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事件的起因是萧夜在树林中睡觉的时候被唯扮成了女像(当然鸣神素子是共犯),然后又好死不死的被几个小混混看到,这几个小混混中偏偏有一个是圣山学院的学生。于是他回到学校后信誓旦旦的说窥破了萧夜的真面目。虽然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什么有信用的人,所以说出的话也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是却又让大家的视线转移到了这件事上。
说到萧夜的性别问题,有一个人不得不提,那就是‘萧夜性别研究会’的会长铃木鹿乃。这个带着后眼镜的小个子女生对萧夜的性别之谜一直非常执着,先是在欢迎会后打算看萧夜是住到男生宿舍还是女生宿舍,结果萧夜打车回家了。然后是跟踪萧夜,想看看他是进男洗手间还是女洗手间,结果发现萧夜使用的是在校长办公室里的洗手间。终于是全班体检的时候,可是萧夜自己到医院开了体检证明交到了保健室。诸如此类的事情还很多很多,‘萧夜性别研究会’的会长和萧夜之间的斗法似乎就没有停止过,当然每次都是以萧夜的胜利告终。
比起那个小混混的说辞,现在校园里还存在着萧夜为男性的观点,而且这个观点正在日益被大家接受。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萧夜经常会把头发束起来,而这个形象的萧夜只能用一个‘帅’字来形容。不过细心的人发现,萧夜用的发带是女式的,而且看起来很眼熟(因为这是鸣神素子以前戴的)。
总之,事情正在往失控的方向发展,现在每天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都会收到无数的情书,其间男女各占一半。人们看萧夜的目光也好象要把他的衣服撕掉一般。
“我看阿夜你还是把自己的性别公布于众吧,不然终有一天他们会把你的衣服撕掉看个究竟的。”午餐时,真宫寺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好象很期待啊,也不想想是谁害我到这个田地的。”
唯吐吐舌头,继续将所有精力投入和食物的战斗中。而年轻的巫女则为难的看着束在萧夜的银白色长发上的自己的发带。
“那个,发带可不可以还给我?”最近,萧夜和鸣神素子的发型颠倒,萧夜束起头发而鸣神素子的头发整天披散着。
“素子你只有一条发带么?”
“这个……”鸣神素子当然不会只有一条发带,不过当时为了省事,所有的发带都买成了一样的,现在如果带其他的发带的话,岂不是变成了和萧也带一样的发带?如果是唯多半不会在乎这类事情吧,不过年轻的巫女在这件事情上有着自己的固执。
“没关系啦,素子姐,明天我拿条发带给你。”唯说完后才想起来今晚是到萧夜的酒吧打工的第一天。
“哎呀,今天晚上要到阿夜的酒吧打工不能回家的说,以后再带给你吧。”
………
夜
不同以往的,青蝠酒吧今晚非常的热闹。
“玉藻,一会要注意,不要露出尾巴来。”
“知道了啦。”
“妖目,不要乱飞,有点相机的样子吧。”
“大嘴,把脸遮起来。”
“唔……”
蓝发少女无聊的看着手忙脚乱的一干人,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我觉得肯定会穿帮的。”
“这点不用你说了。”美丽的老板平常冷静的脸上现在有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可是,你为什么会想起请两个普通人类当招待?”这是蓝发少女一直想问的问题。
“就当作是我的一点任性吧。”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脸上露出微笑,“而且,原本我开这个酒吧的目的是让人类和彼界的生物都可以进来的,可是现在你看看……”老板的目光扫过了长着尾巴的红发少年,还有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照相机,还有……
“把酒吧开在红灯区里,又在外面罩上欲望结界,会有人类客人才怪(欲望结界,当生物心中的欲望达到某种程度就无法看到酒吧)。而且让人类和黑暗的子民坐在一起喝酒根本就是不现实的。”
“真打击我啊,难得我想认真作点事呢。”虽然是调侃的语气,可是萧夜脸上却并不是轻松的表情。
“……算了,反正也不干我的事。不过话说回来,你对大门的那个女友还真是照顾呢。不但做白工,还费力的专门为她调制‘爱恋’,莫非你对她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可能是不习惯萧夜现在的表情吧,蓝发少女少见的说出了打趣的话语。
可是美少年的表情并没有变的轻松。
“在中世纪,阳光过敏症的患者都会被当作吸血鬼被烧死啊。”用叹息般的语气说完这句话,超美型的老板转身走向内间。
“我去看看调酒的材料够不够。”
看着萧夜的背影,蓝发少女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而红发的狐狸少年看到老板离开,突然露出恶魔的笑容。
狐狸尾巴也像阴谋诡计一般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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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是在哪里来着?”真宫寺唯懊恼的拍着自己的脑袋,怎么找不到青蝠酒吧了呢?亏得自己今天还拍着胸脯向本来想送天羽悠纪来的鸣神素子保证可以带着天羽悠纪找到酒吧呢,这回糗大了。
“真宫寺小姐,我看咱们还是给萧先生打个电话吧。”如果说唯还只是觉得尴尬的话,第一次到这种地方的天羽悠纪已经不敢抬起头来了,在短短的十分钟里,已经有一打男人想要拉两位少女去开房间,毕竟在这条街上游荡的女人通常只有一个。
“我都说过只要叫我唯就好啦。放心,我马上可以找到的。”唯用力的拍拍天羽悠纪的肩膀,于是后者也只好一副很信任的样子。
“那就完全拜托你了。”
“呐,不就是在那里么。”
顺着唯的手指,天羽悠纪果然看到了青蝠酒吧那古朴的松木门,门口连一个霓虹灯招牌都没有,怪不得找不到。
“咱们快点啦。”拉着天羽悠纪的手,充满活力的唯快步向松木门跑去。
然后……
“砰!!!!!!”
酒吧的门被从里面用力的撞开,然后一个人影从里面飞了出来,狼狈的摔在了两个少女身前。
“阿夜!!!!”
“萧先生!!!!!”
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然后两个少女都看见了‘萧夜’身后的狐狸尾巴。
“哈呀,我们的蓝发女战士又一次挫败了可恶的狐狸的阴谋,再一次捍卫了自己的头发的贞洁。”门里响起了幸灾乐祸的语言,唯努力的回想,然后想起这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鬼月的声音。
“什么啊,她的头发的贞洁早已经被萧夜糟蹋了。”长着尾巴的‘萧夜’拍着自己身上的尘土忿忿不平。
结果门里又响起了一个愤怒的沙哑声音:“nananisa....”
‘萧夜’被一种不可见的东西抛起,直直的向上飞去。
“……不要紧么?”天羽悠纪担心的看着只剩下一个点的影子,现在她也大致猜到那不是萧夜,“他好象已经变成了星星了。”
“……咱们先进去吧。”唯已经习惯了在萧夜身边的种种奇怪的事情了。
“欢迎,二位。”萧夜这时已经又恢复了平常那种略带微笑的表情。
“真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天羽悠纪深深的鞠躬,而唯则摸着自己的脑袋笑了起来。
“是因为我迷路了啦。嘿嘿。”
“没关系,我这里的确不好找。”
天羽悠纪环顾着这个不大的酒吧,很有气氛呢,种种摆设都是木制的,有着各种奇怪的花纹,给人安宁又神秘的感觉。可是……
“这个雕塑,好象和周围的环境不怎么配呢。”
这么一说,唯也看到了那抱在一起的雕塑。
“哎呀,原来他们在这里啊。”唯拉着天羽悠纪走了过去,“悠纪,我告诉你哦……”
……
…….
………
“真不可思议,世界上竟然有这种事情。”听完唯讲雕塑的经历,天羽悠纪的眼眶也有点湿湿的。
“在萧夜身边,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都是正常的。”
听到唯这么说,又想起了刚才飞到天上的另一个‘萧夜’,天羽悠纪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然后两个少女想起了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对不起!!!我们马上开始工作。”
…….
于是,真宫寺唯与天羽悠纪的青蝠酒吧招待生涯就这么开始了,不过平静的工作并没有持续很久。
“这位先生,这样睡觉不行了啦。”酒吧的工作其实非常的轻松,于是闲暇时间唯开始打量起酒吧的客人,然后她就看到一位趴在角落的桌子上,用厚厚的围巾把自己的脑袋都包起来的客人。“这样会呼吸不畅的。”
“唯,不要……”可是老板的话晚了一步,唯已经把围巾拉开了。
“啊呀!!!!!!!!!!!!!!”这这这这,这位先生的脸上只有一张占半张脸的大嘴和长在额头上的一只眼睛。
“唉…….”超美型的老板无力的扶住自己的头,蓝发少女则抛来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
“这位先生,你用哪里呼吸的?”接下来的发展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只有一只眼睛,难道不会失去平衡感么?”这是天羽悠纪的问题。
……
“老板,你能确定她们两个是普通的人类么?”鬼月凑过来问。
“基本上应该是吧。”
“可是正常人在这时候不是都会大叫着夺门而出么?”
“……现在我也不确定了。”
……..
“如果想要离开,现在还来得及,以后你可能会看到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呢。”抽了个空,老板拉住了天羽悠纪,“只要不要说出今天见到的事就好了。”
“没关系的,”天羽悠纪微笑着摇摇头,虽然笑容看起来有些悲伤,“像我这样的只能生存在黑暗中的人,本来就没资格要求什么的。”
“这样啊……”萧夜在一时间恍惚起来,这句话似乎听到过呢。
“阿夜,在这里我们每天都要承受心灵上的刺激,你要负责哦。”唯凑上来笑着说。
“那真是抱歉了。”
“薪水加三成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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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青蝠酒吧的新任雇员开始了顺利的工作。当然有些人比较郁闷,其中之一是高一四的任课老师,在这个班上常年睡觉的又多了个真宫寺唯,还有就是可怜的大门先生因为自己的女友不肯透露新的打工地点而懊恼。几天后鸣神素子也终于看到了唯带来的新发带,不过那是一个有着比卡丘图案的卡通造型发带,年轻的巫女戴它回家后被母亲问“你是不是撞到了脑袋?”
……
“老板,这是什么?”红发少年看着萧夜搬进来的松树非常的不解。
“圣诞树!”
“为什么要摆圣诞树?”鬼月问。
“因为明天是圣诞节。”
“耶和华的儿子过生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这次问话的是妖目。
“是天羽悠纪的主意,她是天主教徒。”
“咦?”这回连蓝发少女也抬起头来,“你对天羽悠纪真是非常的照顾呢!”言罢所有人立刻同感的点头,于是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下老板清了清嗓子。
“其实,天羽悠纪是我的私生女。”
三秒钟沉默。
“不可能的,你这样的恶质男人怎么会有天羽悠纪那样温柔可爱的女儿。”狐狸如是说。
“无聊!”妖目闭上了眼睛。
“不好笑。”蓝发少女转过头去。
萧羽走过,没有任何表示。
“原来遗传给天羽悠纪那么多不良基因的就是你!!!”鬼月是唯一相信的。
“呜……原来只骗得到小鬼。”老板很无奈的转身离开,留下鬼月气的跳脚。
………
圣诞夜
“糖果,糖果我要吃糖果。”这是鬼月的声音。
“在我弄来圣诞树的时候她还那么多废话,现在就数她最高兴了。”微笑的看着兴奋异常的鬼月,老板对身旁的蓝发少女说。
“毕竟是个孩子,有节日过肯定会高兴的。”
虽然在开始只有两个新来的招待和鬼月在真正的过节,但是很快所有的人都被她们欢乐的情绪感染,狐狸少年开始表演模仿秀(幻术高手),从小泉XXX到XXX.布什,当真是惟妙惟肖,不过时不时露出来的狐狸尾巴总是泄他的底。
“看来对大多数生物来说还是需要节日的。”美丽的老板依旧靠在吧台上品着手中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酒。
“算是给自己一个放松的机会吧。”轻轻将自己的杯子和萧夜的碰了一下,蓝发少女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突然间,所有的灯一起熄灭了。
“是谁?不要恶作剧啦。”鬼月大叫起来。
“不是恶作剧,整条街都停电了。”不用出门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妖目说出了事实。
“可恶的日本政府,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我X·!@#$%%”狐狸少年破口大骂起来,一副不良少年的样子,和他现在的布莱尔脸实在是很不相配。
又有光亮了起来,美丽的老板端着一个巨大的黄金色烛台走了出来,放在吧台上,于是各人也就自然的坐在了吧台旁边。
“我们可是没有资格叫骂的哦,这个酒吧从来没有给政府交过一分钱的电费呢。”看着老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众人都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
“既然这样,咱们不如讲鬼故事吧。”
唯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在青蝠酒吧里讲鬼故事,是不是有点班门弄斧呢?
“说到讲故事,就由我来讲第一个吧。”在摇曳的烛光下,红发的狐狸少年也似乎正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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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直接叙述,不再出现讲故事的人的名字)
......
已经是第几天了?波思维奇趴在尸体堆中一动不动,一阵阵臭味和其他一些说不出的味道直冲到鼻子里,不过波思维奇的嗅觉早已经麻木了。
作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波思维奇十分清楚任何不必要的动作都可能成为自己送命的原因,在这周围不知道有多少敌人的狙击手正在虎视耽耽。
在这个战火频繁的国度里,塞尔维亚族和其他民族之间的或大或小的战争不知道进行了多久,或者根本就没有停过。不过无疑的,这回是规模很大的一回。
为什么要战争呢?没有答案。波思维奇握了一下手中的枪,他只知道在现在,不杀死敌人,死的就是自己。
.......
昨天杀死了一个到前线视察的阿尔巴尼亚的军官,还好隐藏的好,不然他就是我杀的最后一个人了。之后我才想起来,在内战没开始的时候,我还和他握过手,他的女儿还给我献过花。
.......
我们的战线又后退了十五公里,听说阿尔巴尼亚人狙击手就要配上一种可以在夜间用红外线瞄准的新式武器,那样一入夜我们就必须后退了,不然只有给屠杀的份。不过暂时我们的狙击手还是占优势的。
.......
今天又干掉了一个敌方的狙击手,这样我的杀人数字已经到达了三位数,三十二个军官,六十八个狙击手。这已经是我们第二好的成绩。从杀第一个人到现在,我没有浪费一颗子弹。不过,做这种事情真的有意义么?
.......
被同行们看到了我的奖状,他们好象都很羡慕,我们杀人排行第一的高手还笑着说:“等到战争结束,我也去当射击运动员。”是的,我是射击运动员,如果没有这场战争,我可能是在奥运的赛场上吧,也许还能拿冠军呢。
波思维奇横躺在树上,出神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银色十字架,这是和她的订情之物,如果没有战争,现在我们也许......
阔别许久的微笑又出现在波思维奇的脸上,是啊,那个在射击队里唯一可以和自己媲美的女孩,那个有一头金发总是像阳光一样笑着的女孩。阿塔莎,你还好么?是否和我一样在握着那银色的十字架在思念我?可是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了血腥,再也不是从前的波思维奇了。
......
