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鄯阐谜踪 第九章 九龙戏井（3）

　　“这个我现在也不方便讲，但是我一定要找到龙，所以……”我说道。

　　“是这样，那我倒是可以指点你几个去处，或许有些希望。”老者是个明白人，见我不愿多说，也就不再多问。

　　“那谢谢老先生了，却不知是哪些地方有龙出现过？”我喜问道。

　　“你们先别说了，我还没听九龙戏双井呢！”小小在一旁嗔道。

　　“呵呵！好好，我说给你听！”老者笑道。

　　我拉了小小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看那老先生注视了那双眼井半天，缓缓说道：“我也是听我父亲说的，那是在莲花禅院没有被拆毁之前的事。他说那时只 要莲花禅院一举行法会，这边双眼井便会出现奇景，若有人仔细盯着双眼井中观察，就可以看见井水中隐隐约约有九条小龙身影在追逐嬉戏，而往往此时，天空中便 会下起蒙蒙细雨，双眼井上就会出现一道彩虹横跨井的两眼，九龙在虹上来回穿梭，但只要法会一停，顿时云散雨消，九龙也就消失了。”

　　“哇！这岂不是很美？我要是有机会能看到就好啦！”小小欣喜道。

　　“我也想啊！可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也没见着，但这井水却依然神奇，谁家的孩子有个风火眼疾的，喝点水再洗洗眼睛，一般也能治好的。”老者说道。

　　“我倒是有个想法，也许能重现这九龙戏井。”我突然说道。

　　“哦？什么方法？”老者和小小齐声问道。

　　“刚才我们来的时候，看见这井水翻滚不止，我想是九龙在动，我估计这九龙必定是看到了我们身上带的神物。”我沉吟道。

　　“你们身上有什么？”老者奇道。

　　“这个……我暂时不能和您说，等我们大事做完了，我必定回来让这奇景重现。”我胸有成竹的说道。

　　“好！我也不多问你，但我知道你们不是一般人，我等着你们回来！如果你要找龙，我想……你应该去黑龙潭看看。”老者说道。

　　“不瞒您说，我们已经去过了，而且我已经有了点眉目。”我答道。

　　“那还有一个地方你一定要去，那里有个昆明市最大的秘密！”老者面色沉重道。

　　“哪里？”

　　“东西寺塔！”

　　东西寺塔？我听了心中一阵恐慌，这个事情我也知道，但那里的龙似乎……

　　小小看我面色沉重，低声问道：“怎么了？那里没有龙吗？”

　　“有！一定有，但是我们要找它实在是太冒险，因为这东寺塔西寺塔镇着的不是条一般的龙！”我动容道。

　　“那是什么？难道是条恶龙？”小小奇道。

　　“你可能不知道，昆明人有句话人人皆知，那便是：铁树开花马长角！年轻人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说是什么不可能的事，除非铁树开花马长角才能变为现实。但是老昆明人都知道，这句话其实是昆明城最大的禁忌！”我答道。

　　旁边的老者紧紧盯着我，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没想到！居然你连这件事都知道！看来你也不用我帮忙了，一千多年了，有几个人知道那双塔的秘密？”

　　小小在一旁听的莫名其妙，急忙问道：“小晨！快告诉我，到底是个什么秘密？”

第六卷 鄯阐谜踪 第十章 双塔奇谋（1）

　　我看了看老者，对小小说道：“这话说来就长了，不是一时半会能给你讲清楚的，不过双塔所镇的，的确是条恶龙！”

　　小小想了一想，说道：“你说铁树开花马长角，是不是如果出现这两个异像就意味着一个大灾难？”

　　老者听小小这么一说，面色如冰，不再说话，我见老者似乎心事沉重，便对他说道：“老先生，此事也已过了一千多年，这两件事也没有发生过，您不必太过担心，再说那恶龙也有双塔镇着，我看它想出来，也不是件易事。”

　　老者听我这么一说，正色道：“那双塔虽还镇着那老龙，但双塔下的两个寺庙却已经不见了！而且……去年云南的确出现了铁树开花的事情！”

　　“您说的是常乐寺和慧光寺？”我问道。

　　“对！两寺都于咸丰六年毁于兵燹，而且双塔都被地震震塌过！只不过东塔向东移动了几百米，已不在原来的位置，塔也不是最开始的那座塔了。”老者说道。

　　小小在一旁插口道：“看来果真如此，若不是这两个塔很重要，也不会重新修建几次，可为什么东塔要移动呢？”

