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七节 幕后黑手
在鬼卒的努力下,五鬼中剩下的四个把他们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这五鬼生前是苏氏企业招收开发小区而招收的外地民工。在七号楼大地基的时候,他们在一个夜晚轮奸并杀害了一个路过的少女。为了毁尸灭迹,他们把少女放到混凝土搅拌机里绞碎,和着水泥灌进了大楼的地基。事后,他们怕被发觉,借口家里有事离开了建筑工地。通过他们还在工地的同乡得知工程完工,并且已有人入住,公安局也没有对失踪人口进行调查后,他们返回了本市希望能领回他们的工资。那时刚好是七号楼开始有异响,女鬼在不断重复自己被害情形的时候。
他们下火车的时候刚好是晚上,一出车站就头脑发昏,向被人驱赶一样浑浑噩噩地来到了七号楼的前面。到了七号楼前面他们一下清醒过来,发现这里正是以前的工地现场,冤鬼报仇的传说立刻浮现在他们脑海里。恐惧过后第一件事就是逃跑,他们转身的时候赫然发现那个被他们杀害的少女的鬼魂就在他们的身后。经过恐惧、哀求、挣扎后,他们确认无法逃出女鬼的追杀后,彻底放弃了抵抗。正当女鬼要夺取他们的生命以换取灵魂的平静和往生的权利的时候,七号楼突然把女鬼牢牢地吸在墙面上,并将她溶入楼体。他们以为逃过一劫,可是随后七号楼发出一股强大的阴风,风中无形的利刃把他们的身体切割成了肉眼难辨的碎沫,风过之后他们尸骨无存。而他们的灵魂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接下来,那股力量回到了七号楼的里面。被禁锢在黑暗当中的他们隐约听到了女鬼和那股力量的对话。
“为什么不让我亲手杀掉他们,我报了仇就可以往生了。”女鬼愤怒的质问。
“可怜的孩子,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在等一百年也没有能力报仇。现在,借助我的力量把他们吸引过来,虽然你没能亲手报仇,起码你看到了他们凄惨的死法,而且他们的灵魂将作为我的奴隶,这重惩罚不是比单单让他们死更合适吗?死亡之前肉体上的伤痛和心理恐惧,与沦为五鬼煞后灵魂永受煎熬比起来简直是愉快的享受。你难道不想让他们多受一些这么吗?”
“可是你可以等我杀了他们之后,再收取他们的灵魂,为什么在我杀他们之前动手杀他们。你知道这样我的怨气将永远不会消散,灵魂将不能得到解脱。还有,你为什么把我禁锢在楼体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两天你也看到了,在我的帮助下,你让全楼的人都感到了你死前的情景,可是这些人只是为此害怕,没有人能明白你的意图。如果我不帮你的话,甚至他们没有一个人会知道你的存在。我帮你报了仇,你不介意帮我一个忙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在底下已经一百五十多年了,这些岁月让我的意识增强了很多,可是我的身体和实力还不保证我到外面的时候不被哪些和尚和道士骚扰。碰巧你的尸体在我的巢穴之上,而且和这栋大楼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现在你的灵魂再也不会解脱和离开这栋楼,而这座在我巢穴上的高楼将因为你而有了自己的灵气,成为我增长力量的工具。以后这座楼就是你的身体,你就是这座楼的灵魂,你永存不灭的怨力将作为这座鬼楼的动力,吸纳一切阴灵为我所用。”
“你这个骗子,居然利用我,卑鄙!放了我……!”
“可怜的孩子!难道你作人的时候也会轻易信任陌生人吗?何况连我是什么你都不知道,难道作鬼也没能让你变聪明一些?也许我的意识真的提高了不少,起码可以骗过单纯的小鬼了。放了你又有什么用?你永不超生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也许等我认为不需要的时候,你会自由,在此之前你将会有五个看守者,免得你惹太多的是非。”
从此,五鬼被一个不明的力量所控制,这个力量把他们炼成了五鬼煞,不断的折磨和摧残使五鬼彻底被控制,在被公子白俘虏以前他们一直忠实地执行不知名的主人的吩咐,守护着鬼楼和看守着被镇压的女鬼。他们目睹了所有居民的搬迁和好事的鬼魂被鬼楼粉碎吸收了力量。在刘意守无意中回到鬼楼里取文件的时候,女鬼趁着看守松懈的时机把一些信息直接印在他的头脑里,希望刘意守能够帮助她脱离困境,随后五鬼发现了,并且差一点要了刘意守的命,同时也惹怒了公子白。五鬼生前死后所作的一切无论在人界还是在鬼界都是最大恶极,所以被公子白抓住后不敢往出说。
刚开始的时候,牛头马面只管吃喝,等听说女鬼被弄的无法超生,还有许多鬼魂被鬼楼毁掉就忍不住了。“他妈的!到底什么东西,这么大胆。老实呆着就得了,还迫害我们鬼界的公民,简直是对冥界的侮辱。哪个谁呀,你马上到我们设在本城的管理处去问问,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向冥界汇报?”
过了一阵儿,派出去的鬼卒回来了。“报告牛爷、马爷,本城管理处的兄弟回话说,鬼楼刚一出现的时候,管理处的处长就过去调查了。结果他和一起去的四个干部都没回来,下面的鬼卒级别不够没办法使用传书法符也不敢擅离职守,派出的报信鬼卒可能还在路上,所以都城那边还没接到消息。”
“马上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王判官,让他尽快调一批高手过来,最近这边净出事,得好好整顿整顿了!”马面发令。
牛头听了鬼卒的报告气得把酒瓶子扔得老远,险些把空间的边界给打破了。“来人,跟我走,我把那个破楼给拆了,在把底下的那个混蛋揪出来看看是什么变的!”
牛头虽然长着牛头,脑子可和猴子有一拼,四鬼的交代他听得很清。大概就是一个纯情少女被奸杀后,变成了一个单纯的冤鬼,本来就很可怜的她又被不知名的东西利用,不但没报了仇,反而弄倒受制于人,无法超生的地步。更可恨的是,不知名的东西居然以鬼楼为工具猎杀鬼类,违反冥界法律在人界纠集和施放大量阴气,施展大规模法术制造骚乱,袭击杀害冥界执法人员。随便那一条罪状都可以让他下地狱,如果不料理了他,冥界的尊严何在!
看牛头火了,马面连忙阻止。“牛大哥,你以为还是神战时代呀!象你我这样级别的一出手,光散发的能量就能毁了这个城市。那时侯,地广人稀随便从天上打到地下都没问题,现在可不行,到处都是人,你一动手管保冥界的人口暴涨,枉死城都得挤破。如果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是其他势力的,搞不好又来个大火拼,对这些人来讲,不就是世界末日!”
牛头瞪着大眼睛,鼻孔直冒粗气,气哼哼地说:“那你说怎么整?”
“好办哪!这些小事让手底下的小弟,或者干脆是人自己去做。象我们这种超级老大,只要在背后撑腰就行了。只要我们的小弟不吃亏就让他们尽情发挥,如果有什么纰漏或者惹到了哪个势力的老大,我们在站出来打圆场,不就成了。现在各个势力的老大都在幕后操作,大家心照不宣,都在人界占点便宜就算了,如果真的火拼谁也落不着好。所以,那个势力也不敢开第一枪。这次的事,小白已经插手了,就让他去办,我们大力支持就行了。”马面几句话让牛头气消了一大半。
公子白接着说:“马爷说的对!以你老的实力犯不着去管这种小事,让我搞定它!咱们还是先吃肉吧,你看说话这会儿,啸月他们可没闲着,吃了不少了。”
牛头赶紧抓了一条炸羊腿放在嘴里大嚼。“说的也是。那你就辛苦、辛苦,如果遇到对付不了的情况就招呼我们,咱们暂时就住你这里不走了,等事完了再回去。”牛头接着把心思放在吃喝上。“这种直接吃东西的感觉实在太好了,虽然接受供奉也能达到效果,但就是没这样吃舒心、畅快。从神战时代结束我们除了接受供奉,享受一下供品的气息,可没正经的吃过几顿。还记得有一次实在忍不住,在阎王庙里直接吃了一个猪头,把朝拜的人都吓跑了。那些人都说庙里闹鬼,妈的,阎王庙里当然都是鬼了!结果那个阎王庙断了香火,害我被阎王骂了一顿!”牛头可能是喝多了,居然把陈年糗事说了出来。看来作什么都不容易,一个冥界大佬,居然连正经吃顿饭都难!
听了牛头的话公子白心中大乐,他房子的另一半也算80%到手了,唯一的担心就是鬼楼下面的东西了,不过有牛头和马面撑腰,啸月助阵应该没问题。既然牛头和马面要留下来,啸月也表示要帮忙,这一大票人马的伙食问题一定要解决好,如果所有的食物都要自己买的话,得花多少钱哪!于是,公子白打起来啸月的注意。
“大哥,你看牛马两位好不容易来一趟,兄弟我这作主人的得好好招待一下吧?酒是没问题了,外面多的是。这菜的问题就不好解决了。为了照顾两位的情绪,牛肉、马肉、驴肉是绝对不能给他们吃的,猪肉有太没档次,其他的飞禽走兽市面上又不好买,你看能不能帮兄弟想点办法?”
“我当啥事呢!这好办,我和兄弟们再出去打点虎、鹿、熊什么的不就行了。”啸月爽快地答应了。
“那太好了!不过千万不要在中国境内狩猎,中国的野生动物本来就少,如果照你们这种吃法,一个星期就得有灭绝的。还有,不要抓果子狸回来吃,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得非典,就是你们不怕,我还怕呢!”公子白交代。
“没问题,我到非洲去还不行吗?一头河马、一头大象,再加五十只羚羊应该够了吧?我们十年二十年不吃东西也没事,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娱乐,你推荐的新吃法弄出的东西味道又好,才偶尔吃点乐呵、乐呵。要是象你想的那样,我爸早把全人类都吃了!”啸月说完,带着他的狼到非洲草原去了。
安排完了啸月,公子白又把陈玄叫过来。“小玄子,师爷单位还有事情,晚上还要去鬼楼下面探险,就不在这里多呆了。这里的客人就交给你招待,这是一千块钱,你拿着买需要的东西。我给你留一个印记,方便你进出空间。还有,啸月回来了,你负责帮忙做吃的。”
陈玄听了公子白对他的安排马上反对:“师爷,我好歹也是茅山弟子,多少也有点法力,你还是带我去鬼楼探险吧?干嘛让我留下作跑腿的伙计和伙夫?”
公子白马上板起脸,摆出一副长辈教训小辈的样子,仰脸(陈玄比他高,须仰视才见)说:“我要下到鬼楼的地下去,你会地行术吗?恐怕你师父要用地行术也费劲吧!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这里的每个客人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你跟他们结交一下,对你以后的发展大有好处,这还用我提醒你吗?再说,如果我请个大厨来,他不被吓死也得被啸月他们吃了,你就没问题,有我的面子在这,他们再谗也不会动你的。你要见识一下鬼楼的真相也没问题,啸月他们增援我的时候你就可以跟着一起来,而且绝对安全。我这么为你着想你都不能领悟,资质愚钝,难成大器!”
被公子白一顿说教,陈玄立刻会意,谁说不是呢,结交了冥界和妖界的重量级人物,随便谁教他两手,或者给他点东西就跟他拉风一阵了。刚才不是白得了一堆上好的鹿角、鹿茸,牛头马面虽然还没表示,如果表示了一定是莫大的好处,师爷果然厉害,我得好好表现一下才对得起他的苦心哪。陈玄此刻打定了主意要侍侯好各位老大,一个有为青年就要横空出世了!
