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白的问题似乎在李芹的意料之中,她歉意地笑了一下,然后说出了理由。她不想和张志在一起,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张志失忆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张志同意和她离婚,并且在拿到离婚判决后离开了S市,当她以为张志从她生命中彻底消失的时候,张志却在三天后重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本来她是想继续逃避的,可这次出现的张志竟然恢复了记忆,记得从前的每一件事,而且声称是在突然恢复记忆后回来找她的重新过日子的。
十几天后李芹终于确定再次出现的张志就是从前那个深爱的丈夫,喜悦代替了一切,她把之前所有的不愉快统统抛之脑后,决定和张志破镜重圆。因为他们已经离婚,所以重新办理了婚姻登记,为了表示新生活的开始和对以往痛苦的纪念,他们决定重新进行一场婚礼。张志还大度地提议邀请对李芹有所帮助的公子白参加婚礼,而且还准备让他在婚礼上作为李芹苦难见证人进行发言。
公子白听后只有苦笑,真的张志已经死了,色鬼田光扮演的张志因为不知道张志的过去所以假装失忆,兔妖沙明月一样不知道张志的过去,这个新出现的张志知道张志过去的一切不大可能是沙明月,这个家伙的来历绝非等闲。
“你还记得张志对你用强的事情吗?你难道对他一点儿怀疑也没有?”公子白不得不提起田光干的“好事”来激发李芹的警惕性。
“这事我也问过他,他说根本没做过?而且你不是也没查出什么吗?没准真的是我精神太紧张产生的幻觉。”李芹喝了口咖啡,眼神中有少许的疑惑,但神情坚定地回答。
公子白的脑袋嗡嗡乱想,眼前的李芹俨然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毕竟公子白没有把张志已死的真相告诉她。而且现在仍然不能告诉她,如果让她见到张志的尸体,截然相反的事实造成的巨大心理反差,绝对会让她成为精神病。看来只能是见机行事了,在没弄清新出现的张志的底细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公子白打定主意,便不在往下问了。
“警报!警报!张志正从你的八点钟方向接近咖啡馆,距离五百米!”李宠的声音在公子白的耳边响起,同时李芹的手机也响起来了。
“是张志。他不知道我来了这里,不过我俩约好要到家私城去选窗帘和沙发,我们的房间要重新布置一下,没别的事我要先走了。”李芹接完电话对公子白说。
“我找你出来只是不放心,怕你受了什么威胁,既然你这么幸福,我也没什么要说了。赶快去吧,不要让新郎久等了!”公子白压住心中的火气微笑着说。
“那就再见了,记得要参加我们的婚礼啊!我还准备听你的讲话呢!”李芹乐甸甸地结束了谈话,去和张志会合了。
李芹出了咖啡馆,公子白就招呼着李宠随后跟上了她。在离咖啡馆二百米的路口,李芹遇到了张志,随后两个人挎着胳膊走进了一家家私商场。虽然离得远了点,可公子白的远视眼还是把这个新冒出来的张志看得毛发毕现。这个张志与真张志在身高、面貌上分毫不差,身上发出的是正常人的气息,绝对不是借尸还魂更不是沙明月化形的。唯一让公子白挑出毛病的地方就是,这个张志在走路的时候步幅非常小,双腿的前后交替运动很不明显,脚抬得不高几乎是贴在地面上,给人一种在地面上滑行的感觉,从背面看他走的两步道儿,让人联想最多的就是蜗牛和田螺。
第十三章 第十二节 护花使者
看着这个张志和李芹一起挤上公共汽车,公子白收回了目光。“这厮不是沙明月假扮的那个张志,他身上没有任何气息透出,显然是用了秘法封印了自己的气息,我们这次是碰上狠角色了!”公子白没有看透新出现的张志的身份,心中有了危机感。
“李芹不是说他知道关于张志过去所有的事情吗?老大不妨把他也找出来单练一下,考考他的基础知识!”李宠提出了建议。
“别说,你这个点子有点儿意思!这厮这么神秘,我还真怕李芹中了咱们看不出来的法术,在他的控制下满口乱讲忽悠咱们呢!不过,贸然找他单练不太合适,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间接一点儿的好!”在李宠提议的基础上公子白心中很快产生了一条毒计!