　　“西塔虽也被震塌，但只毁了一半，尚可以在基础上重建，而东塔完全倒塌，只能重建，但是在重建时却发现……”

　　“不能打地基？”我在一旁插口道。

　　“的确是这样，原因就是东西双塔所在的那一片地方，地下有很深的水！”老者道。

　　“那龙就在双塔之间的深潭里，而且每逢战乱它就蠢蠢欲动，我看那地震八成是它在作怪。”我说道。

　　“唉！两寺已毁，金鸟不鸣，不知道这双塔还能撑多久？小伙子，你是明白人，你觉得这千古禁忌是否会成真？”老者面带沮丧地说道。

　　“老人家，你不用担心，我总觉得，我现在在做的事，可能和这件事也有些关系，到时一切自会真相大白，不管怎样，今天要谢谢您老人家，我这里有片菩提茶叶，听说是达摩祖师种下的。您拿回去泡水喝了，对身体是有很大好处的。”我说着，从丝绒袋里拿出了一片茶叶递给了老者。

　　老者接过来闻了闻，奇道：“这世上还真有这种茶叶？老夫今天真是开了眼了，小伙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就是个普通人，只不过得了一件宝物，便被它领着一步步走过来了，很多事情我以前也当是玩笑来听，可如今，我却不得不信，我是什么人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要走完这条路，不管前途如何。”我答道。

　　老者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我，边点头边说：“好！好！要是我年轻几十岁，我一定和你一起去走这条路，我也送你个东西，愿你这一路走好！”

　　老者说完，从贴身的衣服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了拿出一把形式奇特的钥匙。

　　“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途，听说是祖辈古时在黑龙潭一带种地时挖到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你拿去吧！或许今后对你还有些用处。”老者说道。

第六卷 鄯阐谜踪 第十一章 双塔奇谋（2）

　　我接过那乌黑的钥匙仔细看了下，只见那钥匙和一般的古代钥匙不一样，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拿在手里非常轻巧，但又极其坚硬，匙柄呈长条状，匙头是个半圆形的中空罩子，像个倒扣的小碗，里面伸出根正方体的细柱子，做工粗旷，但又不失精致。

　　我将钥匙拿回给老者，说道：“真是很奇特的东西，但这是您祖上传下来的，我看您还是收好吧！”

　　“不！你一定要拿着，这钥匙对你有用！”老者强硬道。

　　“为什么？”我不解道。

　　“因为我听父亲说过一两次，这东西和龙有关！”老者正色道。

　　“哦？这可奇了，小晨，我看你还是先收着吧！或许今后对我们真的有用呢！”小小在一旁说道。

　　“这个……”我迟疑道。

　　“拿着吧！只希望你们能尽快完成要做的事，我还想看到这九龙戏井呢！”老者对我笑道。

　　“好，我就先收起来，等我们回来时，一定还给您。”我说道。

　　老者慈祥的看了看我和小小，说道：“我等着你们，希望我还能等到那一天……”

　　告别了老者，小小还用水壶装了满满一瓶泉水，说是回家泡菩提茶喝，我笑了笑，拉着小小对着这救我的双眼井拜了几拜。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呢？去双塔吗？”小小边走边问我。

　　“今天不去了，我想回家好好想些事情，还有，要给财哥打个电话，只要潜水设备一到，我们就开始行动。”我对小小说道。

　　我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飞快流动的景物，心里的疑惑也在一点点的解开，走到这一步，我感觉很多事都被一根无形的线串了起来，虽然没有一件事让我彻底地明白。

　　小小依然那么快乐和单纯，在她这个年纪，本应该好好享受青春带来的愉悦，但认识我以后，却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的中心，总是那么黑暗和恐惧，我有时真的有点后悔，我不知道前路还会有多少危险在等待着我们，而小小又有多少坚强去承受？