公子白安排好了一切,出了妖力空间,换好衣服准备去单位。拿起手机一看,十几个未接电话,其中大部分都是苏兰的号码。公子白赶紧回拨了过去。原来,公子白夜战鬼楼,虽说当时夜深人静,可是后来的动静实在太大,附近的居民宣称看见了奇怪的光线和物体,听到了可怕的声响。而且白天到外面一看,鬼楼北侧的玻璃全都没了,使它看上去更吓人。鬼楼周围的公益设施和草地、树木全部毁坏了。整个小区的居民在向苏氏企业讨说法,苏兰一时想不出答案,觉得跟公子白有关,所以打电话找他商量。
“苏总,鬼楼的事有了些眉目,估计三天之内就可以解决,只要鬼楼以后不再闹鬼,居民自然就不会在闹事。这样吧,你们就对居民讲,公司为了解决鬼楼的事,昨晚对鬼楼的环境和地质结构进行了激光和超声波测试,这两晚可能还要测试,他们看到听到的是测试仪器造成的,正是如此为了避免扰民才选在晚上进行。只要先把他们的疑虑打消,以后又没出现怪事,他们就不会在追究了。”公子白飞快地想好了应付居民的办法。
鬼楼的幕后有黑手操纵,自己的背后有人撑腰,自己又是苏氏企业安抚居民的幕后指使,如果幕被揭开,或者根本没有幕的话,世界将会怎样?公子白陷入了哲学领域的思考。
第五章 第八节 地下见闻
白天是律师,晚上客串法师,长此以往哪还有时间睡觉啊!尽管公子白抱怨不已,但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还是在入夜时分就开始为进入鬼楼之下作准备。跟牛头马面和啸月人等定好了行动计划,又睡了两个小时,公子白开始行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李宠潜伏在法像里,并在上面贴了一张掩盖鬼气的符咒。在距鬼楼一里地外,公子白认清了方向,发动了土遁,向鬼楼的下方潜过去。
城市的地下比地上还要混乱,纵横交错的下水道、自来水管道、煤气管道、电缆、通信光缆给公子白出来不少难题。左绕右拐、曲曲折折在经历了水淹、电击等几次险情后,终于接近了鬼楼的地基。土地里已经弥漫着比天空中更浓稠的阴气,而且阴气如同旋涡一样,旋转着向更深的地下流去。公子白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将地行的速度放缓,昏黄的土元素包裹在他周围,隔绝了大部分阴气的入侵也防止了他气息的大量外泄,形成了极好伪装。饶是如此,地行引起的土层震动,一样引起了某种东西的注意。一道比旋转下注阴气更强烈的阴气,从地下冒出来,围绕着公子白转了几圈,迟疑了一下才散开。公子白真是捏了一把汗,分明是地下的东西发现土层异常操纵阴气来查探情况,还好外面的土元素包裹的严实,李宠又掩藏了形体和气息,他泄露出去的少量气息使阴气的主人认为是一只大一点的蚯蚓在地下闲逛。
公子白缓慢的在鬼楼的地基下行进,他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鬼楼楼基的几根地桩上。这个城市的地下是沙质的地层,如果盖高层建筑,都要打很深的地桩与沙层下面的岩层相连,才能保证大楼的稳固,那个被杀的少女就是被那五个民工和着水泥浇铸到地桩里了。在鬼楼地基的中部,有四根地桩明显夹杂着暗红色,甚至有些地方露出毛发和断骨,看来就是这里。公子白在地桩中间停下来,把身体四周的土元素扩散开,形成了一个一他为中心包括了四根地桩在内的活动空间。然后他取了四张招魂符贴在四根地桩包含着少女血肉的地方。“法符到处,冤魂现身!”话音落处四张法符红光迸现,红光聚到一处后,一个女鬼出现在公子白眼前。
头发凌乱、目光呆滞、衣衫不整、满脸血污的女鬼出现后,不由分说伸出利爪冲着公子白扑过来。嘴里喊着“放开我”的女鬼撞在公子白的护身符的光幕上重重地反弹了出去。
“我不是他,你不要弄错!我是来救你的!”公子白知道女鬼是把他当成了囚禁她的那个东西。
女鬼受了打击,听了公子白的话,不再歇斯底里,幽幽地说“你不是他,你的力量跟他不同。你到底是谁?你凭什么能救我?”
“怎么说呢。我是盖这个大楼的公司请来对付你的。当我发现真正的闹事者并不是你后,决定来救你这个受害者。昨天晚上来单挑鬼楼的那个小子是我的徒孙,我就是后来收了五鬼煞被鬼楼轰上天消失的那个人。你当时不是也现了一下身求救吗?”
听了公子白的话,女鬼又歇斯底里起来。“真的有人知道我的事了!真的有人来救我了!”随后有哭了起来:“呜、呜……,救我又怎么样?我只能永远作鬼,出去了又有什么意思,除了四处游荡或者到枉死城还能干什么?”
“没错,你没有自己报仇,只能永远作鬼,以我的力量也不能超度你。可是,鬼也有自由和尊严,你愿意自己的灵魂不清不楚地作他人的傀儡,甚至变成这个大楼的灵魂,连自己一点点的灵觉印记都被消磨了吗?”
“我不愿意!我要找他报仇!”女鬼再次咆哮起来。
“你先平静一下。我来的目的除了救你出去,更主要的就是把幕后的那个家伙找出来。如果不解决他的话,救你也没有用,因为你的尸体始终留在这里,他随时会以你的尸体为媒介施法找到或者消灭你。所以,你应该把知道的情况跟我讲讲,好让我把他搞定。之后你就自由了,而且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想办法给你找份工作,省得你无所事事,牛头和马面跟我的关系不一般的。”公子白的话很有影响力,特别是可以给女鬼安排事情做的提议,深深打动了她。因为一个永远的鬼魂要面对的是无尽的岁月,如果在没有任何事情可做,那绝对是一种折磨,所以鬼魂绝大部分都愿意投胎去开始新的生命旅程,那些不能超生的为了控制他们不去惹事生非冥界专门的设立了枉死城对他们进行禁锢。永不超生的无尽存在实在是鬼魂的梦魇!有事可做,不用四处飘荡或进枉死城对一个不能超生的鬼魂实在是天大的诱惑!
女鬼被公子白的话打动了,讲述了她的经历。她叫方怡心,死的时候刚二十岁。从朋友家深夜返回的她,被蹂躏后残忍的杀害。她刚刚成为鬼魂后就有一个声音对她说,害死她的人已经走了,以她的能力不可能超出小区范围去影响和伤害任何人,如果想报仇的话就接受他的帮助。她为了报仇,可以做任何事,何况是接受帮助,于是即使不知道对方是谁、是什么东西她同意了他提出的用她的灵力渗透整个大楼的条件。楼建成了,住进了很多人,而且她的灵力渗透了整个大楼,楼就是她的身体。她太着急报仇了,于是她把遇害时的声音不断的发出去,想让人知道他们现在安睡的地方曾经被她的血泪所浸泡。几次以后,那个声音阻止了她,并且告诉她害他的人就要来了。果然当天晚上,被某种力量迷惑的五个人白痴一样的来到了楼前面,当她要报仇的时候,又被他阻止,并且他动手杀了那五个人,并用他们的鬼魂来看守她,而她和大楼溶为一体,成了那个声音吸收阴气和鬼魂力量的工具。她为了脱离苦海不断的找机会向外传递信息,终于通过刘意守引来了公子白。之后的事情公子白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到现在你都不知道那声音背后究竟是什么东西吗?”公子白问。
女鬼回答:“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力量的来源在下面。”
“好吧。我跟你在这里谈了这么长时间,土元素隔绝了你和他的联系,他应该能感应到了。为了你的安全我先送你到一个地方,等我解决了下面的事你就安全了。”说完,公子白面前的空间出现了一道裂缝,公子白冲里面喊:“里面的,送一个朋友给你们,好好照顾,别吓坏了女孩子!”一挥手女鬼被公子白送进了妖力空间。
妖力空间一关闭,女鬼同这个空间的联系彻底断绝,地上的鬼楼仿佛人失去灵魂似的没了灵性,本来被它吸收过来的阴气,立时四散而去。同时,地下传来了野兽般的嚎叫,随着叫声,充斥地下的阴气旋涡高速地旋转起来,一股巨大的吸力,长眼睛一样拽着公子白,把他往下狂拖。公子白拼命往上钻,努力了几次都挣不过旋涡的吸力,索性把李宠也放出来了,一人一鬼随着旋涡急速地下沉。
“噗通”一声,公子白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跤摔的实在结实,公子白随着吸力势如奔马的下沉,在充满土石的地层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空间,吸力在到达这个地下广场后消失无形,在惯性作用下从空间顶部摔在地面上,如果是以前的他,现在只能用铁铲把他从地上铲起来。等眼睛里的小星星都返回太空后,公子白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墓穴的地宫。从地面到顶部足足有二十米高,砖石地面有近千平米,地面和顶部之间是几十根用来支撑的粗大石柱,在石柱上点着火把。借着火光可以看见地宫各处有序地放置着盔甲、武器、粮食,在地宫中央有一个高出地面五尺的平台,台面上放着一具巨大的棺椁。在放置棺椁平台的四周,百十个穿着从满清到近代衣服的尸体排成方阵,直挺挺地立在那里。我靠,中国传统服饰展览吗,怎么没有清朝以前的,公子白犯了胡思乱想的毛病。
“这感觉很熟悉,不是鬼,也不是魔,到底是什么呢?”李宠被触动了记忆深处的东西,极力在二百年的记忆里搜寻着。
“还用想吗?明显的一个僵尸老巢的场景,我说的对不对?”公子白鬼片看多了,自然就联想到僵尸上面去了。
李宠瞪了公子白一眼,神色庄严地说:“老大,不要再开玩笑了。你说的没错,这里是僵尸的巢穴,只要有点见识的人,用脚后跟也能想到。你以为我脑袋有病呀?”随后李宠又指着平台上的棺材说:“告诉你,我刚才回想起来了,这个躺在棺材里的就是我和我老爸追杀了三年,当时横行东北的,也是杀光我全村的僵尸群的老大。他生前是满清的将领,曾经跟随努尔哈赤攻打过山海关,战死后被明军把他同其他尸体胡乱掩埋,结果尸体埋在了专门出僵尸的养尸地。终于在清末的时候,以他为首的一群僵尸破土而出为祸人间。他们这群僵尸尸龄有三百年左右,生前又都是军人,所以特别的凶悍。我和我爹及其他门派的高手追杀他们三年才逐渐把他们二百只左右的僵尸分而歼之。他率领的最后一股僵尸被我爹和我赶上,在苦战过后,最终将他用符咒制住。然后,我爹和我突然失去联系。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再次碰到他,也许从他这里能知道我爹的下落。”
公子白立刻作恍然大悟状,然后说道:“天哪,怪不得都说这地方风水好,文老还说这原来是块墓地,果然不假!看情形是这位老大跑路到这里,发现了一个不错的洞府,就住了下来,而且还新收了不少小弟。而我们的苏老板把住宅楼盖在了人家尸王大哥的天花板上,在加上一个女鬼的怨气,能不惊动他吗。你跟你爹混的时侯他的尸龄就有三百年了,到现在不就四百多年了?我不知道四百五十年的僵尸有多聪明,但就从他利用女鬼的手段上看可不是一般战士,跟二班的炊事员有一拼哪!”