见过李芹的第二天下午,公子白早早在张志单位的门口等着他下班。因为不知道张志是否还在棚户区住,所以要堵张志就只有选这个时间和地点。初冬时节下午五点钟就已经看不到太阳,街上的路灯和霓虹相继闪烁起来,张志从单位大门走出来,脸色在各色灯光之下看起来变幻不定。
看准了张志,公子白装作意外偶遇的样子从深厚热情地拍了一把他的肩膀。“好小子,正想着能不能看到你,你就从门里面出来了。”
这个张志迅速回过头,用陌生的眼神愕然地看着公子白。公子白把他的反应记在心里,嘴上打趣道:“看什么看?不认识了?就算我帮你老婆和你离婚,你也不用装不认识我吧?”凭这个张志刚才瞬间的眼神和反应,公子白就知道这个张志根本不认识他,为了继续引诱这个张志,公子白煞费苦心地给这个张志提醒。
“公子白律师,你吓了我一跳!”张志很快恢复了平静,透过公子白的话才到了他的身份,同时也顺着公子白给杆子爬了上去。
“走之前不是在酒桌上跟我说要半年才回来吗?怎么没过两个月就回来了,还要重新结婚?把请帖寄给我,是不是要气气我这个只给人办离婚,不给人办结婚的律师呀?”公子白信口胡编了起来。
“哪能呢?你是律师不是婚姻介绍所,办离婚是正常的。要怪就怪我突然恢复了记忆,小芹一高兴非要再办一次婚礼不可,我只好依着他了!给你请帖只是为了感谢你对李芹的照顾和帮助,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张志的回答顺理成章,可是公子白给出的在酒桌上喝酒根本是一个莫须有的虚假前提,他如此回答只能表明他非但不是沙明月变的那个张志,而且对沙明月的境遇一无所知。
公子白和假张志边走边聊,公子白发现假张志所取的方向仍然是棚户区装作奇怪问道:“你们都恢复关系了,你怎么还住棚户区呀?”
“都是小芹的鬼主意,非要等举行婚礼后才能住在一起,本来就是夫妻她居然给我搞这一套,真是被她打败了!”说到这个问题,公子白敢肯定假张志的不满情绪绝对是真的。
东拉西扯了一阵,假张志等的公共汽车来了,公子白和他在公共汽车站挥手道别。“老大,扯出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李宠现身出来急于知道他提议产生的效果。
公子白吐了口吐沫说:“这厮没有说谎的天分,他被我逮到了!他对李芹的解释是把田光和沙明月前后两个假张志和他自己的出现接续起来编造的故事。田光和沙明月都是假张志,如果现在这个张志和田光、沙明月是一伙的,应该对田光和沙明月的事很清楚。刚才我说的在酒桌上和沙明月谈事这么假的瞎话他都没戳穿,明显对沙明月这段事情完全不知情。”
李宠听说有人晃点他的老大,心中不悦,凑到公子白面前阴险地说:“老大,我回去就告诉啸月老大,让他出手把这厮干掉!”
公子白故意喷了一口气,把无重量的李宠吹出三米多远,然后转身往回走,在心里对追上来的李宠说:“那可不行!没弄清这个假张志是什么变的绝对不能轻易动他。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这厮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出来整事儿,就绝不是白给的!如果是田光、沙明月之流见到我和你肯定是躲之不及,那能像他这样从容不迫地在我面前扯慌!况且这厮知道张志的过往一切,肯定和张志魂魄失踪有莫大的关系,他是弄清整个事件的唯一线索,轻易地杀了或者吓跑了,都是一大损失。事情越来越有趣,我们就看着戏演下去,下周六就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如果在此之前查不出眉目,只好破财送贺礼了!”
