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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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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berc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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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06 15:52:00

《鬼市》 (第19篇)
  
   作者:冒泡
  
  接到领导分配的任务,我来到一个我还算熟悉的地方——国泰小区。在这附近有一所高中,多年前我曾在那里度过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年时光。站在一栋栋破旧的住宅楼之间,我想起了高中时发生的一件奇怪事。
  
  这件事发生在2000年9月初,当时我刚进入上高中,我所在的高中是一所企业办高级子弟学校。当然,我不是公司员工的子女。当时由于高中面向全市扩招,我从农村考到该学校学习。这所学校很小,每个年级就一个班。第一年扩招,班级的农村学生也就寥寥几个。
  
  高一年级,班里有三个农村人,三宝,六子和我。恰好,我们三个被分到同一间宿舍。农村人没见过世面,刚进入这所学校的时候,我们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这所学校地处市郊区,尽管这样,我们也已经足够的满足,至少高楼大厦不会少见。刚来到学校的第一个周末,三宝从皱皱巴巴的口袋里摸出一叠整整齐齐的零钞。他兴奋地拉我们去逛街,说要买一条裤子。
  
  南方的九月依旧热火朝天,外面像下了火球,炙热的让人无法忍受。我和六子坐在屋里一动不动,汗涔涔地往下淌。上街,显然,我和六子都乐意前往,但这会我们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六子说:“晚上去吧,不热!”
  
  三宝有些生气,但最后还是同意了。整整一下午,我们三个躺在宿舍里,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不知过了多久,三宝起身拍我和六子,说该上街了。我和六子往窗外瞅了瞅,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概是睡意未尽,我和六子很不情愿地眯着双眼穿裤子。六子睡眼朦胧地问:几点了。我抬头努力睁开眼睛看床头上的小挂钟,正好晚上八点整。
  
  三宝在门口等着我们,很快,我和六子收拾完毕,三宝带着我们没头没脑地就钻进了深深的夜色。三宝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我和六子估摸着他肯定还为下午的事生气呢。六子低声说:这也不能怪我们,对不对?这天,热得跟他妈的火炉似的,下午出去准被晒死。
  
  很快,我们来到一个不明不暗的小街市。街市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我和六子都很兴奋,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市场。街上卖什么的都有,人们来回穿梭,拥挤不堪。我们三人边走边看,物品琳琅满目,真是应接不暇。溜达了好大一会,我们才意识到:我们是陪三宝一起买裤子的。可转眼间,三宝却不见了。正当我们焦急时,六子大喊:他在那呢!
  
果然,三宝正在一个小摊旁和一个中年妇女磨蹭价格。我和六子涌了过去。三宝说:“便宜点!”中年妇女说:“小兄弟,第一次来吧,我跟你说,我卖的裤子在整条街算是最便宜的了。不信你打听打听,街头王麻子家的裤子,要质量有质量,要款式有款式,价格还便宜。走过这个村,可没那个店了呀。”
  
  三宝摸摸裤子的质量,又摸摸口袋,说:“你这裤子便宜是便宜,只是我身上的钱不够!还差一点。”
  
  中年妇女说:“差多少?”
  
  三宝说:“一块钱!”
  
  中年妇女大概以为三宝在欺骗她,说:“小兄弟,还能差一块钱了?我这裤子照成本卖的,不赚钱,小兄弟,你再找找。或者,问你身边的两哥们先借上一块!”
  
  三宝回头看看我们,说:“大姐,他们身上也没有,你就卖给我吧,实在不行,改天我来,再把两块钱给你补上,行不行?”
  
  中年妇女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我和六子。我和六子趁热打铁地说道:“大姐,你就卖给他吧,他是一学生,还能差你那一块钱了。”中年妇女笑着终于答应了:“好,好,那你们可得记住,以后一定得给我送来。不然,我可会去找你们的。”
  
  我们连连答应着,买了裤子,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就离开了街市。路上六子说:“那娘们也真够傻的,谁还能给她送一块钱去?不要说没有,就算有,也不能给她送去。”
  
  我和三宝哈哈大笑。回到宿舍的时候,估计时间不早了。逛了这么长时间的街,大概也深夜了,我们开始洗脚睡觉。这时,六子忽然惊奇地说:“怎么现在才八点钟,我们走的时候不就八点了么?”
  
  我坐在床沿转头去看小挂钟,八点。咦?怎么现在才八点钟。六子说大概我们出去时看错了吧。
  
  怎么可能?我大声地朝刚刚出去端洗脚水的三宝喊,让他确认一下时间。门外没有声音,我继续喊。三宝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哎呀,你干吗,喊什么呀?”他竟然从我上铺伸出个头来。我和六子几乎惊叫出来:“你,你不是出去打洗脚水去了么?”
  
  三宝说:“你们神经病,我一直在睡觉,你们回到寝室就把我打扰醒了,真是的!”说完,又呼呼睡去。我和六子瞪大了眼睛,半晌不能说出一句话来,眼睛直勾勾盯住桌子上新买的裤子。


那一夜,我和六子胆颤心惊,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才困顿地睡去。正当我和六子沉浸在深度睡眠中时,一声粗犷的吼叫把我和六子生生地从睡梦里拉了出来。“哎呀,谁看见我身上的那叠钱了,我的钱呢,我的钱呢?”
  
  我和六子起身,三宝一直不停地在我们身边叫唤。六子最后试探地问:“三宝,那钱不是买裤子了吗?”三宝大吼:“胡扯,我是想买裤子,但还没买呢,这不,正想趁着早上凉快去买,可,可钱却没有了!”
  
  “你,我们昨晚不是去过了吗,裤子还在桌子上摆着呢?”六子更加害怕了,他紧张地向三宝叙述起了昨晚一起去买裤子的经过!
  