　　“小晨，你在想什么？”小小见我一言不发，问我道。

　　“没什么，对了，小小，我想买辆车，省得我们到处跑也麻烦，你看怎么样？”我说道。

　　“买车？我们钱不够吧？”小小疑惑地问道。

　　“我那儿不是还有二十万吗？我们买一辆二手车就行，花不了多少钱的。”我正色答道。

　　“也好，你看着办吧！有个车是方便很多，那什么时候去？”小小想了想说道。

　　“就现在，趁时间还早，师傅！去老海埂路旧车交易市场！”我对前面司机说道。

　　我们挑了一个下午，终于看中一辆白色的切诺基，成色还行，已改装过，行李架保险杠射灯一样不缺，轮胎换成了威风的宽胎，一看就是越野爱好者的车。

　　杀价我不在行，自是小小去谈，没想到这个我眼中的小不点杀起价来一点也不含糊，我自认甘败下风。

　　第二天约了个开修理厂的朋友一起和我去，查了肇事记录，看了车的各个部件，总的来说还行，于是便取了钱，和老板一起过了户，那车就归我了。

　　男人有辆车的确不一样，哪怕是辆二手旧车。当我握住方向盘的那一刻，便立即有了一种想要去探险的冲动，特别是开着一辆越野车。

　　小小也很高兴，叫我开着车到不远的汽车装饰店买了座椅套，香水，小挂件，贴纸，里里外外把车折腾了一番，除了外面的贴纸我看着顺眼外，进了车就变成个女孩子的闺房，真是和它威风的外表极不相衬。

第六卷 鄯阐谜踪 第十二章 双塔奇谋（3）

　　我带着小小开车到了滇池边的海埂公园，只见水天一色，睡美人安详的躺在远方，微风吹拂着我们的脸，带着湖水淡淡的腥味。零星的几只水鸟在湖面上飞翔，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鸣叫。

　　小小理了理头发，闭上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说道：“好美！想下去游泳呢！”

　　我叹道：“现在不行啦！滇池污染得厉害，想我小时候经常来游呢！唉，为什么小时候的记忆都是美好的呢？”

　　“都有哪些美好的记忆？说来我听听啊！”小小笑道。

　　“那多了！想听等我以后再讲，现在要不给财哥打个电话？”我说道。

　　“是了，差点忘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小小担心道。

　　“应该没问题，他一定有办法的。”我肯定道。

　　拨通了财哥的手机，只听见那边传来他淳厚的声音，不过却骂道：“死仔！现在才给我电话，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我笑道：“哪敢啊！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怎么样，最近好吗？”

　　“好什么啊！整天忙得像个疯子一样，除了上班就是睡觉，那像你那么幸福，想做什么做什么的。”财哥苦笑道。

　　“有得必有失嘛！你要赚钱当然没时间了，我是悠闲，但穷的很啊！”我笑道。

　　“在我面前还哭穷，少在那装，你是没事不登三宝殿，快说，有什么事，我这边太忙。”财哥加重语气恨恨说道。

　　“是有事求你，能不能帮我搞两套潜水设备？昆明实在找不到。”我正色道。

　　“你要了做什么？别和我说你要去当潜水员啊，实在搞不懂你，整天神神秘秘的。”财哥不解道。

　　“以后再和你说，你先帮我去找找，钱我给你汇过来。”我说道。

　　“行！我有个朋友正好是做这些的，看看他那里有没有，说什么钱不钱的，把你的详细地址发信息给我，最快一个星期帮你搞掂。”财哥说道。

　　“那先谢谢你了。”我笑道。

　　“不和你讲了，有事要做，等我电话！”财哥骂了我一句，挂了电话。

　　“怎么样？有吗？”小小在一旁问道。

　　“没问题，等着收货吧！”我笑道。

　　以前都是开别人的车，现在自己有车了，忍不住要开着到处走走看看，一来为玩，其次也是看看这车的性能如何，毕竟以后要去很多地方，要是车不听话，麻烦就大了。

　　还好这车问题不多，除了油耗高点，倒也没给我添什么啰嗦事，小小也是开心，整天要我带她去昆明的郊外游玩。

　　这天，我们跑到了安宁的温泉。

　　“小小，想不想到温泉去泡泡？”我问道。

　　“好啊！一定很舒服的。”小小喜道。

　　说话间，我们已到了温泉。安宁温泉自杨升庵推为天下第一汤后，自是名声大震，不少文人雅士都到此游玩，留下墨宝。我和小小找到了个森林浴场，温泉水都在山间小道边，四周绿树环绕，真如人间仙境。

