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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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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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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10 19:49:00

“毒品科的科长,不是周越吗?“莫兰记得高竞以前跟她提过。
  “对,原先周越是毒品科的科长,他也是我兄弟,过去我们还一起打过篮球呢。可现在,换成赵杏兰了。”
  “怎么回事?”莫兰好奇地问。
  “前年,他太太得了癌症,医院下病危通知的那天晚上,恰好他们组有行动,他就安排下属去做了,自己没参加。结果在那次行动中,有两个自己人受了伤。这事让赵杏兰抓住了把柄,她那时是副科长,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反正后来周越走了,她来了。”
  “吓,她果真很厉害。”莫兰觉得这女人颇有手腕。
  “她厉害?要不是她老公是区里的领导,她怎么可能轰走周越?在能力上,谁都知道她不及周越一半。就她这样的,每次开会,还在会上抱怨她接了个烂摊子,这不等于在损周越吗?”
  “那这个周越现在到哪儿去了?”
  “他调到反黑组当了小队长,等于降了两级。不过,他自己倒也不在乎,上个月他太太去世了,他还请我喝了一次酒,他说他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高竞叹了口气,道,“算了,别提他了,一提到他,我心里就堵得慌。”
   “你没吃过饭吗?”莫兰看见高竞吃完虾仁腰果,又在狼吞虎咽那份鲁肉饭,不禁问道。
  高竞不好意思地笑笑:
  “嗯,其实我也没吃。”
  “你为什么不吃饭?”
  “你爸上午打电话给我,让我晚上去吃饭,他说他做了一桌羊肉宴,……所以我本来想中午饭不吃的。”
  莫兰感觉高竞在说这句话时,好像在咽口水。
  “你爸一回来就做那么多好吃的,真棒。他是不是以后都不回去了?”高竞问道。
  莫兰的父亲莫中医在法国开了一家颇具规模的中医诊所,一个星期前他才结束当地的业务回国定居。
  “是啊,不回去了。我爸舍不得我,他就想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为了我,他连小黑都送人了,我妈为了这事难过得几天几夜没睡着觉呢,连饭都吃不下。”
  “可莫小黑不过是条狗啊,回国后再养一条就不行了?”高竞。
  莫兰白了他一眼,心想,没养过狗的人永远不能理解人跟狗的感情。
  “我爸妈在法国呆了8年,小黑陪了他们4年,对他们来说,小黑就是他们的另一个孩子。而且小黑特聪明,它会买面包买报纸,还会用找钱给自己买香肠吃。”
  “怪不得你以前一直叫它莫小黑,我还以为它是你弟弟呢。”
  “它就是我弟弟。我咳嗽,小黑还会为我担心,安慰我呢。”莫兰想起了小黑湿漉漉的鼻子和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睛,她感慨地说,“要是人人都能像狗一样真心地对待身边的人,这世界就会更美好。可惜,在很多地方,人都不能跟狗比,简直差远了。”
   “这我同意,有的人的确不如狗。”高竞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接着又问,“你爸说,他做了烤羊肉、羊杂汤和韭菜羊肉饺子,晚上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客人?”
  就知道吃!莫兰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郑恒松要来,是他跟我爸说他想吃羊肉的。这就把我爸侍弄羊肉的热情给吊了起来。”莫兰懒洋洋地回答。
  但高竞似乎觉得很扫兴。
  “他要来啊,那我不去了,我最不喜欢跟领导一起吃饭了。”
  高竞的语气有点怪,莫兰问道:“怎么啦?”
  “没什么。”
  “你们两个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为什么他来你不来?”莫兰觉得其中有问题。
  “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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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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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10 19:49:00

“说啊!”莫兰催促道。
   “他最近好像跟我有仇似的。”高竞磨蹭了一会儿才说,“有好几次,我在局里走廊里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理我,上星期,他还在大会上批评我们那个组,说我们办 事不力,有些案子拖了很久都没破,哪个局没悬案啊?再说,我们人手也不够。他让我们向B区分局凶杀科多学习,还表扬了B区分局的岳程。岳程那人你不熟悉, 他是那边的骨干,办过很多恶性凶杀案,是局里的重点培养对象,现在他接手了一个什么‘一号歹徒案’,郑恒松好像很欣赏他,准备把他调过来。”
  “把他调过来,那你去哪里?”