  “不,我一定没去过,我自己去过哪儿,我自己能不知道吗……?”
  
  事情就是这样,直到后来高三毕业后我们到三宝家做客从他父母处才了解到,原来三宝有很严重梦游症。他小时候曾经有一次,半夜起来把自家的驴放走,然后自己没命地追。直到早晨才回来继续睡觉。他的父母要我们照看着点,免得三宝发生意外!他们说完,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似乎在故意隐藏什么。当然,这是三年后的事。
  
  一周后的又一个周末,我和六子去街市买东西,想起那个热闹的小街市,于是遍地寻找,奇怪的是,却始终未能找到。问起三宝,三宝一直不承认他曾经和我们一起去过什么小街市买过裤子。六子说:“你没有和我们一起去过,那你这条裤子是怎么来的?”
  
  三宝低头不语,最后他说他也不知道!


我看着三宝,觉得他一定有什么苦衷。其实买裤子的第二天晚上,三宝又出去了,我偷偷地跟在他身后,他又来到了那条小街市。卖裤子的女人还在原地,他付清了他欠女人的那一块钱。为什么三宝不愿意承认我们一起去过那条小街市呢?我一直百思不解。
  
  6年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到我曾经所在的高中附近办事。一个老女人和我闲聊时这样说起:“我们这条街10年前,那可是个闹市啊。街头的王麻子,做得一手好衣裳,只可惜,10年前王麻子家的那一场大火烧着了整条街,你可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啊,王麻子及其附近的人家无一幸免。从那以后,这里再没有闹市了,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当年三宝带着我们去了鬼市,那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市场。而三宝,其实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高中三年,他一直怪怪的,让人捉摸不透。高中毕业后,他没考上大学,不知道去了哪里……。
  
  “经理,经理!”有人叫我,我恍过神来。“整个小区的人员名单全部整来了,可详细了。你看看,连15年之内死去的人的名字都有!”
  我接过来,随手翻开了一页,几行字映入眼帘:
  
  国泰小区1栋1单元101室:
  刘启东,男,45岁,死于街区大火事故,1997年。
  张颖,女,43岁,死于街区大火事故,1997年。
  刘三宝,男,17岁,死于街区大火事故,1997年。
  国泰小区2栋2单元103室:
  王麻子,男,40岁,死于街区大火事故,1997年。
  …………
  刘三宝!我不禁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七年前,我们刚入高中,三宝在介绍自己的家庭情况时是这样说的:大家好,我叫刘三宝,我父亲叫刘启东,母亲叫张颖……。
  这一刻,我突然全部明白了,原来,三宝的确有梦游症,只是……。
  我全身哆嗦地使劲抽打自己的脸,我想通过疼痛的神经确定,我是人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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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06 15:53:00

《智力迷踪之凶案现场》(第20篇)
  
  作者:冒泡
  
  夏天,一个万里无云的早上,在日本东京的一幢公寓内,发生了一宗凶杀案,时间大约是下午4时左右。警方经过三天的深入调查,终于拘捕了一个与案件有关的疑犯。但他向警方提供证据证明当时自己并不在现场。他说: “警察先生,事发当天,我一个人在箱根游戏玩。直到下午4时左右,我到芦湖划船。那时正好是雨后天晴,我看到富士山旁西面的天空上,横挂着一条美丽的彩虹,所以凶手是别人,不是我!”
  
  你知道疑犯的话有什么破绽吗?
  
  浴室里发现一具尸体,住在7号房间的张敏小姐手被反绑着,溺死在浴缸里。侦察人员赶到现场,发现浴缸里有只铅笔,浴缸壁上有铅笔字6,经辨认,是张敏小姐临死前写的,显然数学符号6和凶手有着莫大的关联,刑侦人员经调查发现,住在6号房间的王先生和住在9号房间李先生都很可疑,宾馆保安正要去抓捕6号房间的王先生时,侦察人员却指着9号房间的李先生说:“凶手是他!”
  
  你知道侦察人员凭什么会这样说?
  
  二十年前,父亲每天都会醉醺醺地把我按在椅子上,问我类似的问题!当时我五岁,每次都想了半天也没有回答上来,父亲眯着睁不开的眼睛,怒吼着警告我:“不把这些智力题给我整出来,老子弄死你!”父亲说话的时候,嘴里传出一阵阵浓重的酒气。
  
  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每天都会逼我思考类似的问题。父亲是一名警察,那个时候,我觉得他的话就是命令,于是我一天天地学习,一天天地思考,一天天地练习。父亲每天都会监督我学习各种分析问题能力的技巧。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天我都会站在门口等待着父亲下班,向他报告学习的进展。终于有一天,我长大了,一次怀着极大的好奇心问父亲:为什么每天让我练习这些古怪的智力题。父亲沉默了良久,说道:“你不用问了,以后会明白的。”
  
  以后?是什么时候?在我心中,这一团小小的疑问越积越大,直到……。
  
  二十年后,一天,父亲没有像往常一样从巷口的尽头拐过来。我打电话到警察局,警察局里父亲的同事悲痛地告诉我,父亲刚刚牺牲。轰,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我疯狂地跑到警察局。警察已经把五个嫌疑犯抓到了。但可恶的是,他们均矢口否认杀了父亲。无论警察们怎样盘问,他们好象都很无辜一样,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
  
事情是这样的:当天,父亲身在本地火车站对面的一叶舟旅店调查一件案子。忙活了一上午,父亲感到很疲倦,于是在旅店暂租了一间房子打算午休。没想到下午的时候,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却发现,从父亲住的房间门下端不断地往外涌出血迹。服务员迅速报了警。警察们赶到,父亲已经死亡,警察们立即封锁了整个旅店。旅店老板向警察保证,整整一天,没有人外出,也没有人进入,凶手肯定在旅客之间。警察们立即把住在各房间的旅客叫到警察局盘问。没想到每个人都说,案发时候自己在房间里睡大觉。警察对现场进行了勘察,确定作案现场没有任何陌生人的指纹和脚印,显然,凶手是个职业罪犯,他杀人行凶后老练地消除了一切蛛丝马迹。
  