“老大,你还真想让李芹和这个冒名顶替的结婚过日子啊?”李宠紧张地问。
“那有什么不可以?李芹非常爱张志,在张志失踪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对张志的存在彻底绝望了,这本身无可厚非,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在觉得以前的幸福不可能继续后,努力追求新的开始并不是罪过。如果这个出现的张志对人界没有危险,又能让李芹的爱得到延续,给她真的幸福,陪伴她度过漫长的人生旅途,我觉得未尝不可。《新白娘子传奇》、《人鬼情未了》一类的片子你也没少看,思想这么还这么守旧啊?”公子白对人和异类的结合并不十分反对,反而有大力提倡的倾向。
“老大,你这话最好不要让茅山派的老道士听见了,否则你肯定会被开除!不跟你扯了,我这个守旧的小鬼该休息了!”李宠说完钻进法像睡觉去了。
离李芹和张志结婚的日子还有七天,啸月接到了公子白交给的艰巨任务,每天晚上去暗中保护李芹。这都是因为有色鬼田光的前车之鉴,虽然公子白的思想比较开放,但在确定这个假张志无害前,还是要暗中保护李芹,而且如果这个假张志真的去骚扰李芹正可以就此揭开他的面纱。在公子白的充分理由下,啸月只得每晚守在李芹家对面的楼顶上充当护花使者。
啸月本来不想接受这个任务,可公子白说了如果他接受就免半年的房租,再多发三个月的零用钱。虽然啸月从来没交过房租,可几个晚上不睡觉就能免除被口头追债的麻烦,还可以捞到不少的零用对他来说还是不错的。反正,少睡的觉白天可以补回来,多发的钱可以换啤酒买衣服,另外做的事又符合他当大侠的理想,何乐不为呢?但坚持了两晚上后,啸月觉得漫漫长夜中若没有美食相伴实在寂寞,于是要求公子白加发伙食补助。
“人在没东西吃的时候常说喝西北风,可见西北风是充饥的绝好食品。现在是冬天了,西北风天天刮,晚上刮得更猛,你的食品来源如此丰富,还想要伙食补助,死了这条心吧!”这就是公子白对啸月的回答。
没有得到伙食补助的啸月在楼顶上品尝了四晚上纯正的西北风,总算在第五天晚上换了口味,这天夜里刮的西南风。楼顶上的啸月见对面楼里李芹家窗口的灯光熄灭,点了根七匹狼靠在楼顶的铁栏杆上胡思乱想。想来自己比白天轮番盯假张志的梢儿的李宠、商瓷、陈玄好多了,他们三个除了李宠稍好一些,剩下的两个损失可大了,每天要换三四套服装,公子白一样没有给他们服装费。这两个小子真够惨,都是因为自认高手向公子白挑战CS,结果在二对一的情况下输给了公子白,随后被迫充当了对张志行为的义务观察员。
一晚上啸月就这西南风报销了一整盒七匹狼,若不是为了人界的历练谁要这么辛苦,只要找出几十个人狼战士把大楼围起来就天下大吉了。天际露白,啸月心疼地扔掉烟盒,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纵身从楼顶跳了下去。一条街之外就是一家早早就开门做生意的早点铺,每天早上第一个到铺子里喝一碗热豆浆吃两根刚出锅的油条然后回家睡大觉已经成了啸月的习惯。
啸月落脚的地方是大楼背面的一条小巷,这五天来他都是从这里落地然后走出去吃早餐,这次依然,而且双脚落地的时候踩到的都是昨天的那双脚印。落地之后,啸月本能地感到周围的气息有些异常,所以脚尖刚一触地后立刻借力往小巷的出口射去。
啸月的反应是正确的,在他脚尖刚点过的地方,本该坚实的水泥和沥青铺就的地面陡然向上镖射,沿着啸月飞掠的方向平坦的小巷地面上升起了一根根三四米长尖锐长矛般的石柱。啸月就这样被不断从地面上升起的长矛追逐着往巷外飞射而去,稍微慢一点儿都会从下向上刺成糖葫芦。
眼看啸月要飞出巷口,小巷两侧的楼房墙面上又横向生出石尖柱。被刺过来的石尖柱一阻挡,啸月的速度降了下来,立刻被后面不断升起的石柱追了上来。好在啸月对飞行术小有所成,法诀一动身形急转,避过横向和脚下的直刺过来的石柱。被石柱的不断追袭弄出了火气,啸月避过一轮攻击后,一声低吼运足力气对着地面上升起来的一根石柱猛撞了过去。
