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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雪

2265

42

2004-03-09 01:45:00

遍及东京的樱树都在开花,但是没有一个地方的樱花能和上野公园的那些相媲美。公园
很少是空荡荡的,然而今天,尽管春天的天气很好,尽管通常挤满了白
领先生和小姐,快乐,有朝气的家庭成员和情侣们,游人却很少。那些到这里来野营,
就着随风而落的花瓣欢笑就餐的人们,看上去多少有点神经质。
这并不让人奇怪。每个人都在谈论那天早些时候发生的地震。日野大厦被完全摧毁了。
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不经意的,还是有一些年幼的孩子在樱树下奔跑着,叫喊着,完全遗忘了困扰成年人的
话题。粉红的花瓣在它们周围飘舞。 樱冢星矢郎触摸一棵特别的樱树树干。 他微笑了

狭长的纸片摆动着落到人行道上,闪现着白光,标志着黑色字母。它们安顿在混凝土上
,安顿在躺在上面的尸体上,安顿在浸透尸体的鲜血上。血完全被纸片所
吸收,犹如灯芯被灯油所浸透。一股细流逐渐渗入大厦下的土地,玷污了保护大楼安全
的地方。 一股巨大的闪电突然爆发,撕裂了天地。 力量之龙盘旋着冲入天空。
星矢郎伸手拉下鲜花盛放的树梢,让柔嫩的花瓣轻轻拂过面颊。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是
紧闭和平静的。 他正在回忆。
/日野,地震后...远远的传来尖叫声,警报声。刚刚使用过的力量的甜美味道依然充斥
着他的身体。整座大厦被碎石瓦砾阻塞,就象周围的人行道和街道,碎玻
璃片在地上泛着暗淡的光。 某处有火光伴随薄烟升起,但是,微风逐渐驱散了尘烟。天
空再度显得清澈。 日野大厦...残垣断壁间回响的急促的脚步声。 星矢郎转过身。
他微笑着,面对着来人。 "昂流。"/ 星矢郎睁开眼睛,凝视着缓缓而落的樱雨。笑容依
然停留在他的脸上。他没有忘记这个人...
不,他从未忘记这个人。 这个他允许逃离他的人。 这个他将在未来某天杀掉的人。 他
早已选择好了时间。 /"我一直在找你。"昂流以一种平静的口吻说。 "为什么?"
"为了实现我的愿望。" 从昂流手上蹦出星型的空间,闪闪发亮并逐步扩大。 七封印之
一的结界。/   嗨,星矢郎无声地呼喊了一声,稍稍带点揶揄,即使昂流无法听见。
现在我知道你是七封印之一,昂流,我已最后决定。 我将在那一天杀了你。 因为,我
耗费多时的两个目标:你,以及这脆弱的城市-东京,你们的命运是如
此接近的交缠在一起。 一个合理得体的结论,同时结束你们。 一阵强风掠过樱树,梳
理着星矢郎起伏的暗色头发。卷起一片误停留在那儿的花
瓣,快速离去。树枝们窃窃低语,那是木材彼此轻触的温柔倾诉。 乌云渐渐遮住了阳光
。 皇家和樱冢,一个硬币的两面,光明和黑暗。或许,在任何时刻的相遇对于我们
都是合适的,在人类世界毁灭的开始,即使多年前我没有在你手上留下标记作为我的猎
物。考虑到那点,考虑到已经有多久我介入你的生活了。
是的。看到你在那一天死去是很自然的。 所以,因为那些理由,我将继续俯视着你。因
为那些理由... 还有另一个原因。
/"你说你有一个愿望。你的愿望就是.......杀了我吗?"他看上去是如此严肃,以致星
矢郎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真得很可爱,昂流。"/
你真的是。 你要和我战斗,是吗?好。我也那样想...我要看看你是如何对付我的。 皇
一门的第十三代少主。 你会在那最后一天向我挑战吗?皇昂流。
强风在他们四周拍打。两人的声音越来越高,一个响过另一个,言词中奋力去进攻,去
抗拒。魔力吟唱在每一个字节,每一个手势。
"_Onmakayakishabazarasataba....jakuunbankoharabeishaun._"咒语(省略)
倾泻而出的超自然力量围绕着昂流的双手起伏波动。他快速站在尖啸声中,驱赶着风,
绿色的双眸从未离开过他的敌人。
星矢郎评估着对手的能力。当对自己的认知感到满意时,他用一种相应的方法发挥自己
的力量。挟带魔力的无形丝线突然爆发,直扑昂流。
"Onasanmaginiunhatta...onbazarato...shikoku..." 咒语(省略) 昂流喘息着...
星矢郎的风把昂流猛地向后砸去,他狠狠地撞在建筑物的墙上。 那些最小孩子中的一个
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他绊倒了。仅仅一瞬,他挣扎着站起
身,去追赶同伴们,呼喊他们等一会。 孩子踩过落瓣,柔软的丝片变赃了,就象人身上
的淤肿。 鲜血从皮肤下渗透出来。  
星矢郎走向昂流跪下的地方。他向下凝视着年轻人。 强有力,是的,作为日本阴阳师的
首领理应如此...远远胜过以前的他。在七封
印中,他的力量很可能仅次于神威本人。他受过很好的培训,深入细致的训练。他的力
量带有所有的技术,那是一心一意的奉献和多年的经验所能给予的。
然而,他不是星矢郎的对手。 在他的某个地方有漏洞,力量的瑕疵阻碍他发挥全部潜力
。 他精神力量的巨大允诺从未完全实现过。 十足力量和软弱的结合。 昂流。
现在你拥有足够的力量和我一战,但并没有强大到足以战胜我。 另一个确信无疑的赌约
。 星矢郎再一次地微笑。 我怎能拒绝呢?
在结界的另一处,风渐渐消失。星矢郎俯视着受害者,为了他,长久以来他打破樱冢户
的沉默法则。他一直都想结束他们的游戏...而现在,他知道时间了。
他冲着受伤的阴阳师微笑着。 "那么...我会再次见到你的。"/   没错... 在最后一天
...
一个孩子的声音呼喊着:"等一等!喂,等等我!这是不公平的!"小小的身影们在林中散
开。响亮的笑声回荡在樱树间,逐渐消失。
那个孤单的声音再呼喊了一次,然后是一片沉寂。 星矢郎的手再次放在了树干上。 昂
流,一切都会结束... 就象这城市的未来,你的时间快到了。
并不是说我"恨"你,或是我特别"希望"你死... 仅仅是必将发生的事,如此而已。 我是
樱冢护。 我将杀了你。 仅此而已。
微笑着,星矢郎的手轻轻滑下樱树。过了一会,他转身离去。漫天的樱花不停地落下,
无情而美丽。 远方某处,有位母亲正呼唤她的儿子。
昂流仍坐在公园中。这个小笨蛋已经在那长椅上等了好几个小时了,他的视线几乎不曾
离开那被雪覆盖着的樱树。 他想在那儿做些什么呢?
星史郎收回他对远处的注意力,重新把心思放在他公寓客厅的范围内。拿起放在身边的
玻璃杯,他轻呷了一口,品尝着那甜甜的,使人感到快慰的酒精火焰。然后,
再一次的,他瞥向远处,对他敌人的坚持感到有趣。 当然,不是一个“小”笨蛋了,不
再是了。在这几年中,昂流已长高了,他的脸
因着成熟而瘦长了些。他的穿着随意,因为他已不再是他姐姐时髦的奇装异服的受害者
了,而且这使得他看起来不再象……她是怎么说的?……一个“被精心打扮的木偶”。

眼睛,……那是产生最大变化的地方。它们已经不再是那纯真的,象能溺死人的湖水般
的清澈,随时反映出他内心的没一丝感受的眼眸。昂流已有了一双野兽的
眼睛,星史郎想,一无所知——也许曾经昂流的确有些适合这种说法。然而,那双眼眸
已变的阴暗了,它们随时防护着自己:深深的绿色镜子不再充满光了。
他已逐渐明白一些事了。 但他仍是个笨蛋。 星史郎再次从他身上掉开视线。来到防在
远处的音响前,他用拇指按了播放键,
CD唱机轻柔的转动着,检索着唱片上的歌曲,然后,低沉的音乐开始了。星史郎向后靠
回他椅子的护垫。他闭上眼睛,微笑着想到皇一族的继承者:
在这样的冬夜在外狩猎,象幽灵一般,这正是那个家族的工作。 “那么无聊,那么乏味
……你是在那里等着我发现你吗?你会挑战我吗?当我保护那樱冢护时?
毫无意义,我的时间可以用在更有趣的事上,我告诉你,尤其是象今天这样寒冷的夜晚
。” “你真的认为我会到你那儿去吗?”
星史郎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一只是金棕色的,另一只是旋涡状的朦胧白色。他怀有轻微
诤闷嫘牡哪幼虐毫鳎胫蓝苑皆谙胄┦裁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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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假设你的原因并不重要,你能做的事丝毫影响不到我。如果你在樱树旁的出现有任
何一种危险的话,我早就已经对付它了。相信我……” “我不会饶过你的。”
音乐改变了,跳到了下一首歌的开始。这正是星史郎最喜欢的一首歌,他让音乐把他的
思绪又拉回到公寓中。他愉快的听着这首歌,随着乐团中的两人轻唱,但
他仍对公园中发生的事情留着一丝警惕,并不时的瞥向那个方向。昂流显然还未耗尽他
对今晚的兴趣:仍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星史郎继续他时有时无的警惕,
只是为以防万一。猎人不能让自己的视线离开猎物太远;这也是高尔夫球者的本能,随
时警惕着松弛的外延和力量所不及处。
他已经让昂流平安无事的过了很长时间……虽然就象其他任何事一样,那怨恨也只是暂
时的。 歌曲结束了。在这磁道读取的间隙沉默中,星史郎轻弹了下玻璃杯,倾听者警惕

