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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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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berc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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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卷轴》 文/冒泡

2303

25

2008-09-06 15:33:00

活死人》 (第一篇)
              文/冒泡
   
  城南一块坟场,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坟墓和花圈。夜晚来临,残败的花圈在狂风中鬼魅地扭头摇曳。不多时,一个人影从坟场周围的密林中闪现出来。
  
  那是一个盗墓者,他手里拿着一跟铁锹,正鬼祟地左张右望。不大一会,他小心地来到一个新墓堆旁。这座墓看样子很豪华,坟前摆满了各种水果。
  
  盗墓者从中挑选一个又大又圆的苹果,含在嘴里,他开始掘墓。很快,他把棺材盖上的土清理完毕。正在这时,阴风袭过,一个残破的花圈诡异地刮到了他的身上。他哆嗦了一下,拨开花圈。然后费力地撬开棺盖,刚把棺材撬开一个口子。身旁的花圈突然莫名地又动了起来,盗墓者定睛看去,没错,花圈的确在动,它慢慢地从盗墓者身边滑过,然后慢慢地爬上土坡,再然后,盗墓者的心狂跳不已,难道今晚真遇到鬼了?花圈啪地一声掉到了棺材里。
  
  盗墓者被吓住了。这时,旁边的另一个花圈又动了起来,盗墓者强抑着内内的恐惧走上前去一脚踩住了花圈。很奇怪,花圈像被踩死了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盗墓者抬起头,风呼呼地刮到他的脸上,大概是风的原因吧,盗墓者想着回到棺材旁,正待他要进入棺材时,突然,里面的死尸直直地坐了起来,在棺材上露出半颗脑袋。盗墓者啊地一声叫了出来,等他回过神来,像疯了一样大叫着逃离了现场。
  
  “没想到这招还真管用,一个人用细线拉花圈,一个人偷偷溜进棺材里,活活吓死他!哈哈……”
  
  “快,取东西。”其中一个人从墓堆旁拣出一个又大又圆的苹果。就在这时,他身旁的花圈开始慢慢地移动起来……。
  
   <完>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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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berc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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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06 15:34:00

偷窥》 文/冒泡 (第二篇)
  
  安倍有个嗜好,很不光彩的嗜好:偷窥。但却不是大家想像的那种偷看女人。
  
  他喜欢偷窥居民生活。这一天,我拿着军用高倍望远镜站在楼台旁边,向对楼观察。
  
  突然,在他的视线里出现这样一个奇怪的现象:一个女人正拿着皮鞭用力抽打在地板上翻滚的男人。男人似乎很疼痛,扭曲的面孔在向安倍透露一个明确的信息:他不是自愿的。安倍顿时来了兴致,索性搬了个椅子坐在阳台里观察。
  
  看样子女人抽打男人的力量很大,女人每甩一次皮鞭,嘴角都会出现一次抽搐。男人滚动着四处躲闪,但每一次都不幸运,鞭鞭必中。
  
  安倍皱着眉头疑惑:为什么那个男人不反抗呢?
  
  以地上那个男人粗壮的身板来看,他完全有能力制服那个女人,可是他却没有。他还在竭力躲避着,直到女人累了,放下皮鞭。然后安倍看见女人扶起男人,一起钻进被窝里,睡了。
  
  这是一个奇怪的家居生活,安倍还是第一次观察到,他兴奋的整晚难眠。第二天,安倍又早早地来到阳台上观察。
  
  果不出安倍所料,那女人又在抽打男人。可不同的是,这次男人上身没有穿任何衣服,光溜溜的。军用高倍望远镜质量很好,安倍看的很清晰,如同他就站在他们身边。女人的皮鞭狠狠地落下一次,男人身上就会多出一条血痕。男人的表情很痛苦,看样子他在极力地忍受。他为什么不反抗呢?
  
  安倍心中的疑团更加大了,他真想跑过去问个清楚。可是他不敢,毕竟他正做着一件极不光彩的事。
  
  如同昨夜的一样,女人在凶狠地折磨过男人之后,她又扶起丈夫,关了灯,又睡了。安倍失望地回到卧室,整夜又是没合眼。
  
  
  第三天,情形更让安倍吃惊,透过高倍望远镜他观察到那男人一丝不挂地躺在地板上,女人拿起皮鞭,怒吼着朝男人身上鞭笞。通过男人的嘴形,安倍看到那男人在痛苦的大叫。女人全然不顾,皮鞭好像使得更有力气了。她抽着抽着,突然兴奋地哈哈笑起来,男人白皙的皮肤上血痕累累,整个地板上,像被染了一层红漆。渐渐地,男人扭曲的面孔变得狰狞。
  
  安倍心想男人终于要爆发了。可安倍想错了,男人躺在地板上纹丝不动。凝固的狰狞表情定格在高倍望远镜里。女人终于轻轻地放下了皮鞭,走到男人身旁,她趴在男人身上,轻轻地抽泣起来……,灯灭了。
  
  
  安倍放下高倍望远镜,长呼了一口气。慢慢地踱回屋内,钻进被窝,那一夜,他睡得特别香。在梦里,他看到了那个女人,女人对他说:“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隐私,在一处狭小不为外人所知的空间里,这些疯狂的举动在秘密地进行着,如同你一样,每晚都会拿着望远镜偷窥别人。”
  
  
   《完》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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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berc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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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06 15:34:00

接死》 文/冒泡 (第三篇)
  
  
  谁都没想到,张旭会死。
  
  许多人手里都攥着一把黄裱纸,在暗夜里的一片空地上抛洒,他们个个目光呆滞,面色苍白,一言不发。
  
  张旭是个客车司机,昨天深夜,发生了一场特大的交通事故。每个人都知道,那是一场本可以避免的意外。张旭一边开车夜车,一边和身边的熟人搭着话。有几次,乘客都提醒他,前面危险地段,注意开车。张旭白了乘客一眼,露出厌烦的神情。
  
  客车飞快地在夜里穿梭,谁都没有想到这是一趟死亡客车。死的是乘客,司机却活了下来。张旭浑身鲜血挣扎着从散了架的车厢里爬出来,还没等他完全清醒过来,客车轰地一声爆炸了。
  
  张旭是这场交通事故的唯一幸存者。他向警察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车祸的起因:深夜里,当客车行驶到南江路十字路口时,车前窗突然完全黑了下来,像是有几个人影横在上面。我大惊失色,乘客也纷纷尖叫,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好象有个人头砰地一声砸在了车前窗上。突如其来的意外使我不由地急转方向盘,可为时已晚……。
  
  两个来接伤势痊愈的张旭回看守所的警察将信将疑地把他塞进车里。车子飞快地行驶起来,正当警察安心开车时,突然,意外发生了。车前窗咚地一声被什么东西猛烈地砸了一下,警察一惊,急打方向盘,车子还是和前面的汽车迎头撞上。
  
  两个警察艰难地从车厢里爬出来,眼前的景象使他们惊呆了:张旭的头颅被抛在十几米外,血淋淋的,砸车前窗的正是它。
  
  警察真得相信了张旭生前所说的话……。
  
  深夜里的一片空地上,每个人都拿着一把黄裱纸,他们露出阴森的笑。张旭的坟渐渐隆起,黄裱纸终于在坟前抛洒了下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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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06 15:35:00

罪》 文/冒泡 (第四篇)
  
    夜凄凄的冷。
  
    一男一女行走在夜的隧道里,磕磕绊绊。
  
    男人说:“活着吧。”
  
    女人说:“死了吧,活着受罪。”
  
    男人不再说话,他们摸黑来到一处断崖。衬着幽暗的月光,一只硕大的乌鸦停在断崖上一棵参天老树的断枝上。
  
   “听老人们说头朝下跳下去,没有痛苦,来世也不能托生。”男人说。
  
    女人拽着男人问:“你爱我后悔吗?”男人摇头。
  
   “他们应该在那里等我们了,瞧,崖下那黑压压的一片,他们在愤恨地向我们张望。”
  
    男人笑了,很坦荡地笑。拉过女人,头朝下栽了下去。
  
    乌鸦扑腾着翅膀,在暗夜里扭曲着哀叫,一声又一声……。
  
    “他们终于死了”,几束强烈的束光照在断崖下一片黑压压的坟头上,两具尸体在坟前血肉模糊……。
  
    “该不该把他们俩埋在他们家族的墓地里?”
  