阿尔巴尼亚人那里出现了很厉害的狙击手,我们最厉害的狙击手刚刚死在离我不足五米的地方,正中头部,一枪毙命。血和脑浆溅了我一身。他再也没有机会去当射击运动员了,我呢?阿塔莎,我是否还有机会再看见你?
......
我们又有几个狙击手死了,都是一枪毙命,可恶,有好几次在他开枪后我都有机会抓住他,但是他隐藏的太好了。同伴们的心情都很低落,正规部队也总是传来不好的消息,似乎国际上已经开始介入了。阿塔莎,我们还有机会再站在奥运会的领奖台上么?真让我这样满身血腥的人拿了象征和平和团结的奥运会的奖牌,恐怕上帝也要哭泣吧?如果我已经没有机会再和你比试,那么,你一定要拿金牌啊,要拿两块,连我的也一起算上。
......
战争已经快要结束了,我们输了,敌人得到了国际上的支持。不,不应该说是敌人,我们,都是南斯拉夫人啊。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战争?除了死亡,我们什么都没有得到。
趴在用来隐蔽的弹坑里,波思维奇有些轻松起来。去他的战争吧,这该死的战争终于要结束了。
天空的尽头开始亮了起来,太阳就要出来了。波思维奇打开瞄准镜的盖子,透过那个十字出神的看着天边的云彩一点一点变亮。好美,如果可以和阿塔莎一起看......
第一束阳光照耀在波思维奇的脸上,让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的狙击手清醒过来。糟了!目镜.....
虽然用最快的速度关上目镜的盖子,但是波思维奇知道自己已经犯下了大错。在日出那一瞬间,自己瞄准镜反射的阳光肯定已经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别的人或许不会注意,但是他,那个杀死本方第一名的狙击手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对面不远处的树树枝稍微晃动了一下,如果是平常恐怕不会有人注意的,不过本能的感觉告诉波思维奇,他就在那里。
不可以坐以待毙!握了一下胸前的十字架,阿塔莎的面容又浮上心头。不可以就这么放弃!
1秒钟后。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还不开枪,但是波思维奇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瞄准镜。如果能够把对方击毙再迅速的隐藏起来,自己还有生还的希望。
1.5秒后。为什么他还不开枪?眼睛凑到了目镜上,只略微看到了一个人影,波思维奇就毫不犹豫的开枪了,因为他明白,刹那的耽误可能就是生与死的时间。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在刹那间决定的。
在扣下扳机的一瞬间,瞄准镜中显现出对方狙击手的样子。满脸惊讶的面容,金色的头发。
阿塔莎。
怪不得,她没有开枪。波思维奇这时候想起,阿塔莎是阿尔巴尼亚人。
从杀第一个人起,波思维奇没有浪费过一颗子弹,这次,也一样。
先是枪掉落在地上,然后整个人从树上掉了下来。金发似乎有一丝血色,胸口的银白色十字架在朝阳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
......
那天早上,塞尔维亚和阿尔巴尼亚的狙击手都看到了那么一幕。一个塞尔维亚狙击手从隐蔽的很好的弹坑里发疯似的跑出来,冲向对面刚刚从树上掉下来的阿尔巴尼亚的狙击手。然后是一声枪响,那个冲出来的塞尔维亚狙击手凌空飞起来,再重重的摔在地上。
......
原来被打中是这么痛的。波思维奇倒在地上,一点一点向那金黄色的长发爬过去,在身后留下一条血迹。没有人再开枪,整个战场静悄悄的,只有波思维奇的身体在地上拖行的声音。阿塔莎啊,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为什么我们要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两个染血的银色十字架在朝阳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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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似乎总是会忘记自己的罪恶,却记得那些该忘记的仇恨。在巴尔干的土地上,因为民族问题而产生的悲剧还少么?”蓝发少女沙哑的声音犹如叹息一般。
“又有几场战争,是真正有意义的呢?如果说争夺生存权的战争是没有正义与邪恶只有胜利与失败的话,那么人类很多战争连胜负都毫无意义。”
“可是,为什么玉藻会知道这种事情呢?”唯凑到了鬼月的耳边悄悄的问。而年幼的少女也少有的露出了悲哀的表情。
“那只狐狸,有着扮演别人的恶劣嗜好啊。”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滔滔江水旁,一素衣少帅一动不动的望着北方,那沦落金人铁蹄下的千里大好河山。
“滔滔长江水,熊熊报国情。好词,请问岳帅此词何名?”岳飞回过头来,见身后不远处为一白发美少年,有着美如少女的外貌和如大海一般深邃的眼神。
“原来是萧兄,来得正好,来,陪我共饮一杯。”岳飞拉着白发少年一同坐在江旁,江风吹得二人衣衫猎猎作响。
“词名《满江红》,倒叫萧兄见笑了。”岳飞摆上酒樽,却被白发少年伸手拦住。
“今日在下带了酒来,也叫岳帅尝尝异域风味。”
酒赤红色,鲜艳若血,置于琉璃杯中,映出的人影也是红色的。
“此酒名为葡萄酒,为西域传来,滋味甜美,后劲极大。今日特带来与岳帅共品。”
岳飞端起琉璃杯,轻一晃动,立即酒香四逸。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不知那些为国捐躯的儿郎们,于地府之中可有酒喝?”凝视那血红色的液体许久,岳飞轻叹一声,又将酒倒回瓶中。对此,白发少年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如此美酒,怎可饮于今日?”岳飞长身而起,迎着江风面北而立,抽出长剑,直指前方。“当宋字大旗飞跃黄河,插于开封府上,必与萧兄痛饮。”声音随风流转,气吞山河,声贯云霄。
“收复开封么……”白发少年也站起身,同岳飞一起看着江北的千里山河,只是眉宇间有一丝隐忧。
※※※
时值乱世,金人南下,攻陷开封,钦宗、徽宗二帝被俘。开封既陷,群龙无首,皇室贵族仓皇南逃,讽刺的是,他们走的正是八百年前西晋的路线。
常言道乱世出英雄,而在这时,就有一位顶天立地的汉子。他并未如常人一般逃向南方,而是趁着金人俘虏了徽宗和钦宗、离开开封之后再次进入开封城。当金人回头想再次攻占开封时,却受到了一道铁壁的阻挡,这个人,就是宗泽。
以宗泽为首的各路豪杰会师开封,数量之巨,竟然达到了几十万,度过黄河,甚至收复燕云十六洲都是指日可待。可宗泽是忠于皇帝之人,他认为出兵要经过朝廷的许可,于是派遣使者征求宋高宗的同意。宋高宗胆小怕事又疑心病重,他害怕宗泽会拥兵自立,于是杀了使者不给宗泽任何回应。宗泽屡次派遣使者都没有结果,时间一久大军的给养已成问题。
春去秋来,宗泽在诸事烦扰下卧病在床,最后终于不治。于弥留之际,宗泽尤自大呼“度过黄河”,连呼三声,吐血郁郁而终。在场之人无不垂泪。
而当时在宗泽床前的,就有岳飞。
※※※
“此次金人领兵十万度过长江,统帅又是善于用兵的四惬子兀术。我方可用之兵不足两万,萧兄可有良策?”又是江边,同是白衣似雪,岳飞与白发少年并肩而立。
“听闻陛下已经乘船逃出海外了?”白发少年微笑着反问,言语中有着说不出的嘲讽。
“这次得不到朝廷的一点点支援,全靠我们自己了。”
“似乎每次都是这样,朝廷从没有发给过我们军饷吧?”与岳飞不同,白发少年的心中并没有什么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在他眼里,那些殿堂之上的,不过是一些垃圾而已。
轻轻叹息一声,岳飞挥手止住了白发少年的话。
“为臣子者应尽心为国,这次纵使再困难……”岳飞止住话头,因为这次,实在是太不利了。
韩世忠韩将军麾下将士八千,岳飞之兵勉强一万,虽然各路还有其他义军,但多数不成气候,可以说,除非出现奇迹,否则南宋必亡了。
“还是有希望的。”在一次作战会议上,岳飞这样告戒自己的属下。“只要我们可以将金人拖一个月,韩将军就可以将敌群、军的补给线破坏,那时金军不战自退。”
麾下众将面面相觑,以一敌十,坚持一月,谈何容易?
白发少年转身走出营帐,对左右说:“此役若胜,岳帅与韩将军必名垂青史。”
※※※
四十天后“金人退兵了!!”
一骑从远方一路高喊着飞奔而至,马上骑士几乎是滚下马来。
“岳帅,金人退兵了。”
“……”
岳飞无言的回头环视着自己的部下,一万儿郎,如今不足一半,生者也是衣衫褴褛,浑身是伤。无数人听到这个消息抱头痛哭,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
“若能趁此良机衔尾而击之,必可有大收获,甚至有可能将兀术永远无法再度过长江。”白发少年依旧一身白衣,虽然沾了些许尘土,可还是显得比别人从容的多。
这句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周围的人立刻提出了疑义。
“看看我们的士兵吧,他们怎么可能追得上金人的泮骑。?”
此话是几乎是所有将帅的心声,现在岳家军人困马乏,在勉强追击下去,可能自己先垮了。
白发少年用有些嘲笑的眼光看着说话之人,半晌缓缓吐出两个字:“长江。”
岳飞麾下众将都是能征善战之辈,立刻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并不需要勉强在陆上追上金军,最好的时机是金人渡河之时。
“备鞍,上马,出击!”岳飞滚鞍上马,长剑北指。“将金人赶下长江去。”
如果是其他的军队,恐怕会抱怨连连吧。可是这是岳飞的军队,即使饿了三天三夜也不动平民一粒米的岳家军,即使断了腿也会跟上队伍步伐的岳家军。
……
长江渡口
“四惬子,岳飞从后面追上来了。”
滚滚烟尘让正在上船的金人都目瞪口呆,又有谁会想到几天前还被打的狼狈不堪的敌手还有胆子再追上来呢?
“好,好一个岳飞!”兀术大声赞叹着自己的敌手。“那么,咱们也不能让人家小瞧了。!”
主帅的无畏极大的鼓舞了士气,金军很快的摆好了阵势准备战斗,当然这种作战只是为了主力登船争取时间而已。
两军交锋,陆上战事便为一面倒之局,但是就是这些许时间,金军主力已经尽数上船。
当时南宋的早船业非常发达,已经造出了高达四层,可以巨轮划水而行,能达百吨的外轮船。但是这些船尽落入了金人之手。结果在水上作战时宋军总是屈居劣势,江河天险变得无险可守。
“如果我还有一万战士,必然让兀术再没有机会回到北方。”立于江畔,看着驶远的外轮船,岳飞慨然长叹。
仿佛是在回应这句话一般,江面上魔术般出现无数的帆船,船上‘宋’字大旗迎风招展。
“是韩将军!”岸上的宋军将士欢呼起来。
宋军的船虽然不如金人的坚固,却胜在轻巧,如蝗虫般将金人的船团团围住,不断的发起攻击,让如巨兽般的外轮船动弹不得。
鼓声突起,在宋军‘韩’字大旗飘扬的帅船上,一巾帼女将执槌击鼓,鼓声响撤云霄,宋军将士士气大振。
“那是何人?”四惬子兀术惊问左右,然后有人回答,“是韩世忠的夫人梁红玉。”
“女中有如此豪杰,谁说南宋无人!”兀术仰天长叹,“为何此等英雄却都出在南宋那昏君之下?!”
江中激战持续数日,宋军帆船听梁红玉的鼓声号令进退,金人虽船坚箭利,却丝毫不占便宜。如果战事如此持续,金军终会弹尽粮绝被耗死在长江上。
……
“统帅,风停了!”
看着宋军的帆船一艘艘变的无法动弹,兀术这七尺大汉也不禁热泪盈眶,大呼:“苍天真不绝我!”
金人的外轮船开始尽速突围,失去了风力的宋军帆船又如何阻挡?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金军突围而去。
江边,一白发少年负手而立,看着金人船队渐渐驶远,暗自摇了摇头。“难道天意真不可违?”
是役被称为“黄天荡之战”,参战之人,真如白发少年所说名垂青史。
※※※
绍兴十年,郾城
“明日之战如能获胜,战局将大大改观。”营帐中,岳飞面色凝重的对身旁诸将说,众人也都默然不语,明日将与金军主力决战,胜则一鼓作气,度过黄河,指日可待。败则一溃千里,再无法阻挡金人铁骑。
帐角,白发少年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作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天意,真的不可违么?”白发少年喃喃自语,半晌,目光坚定起来。
“给我八千骑兵,明日定叫金人有去无回。”白发少年此语一出,四座皆惊。众人都知白发少年武功高强,但是他从没有主动出手过,在往常的战役中也都是独善其身。
“萧兄弟虽然武功了得,但是行军打仗之事与单打独斗并不相同。”岳飞手下一员大将立即反对,但是白发少年并没理会,只是双眼直视岳飞。
“明日我领骑兵从侧面冲击金军战阵时,就是全军总攻之时。”说完白发少年头也不回大步走出营帐。
“传我军令,明日所有骑兵归萧先生统领。”最终,岳飞作出这等决断,而他所决定之事,也决不再更改。
“明日之战,胜生败死。”
次日
“元帅,战事不妙啊,为何萧先生还不出击?”
这句话岳飞已经听了无数次,没有了骑兵的宋军刚一开战就处于劣势,全靠岳飞指挥得当和岳家军训练有素才勉强抵挡。
同时,在金军统帅的心中也有着疑虑。
“四惬子,此时全军攻击,必能一举击溃敌人。”
兀术闻言摇了摇头,“你难道没有发现岳飞的骑兵都不见了么?此人机智善战,必有伏兵,不可投入全部兵力。”
话虽如此,但是金军还是渐渐的投入了越来越多的兵力,然后,在傍晚时分……
“那是什么?”
映着如血夕阳,尘土四起,一路骑兵从后面直插金军帅阵。
为首一人,素衣白发,身不着甲,马不配鞍。手里精钢长枪,闪闪发亮。背后旗帜上画一白色巨狼仰天长啸。
“那人是白痴么?”兀术左右见白发少年冲的极快,甚至已经和自己的后续脱节,便双双拍马前去,想立个头功。
结果,就是他们两个拉开了血战的序幕。
三马相错而过,白发少年长枪旋转着击出,先刺穿一人咽喉再将第二人横扫出去。白发少年速度丝毫未减,长枪前指,直取兀术。
“元帅,敌军后军乱了起来。”宋军士兵们欢呼起来,“是咱们的骑兵,咱们的骑兵在从后面冲击金军后阵。”
直到这时,岳飞的脸上才露出笑容。
“击鼓,全军出击。”
战至晚上,金军因为帅阵被袭,无法作出有效的指挥,最终全面溃败。白发少年领骑兵追出四十里,斩敌无数。
雪狼之名从此不胫而走,连金人的小孩听到都会止住哭声。还有人称他为‘血狼’,因为那一战白发少年一身白衣尽成赤色。
岳飞进而领兵进军朱仙镇,眼看就可度过黄河,完成宗帅(宗泽)遗愿。
※※※
“兀术不愧用兵大家,最终也没有将后军派出,不然我这一击定然已经取他性命。”
站在月下,白发少年有些惋惜。
而岳飞则大笑着说:“那又如何?三日后领兵度河,直取开封。那时必与萧兄痛饮,萧兄可不能推脱啊。”
白发少年也一起大笑起来,但是岳飞离开后,少年止住笑容,抬头望着星空,脸上有着少见的迷茫。
“为何天象还是不变?”