所发出的轻微的谐音。 “昂流。” 美丽的,纤弱的,易碎的……象所有这一类的东西
一样,无法持久,或者比着易变的世界的其他一切更甚。
他在几年前本可以被如此简单的杀死。的确, 一度星史郎认为已无必要再让昂流活着。
然而,他姐姐的选择,她的死,竟对此产生可戏剧性的改变:
昂流打破了束缚,在那突然之间,潮涌般的失去的痛苦,那意料不到的强烈力量的闪现
,重新唤起了星史郎对这个男孩真该消退的兴趣。如果不是因此,他也许
就不会想再等了,知识为了看被扭曲的嫩枝如何生长,为了看昂流会变成怎样。然后,
在上一个春天,在NAKANO,他终于看到了。 也许,
北都会表示感谢吧,他这么认为。 毕竟,她一向是昂流最热情的支持者了。 星史郎沉
思着看向昂流那无形的阴影。
他得承认这是一个有些奢侈的游戏……樱冢护的格言是“不被看见”,被看到就决不留
活口。任何目击者都绝对是一种危险,更何况是同样的业者,何况是皇一族的第十三代
掌门
,一个知道他所面对的世界并有着同样能力的人,星史郎的祖先从未料想过这点。 不幸
的是,星史郎对他们有可能会想或做的事完全不感兴趣。活人的想法都不能
动摇他分毫,何况死人呢? 除此而外,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毕竟, 死就是
死了,真的离开了,无论是儿子或女儿都无法取代他这个个体。
永远都无法取代。 无论如何,这个世界行将灭亡。 想到这里,星史郎又笑了了。举起
酒杯对所有他以前的杀人的,被杀的术士们玩
笑的致敬。他们的血曾在他的血管中流淌,他们的血也曾染在他的手上。只有他不会死
于樱冢护,不会以他的生命加强另一个人的力量。
他会是樱冢护的最后一人,这个事实使他感到很满意。 星史郎又喝了一口酒,然后行地
酒杯,沉吟了一下,他凝视着黑夜,仿佛透明的
无法看清的液体,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到樱树旁的人身上。 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是谁,作为
樱冢护——他有着自己必须要做的事,任何看到
“樱冢护”工作的人必须被杀死。被樱冢护誓言杀死的人,从未有一个曾逃脱过。这种
事并不是因为名誉,之已成为他不可更改的一部分,已成为他与生俱来
的本性,就象身高,黑色的头发,宽广的思想和个性一样不可改变。他是樱冢护,而昂
流将死去…… ……但绝对不是在星史郎准备杀他之前。 星史郎然后笑了,
再次找到了他一直的快乐。 “现在已差不多是时候了。你准备好迎接最后一天了吗?或
者, 你根本是想这个玻璃杯一样易碎?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很耐心的在等着看结
果呢,皇昂流。” “你有多恨我?……你想”惩罚“我吗?” “你将会怎么做?” 此
时,他并没有打算做什么。由于阴阳师不再寻找他了,星史郎使得原本模糊的
式神完全清晰。他在肩膀附近调整了一下角度,为了能仔细看清那张凝重的,无表情的
脸。昂流的视线穿过了樱树;他是真的在看那棵树,还只是迷失在自己的
想法中:或者是无法确定的记忆。然而,与其说他偶尔有一些位置的改变,不如说他根
本没动。看起来,昂流变的乏味了。 “呐,如果真是这样,你就在那里呆着吧。”
此时失去了兴趣,星史郎把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回到了公寓中,小心翼翼的检查他经过的
每个地区。在解开他所布的结界前,他也查看了远处的窥探地的周围地
区。结果是他并没有被发祥—他也不认为自己会被发现—但他无论如何总对这类事非常
敏感。这正是他感觉十分安全的原因之一,即使他是被“捕猎”的。
“即使是你,皇一族的皇昂流。既然中央大厦中的梦见者都无法发现我,你更不会。”
“但我总是能发现你。” 星史郎收回最后一个窥视的式神,慢吞吞的伸直了身子。
所以,既然这个消遣结束了,今晚以后的时间做些什么呢?他可以出去,但他已看够了
这个冰冷冬夜,更不愿在那里溜达。而且,他今晚觉得懒洋洋的……也许
还是六在屋里读读书吧。他拿起今天早些时候的杂志;有些是与“工作”有关的(这些
“新时代”的人们做出了最荒谬可笑的事,但他们还是有些娱乐性的,而
且,任何与将来临的那一天有关的线索都不应被忽视。)另一些只是纯粹为娱乐。这足
以让他打发时间了。或者……
或者,只是坐着也很不错,他想,听听音乐,最好什么都不想。他也许应该享受这个安
静的时刻,现在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这是件不可多得的事……在这最后的
日子里,任何东西都变的珍贵了,这使人产生一种美妙的惆怅的感觉,一种事过境迁的
感觉,使得这本身就成为完结的一个很好的原因。
这些杂志可以保留的再久些,星史郎决定,在椅子中完全的放松。他注意到玻璃杯仍在
手中——几乎空了,他喝完了它。 “噢?”
一个小小的能量信号在脑中闪现,一个警觉的战栗滑下他的脊椎,然后到达了神经各处
,象活了一样。星史郎很快的放下杯子。 昂流在动。
他已从长椅中站起,向撄树走去,脚下的雪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他停在里光土的树枝仅
有一掌远的地方,从外套的袖子中拿出一小叠纸符。 “ON”
随着一个熟练的轻弹。昂流向撄树掷出纸符。它们在树干附近的空中飞舞,由于燃烧而
发出柔和的光。 所以…… 昂流真的想尝试与这撄树斗——这将会很有趣。 (咒语略)

虽然没有风,树枝却开始轻晃,雪花旋转着,飞舞着,四散在地上。 (咒语略) 星史
郎站起身,走进卧室。他拉起巨大视窗上的百叶窗,透过映在玻璃上的影
象——停止了一切生理上的活动——他的式神完全集中在远处的活动上。 (咒语略)
树枝的晃动在空气中传播;空气也在沉默的搅动,仿佛被人类无法听到的巨大噪
声搅动了一般。力量开始苏醒,由此,整个夜晚被完全改变了。城市的天空变的不同寻
常的黑,公园的阴影变的更加厚重,边缘处变的更加清晰。在樱树的附
近,阴影呈现出铁锈的钝红色,并慢慢的向外扩散,就象鲜血从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向
外缓缓的流淌。 树低语,“敌人”,只有星史郎可以听得到。
“皇昂流,你是否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昂流带者手套的手紧紧的捏了个诀。在他
继续念着咒语的同时,竖起食指,在这
黑暗中,它的法术所发出的光是唯一明亮的东西。空气 的运动变的激烈,它震动的声音
接近呻吟,风追上暗影,把它们展宽——与它们
结成一体,使得影子与风形成了一种旋转着的,狂怒的力,包裹住昂流的身体,使他的
工作更加吃力。然而,他仍不能十分口紧他,它还被结界的光芒束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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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3-09 01:46:00

“不,我相信你一点线索也没有。而且就我所制,你事先一定既没吃好也没睡好——你
是以一种虚弱的状态来迎战的,就象你一直以来的那样。”
“好吧,让我来看看你怎么做。” 抬高声音以抵抗更的狂暴,昂流开始念咒语中最重要
的一段,字句如纤细的纺锤,结成了巫术。 (咒语略) 他把自己的意识注入了树中。