　　小小一见，高兴得不行，跑来跑去找到了一个风景绝佳的小池，交了钱便跑到小木屋去换衣服了，露天的温泉环境好，但是不能脱光了泡，实是有点遗憾，不过也有胆子大的，赤条条的往水里一泡，活似神仙。

　　我和小小还是比较保守，换了泳衣泳裤，跳进小池舒舒服服地泡了起来。

　　小小泡得热了，拿起旁边的冰水猛喝了几口，回头问我道：“小晨，你能给我讲讲双塔的事吗？”

　　我也喝了口水，说道：“好，我这些天想了很多事，正好也想和你聊聊，从哪讲起好呢？”

　　“就从铁树开花马长角说吧！那天你和那个老人都没跟我说。”小小道。

第六卷 鄯阐谜踪 第十三章 双塔奇谋（4）

　　“也好，这铁树开花马长角讲的是一件不可能出现的事，和北京的北新桥，禹州的大禹锁龙井有相同之处。”我说道。

　　“怎么又扯到北京去了呢？”小小急道。

　　“你先别急，听我给你慢慢说嘛！”我又喝口水。

　　“快说！快说！”小小用手抄了一捧水洒在我脸上。

　　“传说刘伯温建北京城的时候，发现有几个泉眼直通大海，一个在玉泉山高亮桥，一个在北海白塔下，一个就在北新桥。为了防水患，这几个海眼都被寺 庙镇着，而北新桥的海眼里，还被刘伯温锁了条老龙。就是和你们那里一样，用大铁链锁着。并且答应那龙，如果有一天路灯朝下不朝上了，新桥变旧桥，就放老龙 出来。”

　　“什么叫做路灯朝下不朝上？”小小插口问道。

　　“古时候的路灯就是在里面放个蜡烛或油灯，光是向上的，现在都是朝下照的嘛！”我笑着答道。

　　“哦！是啊！那这个条件不就满足了吗？”小小道。

　　“是，但是人们怕老龙真的出来，水淹北京城，就没有修新桥，反而在那里修了个岳王庙，那地方就永远叫北新桥，老龙就再也出不来了，何况又建了个岳王庙。”我答道。

　　“岳王庙和这有关系吗？”小小问道。

　　“当然有！你知道岳飞是大鹏金翅鸟转世吗？”我问小小道。

　　“这个我听说过，可大鹏金翅鸟和龙有什么关系？”小小不解道。

　　我笑道：“大鹏金翅鸟就是专吃龙的神鸟啊！所以要建岳王庙，而玉泉山的龙女则被潭柘寺镇着，所以北京有个古话叫做……”

　　“火烧潭柘寺，水淹北京城！”小小抢道。

　　“对了，现在你明白了吧？”我笑道。

　　“那大禹锁龙井呢？”小小又问道。

　　“也和北新桥差不多，井边有根大铁链锁着，而且也是一样，大禹答应老龙，等到石头开花的时候就放它出来，可石头怎么能开花呢？所以龙也就一直被镇着。”我答道。

　　“是这样！那双塔下的龙也是一样了？要等到铁树开花马长角就可以出来了？”小小恍然大悟。

　　“你说的没错，当年建双塔镇那恶龙，但那龙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双塔也镇不住它，人们无法，只好在双塔下又建了常乐寺和慧光寺，由两寺念佛相助，这才把那恶龙镇住。”我说道。

　　“但是现在两寺已毁，那不是镇不住那龙了吗？”小小不解道。

　　我爬出温泉到小木屋拿了根烟点着，坐在泉边，只把脚泡在水里，林间的微风吹过，顿时身上说不出的清爽。

　　我抽了口烟，接着说道：“后来两寺的高僧推算出今后寺庙会遭大劫，于是提前做了一件事，就是在双塔的中间开了一口井，念佛祭祀，让恶龙怨气平消，只希望它能改恶扬善，并答应它，如果铁树开花马长角的那一天，就让它出来。”

　　“难怪你要和我说北新桥和大禹锁龙井的事，原来都是古人答应了恶龙，可古人既然要答应别人，为什么又要用欺骗的手段呢？他们说的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嘛！”小小竟有些为恶龙抱不平了。

　　“的确是有些不可能，但有些事却也发生了，那天那个老者不是说了云南出现了铁树开花的奇观了吗？”我说道。

　　“那就是说，被镇着的这些恶龙，总有一天要出来的，是吗？”小小问道。

　　“对，古人也无法阻止世事的变化，他们的欺骗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让灾难晚些来到，并希望后人在灾难来前找到破解的方法。”我说道。