啸月的身体和力气,莫说是根直径不到一米的石柱,就算是万斤巨石也撞得粉碎。可啸月撞上石柱后没有硬碰硬发出的巨响,更没有漫天烟雾和四溅的石屑,石柱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然后像胶皮棍一样顺着啸月用力的方向弯曲过去。啸月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石柱居然是柔软坚韧而有弹性的,他的叫骂还没出口,被撞的石柱就按照物理学中发生弹性形变的物体恢复原状的规律,把他施加的所有动能转化的势能全部归还了回去。
啸月被自己全力撞弯的石柱弹了出去,随后又撞在其他的石柱,足足在十几根石柱上反弹了二十几次,啸月才满头小鸟满眼金星地摔在地上。危险的刺激让啸月头脑清醒,刚一着地就一个鱼跃翻了起来,一股强大战意瞬间把小鸟和金星都驱散了。恢复清晰视野的啸月发现,害得他晕头转向的那些石柱居然全不见了,小巷里一切如常。
“他妈的!谁在这里阴我?”啸月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等了一分钟,不见动静,啸月一挥手,故作大方地说:“不敢出来就算了。我的烟抽了了,我先去买一包回来再说!”啸月打算以退为进,故作要离开的姿态,希望偷袭者能有所反应。又过了一分钟,小巷里仍然没动静,难道偷袭者一击不中远遁千里了,毕竟本大侠的大名和实力是不容藐视的,啸月自大地想着。被偷袭者这一搞,没了吃早餐的心情,啸月准备开了妖力空间回去睡觉,可妖力空间并没有随着他的意念打开。
妖力空间没开,啸月的脸色立刻变了。偷袭者并没有离开,而且这个偷袭者还用了特殊的法术封闭了这里的空间,啸月失去了居家逃跑了利器,脸色能不变吗?如果他打不赢偷袭者,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先断退路,这不是一般的挑衅行为,完全是有预谋的刺杀。
既然落入圈套,啸月无暇多顾,唯有全力应战一途。啸月全身法力激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四周一切全在他的感知之下,甚至隔条街外的那家小吃铺老板正在往油锅里放油条都听得一清二楚。可四周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常,这个偷袭者到底在哪里呢?
啸月正疑惑间,突然感觉脚下有异。原本坚实的地面忽然变成融化的沥青一般柔软黏糊,啸月发现为时已晚,想跃起时双脚已经无处着力,而且被变软的地面粘了个结实。
“我靠!这是什么玩意?”啸月拼命想拔出双脚结果却越陷越深,一会儿工夫他的双腿都都陷入了地面,这让他想起了食人沼泽和恐怖的流沙。
想到沼泽和流沙的恐怖,啸月头上见汗,但还是临危不乱,双手合抱后猛然一旋,一股青色旋风出现在双手之间。啸月双手下压,控制着旋风不断增强,打算用旋风向上的升力把自己拉出地面。随着旋风的增强,啸月的身体开始上升。啸月的膝盖刚刚露出地面,新的变化出现了。
在啸月周围的地面上升起了褐色的墙壁,这些不知什么材料的墙壁不知有多厚,但很柔软会动,简直像生物的肉体一样蠕动着把啸月包裹起来。褐色肉墙包裹的速度很快,呼吸间啸月就被笼罩在一个密闭无光的空间内,接着褐色肉墙继续蠕动并逐渐紧缩,随着褐色肉墙内部空间的不断缩小,啸月身上的压力逐渐增大,而且肉墙内不断涌出黏糊糊的液体,不但弄湿了啸月的身体,而且不断腐蚀着啸月的皮肤。啸月的身体在重压和液体腐蚀下开始变形和刺痛,被包裹在肉墙里面的啸月并没闲着,几十个狂暴的法术和上千次直接的肉体攻击重重地打在肉墙上,可肉墙充分发挥了以柔克刚的优势,所有的攻势都被软绵绵的肉墙化解了,此时啸月跟被白细胞吞噬的细菌没有两样。
啸月浑身浸泡在肉墙分泌的液体中,外部的衣物已经全部被腐蚀掉,强健的机体在薄弱部位也开始出现伤口,而且狭小的空间已经让他开始窒息。危急关头,被困在肉墙内部的啸月,突然想起了公子白给他讲过的一个引天雷的雷诀,就是那个公子白没见到李宠前在梦里见到的那个。一道灵光闪过啸月的脑海,既然从里面突破不了,老子引天雷从外面劈进来,只要把肉墙给劈开不就解放了吗?