力量在阴阳师和古老的樱树之间涌动,在四处眩目的闪光中,结界被破坏了。昂流毫不
畏缩的让它们散开,吸收了它们能量,自己独立坚持了下去……那情景,
令人印象深刻。风的声音渐变成凄烈的悲号,昂流把手举至头顶,眼睛黝黑而专注的重
复着咒语,迅速的把三张符连续的掷了出去……
为了振作起来,为了坚持下去,为了彻底清除…… “当你还是个孩子时,你已试过一次
了。你失败了,就象你现在还是会失败一
样。那时,纯真保护了你,使你免受你自己所做的事的伤害。但你不再纯真了,樱树会
杀死你,那是它的天性。皇昂流——”
幻术集中在昂流两手之间的空间。 “——你会死在那里。” (咒语略) 白色的火焰在
昂流和树的四周爆开,当他放开手臂,释放出咒语时,他的力量再
次照亮了黑暗,剧烈燃烧的能量照亮了巨大树干的每个缝隙。当他暂时的把黑夜变成白
昼时,光使得雪花发出眩目的光:一种灵魂的光,可以看得到的,即使他
与之奋战的暗影不仅仅只是可见的黑暗。 它们是死亡。 那就是孩提时的昂流所感到的
强大力量,强大到把他带到东京,从一种命运到了
另一种:那无法数尽的受害者的痛苦和怨恨,无意识的,无言的当所有的意识渐渐远去
,他们的灵魂集中在冢和它的守护树中,就如同他们的尸体都埋在了树下
一样。正是他们无生命的存在给了树力量,他们的怨恨,被蹂躏的人性给了树某种近乎
感觉的东西:一种意识,遍及树的全身,甚至种子,树液,使得它总可以
复活。‘樱冢护’的同盟者与象征,与地球上所有幸存的事物一样的久远。 “皇昂流,
” “20世纪的幻术,血,憎恨,死亡和恐惧。”
昂流仍在坚持着,集中力,注入撄树,奋力想触及它的心。他的嘴唇默默的动着,眉头
紧皱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的技术很好,是的,但仅有技术也只能让他
支持到这里了。此时,意识他个人力量与树的力量的对抗了。星史郎可以感觉到昂流已
快到极限了。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屈服。他仍把力量以稳定的频率送出,冲击着自己无
法打破
的极限……呼号着,但永远不会有回应。 树弯下了腰,突然发出了可怕的爆裂的声音,
仿佛树枝由于弯曲的太过厉害而滑开,又弹回。 昂流在为他的生命而战。
平衡很快被打破了,当树的所有幻术被压迫知,愤怒旋转着袭向昂流,一股纯粹的野蛮
力量轻易的割裂了他的防护屏。昂流及时收回四散的力量,把它们合成一
个遍布他四周的灿烂的保护圈。风与暗影在他身边咆哮而过,环绕着他的幻术所成的狭
小圆环。他用尽所有力量有脆弱的保护罩中奋力还击,但风暴逐渐吞噬他
的力量并开始向保护罩内冲击,无情的逼近他。但保护圈的半径收缩时,昂流的光变的
更强了些,但他的力量只能再坚持一会儿,而,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ON”昂流挤出这个音节,他的声音在风的呼号中几不可闻。他的力量忽强忽弱。死亡
救灾他身前一英寸处怒吼—— “ON” 如同波一般猛冲入他与树之间。
同时,星史郎把他的意念由公寓中投射出去。他的影象在樱树边清晰的显现。他的影子
完美的显现,每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他举起他影子的手,和他的意念。
阴影在昂流身边旋转,形成了一个清晰的圆形后慢慢的消退开去,环绕在星史郎的影象
边,不情愿的屈服。然后逐渐消散在东京夜晚的黑暗中。风也逐渐减弱,
知道完全消失,什么痕迹也没留下,除了冬天刺骨的寒冷--星史郎在远处都可感到的寒
冷,虽然他并没有真实的感触
到。可是,似乎不再象以前那么冷了,天气好象就要变了。 也许会再下雪吧。 星史郎
伸了下脖子,俯视着昂流。 “我的”,树阴沉的低语。
“是的,每个人都是。”星史郎回答。“现在,请安静。”她的影子从树边走开,停在
另一个阴阳师几英尺远的地方。
战抖着,努力的喘着气,昂流已经跪在了地上,一只手抬起护在脸上。生冷的空气袭来
,引起他另一阵咳嗽。星史郎仔细的看着他。注意到了他的精疲力竭,完
全苍白的皮肤,磨破的塑胶鞋和袖子略显有些短的已不合身的外套……没有任何遗漏。
因为皇一族是敌人而且是他是一个业者,况且星史郎虽然有自己的怪念
头,但绝不是个傻瓜。这有可能是个陷阱,他们可以由幻影追查到它的源头,即使他已
做好应对这种事的准备……但他看到的所有事都只以为着一件事--昂流
已一无所有,既无力量也无幻术,甚至战斗的意志。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为刚才与樱冢的
一场恶斗。 也许有些是,甚至是在那之前。
“为政府工作的阴阳师可负担得起一件新外套,如果他愿意的话。但你从不关写自己,
甚至在其他更为重要的地方:没有自我意识,没有自我保护,你过的太随
意了,这使得你比真实的你更加虚弱。” 星史郎假装哀伤的摇摇头,甚至此时还带着轻
微的笑意。 “那并不是‘PRO。’的标志。”
昂流突然抬起头看着他,星史郎发现自己在望入那双绿色的眼睛时仍在笑。它们几乎是
发出诡异的灿烂的光,就象液体般的金色闪光。如同破碎的玻璃的尖锐边
缘发出的那样,而在那明亮的后面, 是毫无生命的空洞。这眼光倒是一个新的发现,星
史郎想-不是曾经的那种清澈
透明。它更象是一种由珠宝的黑色表面反射出的光:一种祖母绿,如果哪种祖母绿有那
么深而丰富的颜色的话。他曾经拥有的美丽的眼眸--甚至现在还有的,
即使它们已象是与世界隔绝的窗户。那是一种他已经学会的自我保护。 “星史郎。”昂
流喘息着,他的声音粗哑而破碎,如果那撕裂的灵魂般的。
 “嗨,皇昂流。”星史郎的生意是完美无缺的平和,尽管他的人并不在此。他的“呼
吸”甚至在冷空气中凝结成雾状。完美的幻象使他自豪。
“你的咳嗽很严重,你看过医生了吗?” “是你,”昂流无音调的喃喃道,“打破了结
界。”这句话可以被认为是问句,
但昂流并没有表示出期待答案的热情。星史郎选择暂时忽略掉这个问题。他让自己的笑
容柔和了一些,仿佛表示关心那样。
“如果你想出来玩雪,今天可是个冷天呦。”星史郎评论道。他“表现”出穿者一件外
套,现在更是把“手”放入口袋中。“下次你应该穿得暖和些。”昂流确
实在发抖,但他空洞的眼神仍固定在星史郎的眼睛上,可是什么回应也没得到。“如果
你想在冬天长时间外出,最好也不要抽烟。”星史郎继续说。“你知道
么,吸烟会限制血球数量?当环境温度降低,你会更容易得冻疮。” 没有回应,也没有
空洞的瞪视,星史郎对这空白沉吟了下,努力说些别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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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在冬天长时间外出,最好也不要抽烟。”星史郎继续说。“你知道么,吸烟
会限制血球数量?当环境温度降低,你会更容易得冻疮。”
没有回应,也没有空洞的瞪视,星史郎对这空白沉吟了下,努力说些别的话题。“你现
在工作忙么?”他问,他对昂流最近威吓如此忙已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答
案,知识昂流本身可能还不知道……然而,他叨叨的唯一回应是另一阵咳嗽:更长,更
猛烈。星史郎对自己叹息了医生,然后瞥了眼昂流的手背,当他在等待这
真咳嗽过去时。它被手套包裹着,是为了保暖,而不是为了保护自己。星史郎可以十分
明显的感觉到那星形的存在:一般人的眼睛看不到,但他的可以。它们就
象是他的信号,一直都是,而且如果他愿意,他可以通过它们造成的联系来找到他,感
受昂流的生命象一小束温暖的火焰在他手中燃烧。昂流从不曾试图岩石这
个标记,虽然他可以作到。这就好象他希望星史郎找到他,接近他……,无论如何,他
这么作了。 毕竟,他想跟踪并杀死杀他姐姐的人。
咳嗽停止了,但昂流并没有再次抬起头或说话。沉没在两人间弥漫,样的沉默发生在两
人上次见面时。在昂流一方,可能是更阴冷吧。这次他甚至动都没动。在
他脸上没有挣扎的痛苦,没有因星史郎的出现而表现出任何反应--只有跪在雪中的轻微
颤抖。看起来好象他的精神已脱离了肉体,已然根本不再在任何意义上活着。
还真是无聊。懒散的,星史郎开始玩着自己的幻象,让他外头的边缘卷起而打皱,好象
被强风吹到了一样,让“风”吹过自己甚而昂流的头发,卷起松软的
雪,在他们俩的四周堆成一堆堆,--那是确实的效果,用虚无的东西移动了真实的物体
。雪温和地拍打在昂流脸上,而他,甚至都没有瑟缩一下。
“恩” 如何才能使他有些反应呢? “是樱冢他破了你的结界,”星史郎最后说,在嗓
音中显出一丝温和的嘲笑。
“不可能毫无抵抗。你不记得了吗,皇昂流?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哪天?” “你对这棵树
施了你的第一个咒语,它伤了你,不是吗?那次,它本可以把你伤
得更重些,如果你不是那么小的话。你还是那么小的孩子,它甚至无法看到你。” “那
么纯真无邪……但不再是了。”
昂流一言未发,他的眼神固定在星史郎脚边的雪上。当他离开的时候,幻影会留下很浅
的足迹--一个令星史郎很满意的细节,即使昂流看起来并没有注意到
它……这是否说明他没有注意到这只是个幻影!他认为星史郎真的在吗,在这里? “也
许你不记得了。也许你宁愿忘掉。那不是你的希望吗,皇昂流?”
昂流的声音象是一个正在通过房间的脚步不稳的梦游者,笨拙的,遥远的,缓慢的。 “
我只是希望一件事。” 有回应了,这很值得注意。
“杀死我?”星史郎问,脸上仍带着笑,邀请似的伸出一只手臂。“你想不想想在就试
试?” 如果昂流真的想攻击他的幻影,那就真是太可笑了,但这件事恐怕不会发生。即

使昂流有这种想法,他看起来也太虚弱了。一个单音节的回答,或者,只是沉默……因
为有这种想法,当昂流再次抬起头看他时,星史郎真的有点吃惊,就象
深潭的表面一般空洞而透明的,虽然星史郎可以看到他眼睛的深处,那里也是什么都没
有。 “如果我杀死你,那我就成为你了。”昂流说,没有任何音调的变化。没有憎
恨,愤怒,或恐惧。 句中甚至没有期待,无论好坏,只是空白的空。 这实在是太奇怪
了。 为了掩饰自我些微的困惑,星史郎笑了。
“继承的仪式不止是那些”他回答。努力的回忆,想记起那些年前自己曾说过哪些与之
有关的话。“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有趣,皇昂流。”
“我不会,”昂流用一种空空的宿命的声音说。“我不会容许那种错误。” 他的嗓音很
果断,即使是那么的平淡而无生气,星史郎发现自己对他的兴趣又恢
复了一些。在那沉默之后,确实有着什么存在. “杀我是错的?”星史郎问,快而温和
的如同火眼的轻触,“还是变成我是错误的?”
昂流象是没有听到。他仍在说着什么,但词句现在变的更加含混:象石头般的重重倒下
,看来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复原。
“……无论发生什么……,”他呢喃,“……无论……多么……” “皇昂流——” “
无论……,”昂流喃喃,“……无论,无……论,”仿佛发已
这个世界隔绝,思想在漫游,即使是在敌人面前。猛然间,星史郎把所有线索连在了一
起;苍白和战斗,太明亮的眼睛,还有咳嗽— 他在发烧,也许,还有支气管炎。
“你在这种情况下‘工作’?……坦白的说,昂流……” 也许在某种程度上,昂流认识
到自己正在神游。他再一次以可怕的平静吐出“不”,然后,又闭上了嘴。
“呕”,星史郎想,“那就是了。” 他抬头仰望着那没有月亮,星星的天空,云彩由于
城市的灯光而泛出诡异的红
色。马上就要下雪了——不,现在正在下;第一轮的小雪片已将下来了,一片接一片的
漂亮落下来,几片雪花穿过他的幻影。这对幻象的效果有些妨害,但这只
是一个很小的瑕疵,而且它看起来也不再重要了。无论如何,事情就要结束了。星史郎
再一次把注意力转到昂流身上。
“我想知道你是否真的决定不杀我了,还是你只是精神有些混乱。” 他耸了下肩,没有
仔细考虑自己的问题,“其实,这并不重要。” “你不可能杀死我。”
“我曾想过你至少会对我产生威胁,某天。现在,我不能确定了。我想——” “还是算
了吧。” 一阵小风吹起昂流的头发,这次是真的风,并使零星的雪花旋转着。它带起的

星拂过星史郎,他看着这白色的花瓣在身旁飞舞。 “也许,我现在该杀死你,好让事情
结束。如果我处在你的立场,我无论如何都会这么做。你永远都无法阻止我。”
“也许我应该……” “我该吗?”他喃喃的问自己。昂流空洞的向上瞥了他一眼,然后
又慢慢的垂下了眼睛。他的眼睛离开了星史郎,就象火光离开了即将熄灭的烛芯。他垂
下黑色
的头,僵在那里。 就好象他在期待着死亡。 好象他在等着这一刻。 “不,”星史郎说
。 他照亮了他的幻影所“穿”的外套的黑暗,暗淡的光在他的阴影处摇曳不定,就
象落下的叶子般闪耀,沉默的苍白的绿色和银灰色。它们旋转着的动作发出的声音仿佛
空气的叹息。但他激起的樱冢的风不是红色,满怀着四者的怨愤的风,而
是那种他所认为的,寒冷的,强大的使人痛苦的美丽。随着它的到来,他暂时放下了环
绕着昂流的MABOROSHI——但昂流已经很衰弱了,他无意识的
向前扑倒,丧失了对自己的身体和意识的最后一丝控制。 星史郎看着他倒下,注意到那
双绿色的眸子瞪大了,又闭上。再次耸了耸肩,让
风带走了一切幻术,无论是他的影象还是MABOROSHI,一切回归与无。 一片樱花花瓣在
最后的一丝风中旋转,当风渐驻时,慢慢的飘落地面。它们在昂
流身边安息了下来,如同雪中两片苍白的玫瑰。 它们很快也消失无踪了。 星史郎望着
灰暗,无反光的卧室玻璃的表面,他继续看着撄树下的昂流无感觉的
形体一会,然后,切断了脑海中的意念,收起了所有的力量,放松身体,结束了咒语。
他拉下了百叶窗。 “……皇一族第十三代少主……”他想。
“你将必须比那做得更好。” 另一间屋子已毫无声响,那张CD一定是在他“出去时”就
已经放完了。那
么,他会在别的夜晚再听的。他慢慢踱回客厅,关上了音响,此时发现放在那里的酒几
乎喝完了,没有很多留下。 星史郎那起玻璃杯,凝视着它。
这真是一个另人失望的相逢……虽然,他认为昂流确实有带给他一些娱乐。他记得他用
来平衡咒术绝望力量的熟练技巧,他对结界打破后的敏捷反应,即使他是
那么虚弱……记得在其他的夜晚,在其他的工作中,一个男孩对别人要求的深深的,无
止境的奉献,一颗不求回报的纯洁心灵,然后是爆裂般的被背叛的痛
苦……昂流有着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 也许当他恢复健康后,他会意识到今晚发
生了什么,他的失败,和由此导致的更努力的战斗。
的确是让人期待的事,星史郎想着,笑了。 ‘“更努力的战斗,昂流!”这不正是你姐
姐会说的话吗!’ “我甚至现在就可以听到。”
星史郎在手中转着玻璃杯,凝视着它圆形的嘴,陷入了片刻的回忆中,少量的紫色葡萄
酒在杯底慢慢的晃来晃去,在九年后,他已习惯对他的好奇心屈服,只有
偶然,他会注意到自己的警惕心的失去,那大多是在他回想过去的时候。 今晚他已做了
太多事了,他想,这真是个坏习惯,即使象他这样的人也会感到后悔(遗憾?)
星史郎喝干剩下的酒,打了个呵欠。 虽然还不是太晚,他决定结束这个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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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3-09 01:46:00