第六卷 鄯阐谜踪 第十四章 双塔奇谋（5）

　 　小小也热得受不了，爬起来和我并排坐着。我进屋拿了条毛毯给她披上，搂着她接着说道：“其实昆明自古以来水患不断，只要天降暴雨，低洼点的地方立刻就被 淹掉，我查了云南的县志，这云南有传说有龙的地方实在太多，光昆明附近的黑龙潭就有好几个，看来我们这次不知要下多少次水了。”

　　“我看你还是问一问那些有龙地方的老人，看他们说的真不真实再下去，而且那些水潭不知深浅，谁知道有多危险，别龙没找到先把命丢了。”小小担心道。

　　“我也想过这些问题，只是不入龙潭怎么找得到龙舍利？不管怎么危险，看来这回是逃不掉的了。”我沉声道。

　　“唉！看来我们是非得把这件事做完了，对了，你这几天想些什么？你不是说你有些头绪了，是什么呢？”小小问道。

　　“我觉得咱们碰到的这一切怪事并不是偶然，你看这一路走来，总会出现些奇奇怪怪的人，给我们指引，但又总是不肯明说，一定要我们自己去发现真相，而且我感觉所有的事都和那个大秘密有关。”我说道。

　　“你是说天意要我们先了解表象，然后再揭开真相？”小小说道。

　　“有那么些意思，寻龙只不过是了解真相的一个开始，就好像一盘棋开始的布局，而以后的棋局，会随着开局的落子慢慢展开来。”我说道。

　　“那你猜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是好是坏？”小小道。

　　“那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盘棋不好下，而且我们有对手，还是个很强的对手。”我皱眉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是被人操控的棋子？”小小有些不开心。

　　我看了一下脸色微变的小小，轻声说道：“好像不是这样，因为我们可以随时终止这盘棋，所以说，我们是下棋的人！并没有谁来逼我们做这些事，而是我们自己把事情揽上身的，因为……”

　　“因为什么？”小小插口问道。

　　“因为我们是最想知道谜底的人！”我答道。

　　棋局既然已经开始，我就一定要下下去，不管是输是赢。对手是谁已经不重要，我要做的，就是走好每一步，落子无悔。

　　林间不时传来小鸟的啼叫，一片清幽，但我和小小都已经热得不行，只好从温泉中起来，到小木屋穿好了衣服。

　　“小晨，明天带我去双塔看看好吗？”小小说道。

　　“行，我也觉得双塔的秘密不仅仅是镇着恶龙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其它更深的意义。”我说道。

　　回家的路上，见到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头背着比他还大的一个背篓，正在公路边上艰难的一步步挪动，小小从车窗探出头看了一眼，对我说道：“小晨！停一下车！”

　　我把车停下，和小小一起下了车，朝那老头走去，不用说，小小一定是要带上这个老人，我们俩都一样，见不得这些事，能帮就帮，可我们能力有限，但是要被帮的人实在太多了。

　　“老大爷，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要不要我们送你一程？”小小柔声问道。

第六卷 鄯阐谜踪 第十五章 无时不报（1）

　　老头抬起浑浊的双眼，看着这个衣着时尚，娇美如花的女孩和自己说话，干瘪的嘴动了一动，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可能听不懂普通话，我来和他说。”我看老头迷茫的眼神，对小小说道。

　　“老爹，你介要克（去）哪点？个（可）要我拿车送你？”我用昆明话问道。

　　“哦！我要克（去）昆明，你们真呢愿意葛（带）我上车该？”老头听懂，不相信的说道。

　　小小会听云南话，只是不会说，听老头要去昆明，便示意我带上他。

　　“走，我们带你去，不然你走路晓不得要走到哪哈呢！”我边说边帮他把背篓抬上了车后行李仓。

　　“谢谢你们哪！晓不得咋个谢你们，吃个苹果吧！”老头说着，从他的大背篓里拿出几个苹果塞到我和小小手上。

　　“不消啦！我们不吃，你介自己留着吃，上车吧！”我看到老头的背篓里全是一大筐苹果，八成是要拿到昆明去卖的，实在不忍心吃他的。

　　“不吃咋个行！你不吃我就不坐你呢车！”老头倔道。

　　小小见状，忙从他手中拿过两个苹果，递给我一个，在衣服上擦了擦，吃了起来。

　　老头见我们收了他的苹果，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长年吸烟熏得黑黄的牙齿。

　　把老头安顿在后座，我便开动了汽车，老头见车里干干净净，坐垫都是雪白雪白的，便有些局促不安，屁股也不敢安安稳稳地坐下来。好半天，才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垫在屁股底下，另拿了一张垫在脚下。