  “我不知道。昨天,我的顶头上司告诉我,郑恒松在领导班子会议上说了很多不利我的话,他让我找机会跟郑恒松拉拉关系,还让我作好准备,有可能今年我的工作会有变动……”高竞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来。
  “可是去年8月你才刚破了风的案子啊!你们局不是还表扬过你吗?”莫兰很吃惊,之前高竞从来没跟她提起过他单位里的事。
  “我也不知道。有些事,我也说不准。”他看了一眼莫兰,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换了种轻松的语调,“莫兰,你别担心,如果这边不需要我,我在别的地方干也是一样的。降职我想是不会的,我又没犯什么错误。”
  郑恒松是A区公安分局的副局长,目前是莫兰表姐乔纳的非公开男朋友,在高竞侦办女明星白丽莎案时,他曾经流露出对高竞的欣赏,还曾明确表示过要重用他,但事隔四个月,态度却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这是为什么?
  莫兰冷静地想了想,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郑恒松在演戏。
  “你不要担心,我想大概也不会那么糟。”他低头又说了一遍。
  “我一点都不担心。”莫兰道。
  高竞瞥了她一一眼,低头吃饭,没搭话。
   “高竞,其实我的想法跟你恰好相反,我觉得他这么做,很可能说明不久之后,他就要重用你了。”她看见高竞把头抬了起来,“你忘了?他当时就说过,他要你 协助他抓住警察局的内奸。我想,他是为了你们的合作更成功,也为了你的安全,才会故意在局里跟你保持距离的,他希望所有人都认为他不喜欢你,对你有成见, 这样他偷偷用你,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莫兰,其实这点我也想过,但是你没看见他那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高竞为此颇为困扰。
   莫兰笑着拍拍他的手道:“‘深水虾’松哥,向来以老奸巨猾,深藏不露著称,他连这点演技都没有,他怎么能在38岁就当上副局长?放心吧,他不会这么对你 的,反过来说。如果他真的让那个姓岳的来取代你,我也有办法对付他,他做小人,我们也没理由当君子啊。不过,我相信松哥的为人。今晚你好好跟他聊聊。也许 他今晚来吃饭,就是来见你的。……再说,你不来我爸会不高兴的,他不是特意打电话给你的吗?瞧我爸多喜欢你。”
  “嗯,你爸……就是太爱捉弄人了。他上次假装把脚崴了,让我背他回来,结果我发现,他的脚根本没事。他说,他想看看我的耐力。”高竞挺委屈,莫兰笑着说:
  “我爸就是个老顽童,你别跟他计较。”
  “那倒不会,我知道你爸好久好久以前就很欣赏我了。”他自负地点了点头道,“好吧,我晚上来吃饭。看看这只深水虾怎么说。”大概是想起了香喷喷的烤羊肉吧,高竞下完决心后,马上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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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10 19:50:00

3.秘密盟约
  
  傍晚6点半,乔纳气急败坏地走出了家门。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她的姨夫,莫兰的父亲莫中医,死老头!就你偏心, 你女儿在家看电视,却叫我出门打酱油,是啊是啊,她是一大早起来帮你切肉,可那是因为她天生就爱在厨房转悠,我可不喜欢打酱油!尤其是在我朋友被谋杀以 后,我什么都不想干,就想睡觉。妈的,明知道我在睡觉,还用大蒜把我熏起来!可恶!我姨妈当年既漂亮又高雅怎么会嫁给你这么个刁钻古怪的家伙?真不明白 啊。
  她气哼哼地走进便利店,拿了瓶酱油正想回身去付账,却差点撞到一个男人身上,定睛一看,原来是郑恒松。他头上戴了顶黑色帽子,帽檐压得低低的,紫色衬衫外随随便便地套了件黑色夹克衫。
  “你……”乔纳刚想开口,就被他打断了。
  “我在楼梯间等你。”他低声丢下一句,便顺手拿了瓶可乐,头也不回地去了帐台。
  烦死了!今天为什么每个人说话都像在演间谍片?