有时,它真是非常的可靠。 他让他的感觉与式神同化,看着城市在他的脚下疯狂的转
动,然后他看见了一栋
相当熟悉的大楼,星史郎感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的惊喜,这是栋相当熟悉的大楼。 新
宿综合医院. ‘昴流君,我怎么能够不吃惊呢?’
在咏念他的咒语时,星史郎已经注意到昴流的脉搏要比平时更微弱...显而易见的,这就
是昴流出现在医院的最好的解释。昴流昨晚已经病得相当的厉害了,在
那样寒冷的夜晚守了一夜之后,这并不是太希奇他需要去找医生了。昴流对疾病一向是
很脆弱的。 鸟无形的飞入了大楼。在它的视线下,墙和走廊都显得模糊不清,一直在星
史郎
的眼中摇曳.它突然的左转,飞进了一扇门,停在了床角下。用那双黄色的眼睛空洞的看
着床上的那个人和那些医疗仪器,
以及那些包围着那个人的透明的管子。它并不理解它所看见的这一切。它仅仅知道它已
经达成了被创造的目的,现在它正无知觉的耐心的等待着被驱散。
星史郎当然理解这些医学设备的重要性,透过鸟的眼睛他研究了一会儿,然后,放松了
他的注意力,他让那只式神化作蒸气消失了。
不,他一点也不觉得吃惊。他对昴流微笑,去推测他的行踪真的非常有趣。在有史以来
所有皇一门的阴阳师中,昴流一定是唯一一个这样如此长期专注于工作而
对自己漠不关心的人。不过这一次,他的确太用尽自己了。 星史郎从容的喝完了他的咖
啡,然后清洗了他的杯子和壶。在他完成这一切之
后,他打算出去一趟。去看看对他别具意义的结界,也许他会在半路停留一下,去看看
某个阴阳师,作一个短暂的探病。 * * * * *
星史郎轻松的走进了医院的走廊,带着一束雅致的花束。没有任何一个匆忙的医生或护
士看他第二眼。当然不会,他一点也不显眼,更何况他们正为这个混乱的
城市的牺牲者们异常的匆忙:在地震和奇怪的爆炸中的伤者,有些更来自单纯的人类的
暴力,如爆动一类。他们有比注意访客是否按规矩行动更重要的事情去关心。
在这些日子里,东京并不是一个很理想的生活环境。 不久他就到到了医院中正确的一翼
,找到了他正在寻找的房间。他无声的走了进
去。那是间大形的公众病房,但他所找的床位恰恰在接近门的方便的位置。星史郎在途
中一直在观察他的目标,所以他知道昴流目前正在昏迷中,并且是一个人
的;因此他毫无防备的拉开了布帘,不用担心他会被发现或是将面对一场战斗。昴流似
乎还要昏迷相当的一段时间,即使他被惊醒了,星史郎也可以很容易的让他再次入睡。

星史郎把帘子拉到了他的身后,俯视着他所来探视的人。昴流显然有更有生气的时候..
.现在的他非常的消瘦并且深深的皱着眉,他所穿的和冬天天空颜色相似
的医院的病袍和他苍白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分别,瘦长的手臂从被子里露出来,手上包着
绷带,而且他们把他弄上了IV。他的喉上还插着管子,太...令人不愉快
了。这所有的一切都让现在的他变得不是那么可爱了。 星史郎把花夹在了手臂下,拣起
了挂在床尾的昴流的表格。他看着医生蜘蛛纹般
的笔迹,一级肺炎,冻伤...没有损失手指。好,这是个好消息。目前,他被发现在昏迷
中并且没有被证明身份:这是个更好的消息。如果他的名字出现在了医
院的电脑上,他会很快被找到的,虽然星史郎怀疑飒姬会不会去查寻每个没有姓名的病
人,但最少,在目前而言,昴流是安全的。
‘你以前曾和她战斗过并且胜利了,不过这一次,你是处于一点劣势上。’ ‘我也许得
作一些不太文明的事,如果她要试图来打扰我的乐趣的话。’
他继续研究图表。那是种相当严重的治疗,而且昴流在使用氧气面罩。‘我想你已经在
这里待了一段时间了,昴流君。我很好奇你的朋友是不是正在寻找你。
嗯,也许我不应该停留太长的时间,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也许和他们玩玩也是种乐趣
,不过我通常只在我愿意的情况下才会这样作。其他的时候,他们只会是麻烦,并不好
玩。
他决定在这里再停留一会儿,但,看了一眼那些仪器。他决定还是先来作自己的检查。
那些重要的符号看起来相当可笑...而图表上的资料则是个迷团。
对治疗没有反应...? 星史郎让表格落回了它原来的地方,自己则走到了床头。他拨开
了黑色的头发,
碰了碰昴流发烫的前额;接着他的手滑到了瘦长的手臂上去量脉搏,他的眉毛皱了一下
。 不,那‘不是’很好。
星史郎的手抚过了昴流的脸并且滑向了他的身体:这一次并不是真正的碰到他而是在探
查内部能量,那明亮的,火热的生命力。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止了.之
后他再次的彻底的检查了一次,这一次是为了确定,而他也发现了同样的情况。昴流的
生命力目前...很微弱。事实上,是非常的微弱,远比它应有的程度更加
的微弱--那生命之火只是仅仅能感觉到而已。它在星史郎的指尖下摇坠闪烁,像是在暗
示它随时会消失似的。
他更深入的进入昴流,半瞌上了眼关闭了对外界的注意力,以集中精力。把手放在昴流
的手上,放在他所留下的星印上,让那成为一个管道让他进入昴流的身
体。一道暗淡的光穿过了绷带,锐利的星的印迹扩散成为了无形的光。心率监视器上的
数值小小的增加了,因为它感到了外力的进入--这是昴流在昏迷的状态
下对入侵所作出的反应,不过这仅是表面现象,并不是他所找的。 星史郎尽量的走到最
深的地方去,但他并没有能够进入昴流的内心。他碰触了灵
魂和肉体相交的那个地方,那里是生命之焰真正的源头,然而在他的触碰下他只感到那
火是冰冷,在某种意义上是空虚的,像是一个被关闭锁起的房间。他轻轻
的把不太合作的手指放在了昴流的求生欲上,而他感到的是...灰灭。 灰灭。 星史郎移
开了他的手指,结束的探索。他毫无意识的擦着他的手指,沉思着,好
像内心的感触仍停留在他的身体上。 那不是他所带来的死亡的感觉。他所带来的死亡是
讯速的,带着忽然从黑暗中出
现的打击的惊奇,把平凡而熟悉的物体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但这种却是缓慢的,渐渐
失色的生命。无论如何,他还是认出了死亡的标志。这样的东西...
这是大部分医生们从不理解的事,就算他们理解,他们也无法治愈,没有人可以。这是
由一个人内在的自我来选择生或死,如果是病人自己的意愿放弃了抵
抗,那么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药和机器都也只能挽救一个空的躯壳。一个没有火的炉子..
. 一个没有居民的城市。
没有任何的求生欲,昴流会死在这里。他甚至不可能停留到最后的一天。 这似乎是说他
们的游戏已经结束了。
星史郎凝视着皇一门第十三代的掌门,昏迷在医院的床上。在他们四周,机器嗡嗡的轻
叫着,偶尔发出短促的响声。他看进了那份静寂中,沉思着,他无法理解
那种推动着人类生命的动力,也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份动力会不足够。 他无法想像一个人
可以就这样完全的放弃生命。
‘发生了什么事呢?昴流君?我想是那个在这么久之后终于击倒了你?但这只不过是你
许多的失败中的一个而已啊?我以为你会比现在稍微强一些呢。’
‘最后,似乎连你的‘一个心愿’也无法再挽救你了...’ 让昴流就这样放弃了他自己
是一种投降,而星史郎宁可让这件事继续下去。
‘我应该预料到这一点的。你不是总是随时准备倒下甚至是死的那种人吗,虽然有时候
是为了最荒谬的原因。’ ‘你让我赢得太简单了。’ ‘你甚至没有认真的尝试去战斗
。’
‘无所谓了,现在你正在死去,昴流君...不管怎么说我所花在你身上的时间,到头来都
要以这种可怜可笑的方式来结束吗?’
‘由我杀死你,或是留下你死在这里--几乎是没有任何分别的了。’ 这让整件事都变得
相当的愚蠢而且毫无意义。
‘但,我还是会在走前杀了你的。你最后是我杀的。’ ‘仍然,这是很无聊的。’ ‘
难道这就是你这长久以来所期待的吗?’ ‘这样真的对你好吗?昴流君?’
星史郎俯视着病床,感觉他的颚间酝酿着什么,他承认那是失望,但他同时也感到还有
些其他的东西在里面,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的体内,一种不习惯的身体上
的紧张和精神上的抵抗:在那份不熟悉中有种又热又酸的感觉。 ‘愤怒.’ 昴流成功的
激怒了他,尽管只是一点点的。
这个念头立刻止住了他的行动,他体验着这种感觉的特别之处。罕见,非常罕见的,他
会被任何东西破坏他的平衡。无论快乐或是不快乐,有趣或是烦厌,那些
感觉都只是‘东西’,但‘愤怒’...自从他得到他的全部魔力后,几乎只用一只手他已
经可以算出所有他生气的次数了,即使那样,他大概还有足够的手指剩
下来去作一个胜利的手势。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几样东西可以阻挠他的意愿。和所有
其他的他所不能了解的感情一样,能够感受这样小小的火花是种很有趣的事。
他继续站在那里探索那种奇妙的感情直到它开始消失,然后他又把他的注意力转回了引
起这种感觉的原因上来。
‘昴流君。’他微笑着想着。 ‘也许你已经放弃了。’ ‘但是‘我’没有。’‘你是
不可能这样简单的从我身边逃走的。’ ‘绝无可能。’
星史郎把他的花放在了旁边的床边。那个患者醒来后一定会觉得很惊奇...当他回到昴流
的床边,他向护士值班站的监视器施了一个咒语。一个简单的干扰,用
以确定没有任何事看起来会与平时不同...监视器是很容易被干扰的。星史郎很满意他的
成果,他只停留了一会儿,看来目前他并没有被注意到,之后他回到了
床边,弯下腰充满信心得把昴流从那些机器上移开。 当他这样作的时候,星史郎突然咧
开嘴笑了。
他以前从未尝试过从医院里偷出一个人来。 这保证很有趣。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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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3-09 01:47:00