    “男人的妻子和女人的丈夫,所有家族的亲属都在那里,埋一起吧,是非屈指,爱恨情仇,总要弄个清楚……”
  
   “一家十八口,今天算是齐聚一堂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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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06 15:35:00

《迎生》 文/冒泡 (第五篇)
  
  农家小院死人了,死的是个跑长途的,名叫张旭。人人都在传言,他死得很古怪,因为一场车祸被警察抓走,在去警察局的路上,警车和一辆卡车相撞,猛烈的撞击,警察们都安然无恙,而他,头颅从身躯脱离被抛开车祸现场十余米。
  
  “太奇怪了!”每一个前来吊丧的人都在重复着这句话。
  
  “哎,这就是命,该死的躲也躲不过!”前来吊丧的张喜跟身边的人小声搭起了话。
  
  “该死?你这是什么话,小心被张旭家人听到!”
  
  “你别不信,早就有人预料到他最近会死!”
  
  “?”
  
  “前段日子,张旭跑长途出车祸前一天,我和他一起去算过命!算命先生当时看了我们两个,决意不给张旭看相。”张旭低声神秘地说。
  
  “怎么回事?”
  
  “算命先生看了我的相,说我是鬼命!最近一段时间送死又迎生。”
  
  “什么意思?”
  
  “送身边人死,迎身边人生。当时我身边有两个人,一个是我老婆,另一个是张旭。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送得就是张旭,算命先生看出了张旭最近要过鬼门关,所以不给他看相。”
  
  “噢,那迎身边人生是什么意思?”
  
  张喜的脸蛋笑开了:“哎,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老婆最近临产!”
  
  叮叮……灵堂里出现了电话声。
  
  “喂,什么事?”
  
  “张喜,你赶紧回家,出怪事了。你老婆早产了,生了个怪胎!”
  
  “怎么了?”张喜大惊失色。
  
  “胎儿只有身子没有头……,刚才不知从哪儿冒出个算命先生,他说死去的胎儿是个司机。”
  
  张喜眼前顿时一黑,灵堂上张旭的遗像似乎隐约对着他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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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06 15:38:00

《门》
                文/冒泡
  
  
  某大学一公寓,是男女混住的公寓,底三层都是男生,女生则住在上三层,4楼一间寝室寝室404。
  
  午夜,张丽丽被尿憋醒,她惺忪着双眼从上铺爬下来,走过书桌时,不知什么东西洒在了她身上,湿漉漉的。张丽丽的尿意正浓,她拖着倦怠的步伐向走廊一侧的厕所走去,啪,啪……,幽长的脚步声在她走进厕所的时候停止了。
  
  “谁把门打开了?”寝室里另一个女生发出朦胧困倦的语调,鬼祟的凉风透过门缝悄悄地挤进来,女生打了个哆嗦,她起身把门反锁上。
  
  夜无眠,悄无声息。第二天周六,404寝室的女生除了赵静,全部回家了。
  
  夜晚再次来临,赵静百无聊赖地坐在床头看着周德东的恐怖小说《门》,她喜好恐怖,追求刺激,《门》内精彩的恐怖情节早已经把她吸了进去。夜渐渐深了,不知哪个瞬间,寝室的门突然轻轻地响起来,咚咚……。赵静神经一紧,书掉在地上。
  
  谁!赵静轻喊。没人应答,门继续古怪地响着,赵静走近猫眼,走廊里空荡荡的。她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门》,一张又一张,《门》内的纸快速翻动着。
  
  门最终被打开了,赵静探出头往走廊两侧望了望,走廊尽头的厕所门边影影绰绰伸出一只黑色的手。
  
  啪……,《门》真得掉了,赵静刷地一下从梦中醒了过来,丝丝的冷风扑到她脸上,原来门开了。赵静打了个寒颤,她清楚地记得在睡前已经把门锁死了。她下床准备关门,走过书桌时,一不小心,一瓶黑色墨水被手碰翻。赵静哎呀一声却发现衣服没有被沾染,原来瓶子是空的。昨天不知道被哪个冒失鬼碰翻了,凝结的墨汁洒满一地。
  
  赵静来到门前,想起刚才的梦,她探头向走廊两侧望了望,影影绰绰,在厕所门边上,竟然真有一只黑色的手伸了出来。一向胆大赵静皱着眉头小心地走过去,走廊里的声控灯忽地亮了起来,赵静长舒了一口气,她看清了,厕所门上印着一只黑色的手印。赵静失笑地往回走,灰白色的走廊地板上,黑色的斑点,一个接一个……。
  
  赵静走至门边,赫然发现寝室门上不知何时也被印上一只黑手印……。赵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猛地回过身,沿着地上的黑色斑点一步一步地跟了过去。
  
  赵静跟到厕所,又出来,走过走廊,下了楼梯。黑色的斑点渐渐模糊,她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门边上,一只模糊的黑手印细微难辩。赵静缓缓的抬起头,第38篇:《正常人不正常》
  
  你觉得我正常吗?
  
  这是我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我问身边所有熟识我的人,大部分人都这样回答我:“你神经病呀?天天问你自己正不正常,你是不是真的不正常?”
  
  我哈哈大笑,他人也哈哈大笑。
  
  而我妈妈则不同,她一听到我这样说,就会关切地探探我的额头,摸摸我的小手,说:“小崽子,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老说胡话?”
  
  而我,则偷偷地乐,不再有不可名状的担忧。因为我确实是一个正常人,母亲的话在我眼中具有不可忽视的权威性,她万不能骗我。
     


      其实我担心自己不正常,是因为……八年前,我十岁,有一天夜晚,我发高烧,妈妈带我到省医院看病。看完病后,正准备离去,正巧在医院大厅里,妈妈遇到一位多年未见的故人,两人寒暄不止,坐在了医院大厅里的椅子上没完没了地唠了起来。这时,年幼的我自然耐不住被冷落的寂寞,穿过长长的医院走廊,我好奇地向前一步步挪着脚步。最后,我来到一扇虚掩的门前,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似有似无。我疑惑地轻轻打开门,里面还有一道门。我走进去,扒开内门好奇地往里面瞅。
  
  没想到……
  
  谁都不会想到,接下来那里面出现了多么可怕的镜头,我五彩斑斓的童年在那一刻被强击得粉碎。屋内强烈的灯光下站着四五个穿白色大褂的男人,他们面色严肃地站在一张铺着塑料薄膜的高床边。床上躺着一个人。我确信那是人,因为我能看到床尾耷拉着一双惨白的脚,脚心上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那脚很小,和我的差不多,我想那应该是个年龄和我一般大小的小孩。我想看看他的面容,不因为别的,仅仅因为我们都是孩子,既然他能躺在那里,那,我也有躺在那里的可能。可是我身高却不是足够高,我看不到我想看到的。
  
  我悄悄地走出门外,在安静的走廊里我发现一张被遗弃的椅子,又或许,那是专门为我准备的椅子。我搬着它放在合适的位置,我轻轻地站了上去。透过窄小的门缝,我看清了床上那双脚的主人。她的确是个孩子,只不过是个小女孩,她乌黑松散的长发和裸着的身子就是证明。她的面色和身体很白,像雪。她的脸蛋很美丽,面容安详,似乎可比沉睡中的白雪公主。
  