“外面的鬼楼是他吸收阴气增加功力的工具,如果不是我们破坏的话,他继续修炼下去就可以把女鬼的灵魂和大楼真正的融合,使大楼成为他的一个强力的武器,那时候他就会重新破土而出为祸天下。他为自己取了个名字就叫屠万灵,意思是屠尽万千生灵。老大,父亲的下落一直是我的心病,也许这个僵尸能给我们一点线索,所以我恳求你不要一下就把他灭了,一定要留一个活口。”李宠为了寻找父亲的下落,打算活捉僵尸。
“真牛×!这将士真是胸怀大志,居然要学托塔天王李靖,难道以后要人称呼他为托楼尸王屠万灵!真他母亲的牛!既然他把我们搞进来,就有吃了我们的把握,还求我不要把他一下灭了,你是我大哥,求你保佑我不被他一下给灭了我就烧高香了。快五百年的僵尸大小也算个小BOSS,玩游戏的时候打尸王能掉装备,不知道真人版的有没有奖啊?”公子白其实很紧张,头一回见识僵尸就碰上一个BOSS级的,很明显他周围还有一群形形色色的小弟,如果不给自己讲一个笑话,实在是鼓不起勇气面对呀!
公子白乱吹大气的时候,棺材边周围的一堆僵尸小弟已经动了。望着冲自己走过来的僵尸,公子白突然回头问了李宠一个问题:“他们是走过来的,速度不太快,为什么不是蹦过来的?”李宠正在全神戒备,听了他的话差点摔在地上。“大哥!你真没知识!只有年轻的僵尸才是蹦着走的,因为他们刚由尸体变过来,关节还是硬的。时间长了,吸收的阴气足了,或者喝了人血他们的关节就会活动,尸龄长的僵尸都是正常走路的,尸王级的虽然不会飞,土遁术可比你强多了。上次跟你讲的时候你干什么来着?”听完李宠的即时解答,公子白作理解状,暗想上次李宠给他讲僵尸的时候他好象在看《猫和老鼠》没好好听,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正想着,走在僵尸队伍前面的几个作清兵打扮的僵尸突然腾空跳起三四米高,伸着利爪、挥着生锈的武器扑了过来。
公子白凌空一抓,长刀已然在手。“想看你跳的时候你不跳,不想你跳的时候你非跳,你跳我不会跳呀!我跳!”公子白凌空一跃,足足有十几米高,然后凌空下击,在几个僵尸跳到最高点开始下落的时候,公子白正好俯冲到他们的头顶。刀光闪处,几个头颅摔在地上,发出木鱼般的响声。公子白潇洒地收刀落地,正考虑摆什么样的造型够帅的时候,掉了脑袋的几个僵尸又挥舞着爪子和武器向他杀过来。公子白左挡右架,凭借敏捷有力的体格化解了危机,接着长刀狂风暴雨的斩过去,直到那几个先发动袭击的僵尸变成了干肉末才停下来。随后对着后面的大群僵尸作了一个《河东狮吼》里十分经典的“鄙视你”的动作。
李宠却在空中笑成一团。“老大,你真是帅呆了!早告诉过你了,僵尸是先有生命后有意识的,你以为象人么?脑袋掉了就玩完。他就算没了脑袋的意识指挥,身体也会在本能驱使下循着你的气息攻击你。想你怎么用刀砍,还不如弄台磨面粉的机器,你把他们扔进去磨碎了当骨粉卖倒可以扶扶贫!你不会用法术啊?又快又省力。”
第五章 第九节 前尘往事
公子白见李宠嘲讽他没有生气,冲着李宠说:“你是鬼,当然用法术比较好,随便什么雷呀、风呀的就搞定了,可是你怎么能体会用肉体作战的感觉呢。刚才砍僵尸的时候有一种杀戮的快感,而且杀这种东西又不犯法。说实话我刚才好像回到中学的时候跟别人打架,痛扁欺负我的人真是一种享受啊!可惜我小弟不在这里,那时候我们兄弟连手可是天下无敌!”
“老大,原来你还当过不良少年哪?真没想到啊!”李宠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胡扯!你老大可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所以当然要受人嫉妒,还有我还是班长,经常有校外的小痞子到班上来捣乱,只有挺身而出了。另外,我还有一个亲弟弟从小好武,到了中学以后经常有人不服气找茬跟他干架,打仗亲兄弟,我当哥哥的能不管吗?不过那时候通常是我小弟撂倒的人比我多一半,而且也不能动刀子。真是想他呀!”公子白的弟弟在外地工作,一年才能回家一次,所以公子白总时不时的想起他。
“别发感慨了,以后你再给我讲,僵尸过来了!”李宠指着公子白后面,“要不要我帮忙?”
“我自己搞定,不准跟我抢,注意棺材的动静,他们的老大肯定在那里!”说完,公子白冲到僵尸堆里,狂砍起来。这群僵尸平均尸龄还不到一百年,力气很大,却行动迟缓,所以公子白进去后象割玉米一样,顿时就倒了一片。公子白砍了一阵,已经有二三十个僵尸被他剁碎了。这时一个块头超大的巨人僵尸一掌向他拍过来,公子白侧身一闪,对着他的手臂给了一刀。“咣铛”一声,公子白的刀被反弹了起来,那僵尸的手臂没有像其他弱小的僵尸一样断掉,只是出了一寸深的伤口,伤口上往下掉着粉末状的肉渣。显然遇到僵尸里的铁尸了,这种僵尸是在含铁质较多的墓地里生成的,尸龄越长就越坚硬。
被铁尸稍一阻挡,公子白的移动速度慢了下来,后面的七八十个僵尸马上把他包围起来。一时间刀光与尸影辉映,断肢和人头齐飞。说实话,公子白的白刃战水平实在不高。上次被一群低级魔兽围攻就弄得浑身浴血险些掉命。这次也不比上次强多少,要不是力量、速度、反应力都提高了,他早躺地上任僵尸狂踩了。随着他活动范围的缩小,周围僵尸的密度逐渐增大,稍有不慎身上就会挨几下。好在从妖狼那里弄到的变色皮衣不但能变色也够强韧替他抵挡了僵尸的攻击。不然他又是遍体鳞伤的结局。虽然僵尸的打击没给他身上留下伤口,但被僵尸打中即使是他现在的强悍体格,也要痛的龇牙咧嘴。而攻击他的主力铁尸也被砍得刀痕处处。
公子白久战不下,不由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发起了狠劲。他深吸一口气,稍缓了一下攻击,立刻就有四五个僵尸扑到身边对他又撕又咬。僵尸的攻击刚刚及体公子白已经蓄力完毕,猛然间大喝一声,硬生生用肌肉的力量把撕咬他的僵尸全震飞出去,然后一跃而起对着再次扑过来的铁尸一刀劈下。这刀正中铁尸的脑门,造成了从脑门一直劈到鼻梁一道刀口,接着公子白的刀开始连续高速劈下,每一刀都劈在同一个刀口上,在二秒钟内公子白劈了三百多刀,最后那个铁尸被均匀地中分为二倒地不起。
刚解决了面前的铁尸,背后风声袭来。不用问,一定是有僵尸偷袭。公子白就着刚才下劈的刀势旋身向后平斩,来了一招漂亮的秋风扫落叶。不像刚才砍其他僵尸的感觉,公子白只从刀上感觉到了微弱的阻力,仿佛砍在装满水的皮囊上的感觉令公子白很诧异。一个浑身往下滴着黄乎乎的脓汁,体表腐败不堪的僵尸被公子白拦腰斩断。“扑哧”一股暗绿色的液体从僵尸的腹腔里飞溅出来,那味道就像变质的大便一样令人作呕。“老大快闪!”李宠在空中出言示警。公子白在液体溅出来时就条件反射地往后退避,李宠话音刚落他就跳出僵尸的包围圈了。
站定之后,公子白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沾在的几滴绿色液体咝咝作响地腐蚀着衣服,冒着绿色的泡泡和黑烟,幸好露在外面头脸和手没沾上,否则不知回怎样。不知李宠施了什么法术,大约有一浴盆的冷水从天而降,并且全部命中公子白。刹那间公子白变成了地道的落汤鸡,不过他的头脑不再眩晕完全清醒了,衣服上的液体也被冲得精光,只剩下腐蚀过后留下的印记。
“搞什么搞?”对李宠的举动公子白十分不解。
“大哥!你真是猪脑啊?我在救你,没看到啊?偷袭你的是毒尸,全身是毒。你砍爆了他,毒气、毒液你都沾了,不用消毒水冲一下你还有命啊?放着法术不使,干吗跟他们拼命?”李宠一边解释一边责怪公子白。
“不是跟你说了吗,干一架表示我对我家老二的想念。”
“算了吧你!差不多就行了。再整下去怕是要让你家老二悼念你了。没看那群家伙里面还有四五个刚才那样的便便吗?”
其实公子白也打够了,被毒尸阴了一下他就更不想打了。妖魔鬼怪可不像地痞无赖那么好修理,以后绝对不一个人跟他们打群架,不管对方是多么弱小,只要不是人类,至少要把小李拉着一起上,毕竟自己还不是不死之身。公子白经过两次被围殴之后,终于为他自己定下了终身受益的一条法则。
“说不打就不打,老子施法让你们挨雷劈!”公子白叫嚷着抓了一张威力巨大的五雷符打了过去。因为这群僵尸数量多、尸龄长,一般的符咒很难对付得了,所以公子白特意发了一张平时很少用,但对僵尸效果明显的道家正宗五雷符。符发出去后,怪事就发生了。本来应该是五雷符飞到僵尸头顶化作威力巨大的天雷轰下,五道天雷过后僵尸全灭,可是预料中惊天动地的震撼效果并没出现。五雷符出手后,犹如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竟笔直地飞向地宫的穹顶,随即隐入岩石当中。公子白和李宠大惊失色,难道打偏了?五雷符过了保质期?该不会把穹顶的岩石震碎,地宫一塌,上面的大楼也跟着塌了吧?
公子白和李宠的种种猜测和担忧全部落空,这张五雷符产生了意想不到的作用。五雷符没有爆开,地宫穹顶上连一个石头碴也没掉下来。当五雷符隐没在穹顶的岩石中后,从穹顶上降下一道笼罩整个地宫的金黄色光幕。光幕临身,公子白和李宠顿觉神清气爽精力倍增。而那些僵尸被光幕笼罩后瞬间化为尘埃散落地面。难道符拿错了?可从来没做过这种效力的符啊!公子白和李宠大眼瞪小眼,傻了!
惊骇莫名之时光幕中缓缓浮现出一个巨大的人像。这人作道士打扮,鹤发童颜、长髯飘洒,戴发簪、着道袍,右手持拂尘、左手在胸前单掌作问讯状,背背法剑,衣袂飘飘,好一副仙风道骨的形象。公子白被人像气度所摄心驰神往,一时呆立当场,默然无语。而李宠却已经神情激动得不能自已,口里呼喊着“爹”向人像飞射过去。
李宠突然见到他苦苦寻觅的父亲的形象,瞬间的感情爆发让他失去了理智,想也不想地扑向了空中十米多高的人像。李宠的父亲——绝尘的影像依旧保持着固定的姿态和表情,李宠的身体从影像中穿了过去,影像产生了水纹样的波动,随即恢复了平静。李宠心有不甘地又试了几次,才木然地停在空中,接受着眼前见到的并非真正的绝尘,只是绝尘留下的影像的无情事实。公子白回过神,刚想安慰李宠几句,一道庄严平和的声音发自绝尘的影像。
“贫道茅山派第三十二代弟子绝尘。贫道与吾子灵鬼李宠追杀尸王三载,一朝功成,镇尸王于符下。欲除尸王之际,突遭同门暗算,其欲纵尸王,另谋他图。吾法力不续,自知不敌,为使其奸谋难遂,自毁肉身,将魂魄所聚之元神附于内丹之内,趁袭者不备入于尸王体内,拼尽余力挟尸王而走。遁至此处吾元神已弱,恐无力压制尸王,故设下困尸壁囚尸王于此。此后,吾仅余之一丝元神将于内丹中苟存,虽不至灭,然恐复醒无期,故留此音容以作后来者之警。吾所留音容非正宗法符不能启之,后来得见者必是正义之士。此音容一现,困尸壁即除,若尸王出土必为祸苍生,后来者必除之!吾内丹元神藏于尸王体内除时不必故及,唯有一事放心不下。吾儿李宠被困法像,与吾失散,虽痛心疾首,亦顾之无力。望后来者垂怜,有缘得见吾子,替吾传语:为父不慈,生未尽养育之责,死未善佑尔魂,未使汝得享童贞只乐,反受孤寒伶仃之苦。此恨绵绵!此情切切!”