星史郎用一只手把被子翻开,轻轻的把他的‘客人’放到床上。现在的昴流比他是个男
孩子的时候要重了,不过还是可以处理的。星史郎审视了仰卧不醒的昴流
一刻。然后,他把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挂了起来,之后又走回了床边,在包好了昴流
的东西后,开始把他从医院的毯子里解开。
这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在幻境的伪装下,没有一个人看见他们离开了医院:星史郎只是
简单的把昴流扛在肩上走了出去。然后,一辆‘借来’的汽车把他们平安
的送回了家,并没有引起邻居们的混乱...只有在他驾驶的时候,他没有去想这一切是多
么的有趣。他一直是非常谨慎小心的,尽管现在交通不成问题,离大楼
也只有段很安全的距离,他还是快快的走回了家里。昴流在车上因为颠簸而醒来了一下
,但在他的意志力的轻触下很快重新进入了睡眠。总的来说,这次旅行相当的平静。
的确,整件事都非常的简单。 他把裹在昴流身上的毛毯解开,把他放在了床垫上。当他
把昴流的头放在枕上
时,他无法克制自己去抚摸他的头发,昴流总是有这样柔软的头发,触碰起来有如飘落
的鸟羽一样...比一般的黑发要好很多。星史郎再次用手指去感觉它们,
然后他把手指滑过了昴流的耳朵停在了他的脖劲上去感觉脉搏。那是非常的微弱,不过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他轻轻的用手握住了昴流的下颚,去倾听他那微湿
而粗重的呼吸,这在刚才的旅行中变得更加困难了。他必需马上去作些什么。 星史郎让
昴流平躺在床上,放直他的腿。以他的高度而言他的确是太瘦了...医
院的袍子掀起来了一些,星史郎去盖好它,他注意到在昴流的大腿上有两道小小的疤。
这两道疤让他很好奇,他不知道昴流是怎样得到这两道伤疤的--他仔细
的检查了它们。很短,每个只有几英寸长,笔直...这是某种用于锋利的东西所造成的。
不像是刮胡刀,是戳过的痕迹而不是划伤的,多半是把刀子...星史郎
碰了碰那两道伤口,小心的检查着它们,同时用术它们治愈了。伤疤变得平滑了。 如果
它们是被术治愈过的,昴流有可能是在最近九年内任何时候得到的这两道伤
疤。因为不知道受伤的时间,星史郎当然也无法确定收伤的过程和原因。但,也许他可
以用别的方法去看看。 ‘妒忌的情人吗,昴流君?’他沉默了片刻。
‘最少,他们没有刺重要害。’星史郎把被子盖在了昴流的身上,又把他的手从被子里
拿了出来放在外面。在把昴流安置成为他所满意的姿势后,星史郎注意到
昴流呼吸得更困难了,并且决定他应该开始工作了。 他坐在床边,弯曲一条腿,并且闭
上了眼睛。进入了自己的体内,他摆开了所有
的干扰,并且立刻找到了他所需要的东西。一个呼吸...再一个呼吸...他聆听着静止的
魔术,清楚的达到了完美的效果,发出了一个无声的命令。
他用肘轻推着那棵古老的冢树的‘魂魄’,它也回应着他的碰触。 ‘你好’他说着。
‘是你。’‘魂魄’醒来,认出了他。星史郎抚摸它,并且提出了自己的命令,
树立刻服从了他。它向他打开自己,并且进入了沉睡,让他进入了那不安静的,无梦的
睡眠中,进入了它的中心,去敲打那动力的来源,他把力量带入了自己的体内。 ‘火焰

红色和金色的火焰移入了他的身体,那火不是讯速的而是缓慢的,慢得像是古老的树枝
上升起元气,这火并不灼热得让人发痛,相反的,它毫无感觉的燃烧着,
一种甜蜜,猛烈,近几乎快乐得感觉在他的血中跳动。生命之焰在增长...火从死亡的灰
灭中扬起。
‘火焰。’他的心跳得更快乐,他能感到汗已流了出来。在某种情况下,他注意到所有
的变化,但同时他的注意集中在力量本身,充分的拥抱它,把它转为自己的愿望。
他驯服了它。在他体内,能量在他的愿望下不停的流转。在能量的碰触下,他背上的疼
痛淡化了,他的烟瘾消失了。当他让这能量通过他的肺部时,他让它变得
更强了一些以便去清除掉吸烟所造成的无可避免的损害。 星史郎睁开了眼睛,仍然控制
着这股力量。四周的房间似乎变得非常的生动,每
个细节都明锐而讯速。所有有生命的东西--他自己,那些植物和昴流--几乎都在发光,
好像他们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辉。
他把一只手放在了昴流的前额上,用另外一只握住了昴流裹着绷带的手,把它贴在自己
的脸上,用嘴唇轻轻触碰着那只手...他打开了他们两人之间的门户,让
治愈之火流入了昴流的体内,那股力量迅速的在昴流的体内展开如同不可阻挡的洪流,
星史郎只留下了一小部分的力量在自己的体内。它流入了昴流身体中的每
一个部分,滚烫的洪流包围了所有的身体上的疾病和伤痛,溶解了它们,带走了所有的
虚弱和病痛,让身体恢复了内部的健康,同时带来了自然的生命和健康的复苏。
星史郎只用了一会儿去指导能量穿过昴流的身体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剩下来。当他这样
做的时候,他特别注意了一下那件他所好奇的事情,那些伤疤...是最近
发生的,大约一两个星期左右。这是非常有趣的...然后,治疗就结束了。他满意的放松
了魔力。大部份的火飞回了樱树内,只有少部份的在星史郎的允许下留
在了空气中。红色和金色的光在空中呈螺旋状的环绕和编织着,在消失前留下了微亮的
火花。 在沉寂的一刻之后,昴流缓缓的做了一次深呼吸,这一次是清晰的,没有任何的

困难。星史郎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放了下来,他把昴流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开始给
他解开绷带,放开他的手指;这一次没有冻伤了。他把手放在昴流的脉门
上并且感觉到了安稳有力的跳动。 好. 星史郎确定让昴流睡眠的咒语是安全的之后,他
站了起来并且舒展了一下,驱散
了仍在逗留的治疗的魔法。这次工作得非常圆满。他其实从未认真的治疗过任何的东西
,事实上他没有治疗过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不过这只是个次要的问题,
他有相当的自信去处理这件事。其实,如果他的眼睛不是在医院里受的伤,并且没有立
刻被一大群的医生和护士送进了手术室的话,他也许是可以修复自己的视
力的。也许这应该怪那些外科医生的手术和药物,也许不是他们的问题,但等他最终摆
脱了那群人的注意力之后,似乎那一闪即逝的机会已经错过了。所有他试
过的东西都无法再修补他损坏的视力了。 嗯,无所谓了...这并不是重点,现在他有别
的事情去担心。在身体方面去治疗昴流仅仅只是一半的战斗而已。
他会马上开始下一步。 星史郎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直到他觉得一切都放好了。然后,他
再次坐到了昴流的身边。 ‘感觉好些了吗,昴流君?我想你是的。’
‘现在我们已经处理过你身体上的毛病了,大约是时候处理一下你心理上的问题了。’
‘我想我知道你的问题是什么,那也许是我造成的。我把你一个人丢在外面太久
了,我把气温变得太冷了,而你又一向是个低调的人,是不是?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
,你总是很被动,也许你是需要一点鼓励和灵感的。’
‘我认为现在是时间去搅动一下茶壶了。’ 他注意到自己只解开了昴流一只手上的绷带
,斜跨过昴流的身体,他抓住了他的
另外一只手。他解开了纱布,之后仍然靠在昴流身上,他停住了,他凝视着昴流的脸庞
,现在他的脸色已不再苍白了,而眼底也不再有阴暗的眼圈了。当他把他
的头靠在昴流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听见昴流的喉咙里淡淡的含糊的声音,看着他那模糊
的被毛毯盖住得身体的线条,星史郎突然有种冲动,想去触摸那看得见和
看不见的部份,这是种熟悉的欲望。 他暗自笑了,治疗的魔术一定是有副作用的。 这
也是真的,他一直觉得昴流非常的吸引。他微笑了,记起自己曾经怎样认真和
漫长的和自己辩论,就在他们开始赌约的那一年。如果他是真的‘爱上’了某人,如果
他是真的在所有的事上保护那个人,这是否就在禁止他去诱惑那个人
呢?他曾经想要把幻想变成事实...但最后他那艺术上的骄傲阻止了他。最终,他的总结
是这完全是场合性的。去对昴流‘占便宜’是‘错误’的,但如果昴流
愿意提供给他任何的鼓励的话,星史郎将允许自己的放纵,并相信这是场公平的游戏。
可惜的是,昴流实在是太过纯真了,任何小小的建议都足以让他因为害羞
而逃走的。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也罢,每个生命中总会有些遗憾吧。’ 他捡起了纱
布开始把它卷起来。幸好,他从没在性的方面过重的投资过自己。那
是种愉快而必要的释放,这是件他认为不能缺少但同时也不能为了它而阻绕更重要的事
情,但它也同样的带来麻烦。因为这个问题,他最近比较习惯于去找付费
的专业人士,那样要简单和快捷的多。 他卷好了绷带,出去喝了一杯水,当他再次走回
床边的时候,他已经成功的克制
住了自己的兴奋,至少是这一会儿。他再次坐了下来,重新把他的手放在了昴流的脸上
,再次轻轻的触摸着他的前额。作了几次深呼吸,他重新集中了精力。
(咒语)他轻轻念着咒语。 他通常是不会使用这个咒语的。而这一次他的确作出了选择,
这需要专心,这不是可以分神的时候。
(咒语) 这是个有潜在的难度和危险性的方式... ...进入另外一个人的心里... ...特别
是当这个人是你的敌人的时候. (咒语)
他让自己的意识自由的滑走,从一个身体进入到另一个里面 下降... (咒语) ...进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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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3-09 01:47:00