  我站在椅子上痴痴地望着她,她睡觉的样子美极了。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特别是那张小嘴,轻轻地抿着,似乎很羞涩。我想过去亲吻她,在那短短的瞬间,我甚至产生了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娶她做媳妇的想法。
  
  正当我望着她出神,这时,我看到一个胖胖的医生伸出一只手。瞬时,他的手里多出了一柄雪亮闪光的小刀,弧形的。
  
  然后,那胖医生竟然把小刀放在了那女孩的肚皮上,接下来,我震惊了,小刀在女孩的身体上轻轻一划,在刀刃划过处,渗出一行紫黑的血迹来。那应该是非常疼的,可那女孩却没有任何反应。胖医生把小刀递给身边的医生,然后他扒开了女孩的肚子。
  
  血糊糊的一片……胖医生粗鲁地把手放在了上面。我震惊的几乎眩晕,他们在杀人,他们在解剖这个小女孩。我震惊地张着嘴巴,空气不均匀地在我口中进进出出。我想大喊,嗓子里却像被什么卡住了。即使没卡住,我想我也不敢喊出声来,因为那张床上既然能躺得上那个小女孩,也能够躺上我。
  
  我痉挛着身子几乎从椅子上跌倒下来。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椅子上下来,又冲出外门的。我只听到我身后咣当一声关门后,然后就是我嗒嗒嗒的脚步声。我冲到医院大厅时,在那条长长的走廊尽头,似乎有人在喊:“什么人,什么人!”
  
  妈妈已经不在大厅了,大厅里显得很安静,也凉飕飕的。我气喘吁吁地冲出医院,妈妈正在医院门口不停地左右跑动。她看到我,一把把我搂在了怀里。然后问我去了哪里?


 


我想了想,想把这件恐怖的事告诉妈妈,可是我怕也吓着她,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我说:“妈妈,我害怕,我想回家!”
  
  回到家后,我又高烧了一场,很多天后,我才康复。在那些个发高烧的日子里,我经常梦见那个美丽的小女孩子,还有……她浑身是血的身体,更有,那些大小不一,奇形怪状的内脏。
  3……0……4!
  
  ……
  
  周日晚上,404的女生们热闹开来:
  
  “赵静,最近我看上你男朋友寝室的一个男生,长得挺帅!”
  
  “行了,美美,304寝的男生除了赵静的男朋友,没一个帅的!”
  
  ……
  
  张丽丽失踪一个月了,没有人再看到过她,赵静还在一直看着那本《门》。
  《悬疑故事》 文/冒泡
当当……,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我从沉沉不可自拔的记忆中挣扎出来。
  
  啊!我大汗淋漓地恍过神来,眼前书桌上一本《解剖学》书上沾满了我涔涔而下的汗珠。
  
  我打开门,门口站着妈妈。妈妈走进屋子,说:“我督促你几句。”
  
  我坐在妈妈面前。妈妈说:“你学习学得怎么样了,这些天你一定要用功!”
  
  我重重地点头。妈妈继续说:“我看你这些天老心事重重的样子,你怎么了?以后不能这样啊,快考试了,你一定要用心,你爸爸可把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他可整天盼着你能考上医学院呢。”
  
  我再次重重地点头。
  
  然后妈妈走出我的房间,她转过头殷切地看着我说:“明天放你半天假,出去找几个朋友聊聊天,中午之前一定得回来,快考试了,你得好好复习。”


妈妈正要替我关门,我不由地叫出声来:“妈”
  
  妈妈一愣,问:“什么事?”
  
  ……“我正常吗?”
  
  第二天,妈妈把我从房间里撵了出来,嘴里还嘟囔着:“这孩子,整天问自己正不正常!学习学糊涂了!给你半天时间,休息一下,下午接着学。”
  
  我的脑袋胀乎乎的,走在阳光的大街上,我甚至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不知不觉来到好友薛小民家的楼下,打了个电话。他悄声地告诉我:“你小子电话来得真巧,快来,我把咱年级最漂亮的娜娜和她几个同学叫到我家来了,快过来。”
  
  娜娜,学校的班花,很多男生都暗恋她。但她,清纯的一塌糊涂。在她眼里,似乎容不下任何庸俗求爱的男生,也许,她心有所属,也许,她是冷血动物,再也许……。想到这,我不由自嘲地笑了。
  
  薛小民热情地迎接了我,他一见到我就把我拉进屋说:“快,我们讲笑话呢,一人讲一个,笑死我了。”
  
  进了薛小民的房间,房间里坐着三个女生。除了娜娜,还有我们班的两个女同学。我刚进屋,她们就大嚷着让我讲笑话。我心想:反正这几天我精神上也有些疲惫,索性放松放松。
  
  我笑:“不行,不行,你们讲的我都没听着,所以重新来过。”我坐下后,大家一致建议从男生开始,自然,薛小民首当其冲。
  
  薛小民想了一会,喃喃说道:“可不可以讲成人笑话?”
  
  我们班的两个女生一起举手表示赞同。薛小民转头问娜娜:“你说呢?”
  
  娜娜看了我一眼,脸色微红,低头不再作声。薛小民卑鄙地笑着说:“你不说话,我可当你默认了哦。”
  
  薛小民侃侃而谈,笑话笑死人。
  
  出租车司机经常被pol.ice罚款,他特别恨pol.ice,一天媳妇安慰他说:老公,咱生个孩子就叫pol.ice吧,你要生气,回来你就打pol.ice,如果你还不解气,你就pol.ice他妈。


 


      哈哈……,大家一阵狂笑。但似乎还不过瘾,死拉硬拽薛小民再讲一个。
  

作者:冒泡82 回复日期:2007-10-5 21:47:00
  薛小民一肚子鬼点子,看过的笑话自然很多,所以他张口就来:
  
  一日坐公共汽车,我前面坐着一家三口。
  小男孩:今晚我要和妈妈睡!
  妈妈:你将来娶了媳妇也和妈妈睡呀!
  小男孩:嗯。
  妈妈:那你媳妇咋办?
  小男孩想了半天:好办,让她跟爸爸睡!
  妈妈:!?#¥%……
  爸爸没说话,已经热泪盈眶了!
  
  ……短短几分钟,薛小民搜肠刮肚讲了十几个成人笑话。轮到我了,我暗骂:“死小民,笑话全被你讲完了!”
  
  旁边的女同学在不停地催促。我想了想,突然,一个非常可笑的成人笑话钻进我的脑袋,我正欲脱口,这时,我的头似乎被一阵莫名的枷锁束缚住了,生生地疼,我盯住娜娜,第一次离得那么近地注视她,我竟隐隐约约感觉到我似乎已经和她相识了千年。我头痛欲裂,但我还是坚持讲完了这个小笑话:
  
  某精神病院大夫准备与一位即将出院的精神病人谈一谈,以确认该病人是否已经完全康复。
  大夫:你出院以后准备干些什么呢?
  病人:拿石头把你们医院的窗户玻璃全部打烂。


大夫听后发现这个病人还没有完全康复,因此决定继续治疗。又过了几个月以后,大夫觉得这个病人好象可以出院了,就决定再和他谈谈。
  大夫:你出院以后准备干些什么呢?
    病人:找份工作。
    大夫:然后呢?
    病人:挣钱。
    大夫:然后呢?
    病人:攒钱。
    大夫:然后呢?
    病人:娶个媳妇。
    大夫:然后呢?
    病人:洞房。
    大夫:然后呢?
    病人:把她的衣服脱了。
    大夫:然后呢?
    病人:把她的裤子脱了。
    大夫:然后呢?
    病人:把她的内裤脱了。
    大夫:然后呢?
    病人:把内裤上的橡皮筋抽出来,做把弹弓,再找些石头把你们医院窗户玻璃全部打烂。
  
  讲完后,大家笑得前伏后仰。而我,头痛得愈加厉害,提出先走。这时,娜娜说:“我陪你!”
  