   5分钟后,她拿着那瓶酱油进了大厦,乘电梯上了12楼后,她直接拐进了电梯旁边的楼梯间,她知道,郑恒松会在那里等她。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曾多次在那 里偷袭她,这个在局里大谈精神文明的家伙,在她面前有时却像小孩一样贪玩。就因为他喜欢躲在那里,她后来还偷偷把那地方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想不到,她刚 打扫完,隔壁邻居就放了一大箱饮料空瓶在那里,把她气得七窍生烟,幸亏后来莫兰给她出主意,让她趁人家不在,把那箱饮料卖给收废品的,这才解了她的心头之 恨。
  她一走进楼梯间,郑恒松马上现了身。
  “嘿,亲爱的。”他搂住她的肩,亲热地招呼道。
  “你不是来吃羊肉的吗?干吗躲在这里?”她没好气地问,今天她可没心情跟他缠绵,但她也没推开他,她觉得自己现在很需要一个强壮男人的怀抱,摸到他手臂上的肌肉她感到踏实。
  “我不是在等你吗?”他凑近她的脸,轻声道,“我已经知道今天的事了,你好吗?”他拉了拉她蓬乱的头发。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么简简单单地一问,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她用手背擦了下脸,说,“好个屁啊!一点都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他把手放在她脸上,像在抚摸她的皮肤,又像是在替她擦眼泪,她看见他的眼波在黑暗中一转,闪过一道亮光。
  “松,你听我说。”她让自己保持镇静。
  “你说。”
  现在她想说说若琳的缺点,如果只记得这个人的坏,是不是能把这个人忘记得快一点?今天一下午,她都在总结若琳的缺点。
   “若琳,有一张臭嘴。”她道,努力不去看郑恒松脸上震惊的表情,“我们常吵架,我老公计小强死后,她想给我介绍一个没孩子的鳏夫;她还有借钱不还的坏习 惯,上个月,她借了我50块,上上个月,她借了我100块,她都没还,在钱上面,她常失忆,其实,我想她是在装傻,但她女儿生日的前一天,她会提醒我送礼 物,她怀孕后,还想把女儿给我作干女儿,她说,她怕我终老一生,财产被收归国有,那就太可惜了。她很在乎钱,喜欢把钱到处藏,还喜欢做假动作,她买了几张 烧给死人的假钱放在钱包里,把真钱都夹在书里。她说,值钱的东西她都会这么放,小偷摸不清她的路数”她忽然好想笑,但又笑不出来,她听到自己的嘴在不听使 唤地蠕动着,“……我知道她是好人,在我最难熬的时候,她一直陪着我,她总是想尽办法让我高兴。她是我的朋友。她相信我超过相信她妈,我给她妈取外号,她 也没生气。她知道自己说话不好听,所以不计较别人怎么说,其实她气量很大。她最大的缺点是爱面子,真笨,居然为这个,一直把这些事瞒了这么久,连我她都没 说,笨蛋一个。白痴。”她的眼泪又不知不觉掉了下来。
  这时,“张建民”三个字忽然跃入她的脑际。她猛地一下揪住了郑恒松的外套领子。
  “你答应我一件事。”
  “是不是帮你找到杀死你朋友的凶手?”郑恒松注视着她的眼睛,温柔而沉稳地问道。
  “这事肯定跟她老公张建民有关,我告诉你张建民跟司徒雷还是好朋友,十几年前,他们就曾经一起出去旅游过。”她急切地说。
  郑恒松没有任何反应。
  “妈的,这事你早就知道了?”她有点失望,推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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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10 19:51:00

郑恒松道:
  “他跟司徒雷是中学同学,这点我早就调查过了……”他把目光移向别处,仿佛陷入了沉思,过了会儿才说,“你的话没错,他是有问题,其实自从他在群众利益酒吧受伤后,我就一直很留意他……”
  “你在监视他?”
  “有一段时间我找人盯过他,但没发现什么,也许他很谨慎,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出他的破绽……至于你朋友的死……”
  “怎样?”她一抹眼泪,蛮横地问道。
  他微微一笑。
  “我现在当他是头号嫌疑人。这案子我会敦促高竞的,你放心吧,如果他是凶手,他逃不掉,我不会放过他的。”
  乔纳望着他,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了他。
  “肯定是他,就是他。”她强调。
  他拍拍她的背,道:“亲爱的,我有件事要问你,你说你的包被人偷了,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没什么东西。”她放开他,有些困惑。
  “你好好想想。”他的神情很严肃。
   “有什么好说的!就那些东西,钱包、手机、餐巾纸、苹果、汤匙、今天的报纸,还有若琳给我的报纸包,那里面有她找到的重要证据。”想到那个报纸包,乔纳 就觉得无比懊恼,若琳你干吗当时不给我看那个报纸包?如果看了,我还能把我看到的告诉松,可现在呢?什么都不知道,光靠记忆能说明什么问题?他们万一说我 记错了呢?