没用太多的时间考虑,啸月只有一次大胆尝试的机会,主意打定,啸月念起了雷诀:“天地混沌,盘古初开,阴阳始分,雷震万物,疾!”啸月虽没修炼过道法,但他是天生妖狼,法力充沛,结果道家雷诀居然让他召唤成功。他的法诀念毕,空中一阵利闪,一共十八道天雷连环以他为目标连环劈下。
天雷虽然一啸月为目标,但首当其冲的是包裹在啸月外面的肉墙,瞬间便有十六道天雷打在肉墙之上。肉墙中的啸月只觉得肉墙一阵剧烈颤抖,隐约有一声裂锦般的惨叫传来,随后肉墙迸裂褐色的液体飞溅,啸月重见天日。被天雷击破的肉墙,如同一堆烂肉般散落在地面上,接着融入地面消失无踪。啸月正准备挖地三尺,看看下面到底有何古怪,剩下的两道天雷跟着落了下来,并且精准地击在他身上。本来就没了衣服保护的啸月立刻全身颤抖,毛发倒竖,惨叫着飞出十几米远,好在在三仙庙受训的时候接受过司徒焱焱掌心雷的洗礼,这种道法引发的两道天雷他还消受得起。
啸月的惨叫声大了一点儿,附近正酣睡不起的居民有一大半被吵醒,纷纷扒着窗户往下看。居民这一举动让啸月放弃了挖地三尺的念头,匆忙打开了妖力空间跳了下去,他可不想被好事者用摄像机记录下炭烧裸体卷毛猛男的形象。有了啸月的快速反应,扒窗户的居民什么也没看到,啸月离开后小巷内一切如常,就是地面被天雷击出的土坑也在啸月离开后自动恢复了平整。
第十三章 第十三节 喜宴献宝
裸体啸月出现在公子白家的客厅里,顾不上浑身伤口蠕动愈合和毛发卷曲的不雅形象,啸月径直冲进了公子白的卧室,把正在床上打呼噜的公子白揪了起来。“小白子,你给我找的好差事,我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被整得这么惨过,你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啸月把睡眼朦胧的公子白扔在沙发上,抽出了桌上放着的云烟想吸两口稳定情绪,却怎么也找不到打火机。
李宠的反应比公子白快,一团小鬼火出现在手上,点燃了啸月嘴里的香烟。“啸月老大,你怎么了?看样子不太好,需不需要疗伤啊?”见啸月的模样,李宠都不忍心取笑他了。
公子白也醒转过来,看了一眼啸月,发觉他并没有生命危险松了一口气,找了件睡衣给他披上,又倒了杯热水给他。“看来是出事了,出事了并不稀奇,不过能把你搞成这样却是我没想到的。对手很强吗?”啸月受伤公子白并不惊奇,吃惊的是啸月这为战斗机器居然被搞得如此狼狈。
“你还说!如果是光明正大地把我打成这样,我也不屈。可那厮竟然跟搞偷袭,硬是把我阴成这样的!要不是想起你告诉过我的雷诀,没准就让那厮给消化掉了!都是你安排的破差事,说什么护花使者,根本就是被暗算的目标。而且那个暗算我的家伙,黏糊糊的像大便。我真是比粪坑里的蛆还‘屈’呀!”啸月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悲惨模样。
“让你去作护花使者,就是说那个所谓的花有危险需要保护,花有危险作为保护花的使者当然也有危险了。你被偷袭更说明了花的危险确实存在,有人想对花下手,第一个要动的当然是护花使者了。偷袭你的就是对李芹有图谋的家伙,没准就是那个假张志。赶快把经过说一说,这样我才能帮你报仇!”公子白一副既有道理又有义气的样子。
听到报仇两个字,啸月的眼睛亮了,就着香烟和开水,把遇袭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那厮长什么样我没看清楚,总之是褐色的软绵绵黏糊糊的东西,给我的感觉好似一滩烂肉。凭我的直觉,那是一个活的生物,绝对不是法术造出来禁制。还有,他应该是一直藏在地下,受伤的时候也逃到了地下,他的出生肯定与土有关。”
公子白听完啸月的汇报,低头沉思片刻后,悠然地说:“啸月大哥被袭就证明了李芹还是有危险,不管偷袭者是不是这个假张志,他对李芹一定是有所图谋,李芹家的事还没完!盯住李芹就不怕偷袭者不出现,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咱们给他一个惊喜!”