他轻柔的着陆了,开始凝视四周。他总是会惊奇的发现,一个人的体内竟然是这样的黑
暗,而昴流的梦境也是同样的黑暗。星史郎自己很少作梦,但当他作梦的
时候,他会发现自己处于一片无垠的空间中,绚烂,明亮而清晰...从不会是如此黑暗的
。 昴流就在这里的某处,星视郎开始搜索,他在这个黑暗而空旷的空间中尽可能的
移动得缓慢而安静,事实上是非常的安静和缓慢。在优雅的幻术下,他让自己变得象是
黑暗中的一部分,不会被任何人所发现。一个人内在的抵抗总是危险的,
如果一个人被视为入侵者的话,身体上的排斥已是最好的,而最坏的则是立刻的反击。
星史郎一点也不想被看见...现在还不想。他要先找到昴流。 ‘我对你作了记号’
星史郎想着, ‘而你在这里.’ ‘所以,我会找到你.’ 显而易见的,是那个指引了他
,就像是他所想像的一样:对昴流的认识来自于樱
冢护那些刻在血肉上的星芒。在这里,这是非常重要的,而最后也是这些星把他带到了
昴流的心底深处。
星史郎看着他面前的结界,他是黑色的和四周的黑暗一样。但,他的表面似乎捉住了一
抹不存在的光。它有些闪烁和反射的特质如同肥皂泡,并且有种细软的感
觉,但也不是完全透明的。星史郎怀疑这是相当易碎的。 他在它的附近走了一圈。这是
个球形的东西,但并不是很大--仅比一个人大
些。看上去似乎毫无重量的飘在空中。当然,那里没有真实的地面去让它飘起,只是一
个空间,而星史郎在‘走’也只是因为他喜欢这种感觉,但他知道无需去
关心这些事情。相反的,他继续研究这个球体。 ‘肥皂泡吗?’ 他微笑的想着。 ‘或
许是珍珠,也许.’ ‘龙的宝珠....’
有一点儿冒险的,星史郎用他的手碰了碰它的表面。那即不冷也不热而质料感觉上像是
玻璃,但当他用手指拍打它的时候,又没有任何的声音。 ‘有趣.’
他把他的手放在了上面一会儿去估量这个障碍,最后决定性的,他把手撤了回来。 他把
他的力量叫了进来-- --并且‘与以一击’--
他重重的打在了上面,而它则在绝对的沉默中粉碎了,碎成了大块的碎片好像它是玻璃
似的。黑色的碎片留在迷雾中,缓缓的无声的融化,遮住了某些远方的东
西,但之后,通过它们,他看见了一道微光 --之后他就看见了昴流,他正转过头来:在
昴流‘看见’他的那一刻,那双绿眸在极度的震惊中猛的睁大了
‘昴流君,这是我。’星史郎微笑着道。 他从昴流的心里逃开了。  ----- 星史郎的
植物: Inumaki 是 "日本的紫杉属树木" (罗汉松属
macrophyllus). Dieffenbachia 也作 "哑的藤条." 有毒;如果不幸吃了,他会让你变哑
并且会很疼
Gee,客气相似的昴流.... 你都应该知道蕨纲植物和常春藤是什么. :) 如果昴流经过Ue
no公园,他是不可能被送到新宿综合医院的,但我不太确定
有哪些医院是近公园的,而且,我喜欢让他回到那个场景德安排。也许他是自己去的,
在城市里溜了一会儿后昏倒了,谁知道呢?
星史郎所用的进入昴流内心的咒语和昴流在漫画里所用的那个是一样的。 星史郎站在窗
户和床之间,微弱的冬天的阳光从他的背后照进来。他看了一眼他
那始终昏迷的客人。在术所控制的睡眠下,昴流显得很不安,他的眼皮轻眨,手指在床
单上移动。他的体内知道有些事情出问题了。 他所藏身的屏障已经被打破了。
星史郎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和脸庞。他再次坐在了床边。现在大概是时候让昴流
醒过来了。然后他们可以进行第三部分的计划。
<我治疗了你。> <我打开了你的心.> <现在,我要伤害你.> 不会很厉害的,当然--只要
能刺激你就够了,目的只是想用那种新的感觉来取
代他的冷漠。有点像是切除部份受感染的伤口。 他肯定在作完之后,昴流会变得精力充
沛得多。 <你可能要流一点血噢,昴流君。> <你会发现这是很管用的,我保正。>
他解除了让昴流沉睡的术,而昴流则立刻发出了一个柔软的声音,开始有效果了。星史
郎把头稍微向外转了一点,让昴流待在他的左边。他扬起了头,安静的
看着窗外,却仍从眼睛的一角里注意着他的病人。 昴流的眼睛在轻微的眨动中睁开了。
他睡眼饧松的看了一眼四周,头在枕上挪动
着--似乎仍很迷茫。看上去,刚刚意识到他不在他所应该在的地方,转动着他的头。他
的眼光缓缓的扫过整个房间,之后他看见了坐在他身边的星史郎。当那
双迷茫的眼睛收到了星史郎存在的信息后,昴流的环视突然停止了就好像是叶落归根一
样自然。“星史郎...”他轻轻的噫语着,似乎还是不确定他究竟在哪
里,好像过去的九年是一场梦。 星史郎转过他的头来,让昴流看见了他的另外一只眼睛
。 那是冻凝的一刻。 “/是你!/”昴流喘着气,猛的撑了起来。
这不是句礼貌的话。看来健康显然无法让他恢复他少年时代的修养。 星史郎微笑道:“
感觉好些了吗,昴流君?” 昴流开始四下打量着房间,他在寻找一个出口。
“看来你病得很厉害。”星史郎愉快继续着。“现在你看上去好多了,只要有...”昴流
试图从床上逃跑。星史郎飞快的伸臂拦住了他,速度快得几乎无法
看见,昴流则重新跌回了床垫上。 “一点点休息...和食物...”   迷惑的,昴流试图
用他的脚去踢他,星史郎优雅的离开了床,在他起身的时候,
他不经意的拨开了昴流的腿。昴流则再次倒在了床上。 “...你就会完好如新。” 昴流
重新恢复了坐的姿势。 “你饿了吗?我作了一些汤。”
昴流给了他一个极端的疯狂和愤怒的表情。星史郎费了好大的劲不让自己笑出来。 “在
那里等等,我马上去热一些汤来。”当他走到了床尾时,星史郎又加了一
句,“昴流君,如果你不想感冒的话,最好盖上毯子,。”他很敏锐的看着昴流,而后
者立刻意识到身上只穿着件不足遮体的医院的长袍,在瞪了他一眼之后
立刻用毛毯裹住了自己。星史郎微笑着走到了外间去,但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警惕性。他
几乎完全没有把背暴露在另一个阴阳师的面前。
在外面的厨房里,星史郎打开了火,开始搅拌他留在壶里的汤。他的眼睛注视着他所作
的事,但他其他的官能则都集中在卧室里。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变化,没有
任何魔力的聚集。他微笑了,也许昴流还没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他打算等下去。 星
史郎舀了一碗汤出来,给昴流和自己作好了茶。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托盘,把所
有的东西都放整齐后,把它们端进了卧室。昴流立刻弹了起来,固执的看着窗外。当星
史郎进来的时候,他保持沉默,没有移动,但他的身体语言明显得表现出了一种殉道的
姿态。
星史郎把餐盘放在了昴流的面前,他只是瞄了一眼--然后--就继续的望向窗外。星史郎
自己舒服的在床边坐了下来,开始喝自己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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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3-09 01:47:00

“看来又要下雪了。”顺着昴流的视线,他指着窗外道。现在的云层更加低沉了,颜色
也更加灰暗了。“这很不寻常啊,在十二月初竟然有这样多的雪。”昴流没有回答。
“有什么不对吗?”星史郎问着,并且摆出了他最好的‘关心’得表情。他让自己的视
线落在了汤碗上,然后再慢慢的升到昴流的脸上,注意到昴流也在偷看
他。“嗯,”他最后说道:“我知道我只是个可怜的单身汉,昴流君,但我从不认为我
煮的东西会给你造成什么问题。”
昴流显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他扭开了他的头代替了他的话,并且强迫自己尽量不去
看星史郎和他的汤。他在大病和痊愈后是相当饿的,更何况,这汤闻起来
‘的确’不错--星史郎其实认为他自己是个相当出色的厨师。昴流无法制止自己的又看
了那碗汤几眼。星史郎叹了口气,悠闲的享受着他的茶,并且计算着昴流还能坚持多久