　　我从后视镜里看得真切，便笑着回头说道：“老爹，毛客气，不消怕的，你看我们两个还不是脏不啦叽的，反正回去要洗的，不要垫了。”

　　小小会意，转过身去把老头的报纸拿过来，说道：“正好我看看报纸，你们聊聊吧！”

　　老头见我们随和，也不再拘谨，从口袋里拿出包没过滤嘴的春城烟，自己叼了一根，想拿给我又好像不好意思。

　　我瞟了一眼，说道：“老爹，给我一根啊！我的烟都抽完了。”

　　老头在后面说道：“我是想给你，可怕……你们有钱人不抽这个抵档烟的。”

　　我伸手拿了一根，笑道：“说些哪样！这个是好烟呢！有时候想买还买不着呢！”

　　老头也笑道：“是啊！抽了几十年了，还是这个烟带劲！”

　　看着老头穿着破烂的衣服，抽着最廉价的香烟，我心里一阵酸疼，问道：“老爹，你要克昆明整哪样？”

　　老头听我问他，眼神暗淡了许多，朝窗外吐了口烟说道：“克卖苹果。”

　　我说道：“卖苹果？么你在安宁卖就可以了嘛，为哪样要跑克昆明，还不坐车，要走大半天的啊！”

　　“安宁卖的价钱太低了，不瞒你说，这几天我都来回跑了好几趟了，再卖几天，就可以……”老头没说完，低头抽了口烟。

　　“小晨！你看这条消息！是一周前的！”小小说道。

　　“什么事？念给我听听。”我说道。

第六卷 鄯阐谜踪 第十六章 无时不报（2）

　　小小念道：“昨天深夜，110民警在北站附近巡逻时，发现一小中巴车停靠路边，车头撞在大树上，所幸车上无乘客，只司机一人，民警发现司机神智不清，语无伦次，但从其话语中听出，司机似乎和一年前黑龙潭路段一起肇事逃逸案有关，警方现已介入调查。”

　　“难道是他？”我一惊说道。

　　“应该是他，报应来了。”小小沉吟道。

　　我正要说话，却听得后座的老头竟放声哭了起来，抱头叫道：“作孽啊！作孽啊！报应啊！报应！”

　　“老人家，你怎么啦？”小小见老头情绪异常，急忙关切地问道。

　　老头指着小小手中的报纸，泪水如落雨般一行行流下，泣不成声道：“你们说的那个司机，就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啊！”

　　果然是他，可他怎么没死？我心里疑惑不解，问老头：“老爹，你儿子怎么了？现在他在哪里？”

　　老头颤抖着手从怀里拿出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叹气道：“我对他早就说过，欠人家的，一定要还的，可他不信，现在好了，该来的终于来了。”

　　小小看了我一眼，问老头道：“您是说您知道他撞了人？”

　　老头大概听明白了小小的话，低下头去，喃喃道：“是我害了他，我不应该帮他隐瞒啊！要是那时就让他去自首，也不至于现在变成个疯子！”

　　“你是说他疯了？”我插口道。

　　“疯了！疯了！车也卖了，房子也卖了，赔完了那家人钱又能怎么样？天天在疯人院被关着，还不如去做牢！好歹以后出来还能做点活养活自己，现在他就是个废人，还要我卖苹果养着！”老头流泪说道。

　　听到这，我和小小也就明白了，我们不想再问下去，不想再伤老头的心，很简单的一个故事，很深的一个道理。

　　你欠别人的，总有一天要还回去，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式。

　　到昆明后，我把老头送到了一个大点的农贸市场，拿了些他的苹果，塞了两百元钱给他，老头千恩万谢，说是可以给他的儿子买点好吃的了，我看着老头，对他说：“老爹，你自己留着买点吃的，不要再管他了。”