  于是,有了接下来我和娜娜一同下楼,一起在街上散步,一起吃东西,最后一起谈恋爱,再最后,我们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好事成双,新婚当天,我接到了省医院发来的聘任书。也就是说,从我结婚那一天起,我将成为省医院的一名解剖医生。
  
  也许冥冥之中,天有注定。新婚之夜,我深情地脱下妻子娜娜的衣物,正欲行鱼水之欢。这时,我赫然发现在妻子的肚皮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她的脚心上,一颗黑痣闪闪发亮。
  
  几乎瞬间,时光似乎又倒退到了多年前,那张高床上,那个我曾爱过的小女孩。我深情地望着她,她的肚皮被剖开,内脏被取出,满肚子全是血。
妻子看我愣住,她诧异地问:“怎么了?”
  
  我再一次细看我的妻子,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微抿红润的嘴巴。我全身的神经顿时兴奋了起来,手轻轻地颤抖在妻子光滑的肌肤上,妻子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喜气逼人的红灯下,我一只手在妻子的身体上抚摸,另一只手从身上摸出了我珍藏了十数年的宝贝:手术刀!
那是我特别为我所深爱的小女孩准备的一把刀。这些年,我一直把它珍藏在我身体的最深处,我想,也许有一天,它能派上用场。果不其然,它等到了它的主人。
  
  妻子脸颊绯红地平躺着,她似乎等待我手中的手术刀很久了。我循着清晰的记忆,像那个胖胖的医生那样,我把刀放在了妻子的肚皮上。妻子惊叫一声,随着一声滋滋的声音,妻子的肚皮被剖开了,瞬间,温热的血涌了出来。妻子拼命兴奋地挣扎,但她被我死死地按住。我知道,她肯定在享受我带给她的快乐。
  
  浓浓的血液越来越多,浸湿了满床。满屋的霓虹,全是血的颜色。妻子在我身下轻轻抽搐,她微张着双目,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要对我说什么!
  
  我不理会她,扒开了妻子的肚皮。在她肚子里,我看到了这十数年来我一直想要看到的。这是肝,这是胆,这是脾,这是胃……我欢喜地笑出声来。
  
  ……
  
  青青的草地上,暖暖的阳光下,我安静地躺着。妈妈来看我,她满含着泪珠跪在我面前抽噎不止,她说:“儿啊,妈妈错了,妈妈应该尊重你的意见,不该让你学医……”
  
  我嘿嘿地笑,想起那些无数恐怖的夜晚,我以最大的诚意拒绝父母。妈妈拿着绳子在我面前晃悠,她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你要是再不听父母的话,妈妈这就死在你面前。”说着,她把绳子挂在了门梁上。
  
  爸爸醉醺醺地语无伦次,他疯狂地推倒了面前的桌子:“你……会后悔一辈子的,父母,能,能跟你使坏吗?由着你的性子来,还要父母干什么!”
  
  呵呵,我放肆地狂笑起来,活该!你们让我学医,我学得很用功,多年前我就已经把我的整个生活都投到了那些奇形怪状的器官上。



渐渐地,我对医学入了迷,我对人体的构造一清二楚,医学知识的丰富让我对人体越来越狂热,但是却从来没有实践过,于是我渴盼有一天上天能给我一次真正的洗礼。与此同时,我对那个小女孩也越来越思念,以致深陷不能自拔。两种丝丝缕缕的情感密密麻麻地纠缠在一起,扯不断,理还乱。最后,我甚至每天晚上梦见:我迎着喜气娶了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小女孩,然后再残忍地把她解剖。
  
  是什么让我如此痴狂,妈妈永远都不会懂!也许,是万千不可名状的情感在作崇。记得那个关于精神病的笑话吗?正如那个笑话里的精神病人,我拐了八百圈又回到了原点。不要说我傻,是因为我不正常,试问:一个真正的正常人会把‘你觉得我正常吗’这句话一直挂在嘴边吗?
  
  再或许……妈妈跪在我身前痛哭流涕,而我,却从来感觉不到她曾经是我的母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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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06 15:40:00

第39篇:《鬼窑鬼井》
  
  作者:冒泡
  
  我老家附近有个砖窑,我三四岁的时候依稀记得那里人丁很旺盛,每天去那里干活的人很多。可是当我真正记事时,那里却突然冷清了下来。
  
  我问奶奶,奶奶告诉我说几年前那座砖窑是全村最大的厂子,村里有一半劳力都在那里干活,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在在窑洞里拉砖坯子,码窑,出窑的很多很多。还有一些女同志,她们大都干一些轻巧的零碎活,比如被雇来做饭,码砖坯子或者收拾收拾工人脏乱的房间。
  
  我十岁时,常和小伙伴们一起蹦蹦跳跳地到那个诺大的窑厂里玩耍。由于砖窑里建筑多,砖瓦左一堆右一堆到处都是,所以那地儿就成了我们儿时玩捉迷藏首选的地方。每逢周末,我和我的五六个小伙伴都会兴高采烈地奔向那个废弃的窑厂。
  
  一次下午下学,我和几个小伙伴连家都没回,直接就跑到了窑厂。按照旧例,我们八人六男二女分为两拨,男生,三人警察,三人小偷。女生,一名裁判,一名新娘子。警察和小偷之间,谁若是最后的赢家,谁就有机会做新郎。当然,这也只是仅仅有机会,谁最终能够娶到新娘子,那还取决于胜负后,胜者之间的再次较量。我有幸成为警察,我们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面对着墙,小偷藏好后,裁判确定小偷都隐蔽完毕,就喊一嗓子:“小偷藏好了,警察开始行动。”我们闻言,立即分三路向不同的地点搜索。
  
  这帮小子鬼的很,专拣让人忽落的地方躲,例如爬上一堆2米高的砖堆上,然后趴在中间。或者躲进窑洞里废弃的下煤口里,那地方又脏又窄又小,钻进去非常隐蔽。
  
  按照惯例,为了以防他们故地重游。我首先跑到窑洞里,一个煤口一个煤口地搜,确定里面没人之后。我又开始爬砖堆,砖堆没有。我又钻进瓦房,瓦房很大,我一来一回十几分钟下去了。在搜遍了所有的地方之后,我没有发现一名小偷。这让我很沮丧,他们能藏到哪儿去呢?
  
  我努力回想我还没有搜寻过的地方。突然,我想到一个极为隐秘的地儿——水井,水井位于高高的水塔里。想到这,我嗖地一声就朝水塔奔去,天色已经渐渐黑了,我打算在天黑前结束战斗。


所有的地方都搜过了,不容置疑,小偷肯定藏在水塔里。水塔很高,很显眼,但是它在厨房后面,位置很偏僻,我们极少光顾那里。
  
  厨房更偏僻,它是工人们吃饭的地方,远离工作区,到达那里需要穿过几道砖墙。但为了能够娶到漂亮的新娘子,尽管天色已经开始变黑,我还硬着头皮向水塔冲去。
  
  厨房是一座三间瓦房,房房之间相通,前后各有门。那里已经很久没人用了,早已废弃。我钻进去,屋内发出阵阵扑鼻的霉味和恶臭味。我匆匆扫视一眼,角落里有个大灶,上面没有锅,灶前是一堆枯腐的干柴,还有一堆废旧报纸。我的右侧,由于借不了门外的光线,显得极为暗淡,但我清亮的眼睛还是能分辨其内的一物一什。里面靠墙位置歪斜摆放着一张脏兮兮缺胳膊少腿的竹质裸床,再往里侧,有一大堆枯草,枯草旁边散乱地扔着几件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衣服,上面似乎还被油漆了一遍,斑驳不堪。我不禁眉头一皱,这是什么鬼地方!
  