并不是太久,这就发生了。昴流的手偷偷摸摸的伸了出来,拣起了那碗汤。闻了闻之后
,又尝了一口,开始谨慎的吃了。星史郎给了他一个愉快的微笑。 他似乎有点惊讶。
<你真是非常安静啊,昴流君。这大概不是你不想说话,而是你现在虚弱的无法逃跑,所
以你才没有任何的行动。即使是你,这也有点太柔顺了。甚至没有一点
术的进攻吗...虽然,现在的你也的确是没有力量去使用任何的咒语的。也许你正在等待
,等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恢复所有的力量。>
<好了,不管怎么样,我最好还是开始刺激你一下。>     他让昴流又咽下了几勺汤。
“我很遗憾,”他接着道:“关于你的祖母。”
绿色的眼睛扫过了碗的边缘,掠过了他的面庞,之后黑色的眼睫掩盖了它们。 “我是在
报纸上看见的...一次中风,是吧?”星史郎严肃的对自己点了点头。
“最少,她并没有受苦。”他看着昴流在碗边的手指,并且注意到了它所表现出的轻微
的紧张。“这的确是一个时代的完结,是不是呢,老的一代死去...即使
是在她的时代,她也是个出色的女人。非常出色...” “我很尊敬她。” 也许昴流正在
分辨星史郎用词中的细微的分别:是否是真的尊重。星史郎给他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葬礼是在京都举行吗?”昴流带着同样的生硬和谨慎又看了他一眼,在碰到星史郎的
眼睛后就躲开了。他没有说话,但也许在把头低下的同时轻微的点了一下
头。他又啜了一小口茶,重新回到了他的汤上。 “汤还可以吗?星史郎问。昴流犹豫了
一下,终于点了点头,很轻很轻的点了点头。
“很好,”星史郎满意的说着。昴流的眼睛抬了起来,而那正是星史郎所等待的;他览
过了星史郎的面庞,之后又再次的闪开了。在他的目光完全闪开前,星
史郎靠了过去,一个细微的动作吸引了昴流的注意力:这很快让星史郎抓住了。“昴流
君,”星史郎说着,看进了那苍白的面容,那双恐惧的眼眸,“你仍在谴
责你自己吗?”他用手指着自己的右眼,“--为了这个。” 昴流的呼吸静止了。镜面破
碎了,在他的内心中,某个脆弱的地方已停止了抵
抗,星史郎立刻注意到了那双深邃的绿眸中的痛苦。昴流拿起了他的茶,他的手在抖动
。毫无疑问的,昴流是个善于自我控诉的人。  
“我想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星史郎好笑的说道。他从来都无法理解昴流对这
个问题的罪恶感。“我不是那个抱怨你的人,昴流君;是你自己选择去抱
歉的。”他指着自己失明右眼道:“你不可能为这作任何事的。” “我曾担心过你会失
明。”昴流说着,用一种星史郎想象不到的方式打破了沉
默。他的语气很柔软,但声音却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嘶哑。“因为你戴眼镜,我曾想过
去给你找一只导盲犬。如果这可以代表些什么,我是可以走到
‘Morristown’去找的。”某些东西使他的脸和声音都扭曲了,他再次低下了头。 他的
确非常的可爱。
“你的确是非常的细心,昴流君,不必要,但的确细心...我从来没有真正需要过眼镜,
你知道的。”星史郎舒服的坐了回去。“我很欣赏你的关心,不过。”
“星史郎。”昴流低声的说着,他的声音现在很平静,但他的神态忽然变得很严肃。他
盯着床单的缝线道:“为什么你要这样作?”
“怎样作?”星史郎嘲弄的问着。‘这’可是可以代表很多东西的... “/这样。/为什
么--”昴流作了一个沮丧的手势,当他自己发觉后立刻停住
了。他很困难的控制着自己。“我知道我是病了。”他说着,“但现在,我没有。而且
,在那棵树下,...是昨晚吧?”星史郎点点头。“我记得你也在那
里。我本来是会死的,那棵树的灵力太大了,那本来是会杀死我的,但你却阻止了它。
你打破了咒语。”昴流的声音提高了一点,虽然他自己则变得更加紧张
了。“然后,我就在这里醒来了,而且发现这...”他指着那碗汤。“/为什么,/星史郎
?”    
他看着星史郎的脸,好象想从里面找出一个答案,星史郎温柔的微笑着:“我,不是一
个浪费的人。”他淡淡的说着,声音和话一样冷漠。
“我从不在充分的利用过某件东西前就扔掉它。” 他观察着这段话对昴流的效果,更深
的看进了昴流的眼中,看见了他的心和灵魂
的破碎...<难道你还在希望,昴流君,还以为我会是你的朋友?>他欣赏着那份软弱,并
且估量着,如果昴流崩溃得太快了,他最好就此打住。但昴流仍保持着
一定的仪态,身为阴阳师的冷静支持着他,尽管他的眼中充满了痛楚却并没有充满泪水
,这是相当肯定的。
“禽兽。”昴流痛楚而尖锐的吐出了这个词。 “禽兽...” “我爱过你。” 星史郎眨
了眨眼。 爱?
这让他暂停了一下。北都曾提过几次那个东西和它的效果,但他从未真正的相信过。 从
她在这种教育上所付出的强度而言,或许昴流是应该明白了。
这显然产生了一个新的话题。 “是吗?”星史郎微笑着。尽管有些吃惊,他还是保持了
他的笑容。“你真的
吗...?你爱过/什么/呢?昴流君,你甚至从来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 “我-我-..
.不...你是...”当昴流开始口吃时,星史郎靠近了分开他们的餐
盘。他放下了正常的面具,盯入了少年迷茫的眼中--用那种猎人的眼光,毫不在意的微
笑着--而昴流则僵硬了,就像他以前一样:僵硬得像那个无助的,遭
到背叛的十六岁的少年...像那个在樱树下遇到无情的杀手的男孩。 星史郎越过了分开
他们的那段距离。他把一只手放在了昴流的脸颊上。
“你把‘我的游戏’当成了‘一个好人’,”星史郎说着,他的声音非常的柔和。“你
相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相信我所作的每一件事。”他又靠近了些,直
到他的呼吸吹到了昴流的脸上。昴流闭上了眼睛。“而这是/可悲/的愚蠢。” 他把手从
昴流的脸上挪开,重新坐回了原处,现在他不再掩藏他的本性了。“
嗯”他耸了耸肩,保持着他那如常的嘲弄的口吻:“我想这是正确的。你得到了皇一门
所有的灵力,而你的姐姐则继承了所有的智力。太糟了--”
他期待着愤怒而痛苦的叫喊,感到那已经酝酿了一段时间了,他也期待着昴流会把汤向
他抛过去,而他是可以立刻侧身闪开的。
不过,他的确是没料到,昴流会对他作身体上的进攻,掷开了餐盘,用两只手指戳向了
星史郎完好的那只眼睛。星史郎偏开了他的头。他只感觉到了一阵昴流的
进攻所带起的风,还以为昴流错过了这一招直到一阵突然的疼痛袭上了他的颊骨。他一
手抓住了昴流的手腕,而另一只手则勒住了阴阳师的喉咙。绿色的眼眸
燃烧着不同与以往的狂焰,星史郎则对那愤怒的眼神报以了一个冷笑。 他用他的手指勒
住了昴流的气管,令他无法呼吸。
“昴流君,你是有点激动了。”他低声道。“我想这是时候让你休息一下的了。”昴流
还在挣扎,所以星史郎进一步的收紧了他的手指。
“休息,昴流君。”他低声命令着。 "/休息..../" 他使用了他的魔力。昴流始终在挣
扎,他的意志尽力想要从星史郎的魔咒下逃
开,但缺氧和星史郎的意志力最终击败了他。他再次无意识的倒在了星史郎的手臂中。
星史郎让毛毯滑下了床。他用了一会儿去检查昴流是否真的被催眠了。之后他重
新给昴流盖上毯子,并且抚平了他那弄皱的黑头发。 泼出去的汤和茶洒了满墙满地,还
有打碎的瓷器...他必需把这些东西都清理干
净。在去厨房的路上,他在一面全身镜前停了下来。他抬起头开始研究他的脸,红色的
指印清晰的印在他的左脸上,离他的眼睛只有几厘米。那甚至不是个直接
的接触,仅仅只是擦过脸颊而已。 一次致命的攻击吗?有可能,如果它带着足够的力量
正确的打上去的话。 另一只失明的眼睛吗?毫无疑问。
<可恶,昴流君...我必需承认,我是不太了解你的心在想些什么,事实上你是企图去和
我的术战斗...也许,以后在你身边的时候,我需要更小心一点。如果
你逼我过早的解决了你的话,那将绝对是个浪费。> 星史郎用了一点点治疗之焰抚平了
红印。 <仍然, 我还是更喜欢吃惊而不是失望...>
<...只是,你不会再/这样/让我吃惊了.> 他对自己现在已经平滑无瑕的脸笑了笑,转身
去拿拖把了。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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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3-09 01:48:00

昴流动了动,仍然深陷在混乱的睡眠中,如同魔法的囚徒...星史郎在床边凝视着他,
想着心事。    
<这些天,你会梦见些什么呢,昴流君?仍然是那棵樱树,仍然是风吹动着樱枝,飘落的
樱和鲜血吗?> <仍是你在樱树下所遇到的‘那个人’吗?>
他想着...很好奇。梦境对他这个很少作梦的人来说总是非常的有趣,从他过去偷看的昴
流的梦的经验而言:那些梦总是非常的可爱,悲哀而奇特的。
<也许你正梦见你垂死的姐姐,在咒语和鲜血中,还有那白色的式服...> 星史郎看了看
他的表。他的计划是让昴流在整个下午熟睡,在给他最后一个陷井
前让他补充一些阴阳师的力量。那么现在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而他感到非常的烦闷并
且无法静止下来。 他很想看看昴流究竟在梦些什么。
<如果有任何东西会害死我>他有点好笑的想着,<那一定是我的好奇心。> 还是的,如果
他有足够的小心,如果他不在里面逗留太久的话...星史郎考虑着
可能性,最终决定去进行,也许稍微有点大意。这并不是说他以前从没有偷看过昴流的
梦境。他会只在那里待一会儿,偷偷的,而昴流可能跟本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而且如果昴流作出了些什么...那将是一次有趣的实验,无论如何。 下定了决心,星史
郎立刻复之与行动。他进入并且拥抱了那个中心--
--他闭上了他的眼睛,进入了黑暗中. 他马上发现自己已经在那里了,在那如常的黑色
的梦里:在那无穷无尽的地方。
他以一种流动的优雅的姿态穿过了那里,他对昴流的认识指引着他,把他带到了沉睡的
灵魂的边缘。在那里他发现了一个有利的地形--一个地方感觉上比别的
地方“高”些,像是峭壁或是屋顶的地方--他在那里等待着,同时也在看着。梦,他已
经发现了,并且开始观察。
几秒中之后,他感到了些东西,像是缓慢的风或是无形的水流慢慢的接近了他。它们毫
无感觉的经过了他的身边,但那它的边缘碰到了他-- --并且对他打开了...
/...暗...仍然很暗,而且很冷...黑色的玻璃,从昴流微亮的倒影后出现,皱褶的,单
调无变化的风景,以高速前进...寒冷和窗下的阳光拉不上一点关系,内
在的寒冷,一个空洞的灵魂.../ /当它变成了空气,一个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抱歉
...我听不清,风声太大了。”/
/然后是另外一个声音,他自己的声音,:“那个人是谁...?”/ /血...血从樱瓣上落
下来,在白色的衣服上展开...震耳的心跳声似乎加快了.../
/<谁....>/ /一个人,两个人,在盛开的樱中消失了.../ /两个人消失了..../ /一个微
笑-/
在移动的影像突然停止时,有个突然的扭曲,其他则仍在寂静中。过了一会儿,星史郎
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一个熟悉的人在房间的另一边回过头来看
似的。在那个出现时,有种奇怪的东西,一种不应该存在在这里的东西...这个经过了他
的身边,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他小心的呼吸着,然后又看进了那遍黑
暗中。一个人影躺在那里,躺在那遍黑色的并不存在的地上...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小小
的身体穿着他姐姐所选择的亮丽的服装,长长的黑色的头发拂过他的脸
庞,绿色的眼睛紧闭着在沉睡。   <那是我,> 昴流安静的说着。 <我那时十六岁.> 那
里并没有光,但在黑暗中的影子却是出奇的清晰。 <十六岁...>
也许,昴流感到有需要去讲解自己的梦。星史郎以前就注意过这一点,并发现这很迷人
,只是有点古怪。
<那件事已经过去九年了>,柔软的没有生气的声音轻轻说着,<而没有任何事情改变。>
<没有任何事改变.> <这么久之后, 那天在阳光广场-->
/...烟尘,风的的巨响,远方叫喊..../ <--我还是什么也作不到.> <面对着那人,我试着
想打败他,但我失败了.> <我失败...又一次的.>
一个影子出现在黑暗中。那是一个人。他站在昏迷不醒的十六岁的男孩身边。他的影子
仍很模糊,只有一部分可以看清:身体的线条也相当的模糊,他跪在了昏
迷的男孩身边,把手伸到了男孩的脸上。 "因为你." 那也是个熟悉的声音....    
影子向前靠了一点并且开始变得清晰了,好像是突然有光出现似的,尽管那里完
全没有任何的光。 那也是昴流. 青年的神情是那么空洞,甚至可能会被误会成安祥。
他再次轻触男孩的脸. "你....
“你是我仍能感到某些东西的一部份。那些脆弱的痛苦,困惑...还有其他的事。” 修
长的手指抚过了沉睡的男孩的眉,然后滑开了。 “你可能是一个好人,但...
“...你太软弱了。 “因为你,我才会在阳光大厦那里输掉。 “因为你,我才无法实现
我的诺言。我不能完成我所必需要作的... “因为你。
“所以...”大一点的昴流拿起了他身边的一件东西,一件修长的裹着白布的东西。他把
绳子解开,随着布的散开,渐渐露出了一把皇一门用于祭祀的刀。没有
任何表情的,他在自己的面前举起了刀锋。 “所以,”他轻轻的说着,就好像樱瓣飘落
在地上一样的轻柔。 "我要杀死你...."  
  他把刀鞘扔掉,提起了他的手准备戳下去。 “你好!你要作什么?” 在黑暗中,扬
起了一个柔软而高昂的声音,好像钟琴的敲击声。昴流抬起了头,
看见了那个穿着白色式服,站在他面前的孩子。他看进了那双大大的,纯真的,毫无罪
恶的眼睛,它们对眼前的事物并不了解...无法领略到谋杀的事实。
昴流的手突然开始发抖了。他俯视着十六岁的自己,而那毫无表情的面具突然粉碎了。
他的凝视变得空洞而吓人-- 十六岁的他睁开了眼睛。 <我作不到。>
场景冻凝了,好像电影中静止的镜头一样。它开始粉碎,好像它是由玻璃形成的似的。
碎片散开,有些掉下去,有些升起来,毫无重量的飘浮在空中...
它们带走了那三个破碎的影子。 <变成可以作那种事的人...> <我作不到.> 场景渐渐淡
出,直到它消失在了黑暗中.
<尽管我被期望去那样作...尽管我曾答应过要那样作...> <作那样的事....> <变成那样
的人...> <我不能.>    
雪开始像星一样从粉红色的天空上落下来,小小的雪花开始变大,跳着舞。发出了轻柔
的声音,好像是微风吹动了树梢。 <但如果我什么也没有作,>
昴流低声道,<之后呢?我会是怎样的人呢?在那所有的事发生之后,只是那样的话...
>
<过去也将变得毫无意义.> <而我也一样.> <如果那里有些其他的方法...> 晃动的树枝
的影像变得更加清晰了。它们甚至可以看见了,那修长的,晃动的树
影对星史郎而言,异常的熟悉:那是樱的光和影,和它所发出的声音。 <所以我在想:
我能不能改变些什么...任何改变。即使只是最微小的改变...>
<...就算那只是为我自己.> <一个不邪恶的方法.> <所以我就有了这个念头.> <如果我
能回到过去...如果我能完成那件我很久以前就想作的事, 去净化那棵樱
树...> <那最少能代表些什么。> <去寻找我所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那会不会让所有
的事都因此变得正常了呢?> <但是...我尝试了...却没有成
功....> 黑色的暗流穿过了天空。吞没了雪花。黑暗越来越宽广,在几分钟之后,就什
么也看不见了。
<所以,我想去死,> 昴流喃喃的说着.<但我甚至连那个也作不到。>     在这遍黑暗
的梦中,风仍在吹着。星史郎能感觉到它,风吹过了他的脸,并且吹
起了他的衣服。 <现在,我再没有任何其他的答案了...> 那里只有黑暗,风.... 和声音
。 "星史郎."
星史郎转过身来。昴流站在他的背后,他看着他,又好像是目光穿过了他...昴流是他现
在的样子,苍白而消瘦,穿着薄薄的医院的长袍,风吹过他那丝一样的
黑发。他那看着星史郎的眼睛完全是绿色的,最纯净的绿。但,他好像也并没有看见他
。 他们两个人这样互相凝视着此,长长的白色的影子一直拉入黑暗中。 "星史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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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3-09 01:48:00