………
“岳帅,你……”
白发少年一进门,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十二道金牌,立刻,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皇上一天之内十二道金牌招我罢兵回京,皇上想必已经决心议和了。”岳飞伏案垂首,一时间仿佛苍老了很多。
“原来……”白发少年念念数声,突然激动起来,“当今皇上昏庸,岳帅为何不旌旗南指,废昏君,除奸臣……”话未说完,已经被岳飞挥手打断。
“此事休要再提,否则你我情谊就尽于此。”
白发少年后退半步,愣了一会,突然抱头大笑起来。“原来是这样,果然天意不可违,我早该想到的。”笑着笑着,已经笑出泪来。
※※※
杭州城外。
天空如火流星划过天际,一白发少年仰头看着天空,叹息一声,琉璃杯中如血般的液体被一饮而尽。
“将星即坠,帝星暗淡。自毁国之栋梁,南宋已不可为。岳帅啊岳帅,没想到我观星之术大成,第一个算出的就是这种事情。为何你不肯听我一言,却非要用命来向那昏君证明自己的忠诚呢?”
再次倒满杯中酒,白发少年低头苦笑:“如果不是这样,那也就不是岳飞你了吧。精忠报国,死亦无悔。只可惜终不能与你举杯痛饮,难道这也是天意?”
修长的手指抚过身前的古琴,熟悉的音律再次响起,只可惜吟者已非昔人。
怒发冲冠,凭栏处、你你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曲罢,白发少年拍碎面前之琴,仰天大哭三声,头也不回,向西行去。
是夜,《满江红》曲响彻杭州城,秦桧夫妇吓得躲在床下,一夜不敢抬头。
※※※
“这就是我的祖辈传下来的岳飞的故事。”美丽的老板轻轻敲了敲酒杯,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可以为了自己心中的‘道’舍弃一切。”蓝发少女轻声叹息着,“好一个精忠报国,死亦无悔。好一个《满江红》。”
“可是,‘道’究竟是什么?”唯的问题让所有的人都皱起眉头,最后,还是萧夜尝试着回答:“‘道’是一个人梦想,原则,处世态度等等综合起来的一个东西,如果让我具体说,那么,我只能用老子的话回答你,‘道可道,非常道。’”
青蝠酒吧安静了下来,只有烛火闪动。
满江红---------END
“圣诞到了。”随着美丽的老板的话,墙上古旧的大钟当当的响了起来,象征着新的一天,也就是圣诞节来到了。
“可是还是没有来电呢。”鬼月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眼睛四下的张望着。然后,她看到了还坐在角落里,几乎不怎么说话的大嘴。
“大嘴先生,请你也讲一讲自己的故事吧。”对于大嘴,鬼月一直都充满了好奇。据玉藻说,这个只有一只眼睛和一张嘴的妖怪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出现在青蝠酒吧里,不管酒吧开在什么地方,都会有他的影子。而他真正的来历,可能也只有萧夜自己知道了。
随着鬼月的话,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角落里的大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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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的金字塔越到顶端数量应该越少,这样看来,人类其实并不能算得上什么高等的生物。而真正站在金字塔顶的,应该是吸血族和食人鬼才对吧。
忘记了那是什么时候,只记得时局很乱,人们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互相杀戮,甚至可以没有理由的互相杀戮。总之,那是个可以被称为修罗世界的年代。
在那时侯,我遇到了她。
她是某个大名的女儿,被仇家追杀正在逃亡之中。就在我看见她的一刹那,我就已经明白,她是属于我的。
她的灵魂是淡淡的红色,优雅,唯美,与众不同。让人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吞到肚子里,感受灵魂在胃里蠕动的感觉。”
说到这里,大嘴停了下来,用那唯一的眼睛环视了四周,所有人都感觉到一丝寒意。
唯更是躲到了篮发少女的身后。只有超美型的老板用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酒杯,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个少女终究也没有从仇人的手中逃掉。不过在最后一刻,她把她的灵魂给了我,代价是让我救她的父亲,那个同样被追杀的大名。那灵魂的味道,实在是无与伦比。”大嘴舔了舔嘴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只不过少女不知道的是,她的行踪正是她父亲泄露出去的,趁着所有人追杀她的时候,她父亲早已经逃到了安全的地方。”
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大嘴巨大的嘴巴嘴角上扬,似乎是想作出一个笑容。不过没有人会觉得好笑。
“故事到此就结束了。”再次将自己的脸藏在围巾里,大嘴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去看看电要停到什么时候。”萧夜也放下酒杯,跟着走出门去。留下小狐狸在后面大叫:“什么破烂故事,就这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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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开始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
“就这里吧。”低着头的大嘴突然停住脚步,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他停留的地方,是一个垃圾堆放的地方。
“你还真会选地方啊。”嘲讽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银白色的长发就那么凭空出现。
“这样,无论咱们谁胜利了,都比较好处理失败者的尸体。”大嘴拿掉围巾,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你等我亲口承认,不是也等了好久了?”
“既然你有这个觉悟,我也就不再废话了。”萧夜带着白色手套的左手轻轻打了个响指,黑色的火焰立刻从指间窜了出来。“不过我还是要声明一点,我本人可是和你无怨无仇的,之所以要找你麻烦,不过是因为那个大名的女儿有一个巫术师的朋友,而她与我有契约,要我报复杀死她朋友灵魂的人而已。”
“这种废话不用再说了。”食人鬼低吼一声,“到底是谁找谁毛病还说不定能呢。”
雪花在两人之间飞卷起来。
“破!”随着怒吼声,大嘴撞开飞雪,在瞬间冲到了萧夜面前,毫无花巧的一拳把对手打得向后飞了起来。
在空中轻巧的转过身,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刚调整好落地的姿势,却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了敌人的影子。紧接着后脑被重重一击,整个人像石头一样摔在地上。
“你也不过如此啊。”食人鬼看着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的萧夜,“或者是和平的日子过的太多,让你忘记了如何战斗?”
“不愧是在力量上可以和高级兽人媲美的食人鬼啊。”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有些惋惜的看了看自己已经不成样子的外衣,微微耸了耸肩。“不过,如果这就是你的全力的话,我劝你还是赶快自我了断了好了。”
大嘴从嘴里呼着白气,手指捏的咯咯作响。
忽然有风吹过,雪花又开始围绕着二人飞舞起来。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都离开了原先的位置,以肉眼几不可见的速度向对方发起了攻击。
说起萧夜的速度,曾经连‘上帝的右手’都自叹不如。但是现在大嘴似乎丝毫没有屈居劣势,空气中不断的响起拳头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但是两人纠缠的身影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谁打中了谁。
‘砰’的一声之后,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各自向反方向弹开,大嘴重重的摔在地上,萧夜则撞到了一面墙里。
“………我现在确定了,和你进行单纯的肉搏战是很愚蠢的行为。”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那么,我要认真一些了。”
黑暗的火焰再次从萧夜的左手燃起,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整个左拳都笼罩在火焰之中。
“早该这样了。”大嘴唯一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让我来看看,你刚得到的神器到底有什么威力吧。”
黑色的火焰,是魔界之炎,有无数的恐怖魔法都和它有关。而黑暗咒法的至高绝学之一‘暗黑帝降临’实际上就是召唤出代表暗黑帝的最强黑焰“灭之炎”。总之,黑暗之焰代表的只有毁灭与死亡。
战斗,几乎在瞬间就结束了。
随着萧夜的左手接触到大嘴身体的一刹那,黑暗之焰猛然爆发出来,大嘴的身体就好象布娃娃一般被抛了起来,然后再重重落下。
“……”火焰从手上熄灭,就如同它从来没有存在过。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有些悲哀的看着就在不久前还是自己客人的食人鬼。“你有什么遗言么?我可以考虑帮你实现。”
“嘿嘿……,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大嘴的嘴里不断的有血流出来,那红色的液体中还夹杂着碎块。萧夜的一击几乎打断了他所有肋骨。可是,他却在笑,而且真正的笑得很愉快。
“你这次…真的杀错了人,你和她的朋友立下的契约根本不可能完成,因为……。”
食人鬼本来就很大的独眼突然瞪圆,喉咙咯咯作响,然后,一个淡红色的光球从他嘴里吐了出来,缓缓的,恋恋不舍的飘向天空。
“如果不是几百年没有吃东西,我不一定会输给你。”长在额头上的大眼留恋的看着那越飘越远的光球,渐渐的涣散起来。“菊子……”
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愣愣的站在那里,许久,才走到大嘴的身旁,缓缓的掀开了他的衣服。
“原来是这样……。实在是太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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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蝠酒吧两个招待都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鬼月也老实不客气的占用了萧夜的床。蜡烛即将燃尽,桌子旁只剩下狐狸,蓝发少女和狐狸少年,当然,还有永远不用睡觉的照相机。
“老板真的好慢啊。”玉藻玩弄着手中的酒杯,“还有那个大嘴,竟然还说什么帮少女完成遗愿保护她的父亲,我看他只是肚子饿了想吃人而已。想一想,以人类的灵魂为食,还真是怪可怕的。也许就在昨天还有无辜的人惨遭他的毒手呢。”
“恐怕这次你说错了……”一直沉默的妖目突然发出声音,可以看到一切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而随着这句话,酒吧的门打开了,风夹杂着雪花卷了进来,吹灭了所有的蜡烛。不过些微的光亮下,还是可以看清进来来的是酒吧的老板。
随手关上门,萧夜接上了妖目的话。
“因为,为了保存那个女人的灵魂,他在几百年前就把自己的消化系统毁掉了。”黑暗中,有着萧夜的轻声叹息。“那个灵魂,粉红色的,真的好美。”
………
雪一直在下,越下越大,直到掩埋了一切的痕迹。今天是圣诞节,所有恋人期待的,白色的圣诞节。
这是一个不太大的小城镇,几乎所有的人都彼此认识。日复一日的生活,时间,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的印记。不过,今年冬天,有一点不一样。
“好冷的天啊,”在街上巡逻的士兵从嘴里呼出了白气,不干不净的骂着脏话。“如果不是那个倒霉的什么卡塔里教派闹事,我现在已经应该躺在丽娜的床上了。”
“不过,这次的事情闹得真大呢,那个教宗派来的什么使者都被杀了。马上要有军队过来了。”
“唉,难道要打仗么?”
……
两个人边走边聊着,忽然一个人回过头,然后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刚才好像有一个生面孔……”
他的同伴也回过头,但是空空的街道,什么都没有。
“你看花眼了吧?”
“不,刚才真的有一个白色头发的女人,长得好漂亮……”
“我知道了,你回去找你的丽娜吧。今天我一个人干就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越走越远,而在刚才的街道上,全身都几乎隐藏在宽大的斗篷里的白发美少年从街角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教会闹事么……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呢。”
※※※
“唉,都没有什么客人啊。”艾米丽有些失望的看了看窗外,喃喃的自言自语着,“话说回来,就要圣诞节了,谁会在这个时候住旅馆呢?”
不过,少女很快收起了失望的情绪,起身走过去准备关门,就在这时候,门被从外面推开了,挂在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这里是旅馆吧?”
“哎,这里是青蝠旅馆,欢迎光临。”艾米丽高兴得迎了上去。
客人抬起头,艾米丽立刻发起愣来。
好漂亮的女人啊,银白色的头发,细腻的肌肤,柔和的五官,还有……黑的似乎可以让人的灵魂陷进去的眼睛。
“……有什么问题么?”萧夜见面前的女孩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奇怪。
“哎,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小姐您好漂亮。”
“……我是男人。”
………
“先生要不要喝点什么?”只有一个客人,艾米丽自然要全力伺候。看着白发的美少年用与美丽外貌毫不搭配的粗鲁的方式消灭掉第三个果酱面包,少女不禁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噎到。
但是少年毫不理会。
终于,在第五个面包消失后,萧夜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艾米丽赶紧把手中造已经准备好的酒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刚刚尝了一口,萧夜就皱起了眉头。这杯酒分了九层颜色,虽然看起来很好看,可是味道竟然是苦的。
“这个,请您再继续喝一口吧。”少女有点紧张的搅着手指,“这杯酒越往后喝滋味越不同呢?”
白发的少年于是又喝了一口,然后皱起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
“这回是甜的……”
“我说吧!”艾米丽快活的笑了起来,“这杯酒叫九重天,每一重都有不同的滋味呢。您刚才喝的第一口是‘苦难’,所以是苦的啊。”
……
“这倒数第二层是什么?”
“爱。”
“最后一层呢?”
“希望。”
酒杯已经见底了,萧夜轻出了一口气,靠在椅子背上。“真是好酒啊。”
受到赞扬的少女快活的收拾起桌子上的碟子,哼着歌走了。白发的美少年则转着手中的杯子,暗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爱与希望么…”
※※※
“客人,您起的真早啊。”当萧夜走下楼梯的时候,艾米丽已经开始在餐桌上摆起了早餐。
“怎么只有两人份的早餐?”
少女有点尴尬的笑了起来,萧夜发现她非常的爱笑。“因为您是唯一的客人啊。圣诞节快要到了,几乎没有什么人会来旅馆了。”
这次用餐萧夜倒是斯文了很多,不,简直可以说得上是绅士了。想到他昨天的吃相,艾米丽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您昨天一定很饿吧?”
这么一说,美少年的脸上露出了懊恼的表情,“十一天,十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我一直忙着赶路。”如果不是哪几个可恶的圣骑士,自己也不会这么狼狈。
“十,十一天?”艾米丽瞪大了眼睛,“您可真是节省粮食啊。”
“……这算这是对我的夸奖吧。”
正在说着,外面突然噪杂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艾米丽起身到窗口看了看,这时候,萧夜才注意到所有的窗户的窗帘都是拉着的。
镇上教堂的钟声当当的响了起来,然后很快街道上安静了。
“一定是发生了大事,现在大家都聚到教堂里去了。”
那为什么你不去?当然这句话萧夜并没有问出口。
上午的时光就这么悄悄的溜走了,艾米丽打扫着房间,而白发的美少年又回到了自己的客房里。
……
中午,隔壁的好心的大婶带来了惊人的消息,原来,就在昨天晚上,一个巡逻的士兵被杀害了,而且死状甚惨。
“那个孩子脖子上有两个血洞,浑身的血几乎都被吸干了。神父说一定是吸血鬼干的,可是咱们这里怎么会有吸血鬼呢?幸好教宗派来的军队已经到了。”大婶一面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一面转身走了出去,然后萧夜从楼上走了下来。
“十字军已经到了?”