  旅客一共有五个人,他们分别住在不同的房间,又没有和外人接触,他们话真假难辩,凶手隐匿在他们之间,镇定自若,似欲瞒天过海。
  我在父亲同事的引领下,悲伤地来到了凶案现场,扑在父亲身上哭作一团。但很快,我被眼前的情景震呆了。
  
  父亲的死状很奇怪,他死于刀伤,胸部被刺十余刀,但却趴在地上,右手旁边放着一根带血的细线,细线被围成圆圈。左手掌心朝下,食指伸直,指向圆圈,其余四指握于掌下。警察的尸检报告表明:父亲临死之前做过顽强的挣扎。我的脑袋一下子大了起来,这种情景震惊得我说不出一句话来,父亲竟然在临死之前给我出了一道破案的智力题!
  
  我仔细端详父亲右手旁的圆圈,再看看他的左手。我能想象得到,父亲临死之前所做的挣扎,他到底想要表达一种什么意思呢?旅店的老板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他凝眉嘟囔着说:“圆圈是什么意思?”
  
  我猜测了半晌,也没有弄懂父亲想要表达的含义。


接近晚上的时候,我随警察把父亲的尸体运回了警察局。父亲为人很好,兢兢业业在警察的职位上工作了大半辈子,做警察,半身横立,早已把生死交给了阎王!但……,父亲的死,我总觉得很意外,好好隐隐孕育了什么。
  
  夜晚提审疑犯的时候,我随父亲的同事刘建国叔叔一起来到审讯室,五个嫌疑犯个个面色坦然。我凝视他们的面容,想从他们的脸上挖出一点线索。
  
  这时,一个警察正向一个疑犯提问:“你是什么时间到达旅店的,到旅店干什么?”
  
  面前的一个看上去很粗壮的男人说:“我是昨天下午来到一叶舟旅店的,当时,我还和旅店服务员争吵过!”
  
  “为什么争吵!”
  
  “刚到旅店那会,老板让我住311房间,没想到311房间的电风扇坏了,我要求调换房间。服务员又不肯,于是争吵起来,最后老板出来,才同意我换住312。不信,你问旅店老板?”
  
  话到此处,突然,我灵光一闪,赶紧奔到提审员旁边,看过审讯记录。我冷笑一声,谁是凶手,我解开了。看着眼前凶手那副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朝其中一个很斯文的男人冲了上去。
  
  男子大惊,失声喊道:“你干什么?”
  
  “你就是凶手!你就是凶手!为什么要杀死我父亲!”
  
  男子狡辩说:“你凭什么这么说!”


“哼,父亲临死前用线圈出的圆圈就能说明一切。圆圈也就是圆,圆有圆周率,其为3.14。314不正是你住的房间吗?父亲用一个简单的谜题给我指引了凶手!你就是凶手!”
  
  罪犯呆住了。
  
  在警察严厉的身心攻势下,罪犯脆弱的心理防线最终被突破,他承认了行凶杀人的过程。
  
  ……
  
  送走了父亲,我站在父亲的坟前,内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刘建国叔叔抚着我的肩膀问:“小侄子啊,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那么强的推理能力了?”
  
  我笑了,坐在高高的山冈上,我向他讲述了二十年来父亲对我的精心教导和苦心栽培。最后我问刘叔叔:“难道父亲二十年来在我身上的努力就是要在临死之际给我出一道死亡的谜题?”
  
  刘叔叔转过头,沉思不语。良久,他长叹一声,向我道出了二十年前发生在父亲身上的一件怪事!
  
  刘叔叔说完,感叹地拍着我的肩头说:“这就是命,害怕吗?”
  
  我坚定地摇摇头。原来父亲二十年前就知道他今天会死。
  故事还没有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
  
  回家的路上,我嬉笑着问刘叔叔:“如果五只猫在五分钟之内抓住五只老鼠,那么一百分钟要抓完一百只老鼠,需要几只猫?三分钟之内回答出答案。”
  
  刘叔叔眉头一皱,边走边思,突然他向我大喊:“小涛,是不是100只啊?”我反问他:“你说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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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06 15:54:00

《智力迷踪之死亡游戏》(第21篇)
   作者:冒泡
  我的父亲叫彭一,二十五年前,他和我一样,刚刚大学毕业。
  
  彭一和刘建国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湘南镇镇派出所,彭一出任警队刑侦队队长,刘建国出任警队内务组组长。
  
  二人同一所大学毕业,同一年被调到湘南,又被分在一个警队搭档工作。几年后,两人不仅成为了工作上的好搭档,更是生活中的好朋友。二人同心协力,共同打击罪犯,维护社会治安,在社会上赢得了良好的声誉。
  
  正当二人事业蒸蒸日上之时,一件非常棘手的案子困住了他们。
  
  那是1986年的冬天,春节即将临近,到处都洋溢着春节的喜气。依照惯例,每年到这个时候,上级都给各乡镇派出所下达了新年要求:为了保证广大市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各级岗位要严阵待命,尽职尽责,杜绝一切大案要案的发生。
  
  湘南派出所得令,当夜加派警力,夜间巡逻。彭一和刘建国当值的那天,正逢天降大雪,下了整整一天,傍晚十分才停歇下来,晚上十一时左右,彭一和刘建国驱车绕行镇区巡视。
  
  雪夜,明晃晃的,各处都呈现出一片安宁的气氛。
  
  车行至三里村,二人准备收工回家。突然,三里村村头一家住户的围墙外,雪白中晃出一个高大的人影。彭一眉头一皱:这么晚了,谁还在外面鬼鬼祟祟?
  