  “钱包里有什么?”他问。
  “钱包?”乔纳以为郑恒松会问起报纸包的事,谁知他提到的居然是钱包,“有我的身份证,两张银行卡,姨妈给我的黄金护身符,还有500块钱。”
  乔纳故意省略掉了他的照片,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把他的照片放在钱包的透明夹层里。
  “就这些?”
  “嗯。”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的照片呢?你有没有放在钱包里?”他问。
  “你怎么知道……”她大惊,并皱起了眉头,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翻过我钱包了?这张照片其实也是他丢在她抽屉里的,但她把它剪小了放进了钱包。
  “你没看过那张照片的背面吗?”他平静地问道。
  “没有。”她摇摇头。
  难道他在照片背面写字了?妈的,等会儿回房间好好看看。
  “你什么时候翻过我的钱包?”她想质问他,但口气却不知不觉变得好奇起来。
  “有一次你说想买件300块的衣服,嫌贵,我就往你的钱包里偷偷塞了500元,”他眉毛一扬,问道,“钱多了,你居然没发现?”
  “我以为是我自己的。”她记得当时发现那多出来的500元时,她还惊喜万分,以为是自己算错了。这么说,他就是在塞钱的时候发现那张照片的,而他居然没在她面前提过一句,这一点让她心里颇有些不舒服。
  “那你在照片背后搞了什么鬼?”她问。
  “我写了8个字,‘苹果女王被我俘虏’。是不是很幼稚?”他笑着问她。
  她歪头看着他,隔了一会儿,才点点头道:
  “我是被你俘虏了,我承认。”
  他微笑。
  “我们快点结婚!”她低声喝道,“我不想三天两头被那老家伙使唤!他就喜欢跟我作对!今天下午我好好在睡觉,他在我枕头边放了两个剥开的蒜头,我差点被熏死!”她想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哈哈大笑。
  “好,等这案子了结,我们就结。”他道,接着又问,“你的包拿回来后,照片还在吗?”
  “当然在。”
  “有人动过吗?”
  “没动过,动它干吗,一眼就能看见。”
  “不管有没有人动过,都不是什么好事啊。”他望着前方喃喃地说。
  这时,乔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下号码,没接。
  “谁打来的?”他问。
  “是我姨夫,他等着我买酱油回去!他要弄一个什么蘸料!”乔纳心里也觉得该回去了,所以她说,“我们走吧,他肯定等得不耐烦了。”
  看见她朝楼梯间外面张望,他猛地把她拥入怀中。
  “苹果女王……”
  “干吗?”
  “叫你还需要理由?”他轻声道。
  她觉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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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10 19:52:00

热闹的羊肉宴持续了近两个半小时,晚上9点半正式结束,散席后,趁着未来的岳父大人莫中医在客厅跟郑恒松聊天的空儿,高竞躲进了莫兰的房间。
  “你瞧见没有,他没跟我说过话,也没拿正眼看过我。”高竞低声对莫兰说,在整个晚餐期间,他一直在偷偷观察郑恒松对他的态度。
  “不,他看了你好几眼,在你不看他的时候。”莫兰道。
  “你也在观察他?”
  “我在观察你们俩呀。而且,我何止观察呀?我还故意把你爱吃的烤羊排放在他面前,你不是没办法夹到吗?后来,我站起来夹了一块给你,记得吗?”
  “我记得啊。”
  “后来,他就主动把那盘烤羊排放在我们这边来了。”
   “哦。”高竞呆呆地应了一声,他一点都不觉这能说明什么问题。难道把羊排放到他们面前,就说明郑恒松对他另眼相看了?也许他只是想在乔纳的姨夫姨妈面前 表现自己的风度呢?当官的不就这拿手吗?其实这也没什么难的,我也会做,但我就是懒得做,懒得拍马屁,懒得跟任何比他职位高的人套近乎。
  莫兰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她道:“你可别小看这盘烤羊排。”
  “哦。”他敷衍道。
  莫兰瞥了他眼道:
  “对,羊排是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跟羊排放在一起的蘸料就大有文章。我爸一共做了4种蘸料,大蒜叶酱麻油的,番茄酱加柠檬汁的,白芝麻花生酱的,还有四川口味的麻辣酱,你只吃最传统的大蒜叶酱麻油蘸料对不对?”
  “对。”
  “他在那四种调料里就选了这个。”莫兰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注视着他,“他把那盘烤羊排放在你我的面前,而我事先声明是不吃羊肉的,今晚我只喝了一小碗养胃粥,那碟蘸料就是给你的。这说明,他在之前就观察过你的口味。他知道你吃哪种料。”
  “我以为他是随便拿的呢。”高竞道。
  “他很留意你跟我。但是……你听见没有?”她忽然皱起了眉头。
  “听见什么?”