说到最后两句,绝尘眼中泛泪,凌空深施大礼。之后,绝尘影像散去,换成了李宠的身影良久方散。金色的光幕消失后,地宫上下和四壁上出现了闪烁的金光,过了大约半分钟这层金光也消失,困尸壁消除了。地宫恢复了公子白进来时的景象。
李宠早已泣不成声,虽然他没有眼泪,只是悲切的声音就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心酸。公子白潸然泪下,他完全被绝尘所感动。一个家破人亡的道士与儿子魂魄所化的灵鬼相依为命。为了挽救无数平凡人的生命,为了他所追求的道义,经历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战斗和磨难,所有的一切他都甘愿承受。拼着元神永远沉睡甚至被毁的危险,放弃了修道之人赖以飞升的肉身,拼着最后的力量把尸王囚禁了起来,只是为了阻止某人的阴谋,为了保护一些根本不知道他存在的人。在留下有限的信息的时候,他没有交代后来者是谁谋害他及如何为他报仇,反而特别交代了不必顾及他的元神一定要消灭尸王,最后为他的儿子留下了充满无尽哀伤和关爱的遗言。公子白被深深的打动了。以前他希望有奇遇、会法术,无非是想与众不同,想有新鲜刺激的经历,更高尚一点也只是对未知事物的探求和研究。今天,他终于感受到一个法师在具有非凡能力后所背负的责任、所承受的痛苦。法师这种永远不会被世人了解和承认的职业注定了他们只能永远背对着阳光无言地孤独地面对黑暗。支持他们的只有他们毕生坚信和追求的“道”。
强大阴冷的气息从地宫中央平台上的棺材里涌出。一声巨响,巨大的棺材炸裂成四处激射的木屑,几只火把折断后掉在地上,上下交相辉映的火光映照着平台上的一具僵尸,蛰伏在棺材里的尸王现身了。李宠和公子白抛开悲伤和感慨全神戒备。李宠为了从他身上取回父亲元神所在的内丹和报杀身之仇必须制服尸王。公子白作为一个法师(至少他自己认为是)在开启了绝尘留下的信息后就背负了除掉尸王的责任,何况还牵涉到李宠父亲的元神和被害真相在里面,更有一百多平的房子作为他的动力。这两位一看尸王出来,眼睛就红了。
名字叫尸王,实际也是僵尸,但这个四百五十年的僵尸之王在外表上跟其它的僵尸完全不同。其它无论是干尸、腐尸、铁尸、毒尸、狂尸等等僵尸,全都是面目狰狞恐怖或恶心肮脏的造型。而这位尸王的造型只能用一个帅字形容。头顶尖顶红缨铁盔,身披全套连环铁甲,胸前锃亮的护心镜,脚下虎头铁战靴,一杆丈二铁枪寒光闪闪持在手中,全身95%都包裹在战甲之中,露出来的面目和手掌骨肉丰满,整个是驰骋疆场冲锋陷阵的威猛将军,根本不像僵尸,而他却是货真价实的僵尸。一百五十年前他就是纵横一时的尸王,当时他还没那么帅,后来被绝尘用符镇住,随后又被绝尘的元神操控着跑到绝尘游历四方时偶然发现的地下墓穴里。绝尘元神的控制力消失后,他的神志恢复过来,但始终不能冲破困尸壁的限制。所以他无聊的时候就用自身和地下的阴气把身体和甲胄、武器改造和炼制了一遍。结果令他自己非常满意,甚至后悔以前为什么没这样干,如果以前就把自己的外形改变一下,在隐藏一下气息,岂不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就不会轻易被法师发现了。其实以他一百年前的智力根本想不到这点,就连后悔这种情绪也只是六十年前才产生的。
尸王虽然身体出不去,不断的尝试却让他发现困尸壁只能限制他的身体,而他的意志力可以随着阴气进出地宫。更有趣的是困尸壁是单向的,就是说僵尸可以从外面进来却不能从里面出去。一百多年来不断有经过的僵尸被他的气息吸引钻了进来,留在这里成了他的私人军团。尸王发现困尸壁的特点后就开始更大量的吸收阴气,希望在自身能力提高后冲破困尸壁到外面去,因为他的意志渗透到地面上后发现外面的世界到处都是人,有无数比阴气更让他心动的血肉在等着他。无巧不成书,在墓穴地宫的上面盖了一栋楼,地基直通地宫上面的岩层,刚巧五个混蛋又奸杀了一个少女,还把少女的血肉浇筑进了地桩。于是,尸王通过无形但强力的意志,玩弄欺骗了一个一心报仇的女鬼,控制了五个卑鄙的灵魂,把一栋大楼变成了用来助他脱困和供他以后用之横行天下的工具和武器。本来他的计划很好,如果没有公子白这个意外的插曲在过一百年他就可以聚集足够了力量脱困而出了。公子白和李宠就是被他发觉后吸进地宫的,本打算让手下的小僵尸把他们灭了了事,却让公子白无意中开启了绝尘留下的遗言,困尸壁也同时解除了。棺材里的尸王那能不珍惜这个破土而出的机会,更不能放过破坏他计划和威胁他安全的公子白和李宠。
第五章 第十节 元神脱困(上)
尸王炸开他当床躺了一百多年的棺材,双目寒光连闪,在确定囚禁他的困尸壁彻底消失之后,裂开嘴仰天狂笑:“绝尘小道,原来是你搞的鬼,害老子在这里闷了一百多年没有肉吃、没有血喝。现在老子自由了,偏要去上面祸害你保护的无知凡人,你又能怎样?等老子从身体里找到你的内丹,正好用来增加功力。”随后又用长枪指公子白和李宠说:“绝尘也太看得起你们所谓的法师了,认为随便进来一个就可以收拾我,如果那样老子四百年前就被灭掉了。就凭你们一个人一个鬼能奈我何!”
李宠早就忍不住了,冲到公子白的前面,指着尸王大喝:“屠万灵,你可认得我?当初我爹能收伏你,现在也是一样!”
尸王听李宠一说有仔细辨认了一下李宠。僵尸刚刚成型的时候,主要靠辨别各种气息来分辨周围的事物,视力只是作为辅助的感官功能,甚至有的僵尸根本没有视力,尸王也是从最低级的僵尸成长起来的,虽然他有视力但对具体的影像他并不特意去记忆,对各种气息反而特别敏感。当初李宠和他爹跟尸王斗了三年,李宠的形象尸王并不陌生,但是现在李宠为了赶时髦换成了现代版的造型,尸王刚开始还真没注意他,以为他就是一般的护法小鬼,仔细打量李宠的形象和辨别李宠的气息后,尸王终于记起面前的就是和绝尘一起追杀他的灵鬼李宠,算起来李宠也是老鬼级的了。“我认得你了,就是你和绝尘小道一直找我的麻烦,现在绝尘完了,你就是跟他一起吗?”尸王指了指公子白,又接着说:“就这个毛头小子,连最低级的道士他都没资格当,除了有点力气和能丢几道符还能干什么?我也可以算作鬼类,无论斗法术,还是拼法力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急着出去吃人,对吃鬼我早就没有兴趣,也不再想跟你纠缠,劝你换一个高强一点的道士合作也许活的久些,这个人就留给我享用,算是放你出去的代价吧!”
尸王躲在地底控制鬼楼,曾经和公子白他们有过接触,但却很鄙视公子白。一来尸王是间接地指挥鬼楼和五鬼和公子白打架,对公子白没什么具体印象,二来公子白在对付鬼楼的时候未出全力,发现情况后就撤退了,确实没给尸王留下深刻的印象,再者公子白从未加入过什么门派,也没受过任何宗教的加持和洗礼,更没有进行过系统的修炼,能使用的都是符咒,并且在刚才凭体力砍了二十来个僵尸,种种原因使尸王认为公子白只是一个稍微有点特殊能力的凡人,直接把他列为美食级人物。
听尸王像小孩子讨糖果一样向李宠要他来吃,公子白鼻子都气歪了。“喂!你这个尸体,不在阴沟里烂掉就算交了狗屎运,不好好藏着却跑出来祸害人,叫人家打败了就好好地蹲监狱改造,没想到改造了一百五十年还是这副德行,看来只有像小李说的那样把你磨成骨粉作鸡饲料!”公子白用刀指着尸王大骂。
尸王在四百多年里被人骂惯了,一般的“妖孽”、“魔鬼”、“天诛地灭”、“万劫不复”什么的形容词听得太多早就习惯了,可公子白说他是“尸体”要把他做成饲料喂鸡,可把他给惹火了。尸王自从具有了意识之后一直以自己的生命形态为傲,而公子白赤裸裸地指出他不过是尸体,还要把他喂给鸡这种他都不屑吃的动物,在他认为是对他高贵的生命形态的极度侮辱。尸王双目寒光暴射,死死罩定了公子白,挥舞手中的长枪向公子白冲了过来,嘴里大叫:“无知小辈,今天第一个拿你祭我的长枪!”