  二人把车停到一个隐秘处,下车跟随了过去。走至人影出现的地方,却什么也没发现。二人猫身观察了一会,确定周围无异样后,正准备回去。这时,只听一声声尖厉的惨叫从围墙内传来。二人大惊,顿知大事不妙,急忙翻墙而入。那是一个小小的院落,彭一和刘建国都是警队里的佼佼者,况且这些年东奔西走积累了不少办案经验。二人稳下心神,以手势传意,彭一冲入房屋,刘建国站在门口防止歹徒逃走。
  
彭一进去后,顿时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一张大炕上,一家五口人静静地躺着,血迹像水一样从炕沿上往下流淌。彭一走近才发现,五口人,不论大人小孩,脑袋均被利器齐刷刷地切掉,血汩汩地从脖子处往外冒。彭一根据现场情况和刚才的惨叫声,立即判断,命案肯定发生在几分钟之内,凶手应该还没有逃离现场。彭一全身立即警戒,在房间里开始搜寻凶手。可遍查了整个房间,竟没有发现任何人隐匿其间。彭一急忙来到门口招呼刘建国,可脚刚踏出去,他就意识到不对劲,门口哪里有刘建国的影子。彭一左右环视,脚不由自主地出了门,没想到前脚落地,后脚就绊了一个东西。彭一俯身发现,地上躺着的竟是刘建国。
  
  这时,只听院子大门咣当一响,一个人影闪了出去。彭一毫不犹豫地紧追出门。大门被打开了,门外一片雪白中,直挺挺地立着一个人形。还没等彭一说话,那人说话了:“找死吗?”
  
  彭一是个警察,而对面的人肯定是个亡命之徒,他立即表明了自己警察身份,以给对方造成震慑。
  
  那人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雪地里,说:“警察又怎么样,老子谁都不怕!既然老子今天敢犯事,就没想继续活着。”说完,还没等彭一说话,那人从身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硬生生地朝自己的脖子砍去,手起刀落,一股血浆从脖子处溅了出来。那人尸首分离,应声倒地。
  
  彭一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自从他从警以来,还没有遇见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更没有经历过如此血腥的场景。他呆矗在雪地里,脑袋麻木的没有一丝活力。
  
  …………
  
  第二天,三里村村头聚满了人。大批的警察聚集于此,彭一和刘建国被紧急送往了镇医院。彭一醒过来后,据他回忆,当他目睹了那一血腥的场景后,正呆立间,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啸,然后脑袋像被什么重击,继而失去了知觉。
  
  彭一的同事告诉彭一,昨夜你在门前看到的那个自杀者的尸体不见了,雪地了留下了一大片血渍。
  
  彭一骇然至极,他几乎可以肯定:昨夜行凶的不止自杀者一个人,肯定还有其他同伙!命案,大案,要案。湘南镇的喜气被打破了,人们迅速沉浸在一阵恐慌之中。
  
  上级十分震怒,撤掉了彭一和刘建国的职务。立即组织了专案组,限期破案。由于彭一和刘建国是凶案发生时,所处角色的特殊性。上级指派他们为专案组成员,协助破案。
  
  彭一出院后,并没有按照上级的指示进入专案组,他回家休养了,因为正是那个时候,我的母亲忍受不了父亲的整日奔波劳顿,忍受不了父亲对家庭的不闻不问,忍受不了独守空房的寂寞,离家出走了。
  
母亲走的很干脆,出走之前,竟无人发觉她要出走的迹象。母亲在家里床头柜上留了一封信,说她走了,永远不回来了。
  
  彭一那个时候脾气很不好,他从医院回来的那天,见到东西就摔,见到人就骂,大概由于内心的孤闷需要排泄,父亲渐渐染上了酗酒。在我印象里,儿时,我总是见到父亲醉醺醺的,东倒西歪,眼神迷离。
  
  外人都在谈论:彭一被撤职了,老婆又跟人跑了,他心里憋屈得慌,整日酗酒,快疯了。
  
  其实,那是别人的看法,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隐隐地感觉到在父亲身上还发生着另外一件很可怕的事。父亲虽然酗酒,但通常不糊涂。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经常会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条来仔细地看,有时候一看就是几个小时,而且面容严肃,神情恐惧,是我从未所见。
  
  有时候,我半夜被尿憋醒,父亲还半卧在床头,手里拿着纸条沉思。那个时候我还小,仅仅四岁。我不明白大人为什么看一样东西看得如此入神。于是问父亲他在看什么。父亲拿着被子就捂住了我的头,让我睡觉。
  
  如此几个月下来,忽然一天半夜,父亲像是着了魔一样,把沉睡中的我弄醒。他拿着纸条这样说:“小小,爸爸给你出道智力题,你看你会不会?”
  
  接着他说:“知道钢崩吗?钱!有六种样式的硬币,1元,5角,1角,5分,2分,1分。现在我手中握有两枚硬币,它们面值总额是5角5分。但其中一枚肯定不是5分的。那他们是哪两枚硬币。”
  
  听完之后,我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上来。父亲那一刻愣住了,他呆呆地望着我,脸上是一种很异样很复杂的表情。片刻,他哈哈大笑了出来,然后兴奋地又从身上摸出几张纸条。


有个富翁爱财如命,但很少谈起自己口袋里有多少钱,即使对知心朋友也仅在信中提到这么两次,第一次他写道:现在我的口袋里有34+23=48个金币,难道他连最简单的加法都不会算吗?不,经过分析可以确定这是一种密码。他的朋友猜出了其中的秘密,知道原式应该为25+14=39。第二次他写道:这次我绝无谎言,我口袋里有51+55=97个金币。他的朋友根据密码编排方法,很快破译了密码。你知道他的朋友是怎么样破译密码的吗?
  