  “我妈问他什么时候准备把跟我表姐办婚事,他说要等一等。”
  “这我也听见了。”
  “你怎么看?”
  高竞迟疑了一下才说:“莫兰,我说了你可别怪我,我很担心他对乔纳只是三分钟热度。”
  莫兰没吭声,脸上现出思索的表情。
  “郑恒松这个人很难把握,你劝劝乔纳,也别抱太大的希望了,虽然她是个女铁人,但我还是希望她少受打击。”高竞鼓起勇气说。
  莫兰抬起头看着他,解开了他黑色皮风衣里的衬衫纽扣。
  “高竞,我跟你的感觉不一样,”她找了两张纸巾,替他把胸前的汗擦干,然后又一颗颗把纽扣扣好,“我觉得他对我表姐是认真的,他也是想跟我表姐结婚的,你问我原因,我也说不上来,这大概就是所谓女人的直觉吧。所以,我担心的事跟你不一样。”
  “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他遇到危险了。他想拖延婚事,就是怕乔纳跟着他不安全。王若琳是张建民的妻子,张建民跟司徒雷早就认识,司徒雷又跟袭击警察的案子有关,而袭警 案又牵涉到警察局内部的奸细……这些事可能都是串在一起的,高竞,我觉得这次的案子特别危险,因为坏人就在你们身边。”莫兰露出焦虑的神色,“你瞧,今天 连我都被人跟踪了,想想就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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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10 19:53:00

看见她害怕,他心里也由不得害怕起来,他最怕的不是她发生危险,而是她发生危险时,他不在她身边,可他没办法时时刻刻在她身边保护她,于是,在她帮他扣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他握住了她的手。
  “莫兰,你最近不要出去了,免得发生危险。”他说。
  “我知道,我尽量少出去就是了。可我明天得陪我爸去参观他朋友开的中医院。他们想请我爸去挂门诊。”
  “你什么时候去?我陪你好不好?”他马上说。
   “不用啦,医院人很多,没关系的。”她笑道,接着又反过来安慰他,“别担心,我没事,我是有点害怕,但是让我害怕的事,也会让我觉得有意思。”
  “莫兰,你可别胡来啊。”他注视着她头顶受过伤的地方,忧心忡忡地提醒道。
  “知道,知道。”她笑着把双臂搭在他肩上,看了他好一会儿后说,“竞竞,以后我叫你小黑好不好?我觉得你有时候跟它真像啊。”
  “我可不是狗。”他抗议。
  “我喜欢你才叫你小黑的,我妈还不一定同意呢。”她摸摸他的脸,叫道,“呀,你又出汗了,你怎么那么容易出汗?”
  “会出汗的人身体好!再说,吃羊肉身体会发热,我等会儿得回去洗个冷水澡。”他满不在乎地说。心里还想着莫兰刚刚的话,没错,王若琳的案子的确有可能跟警察局内奸的事有关联,所以,现在关键就是要找到张建民。
  “笃笃笃”——有人敲门。
  莫兰过去打开了房门,看见郑恒松站在门口。
  “没打扰你们吧?”他笑着问。
  “有事吗?松哥?”莫兰道。
  “我找高竞。”他道,眼光朝高竞直直地射过来,高竞禁不住心中一跳,心想,他找我?我没听错吧?三个多月了,他这还是第一次都跟我说话,我是不是该感到受宠若惊?可为什么我不仅没这种感觉,而且想当着他的面把门摔上?