“是啊,本来是为了一个什么教派闹事而来的,没想到却碰上了吸血鬼的事情。”
在这么一个小城镇里,死一个人绝对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当晚,镇上的神父就和刚刚到来的军队一起开始了挨家挨户的搜查。因为在昨晚另一个执勤的士兵信誓旦旦说看到了一个白发的陌生女人。
……
“你就是昨晚才到这里的旅行者?”萧夜很快就被找了出来,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想要躲藏。
“是的。”
神父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眼前的美女,这个女人的相貌与众不同,不象是周围国家的人。
“东方。”
“罗马?”
“还要远,在阿拉伯的东边。”
神父倒吸了一口凉气,阿拉伯已经是他认知的极限了。
事实上,那时候教廷已经和蒙古有了接触,主要是为了对付土耳其人,但是这并不是一个小小的神父可以知道的。如果是再晚上几十年,事情将会有所不同吧?因为那时候蒙古的铁骑已经震惊了整个欧洲,但是现在,还没有几个人知道遥远的东方的那个龙的国度。
审问式的问话一直持续了很久,但是根本没有什么实质的结果。最后,在随同的十字军的军官开始不耐烦的打起响指的时候,神父也只好结束了。
……
“客人,您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
“是的,我的一生都在旅行。”
“哎,真好啊。”少女眼睛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我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城镇讷。”
“能在自己的家乡安静的过完一生也未尝不是件幸福的事情。”白发美少年的眼神变得很幽远,“不用像我这样四处漂泊。”
“那么客人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的?”
“……”
看到萧夜不回答,艾米丽开始紧张起来,“我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情?”
“不,我只是想起了家乡的一个朋友而已。”萧夜很快从自己的思绪中恢复过来,“它是一个为了国家抵御外族的侵略,战无不胜的将军。”
“啊,好了不起。”艾米丽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萧夜面前,准备好要听故事,但是,白发的旅者并没有讲故事的心情。
“可惜他已经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君主手里。”
少女本来兴致勃勃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对不起,我还是问错了话。”
“不,这不是你的错,”萧夜对这少女微笑了一下,这是艾米丽第一次看到萧夜的微笑,不禁呆了起来。
“还有,不要总是叫我客人了,我的名字叫萧夜。”
……
在萧夜上楼后很久,少女还在反复的念着这个绕口的名字。
※※※
第二天,又有一个人死了,这次是一个晚上为母亲去请医生的少年。死法和上一个卫兵一模一样。然后第三天,第四天,每晚都有一个男人死去,最后一个竟然是死在自己家门口的。现在一到晚上,街道上就空无一人,完全没有圣诞节将到的感觉。
同外面的波涛涌动相比,青蝠旅馆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宁,萧夜依然是这里唯一的客人。在这几天萧夜已经摸清了少女的生活。
艾米丽的生活非常的简单,除了在傍晚去买一些生活的必需品外,她几乎不离开旅馆一步。而每天晚上,少女都会给萧夜调制一杯酒,而且花样还没有重复过。
“你调酒的本领是和谁学的呢?”又一次,萧夜忍不住问,而少女则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得意的扬了扬。
“这可是我的传家宝呢。”
那是一个纸页已经发黄的小本,里面记满了各种各样的酒的调制方法,而在本子的封面上有一行娟秀的法文---心的味道。
“心的味道?真是名副其实呢。”萧夜再次微笑起来。
“真希望有一天所有人都能喝到我调的酒,无论信仰,无论……”艾米丽也难得的伤感起来。
“那就开一个酒吧好了。”
“好主意,就叫青蝠酒吧。”少女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这在萧夜看起来似乎有了一种久违的温暖的感觉。
※※※
“那个吸血鬼还没有抓到么?居民的不安情绪可是越来越高了呢。”教宗派来的军队的首领安东尼爵士斜眼看着在自己面前坐立不安的神父,眼神里有几许不屑,几许嘲笑,还有一些什么其它的东西。
“可是,确实没有什么吸血鬼啊!”神父抹着自己头上的汗,“那个异国人有人看到她大大方方的在阳光下走动,不可能是吸血鬼的。”
“那么其他人呢?我的手下向我报告说这个城镇里有一个女人从来没有在阳光下走动过。”
“您是说艾米丽?可是他不可能是吸血鬼的,她见不了阳光是因为对阳光过敏……”
安东尼爵士伸手打断了神父的话,“是不是还不是你说了算?那些平民知道什么?现在所有人人心惶惶,再找不到吸血鬼,你这个神父可能就……”
爵士凑近了脸色苍白的神父的耳朵,“再说,抓到吸血鬼可是一件不小的功绩,教宗一定会褒奖你的,说不定……”
※※※
“艾米丽,这两天我要离开一下,房间替我留着。”萧夜又穿起了那件几乎可以遮住全身的斗篷,那几个圣骑士应该快要到了,必须要做一些假象,把他们引导到错误的方向去。
“明白了。”少女报以甜甜的笑容,然后突然扭捏起来。
“那个……”
“怎么了?”
“您可不可以在圣诞节之前回来?”
看着艾米丽期待的眼神,萧夜先是紧皱着眉头,然后慢慢的舒展开。
“我明白了。”
……
“终于找到那个吸血鬼了,这下可以松一口气了。”
“是啊,真没有想到竟然是那个看起来很乖巧的艾米丽,怪不得从来没有在白天看到过她。”
“可是,为什么以前她没有袭击过任何人?”
“神父不是说了?她是刚刚觉醒成为吸血鬼的。”
“原来是这样。”
……
在萧夜再次回到这个城镇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些欢庆的人群。
“怎么会这样…艾米丽才不是…”
白发的美少年站在已经被砸的破败不堪的旅馆里,有点发愣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半晌,她看到了躺在角落里的那个泛黄的小本子。走过去俯身捡起来,萧夜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愤怒的表情。
“不该是这样的……”
※※※
教堂
神父双手紧握着十字架,喃喃的祈祷着,“主啊,请宽恕我的罪行,我把一个无辜的人推到了地狱里。”
五个棺木在他身后静静的躺着,那是被吸干了血的五个受害者。
忽然间,教堂的门被撞开了,神父惊慌得回过头,门口是散发着怒气的白发少年,血红的眼睛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你是…”神父认出了眼前的人,因为萧夜实在是很难让人忘记。
“她在哪里?”
虽然是很模糊的问题,但是神父立刻明白了萧夜的意思。
“她是吸血鬼…”神父还没有说完,她身后巨大的十字架顷刻爆裂开来,神父惊慌的回头,再回过来的时候萧夜已经站在了她面前,几乎和他鼻子对着鼻子。
“她在哪里?”少年一字一顿的重复了自己的问题,虽然还是那美丽的面孔,可是神父似乎已经看到了死神的召唤。
“她连夜被送到北方100里的十字军的总部,安东尼爵士打算在明天日出的时候烧死她。”
白发少年的头发向上飘舞起来,神父惊讶的发现,少年全身都笼罩在一种血红色的火焰中,但是这么近的距离,竟然完全感受不到热度。
“你打算怎么去见你的主?”少年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不过你多半会下地狱吧?”
正在说着,五具棺木中有一具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然后从里面爆裂开来,原本应该是尸体的东西缓缓的爬了起来,那是第一个死去的士兵。
“哈,看来你的主已经决定了你的死法。”血色的火焰从萧夜身周隐去,算算时间,正好应该是第一个死去的人变成僵尸的时候了。
“最后告诉你,真正的吸血鬼就是那个什么爵士。”萧夜转身向门口走去,丝毫不理会神父“你怎么知道”的问题。
门像刚才开启那样关上了,神父看着越逼越近的僵尸,嘴里喃喃的祈祷着,渐渐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也罢,错过一次,不能有第二次了。”
当夜,教堂被莫名的大火烧毁,第二天人们在里面找到了六局烧焦的尸体,奇怪的是竟然有两具是纠缠在一起的,似乎在生前经过了激烈的厮打,之中一人由嘴里的假牙被认定为神父,他的手里拿着半截似乎是火把的东西。当然,大火之后,什么都不是那么确切了。
※※※
“再阻挡我,我真的要不客气了!”白发的少年有点喘息的看着围在他身边的六个圣骑士,当然,那六个人的样子比他还要狼狈。四周的树木都被折断,显然经过了一场恶战。
“撒旦的使徒啊,还不在主的圣光下俯首称臣!”
轻微的叹了一口气,白发的少年放弃了说服对手的打算。
“这种力量是我最不想使用的,因为这会让我想起和她的关系,但是今天,各位,抱歉了。”
血红色的火焰从萧夜的手上升腾而起,化作咆哮的火鸟向六个圣骑士扑去。
六人互相望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本来以为不可能再见到的----恐惧。
“万能的主啊,我诚心的请求您,用您的光辉逐退一切邪恶!”
圣骑士们最后的力量化作闪光的盾牌,在那一瞬间,血色的火焰似乎被阻止了,但那只是一瞬间。
掠地而过的火鸟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萧夜转过头,看到了天边的朝霞。
美少年的表情似乎被冻结了。
“艾米丽…”
…
当第一束阳光照耀下来的时候,火焰,也同时被点燃了。
“这就是朝阳啊,好美。”似乎感觉不到阳光带来的刺痛和吞噬着自己肌肤的火焰,艾米丽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她,真的是个很爱笑的女孩。
然后,在意识的最后一刻,太阳方向的教堂顶端的十字架上,一抹银白耀眼的闪动着。
“他真的在圣诞节回来了…”
是的,这天是圣诞节。
※※※
两天后,清晨。
“你们看,教堂顶上的十字架上似乎有一个人!”
“啊,好像是安东尼爵士!”
就在人们手忙脚乱的想把爵士放下来的时候,第一束阳光照耀下来。被绑住手脚,堵住嘴巴的爵士痛苦的扭动着身体,然后在众人的眼前化成了灰烬。
街角,萧夜冷冷得看着惊慌得四处奔走的人们,然后转身离开了。
“一个可以让所有人喝酒的酒吧么?我记住了。如果有来生,也请来坐一坐,那时,该我调酒给你喝了。”
一二零八青蝠伊始---END
※※※
萧羽,萧夜的固定的食物(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与萧夜有灵魂契约,所以不会受到任何灵魂攻击的伤害。萧羽有一半外国人的血统,所以相貌上融合了东方人与西方人的优点。金色微卷的长发,坚挺的鼻梁。又有东方人细腻的肌肤。按照萧夜的话,“就像可爱的洋娃娃一样,她实在是可以打满分的女孩”。萧羽是作中国菜的天才,到现在为止已经征服了至少三个人的胃。身高:165公分,体重:46公斤。三围:89,56,87。喜欢吃的东西:自己做的菜。讨厌吃的东西:看起来很诡异的食物。喜欢穿的衣服:洋装。现在因为以前受到的精神攻击的副作用还没有消除,萧羽还有一点木木的,而且也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但是以后的发展实在是令人期待啊。
“阳志,快一点啦,要赶不上电影了。”
“好了,不要再催了!”
男人不耐烦的转头喝斥着女友,但是在转过头来的时候……
!!!
“遭了,咱们撞到了什么人?”虽然踩了刹车,但是在这样的路况下,车还是滑行出好长一段距离才停下。男人虽然害怕,可还是下车来查看。
但是后面的路上只有一滩血迹。
“……人呢?”四处张望了很久,还是没有一个人影,男人的后背开始有点凉飕飕的,虽然没有看清楚,可是刚才的确撞到了一个女人。
“还是,还是赶快离开吧。”
※※※※※
“唉,今天又是什么都没有卖出去。”椎行宏一背着自己的画夹,有点郁闷的走在回去的路上。上次靠着变卖自己的手表换来的一点钱已经花完了,再不想一点办法的话,或许很快就会饿死了吧?
雪刚刚停,路很滑。椎行宏一很费力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心里在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
“那些为了下雪而欢呼的,除了农民,就是一些不知人间愁苦的家伙吧。”
停下脚步,扶了扶快要滑下来的眼镜。然后椎行宏一发现在不远处的路边似乎躺着什么东西。
“这是……”
这是一只白色的小猫,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如果是别人,一定认为这是一具尸体吧?不过椎行宏一直觉得认为它还活着。
“小家伙,你无家可归了么?”轻轻俯下身去,想要把这只猫抱起来。可是刚一动它,小猫的嘴角立刻以一种很恐怖的方式往外涌出鲜血。这个景象把年轻人下了一跳。
“这样……”虽然理智告诉椎行宏一不要管它比较好,但是年轻人就是没办法转身走开。
“也许,还有救吧?”
……
“回去把他埋了吧。”兽医放下听诊器,用冷冷的声调说,“它被汽车碾过去,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椎行宏一愣愣的看着白色的桌子上那看起来随时会断气的小生命,刚巧在这时候,白色的小猫也睁开了眼睛,看着身旁的年轻人。
它的眼睛是黑色的,而不是猫咪常有的黄色。
“你想活下去对不对?”椎行宏一把这想玻璃一样脆弱的生命抱在怀里,转身走了出去。“只要努力的想,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
“房东太太不允许养宠物,所以咱们要偷偷的……”年轻人轻手轻脚的想要溜到自己的房间里,冷不防肥胖的房东太太如幽灵般的出现。
“你已经有两个月的房租没有交了,债不过年这个道理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对不起!请再宽限几天,我一定会有办法的!”椎行宏一一个劲的鞠躬,当然也是为了隐藏怀里的小东西。
“两个星期!”房东太太伸出了两只手指摇了摇,然后摆动着肥胖的身躯离开了。椎行宏一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赶紧低头看怀里的小猫。
那双黑色的眸子也正在看着他。
……
“哪,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椎行宏一小心的把白猫放在床上,然后环视着自己的房间。“虽然,有点寒酸。”
事实上,这个房间除了床和一张桌子,什么都没有。
“会不会有点冷?”椎行宏一低下头像和人说话一样询问着,当然小猫并没有回答。这时候,年轻人才发现在猫的脖子上系着一个小小的铃铛。铃铛上刻着几个小小的字,椎行宏一凑过去仔细的辨认。
“……朱儿。这就是你的名字么?”椎行宏一小心的把白猫移动到自己的怀里,“原来你不是野猫啊,可是那为什么会在这种天气里跑到外面呢?”
当然,还是没有回答,小猫的身体一动不动,甚至看不出任何生机,它所有的生命力似乎都集中到了眼睛上。
那双黑色的眸子。
※※※※※
当清晨的阳光将椎行宏一从睡梦中叫醒的时候,他还有点迷迷糊糊的。轻轻翻了个身,立刻从身下传来了一声呜咽。
“喵呜。”
这个声音立刻将年轻人的神志从九霄云外拉了回来,低下头,小猫那黑色的眼睛睁生气地盯着他。
“朱儿!有没有压到你?”
白猫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至少身体已经可以活动了。椎行宏一看着原本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小生灵用一种很优雅的姿势走下床去,虽然身体还有一点摇晃,但实在不像昨天那样随时会断气的样子。
“那个庸医,竟然说什么你已经没救了……”听着那小小的铃铛发出清脆得叮当声,年轻人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或者真好,不是么?”