  天色黑的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我不由地哆嗦了一下,冲出后门。我想立即找到小偷,娶了新娘子,然后回家。
  
  水塔很小,里面仅有一口井。我发现我的小伙伴并不在里面,我探出头向井口望去。井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我顺手从一旁捡起一根手指粗细的柳条,然后一边往井口里戳,一边故作得意地喊:“快出来吧,哈哈,我都看见你了。”
可是水塔里静悄悄的,除了我自己的回声,再无其他声音回应我。我又用力朝井里戳了几下,柳条突然像被什么卡住了。我用力一拽,喀吧一声,柳条断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惊恐地朝水塔外望去,天空中飘着无边无际的黑色云彩,黑夜降临前最后一丝光明也在渐渐隐去。这时,我再次环视周围,环顾这偏僻的角落,环顾阴瑟灰暗的狭小空间。我不由大喊大叫地撒腿就跑……
  
  小孩子没有什么记性,也经不起激将。第二天,当我的小伙伴再次邀请我去窑厂玩捉迷藏时,我仍心有余悸地说:“我不去,我害怕鬼!”
  
  几个小伙伴嘲笑我:“算什么男人,这么胆小啊,有什么鬼?!”
  
  我把昨天傍晚我在水井里发生的事向他们陈述出来。我的其中一个小伙伴听后哈哈大笑,他说:“看把你吓得,那井下面是我!我早看见你过来找我了,所以就躲在井下面,你伸柳条进去,我是故意把你的柳条给弄断的。哈哈,你走了之后,我才爬出来又走的。”
  
  我将信将疑地质问他:“真的?”


他确信无疑。
  
  于是,傍晚十分,我在他们的唆使下又走向窑厂。窑厂离村子很近,大约百米的距离,但它却座落在空旷的田地之间,呈矩形,周边被一圈矮矮的砖墙围住,墙外是一垄垄的庄稼地。
  
  庄稼地中间有一条小道,听说,这条小道就是以前曾经在窑厂工作过的人来回走出来的。我们顺着这条窄窄的小道一溜烟钻进了墙体四处都是窟窿的破窑厂,窑厂里还如平常,安静的有些可怕。
  
  但对于我们小伙伴来说,这里却是无忧无虑的天堂。
  
  游戏现场,轻车熟路。我又是警察,按照昨天的程序走了一遍,没有发现小偷。这时,我想到:那小子肯定又藏井底下了。于是乎,我兴奋地朝水塔跑去。既然我的伙伴说了,昨天傍晚是他藏在井下,那我自然就没必要那么害怕了。所以我钻进厨房,进了后门,直奔水塔。我朝水塔里喊了几句,水塔里没人应我。我偷偷一笑:这小子还倒会隐藏。于是我到处找棍子,水塔里没有。我哼着小曲走进厨房,来到那张裸床边,我打算从上面拆下一根棍子来,可那床虽很腐朽,其上的零件还算结实。我拉住其中一根,一只腿蹬在床沿上,用尽吃奶的力气使劲一拉,只听咔嚓一声,竹棍应声而出。我一个踉跄倒在我身体斜后方几件脏兮兮涂满红漆的衣服上。
  
  我站起来,一脚把那些衣服踢到角落里,这时,我才注意到那些衣服都是些女衫。我握紧竹棍,一头钻出后门。还没进入水塔,我就把竹棍伸进了水井。天!我把竹棍伸进去才发现原来水井那么浅。只有一米多深,而且没有水。我兴奋地扔下竹竿,趴在井口边朝井下喊:“小子,出来吧,你就在里面。”
  
  没有回应!我的那个小伙伴属于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伙的,他似乎非要等到我亲手把他揪出来,才肯服输。我趴在已经干枯的井口,静音片刻。时近黄昏,虽然已经看不清井里的东西,但我却听见水井里传来了低低的喘息声。
  
  我一阵兴奋,这次我可以肯定他在里面了。那井不大,并排大概能放进去两个水桶。对于当时十岁的我来说,跳进去是绰绰有余了。打定主意后,我的手扒住井沿,使身体的整个重心承受在我的两条胳膊上,然后脚碰到井底,轻轻地踩上去,软绵绵的,我胡乱用脚踢了踢,没有碰到任何硬物,难道我得小伙伴不在里面?我的手支撑的疼痛,我打算松开手站在井中歇一歇,然后爬上来。正想着,我松开了手。
  
  突然,我感觉到我的脚下一软,似乎有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脚踝,我啊地一声,迅速下沉。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在井沿拉住了我。
  
我一看,是爸爸,他用力把我从井下拉上来。在他身边,妈妈吓得瑟瑟发抖……,水塔外,一片无尽的黑暗。
  
  回到家后,爸爸第一次打了我。他说要不是我的几个小伙伴告诉他,我今天就没命了。
  
  我问:“为什么?”
  
  爸爸说:“那井下有水,只是长年累月,井口的一些枯草掉进去,在水面上形成了软软的一层。那枯草下面,水深七八米,你想你掉进去会怎么样?”
  
  我听后,不禁全身发毛。原来我的小伙伴把我骗了,他昨天根本没躲在里面。幸亏爸爸来的及时,要不然……。
  
  ……
当晚,爸爸上班走后。妈妈在饭桌上却给我讲了一件令我至今难以置信的故事,它就发生在那个窑厂里,发生在那口深井里。
  
  七年前,窑厂是本村多数人依靠的资本。那时,由于各处都在建新村,大片的砖瓦房拔地而起,到处都需要砖瓦。于是,我们村的窑厂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很短的时间内,全村大部人都进入了窑厂工作。当时,任窑厂厂长的是我们村的一位有钱人,他叫赵启东。
  
  赵启东当时三十多岁,不知是祖上传下些什么东西还是南下经商,总之,赵启东是发了。当时,在窑厂厨房给工人们做饭的女性中有一位女孩,叫任晴,十七岁,长长的头发,长得非常漂亮,十里八村估计再也找不出这样漂亮的姑娘了。
  
  她是个孤儿,打小爹娘死后,就一直跟着奶奶过活,平时不好出门,只爱呆在家里。媒人早就给她说了婆家,邻村的,叫李宝国。人倒老实,只是有些胆小怕事。不过,任晴倒相中了他的憨厚老实,她常跟她奶奶说:姑娘家有夫若此,这辈子活得踏实。
  
  日子无波无澜,转眼,任晴十七岁了,李宝国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于是两人私下里商定,来年等任晴成人了就结婚。


任晴自幼无父无母,奶奶又年老体衰。结婚,对于任晴可是件大事,她想走得体面些,不求奢华,不寒碜就行。为了筹备嫁妆,任晴走进了当年窑厂第一批的招工队伍中。
  
  由于任晴年龄小,又是快出嫁的姑娘,所以被分到了厨房,只为工人们准备些粗茶淡饭即可。如果日子真的像我们理想的那样无风无浪,或许,任晴不久后就会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只是天灾人祸,岂是我们寻常人所能左右?
  
  有一天下午,工人们下班吃完晚饭后都各自回家了,任晴收拾了厨房也正准备回去照顾奶奶。这时,一个工人慌忙跑进厨房告诉任晴:“小晴啊,你还不能走,呆会咱厂长带几个领导到厨房视察,你准备两个菜,招待一下。”
  
  小晴闻言,立即动手,很快,几盘菜准备妥当。这时,厂长赵启东走了进来。他看着小晴说:“你先别走,呆会几个领导来这吃饭,咱陪陪!”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任晴尽管很想回去,但厂长既然发话了,也只好留了下来。很快,厨房里进来几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他们坐定后,对饮起来。任晴坐在一边,腼腆的几乎不敢说话。席间,领导们一个劲地夸任晴漂亮,并辗转打听任晴家里的情况。
  
  任晴羞涩地低声回答他们的问话,不问的从不敢多言。
  
  不多时,领导们酒足饭饱。他们撕下虚伪的面孔开始不老实起来,借着酒劲开始对任晴挑逗。任晴一看事态不妙,立即提出回家。领导们的脸色瞬时阴沉下来,任晴当时仅仅17岁,她哪顾得那些。解下围裙就要离去。
  门打开的刹那,咣当一声又被关上了,任晴一惊,回头一望,几位领导露出了狰狞的面孔。赵启东第一个下手,他扒光了任晴的所有衣服。
  
  任晴哭喊着大叫,被赵启东打了几个巴掌,这些所谓的“人民公仆”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出了他们的丑恶本性,轮奸了任晴。


……
  
  任晴蜷缩在厨房一角,眼泪沾满了全身,领导们满足地提着裤子就要离去。这时,赵启东说话了:“不行,万一这丫头把这事给说出去怎么办?”
  