“听说你以前是骑马打仗的,不知道还会不会武功,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本律师的厉害!”公子白不甘示弱挥舞着长刀叫嚣着。
“什么样的法师我都吃过,律师倒还没有,今天就开荤。受死吧!”尸王不知道律师是什么意思,以为只是一种没有什么道行只会打架的法师。
尸王大概是继承了前任尸体主人的部分光荣传统,看他冲过来的动作就是一个标准的挺枪突刺的姿势,动作干净利落,脚步沉稳有力,前进速度飞快,身上的战甲被带动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铁靴震的地面铿锵作响,挟着惊人的声势,巨大无形的压力迎面而致。尸王的动作不像一般僵尸那样笨拙,他移动的速度超出公子白的预料,四百年的修行让尸王彻底除去了僵尸的弱点,冲向公子白的他简直可以媲美金庸小说里的武林高手。公子白可没什么光荣传统可以继承,虽然他以前和地痞混混干过仗,现在也是胸肌鼓鼓的造型,可是他可从来没练过一天武。面对精通武技的尸王他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来自妖狼族血液赋予他的超强度身体、力量、和速度。
公子白不可能傻站着让尸王借助他们中间的距离逐步加速冲到他面前实惠地给他全力一枪,尸王加速突刺的时候,他也迎着尸王冲过去。在经过李宠身边的时候,公子白说了两个字“布阵”。李宠立刻会意,他没有加入战圈,反而在地宫的地面、穹顶和石柱上画着各种古怪的符号和文字。对付尸王很难用一般的符咒或其他法术把他制服和消灭,即使是绝尘那样法力高强的道士,也是在李宠配合下事先布下阵势压制尸王的力量,并且斗得精疲力尽才勉强把尸王镇住。所以公子白的战略就是自己先缠住尸王,李宠趁机布阵,最后双方配合收服尸王。当然对上尸王的公子白比较危险,但他也没得选,因为大型的阵法设置复杂,公子白还没学会呢。他早就听过N遍李宠讲的收服尸王的故事,根据眼下的情况公子白瞬间作出了故计重施的决定,而且他和李宠心意相通,他说了两个字李宠立刻明白要做什么了。
放下李宠布阵不谈,公子白和尸王在地宫里打的可太精彩了。论速度公子白还是比尸王快上很多,尸王充其量是人类高手的水平,公子白可是超人级的,所以尸王的突刺才冲到距公子白立身处不到一半的距离,公子白后发限制已经冲到尸王的面前。尸王用的是丈二长枪,公子白的刀长连刀柄在内不过五尺,如果面对面互相扎的话,公子白非常吃亏。眼看二尺来长的枪尖冲着自己的胸口刺过来,公子白大喝一声凌空跃起,几乎是踩着枪杆手起一刀劈向尸王的面门。尸王的反应不慢,立刻横枪招架,公子白全力一刀劈在尸王仓促招架的枪杆上,一声巨响,刀枪之间发出了刺眼的火花。尸王被震退了半步,而公子白身体凌空无处借力,被尸王强大的力道震得向后倒飞,撞在一根石柱上,成了一个头上小鸟乱飞的浮雕。也就是公子白身体结实的过头,否则已经变成锅贴了。突然公子白头上的小鸟四散奔逃,原来尸王已经追了过来,举枪又刺。公子白闪向一旁,尸王的大枪随后刺在石柱上人形凹陷的心脏部位。看枪刺落空,公子白又向石柱后面退去,尸王双臂运力,长枪脱手而出,居然刺穿了双人合抱的石柱,同时尸王已经追着公子白绕到石柱后面,抬手刚好接住穿过石柱的长枪,冲着公子白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经过接触,公子白已经确认尸王绝对有一枪把自己刺个对穿的实力,迎头一击也可以把他砸成肉泥,那还敢硬挡硬架,赶紧溜之乎。于是石头地面有多了一条十多米长半米宽被枪风冲击出来的沟。一个照面公子白就被逼得鸡飞狗跳,打得灰头土脸,为了自己的小命公子白再不敢跟尸王对拼,转而利用自身速度上的优势带着尸王在地宫里转圈。而尸王的像武术表演一样舞动长枪把什么“蛟龙出海”、“怪蟒翻身”、“举火烧天”等等招势一一上演。
公子白的游击战果然有效,在运动当中居然被他逮到机会砍了尸王几刀。可是这几刀还不如不砍,砍完了更让公子白失望。尸王身上的盔甲和长枪一样都是尸王的随身法宝,公子白的长刀有了一甲子道行已经非常了不起,而尸王的那套装备跟他一起四百年,还被尸王可以修炼了一百五十年,真个是枪利甲坚,长刀砍在盔甲上除了冒点火星外连刀印都没留下。非但如此,公子白稍一不慎手臂上就被扫去一块肉,手臂上的伤口很快就自动愈合了,而被枪尖带去的那块肉直接让枪尖给吸得只剩干干的薄薄的一块皮,不但尸王吸血吃肉,那杆枪居然也有一样的爱好。公子白的感觉就像跟一只长着尖牙利爪的乌龟在作战,一时间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小李,我好辛苦啊!你还没搞定吗?”公子白实在忍不住问了李宠一句,就这一句惹了大祸。
李宠正在努力布阵,在公子白的掩护下他完成了大部分的阵势,而公子白也被尸王追的张嘴喘。不过阵势的威力也在一点点的显现,阵中的尸王移动的速度正在变慢,只是这种改变在阵势完成前表现的不很明显,加上公子白一直在刺激尸王,所以尸王还没有察觉。本来很快就大功告成了,公子白这一问反倒提醒了尸王。尸王马上停下来,当他看到地宫石壁、石柱上的符号、文字的时候,一百五十年前的情景立刻出现在脑海里,就是这个阵势让他失手被擒,还险些老命不保的。于是尸王狂怒,如果一百五十年后栽在同样的计谋之下他这个尸王就不用混了,其他的妖魔鬼怪笑也笑死他了。
李宠连出言责怪的时间都没有,尸王已经展开了他特有的法术“吸阴聚阳”——一种疯狂吸收阴阳二气掠夺阴阳两界生灵生命转化为尸王自身力量的法术。尸王把长枪戳在地上,双臂张开向天,从他的口内射出一道黑红色的尸气停在双掌之间,随后全身又放出大量的阴气迅速地聚集到双掌间的尸气外围,接着他的双手推动着气团开始旋转,气团越转越快,他有张嘴一吸,旋转的气团变成了一个通往他嘴里的旋涡,之后扩大成一道黑红色的龙卷风冲公子白和李宠席卷而来。地宫的空间有限公子白和李宠难以躲闪,刚一接触龙卷风公子白就被狂风卷了起来,随着急旋的气流在地宫的石壁和石柱上撞的鼻青脸肿,好不容易才找机会把长刀插在石柱上固定了身体,暂时避免被直接吸到尸王嘴里去的厄运。李宠就更惨一点,对阴阳二气都有强烈吸引,并且对任何灵体或实体生物都有破坏分解作用的旋风一扫到他就差点把他的形体打散,见事不妙他也顾不得摆阵马上溜回法像藏身,他设的阵势也同时被龙卷风扫得一干二净。抓着刀柄悬在石柱中间的公子白也感到身体被强力撕扯,而且体力法力在疯狂下降,大惊之下实施了本来不想实施的求救方案。
公子白在出来之前早就和牛头马面还有啸月约好了,如果他顶不住就由幕后的这些大爷、大哥出面,本来公子白打算自己搞定然后回去显摆显摆,如今性命悠关再不求救更待何时呀?意念所至妖力空间的入口凌空开启,如同在穹顶上突然张开了一张巨口。“再不出来救我连尸体都没的收,快点呀!”开着张开的空间出口里面没立刻出来援兵,公子白大急。出口内传出牛头的声音:“外面风大,不宜出行,我们在等晴天呢?”公子白上不着顶,下不着地的石柱上听了牛头的话差点没失手掉下去,等风停了我也早挂掉了,骨头渣都没了,公子白对牛头的风凉话十分不悦。牛头当然知道公子白情况危急,不过是跟他幽默一下,就听他说:“马老弟,最近你的肝火挺盛,到外面吹吹风凉快一下吧?”“吃了多半天的酒肉,什么火都没了。那个小月,你和我的几个伙计出去看一下,我们老了,吃饱了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外面的世界是属于你们年轻一代的。不用担心天气,我保证是风和日丽的。”马面说完,地宫里肆虐的龙卷风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围一点点地被压缩成一股直径二米左右的旋转气柱,扭动着改变了方向,被吸进妖力空间的出口。尸王发现自己用修炼所成的尸气和体内阴气结合所施展的法术被人控制不说,还有被吞噬的危险,从来只听说法术被破解的,今天居然遇到了直接吸收法术——就是吃法术的。尸王可急了,法术被破不要紧,如果被硬生生的吞噬,那他施展法术时已融入其中的百年修为就算泡汤了,他可不愿意受这么大的损失。于是尸王运足了力气作起了大幅度的深呼吸,拼命的往回收他的尸气和阴气。可是,对上他的是冥界数一数二人物,他跟人家比肺活量不是白给吗?
坚持了不到半分钟,尸王就强行割断了与体外气体的联系,因为如果在坚持他就会像中了他法术的人一样被吸干成为名副其实的僵尸,为了保存大部分的功力,尸王只得放弃了抵抗。与此同时妖力空间里的马面把吸到嘴里的那股气体凝成了一个玻璃球大小的圆球,在手里摆弄着笑到:“就这点儿能耐也敢称王称霸,如果他不是应劫出现老天故意安排给人界添乱的,我早就干掉他了。现在他的劫数也到了。小月你别傻站着了,外面你的兄弟还等着人救呢。小玄子,这个东西就给你玩了,也跟小月出去见识一下吧。”随后,啸月、陈玄领着十几只妖狼和几十个鬼卒出现在地宫里。风一停公子白就跳回地面,李宠也从法像里出来,两路人马会合到了一处。而尸王被马面折了锐气,正拎着枪在一边生闷气。
“妖狼族!还有地府的鬼卒。”尸王也是见多识广,马上认出了啸月和鬼卒的来历。“妖狼族一向独来独往,跟其他的妖怪都很少接触怎么跟地府的鬼卒混在一起?对面的小狼,你在族里是什么身份?我不愿意和妖狼族发生矛盾,你不要多管闲事!”尸王对地府的鬼卒并不畏惧,可是妖狼族是妖界重量级的势力,并且具有牵一发动全身的规矩,谁都知道惹了一个妖狼就等于开罪了整个妖狼族,尸王不是傻瓜如此强敌他可不愿招惹。
“我是妖狼之王裂风的小儿子——啸月,本来我们也不常和冥界的人来往,可因为我兄弟公子白的缘故,我刚刚还和冥界的两位大人喝酒吃肉,酒足饭饱闲着没事听说有人欺负我兄弟,于是就和这些鬼友来替我兄弟出气。很不幸欺负我兄弟的人是你,所以咱俩想没矛盾都不行了。还有冥界的两位大人说你有四百多岁,我才过二百岁,年龄不到你的一半,由我出手不算欺负你,你的害人害鬼的行为冥界也看不顺眼,所以你今天是在劫难逃了。”自从和公子白结了“血契”后啸月的言变得跟公子白十分想似,说起话来总是带一点调侃的味道。
尸王听完头立刻大了一圈,心说:这什么世道啊?人能和妖、鬼论哥们,鬼和妖还在一块喝酒,照这样搞下去岂不是连我都要找个天使谈恋爱!更可气的就是这个律师,分明是找好了后台然后才过来找我的麻烦,一个人打不过就弄一帮出来群殴!“既然你们存心跟我作对,那就一起上吧,省得一个个的杀太麻烦。”虽然对妖狼族有所顾忌,但啸月已经摆明要找他麻烦,想躲也躲不了,尸王索性决定大杀一通,总不能打都不打就被吓跑吧。
公子白这时喘匀了气,对啸月说:“大哥,不是兄弟打不过他,他那身盔甲实在太硬,还有那杆枪也够阴毒,他力气也比我大,整个一个忍者神龟刀枪不入。后来还使了邪法,害我灰头土脸的,这个仇你一定要给我报!对了,扁他的时候还得注意,李宠老爸的内丹元神还在他的体内,可别打坏了。”
“真的么?你大哥我打仗的技术是没说的,砸碎他容易,要是让我留手不弄坏他身体里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内丹就有点难度。这样吧,我去把他的龟壳扒了,然后留给你动手术如何?”啸月听公子白一说有点犯难,所以才有这个提议,妖狼族个个都是天生的战士,论打仗破坏可以说是无出其右,但要让他们在战斗的时候还要留手确实有难度。
“那再好不过了,只要扒了他的龟壳,我肯定能把他变成鸡饲料!”公子白决定让啸月解除尸王的武装,然后再由他痛打落水狗。“小玄子,你也来了,跟你说刚才……,现在你应该……,如果出现……。”公子白转向陈玄,装模作样地开始现场教学。
第五章 第十一节 元神脱困(下)
声明:在这节里最后提到了陈玄的师父清灵子,第一次上传的时候把他写成了“老道”,与第六节矛盾,因为他是修道之人,外表年龄看才三十几岁,为了前后一致在这里改了几个字,绝不是骗点击。
啸月也不多话,双手一挥幻化出想要的武器——一把威风八面的青龙偃月刀(妖狼族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随意幻化武器)。他带来的十几只妖狼,十分配合他们王子的造型在啸月幻化出青龙偃月刀的时候,不失时机地齐声长啸,使啸月的气势更盛几分。挟着强大的气势,啸月带起一溜银光与尸王战在一处。尸王四百五十年(现在只剩三百五十年)的后天修炼结合继承自尸身前任主人的武技使他横行人界所向披靡,啸月虽然只有二百岁,但其天赋的妖狼血统让他在力量、速度、战斗技巧上具有先天的优势。尸王刚才被马面一口气毁了百年功力,现在有对上年轻气盛的妖狼确实有些吃力。啸月舞动大刀施展了一套大开大阖的刀法,与尸王纵横绝荡的长枪斗在一起活脱脱两个三国武将单挑,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战了三四百回合,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这两位还在那里一刀一枪地对练呢。本来加油助威的观众都快睡着了。
公子白忍不住大叫:“你们两个都是猪脑子呀!还以为自己是关羽、赵云哪?如果妖魔鬼怪都像你俩这么打仗,一仗不得干一万年哪!拜托用快一点的方法,好不好!观众都困了!”