似乎听懂了椎行宏一的话,白猫用那如深潭一般的眼睛回望过来,在那一霎那,年轻人似乎听到了它的回答,当然,只是一霎那而已。
“那么,咱们来准备早饭了!”椎行宏一活力四射的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一大一小两双眼睛一起看着桌子上那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半碗泡面。
“……那个,咱们还是不要吃早饭了。”
……
连续的飘雪后难得的晴天,但是气温依然非常的低。不过,至少已经有了阳光。
“朱儿,冷不冷?”
随着椎行宏一的话,小猫在年轻人的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满意的叫了几声。
“早告诉你在家等我就好了,非要跟着来。”虽然是埋怨的语气,但是想起早上小猫固执的跟在自己身后的样子,椎行宏一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呐,今天晚上我会画一些你的图像贴到外面,看可不可以找到你的主人。”
也许是错觉吧,怀中的小猫似乎颤抖了一下。
※※※※※
“年轻人,你的画的确非常的不错。”中年的画商审视着手中的画稿,毫不吝啬自己赞美的言辞。事实上,椎行宏一的画的确非常出色。
“这么说,您打算买这些画了?”年轻人喜出望外的说,如果能够卖了这些画,至少可以还上拖欠的房租,如果有剩余,还可以给朱儿买一个漂亮的项圈。
等等,为什么会想起朱儿呢?难道不是应该先买一些颜料,然后……
不过,画商的话打断了年轻人的思路。
“不过,你就有这些画么?”
“不,我还有几张山水画,没有带来,如果您……”椎行宏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挥手打断了。
“我说的是这样的。”
画商拿出一张画扑在桌子上,年轻人只看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视线。
那是一张裸体的女人与几个男人纠缠在一起的画,画技粗糙,而且几个部分被放大到夸张的地步。
“怎么样,现在只有这样的画才能赚钱,以你的画技……”
“对不起,我告辞了。”
年轻人抱起自己的画夹,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依旧很灿烂。
“我的画,真的没有人喜欢么?”将小猫举在空中询问着,当然,这其实是年轻人的自言自语而已。
※※※※※
“啊,真是对不起。”
只顾着低头想事情,椎行宏一冷不防和别人撞了个满怀,抱着的画夹掉落在地上,小猫则灵巧的跳在地上。
“没关系。”
萧夜低下头帮着眼前的年轻人一同收拾掉落在地上的画,只看了两张,就忍不住赞叹起来。
“画得很不错啊。”
“谢谢您。”椎行宏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只是没什么人会喜欢。”
“……那么,卖给我一张吧。”
“咦?”年轻人第一次仔细地看面前的人,这才发现,与自己相撞的竟然是一位少见的美女。
“不行么?我的酒吧正需要一些装饰呢。”
“嘿嘿,如果您喜欢就拿走一张吧。”难得有人会欣赏自己的作品,椎行宏一已经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这句话刚刚说完,小猫就抗议似的叫了起来.顺着叫声望去,一时间,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瞳孔收缩了一下。
“这只猫……”
小猫有点颤抖的往回缩着,似乎想要躲到椎行宏一的身后去。但是年轻人并没有感受到这一点。
“您认识这只猫么?我一直在找它的主人呢。”椎行宏一把白猫举起来想让萧夜看个仔细,不过小猫喵的叫了一声就跳到了年轻人宽大的衣服里不肯出来了。
似乎是看到了有趣的一幕,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微笑起来。
“……不,我只是觉得这只猫很可爱。”萧夜扬了扬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画,“那么,我就收下了。”
“看来还是有人会赏识我的啊。”有些感慨地拿起画夹,年轻人这才发现在画夹上有两张万元的钞票。
“这个……”再抬起头,眼前已经没有人影了。
※※※※※
“来,朱儿,吃东西了。”在小碟子里放下上等的猫粮,然后满意地看着小猫大口的舔食着,“多吃一点东西,才可以快一点好起来哦。”
小猫脖子上的银色项圈闪闪发光,年轻人有些好笑的拍了拍自己的头。结果,还是买了这个啊,颜料已经快要没有了。
听着小猫‘喵喵’的叫了两声,椎行宏一哼着歌转过身去吃着自己的泡面,并没有发现身后那一直在凝视着自己的黑色的眸子。
※※※※※
“果然,还是这个结果。”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不同的画商的办公室里出来了,椎行宏一有些沮丧的抚了抚小猫的颈子,“这个画商还算好一点了,只要求我画裸体画就好,可是……”
椎行宏一抬头看着又阴霾起来的天空,深深的叹了口气。
“可是,艺术不是这样子的啊。”
黑亮亮的眼睛仰望着苦恼的年轻人,似乎也在苦恼着什么。
……
“你是说,要我帮你画一张全身像?”椎行宏一非常惊讶得看着这个莫名的找到自己的年轻女孩子,女孩子则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
“是的,因为听说您是为很优秀的画家,所以想请您为我画一张像。”
这下年轻人更加迷惑了,“听说?”
“是一位开酒吧的银白色头发的姐姐。”
椎行宏一的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个唯一一个买过自己画的人,不禁心中充满了感激。
……
虽然是第一次画人像,可是看着眼前的少女,椎行宏一的画笔似乎充满了灵性。有时候,连年轻人自己似乎都非常的惊讶。
“那么,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女孩子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开门走了出去,忽然,年轻的画家又叫住了她。
“那个,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没有啊,您一定是弄错了!”女孩子有些惊慌的转过头,椎行宏一忽然发现它的高领杉里似乎有银光在闪。
……
奇怪了,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很眼熟呢?年轻人困惑的躺在床上,忽然想到该给小猫准备晚饭了。
“朱儿?你在哪里?”
随着椎行宏一的叫声,白猫从门外轻巧的跑了进来,伴随着一路的铃声。
“这两天冷落你了。”抱起小猫摇了摇,年轻的画家忽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
“你知不知道,那个女孩子的眼睛和你好像。”
※※※※※
“这个,实在是……”看着桌子上虽然简易可是热气腾腾的饭菜,因为堵车而晚归的椎行宏一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如何说话。
“我看您总是吃泡面,所以就自作主张……不知道和不和您的口味。”女孩子依然是那么羞涩的笑着,年轻的画家的心跳不可抑制的快了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女孩子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等到画画完了,我会告诉您的。”
女孩子站起身,“今天太晚了,明天再继续吧。”
随着女孩子走出去,年轻的画家似乎听到了轻微的铃声。
对了,朱儿呢?椎行宏一四下张望着,朱儿又没有在屋子里。
※※※※※
“真糟糕!又晚了。”椎行宏一一边诅咒着又开始飘扬的雪花一边跑进自己的公寓。然后,房东太太又如幽灵般的出现了。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几号了?”
“实在是……对不起,可是我现在有客人。下次再说好么?”年轻人想要越过眼前的女人,可是房东太太的身躯肥胖的像山一样。
“别开玩笑了!我一直在这里看着,根本没有人找你!”
椎行宏一愣了起来,“难道她今天没来?可是她每天都会来啊!”
“你,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了?每天都来?我天天都在门口,根本没有人找过你……”
……
年轻人推开自己的房门,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少女醒了过来,“哎呀,又这么晚了!”
“房东说没有看到你上来!”
女孩子的笑容僵硬起来,“也许她走神了!”
“连续两个星期都走神?”
“……对不起,我该走了!”少女一面回避着椎行宏一的目光,一面焦急地看着墙上马上要指到正点的时针。
但是年轻人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请您,请您让我离开吧。”看着少女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椎行宏一心软起来,但是就在他打算离开门口的一瞬间,钟声响了起来。
在年轻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墙上人形的影子慢慢缩小,缩小……
※※※※※
雪花纷纷扬扬的飘了下来,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负手站在某个建筑物的房顶上,听着铃铛声越来越近。
“……人类,是不可能和异类一起生存的,这不?被赶出来了吧?”蹲下身想要抚摸小猫的头,但是小猫闪身躲开了。萧夜耸耸肩,决定不和眼前的小东西计较。
“那么,你来找我是打算回去了么?你的主人可是花了大价钱悬赏你呢!”
“不,我是想请您帮助他,完成他的梦想。至于那个自称是我的主人的家伙,他只不过是看上了我脖子上的东西而已。”从一只猫的嘴里吐出人言实在是很诡异的事情,但是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不会在意。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把你交给那个家伙,然后领取大笔的奖金才是正常的做法吧?”
“把这个给你……总好过给那个家伙。”随着小猫的声音,铃铛当得一声掉在地上,“这样,够了么?”
“……你知不知道,这样,你就只能做一只猫了。”
“那也无妨,只是,你一定要……梦想……”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变成了‘喵喵’的猫叫。
从地上捡起那个铃铛,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叹了口气,“真是的,我还没有答应呢,你怎么……”
※※※※※
“唉,好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椎行宏一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画夹,“终于被赶出来了,也难怪,我拖欠了那么久的房租。”
雪越下越大,年轻人感觉自己的知觉在逐渐的消失。
“让朱儿离开果然是对的,不然,一定会和我一起饿死吧?”椎行宏一有些自嘲的低语着,“她,一定会活下去吧。”其实即使没有看到那个景象,年轻人也不打算让朱儿一直跟着自己的,只是,一直不舍得,这回,刚好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
“原来你在这里啊。”听见有些陌生的声音,年轻人疑惑的抬起头,银白色的长发映入眼帘。
“是你……”
“我认识几个有名的画商,对你的画很感兴趣,怎么样,又没有兴趣把你的画交给我代理?”萧夜点燃一支细长的香烟吸了几口,“保证会让你很快崭露头角的。”
突如其来的机遇让椎行宏一有些不知所措,当然,早已尝尽世间冷暖的他不会天真到认为对方会毫无目的的帮助自己。
“为什么要帮助我?”
长发的美少年皱起了眉头,“虽然我确定你一定不想知道,不过既然你问了,我也不会瞒你,是那只小猫用自己500年的修行拜托我的,要我帮助你实现梦想。本来我是不想答应的,不过还没等我拒绝她就跑走了。”
椎行宏一眼中的热情一下子黯淡了下来,“那么,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萧夜耸了耸肩,“可能会和其他的猫一样度过余生吧。”
“原来,原来我还是害了她,”椎行宏一苦笑起来,“那么,我不需要您的帮助,请您……”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夜挥手打断了,“对不起,我是从来不会退货的。如果你不需要我的帮助,那么只能辜负了那只小猫的好意了。”
“这样啊……,我真是个白痴。”椎行宏一低头半晌,突然又抬起头,眼中重新有了光芒。
“请您给我一点光明吧。”
“……”虽然有点不明白,但是萧夜还是伸出手,片刻,从它的手上发出了柔和的光芒。
如果实在平常,椎行宏一一定会吓得大叫吧?但是现在他只是吃力的打开画夹,用冻僵的手拿起画笔……
“我的梦想,一定会有朱儿的……”
※※※※※
“老板,难得你有如此的品位啊。”鬼月这句话虽然听起来像是消遣,但是的的确确是恭维的意思。但是,下一句就变成了埋怨。
“可是,为什么我们要做这种事情!!!”
来看画展的人络绎不绝,而几个青蝠酒吧的经常吃白食的女孩子则被抓壮丁充当了画展的服务生。其中,又以在门口的鬼月最为辛苦。
事实上,除了鬼月其他的人都在欣赏美丽的绘画了。
“这些画的作者是什么人?”唯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四处张望着,然后在介绍的说明里找到了答案。“椎行宏一……”
“这个画家在前天的大雪中冻死了,在临死之前,将他的画夹托付给了一个路人。”萧夜轻描淡写的回答。
“怎么会……”唯的脸立刻苦了起来,“可是为什么你会知道?”
“因为那个路人就是我。”
“……”
“这幅画怎么没有名字?”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整个画展唯一的一幅人像画前面,询问这作服务生的萧羽,金发的少女摇了摇头,然后萧夜接过了话。
“这是那位画家临死之前完成的画,他自己也没有来得及起名字。”
“那位画家,实在是可惜了。”老人长叹一声,而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则有些嘲讽的扬了扬嘴角。
“有多少画家生前贫困潦倒,直到死后才出名?又有多少有前途的画家为了活下去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如果说可惜,不如问问为什么我们总是在真正失去一件东西后才明白它有多么珍贵。”
“……这幅画,多少钱?”
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摇了摇头,指了指下面的标注,上面写着‘不售’。
……
“好大的雪啊。”走出画展的门,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时,对面房檐下一黑一白两只小猫转过身,用优雅的步伐缓缓走远,在雪地上留下两排小小的脚印。
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出神看着已经变成了黑点的两个小生灵,半晌,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朝着脚印延伸的方向用里的扔了过去,在空中响起了一阵铃铛声。
唯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萧夜,而一直没有说话的蓝发少女则微微露出了笑容。
“那么柔弱的生灵……”
“所以,才要相互扶持着,生存下去。”
雪地上,小小的,猫的脚印,两排,一直延伸出去,似乎到了永远。
※※※※※
“老板,这幅画……”红发的狐狸少年看着墙上的画,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
“这幅画有魔力,可以让看到它的人不自觉地想要得到它。如果拿出去买,恐怕多少钱都会有人买的。”美丽的老板叹了口气,“那只小猫似乎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帮助他,可是这个东西如果真的在人间流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那么你就不该在画展上把它摆出来。要知道人的贪婪可是无限的。”蓝发少女虽然这么说,可是语气里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
于是,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也回给她一个微笑。
“这是他最后的作品,我怎么能让它一面都不露就……”
萧夜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和蓝发少女一起抬头看着墙上的画,画中,少女羞涩的微笑着,抚弄着怀中的猫。
如果梦想让你无法生存,是用最后的生命拥抱梦想,还是放弃梦想活下去?
铃铛——-END
忽然间,挂在那车上的风铃清脆的响了起来,车里响起了一声低沉的诅咒声。
“该死的,追得这么紧。”
车帘掀起,路出一张美丽的西方女子的脸庞,女子有些惊慌的向后看了看,可是车后是无尽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到底是谁让你如此害怕?”女子地声向车里询问着,“咱们已经走了几千公里了啊!”
“如果是别人,又怎能动我分毫?可是,那是‘上帝的右手’,是一个单打独斗我都不一定会占上风的强敌。更何况,还有你在,我不能让你受到一点伤害。”车里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懊恼,“如果我的王还在,我又怎么会只有这点力量?”