  当时我仅仅四岁,当父亲看到我小脸困惑的样子,父亲才意识到,我还没有上学,对数字根本没有太多的概念。他颓然地长叹一声,闭上眼睛又陷入了沉思。
  
  早晨的时候,父亲还在熟睡,他身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张四方四正的纸条,出于好奇,我悄悄地拿起来看。由于母亲的家庭教育,四岁我已经认识了很多字。纸条上分别这样写道:
  
  你的尽忠职守,将受到万世的诅咒!
  
  智力迷踪,掀起人与鬼的生死较量。
  
  进入死亡游戏二十年,你我将脱胎换骨。
  
  还有一张,上面也有一道智力题:警察正在调查一起凶杀案,目击证人声称:那天晚上正好是正月十六,我看见一个穿深灰色羽绒服的人从作案现场走出,身形极像邻村的马某。可经过调查,马某只有一件橙黄色的羽绒服,而且从未穿过深灰色的羽绒服。警方一度认为,证人的可能看错了,可是最后马某还是以杀人罪被警方逮捕。为什么?
  
  啪,一个巴掌拍在了我的脑袋上。父亲不知何时醒了,他怒目圆睁,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纸条!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对视父亲愤怒的双眼,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进入我的脑中,他手中的纸条……似曾相识!
  
  父亲是一个正直的警察,尽管他的生活被彻底打乱了,但一年后,他还是复了职,开始尽职尽责地工作,只是,他仍然酗酒。工作之余,他常常跟他的同事刘建国说:“二十年后就是我的死期!”
  
  发生在雪夜里的一家五口的命案一直悬着,为了给人民造成一个假象,专案组一直没有解散,但其中的大部分工作确实都已经停止了。父亲的身上从那时起多了一个伤口,至今没有愈合!
  
  父亲下班回到家中,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我的另类学习上,他嘴里老是嘀咕:年龄长一岁,智力高一层。智力题也在生长,它会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离奇。如果不跟上趟,就,就……儿子就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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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06 15:55:00

《智力迷踪之生死对决》 (第22篇)
  
   作者:冒泡
  
  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会被绑架,而且绑架后发生的事有些枯燥,录音带里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播放,听着我的耳朵都磨出了茧子。
  
  绑架我的人很神秘,他应该是个城市人。我眼上的黑纱布掉落下来的时候,我被眼前房间内的富丽堂皇惊得目瞪口呆。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烟草味道,熏染的奢华摆设布置得有些过分,每一种家具,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充满了极度的欲望,让人不由地想要奢靡!如此富贵家庭,何苦绑架我一个穷小子!
  
  看来我应该是一个被接待的客人,只是方式不妥了些,面前水晶方桌上的咖啡水果便能说明这一点。咖啡还冒着热气,水果上的水珠晶莹剔透正和着水晶桌面上的异彩绚出别样的光芒。
  
  我想环顾左右,脖子被卡住了,眼角的余光让我了解到在我身后应该有一台机器。这是要干什么?
  
  我的双手被反绑,粗壮结实的绳子紧紧捆住我的手腕,我想动弹一下,手腕上生生地疼,估计手腕处早就已经被磨出了一道血口子。大腿处同样被禁锢,肌肤上冰凉冰凉的,我没有办法低下头,但同样可以猜测出大腿肯定是被一种金属类的东西束缚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乐观。因为现在我全身上下还是有很多可以活动的器官,比如说嘴,鼻子,眼睛,耳朵,手指头,小腿,脚趾头。尤其是眼睛和耳朵的自由,让我心里踏实了许多。我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东西,能听清楚周围的所有响声。不过,现在我的耳朵快麻木了,被绑架大概有几个小时了。可不知何处的录音带仍然不间断地播放着一种怪异的声音,循环重复:彭小小,你好,很高兴光临寒舍,为了这一天,我等待了二十年。现在我们即将玩几道智力游戏,如果你能全部答对,你会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如果不能,请为你的失误付出一点点代价。
  
  就这么短短几句,已经循环播放了好几个小时,我有点抓狂,浑身上下不自在。


眼前正上方有一个大大的挂钟,我一搭眼就能看见,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五点了,我想到了明天的下午五点,那个时候,我决不应该在这个鬼地方。
  
  中午的时候,我还在和刘建国叔叔一同吃午饭。今天是我父亲下葬的日子,父亲生前和刘建国叔叔是同事,算是从一个壕沟里爬出来的战友。现在父亲被人害死了,刘建国叔叔很是伤心。他知道自从我四岁那年就和父亲相依为命,现在父亲去了,我孤单一人。刘建国叔叔怕我寂寞,自从父亲死后,他每天都会来我家陪我说说话,刘建国叔叔还说,等我父亲的丧失办完之后,找个吉日,给我娶一媳妇。我笑着拒绝了。刘叔叔很不屑地笑笑,最后神秘地说:我给你介绍的那位你肯定喜欢,她和别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刘叔叔悄悄地说:“她会折磨人!”
  