“你才猪脑呢!我打的这么慢就是让你学习一下怎么跟人家过招,像你那种野猴子一样满场乱蹦的打法也叫单挑?现场教学你不是搞的开心吗?我这也是一样一样的啊,干吗不懂利用机会多学点经验呢?”啸月悠闲地说,“你等不急那我就来快的了。”
“我要有你那么大力气,我也行。快点吧你!”公子白不服气的催促道。
“裂风斩!”啸月看公子白不领情,施展了法术。啸月纵身跳出战圈,尸王正疑惑的功夫,成千上万由法术幻化的锋刃向他高速袭来,锋刃摩擦空气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尸王发觉再想躲闪已然来不及了,无奈用双臂护住面目,大喝一声全身黑气狂涌,用自身功力和盔甲硬顶了啸月的攻击。无数锋刃劈在尸王身上,尸王全身火花乱闪,叮当作响地被轰退了二十多米,但本身并没受到伤害。啸月趁裂风斩没停下来,尸王双臂护脸全力防守的失机身形一晃瞬间越过了三四十米的距离,来到尸王近前,瞄准了尸王提枪的那只手一刀斩下。刚才啸月和尸王老老实实拼刀给尸王留下了极好的印象,没想到啸月如此狡诈,招呼都不打就施法攻击,法术攻击还没过,又过来用刀砍,他就没想想都四百多年了谁还按照以前武将单挑的规矩跟他玩,结果吃了亏(还是那句老话,无论混僵尸还是作妖怪,遇事不动脑子就只能等着挨砍)。喀嚓一声,尸王没有盔甲保护的那只手齐腕而断,连同那杆长枪一起跟尸王说白白飞向地宫的另一边。
“果然只是龟壳坚硬,里面的棺材瓤子确实不堪一击。老弟你就瞧好吧!”啸月一击得手洋洋得意。那边尸王断手出黑烟直冒,尸王嘴里欧嗷乱叫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啸月见尸王锐气再次被折,时机已然成熟,居然收了幻化的大刀,对公子白说:“老弟,看老哥给你扒龟壳。”“狂战!”啸月一声厉喝原本一米九○的身体又增大了一圈,全身毛发如同钢针一样竖起,双目血红,嘴里支出了半尺长的獠牙,手脚上生出了尺长的利爪,放弃了所谓的武术招式,啸月使用了妖狼族独特的战技。化身狂狼的啸月嚎叫着扑像了尸王。尸王失去一只手,还没等用法力修复一头比他高两头粗三圈的巨狼就扑过来了。面对如此近身攻击,尸王的武功招式、法术全都无法施展,只能和啸月撕打成一团,从白刃战变成肉搏战。这两位扭成一团在地上翻滚嚎叫,弄得尘头大起,碎石乱飞。一会儿工夫,公子白他们在外围观战的就只能看见一团发出各种声响滚动的烟雾,不时还有头盔、护臂、靴子、布片和大团的青色长毛出烟雾里飞出来。五分钟后,啸月踌躇满志地从烟雾里走出来,“呸”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块破布,眉飞色舞地冲公子白说:“老弟,老哥我把龟壳给你扒下来了,顺便连里面的衣服也扒了,方便你解剖。妈的,这家伙一定从来没洗过澡臭死了!”
“大哥,多谢相助,兄弟日后一定补报。快坐下休息。小玄子,过来帮啸月爷爷梳梳毛,你看看都乱了,还掉了不少。”公子白说。
啸月本来挺高兴,听公子白说他掉毛了,才注意到自己确实被尸王揪掉了不少毛,可把他心疼坏了,自己这造型可深受族里的女狼欢迎,这次可算毁容了。又想起老爸的教导,啸月赶紧对公子白说:“老弟,我老爸跟我说让我多使用人性化的战技,不要随便用妖狼族的特有战技,说是用多了妖狼族的战技不利我的进一步提升。今天一高兴给忘了,以后见了我爸可不要乱说,我可不想受罚。”
“啊~~!只要你肯教我一点妖狼族的法术,以后你在使用你爸不让用的法术,我就可以给你背黑锅了,你看行不行?如果不行就算了,过两天我正要到裂风伯伯那里看望一下他,顺道也向他汇报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啸月只指导过公子白作战的技巧,对于妖狼族的法术一点都没传给他,公子白每次提及,啸月总找借口推托,这次让公子白逮着机会了。
“你可真会敲诈,不去犯罪真是白瞎了!”啸月嘟囔着,“一切好说,赶快看看没壳的乌龟把,过一会儿还得动手术呢。”啸月算是默认了公子白的要求。
场中烟雾已散,却不见了尸王的踪迹。李宠突然对啸月大叫:“你把尸王撕碎了,把我爹的元神也给毁了,还我爹爹来!”李宠以为啸月把尸王弄的尸骨无存,连带绝尘的元神也烟消云散,拉开架势就要和啸月动手。
“天地良心,为了你爹的内丹元神我才费了半天劲把他的盔甲扒掉,搞的连我的光辉形象都受损,我发誓除了那只手,那个僵尸连头发都没掉一根。”啸月也急了,费了半天劲还没闹着好,他可上老了火了。
余下诸位则是面面相觑,不知尸王何处去了。这时文老头的声音响起:“诸位,尸王已借土遁而走,他劫数已到该今日授首,请各位速至城东三十里山谷内等候,我自有办法迫他前去。”当方土地传语,在场的没有不信的,于是啸月领着一干人等通过妖力空间的空间转移功能,瞬间来到城东三十里外的一个山谷等候尸王自动献身。
可怜的尸王,他出世的时候正逢人界动荡时期,天灾人祸纷纷降世,他也算作应劫而生,所以精通天道的各界势力并没有干涉他的行动,只有身在劫中的人界法师们作为唯一抵抗他的力量存在。如今人界劫数已过,天下太平,他如果能顺应时势蛰伏不出还可以留得一命,可他却没这个觉悟,一心要东山再起,为祸天下,结果引动劫数祸临自身。
尸王被啸月一顿狂撕乱扯护身甲胄被剥个精光,连里面的衣服都破破烂烂几近裸体,没有了甲胄护体,外面还有众多敌人环视,尸王在啸月离开烟雾后做了四百多年从未作过的事逃跑。地行是僵尸生来就会的法术,尸王发动土遁趁着敌人视线不清逃之夭夭。正在暗自庆幸的他漫无目的的在地下穿行,起先碰到穿不过去的地方他就改道绕行,可是越走越不对劲,他也算是地行的老手,怎么有那么多地方过不去,再仔细观察更发现自己走过的路线表面上七转八折,实际上是被某种力量逼着朝一个方向走。在向前穿行了一会儿就更不像话了,前面、左面、右面、下面的土地都坚如精钢,赌气往回走没想到后面的来路都被堵死了,留给他的出路只有向上一条道了,为了不成为花草树木的肥料他只好钻出地面了。事实证明如果土地公要算计一个僵尸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地行的时候阴他一下。
公子白和啸月一众在文老头指定的山谷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公子白正和啸月抽烟(啸月绝对是被公子白带坏的)的当口,尸王气急败坏地从土里钻了出来。尸王一出土就发现一群人(其实这群当中就公子白和陈玄两个算是人)在围观他,并且全都笑的前仰后合,再仔细看正是找自己麻烦的那群人、鬼、妖的联军,其中笑的最变态的就是自称律师的那个人,居然又拍大腿又打滚的嘴里还奇怪的喊“裸奔”、“裸奔”,到底咋回事?尸王没有被啸月打懵,却被公子白给乐懵了。此时一阵山风吹过,尸王有一百多年没吹着自然风了,风过后不禁大奇,难道风也变味了,怎么吹在身上感觉不对劲呢?尸王低头一看终于恍然大悟,也差点背过气去,原来自己赤条条、光溜溜,宛如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身无寸缕,白生生的肉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和公子白众人的目光里。你想如果你半夜三更的突然看见从地底下冒出一长相不错的裸男来是什么效果,而一个裸男刚一出土就发现一群人在等着围观又是什么心情?
尸王此刻真是恼羞成怒,也顾不上出逃大计,也不考虑这么一群人老早就等在这里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了,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公子白一伙全都干掉,捡回已经掉在地上变浮雕的四百多年没洗的老脸。一道阴风平地而起,卷着山石、树枝,更恐怖的是夹杂在里面销魂腐骨的阴尸毒火,尸王失去了护身甲胄不敢随便拿他革命的本钱开玩笑,只得施展法术来个大面积无差别攻击。公子白在地上打滚,啸月耷拉着大舌头还没笑完呢,尸王的攻击就来了,早就因为同僚被尸王谋杀而憋了一口气的鬼卒们一直都没机会出手,这次主角们都没反应终于轮到他们出场了。二十个鬼卒挥手发出比夜色还黑的光华,二十道光华合在一处化成一只白骨巨掌,巨掌一扇袭过来的阴风毒火立时瓦解。另外三十来个鬼卒出手晚了没表现的机会,干脆趁尸王法术被破又未施新法的空当冲过去刀枪棍棒、拳脚齐施,围住尸王一顿痛殴。什么是没牙的老虎被犬欺,什么是没毛的凤凰不如鸡,尸王现在是深有体会。上天无路(尸王不会飞)、入地无门(土地公在下面等着阴他),深陷重围,是他的真实写照。
尸王的身体虽然没了盔甲保护,但鬼卒的痛扁只是让他增添一点烦恼,伤不到他的根本,最让他头疼的就是公子白他们无尽无休的纠缠。而且自己所会的法术有限,一般的法术又奈何不了他们,归根结底都是那个绝尘小道士闹的,据说他的内丹和元神还在自己身体里。妈的,要是一百年前让我知道就好了,炼化了他的内丹我早就可以脱困横行了。这帮家伙迫我甚紧,与其让他们杀了我取走绝尘的内丹,不如行险一试。尸王被逼急了决定铤而走险。
一众鬼卒正打的开心,突然从尸王的七窍从喷出了浓重的黄褐色烟雾,鬼卒一接触烟雾立刻被腐蚀,顷刻就有三个鬼卒被烟雾吞噬,七八个掉了手脚,余下鬼卒一看势头不对马上带着伤者撤回了原地。只见尸王七窍中的烟雾越冒越多,烟雾凝而不散包围在尸王周围,形成以尸王为中心的半径一丈有余的半球体,雾色浓重尸王身影目力难见。接着烟雾缓缓内缩,同时把周围的生气、死气统统吸收过去。
公子白和啸月在异变发生后就停止了笑闹。啸月一边凝神看着烟雾变化,一边对公子白说:“尸王所吐烟雾是他的性命根本——尸气,僵尸全赖尸气存活,僵尸杀人或者吸收阴气也是用所得的阴阳二气转化为尸气,维持生命和提升能力。尸王把本命元气吐出来是要自杀吗?往回吸又是干嘛呢?搞不懂!”