“在这个黑暗的地方,你是我唯一的里程...我唯一的向导。 “你是我所知道的唯一的
意义。” 在梦中,他突然靠近了-用他的手去触碰星史郎。
“我是谁?”昴流轻轻的问着。他的手停在了星史郎的心脏上。 “而你又是谁?” 星
史郎猛的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看昴流,他仍然躺在床上,然后星史郎再确认了一次术的睡眠仍然有效。昴流仍
然在安静的睡着,而起伏的呼吸是他唯一的动作。星史郎看了他几分钟,以确定这个问
题。
<有趣的心理剧> 他冷静的想着. <你是怎样思考的呢,我无法想像...> 至少他没有伤害
他...昴流并没有把他弹出梦外,也没有尝试去把他陷在梦中。
他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是在和真正的星史郎说话,他可能以为那只是他自己虚构出的
影像。昴流以前就有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这个毛病,。 所以这就没问题了。
星史郎把这些梦境抛开了。他会过一会儿再去想它们,在其他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正
靠在墙上,他叹了口气,坐了起来。
几分钟过去了,还有整个下午要过。 他现在应该去作点什么呢? * * * * * 他一刻也
静不下来。
他在卧室里走了一会儿。现在,他停在了窗口,再次凝视着那些变得更低的乌云。在现
在而言,这是相当的黑。 毫无疑问的,会下更多的雪.
也许是这种阴沉的天气让他觉得有些不安。他喜欢大多数的天气-晴,雨,雪,风--白昼
和黑夜对他而言也是一样的舒适,只是现在的天气并不属于其中的任
何一种,它似乎正在徘徊和等待着去变成其中的一种。 他希望它能快点改变。 也许这
种感觉也是正常的...有一个睡在自己的床上的敌人,虽然他可能是个无
助的敌人。也许,他应该去想想今天最后一部分的游戏了... 他打算让昴流充分的休息
,然后再独自醒来,如果他可以的话,星史郎会允许他
从房间里闯出去。他会负责安装陷井的工作。一些障碍,一些逆风,一些陷井,肯定会
有些幻相...也许有他自己的幻相。让昴流以为他正面对着他的敌人,并且逃开。
<我也这么想过了,而你的梦确认了这一点:你有太多的失败了。你许下了太多的承诺,
和你这样玩玩的确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而且对你而言,打破过去的承诺
将是个耻辱。一个小小的胜利会给你一些希望,而那个毁灭的愿望将让那最后一天变得
更有趣...> 当然,这是在他假定昴流是可以活着逃出去的前题下的,如果他没能这样呢
-
嗯,那他也就相应的不配成为他去挑战的对象,那么,让他今天这样死在这里,也就是
很公平的了。 <但你是会作到的,昴流君。> <我相当肯定你可以.>
星史郎皱了皱眉,揉了一下他的太阳穴。他今早有点头疼,但已经治疗过了,可现在,
他觉得它们又回来了。他重新调整了一下他体内的能量。那里面似乎有什
么问题,但刚出生的疼痛已经被化解了。 他再次浏览着窗外. 等这些都结束了,他大概
就得去找间新的屋子了。那些植物嘛,也很有可能在战
斗中被破坏的。无所谓了,他并不是太关心这些东西。事实上,在他看来,改变也是相
当愉快的事。他有相当多的钱,但只有不多的未来去享受它们了。也许他
应该搬去一个宏伟的地方,而那将是非常有趣的。 他又看了昴流一眼,他还是在睡,然
后星史郎在客厅里逡巡了一圈。他没有理睬
那些堆积的杂质,在早些时候,他读过它们,但并没有读完,只是现在,他没有读书的
心情。他拣起了遥控器。
没有去听CD,他决定去找一个电台。他常听的那个台,不幸的是,现在正好是一个DJ清
谈的节目,星史郎认为这个节目有一定的误导性,相当的浅薄和无
聊。他斜斜的靠在椅子上,开始用手指去按钮以换台,聆听着找台时收音机柔软的沙沙
声。这在一个清晰的信号后停止了。一首歌刚刚结束,同时DJ正开始播
放另外一首歌:重复的歌词,唱歌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太好。
"yai yai hai...o wai yai yai...(yai yai...yai yai...yaiyai....) "yai yai
hai...o wai yai yai...(yai yai...yai yai...yai yai....)"
跟随着它们的是扬起的乐声,还有磁鼓的合音,然后歌手开始唱英文了。"Love....
"Devotion.... "Feeling.... "Emotion...." 是谁让大家听这种东西的?星史郎不耐烦
的按下了寻找的键。 "...-orever
Dream.... "Kore ijou arukenai.... "Oh tell me why...oh tell metrue..."
<咄,>星史郎想着。他再次按了一下键。这一次,他找到了enka,他听了三行左右,就把
立体声关上了。他把遥控器仍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他的打火机和香
烟也在那里,是他上次抽完烟留在那里的,这提醒了他想去抽一根的欲望。他拿起了烟
盒...哈。他发誓那里面应该还有一根烟剩下的。无所谓了;他的大衣里
应该还有一盒的,他想着。他向衣帽架走了过去。 可恶。 幸好楼下有一个香烟售卖机
,他再次检查了一下施在昴流身上的术,随手抓了一把零钱,就走出去了。
他的大衣里一定应该有包烟的,当电梯的门在他的面前关上时,他这样想着。他清楚的
记得,早上在去医院的路上时,他曾买过一包的。他肯定是把它们掉在哪
里了。这种粗心大意对他而言是非常罕见的。 <干扰吗,>他小声对自己说着,并且回想
着它的后果。 <很危险...> <昴流君...那是你干的吗?>
他意识到自己是太注意那位的“访客”了,太集中在他的游戏和将来的可能性上了。如
果他不是那么小心,这可能会造成问题的。他应该快点把这个问题结束,
以便把注意力放回他现在所作的事情上来。 有计算过的风险,但绝没有愚蠢的事。 门
打开了,五楼的Nakamura太太走进了电梯。他们两个人互相鞠躬同时交
换了一个礼貌性的问候。“樱冢桑,我想你不是要出去吧?”她一边说一边扫了一眼他
穿的衬衣。星史郎则用笑容去肯定她。 “噢, 不,”他回答道,“只是去大厅买些烟。

Nakamura太太,穿着她那过大的二手皮大衣,显然是要出去的。她告诉星史郎,一位年
长的朋友的岳母刚刚去世,而她现在要去帮忙安排后事。     “当然。”
“是啊...这真是件可怕的事,樱冢桑!Yohko那天上楼去看她,结果她躺在屋子中间,
满地都是血!就好象是她的心脏爆开了一样!”这位太太摇了摇头
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看来那是给某个法术的逆风所击中的。星史郎无
声的叹息了一下。那是完全没有
规律的,他那些反回的术并没有一个准确的目标...他应该调整一下他的防护罩,尽量把
下一个反回的术弹得远些。在他周围有太多的死亡的话,那是会让他变得非常可疑的。

“她的确是一直有高血压,但...” 这是架很慢的电梯。 “对了,樱冢桑?Ko-chan的
小猫又从公寓里跑掉了--如果你看见它的话,请你把它捉回来好吗?”
<如果你的孩子能稍微留心一下她的猫,还是对这点死心吧--教她在把门关好,你就不会
每个星期都让整楼的人给你找猫了。>
“我会留心的,”星史郎笑着对Nakamura太太说着。她看着他的脸,眼里有一点儿抑制
的尖锐的东西。也许他没有表现的太好...即使是这样的短途,他
也应该戴上他的眼镜的。当墨镜不太合用的时候,他总是有一副旧的备用的眼镜的,它
们可以成功的让人们不要去注意他的右眼。他的注视一向有些另人不安,
即使他戴了合适的眼镜。 他给了她一个最礼貌,最无辜的笑容,当他们走出电梯的时候
,他稍微的接触了
一下她的记忆,让它稍微的变模糊了一点。不,他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一点也没有。
他在售卖机那里买好了烟,决定不再冒险去达电梯了。那给他一种幽闭
的感觉...毫无疑问的,他的下一间公寓将是奢华而颓废的地方,如果他能找到的话,那
将绝不是新宿的高楼大厦中的一座。他拉开了走火门,向楼梯走去。
到了他的那一层,他的眼角扫过了一个闪烁的白影。他停下来再看了一次,那是个小小
的,有四肢的东西,消失在了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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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