  我哈哈大笑起来,听起来我好像喜欢被人折磨似的。刘叔叔说:“明天下午五点,我把那个姑娘约到我家里来,你也来吧,你们见见面。”
  
  我想像着那个女孩子的面容。尽管我心已有所属,但此刻我仍然觉得那是一个美妙的时刻。说句老实话,我喜欢刘叔叔家的姑娘刘玲已经很久了。
  
  当……,面前墙上的挂钟响了起来,大大的挂钟钟声却极其微小,衬托出周围异样的安静,外面的天色黯淡下来,这屋子里没人吗?
  我开始大喊,放肆地喊,希望能有人听见,救我出去。时间一点点消逝,我渐渐疲惫,嗓子变得沙哑,最后安静了下来。一夜未眠,我几乎疯掉。肚子里咕咕叫唤,我全身动弹不得,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如坠地狱。
  
  白天对我来说也许好过些,身边不知放在何处的录音带还在放个不停,挂钟滴滴答答地响。我能看得见它的秒针在动,就这样,我整整数了秒针转过了600圈。时间已经接近四点了,我几乎崩溃。现在我身处地狱,五点那个时刻,原计划我应该在天堂。这种天壤之别的反差让我有种极度想要逃脱的欲望,我的耐力被时间消磨殆尽!愤怒的利箭如在弦上,一触即发。


终于,四点的钟声响了起来,我忍无可忍,发狠地抬动我的双脚,脚面碰到面前的水晶玻璃桌,我一脚蹬了下去。
  
  啪,玻璃桌倒了。咖啡杯,果盘全都掉在地上。嗒嗒……,我内心的愤怒得到了暂时的发泄!
  
  嗒嗒……,我背后有东西在响!我想确认一下,却转不过头去。现在我不再渴望有人能够救我,我只希望绑架我的人赶快出现。哪怕松开我,让我去死,或许我会好受些。没想到这时……。 
  
  录音带里传来了另外的声音:小小,恭喜你接受我的提问。
  
  于此同时,我两耳边响起嗡嗡的机器声。眼角的余光告诉我,两只尖尖的钻头正缓慢向着我的脑袋移来。天!我不禁惊呼。
  
  录音带继续说着:“你的鲁莽挑动了机关,现在有两只相对的钻头正从你头部的两旁向中间聚拢,三十分钟后,它们将到达你的脑部。如果三十分钟之内,你回答不上来,你得下场可想而知。现在我来提问你来答,计时开始。
  
  没等我思索。
  
  第一道:真假难辨
  
  甲,乙,丙三个人中,有一个叫真真,从来不说假话。有一个叫假假,从来不说真话。有一个叫真假,有时说真话,有时说假话。
  向三人提问,请大家注意他们的回答。
  问甲:‘请问,乙叫什么名字!’
  甲回答:‘他叫真真。’
  问乙:‘你真是真真吗?’
  乙回答:‘我不是真真,我是假假!’
  又问丙:‘请问,乙到底叫什么名字?’
  丙回答:‘他叫假假!’
  最后你猜一猜,谁是真真,谁是假假,谁是真假!
  
妈的,我几乎想跳起来,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能难倒我,这样的逻辑问题,六岁的时候我已经玩烂了。甲是真假,乙是假假,丙是真真!
  
  第二道:水面鞋
  
  某年夏天的一天,一位国王和皇后在湖面上划船游玩。皇后突发奇想:要是有一双能在湖面上行走的鞋就好了。于是国王下令谁要是能做出一双这样的鞋,将重重有赏。这时一个聪明的仆人说他可以办到,但得需要时间。国王答应了,半年后,仆人带着一双普通的鞋来了,皇后穿上很满意。国王也实现了他的诺言,给了仆人很多金银财宝。你知道仆人是怎么做到的么?
  
  录音带里的声音刚落,我便急不可待地回答出了这个问题,因为两只钻头已经离我的脑袋很近了,我能想象的到钢钻钻入脑袋的疼痛,此时,生死一线,我全身早已被汗水浸湿。
  
  第三道:挂钟藏物
  
  直视你前面的挂钟,现在让你猜出它的背后有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我的脑袋一下子就大了。猜测它的背后有什么?能有什么?我想到这是一个很大的挂钟,奇怪的是挂钟的钟声很小。是什么让它的声音会如此之小?短短数秒钟之内,我想出了数百种答案,但都有可能!我懵了!
  
  钻头离我的脑袋越来越近了,在即将沾到我的发丝时,我还是一筹莫展。死亡,离我如此之近,我绝望了。钻头开始沾上我的头皮,我全身一抖,嘶叫一声绝望的话来。机器声嘎然而止,我愣住了。
  
  没错,刚才的话才是最佳的答案。这时,我的全身一松,全身的镣铐顿时全部解开了。我发疯一般冲出了房间。站在人流川动的大街上,我瘫倒在地。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刘建国叔叔家里的,在我心里,我早已经把刘建国当成了自己的亲叔叔。见到他,我长长缓了口气。刘叔叔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他热情地招呼我,说:“小小啊,叔叔向我引荐了一个女孩子,你们聊,我去做饭哪!”刘叔叔话音刚落,一个苗条的身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我看了她一眼,原本因为惊恐而抽紧的心一下子松弛了起来,她不是别人,正是刘叔叔的女儿刘玲。
  
  刘玲嬉笑着告诉我:“没想到吧。”我羞涩地低下头。刘玲悄悄地在我耳边说:“你真准时,爸爸说让你五点来,你真是分秒不差!”
  
  我尴尬地笑了,又想起刚才的惊魂刹那,我的汗又涔涔地冒了出来。
  
  刘玲说:“怎么了,满头大汗的?”
  
  “没,没事!”
  
  这时,刘玲的脸色突然变了,她阴森森地笑着,低声说道:“小小,我最会折磨人,刚才没把你弄死,算你走运!”
  