最后一句,女子并不能明白,但是她还是感受到了那语气中的不安与无奈。
放下帘子,女子回身看着车里的人,那棱角分明的五官,那充满生机的蓝色的眼睛,那如小麦一般灿烂的头发,这是她即使放弃一切也不想失去的东西。可是……
“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你的拖累,请你一定……”话还没有说完,车里的男子就起身按住了她的唇。
“永远不要说离开,永远。”
“嗯。”女子轻轻的依偎在男人的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缓缓闭上了眼睛。
男人轻抚着那柔顺的金色长发,眼睛里有一丝不甘,一丝无奈。
风铃声响的更急了。
“看来,只有去找那个人了,”伴随着重重的叹息,男人敲了敲车的侧壁,立刻,马车的速度开始提升。
“去找那个我永远也不想再见的人。”
在月光下,如鬼魅般的黑色马车似乎快要飞起来了,然后马儿奋力一跃,整个车就那么消失在空气中。
####“哎呀,要考试了呢!”
真宫寺唯烦恼的放下手中的课本,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美少年。
“什么啊,不用考试的人就是好。”
因为上次的考试得了满分,所以萧夜被特许不必参加期末考,这样一来,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上课睡觉。
忽然间,趴在桌子上的美少年睁开了眼睛。
“风铃声。”
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萧夜就再次陷入了沉睡,留下唯一个人莫名其妙。
“奇怪,在说梦话么?”
……
“老板,你在干什么?”
看着萧夜在门上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鬼月奇怪的问。
“今天会有客人来,所以暂停营业。”超美型的老板环顾了一下四周。“羽儿呢?”
“她刚才说做晚饭的材料出去买了。”刚刚这么回答完,鬼月就愣住了。本来在静静的喝着手中的饮品的蓝发少女也有些吃惊的抬起了头。
“她自己出去了?”萧夜又确定了一下,然后微笑起来。这是萧羽第一次不需要别人的指示自己做一件事呢。
“看来,你的天鹅要睡醒了哦。”
“没办法,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听着蓝发少女的话,萧夜耸耸肩回答。
#####“我回来了。”
手提着食品袋的金发少女推开门,微笑着和酒吧的那些熟客们打招呼。美丽的老板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什么时候,你的眼神已经不再迷茫了呢?我的天鹅。
“对了,阿夜。”好像想起了什么,金发的少女走到了萧夜的面前,“我刚才在路口看到了好奇怪的一架马车哦。”
“……黑色的马,欧式的车厢,还挂着一串风铃?”
“咦?阿夜你也看到了?”萧羽有些吃惊,“刚才没有看到你啊。”
“来的真快啊。”微笑着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萧夜在吧台上又摆上一个酒杯,想了想,再摆上一个。
“那架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了。”随着妖目的声音,门,再次被打开。
……
“他们已经就这样对视了20分钟了。”鬼月附在蓝发少女的耳边悄悄的说,然后对方也颇有同感的点头。
“或许这是他们独特的问候方式?”
如门口那欧式的马车一样,进来的是一对金发碧眼的男女,如果论外貌都是可以媲美电影明星的,这让鬼月有了‘萧夜的身边似乎都是俊男美女’的感觉。
两人进门后就径直坐在了吧台边,美丽的老板递过去早已经准备好的两杯酒,女子接了过来,微微的点头表示感谢,而男人则放在桌子上一动没动。
时间就这么流逝着,男人几次想要张口,都又停了下来。女人则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同伴。
“哎,阿夜,今天不开门么?”随着充满活力的声音,真宫寺唯登场了,后面跟着的,是安静的天羽悠纪。
就在这时候,来客终于说话了。
“人类?”
“我酒吧的招待。”萧夜很悠然的靠在椅子背上,“怎么样,很可爱吧。”
“呐,阿夜,我在外面看到了很怪异的马车哦。”唯走到了吧台前,这才注意到两位客人。“咦?有新客人啊。”
“就是你所说的怪异的马车的主人。”
“啊……”唯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我的意思是那马车很怀旧,很复古,很有格调,很……”
“很怪异,我知道,毕竟是几百年的东西了。”
“几百……”唯发起楞来。那样的东西,还能够跑么?
“真是怀旧的家伙啊。”美丽的老板轻弹了一下酒杯,发出了‘叮’的一声。“很碰巧,我也是,所以咱们之间的事情,我可还没有忘记呢。”
“我也不会忘记!”蓝色的眼睛毫不掩饰的射出仇恨的光芒,这让除萧夜以外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亲爱的,你怎么了?”女子有些慌张的看着一反常态的爱人,轻轻的抓住他的手。
在那一瞬间,男人眼中的杀意消失了,取而带之的是如水的深情。事后用鬼月的话说,就好象一把锋利的剑套上了剑鞘一般。
“我不是来吵架的。”男人轻轻拍了拍身旁女子的肩膀,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冷静的态度。
萧夜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再说下去。
“我想要把这个女人先托付给你。”这句话刚刚说完,女子就已经变了脸色。
“果然,我还是成为了你的拖累,是么?”
“不是的,我只是想专心的和‘上帝之右手’作战,等结束后就回来接你。”男人急急得否认,但是女子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明白了。”女人用一种忧伤的语调说,“那么,请快点回来。”
“可是我不明白,”美丽的老板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独自对付‘上帝的右手’,你有多大的胜算?难道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么强么?安东尼。月轮伯爵?”
被称为伯爵的人眼中再次充满了愤怒。
“难道你忘了是谁害我这样的?”
“这个不是重点,万一你被那个圣骑士封印了,难道我还要养你的女人一辈子?”
“你!!!!”安东尼伯爵眼中的火焰似乎要喷射出来,但是在这时候女人又拉了拉他的衣袖。
“亲爱的,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男人犹豫起来,立刻,女人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说过,永远不再分开的。”女人从后面轻轻环住伯爵的腰。“难道,你要我再次落入那个人手里?”
“不!”安东尼激动的大喊起来,就在这时,风铃声再次响起来,在屋里都清晰了可闻。
“浑蛋。追得这么快。”
与安东尼的紧张相反,萧夜则愈发的悠然起来。
“我也可以帮助你对付那个圣骑士,不过……”看着安东尼戒备的神情,美丽的老板微笑着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利亚娜,咱们走。”拉起女人的手,男人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身后的美少年笑着说,“改变了注意立刻告诉我哦。”
“你好像提了很过分的要求啊。”看着被用力关上的大门,蓝发少女看着美丽的老板。
“我让他做一件背叛自己灵魂的事情。”萧夜还是悠然的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半晌,又叹息了一声。
“看来,我又要出远门了。”
######“素子,有客人找你。”鸣神素子刚刚进门,就被母亲截住了。“是上次那个外国女人。”
“难道…。”怀着不好的预感走进内间,果然是佛罗利亚。冯。欧理查。
“这下糟糕了,又要找萧夜来当翻译。”年轻的巫女有些头痛的按了按额头,不料在这时候,从金发的圣骑士嘴里吐出了生涩的日语。
“我有事情请你帮忙,鸣神小姐。”
“你怎么会…”
“我回教廷后学习了日语,但是还很不熟练,请你说慢一点。”
………
佛罗利亚。冯。欧理查的日语的确只能算得上是刚刚入门,不过在反复的交谈里,年轻的巫女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让我帮你追捕一个逃到日本的吸血族?”
“是的,他在欧洲劫持了一位名门的少女,然后逃到这里来了。”
“劫持少女…可恶的家伙。”鸣神素子的脑海里立刻把他归为了色狼一伙,“这种事情我是义不容辞的。”
年轻的巫女站起身来,“那么,你有找到他的方法么?”
金发的圣骑士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可以跟踪他的‘气’。我已经记住了他的‘气’,所以他逃不了的。”
记住了他的气?鸣神素子的脑海里浮现了古怪的想法,似乎把圣骑士和海关用于缉毒的某种动物联系了起来。
####“素子?”
正要打算把门上的‘暂停营业’的牌子摘下来的唯忽然看见了穿着道服的鸣神素子,她后面还跟着上次见过一回的外国姐姐。
“你说的就是这里?”年轻的巫女转身问圣骑士,后者肯定的点点头。
“它应该刚刚离开不久。”
“呐,唯,萧夜呢?”鸣神素子本来想推门进去,但是犹豫了一下,有把手缩了回来。
“你来得真不巧呢,阿夜刚刚出去了。”唯作了一个遗憾的表情,“刚刚有两个奇怪的客人来找他,好像闹得很不愉快,后来萧夜就说要出一趟远门。”
“……什么样奇怪的客人?”
“一对外国的男女,两人好像很亲热的样子。”唯想了想,“对了,他们坐着一个很怪异的马车。”
“就是他了。”圣骑士二话不说转身离开,年轻的巫女则有些奇怪的跟在后面。
不是说是被劫持的少女么?怎么会是很亲密的样子?
……
“亲爱的,咱们要到哪里去?”里亚娜轻声询问着身旁眉头紧锁的男人。x“在这个岛国的最北边,有一个魔界的入口,那附近黑暗的气息极重,或许我们可以在那里隐藏一段时间。”安东尼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如果,咱们可以安全的到达哪里的话。”
其实,伯爵的心里很清楚,即使到达了那里还是迟早会被发现,真正的解决方法只有两个,一是彻底击败跟在后面的圣骑士,没有萧夜的帮助想要做到这点非常困难。还有就是进入魔界,但是这意味着身旁的女子再也无法见到她熟悉的世界,因为那个入口是单向的。
“利亚娜,如果…”男人迟疑的开口,但是看到女子的眼睛,又退缩了。
“什么事?亲爱的。”
“不,没什么。”
黑夜里,马车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在奔驰着,很快,又一次消失在空气中。
#####“北边?”
“对,北边。”
鸣神素子和佛罗利亚。冯。欧理查的交流总是非常的困难,圣骑士充满了古怪发音的日语总是把年轻的巫女搞得头痛不堪。
“如果是北边的话,应该是要去北海道北边的那个魔界的入口吧?”由于这句话说得太快,金发的圣骑士又一次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于是鸣神素子只好再放慢了速度重新说了一遍。
“那么,在到达那里的过程中马车所走的暗黑之路与人世还有三个交界点,就在这些地方截住他吧。”
暗黑之路,是黑暗生物在人界使用的通路,于人界要走很久的路程,走暗黑之路很快就可以到达。而暗黑之路于人间界有时候会有重合的地方,世界上很多神秘的失踪现象也是由此产生。
圣骑士和年轻的巫女随即纵入黑暗之中,然后,在她们刚刚站的地方,有着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是笨!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腿来跑路!”
这么说着,萧夜跨上身旁的机车,也跟了上去。
####风铃声。
于没有一丝光芒的黑暗之路里,风铃优美的声音都显得刺耳起来。
“果然,已经看破了我的意图吧。”安东尼伯爵嘴角露出了苦笑,但是随即又振作起精神。
“那么,就让你看看有月轮之名的我的真正的力量吧。”
……
“来了!”
随着圣骑士的一声低呼,一架古老的欧式马车从黑暗中就那么冲了出来,车厢的顶上,安东尼伯爵冷冷得看着两人。
“找来了帮手么?那也无妨。”
黑色的披风随风飘了起来,然后化作连在手臂上的蝙蝠一般的翼,黑夜的贵族淋浴着月色,用一种优雅的姿势扑向两人。鸣神素子忽然觉得,这种姿势和萧夜战斗时的动作好像。
诛暗剑呼啸着出鞘,几乎在同一时间,圣骑士的十字剑已经迎上了伯爵如刀刃一般的翼。
如金铁交鸣的刺耳声音划破了夜空,借着后坐力,伯爵在空中优雅的转身,稳稳落回车厢顶上,及时架住了鸣神素子的诛暗剑。
“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伯爵的声音中充满了杀意,可是年轻的巫女第一个反应竟然是——他的日语说的比佛罗利亚。冯。欧理查好多了。
黑色的翼再次变化,与伯爵的手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长一短两柄漆黑的剑,然后,圣骑士跃上车顶一剑刺出,战斗于是又一次展开。
月轮,在处于阳光下的生物心里可能不代表什么,但是在黑暗生物之中,这个姓氏的另一中意义就是‘武神’。虽然,这只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不过对于生与黑暗的诸族来说,千年,并不是一个太长的时间。
于车顶的狭小空间里,安东尼于两柄利剑中间优雅的穿梭,虽然守多攻少,不过,圣骑士和巫女都可以看出来他还没有尽全力。
剑与剑在空气中一次次的相碰,迸发出四溅的火花。圣骑士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大。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三条人影再一次分开,圣骑士略带喘息的问,而伯爵的回答是指了指天上。
一轮圆月,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该死!今天竟然是月圆之夜。”不同国籍的两个女孩子各自用自己的语言骂了一句,而安东尼刚好是两种语言都懂的人。
“于圆月下与吸血族对抗,你们真的是够愚蠢的啊。”月光在伯爵黑色的剑上闪烁着不祥的光芒,但是很不巧的,两个女孩子的字典里都没有‘退缩’二字。
年轻的巫女将剑缓缓举过头顶,作出大上段的姿势,而同时,诛暗剑也散发出白色的光芒,看到这个景象,圣骑士也不禁有些惊异,原来她还没有拿出全部力量。
“这只剑,我想起来了,就是那时候伤害我王的……”看到真正的诛暗剑,安东尼脸色大变,就在听得懂英语的圣骑士还来不及提醒鸣神素子小心的时候,伯爵已经用肉眼难辨的速度冲到了巫女的面前。
糟了!鸣神素子在心中暗呼了一声,虽然诛暗剑成功的挡住了伯爵的第一次攻击,但是伯爵使用的是两柄剑。
安东尼似乎宁愿受伤也要杀掉鸣神素子,对来救援的圣骑士的剑不理不睬。看着就要没入自己身体的黑色短剑,年轻的巫女缓缓闭上眼睛,最后眼前竟然浮现出了萧夜的身影。
萧夜,真遗憾啊,再也不能见面了,其实我……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相反的,有一种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清香的味道。鸣神素子疑惑的睁开眼,那抹熟悉的银白在眼前飘扬着。
萧夜,真的就在眼前。
“这个女孩子,不许你伤害她。”用一只手轻易的拨开了攻击安东尼的十字剑,另一只手则握住让两个女孩子吃足了苦头的黑色短剑的剑身。银白色长发在夜风中飘舞着,萧夜就这样让整场战斗静止下来。
“你,打算帮助她们么?”自从萧夜出现,安东尼的眼睛里就有了一丝绝望,因为他明白,这个人,不是自己可以对抗的。
不过,事情却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还有一点发愣的圣骑士突然看见一片银白,然后整个人就被猛地向后抛了出去,在空中被萧夜牢牢的抱在怀里。而美少年的另一只手里则是还一脸茫然的鸣神素子。
“这样,就扯平了吧?”萧夜还是非常悠然的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伯爵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
天边有一丝曙光溢出,在一阵风铃声中,马车再次没入了黑暗。
###“在月圆的时候和他动手,我是不是该称赞你们的勇气呢?”听到萧夜调侃的话,两个少女才又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快放开我!”又一次用不同的语言说出相同的话,两人还真是有默契。
……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圣骑士一脸戒备的看着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后者耸了耸肩。
“我要到北海道去滑雪,偶然碰到了你们。”
“白痴才会相信这种话。”
“所以我认为你会相信啊。”
“你…”
眼看对话就要被引向毫无疑义的方向,鸣神素子突然很生气的开口。
“拜托,两位能不能用我听得懂的语言?”