　　老头眼睛一红，道：“咋个能不管？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正午强烈的阳光射在街道上，一个大大的背篓压着一个弯曲的身影，背篓里的苹果光亮圆润，艳红似血。

　　“但愿他能卖个好价钱。”我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小小拿了个最红的苹果咬了一口，说道：“好甜。”

　　回家休息了片刻，便接到了财哥的电话，刚按了接听就听他叫道：“算你运气好！我那个做运动器材的朋友最近要把店盘出去，东西全部处理，刚好有两套潜水设备，全套进口，连空气压缩机都有，你小子算是拣着了。”

　　我喜道：“那真是我运气好了，我还在想，要是没有空气压缩机，我到哪里去充气？不过，价钱也不低吧？”

　　“钱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先用着，还差什么打电话给我，不过氧气瓶邮局不给寄，我托火车上的朋友给你捎过来，到时他会打你的电话的。”财哥说道。

第六卷 鄯阐谜踪 第十七章 空楼之谜（1）

　　“那怎么行？多少钱我给你汇过去，别这样，我不好意思的。”我急道。

　　“等我下次来昆明你好好招待我就行了，你要谢我就给我寄点茶叶过来吧！”财哥笑道。

　　“行！我也不多说了，谢谢！”我也不和他客气了，省得麻烦。

　　“不说了，又要去做事啦！收到东西给我个电话！等等……来啦！”财哥边说边答应着别人。

　　“大忙人一个，每次都不能多说几句，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结婚，我们好过去看看他。”我对小小无奈的说道。

　　“结婚？阿美不在了，我看他一时半会儿恐怕还结不成婚呢。也好，人家现在是情场失意，钱财得意，恐怕数钱都数到手软，哪像我们，都不知道要去干什么。对了，东西要来了，你想先去哪里？”小小道。

　　“先去黑龙潭吧！毕竟那里有些线索。”我沉吟道。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会有多大的勇气下到那深潭里去，但是如果没有这个开始，今后的一切还怎么继续？任何事都要有开始，而往往开始，就意味着改变。

　　设备来得好快，第三天下午，电话就打来了。我和小小到火车站找到财哥的朋友，接下了一大堆东西。我们开心之余，还不忘对人家谢了又谢。说实在话，这一趟也真为难人家了，单那个空气压缩机就把我的汽车行李箱塞了一大半。

　　还有干式潜水衣，呼吸调节器，残压计，脚蹼，四个12升铝瓶，浮力调节背心，面镜，潜水表，潜水手电杂七杂八一大堆，财哥还特意给我找了把很酷的潜水刀，要是再有把枪，我就是一个标准的海军陆战队队员了。

　　从火车站到西寺街正好顺路，十分钟便到了。西寺街现在修了个步行街广场，往日的小街小巷已不复存在。近日楼曾在正义路，为什么要把它搬到这里来呢？这其中若不是有什么秘密，谁会多此一举做这样的麻烦事？

　　我把车停好，带小小到了东寺塔下，只见那东塔高约四十多米，共有十三层，从第二层开始，每层四面都有个一尺宽的洞，每个洞里都有个金光闪闪的佛 像，塔顶上四个角分别立着四只雄壮威武的金翅鸟，年代已久，锈迹斑斑，早不见昔日的金鸟神采。而在塔砖上印着汉文和梵文的佛咒。

　　小小指着塔顶金鸟问道：“小晨，为什么双眼井那老人家提到金鸟不鸣，难道这金鸟以前还会叫吗？”

　　“对！这其实不是金鸟，准确的说应该是迦楼罗，也叫大鹏金翅鸟，传说此鸟专门吃龙，但是到死的时候却因为吃龙太多而导致毒发自焚，死后只留下其 心，如青色琉璃，世称金刚琉璃心，最是镇龙的好物件。一九七九年的时候，这座塔的塔顶被大风吹落，人们在修复的时候却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原来这金翅鸟嘴 里含着个铜管，身子却是空的，风一起的时候就会鸣叫，但铜管里因为年代久远，塞满了沙石，而簧片也早已锈烂，所以金翅鸟就不再鸣叫了。”我对小小说。

　　“那为什么不修好它呢？”小小不解。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金翅鸟的鸣叫是有意义的，风起时，那恶龙便知道要下雨，肯定会蠢蠢欲动，金翅鸟一叫，它便老实了，人们为什么不修好它？难道是……”我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