  我瞬间呆住了,怔怔地看着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
  
  二十年前。
  
  我和她在一起写字,她撕了很多很多小纸条。我们一起写过很多如此莫名其妙的话:
  你的尽忠职守,将受到万世的诅咒!
  智力迷踪,掀起人与鬼的生死较量。
  进入死亡游戏二十年,你我将脱胎换骨。
  
   《完》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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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berc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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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06 15:56:00

《智力迷踪之真相大白》(第24篇)
  
   作者:冒泡
  
  杀害父亲的凶手招供了,他是受人指使。幕后真凶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收钱,办事,走人!他和杀害父亲的幕后指使者只有电话联系,声音是个女的。经警方调查,对方使用的是一个用假身份证办的手机号。
  
  警察告诉我,侦破案件还得需要一段时间。
  
  离开警局,回到家一头就栽倒在了床上。诺大的一个房间死寂死寂的,没有一点声音。父亲要是还活着就好了,或许他能陪我说说话,不至于让我现在如此寂寞。刘建国叔叔算是一个好人,他能理解我的孤独,所以天天才来陪我,现在又欲把他的女儿嫁给我。虽然玲玲想置我于死地,但,鉴于刘叔叔的关心,我也只能默默接受这份致命的婚姻。
  
  今天下午出现在刘叔叔门口的那个女人简直太疯狂了。她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体态有些臃肿,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她一脸怒容站在门前,然后咆哮着把刘叔叔抓进了内屋。
  
  玲玲的碗筷在那一瞬间“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轻轻地喃喃叫出声来:“妈妈!”
  
  妈妈?她就是玲玲的母亲!我惊诧于眼前的所见,儿时所幻想的玲玲的伟大母亲的高大形象顷刻间轰然支离破碎。她应该没有如此臃肿,更应该没有如此粗鲁,她应该有一双纤细的手,从头到脚的温柔。
  
  刘叔叔和玲玲的母亲在房间里吵了起来,模模糊糊。听不清,又躲不开。玲玲的眼睛闪动着火化,却让我全身感到一阵阵阴冷。我忍受不了冰冻的火热,匆匆离开了刘叔叔家。关门的一刹那,玲玲用最犀利的眼光目送我。
  
  这让我又想起了孩提时的那一瞬间。玲玲来到墙角,褪下她身上仅存的小裤衩,我趴在地上仔细地盯着她尿尿。或许,那一刻,这辈子我都忘不了,心脏是陡然间提到了嗓子眼,男人和女人是有区别的。玲玲的确与我不同,幼时,这种不明所以的不同深深地烙进了我的脑核。也就是我们身体上的不同导致了我与她穿着的差别,发型的迥异。我被深深地震撼着。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话一点都不假,玲玲最终出落成了一个似花少女。上中学的时候,我便对她痴恋了。只是唯一让我遗憾的是,刘叔叔不再光顾我的家庭,我曾经问过父亲为什么刘叔叔不带着玲玲来我们家了。父亲说,大人的事,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吗!于是我不再问,从那时也就有了疑惑,至今未解。
  
  另一个困扰我多年的疑惑也是那时问起的,怀着对玲玲母亲高大形象的期盼,我问父亲,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玲玲的妈妈呢?父亲回答我更是干脆:滚蛋!
  
  玲玲的妈妈应该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如此光辉的形象,在今天却被永远的打破了。幻想之下的完美始终无法抵制现实的残酷,冷冷的,一声锤音,屏蔽了视听的花镜破碎了,面前是那个陌生的女人,我无法不把泼妇这个概念强加到她身上。我妈妈该不会这个样子吧。
  
  这个念头一经产生,便不可抗拒,我从床上跳下来,开始在家里肆无忌惮地翻找。父亲的遗像高高地挂在墙壁上,他微笑着看我,似乎想说什么。我知道父亲的想法,他想阻止我。但此刻却不同于以前了,儿子长大了。
  
  父亲生前有一个挂了两把锁的小箱子,它是父亲的秘密。父亲从来不让我看一眼。如今父亲去了,他该把那个秘密遗留给我。可我找遍了房间,那个时常出现在我面前的小盒子却似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
  
  一个棉花包,外穿绣花袍,爱在床上卧,从不下地跑!想起小时候,父亲拿着木盒子藏东西的时候,我举双手索要,父亲常给我出这一道谜语,然后木盒子在父亲手里一眨眼就不见了,父亲告诉我,我想要的东西就在这个谜语的谜题里。我当时由于太小没有猜出这个谜语,见到东西就索要的天性仅仅维持一段时间,于是父亲再给我出这道谜题的时候,我已经懒得再去思考了,因为我无所取,故无所答!
  
  现在又想起这道简单的谜语来,我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木盒的所在地。父亲真会隐藏,我不得不佩服父亲作为一名警察所拥有的缜密。钥匙在木盒底缝处,我轻轻地打开木盒。里面的东西让我惊呆了,里面是一本厚厚的日记本和许多张方方正正的纸条。
  
  我盘坐在床上开始仔细翻阅这些所谓的“秘密”,整整一夜,我把父亲的灵魂附在了我的身上,走进了父亲的世界。
  
  父亲原来是个牺牲品,他1981年大学毕业,同年与在一起学习过的母亲结婚。次年生下我,父亲本以为一家人会生活得幸福美满,可他没想到母亲的心早有所属。母亲在大学期间就已经和一个人深深相爱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建国。
  
  自母亲和父亲结婚后,母亲和刘建国仍然藕断丝连,隔三差五地约会。父亲不是傻子,但他好面子,他生生地硬把这件不光彩的事给隐瞒了下来。同时,他也在母亲面前装作的若无其事一般,他深深地爱着母亲,他希望有一天母亲能够回头跟他重新过日子。生下我之后,父亲天真地认为母亲会收敛些,可他错了,母亲更加有恃无恐,他频频与刘建国幽会。终于有一天,父亲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他在家里大骂了母亲。他对着母亲大吼:人家刘建国都有孩子了,他有他的家庭,你有你的家庭,你为什么还要和他纠缠不清?
  