“老大说的有道理。按啸月老大说的,偷袭者还是个高手,他的偷袭计划不但富有创意,而且他还懂得以柔克刚的手段。啸月老大有空还是研究一下太极拳,这样以后再碰上这样的软蛋就有机会赢了!”李宠为啸月提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说得也是!拳头才是硬道理,我去找武当派的祖师张三丰研究一下!”啸月作势欲走。
公子白一把将啸月的长头发薅住,把他按回沙发上。“大哥!你的武功够高了,只要研究一下如何对付软蛋就成了,何必去仙界麻烦张三丰真人!而且人家跟你也不熟,不跟你研究反暴打你一顿就不划算了!”
“也对!那个倔老头发起脾气来连我爸的面子都不给,还是少惹他为妙,我不去了。给我十块钱买盘太极拳教学VCD研究一下总可以了吧!”啸月低头想了想是这个道理,放弃了去找张三丰的念头。
“买盘盗版的只要五元,你这么好心支持正版,给你十五元算是奖励!”只要啸月不出去闹事公子白乐于对他进行智力和武力的投资。可他不知道,啸月正在盘算花三块钱买一张便宜的盗版,剩下的买盒好一点儿七匹狼爽上一爽。
刚才一句话险些把啸月送到仙界去,李宠赶紧转换了话题。“老大,有个问题我就是弄不明白,李芹虽然漂亮,可她不是仙女,又不是唐僧,为啥从色鬼田光开始,接二连三的有人冒充她的丈夫?”
听了李宠的问话,公子白和啸月均是一震,“对呀,为啥非得冒充张志?想变换身份混入人界对田光、沙明月和最后这个假张志并不是困难的事情,他们干嘛这么死心眼,非要冒充张志?”啸月在李宠的提示下也觉得奇怪。
公子白想了一会儿后对李宠说:“小李,你这句话没白说,之前我们只听了沙明月的解释就相信他们冒充张志只为了一个进入人界的身份,新一个张志出现后我们也只把心思放在破解他身份上,没有仔细想想他冒充张志的真正动机。你这一句让我把一系列假冒张志的事件联系起来得出了一个推断,为了这个决定多奖励你两个棒棒糖!”
“老大,你太英明了!为防止你忘记或者不认账,赶快把买糖的钱折现吧!”有了上次公子白拖欠棒棒糖的经历,李宠决定采取即时结算的办法保护自己的权益。
在李宠的逼迫下,公子白把买棒棒糖的钱放进了李宠专用的储蓄罐里。公子白刚破了财啸月就凑过来问:“小白子,你得出啥推断来了?你必须告诉我,不然我被偷袭得不明不白,快点说!”
“大哥,推断不等于判断,更不等于真相和答案,说出来也不一定对,必须要验证了才行!”公子白并不想把稍具雏形的推断说出来。
“你不说?你不说,就把我今天晚上损失的服装补偿给我!里外的衣服,不算外套和皮鞋,全身的七匹狼,全价三千,给你打七折,赶快折现吧!”啸月见公子白不吃软求,只好使用经济制裁这个强力手段,其实他的衣服和皮鞋都是冒牌货。
“两千多块,哥们儿我这个月颗粒无收,哪有钱给你?好吧,就说给你听听,事先声明,本推断仅供参考,本人对其真实性和准确性不负任何责任!”公子白被啸月的金钱大棒击倒。
“少跟我们扯律师的腔调,赶快讲来!”啸月和李宠都对公子白的花花肠子感兴趣,忙不迭地催促。
事情从田光出现开始,按后来出现的沙明月所说,田光是个色鬼,所以对李芹有兴趣。这一说法在司徒焱焱试探田光时得到了验证,所以公子白他们就没有深究。随后出现的沙明月声称变成张志只是为了报答公子白,而且随后就合理离开了S市,沙明月是否对李芹存有企图,是不是基于公子白等人的威势而选择退避不得而知。本以为事情了结的时候,又凭空出了一个知悉张志历史的假冒者,而且要和李芹结婚,加上张志魂魄的失踪和啸月的无端被袭,所有有线索都以李芹为关键连接起来。也许假冒张志并不是田光、沙明月和这个新来者混迹人界的目的,很可能接近李芹才是他们的目的。
说出了大部分推断,公子白又补充说:“小李刚才的一句话点醒了我,李芹不是绝色美女,却没准是某些东西梦寐以求的唐僧肉。李芹到底有什么古怪我还或不准。”顿了顿,扭头看了看窗外,公子白改变了话题:“天亮了,小李去招呼商瓷和陈玄开工,啸月大哥先睡一会儿,我去做早餐,小方不在这里我真是一大损失呀!”