公子白也很纳闷,如果说不想活了搞同归于尽的把戏,现在也该把尸气扩散,干吗吐出来又往回吸,恶心不说,简直是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多此一举)!
“不好!他要炼化我爹的内丹增加功力。”李宠突然想明白了尸王的用意,“以前他不知道我爹的内丹在他体内,现在他知道体内有内丹却不知在何处,所以他把体内的尸气吐出,只留一丝保命,然后利用尸气为工具,以自己的身体为目标把身体重新炼制,这样就可以把体内的内丹一同炼化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如果成功的话将集正邪法力与一身,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王者无敌了,再想降伏他除非大罗金仙亲临。”
“这么严重!趁他还没完成赶快废了他!”公子白说完就要冲过去,却被啸月一把拉住。
“你没看那尸气连鬼卒都给融化了,你直接冲过出不是找死吗。对付尸气这种阴毒、污秽的东西,必须是专门克制他的纯正天罡,你不是正好会一点点吗?为什么不用呢?”啸月怎么着也比公子白多一百多年的知识,及时提醒了公子白。
啸月说的不假,公子白在和魔兽(详见第四章)战斗的危及时刻,施展了那招“地煞”后,又开发了几招刀法,天罡正是其中一式。施展天罡就是以长刀翠玉的极阴属性为引,利用阴阳相吸的原理,引发纯阳天罡克敌制胜。但是这招与地煞一样威力巨大,公子白又不能随意练习,还不能熟练控制,更不敢轻易使用,如果他能熟练使用早在地宫里他就使用了,何必要费劲又摆阵又叫人帮忙的。啸月的提议确实让公子白犯难,为了消灭尸王是非用不可,但如果控制不住就连绝尘的内丹都一起毁掉,那样李宠他爹可就形神俱灭,大罗金仙也没法救了。
“老大,不用犯难了。爹的本意就是除去尸王,如果不是后来出了变故,他拼着形神俱灭也会灭了尸王的。他的内丹如被这个尸王炼化后果不堪设想,与其那样还不如毁在我们自己手上,你就放心施为吧,如果有意外的话爹和我都不会怪你。”李宠与公子白心意相通,没等公子白出言就抢先说话,但一想到可怕的后果李宠不禁黯然神伤,事已至此只有祈求苍天垂怜别无他法了。
转眼间,尸气已经被尸王收回了一半,情况危急,尽管公子白顾虑多多也是不得不出招。唤出长刀翠玉,公子白凝神静气将心神与长刀融为一体,随后长刀对着尸王虚空一指,一道无形刀气立刻绞得尸王体外的气团胡乱翻滚,同时也为天罡锁定了攻击的目标。接着长刀直指夜空,恰在此时空中一道利闪劈下,公子白手中的长刀突然消失无踪,紧接着强劲的罡风和闪电从天而降直奔尸王而去。罡风围绕着有如实质的尸气团旋转着,两种性质截然相反的气体相互摩擦发出利刃刮骨般的声响,罡风每旋转一圈尸气就削减一层。接连不断的银色闪电从尸气团上方不断的劈下去,每道闪电过后尸气就散开一点。尸气团越来越小,公子白越来越小心,现在他的长刀作为吸引天罡的媒介已经与天罡融为一体,通过对长刀的控制他可以操控天罡,天罡就是他的长刀,只是这种力量太强大,就像让时迁去用鲁智深的禅杖确实力不从心。
尸气越少罡风和闪电的相对力量越强,攻击的速度越快。当尸王身体外的尸气全都被罡风和闪电扫除以后,尸王发出了绝望的嚎叫,因为他自炼化了自己的部分身体,仍然没有发现内丹的所在,体外尸气全部消散,再也不能保护他,他的法术也无法完成。等待他的只要灭亡的命运。此时罡风和闪电的速度已经快得公子白无法分辨和控制,尸气消失后一道罡风吹过,尸王身上的皮肉全都化掉只剩下一副森森白骨,而在这具骷髅的胸腔里赫然镶嵌着一颗龙眼大小金黄色的珠子——蕴藏绝尘元神的内丹。但是公子白没法停下紧随罡风而至的闪电,眼见绝尘的元神内丹就要随这副枯骨灰飞烟灭。李宠一直紧张地注视着战局,眼见父亲元神危在旦夕竟飞身过去,情急之下欲用身体阻挡闪电,其实以他的实力就是阻挡住闪电也只能落得个与父同归于尽的下场,但当时他根本没这个概念想也不想就冲过去了。
眼见一场悲剧即将上演,在场诸位束手无策之际,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斜次里凌空飞出,硬将前冲的李宠拖了回来,同时一个道士闪到尸王的骷髅前用护体的红光硬挡了天罡闪电,并十分郑重地从枯骨之中捧出来绝尘的内丹。公子白赶紧收了长刀,散了天罡。道士也收了护体红光,捧着绝尘的内丹来到公子白面前。没等公子白开口,陈玄已抢先一步拜倒在地,口中大呼:“弟子陈玄给师父请安!”
那道士示意陈玄站起身,然后肃容向转悲为喜的李宠问道:“贫道茅山派第三十四代掌门清灵子,敢问您可是绝尘师祖的护法灵鬼李宠前辈?”
“没错,我是李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又赶巧救了我父亲的元神?”李宠承认了身份,并反问了那道士。
“在派内有历代茅山弟子的档案和画像,绝尘师祖和前辈事迹已成楷模,百多年前失踪亦是悬案,前辈尊容晚辈当然紧记于心。近日忽闻东北地方有人借仙圣之名行邪法敛财害命故到此查探,小徒陈玄又在今日午时电告弟子此处鬼怪为祸甚巨及得遇绝尘师祖的护法灵鬼李宠前辈之事,弟子兼程赶来,寻至此处恰逢僵尸体内有修道者内丹外露,弟子见形势危急所以出手援救。难道这颗内丹是绝尘师祖所留?”清灵子回答了李宠的疑问,当听出手上的内丹与绝尘有关不禁有些激动。
“此事说来话长……。”陈玄马上充当了讲解员,配合着李宠向清灵子讲起了故事。
公子白和啸月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紧要关头悲剧变喜剧,还多亏陈玄这小子多嘴才成就了好事。李宠的父亲的元神终于脱困了,尸王从此烟消云散,空留下他的尸穴和上面不再闹鬼的鬼楼。
苏氏企业得到公子白鬼楼不再闹鬼的保证后,大胆地采纳了公子白提出的方案,最先入住鬼楼的十位住户可以无偿取得房屋的产权,就是谁胆大先住进去房子白给的意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有胆大之辈入住,在一个月后他们宣称居住在这栋楼里无任何异常的声明使该处住宅又被争相购买。为了安慰刘意守那颗严重受伤的心灵,公子白透露点内幕消息给他,并在公子白的“保护”下他重新得回住房,而且是免费的。因为七号楼的住房都已经是装修完毕,苏氏企业趁势提高了售价又狠赚了一笔。
公子白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住宅,足有一百五十平的半跃层。虽然在人界有了自己的窝,他的私人的妖力空间可变成了公共场所,牛头马面看中了妖力空间快速传送的好处,非得要在公子白的空间里设一个连接冥界和其驻人界各处据点的中转站,公子白无法只得在有限空间的一角做了安排,从此以后天下众鬼无不知公子白大名,在以后又给他添了许多乐趣和烦忧。更有趣的是妖狼族真的派遣了使团到冥界进行了友好访问,并且在诸如灵魂引渡、长途传输、刑罚设定等各方面达成了友好协定,公子白更被标榜为对增进冥、妖两界友好关系具有杰出贡献的新新人类。由于啸月把公子白传入妖狼族的肉类熟吃法大力宣传,妖狼族还为他开创妖狼族饮食新观念送了他一个食神的称号。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被尸王利用而不能超生的女鬼,由于公子白的关照冥界没有抓她去枉死城,而是允许她留在本市地面,当然公子白作为她的担保人要对她的行为负责。为此,公子白想了一个办法。以女鬼的形象(当然是正常的人的形象,可不是厉鬼的形象)为原形苏氏企业在小区的广场上竖了一尊雕像,周围种满鲜花,并且以捐助的名义给女鬼的家人一笔生活费,女鬼了却心事当了小区的保护神。于是,经常有小孩对他的父母说自己遇到危险(例如,失足摔倒)的时候总会有一个长得和雕像一样漂亮姐姐出现帮助他,久而久之人们似有所悟,每当经过雕像时都会怀着感谢之情对它报以微笑。
如果没有任何值得你为之奋斗的事情,即使能够永生又有什么意义?
第六章 转世 第一节 促膝论道
灭了尸王之后,公子白立刻带领众人回到他的妖力空间。施展天罡刀法过后,他极度疲惫,足足昏睡了两个小时才恢复了精神。而这段时间里李宠已经向清灵子讲述了绝尘失踪的经过并转述了绝尘留下的信息,陈玄和啸月他们却又到地宫里转了一圈把里面有价值的东西一扫而光,就连尸王的那套盔甲和长枪都给拾了回来。
公子白醒转过来,发现清灵子正面带微笑的盘坐在他的土炕上。他看着不比自己成熟多少,而且皮肤比自己还有青春气息的道士,一时间无法相信这就是茅山掌门。在公子白想来茅山派的掌门应该是那种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形象。面前这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的道士要说是茅山派大弟子还能有人信,虽然清灵子表现出力抗天罡闪电的实力,但公子白仍然因为外表问题对清灵子的身份表示怀疑。“陈玄,你过来,他真是茅山派的掌门,你的师父?你要是唬我可有你好果子吃!”他叫陈玄过来重新确认。
“没错!如假包换、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茅山派掌门、我的师父、法术界赫赫有名的清灵子。”陈玄像推销货物一样为清灵子做了介绍,马上换来了清灵子一个凌厉的眼神。
“看你样子就令人怀疑。”公子白认识陈玄不到二十四小时,还是有些怀疑。“小李,我最信得过你了,你确定他是茅山派的掌门吗?咦!小李跑哪去了?小李、小李……。”想叫李宠过来确认一下,可是发现李宠不在他的身旁。扯着嗓子喊了十几声,李宠才从外面飘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年纪和李宠差不多的小女孩。“咦,怎么又多了个小鬼头?小李你又去搞交友活动了?不是说好不准随便带其他鬼到这里来的吗?你给我解释一下!”公子白深受李宠结交鬼友之害,看见李宠带了另外一个小鬼进来有点紧张。
“老大,你真土,跟我混了这么久,连一般的鬼和我这样的护法灵鬼都看不出来呀?这位是茅山掌门的护法灵鬼灵儿。”李宠一脸不乐意的表情,“要不是灵儿拉住我,清灵子救了我爹的元神内丹,就是灭了尸王我和我爹早就魂飞魄散了。你不谢谢人家,还在这里鸡猫狗叫的,太失礼了!”接着不理公子白,拉着灵儿的手边往外走边说:“我刚领灵儿参观了我们的空间,正要听牛爷爷讲故事就被你给叫过来了,没什么事我可不陪你了。”如陈玄所说在茅山派修炼灵鬼的二百年内只有绝尘和清灵子两人,灵鬼也只有李宠和灵儿两个,可见李宠对这个后来的女性同门是多么重视。
听李宠一说公子白立刻想到一句话:有异性没人性!不过又一想,李宠都是鬼了,当然没人性,顶天是重色轻友。不过他终于相信了清灵子的身份,赶紧起身向清灵子道谢。“多谢道长出手相救,要是没有道长及时援救我定然要后悔一世,刚才冒犯都是因为我的职业病,遇事必求可信的证实,请道长原谅并接受我诚挚的感谢。”说完,公子白起身对清灵子一躬到地。
清灵子对公子白查三问四的行为不以为忤,阻止了公子白的大礼,与公子白重新在炕上对坐。“贫道不过是适逢其会做了应为之事,施主不必挂怀。更何况所救的是本门前辈,更让贫道欣慰!”接着又道:“施主与李宠前辈所历之事,贫道已然知晓。若论辈分贫道尚需尊施主为长,没想到贫道即将百岁又多了一个师叔,真是造化弄人哪!”说罢清灵子竟然要起身施礼。
公子白虽然嘴上占陈玄的便宜,实际上只把陈玄当小哥们,怎么能再占清灵子的便宜呢。见清灵子要行礼,赶紧阻止。“道长,这可不行。我只不过是侥幸得遇李宠,突然从一个无知者变为了一个略通法术的半吊子法师,用尸王的话讲我连一个小道士都比不上。一段时间以来我接触的事物足可以让我不枉此生,更感于绝尘前辈和道长的大行义举,即使抛开年龄不论,我无论在德还是能上都不能与您相比,况且我又不是茅山弟子,那敢妄称您的尊长。请道长千万不要如此待我。”
双方就到底谁为长辈的事争执了半天,为了解答心中疑问,也是借此转移话题公子白问:“绝尘前辈的内丹已获救,不知有没有好办法使绝尘前辈重新活过来?”