  母亲沉默了,她看着我,在心里无数次地衡量亲情与爱情的价值。父亲以为母亲会为了我而放弃她所谓的爱情。可他再一次犯了致命的错误。母亲更贪婪,她想两者兼得。因为,因为……母亲冷静地告诉父亲:彭一,玲玲也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们离婚吧。
  
  父亲愣住了,他想出了一百种和面前的女人离婚的理由。但仅有一点,打消了他这个念头,那就是面子!母亲百般哀求父亲,父亲死活不同意,这件事就搁置了下来。
  
  1986年冬天,春节临近。父亲和刘建国一同执勤,也就是三里村发生一家五口血案的那天夜里,母亲失踪了。谁也不知道母亲去了哪里?只有父亲。
  

作者:冒泡82 回复日期:2007-8-10 9:37:00
  那晚真实一幕再现:
  
  三里村的确发生了命案,一家五口的脑袋齐齐被切下。刘建国躺在院子里,父亲看见一个人影闪过大门,父亲冲了出去。门外,白晃晃的雪地里站着一个人影,她是母亲!她手里握着一把砍刀。
  
  父亲问为什么!


母亲说:“他们该死!”
  
  原来这一户人家的主人叫连城,他是母亲中学时代的好朋友!那时候他们一起上学,一起下学,青梅竹马。没想到,连城是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她在一次晚自习回来的路上,强奸了母亲。母亲身单力薄,只能怀恨在心。那一晚,是母亲终身难以抹去的羞耻,以至于在后来和刘建国谈恋爱的时候,她心神恍惚,总觉得配不上有才有貌的刘建国。大概也是这个原因,使母亲痛下狠心,以自己的终身幸福做赌注嫁给了曾与她同在一个班级的父亲。
  
  母亲悔恨地说:“我今天知道是你和刘建国值班,我故意暴露在你们的视线里,杀了连城一家五口,我自己也不想活了。彭一,都怪他们,毁了我一辈子。致使我现在生活在一片没有阳光的阴暗里。我的爱情,被深深地埋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他们就是罪魁祸首。”
  
  母亲说话时很激动,说着,手里的砍刀缓缓抬了起来。父亲眼疾手快,冲了过去。但刀还是砍在了母亲的脖子上,血汩汩冒了出来。刘建国这时从父亲身后跑了出来,抱住了母亲。父亲哀叹一声,彻底地成为了爱的俘虏,他答应刘建国和母亲离婚,并隐瞒了那晚一家五口命案的真凶。作为一名警察,他是失职的。
  
  幸运得是,母亲没有死,她被救了回来。次年与刘建国秘密地结了婚,这件事鲜有人知。父亲和刘建国也是从那时断了关系,一直没有来往。
  
  读完这些,我没了思想。瘫卧在床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玲玲!竟然是我的妹妹,那个体态臃肿,脖子上有刀疤的女人竟然是我的母亲。怪不得二十年前……玲玲面对着墙角尿尿,我趴在地上,身心完全沉浸在异样的思想里。这时,门开了,母亲看看玲玲,又看看我。她一把把我拎了起来,大吼道:她可是你的妹妹呀!那是我不懂她所说的话,是我妹妹怎么了?
  
  可是现在我想反问她:你还知道她是我妹妹吗?你心里还有伦理道德吗?
  
  木盒里四四方方的纸条有很多张。我一一念过,突然觉得可笑!上面竟还残留着我和玲玲的笔迹:
  
  你的尽忠职守,将受到万世的诅咒!
  
  智力迷踪,掀起人与鬼的生死较量。
  
  进入死亡游戏二十年,你我将脱胎换骨。


另外一些纸条上全是很幼稚的智力题,其中也有小时候父亲问我的那几道。这个时候,我恍然大悟,这些应该是母亲的杰作。
  
  我清楚地记得父亲和刘建国一起当值的那天,母亲照看着我和玲玲在院子里写字,母亲让我和玲玲一起抄写了很多东西,一段一段地抄写在纸片上,我问母亲,这是干什么的呀?
  
  母亲告诉我:惩罚那些该惩罚的恶人。现在想起来,才明白过来,母亲所谓的恶人指得应该是父亲,父亲带走了她最后的爱情梦!母亲是个自私的人,她离开了父亲,却放弃了对父亲的惩罚!这是人世间最大的自私,自私到仅仅只为爱情而恨的地步,有了自由,却忘记了仇恨!
  
  二十多年来,刘建国和母亲秘密地生活着,父亲死后,刘建国或许出于内疚,他在我的生活里充当了天使的角色。他陪我说话,为我疗伤。最后竟然要打算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我,所有这些,都他妈的算什么!可怜我么?ing!
  
  夜渐渐深了,我独自一人徘徊在大街小巷口,来来回回……终于找不到方向,我缩在街角里瑟瑟发抖!玲玲似乎在我眼前还愤怒地重复着:“是我!所有的事都是我干的,我遗传了妈妈的心思,要用另类的方式惩罚你们。还记得小时候你对我所干过的事吗?我处心积虑了二十年,我要惩罚你,还有你那可恶的父亲,是你父亲,抢走了我的童年,你知道没有母亲的女儿对母亲是多么渴望吗?六岁那年,妈妈回来了,可那已经晚了,我的童年再也不在了。我要惩罚你们,惩罚……!”
  
  我默默地闭上了双眼:玲玲,你延续了你妈妈的恶梦,惩罚,永远都是以被惩罚为代价的!
  
  第二天,我背上了行囊,踏上了北去的旅途。在火车上,我买到了湘南镇的晨报。
  
  头版头条:三口命案,血流成河……。
  
  突然,我发觉有些地方不对劲,晨报上,除了头版头条,其他的都是一片乱码!!突兀怪异的感觉徐徐而升,随着一声长鸣,火车缓缓向北驶去。


  《完》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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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时间2007-02-08

ambercat

只看楼主

2008-09-06 15:57:00

还有不少,歇一歇再接着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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