不管如何,对假张志的监视不能松懈,尤其是啸月被袭击之后,看看假张志有何异常尤为重要。在吃早餐的时候,李宠带回了最新的观察报告。据值班员陈玄观察,假张志出门时精神饱满,服装整齐,外表无异常,唯有出门时间比前几天晚了十分钟。
听完了李宠带回来的报告,公子白没作任何表示,吃完了最后一口早餐,离开餐桌,对还在伏案犬嚼的啸月说:“今天我约了两波儿人来谈事,白天就不要找我陪你玩了,晚上我陪你一块去喝西北风,看看有没有机会被偷袭!”
“你良心发现肯陪我去蹲楼顶,真是太感动了。不过我的工钱一定照收,先说好免得你赖帐!”啸月头也不抬地说。
“我有那么没人性吗?你真的那么拜金吗?”公子白扔下一句关门走了出去。
当晚,公子白跟着啸月来到了李芹家对面的楼顶,到了啸月找好的观察点,公子白低头一看,发现了满地的七匹狼烟头儿。
“大哥,别告诉我每天晚上你都蹲在这里吸烟!”公子白对啸月说。
啸月被公子白看外星人的眼神弄得心里发毛,瞪起眼睛回答道:“老弟,我不吸烟,难道还让我听音乐吗?西北风和西南风一点儿味都没有,漫漫长夜我瞪着眼睛竖着耳朵蹲在这里苦熬,吸根烟提神还犯法吗?你又不是环保局,环卫所的,管这么宽哪?”
“你天天晚上在这里吸烟,别说是妖魔鬼怪,就是一个有经验的杀手也能很快发现你。怨不得你被偷袭,自己就把目标暴露了,一杆狙击步枪就可以爆你的头!”公子白如同一个军事战术课的教官一样给啸月上起了理论课。
啸月被公子白一说,自知理亏,但又不甘示弱,挠了半天脑袋终于憋出一句话:“熬夜不让吸烟,干让我在这里蹲着,你当我是电子摄像头那样没思想没要求吗?”
公子白神秘地笑了一下,对啸月说:“我知道你辛苦,只是想告诉你不能因为辛苦就忘了危险。别说我不够朋友,现在就给你一件蹲坑时既防困又安全,又隐蔽的法宝,保管你用上一定说好!”