  领导们面面相觑,好半天,他们拿不定主意。突然,赵启东恶狠狠地说:“为了保全我们的名声,只能弄死她了……”
  
  ……满地的鲜血,像流水一样在屋子里流淌,赵启东拎着一把血淋淋的菜刀。
  
  在这间阴暗的小屋子里,在打着为人民服务的旗号中,在他们衣冠禽兽的面孔下,这些领导们之间进行了一场肮脏的交易,他们为了防止事情外泄,菜刀在他们手上轮流传递,一人砍一刀,直到任晴被完全肢解。
  
  事后,他们一同残忍地把任晴残碎的肢体抛进屋后水塔里的水井中。
  
  第二天,这些领导借着手中的权力封死了这座窑厂,任晴的未婚夫李宝国四处打听任晴的下落,未果,在无奈之际,正欲报警。赵启东适时地出现在了他眼前,他给了李宝国一些好处。还威胁他说:“以后如果再敢为任晴的事提报警,小心你全家性命。”
  
  李宝国胆小怕事,畏缩地不敢再说什么!后来的日子,由于李宝国喝酒喝高,一时漏口把这件事的一些残缺琐碎情节说了出去。就这样,这件事在人们的种种猜测中悄声传开了,但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第一,没有证据,第二,他们位高权重。
  
  我听完,大叫一声:“哎呀,妈,那口井下好像有冤魂,我快要掉进水里时,我能感到有一只手攥住了我的脚。”


“别胡说,那是你的脚伸进水里,形成的水漩涡吸你的脚踝,当然会有被手攥住的感觉。”
  
  啊……我长呼了一口气,摸着胸口,总算安定下来。我说:“妈,这些都是谣言,你们又没亲眼看见,都是你们这些大老娘们舌头长,造出来的。”
  
  “你个死崽子,跟你妈这样说话,爱信不信!”
  
  ……
  
  虽然我将信将疑,可那一夜,我睡得特别不踏实,我梦见一个有着清秀面孔的女子站在井口向我说:“我死的冤,我死的冤,冤,冤……”此声不绝于耳。我满身大汗地惊醒,打开灯,我的床边,鞋上,缠着一撮细长细长的头发。
  
  还记得吗?那间厨房,那几件女衫,那些斑驳的红漆,是红漆吗?我深深地怀疑!
  
  我长大了真想当一名警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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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06 15:42:00

第40篇:《磨牙》
  
  第一章:厕所里的凶杀案
  
  我的家乡,谷村,村如其名,位于云南省南部一处偏僻的小山谷里。谷村三面环山,山名曰:柳林山。山体上终年林木丛丛,四季枝繁叶茂,浓密遮天蔽日,经年有野猪,野狼出没,但谷村人丁旺盛,房屋密集而建,一直以来野生动物和村民倒也相安无事。谷村西面有一条大道,直通镇中心小集市,由于这里是通往镇集市的唯一通道,所以秋收季节村西头大道两侧便会开辟出一块块的打谷场。夏忙季节村民便会把收割来的麦子聚集到这里轧,翻,扬,收。秋后打谷场又会被重新开垦,种植庄稼,循环往复。
  
  在打谷场旁边,有一间很大的厕所,青砖茅棚,独辟一处,站在山体上观望,尤为显眼。
  
  农村里的厕所与城市的厕所在称谓上是有所区别的,城市里的厕所俗称卫生间或洗手间,而农村里则呼之为茅房,茅坑,屎茅子,粪坑等等。
  
  我的家乡,厕所就叫为茅坑。如果要拉屎,就说‘去茅坑了’,谁听了这话都不会觉得奇怪,这话寻常的如同熟人见面打‘嘿,吃了没?’的招呼一样,谁没没有仔细想过类似的日常用语有着什么深奥不可琢磨的含义。
  
  可是有一个人却不,他只要一听到有人说到去茅坑,他就会凄厉地大叫,像是遭遇即将到来的车祸一样,眼睛欲要爆裂,手痉挛地挠抓他乱蓬蓬脏得几乎可以养蛆的枯发,嘴里喃喃地嘀咕:“不要过来,我什么也没看见……不要过来……”
  
  这个时候,我们这帮光着屁股的小小子就会围着他不停地起哄,有时候甚至会捡石子丢他,而他却似乎不知道疼,反而蹦蹦跳跳地反击我们。最后,我们这帮半拉大的破孩子往往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像老鼠一样钻回家,还硬充胖子不时从家门口探出头来朝他挤眉弄眼。


 


而他,却站在那里摸着肚皮嘿嘿地傻笑。
  
  母亲这时总会不失时机地把我拽进屋子,厉声斥责我多事,并不允许我再去捉弄他。后来,我向母亲辗转打听,才得知原来他叫二碾子,是村里唯一一个吃最高低保的傻子,每月能拿到一百多块钱。
  
  母亲说其实以前他不傻,只是……,在我的童年里,母亲一直没有说出‘只是’后面的什么。直到我上初一的那年,有一天村外麦场里放露天电影,赶着大晚上,全村的老少爷们拖家带口全挤到了那片空地上。电影正放得热,忽然我感到一阵尿急,于是急匆匆地朝附近玉米地里钻。夜幕下,稀疏的星斗幽幽烁烁,圆圆的大盘月亮散落下满满一地惨白惨白的月光,我借着月色在人头高的玉米地里找了一块比较敞亮的地儿,正要脱裤子解手,这时耳边响起悉悉簌簌的声音,像是一个贪吃的孩子在啃玉米棒子。好奇之下,我猫着腰一步步向声音的来源摸去,没走出几步,我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正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大口大口地撕啃,嘴里不时发出滋滋的声音。他手中的东西似乎很难用牙撕,但那人却啃得十分卖力,惊异之下,我趴在地上慢慢向前挪动。这一次我看得清了,他在啃一块血淋淋的骨头,好像是根腿骨,有手腕那么粗。
  
  我吓得一怔,然后迅速匍匐向后撤去,一不小心,胳膊碰到了玉米杆,刷刷……,一阵声响。白晃晃的月光下,那人头顷刻间转过,麻利地左扫右射,我闷叫一声:妈呀。然后撒腿便跑,身后瞬间响起擦擦地声响,那人追过来了。我没命地在狭窄的玉米垄里钻,磕磕绊绊,好歹钻出来,三魂丢了六魄似地嚎叫起来。没想到正逢电影散场,诺大的麦谷场上嘈杂沸腾,光屁股的半大小子你追我赶,比我叫得还厉害。
  
  我心头一冷,这才战战兢兢地回过头,身后哪有人跟出来,估计刚才滋嚓的声响是我自己奔跑时,衣服和玉米杆摩擦弄出来的,我大喘了一口气,还是像见了鬼似的朝家跑。
  
  见了母亲,我气喘吁吁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母亲白了我一眼:“你这孩子,解手就只管解你的手,管那么多闲事做甚?”
  