“你为什么要趟这滩浑水呢?”轻轻拍了拍巫女的脸颊,萧夜的语气中有一丝无奈。
“虽然我要那个家伙不许伤害你,可他未必会听话,所以,你要自己小心了。”
鸣神素子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有些不自然的躲开了萧夜的手。因为刚才的话是用日语说的,所以,圣骑士又茫然起来。不过,萧夜说话的对象很快转移向她。
“还有,虽然我知道你的跑步能力很强,但是如果想再追下去,请还是弄一辆车吧。”
看着骑着机车离开的美少年,圣骑士愣了很久。
“那个,鸣神小姐,咱们去租一辆车吧。”
“你会开?”
“难道你不会?”
“……还等什么?赶快追啦!”
于是,在朝阳的照耀下,两位美丽的少女又开始了晨间运动。
########“这里就是第二个交界点。”
“可是,咱们真的要在这里动手么?”年轻的巫女有些担心的看看周围热闹的人群。
“这里,好像是很繁华的地方啊。”
“入了夜,应该会好一些吧。”圣骑士沉吟着,在她们的想法里,那马车应该在晚上才敢经过交界点。
可是,事情总是出乎人们的意料。
“看,那是什么?”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正在一家小店里吃东西的圣骑士和巫女站起身,刚好看到那架古老的马车从门口经过。
“该死!他竟然在白天经过!”两个女孩子急忙追了出去,全然无法顾及老板在后面大叫。“喂,还没有给钱呐。”
原本在拥挤的街道上,马车是无法跑得太快的,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似乎又看不见的气流将马车前面的障碍物冲开,让马车得以轻松的发挥自己的速度。
“见鬼!又让他跑了。”
看着马车又像上一次那样凭空的消失,平常喜怒不形于色的两个少女都一脸沮丧。因为她们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在白天追上他的机会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
在马车消失后的一分钟内,原本不知道在哪里的记者突然凭空出现,将两个女孩子团团围住。
“我是xx日报的记者,请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是qq周刊的编辑,请允许我对你们进行专访!”
“刚才是不是灵异现象?”
……
不远处,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骑着机车悠然的经过。
###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不再有月光。
夜晚再次来临的时候,安东尼已经可以望见大海,但是,这次拦在他面前的,是五个穿着深色牧师袍的人。看到他们,伯爵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让教廷的六大圣骑士都为我奔波,我真是过意不去啊。”
提起教廷六大圣骑士,人们一般都只能想起‘上帝的右手’,但是其他五人并不是省油的灯,只不过在历次的行动中,他们都处于幕后而已。
似乎不愿意和安东尼说话,五个人依旧沉默着,然后,其中一人拿起了一个遥控器之类的东西按了一下。
在伯爵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马车底下的地面猛烈的爆炸起来。
魔界的入口在大海上的小岛上,失去了马车,海水就已经成为了阻挡伯爵前进的最大障碍。
……
当两个女孩子赶到的时候,战斗刚刚进入白热化阶段。
伯爵一手抱着利亚娜,另一只手挥舞着黑色的长剑奋力的抵御着五名圣骑士的攻击,显然有些力不从心。而利亚娜则地低垂着头,金发上一大片血迹。
“不要再挣扎了,乖乖的把你手里的女人放开,跟我们回教廷去接受审判吧。”
看到了佛罗利亚。冯。欧理查的出现,另外几个圣骑士都停了下来,对佛罗利亚微微行了个礼。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到了佛罗利亚的问题,一个比较年长的圣骑士回答:“教廷经过调查,这个女人,”
他用手指了指还在昏迷中的利亚娜,“他并不是被劫持,而是自愿跟随那个吸血族的。所以,教廷做出了新的决定,将她也带回教庭审判,如果反抗的话……”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听不懂英文的鸣神素子还没有什么表示,但是已经被逼到了海边的悬崖上的伯爵却明白,这次再也不会有胜算了。以前,佛罗利亚和鸣神素子并不敢攻击利亚娜,他还可以假装用利亚娜做人质。但是现在,利亚娜已经成了他最大的弱点,让他连逃跑都做不到。
“……我和你们走,但是你要把利亚娜立刻送到一医院去。”低头看了看因为刚才的爆炸而重伤昏迷的利亚娜,伯爵的嘴角露出了决绝的笑容。“她并没有错,是我劫持她的。”
“告发她的是她的亲姐姐,她交给了我们你们写的信。”开始回答佛罗利亚的话的人这时毫不留情的打碎了伯爵最后的希望,“不需要什么医院,这个女人最好的结局就是和你一起下地狱。”
“你们!!!”伯爵绝望的看了看天,没有月亮。就如千年前的那个失去了王的夜,而绝望的心情,亦如那时。
“喂,你还不投降么?那个女人要死了啊。”说这句话的是年轻的巫女,她根本听不懂圣骑士们说的话,所以也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理解眼前的事情。
伯爵这时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一瞬间,眼睛又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萧夜要我不要伤害你,你是萧夜的朋友么?”
“这个……”鸣神素子并不明白对方的用意,于是点了点头,“算是吧。”
“那么,你不是和这些教廷的走狗一起的……”安东尼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请你把这个女孩子送到医院去好不好?你是萧夜的朋友,应该明白这个女孩子对我的重要。”
为什么萧夜的朋友就应该明白?这句话年轻的巫女并没有问出口。伯爵蓝色的眼睛里有着让她无法拒绝的东西,年轻的巫女突然想起了那头豹子,新任的兽王。
“我答应你。”
几个圣骑士并不能听懂两人的谈话,而唯一略通日语的佛罗利亚刚想组织鸣神素子,却又被眼前的情景阻止了。
昏迷中的利亚娜的双手紧紧抓住安东尼的披风,用力到指节发白,伯爵不得以将披风脱了下来,而这时昏迷的女人醒了过来。
“利亚娜,你先和这位小姐去医院,解决完这些圣骑士后我就去找你。”伯爵小心的把爱人抱在怀里,少女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微笑起来。
“说谎,你在说谎呢。”里亚娜抬起首想摸一摸安东尼的脸,但是因为疼痛而不得一停了下来。“每次说谎,你都不看我的眼睛。”
“……这次,就听我的话好不好?”伯爵亲昵的吻了吻爱人的额头,想把她交给鸣神素子。
“不是……说好了不分开的么?”少女还在微笑着,可是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为什么不守信用?”
“我…”安东尼的声音被一声枪响掩盖了。
###“为什么会这样?”看着利亚娜背后急速扩大的一片殷红,所有人都惊呆了。子弹是从何处飞来的,没有人知道,但是看这中枪的位置,所有人都明白,利亚娜不用再送到医院去了。
“这样,就不用分开了。”随着鲜血的流失,利亚娜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也在不断的离体而去。“没有了我的拖累,你,一定要……”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消失了。
安东尼不敢相信地看着怀中的少女的头缓缓垂了下去,半晌,突然大声喊了起来。
“萧夜,我答应你!”
仿佛是回应这句话,黑色的火龙从天而降,重重的打在了伯爵面前的地面上,大地顷刻裂开了缝隙,安东尼,利亚娜,还有鸣神素子以及他们脚下的一大块岩石一起向悬崖下滑去。
“怎么会!?”一连串的变故让几个圣骑士目瞪口呆,几人赶到悬崖边,立刻有大量的雾气遮挡了他们的视线,紧接着,浓雾以这里为中心,飞速的扩散开来。
#####崖下“现在,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从没有人在大量失血的情况下进行‘血之牵拌’的仪式的,即使有我的帮助,成功率也是百分之七十而已。”
看着利亚娜依旧苍白的脸色,安东尼轻轻的把披风盖在她身上。
“虽然很不想说,但是还是要谢谢你。”第一次,安东尼看萧夜的眼神没有了杀意。
而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则微笑着摇了摇手指。
“算了,还是按照约定,告诉我血月之剑被封印的地方,然后到魔界去吧。这雾并不能耽误那些圣骑士多少时间的。”
……
“利亚娜,我们要去的地方没有阳光,也没有其他人类,环境非常的恶劣,而且…”
“你在,就好了。”
……
鸣神素子醒来的时候,正在萧夜的怀里。
“这里是哪里……”年轻的巫女晃了晃头,然后听到了萧夜温柔的声音。
“要不要紧?你从悬崖上摔下来晕过去了。”
“咦?”正在努力思索着,鸣神素子突然发现了一个事实。
“海水,海水结冰了。”
是的,昨天还在碧波荡漾的大海在一夜之间,不,确切的说是几个小时里冻结了。
“这,是奇迹么?”鸣神素子轻声问。透过重重的浓雾,似乎看到了那个男人紧抱着自己的爱人,努力的前进着。
萧夜微笑起来,“不,这不是。”
“那么,是你做到的?”
“怎么可能?只不过四方圣兽中的东方青龙刚好在附近度假而已。”
“……这种事……”虽然很匪夷所思,但是对于见过了凤凰的鸣神素子来说,这也不是不可接受的。
“对了,那一枪到底是谁打的?”
“是她的姐姐,枪法蛮不错的。就是人有一点傻,其实她妹妹根本没有打算和她争遗产的,何必如此狠心呢?”
“那个……”
“什么?”
“可不可以先放我下来?”
“不要,这样抱着你才暖和啊。”
……
“海水结冰了……”在离萧夜鹤鸣神素子不远的地方,几个圣骑士也在眺望着大海。
“这是神迹么?”
似乎是在回应这句话,雾,散开了。天边,一条青龙破空而去。
#####“素子,咱们在北海道滑雪怎么样?好不容易来一趟。”
“保不容易?不是因为豹子的事情才来过么?再说,应该期末考了吧?”
“这种事情不要在意了啊,对了,把唯他们都叫过来,然后到豹子的住处去吃白食。”
“喂,不要胡乱决定……”
####“什么?父亲,要把遗产捐给慈善事业?”
“对,而且已经办理好手续了。”
“……”
####青蝠酒吧古朴的松木门,紧闭着,门上挂着一个牌子。
集体旅游中,暂停营业。
故人——END
“可是我看你好象很享受的样子。”
于北海道宁静的小村里,萧夜,唯,素子还有酒吧的各位千年白食者们围坐在一起,正热闹的吃着火锅。而在坐的还有豹子,猫……
是的,这里就是兽人们隐居的村庄。
外面是皑皑的白雪,而屋子里面则一派热气腾腾的景象。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的客人,豹子和莉莎实在是无法准备出足够的饭菜,还好有火锅这样省时省力的方法。
“这么说,你们都已经可以控制兽化的程度了?”
“是的,但是在情绪太过激动的情况下还是会出现不受控制的现象。”
听到了莉莎的回答,萧夜满意的微笑起来。出于种种原因,他对这些兽人有着超乎寻常的关心。尤其是在看到和莉莉莎长相非常相似的莉莎时,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总是觉得嘴里有一种淡淡的苦涩。
这种感觉,同样出现在蓝发少女的身上。
一如既往的沉默着,蓝发少女坐在角落里,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东西。即便是经过了近千年的时间,她还是没有办法像萧夜那样可以和别人,甚至是陌生人谈笑风生。不爱说话,不会安慰别人,性格古怪,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讨厌。可是……
“呐,这个。”
被突然伸过来的加着白菜的筷子吓了一跳,蓝发少女抬起头,看到的是萧羽那微卷的金色长发。
“要多吃一些蔬菜,对美容有好处。”将白菜放到蓝发少女的碗里,萧羽跪坐在她的身旁。蓝发少女看着萧羽的侧脸,同从前那绝美但是缺乏生气的样子不同,现在萧羽身上洋溢着一股活力。
正如萧夜所说,洋娃娃,要变成人了。
“那个,萧羽,你记起以前的事情了么?”
听到了蓝发少女的问题,萧羽恍惚了一下,“以前的事情?”
“是啊,在遇到萧夜以前的事情。”
摇了摇金色的长发,萧羽的笑容似乎包含着什么其它的东西。
“你们,希望我想起来么?”
这时,蓝发少女知道,洋娃娃真的醒了。
###
“那么,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毕竟快要考试的说。”
听到了这句话,唯原本兴高采烈的小脸立刻苦了起来。
“还有一星期就考试了,我都没有复习,怎么办?怎么办?”懊恼的打了打自己的头,唯忽然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
“都是你啦,阿夜。在这个时候叫我来滑雪,明明是故意要我靠不过嘛,我不管啦,你要想办法。”
“这种事情太好办了,”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悠闲的摇了摇手指,“我在考试之前拿到考卷就好了。”
“这个……”这种回答让鸣神素子和唯的头上都出现了豆大的汗珠,“这种事情是违法的吧?”
“不被抓到就不算违法。”
####
“这么快就要走了?”看着打点好行装的萧夜等人,莉莎颇有一点依依不舍,当然,相比于她的儿女情长,豹子更喜欢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记住!下次来的时候要带上足够的钱,我们不会再让你们白吃白住了。”
轻轻的挥了挥手,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转身准备离开,可是在脑海里,又不由的浮现出了另一只小猫的样子。
“他们好像很幸福啊。”走在萧夜的旁边,年轻的巫女也难得的在脸上表现出了一丝惆怅。这种感觉,只有经历过兽人事件的几人才能体会得到吧。
“是啊,如果能够这么平静的生活下去,真的是应该感动的痛哭呢。”萧夜依旧是那种悠然的样子,让人看不透他的真正心意。
###
虽然萧夜说会偷考卷出来,但是唯和鸣神素子还是决定自己努力的复习,毕竟,和罪大恶极的美少年相比,两人都是善良守法的良民。
与正在努力啃书的两个女孩子相比,萧夜则显得悠闲的多。不用复习的他整天在学校里晃来晃去,一副闲人的样子。由于身边没有了鸣神素子或者唯,所以学校里又出现了类似“校车三人组发生感情危机”之类的传言,当然,这种小道消息对于已经是金刚不坏之身的萧夜和已经进入完全学习状态的鸣神素子与唯来说,完全不能造成任何影响。
…………
“这是?”正在和校长下棋,可是突然从外面传来了噪杂的吵闹声。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有点不悦的皱起眉头。
“在校长室前面都敢如此吵闹,校长大人你的权威真是荡然无存啊。”
吵闹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校长室的门被碰的打开了。
推开门的是一位已经六十上下的中年男人,鬓角有些花白,但是双眼炯炯有神。在他的手里,一个穿着圣山学院的校服,带着耳环,头发染成奇怪的绿色的少年正在不断的挣扎,可是后脖领子被中年人有力的大手抓住,就好像上了紧箍咒的猴子一般,完全无法挣脱。
萧夜有些好笑的看着这幕情景,这两个人,他恰好都认识。
“校长先生,我把逃学的不孝子送回来了。请您一定要管教他。”
“死老头子,放开我啦,我才不要上学。”
“混帐东西,你竟然敢和你的父亲这么说话!!”