  “高竞,我有事找你。”郑恒松道。
  “什么事?”他纹丝不动。
  郑恒松看了他一眼,命令道:“出来。”
  “是。”高竞只得跟了上去,他恨自己不得不服从命令,“你们明天去医院,我送你。”走到门边时,他回头看着莫兰,板着脸说。
  “好,我们明天通电话。”莫兰笑着说,接着又拉住他的衣角,踮起脚在他耳边叮嘱,“给领导点面子,别跟他耍脾气啊。”
  “我亲他,行了吧?”他说着,一脚跨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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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10 19:58:00

在电梯里,两人都默不作声,直到电梯下到最底层时,郑恒松才说了一句:
  “高竞,我调查过你的收入状况。”
  高竞心里一惊,忍不住回头去看这位衣冠楚楚的副局长。
  这时候,电梯门开了。“我们就在这附近走走。”郑恒松一边说,一边走出了电梯。
  高竞心里七上八下地跟上了郑恒松的脚步。
  虽然他知道自己很清白,他从来没有过任何灰色收入,也不怕查,但是莫名其妙地从一个调查者变成被调查者,他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郑恒松为什么要调查我的收入状况?这跟他手头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他在心里问道。
  两人并排走在一起时,郑恒松又开口了:
  “高竞,2007年你的总收入是8万五。”
  “噢,是吗?我没算过。”高竞谨慎地说。
  “这是你收入最高的一年,在这之前的几年,你的收入一直在6万左右。”
  高竞没说话,他心里的不满渐渐超过了不安。收入属于他的隐私,他不喜欢自己的隐私被人调查,并被放在桌面上讨论,他不是罪犯。
  “我的每一分钱都很清白。”他道。
  “这我知道。”郑恒松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道:“你在工商银行本来有6万元存款,2002但两个星期前,你将两万元打入了你妹妹高洁的银行卡,所以你现在的存款额是4万。”
  他不仅查了我的收入状况,还查了我的银行存款。这是为什么?
  “我很好奇,你妹妹不是嫁给一个很有钱的律师了吗?怎么还需要你资助?”郑恒松说。
  高竞禁不住皱起了眉头。他还调查了我妹妹的婚姻状况,这又是为什么?
  “虽然他们离婚了?但离婚也不可能空手离开。对不对?你妹妹的账户在一个月前多了100万。那是梁律师给他的补偿款。”
  吓!了解得还真彻底!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具体的数字,但他知道梁永胜一定会给妹妹分手费的。梁永胜不是小气鬼,但对他妹妹也不会大方到哪里去。100万这个数字对梁永胜来说正合适。可是,他真想大声问郑恒松,姓郑的!这跟你有关吗?梁永胜愿意给我妹妹100万这跟你有关吗?我妹妹跟梁永胜离婚跟你有关吗?我去年收入8.5万跟你有关吗?我给我妹妹钱跟你有关吗?
  郑恒松肯定看出他的情绪了,但丝毫没在意,继续说道,“有100万存款的妹妹向存款只有6万元的哥哥要钱,而你却甘心付出,你不觉得你很傻吗?你在把你三分之一的存款给你妹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莫兰?”
  这关你屁事!高竞差点冲口而出,但想到莫兰的叮嘱,他忍住气没吭声。
  “莫兰知道这事吗?”郑恒松问。
  高竞没说话。对,莫兰不知道这件事,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他想等年终奖下来后再补进去。但是,他还是想问,郑恒松,这跟你有关吗?难道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唠叨我的家务事?他快失去耐心了。
  “而且,你还把你们父母留下的房子转到了你妹妹一个人的名下。”
  “那又怎么样?”高竞忍不住反问,他可没心情跟一个外人解释他的行为。
  “我昨天去见过你的妹夫。”
  “你去找过梁永胜?”他吃惊地盯着郑恒松,忍不住要发火了,他实在不明白郑恒松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个律师。你有事需要律师帮忙?”
  “我是为了你才去看他的。”郑恒松倒没在意他的口气,口气平淡地说,“高竞,我只是想多了解你。”
  高竞耐着性子问道:“了解之后有什么结论吗?”
  “你很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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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10 20:06:00


  高竞一愣。
  “我说错了吗?”郑恒松笑着反问。
  高竞心里有气,他口气生硬地说:
  “没错,我是很缺钱。”
  “听说你最近戒了烟。”
  “抽烟有害健康。”他不耐烦地说。
  郑恒松笑道:“是为了省钱吧。”
  就像被人看见了裤子上的破洞,高竞觉得难堪,继而他的火气就上来了。他道:
  “你说的不错,我是缺钱,我戒烟是为了省钱,但我没有别的收入来源,我只是想把钱省下来给莫兰买好看的首饰,带她去海外旅游,这有什么错?”
  郑恒松笑着问:“莫兰会在乎这些吗?”
  “她在乎不在乎我不管,我只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为自己的女人做这些是应该的。”
  “那你就不该把两万元给你妹妹。”
  “这是她借的,我总不能催她还吧!我是她哥哥!她又离了婚,心情也不好!”高竞想起自己的妹妹高竞也觉得不甚其烦,但作为哥哥,他有他的责任。
  “莫兰知道这事吗?”