  我哼哼唧唧,死磨烂缠地问母亲那是谁,黑灯瞎火的在玉米地里做什么!母亲经不起我的折腾,终于松了口,告诉我一件发生在多年前的怪事。


母亲说那人肯定是二碾子,他几年前是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风光得很,十里八村没有不知道他的,他的父亲唐之海是个南下经商的生意人,八十年代初就在村子里盖起了第一座小洋楼,他的母亲是个教师,很和善的一个人。八二年,二碾子考上大学,唐之海在家摆起了喜筵,没想到就在喜筵当晚,老唐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当天来老唐家来祝贺的人很多,那时候虽然大伙都不富裕,但既是去赴喜筵,多少都带了些礼物钱财前来祝贺。唐之海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腆着肚子在院子里频频举杯和大家庆贺。这时,不知道为啥,村西头那个相面的毛梁大爷突然从酒桌上站了出来,当着村里几十口人的面对唐之海说,二碾子乃文曲星下凡,唐之海属羊,午时三刻生,羊逢喜逢时与文曲星犯冲,死命!若要化解,需散尽家财方可!全村人骇然,独独唐之海大笑不止,唐之海大江南北到处经过商,见多识广,哪里会信这些迷信宿命之说,他和毛梁调侃道:“如若此事当真,死后再说吧。”
  
  毛梁面红耳赤,摇头叹息闷闷离去。当夜,唐家祝贺之人渐渐散去,送别贵客时,唐之海携妻儿一起送至村外麦谷场……第二天,村民竟发现唐之海夫妇双双死于麦谷场附近的那间茅厕里,而二碾子自那日起也变得疯疯癫癫,整日满嘴胡话。
  
  第二章:生吃活狗
  
  二碾子疯后,他就在村子里外邋邋遢遢,蓬头垢面,捡着啥吃啥,夏日来,冬里去的,一晃八年过去了,这不,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拖着裤裆在村里晃悠呢。前些年村里有两个名额可以吃低保,二碾子有幸占了一个,可惜他疯疯癫癫的,有钱也不知道怎么花。于是每年上边给二碾子发放的钱都存在了村委会的公款里,谁也没动一分,说是等某一天,如果二碾子有福不疯不傻了,再把钱全部还给他。
  
  母亲长长叹息一声:“可是……都疯了多年了咋还能好过来?”我听得出来,其中夹杂了数不尽的无奈和惋惜。我问母亲:“那个毛梁大爷真的那么厉害,把什么都能算准了!”


母亲笑了,说:“这你可就说对了,你没看见你毛梁大爷家那三层洋楼盖得多气派。小崽子,告诉你吧,你毛梁大爷自打给二碾子他爸唐之海算了命应验之后,人家就成了名人了,这远近百里谁不知道咱村有个毛算命。当初那会,县城里的大官都找他算过命,一来一去,你毛梁大爷那可叫个风光啊!”
  
  我听得云里雾里,毛梁大爷相面算命真的那么神?我心里寻思着若是真灵,日后也好找毛梁大爷给自己算上一卦。
  
  次日清晨,我还窝在被窝里,院子外传来妇女的骂叫声:“谁见我家的黑黑了,缺德玩意,你们要是不还给我,我就一直骂,让你们全家不得好死!”。农村这种家里丢东西,沿村子叫骂的妇女太多了,这肯定是谁家的狗或者猫又丢了,老娘们捋着袖子正要开骂呢。我拉紧被子,正要接着睡,这时一股莫名的强烈好奇心揪住了我,难道……?
  
  我想起了昨夜在玉米地里龇牙咧嘴啃东西的二碾子和他手中粗壮的腿骨。
  
  当天上午,我一个人偷偷摸摸地钻进了村外麦谷场边的玉米地里,在昨夜二碾子吃东西的地方,我发现了一大片血渍,其上铺着一张血淋淋的纯黑色狗皮。
  
  鸡皮疙瘩顿时泛满全身,二碾子在白晃晃的月光下啃着一只生狗腿,一想到这,我发疯般地逃离了现场。这件事我一直没敢跟其他人说,我担心万一那晚二碾子看到了我的模样,然后这件事暴露出来,二碾子会把我拽进玉米地里生吃了。
  

  
  有一本杂志,叫做《悬疑故事》,很多人都爱看。这天,悬疑故事迷小月到报刊买来最新一期的《悬疑故事》,窝在被卧里就看了起来,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夜。
  
  正当小月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叫尸般地响起来。小月吓了一跳,接了电话,听筒里悄无声息。
  
  “喂,谁呀?”
  
 听筒里半晌没人说话。
  
  小月疑惑地刚要挂电话,听筒里幽魅地传来一个声音:“有一个故事,是这样开始的……。”小月奇怪地刚想问你是谁,但不自觉地已经被对方的故事吸引了,她默默地拿着电话。听筒里继续说着:“小张是某殡仪馆的火化员,一天,他突然接收一个女尸,女尸家属纷纷要求对尸体立即火化,小张正准备把尸体扔进炼尸炉里时,他突然发觉女尸竟然还有温热,一探脉息,那女尸竟然还活着……”就在这时,听筒里的声音嘎然而止,小月一愣,急切地问:“那然后呢?”
  
  听筒里继续说:“精彩悬疑,尽在《悬疑故事》,欲购从速,请拨打电话*******或直接汇款到……。”
  
  小月狂晕,她大怒地挂掉电话,嘴里愤恨地骂道:“该死的广告!”就在这时,电话铃突然又响了起来。小月接上电话,电话里幽幽地又传来:“小张发现了这个情况,他迅速把这个事实告诉了家属,没想到家属还是态度坚决地要把女人火化。小张无奈之下,只好把一个大活人扔进了炼尸炉,浓浓的尸烟从高耸的烟囱里冒了出来。第二天,小张死了。预知后事如何,尽在《悬疑故事》,欲购……。”小月咣当一声把电话挂了。她静静地守候在电话机旁,希望电话能够再一次打来,因为她太想知道小张是怎么死的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电话始终没有再次响起。可就当小月昏昏沉沉即将睡去的时候,电话铃骤然又响了起来,小月迅速地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死气沉沉的声音:“我是小张,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请……”
  
  小月咆哮着把电话摔在了地上,她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悬疑的折磨,每一处悬疑就像一口口苦涩的污水一样浸满了她的口腔,把她憋得快要窒息了。
  
  小张到底是怎么死的?小月挠着脑袋想出了各种答案,但是没有一个能让她感到满意。她感到头撕裂地痛,切入骨髓。她拿着《悬疑故事》踉跄着栽倒在化妆桌旁边,《悬疑故事》诡异地横在了小月的肚皮上。凉风透过窗户轻轻拂过,一页纸片随风而落,上面写着:病历卡,小月,女,26岁,患有神经性悬疑恐怖症。
  
  一个月后,新一期的《悬疑故事》又出版了,悬疑故事迷竞相购买。在其中一个故事的结局里,这样写道:第二天,小张死了,头颅被烧焦了。警察们调查后才发现原来小张是自己把头伸进炼尸炉里烧死的,他想看看活人被活活烧死的时候有什么反应。他是一个彻底的悬疑故事迷,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本《悬疑小说》。
  
  小月是万万猜不到这个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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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06 15:43:00

《灰猫》 文/冒泡
  
  
               
  我家有六口人,猫算一口。
  
  刚抱来这只猫时,我们一家人欢喜的不得了,它一身黑灰色毛皮,唯有四爪发白,甚是可爱。每天吃饭,小猫乖顺的趴在饭桌地下,我们不时地夹菜夹肉给它吃。晚上睡觉时,我们会允许它钻进温暖的被窝。闲暇时,我们会逗它玩,它也不亦乐乎地陪我们四处跳跃玩耍。
  
  这种欢愉的时光持续了很久,直到它长大后的一天。那天,父亲拿着几条半截腌渍好的鲤鱼怒气冲冲地来到母亲面前说:“你看,你看!都是你把猫给惯的,现在学会偷吃了。”
  
  母亲看着父亲的脸色,也嘟囔着:“这该死的猫,整天腆着个大肚子还要偷吃。”
  