……
眼看着家庭暴力就要在校长室里上演,一直处于观望状态的美少年有点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
“虽然我不想插嘴的,可是二位能不能等我们把这盘棋下完?校长大人马上就要把他一个月的工资输给我了。”
马上要扭打在一起的父子一起向这边转过头来,然后两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是那时候的……”不良少年的记忆里回忆起了恐怖的一幕,他和萧夜曾经见过一面,那时候萧夜正好被唯把头发编成了辫子,完全一副绝世美女的样子,可是在后来出现的男人(就是大门先生了)轻轻在树上打了一拳,结果自己连走路都会摔倒,又差点被汽车撞死(震龙拳的副作用)。
“好久不见啊,我还在找你呢。”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像老朋友一般将手臂搭在不良少年的脖子上,然后突然收紧,可怜的不良少年的喉咙立刻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在学校里到处散播我是女人的谣言,我该怎么处理你呢?”
相对于萧夜轻柔的语气,不良少年则是一脸痛苦。
“浑蛋,放手!我不能呼吸了。”
刚刚说完这句话,不良少年的头上立刻遭到的重击,不过下毒手的并不是萧夜而是他自己的老爹。
“畜生,竟然和萧先生这么说话!”
“……不用喊了,他晕过去了。”
半小时后
两个不速之客终于都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沙发上,头上有着大包的不良少年可能意识到了没有反抗的可能,所以也就乖乖的不再反抗。
“原来高田先生和萧同学认识啊。”
“是的,有生意上的来往。”
听到了被称为高田先生的中年男人的回答,校长的心里一阵惊讶。高田信二,不动产大王,是全亚洲都排得上名的大富豪,而还是中学生的萧夜竟然和他有生意上的来往。不过,对于一个买下了学校三成股份的学生,这恐怕也并没有什么不正常吧。
“既然萧先生在这个学校,就请您关照一下我的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对于高田先生低声下气的拜托,萧夜实在是感到很为难。本来萧夜是不会管这些闲事的,可是高田信二和自己的私交确实不错……
“那么,我考虑一下。”
“老头子,不要着奇怪的人来管我……”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银白色的美少年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谁是奇怪的人?”
“你这个娘娘腔,不要靠近我。啊~~~~~”
于是在不良少年的惨叫声中,无聊到极点的萧夜正式答应了高田大叔的请求。
“那么,就拜托萧先生了。”高田信二很郑重的鞠躬,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等等。”
中年的大叔转过身,有些奇怪的看着欲言又止的萧夜。
“没什么,只是请千万注意身体,上了年纪的人不要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拼命了,适当的休息陪陪家人吧。”
“嘿,不要担心。”高田信二举起手臂,作了个‘我很强壮’的动作,“我至少还可以再干二十年。”
看着消失在过道的高田信二,校长和不良少年都没有看见萧夜嘴角的一丝苦笑。
“二十年么,可惜……”
###
“呐,我的小少爷,你老爹刚把你拜托给我,你就旷课,我会很困扰的。”
“不要叫我小少爷,我叫高田达也。”
“噢,达也小少爷。”
“你!!!!”
虽然接受了高田大叔的拜托,可是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多半是本着一种‘用来打发无聊时间’的心情,所以可怜的不良少年理所当然的成了他用来开心的工具。
“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终于,不良少年爆发出来。自从出了学校门后,萧夜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嘴里一直叨念着“不要旷课”之类的话,已经快要把不良少年搞得神经错乱了。
“哦?你的声音这么大,我真的好害怕啊。”虽然这么说,可是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脸上丝毫没有出现和害怕有关的表情。
“相不相信我直接把你打晕然后拖回学校去?”
虽然是很温和的说,但是高田达也的额头上还是出现了豆大的汗珠。眼前的这个漂亮的男人,可是曾经让剑道部的主将住院N个月的恐怖人物啊。
####
“真是想不到,高田家的公子竟然来加油站打工呢。”看着换上工作服的不良少年,萧夜实在是无法掩饰自己心中的惊奇。看这里的工作人员对他的熟悉程度,他肯定已经干了一阵了。
“哟,达也。好漂亮的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么?”一起工作的大叔看到了萧夜,一脸古怪笑容的说。
“不……”高田达也刚要否认,萧夜已经满脸笑容的跑了过去,深深的鞠了一躬。
“达也平常受到各位的照顾,真的是感激不禁。”
“啊,哪里哪里,达也是个很努力的孩子……”
“他不是我的女朋友!!!!”
“哎呀,达也在害羞呢。”
“……”
可怜的不良少年挫败的看着自己的工友们在萧夜的微笑攻势下完全崩溃,将所有的有关自己的事情都招了出来。
“我一世的清白啊……”
####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现在已经是返回学校的路上,高田达也非常无奈的看着跟在身边哼着歌,显然心情很愉快的萧夜。
刚刚萧夜只是‘稍稍’提了一下一会想去买衣服,高田达也就被自己的工作同伴们强制放假了。在‘要好好陪女朋友’,‘你的工作我们会帮忙完成’之类的话中,不良少年欲哭无泪的被萧夜拉着踏上了返回学校的路。
“我只是在‘照顾’你啊。”
“那为什么这么早叫我回学校?现在上课也来不及了吧?”
“谁教你上课了?我是教你早点回家然后认真复习。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复习提纲。”
看着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大摞复习题,高田达也目瞪口呆。他不是一直跟自己在一起么?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这些并不重要,反正你要好好的复习,我每天可是会检查的。我关照的人如果期末考试有不及格的科目,我就太丢脸了。”
轻轻在高田达也的额头上弹了一下,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露出了一个超级美丽的笑脸。这个笑容让不良少年有些失神。
“我要赶校车,先走了。要好好努力哦,达也小少爷!”
看着走远的美少年,高田达也像是反应过来了。
“不许再叫我小少爷!!!!”
“对了,要好好和你父亲相处哦,毕竟他年纪不小了。”
听着萧夜远远传来的声音,高田达也忽然发现萧夜刚才悠闲的走出的几步,已经离开了自己好远。
摸着刚刚被弹到的地方,高田达也愣愣的看着萧夜离开的方向。
“如果他真的是女孩子……”
#####
“你的心情好像很好啊。”校车上,唯看着一脸愉快的美少年,有些好奇的问,“下午遇到了有趣的事情?”
“是啊,玩弄了一个纯情的小男生……”
听完了萧夜的叙述,‘校车三人组’的其他两人都一脸的哭笑不得。
“你可真是恶劣。人家的父亲可是很郑重的拜托你的。”
“我也是很认真的在‘照顾’他啊。”萧夜很舒服的靠在椅子上,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沓复习题。
“呐,这是我准备的,你们两个也看看吧。”
#####
“今天达也回来的很早啊。”看着刚刚进门的不良少年,达也的哥哥,高田直也满脸惊奇。
“不需要摆出这种表情吧。”高田达也一脸的不爽,“还不是老头子找的那个……”
……
“正确率百分之十,你还真是天才啊。就算是瞎蒙也应该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正确率吧?”
毫不留情的在最后一题上划了个大大的叉,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将试题扔给不良少年,后者一脸郁闷的接了过来。
“反正我不是读书的料。”
“不许和我说这种借口,如果你明天达不到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就不要想去打工了。”
……
午后冬日的阳光里,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又像一只懒洋洋的猫一般躺在教学楼的楼顶上,不知从何处找来的折叠床嘎吱嘎吱的响着。
但是,这种悠闲很快就被不速之客打破了。
“你是?”午觉被打扰,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一脸不爽的看着来者。很高档的黑色西装,一脸书卷气,眼睛里却透着精明。
“我是高田达也的哥哥,高田直也。”
······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那小子打工的事情了?”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店里,萧夜好像还有些没有睡醒的样子。
“是的,我们给他的零花钱足够花销了。可他还在外面打工。不但耽误了学业,而且我和父亲都担心他把钱……”
“把钱花在不良嗜好上?”萧夜摆了摆手,“为什么你们不亲自问他?”
“这个。”高田直也有些为难,“他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
想起了那天在校长室的一幕,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点了点头,“我会帮你们注意的,不过你们也不要太担心,那小子虽然一副不良少年的样子,可是其实单纯的很。”
“那么,就拜托你了。”
看着把钱放在桌子上,很绅士的点头后转身走出去的高田直也,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他和达也那家伙竟然是兄弟,真是……”
#####
“我吃饱了。”
看着转身走回自己的卧室的高田达也,高田大叔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父亲大人,最近达也都很早回来,而且也在认真的学习了。”高田直也很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走上了正轨。
“他早就该这样。”
“不要这么说,您也应该适当的肯定他一下啊。”
#####
“有进步啊,已经及格了。”看着手中的试题,萧夜满意的点点头,勾已经比叉多了。
“当然,也不想想本大人是什么实力!”不良少年得意的晃晃绿色的头发。他可是努力的啃了很久的书呢。
“你的实力……”萧夜拿出了另外几张满篇是叉的试题,“你要不要自己看一下?”
“……”
“对了,你为什么会在外面打工?不会是零花钱不够吧?”想起了高田直也的拜托,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开始行动了。
“我才不要用家里的钱!”出乎萧夜的意料,不良少年的反应意外的激烈。
“哦?自力更生么?你倒是很有志气啊。可惜你长这么大都是家里喂的。没有了你的父母,怎么会有现在你这个混帐儿子?”
虽然是一副说教的口气,可是萧夜的样子比谁都要懒散。长长的打了个哈欠,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将试题扔了回去。
“想独立并没有什么错,可是因此而让父母伤心,就说不过去了。”
“为我伤心?”出乎意料的,高田达也并没有再大喊大叫,只是有些失落的趴在了桌子上,“老头子,他不会为我伤心的。从小到大,他的眼睛里只有优秀的哥哥,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而已。”
“谁说的?我到觉得他很在乎你呢。”这么说其实只不过是安慰而已,可是高田达也却像看到什么希望似的抬起了头。
“真的?”
“白痴,骗你的。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萧夜在高田达也的后脑上重重一拍,让他整个脸贴到了桌子上。“要想知道一个人的想法,最好的办法是直接去找他谈谈。总是用自己的心去揣测别人,永远不会得到真实的答案的。所以,直接去问你的老头子吧。”
看着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消失在门口,高田家的小少爷满脸的迷茫。
“去找老头子直接谈谈……”
忽然想起,自己有多久没有和父亲好好的说话了?上一次的印象,好像还是在小学吧?那时的父亲,看起来好高大,像山一样,似乎可以撑起整个世界一般。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切的一切,就是从那个传言开始的吧。那个在家里的佣人们之间悄悄流传的,有关自己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的传言。自从那时起,似乎一切都变了。
父亲对哥哥总是和颜悦色,对自己却没有一点笑容,哥哥又那么的优秀……想一想,父亲已经六十了,却又自己这么年幼的儿子,本来就很奇怪吧?那个传言,很可能…….
用力的摇了摇头,高田达也发现自己又陷入了灰色的情绪里。
###
“你的孩子,还是蛮优秀的,虽然比我差很远。”
接过萧夜递来的试题答案仔细看着,高田信二的脸上渐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着这笑容,萧夜不禁想,如果达也那家伙看到这种笑容就不会认为自己不受重视了吧?
“那么,真是麻烦你了。请以后也好好关照达也那小子。”
看着慢慢走远的高田信二,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无奈的摇摇头。虽然关心着对方却不知道如何表达,这恐怕是人类的通病吧?
········
在众人的‘期待’中,期末考终于来临了。
不用考试的美少年躺在已经没有叶子的树上,悠闲的享受着休息的乐趣。冬天的阳光并不猛烈,正好可以享受户外新鲜的空气。
“咦?那是……”
在高田达也考试的教室外面,一个中年人正在专注的往里面看着,背影略微有些佝偻。
“这对父子啊……”有些无奈的叹息着,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转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
真是没有想到!!!竟然全部都及格了。拿到成绩单,高田达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班主任在发成绩单的时候也一副看到了外星人的样子。
仿佛又回到了小学的时候,那时在发了成绩单后着急的想回到家给父亲看,然后等待着父亲的夸奖的心情。高田达也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期望的竟然如此简单。
“老头子,我……”
兴奋的踏进家门,就看见管家一脸焦急的迎了上来。
“小少爷,老爷心脏病突发,大少爷已经送他去医院了。”
“什么……”成绩单滑落到地上。
······
一身白衣,在手臂上缠上黑纱。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看着镜框里那个大叔的脸,轻声叹了口气。虽然已经看出了高田信二的身体有严重的问题,可是没想到这么快。
在几天前还一起谈笑风生的人,在几天后就成为了一张苍白无力的相片。看过了无数的生死的美少年突然有了一种想笑的感觉。命运,是如此的不可捉摸,在这冥冥之中,人类,又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虽然是废话,不过还是想劝你结哀。不过,你可能不会听我的吧?”
绿色的头发似乎在微微抖动,独自守灵的高田达也背对着萧夜一动不动,许久,才缓缓的张口。
“你曾经问我为什么打工,就是为了这个。”
萧夜这才注意到在桌子上摆着一个玻璃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支精致的翡翠烟斗。盒子外面贴着‘祝父亲六十岁生日快乐’。
“哥哥刚才告诉我,我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哥哥是养子。父亲之所以这么对我,只是怕我变成一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高田达也的肩膀颤抖着。
……
“那个,这次我都及格了。”
“我知道,恭喜了。”
“可是,老头子没有看到……”终于忍不住,高田达也双手捂住脸,剧烈的抽泣起来。“我真是个白痴……”
默默的转过身,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就像来那样悄悄的离开了,空气中只留下一声轻轻的叹息。
“爱欲追而情已逝,子欲孝而亲不待。为什么事情总会是这样的结局?”
####
夜
青蝠酒吧
“呐,问你们一个问题。”正在调试着手中的酒,美丽的老板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于是其他人也就都聚拢过来。
“如果你的生命还剩下最后一天,你会做什么?”
“什么啊,这么老土的问题。”鬼月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而蓝发少女则微微皱起眉思索着。
“既然老土,就快点回答。”
“我啊,当然是和最爱的人在一起。”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回答,鬼月得意的翘了翘自己的鼻子。
“那如果还剩两天呢?”
“白痴,答案当然还是那样。”
“那么还剩三天呢?一个月?一年?十年?”
“咦……”
看着鬼月的犹豫,萧夜微笑起来。
“为什么犹豫了呢?答案不是应该照旧么?”
“可是……”
微微的摇摇头,银白色长发的美少年似乎有一点无奈。
“我们总是被一些并不想要的东西缠住,却忘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总是认为离分离的时间还远的很,却在一眨眼后发现,连这最后一天,都已经没有了。”
·····
“那么,你如果还有最后一天,会干些什么呢?”蓝发的少女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问,美丽的老板抬了抬眉毛。这个问题,对于可能永远不会有最后一天的两人来说,似乎有着别样的意义。
“我么,可能会找个地方睡觉吧?”
如果生命还有最后一天,你会做什么?
最后一天――――END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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