  “她不知道!”他终于还是实话实说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知道也许会生气。”
  她一定会生气的,那6万元本来他答应全部给她作为结婚用途的,但是现在……,他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异常头痛。这两万元,他是通过取款机分好几次拿的,存折在她手里,她应该还没发现钱少了,可是她一旦发现,他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见高竞不作声,郑恒松问他:“要不要我借给你两万块补进去?”
  他心里很清楚,郑恒松的提议也许不是个坏主意,但是,父母去世后,他在独自抚养妹妹长大的那段岁月里,已经尝够了向人借钱的心酸和难堪,他再也不想干同样的事了,再也不想了,所以他异常坚决地说:“不必,我自己解决。”
  “你怎么解决?”
  “我总会想到办法的。”他禁不住叹了口气。
  郑恒松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
  “好。”
  高竞不知道他这个“好”是什么意思,他刚想问,郑恒松就命令他:“高竞,我们现在要去个地方,去把你的车开出来。”
  他的车就停在莫兰所住的大楼下面,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车边。
  “我们去哪儿?”上了车后,他问。
  “红梅路你知道吗?”
  “知道。”
  “我们去红梅路118弄35号。”
  “那是什么地方?”高竞记得红梅路那一带全是老式洋房。
  “去了不就知道了?”郑恒松望向窗外,“我昨天去看梁律师,他脸色不好,他说他在休假。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他说他只是疲劳过度,需要休息。”高竞答道。其实同样的问题,他也问过高洁,但她也说不清楚,梁永胜从来没给她看过自己的体检报告。高竞明白,如果梁 永胜想刻意隐瞒自己的病情,高洁是肯定没办法了解真实情况的。而且,事到如今,高洁是否还像过去那样关心梁永胜的身体呢?这很难说。
  “看来你也不清楚。”郑恒松道。
  “是的。”高竞道,接着又问,“我们去红梅路干吗?”
  “去见个朋友。”
  “谁?”
  “司徒雷的秘书。”
  “司徒雷的秘书?”高竞一惊,“她是我们的线人?”他问道。
  郑恒松朝他笑笑,没说话。
  高竞心想,如果不是线人,她怎么会跟我们见面?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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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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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11 08:53:00

   红梅路离莫兰的住处很近,不到15分钟,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他按照郑恒松的吩咐,把车停在弄堂对面的一片空地上,接着就跟郑恒松一起走进了这条主干道宽阔,两边房子却很老旧的红梅路118弄。
  “那个秘书住在里面?”高竞边走边问。
  郑恒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说:
  “高竞,其实我跟你一样。”
  “怎么一样?”
  “我跟你一样缺钱。”郑恒松道。
  这句话差点让高竞煞住脚步。
  你跟我一样缺钱?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暗示什么?难道你是因为缺钱才跟我一起进这条黑灯瞎火的小弄堂的吗?这跟我们现在去见的那个黑帮老大的女秘书有关系吗?还是那个老问题,如果那个女人不是我们警方的线人,她怎么会见我们?难道……
   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在高竞心里蔓延开,他觉得身子发冷,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他缓缓回过头去,发现身材高大的郑恒松有大半个身子隐匿在黑暗中,虽然 他看不清这个人脸上的表情,但是他隐隐觉得对方在笑,在冷笑。他在笑我吗?还是在为自己的计划洋洋得意?他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是因为……他刚刚说的结论吗 ——“我缺钱?”
  他的心禁不住颤抖起来,开始懊恼自己刚才的回答太过诚实,同时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摸向腰间,他的枪就在那儿。跟自己人在一起 时,他从没想过要用它,但现在他觉得,它才是他真正的朋友。至于身边的这个人,他忽然发现,这是一个他以前从未见过的人,一个陌生人,也许还是——敌 人……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问自己。我要不要马上离开?
  “高竞,你在想什么?”郑恒松注视着前方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不太同意你刚才的说法,你是副局长,应该比我有钱。”他谨慎地回答道。
  “是的,不过不够。”
  “怎么会不够?”他很傻地问道。
  “钱,永远不够。再说,我不是就要结婚了吗?我也希望能给我的女人更好的生活。”
  “我看乔纳才不会在乎这些!”