  正巧这时,灰猫从父亲脚下走过,父亲一看见它,气就不打一处来:几十块钱的鱼,就被它这样给糟蹋了。父亲一个重脚就踢了上去,猫凄惨地哀叫一声瞬间逃到了床下。
  
  几天后,父亲又买了好几条大鲤鱼,腌渍好放进橱柜里,然后把橱柜紧紧地关上。下午父亲下班回来,准备炖鱼,没想到打开橱柜一看,几条鲤鱼又都被啃成了半截。父亲怒气冲冲拿起一根棍子开始找猫。
  
  可灰猫似乎消失了,任父亲如何寻找,就是不见它的踪影。我正庆幸猫的机警,这时,灰猫出现了,它若无其事地从衣柜上跳了下来,慵懒地伸着懒腰。
  
  父亲一个箭步,冲上去,木棍狠狠地打在了猫的一条腿上,猫凄厉地嚎叫,抬起一条弯曲的腿一拐一拐地又逃到了床下。
  
  父亲还欲把它揪出来,我上前挡住了父亲。父亲看我伸手阻拦,便也罢了。就这样,猫此后成了父亲的眼中钉,只要父亲看见它,就想踹它两脚。
  
  猫的腿断了,它瘦骨嶙峋,走路一拐一拐的,好像一个得了绝症要死的瘸子,眼睛里充满哀怨。每天吃饭的时候,它再也不敢趴在饭桌底下,而是远远地看着我们。我于心不忍,便拿来一个小碗,给它盛了点饭,端过去给它吃。每每这时,父亲就会露出怒容,说:“别给它吃,饿死它!”
  
  灰猫很灵性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父亲,眼睛里尽是恶毒,仿佛要一口吃掉父亲。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也许是出于一种报复,最恐怖的事发生了。那是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们家做了满满一桌子菜。过年有个习俗,在吃饭前是要放花炮的,在农村,人们通常全家都会到院子里放花炮,看花炮,等花炮放完了在吃饭。
  
那晚,我们全家在父亲的带领下拿着成堆的花炮来到院子中间。恐怖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灰猫潜进了屋子里,事情不是想象中的如此简单。进入屋子的不仅仅是一只灰猫,而是十几只不同颜色的猫,有黑,有白,有棕色,甚至还有红色。成群的猫看着满满的一桌子菜,胃口大开,它们肆无忌惮地跳上桌面,然后开始疯狂地抓挠,猛吃。当炮响完毕,一声声盘子落地粉碎的声音传到我们耳朵里时,我们都意识到大事不好了。
  
  在我们迈进屋子的一刹那,我们都惊呆了,十几只贪婪的猫正抓着油腻腻的肉往嘴里塞,它们似乎发现了我们,短暂的瞬间,我们目光对峙着。然后,他们开始在桌子上疯狂逃窜。父亲眼疾手快,伸手关上了房门。十几只猫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们诡秘泛绿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我们,直逼我内心里一阵阵悸动。
  
  一场箭在弦上的战争一触即发。
  
  父亲顺手抄起门旁的木棍,然后恶狠狠地朝猫身上砸去,猫疯狂了,它们在屋子内上下跳蹿,盘子啪啪的落地声,茶壶炸开声,墙上父亲最欣赏的名画撕裂声,这一切,父亲不再关注,他猩红的眼睛散发出异样的光芒,木棍在猫之间疯狂挥舞,一声声的惨叫接踵传来。啪,一只黑猫被父亲一棍砸到了墙壁上,殷红的鲜血像泼墨般四散开来,形成一枝红艳刺眼的花朵。另一只猫被父亲直接砸到了地上,血浆四射,脑袋开花。到最后,猫在狭小的空间里一个个命丧黄泉。只剩下了那只曾经最可爱的灰猫。
  
  父亲认为,它就是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父亲杀红了眼,他提着木棍向灰猫冲去。我以为灰猫会做最后的顽抗,可是我猜错了,灰猫一动不动。在父亲的木棍落到它身上的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了它轻轻闭上了幽绿的眼睛。
  
  灰猫这次没有凄惨地哀叫,它闷闷地倒在地上,身体抽搐,嘴里吐出似乎永远也吐不完的白沫,就像它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话要说。
  
  灰猫彻底死了。满屋子猫尸遍地,血迹斑斑。
  
  几天后,家里开始重新装修,把卧室里的床抬出的时候,一幕凄惨的场景呈现在我们面前:几只眯着眼睛的小猫正奄奄一息地窝在床下的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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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bercat

只看楼主

2008-09-06 15:44:00

《黑色雨伞》
   作者:冒泡
  很古怪的一个女人,烈阳高照的午后,她拿着一兜子雨伞坐在街边一个肮脏的拐角处。这是我第三天见到这个女人,三天来,她坐在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姿势,面前摆着同样一个黑色的包裹。
  
  毒辣的阳光聚焦似地射在我的头上,火热火热的。我摸了摸头发,滚烫!的确,我需要一个遮蔽物,尤其是一把雨伞,三天前就打算买一把,可价钱太贵,没买成。所以我再一次把目光盯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几步跨过去,我蹲下来。女人似乎没在意我的到来,她的目光发直,像在思考着一件让她头痛的事,因为她的表情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
  
  “雨伞怎么卖?”我问。
  
  女人眼睛骨碌一转,回过神来,语气僵硬:“不要钱,随便拿!”
  
  这是句让我意外的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笑嘻嘻地说:“大姐,别逗了,多少钱一把。”我兀自看着包裹,盯着里面似露非露的雨伞。
  
  
  “真的不要钱!你拿吧。”女人说着,机械的动作正要拿起最上面的一把黑色雨伞。
  
  “不,不,大姐,我不要黑的,你给我拿里面其它颜色的。”
  
  女人的手停住了,我抬头看她。近距离地观察让我不禁吓了一跳,女人的脸,布满一层一层的干皮,薄薄的刺状皮面在太阳的暴晒下倔强地耸立着。看上去极像几百年没有雨水滋润的干旱地表。
  
  “我,我确实不要黑色的,黑色吸热!”此刻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全是黑色的!”女人猛地一把拉开了包裹,十几把黑色的雨伞露出来。
  
  “这……?”我为难地站起来,又看了一眼她那张可怕的脸,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准备离去。
  
  女人眼睛睁得老大,她瞪着我。突然,她尖叫着蹦了起来:“你不买,你还问!问你奶奶个腿。”她一边叫骂着,那张可怕的脸就凑了过来,双手晃动着试图撕扯我的衣服。
  
  我躲避一边,看她那恐怖的表情,怪异的姿势,心脏不由突突地跳起来。她骂了几句,看来还不过瘾,突然,她从包里抽出一把伞尖白亮白亮的雨伞,向我直插过来。


眼看伞尖就要刺到我的脸颊,一只大手抓住了雨伞。“干吗呢,又想替你的儿子报仇?!”一个浑厚的声音镇住了女人,女人胆怯地回过头,重又坐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住我。
  
  我不禁全身抖动了,脊背汗涔涔的。“谢谢你,城管同志!”
  
  “没事,赶紧走吧,以后别招惹这婆娘!”
  
  “这女人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凶?”
  
  “哎,别提了,三天前,她儿子在这卖雨伞,一对情侣在跟他儿子讨价还价未果后离开,没想那对粗心的情侣把一个挎包落在她儿子摊上。她儿子赶忙丢下伞摊去追那对情侣,可刚跑出几步就被一辆卡车给撞死了,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把没卖出去的黑色雨伞。哎……,她也变得疯疯癫癫,天天背着一大包黑色雨伞在这摆摊,一动不动。这大热的天,你看,脸都被爆晒成那样。”
  
  ……
  
  我踉跄地穿过街道,女友几步跑到我面前:“我新买了一个挎包,比三天前丢的那个好看多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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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