“什么宝贝?”啸月对公子白说的东西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喏!就是这个东东!清凉提神,既能加强你的面部运动,又可以保护牙齿,集提神、美容、保健、安全、隐蔽功能于一身,最重要的是价钱便宜,比吸烟更节省!”公子白手里出现了一个翠绿色的小纸盒。配合着他广告词似的解说,在霓虹灯光下小纸盒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快给我看看!”啸月让公子白忽悠得迫不及待,一把将小纸盒抢了过去。等他看清了纸盒上的印刷字体,才知道上了公子白的恶当。“你小子,唬我,这哪是法宝,分明是二块钱一盒的口香糖吗?”啸月靠着栏杆坐在他的老位置上对公子白说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口香糖,是清凉薄荷味的,嚼着它蹲坑,可比吸烟安全多了。还有,这个地点已经让你暴露了,今晚得换个地方才行!”公子白边说边塞了块口香糖堵了啸月的嘴,扯着他的袖子跳到另外一幢楼顶上,找个视野好的背风位置开始蹲坑。
公子白陪着啸月在楼顶上嚼了两晚上的口香糖,希望能有新的发现,可是那个偷袭者一击不中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这哥俩除了作足了口腔运动和加深了对空气流动的体悟外一无所获。
天色破晓,最后一天的蹲坑结束,公子白在楼顶上迎着阳光作起了广播体操。
“你干嘛呢?该回家睡觉了。”啸月提醒公子白应该收工了。
“你可以睡觉去了,今天是李芹的二婚婚礼,我得去参加。另外还要找个朋友做点儿特别安排,你回去好好睡,晚上还有事情呢!”公子白继续活动着身体。
“今晚还有事吗?”啸月以为任务已经完成了。
“今晚有事,而且是大事,你准备好报被袭之仇吧!”公子白作完了体操,认真地对啸月说。
啸月听说晚上就可以报被袭之仇来了精神。“你小子肯定又有坏水要冒,我马上回去养精蓄锐,到时候听你安排,你可得让我狠狠K那偷袭的一顿!”
“没问题!你先回去,我去找商瓷他们商量一下,然后也回去换衣服,没动手之前还得去参加婚礼随份子!”公子白说完掏出手机联系了商瓷和陈玄,约好见面地点后跳下楼顶会面去了。啸月吐掉了嘴里已经发酸的口香糖后消失在楼顶。
李芹和张志的婚礼办得比较隆重,男女双方的亲友都为两人的分合际遇而感动,所以受邀请者无有不至,整个酒店的大堂被往来宾客填得满满腾腾。结婚典礼在众人瞩目和主持人千篇一律的说辞中很快完成。接下来就是新郎和新娘挨桌敬酒点烟收红包的传统节目。公子白对酒菜浅尝辄止,全神观察假张志和李芹的举止。假张志和李芹逐桌的点烟敬酒,对到来的亲友张志毫不陌生,从小学同学至大学邻桌张志不但叫得出名字,而且寒暄时总能说出一两件陈年旧事,不时引得阵阵欢笑,公子白自问自己都不一定有这种超人的记忆,若不是连见了两个假张志,公子白都得相信这个张志绝对是个真品。
一会儿功夫,李芹和假张志转到公子白这桌,离近了公子白发现李芹礼服的领口中闪过一点白光,细看原来是她一直没离身的心形玉坠。看过李芹,再看假张志,虽然公子白没有透视眼,但凭对假张志领口项间的观察就可以断定他的脖子上什么都没挂。转念间公子白有了定计。
“公子律师,感谢您的光临!”假张志来到公子白的面前,给他斟了满满一杯酒。
李芹站在张志的身侧,见张志倒好酒接着说:“公子律师,原本想安排你讲话的,可婚礼时间上来不及,实在不好意思!”
两位新人来到面前,公子白离座站起,微笑着回答:“新娘子不用报歉,不让我出去讲话绝对是英明之举。干我们这行的,在法庭上讲话还可以,对这种喜气的场面就没词儿了!没让我上台现眼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这位公子律师真是谦虚,哪有律师害怕讲话的,现在新郎新娘都在这里,你也不用上台,讲两句总可以吧!”一个好事的宾客提议。
宾客的提议正好配合了公子白的计划,而且受到周围几桌宾客追捧,于是公子白开始了他蓄谋已久的话题。
“既然让我讲话,我就说两句。新郎新娘的悲欢离合主持人已经讲过了,我再重复就没意思了,在这里再给大家报点儿料吧。新郎新娘身上有宝贝,你们不知道吧?”公子白摆了一副独家新闻的姿态,立刻引起了宾客们的兴趣。
一些年轻的宾客更是借题发挥:“公子律师变成公子医生了,人家有宝贝他都知道。那个新郎新娘你们俩动作挺快嘛!”
年轻宾客的哄笑把假张志和李芹闹了个大红脸。公子白一挥手制止了年轻人的起哄,一本正经地说:“你们这群小子可别瞎扯,我说的宝贝是可以上中央电视台鉴宝节目的真正宝贝,不是肚子里的小baby!”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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