  “我要送她姨妈翡翠麻将,送她姨夫极品茶叶,彩礼可不轻啊。”
  “这,这应该只是玩笑吧……他们家可不是那种人……”
  “我答应了就得做到。”郑恒松笑着回答,他的手朝前一指说:“到了。”
  高竞决定先进去,下一步怎么做,视情况而定。
  红梅路118弄35号,是一幢平淡无奇的民宅。高竞不喜欢这样的房子,因为这样的老房子总让他联想起油腻腻的厨房,黑漆漆的走道和充满异味的厕所,搞不好你的脚边还会爬过一只体型庞大的老鼠。司徒雷的秘书就住在这种地方?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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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11 08:53:00

 郑恒松按响了前门的门铃,不一会儿,就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来开了门。
  “等你很久了。”那人板着脸,粗声粗气地对郑恒松说。
  郑恒松没说话,径直走了进去,高竞跟上了他。
  屋子很大,陈设极其简单,门口用一个原木吧台作了玄关,中间放着整套的红木沙发,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正慢悠悠地喝茶。高竞觉得此人架子不小,他们进来,他竟然连头都没抬一下。
  屋子里没有女人,这一点让高竞颇为惊奇。这时他才想到,郑恒松从没说过司徒雷的秘书是个女人。
  郑恒松走到那个男人对面坐下,然后向高竞使了个眼色,高竞便走过去坐到了郑恒松的旁边。在搞不清状况的前提下,他决定少说话,多观察。
  “怎么才来?”那个男人侧着头,抬起眼睛,把额头的皱纹挤成了三条深深的沟渠,高竞发现他长了一对浑浊的死鱼眼,声音则像破锣。
  “最近有点忙。”郑恒松随意往沙发上一靠,随后拍着红木沙发抱怨,“我向来不喜欢红木椅子,就算加了垫子也太硬。”
  “老板喜欢。”那人冷漠地回答。
  郑恒松皱了皱眉头。
  “这是谁?”那人把那对死鱼眼转向了高竞。怪了,好像在哪里看见过这对眼睛,这个人是不是因为什么案子跟我打过交道?但好像这张脸我的确从来没见过。
  “他是我的人。很可靠。”郑恒松回头瞥了一眼高竞。
  “真的吗?”那人把目光对准高竞,两眼无神地看了他一会儿,又把脸转向郑恒松,“可老板不喜欢新人,你知道的。”
  “旧人也是由新人变的。他需要什么人,我很清楚。我担保他没问题。”郑恒松道。
  那人注视着郑恒松,隔了一会儿才问:“他要多少?”
  “跟我一样。”
  “那不可能。得看他值多少。”
  “他现在负责张建民老婆的案子。”郑恒松说。
  那人再度把目光转向高竞,“你是凶杀科的?”
  “对。”高竞盯着对方的眼睛,他肯定见过这对眼睛。
  “王若琳的案子由你负责?”那人问。
  “对。”高竞答道。
   他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就目前的情况看,郑恒松是贼喊捉贼。他一直说要抓警察局的内奸,但其实他自己就是真正的内奸。他早就跟司徒雷串通了,司徒雷用钱 向他买消息,所以,当初发生在群众利益酒吧的袭警案,很可能是他自己做的。整个行动都是他策划协调的,他知道所有的内情,由他向敌方通报消息,应该说,万 无一失。
  想一想,那个死去的警察叫什么来着?李耀明,一个跟了他很多年的兄弟,正直憨厚,忠心耿耿,但这样的人也可能在某方面特别固执,他可 以跟好兄弟出生入死,但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灵魂,他有自己做人的准则和信念。所以,一旦郑恒松的秘密被他发现,他会怎么做?他会跟郑恒松同流合污吗?不 会,也许他最可能做的就是,拼命规劝好朋友回头是岸,也许还会劝他自首,这样的人对司徒雷和郑恒松来说一定是个大麻烦。所以,现在看起来,那次发生在群众 利益酒吧的袭警案,也许是郑恒松和司徒雷合伙精心策划的一场谋杀。
  法医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李耀明的死因是有人从他的前腹部插入了一把带有剧 毒的匕首。凶手必须离他很近,并正面对着他,才能以这种方式杀死李耀明。而且,在李耀明死前还有人听到他在笑着说话,李耀明应该不会跟他不认识的凶手笑着 说话吧。所以,凶手很可能是李耀明熟悉并信任的人。郑恒松完全符合这个特征。
  行动当日,郑恒松因胃出血正在医院接受治疗,他没亲自参加那次行 动,但是,谁又能保证,夜深人静时,他不会偷偷溜出医院,亲自前往F区的群众利益酒吧,完成这场谋杀呢?高竞完全相信郑恒松有这样的行动力。只是他不明 白,郑恒松为什么会那么自信能拖他下水?难道我脸上写着“收买我吧,我需要钱”吗?我是该嘲笑他的自以为是,还是该感激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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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