“施主昏睡之时,贫道已经查探过绝尘前辈的内丹。内丹尚且完好,但绝尘前辈的元神极其微弱,可是说只有一丝尚存。如果不是元神过弱,贫道可以施法让其重新凝聚之后,绝尘前辈可再行修炼。现今绝尘前辈的元神过于虚弱全赖内丹庇护得以存在,经不起法力冲击,人力已无法救助,除非获得至阳至柔的灵药方可重塑元神。而且像绝尘前辈这样道行高深之人的内丹对修炼之士来说是绝世珍宝,炼化他人内丹增加道行之事古来有之,难免有心术不正者觊觎强抢。所以贫道也不敢轻易将之请回茅山,为绝尘前辈安全和茅山派的安宁,还望施主能将此内丹保存在此,贫道实在想不出天下间有哪里比此处安全。”
“绝尘前辈的内丹放在这里绝对没问题。”公子白一口答应,这里只有他自己能随意往来,而经他授权往来的不是鬼就是妖,鬼这方面有牛头马面作保证,妖那面有啸月为监督,只能是对内丹保护有加,确实没危险。而且把内丹拿走李宠也不能干哪!不过公子白对什么内丹、元神的虽从李宠那里听过,但具体的修炼方法、它们的性质什么的都不知道。公子白每次战斗不是狂丢符咒,就是凭体力跟人硬拼的局面都是因为他没有系统的修行过道法,只会一些简易速成的法术。现在有个专家级的人物那能放过,赶紧追问:“只是小子对元神、内丹只类的东西不甚了解,对修行之事更是一窍不通,恰逢道长在此可否指点迷津。”
清灵子早知公子白会有此问,微笑而答:“施主偶遇李宠前辈后经历了几场磨难,单从护法卫道而言,以施主毫无修行基础能达此境界已是匪夷所思。李宠前辈因是灵鬼之身所以未习正宗道法,施主从他那里所学尽是速成之法,实属本末倒置,虽能一时得利,但长此以往必会损耗本原,伤及魂魄。施主剧战后神昏力弱,已显端倪。”看公子白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清灵子深感满意,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人力不及狮虎、法不抵仙佛,短短数十寒暑便终天年,是以先人得道法后传于世,修者方可凭此济世,赖此飞升。道者,参天机、合阴阳,夺造化之机巧为己用。炼精化气、炼气还神、炼神还虚,采天地阴阳之气合先天之灵性,以肉身为炉鼎,化精元为内丹,凝魂魄为元神,进而元神服丹,丹神合一,脱胎换骨,白日飞升。法者,通古今,役鬼神,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不一而足,虽有威力,不过为济世护身之法门,而世人得见者多是如此,修行中人也不免沉迷其中,舍本逐末。施主未曾筑基便妄用术法有害无益!”
公子白对清灵子的解释懂了一二,主要是说需要有修道的基础才能使用法术,否则有害健康。修道的目的是济世救人,最终凭借自己的修练和所积的善行得道成仙(飞升)。而修道者以自身为炉鼎,将身体的精元炼为内丹、魂魄凝为元神。说白了,就是强化压缩身体、能量和增加魂魄强度、密度。所谓丹神合一,就是其它典籍里所说的“服丹飞升”,但公子白主要想知道如何修道,对于纯理论性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于是接着问:“既然如此,道长可否指点些具体的修练方法?”
清灵子闻言,沉吟一下,从随身兜囊中掏出几本籍,递给了公子白,“这几本古籍贫道珍藏多年,施主拿去参详,获益必然不浅。”
公子白接过那几本书一看,险些喷血。《道德经》、《周易参同契》、《丹经总论》全都是线装古版,快掉渣的老书。且不说里面的内容玄奥难解,恐怕连翻阅一下书就变蝴蝶随风而去了。
这时马面从外面晃荡进来,看了一眼公子白手里的书,转头就对着清灵子大发脾气:“小道士,你分明是敷衍。这几本破书早就过时了,写这几本书的家伙也是变态。要把道法传下去写明白点不就得了,非得写得含糊其词。小白古文学的不错,但一天道士都没当过,怎么能看懂?你们茅山派的经典一向简明扼要,为什么不拿出来几本?非得让我派人去拿呀?”
“非是贫道弊帚自珍,只是施主不是派内弟子,依据派内规定,非本派弟子不得翻阅典籍。如若有人强抢,本派弟子宁为玉碎,不作瓦全!”面对跟神仙同级别的人物,清灵子有理有据,不卑不亢。
“这个好办吗!给你个建议,收了小白作弟子不就得了。这样你们派里又多了个有为青年,你们俩也不用道长施主的乱叫。我就不信你不愿意收,他不愿意入?”
在一边的公子白马上趁热打铁,抢着说:“马爷说的对,光这几本书就能成道,中国早就遍地神仙了。请道长收我作茅山弟子吧!”公子白只说是作茅山弟子,而不是说作清灵子的徒弟,显然是别有用心,他可不想从师叔级人物一下便成弟子级的。
“既然施主愿意加入本派,不如这样,施主拜了茅山祖师作茅山俗家弟子。由贫道尽传道之责,贫道稍有逾越与施主以师兄弟平辈论交如何?”不光公子白想到,清灵子也想到因李宠的关系,不好把公子白收为自己的弟子,所以提了一个折衷的建议。
清灵子的提议果然受到了公子白、牛头马面、李宠等人的一致好评。当下公子白拜了茅山祖师,入了茅山派,清灵子这个师兄马上用搬运之术弄来了茅山的诸多秘典如《元神修练八法》、《内丹经》、《役鬼术》、《五雷神法》、《符咒总论》等等,并且给了他一本自著的《茅山道法详解》给公子白。这下公子白爽了,有秘籍、有现成的老师,闻道解惑一举两得。
乱搞了一气后,牛头马面带领鬼卒押了被公子白俘虏的四个鬼卒去了啸月的空间作客,陈玄则被清灵子赶回学校上课。空间内只剩下清灵子和公子白两个人,公子白才问出心中疑问:“绝尘前辈留言说受同门所害,却未指明害他之人,不知师兄有何看法?”
“此事应从绝尘师祖所修习的役鬼术说起。役鬼术又称养鬼术,为茅山秘法,历代祖师均限制门人不得随意修习。因为修习此术者若心志不坚极易被灵鬼所控失去心性,或产生心魔堕入魔道。绝尘师祖心志坚贞,兼之所持灵鬼为其亲子,所以修道有成,在其同辈人中的成就无人能及。在其无故失踪后半年其师兄辟尘也不知所踪,而辟尘师祖精于炼尸之术,对僵尸之类鬼物颇有心得,而且他对绝尘师祖有救命之恩,依其留言及当时情由,避尘师祖极有可能与此事有关。”清灵子对茅山历代名人事迹耳熟能详,作出的初步推断。
“好办,哪天我托牛头马面两位从侧面打听一下,没证据可不能乱讲。如果那个辟尘已经在仙界混了个职位,告我们一下诽谤,我们两个可摆不平他呀!”公子白十分小心。“对了,师兄,你这个小鬼头满可爱。你作为一派掌门,不在山门坐镇怎么出来云游啊?”“公子白虽然在收尸王时听了清灵子的解释,但对他们来意还不是很清楚,而且对叫灵儿的小鬼很感兴趣。
“灵儿是六十年前我在云游途中所遇的孤魂,当时我正想修习役鬼术,缺少护法灵鬼,在征得她同意后收了她作护法。她可不象李宠前辈那样能征惯战,她主要擅长治疗和侦察类的法术。师弟对养鬼之学多多参详以后必将受益无穷。此术绝不只师弟这般用法。”说到养鬼之术清灵颇有心得,充满暗示地把《役鬼术》这本书用手重重地敲了敲,幸好此时李宠不在场,否则……。接着清灵子话锋一转:“近来道、佛两门不断有弟子回报,在东北地方有人假借仙圣之名,欺骗民众、聚俭钱财,而且唆使民众冲击寺庙,更甚者居然用法术打伤了不少两门弟子。为此我特来详察。行至此城正好接到陈玄的电话,刚好碰上你斗僵尸。”
“不是有千里传音、飞符传书一类的法信吗?怎么用电话?”公子白对清灵子用电话的事很不理解。
“师弟,师兄我快百岁的人了,不像你们年轻人,得节约点法力。要不然很快会老的。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打给我。反正你还不会飞符传书、千里传音。还是手机方便点。不复杂的事,你就发短信,我这可是漫游加长途啊!”
公子白看着清灵子递过来的名片就很震惊了,再听清灵子也玩手机短信,真的就要疯掉了,清灵子则丢下公子白出去探访了。
就这样公子白过了一个星期的消停(平安)日子,中间啸月见了两次,还托牛头马面打听了一下辟尘的消息,结果查不到辟尘的下落,也没找到挽救绝尘元神的办法。唯一欣慰的是跟啸月学了几招,还有就是晚上到楼顶上,按照茅山派的法门采天地灵气进行修练。
第六章 第二节 红颜老妪
茅山修行之法原理是用自身灵气在体内按照特定秩序形成一个微妙的圆满的循环。通过这个循环引动、吸收天地灵气注入体内参加循环,随着外界灵气的加入这个循环会逐步加快,在循环过程中天地灵气将转化为自身灵气增加修行者的道行。所以,茅山派修行之法初时困难,但只要自身灵气循环步入正轨后修练起来则一日千里进展迅速。公子白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完成了体内灵气循环,之后充分利用各种空闲时间,拼命吸收天地灵气,听了清灵子的讲解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不想被超负荷的法术变成精神病或者白痴。也许是得他体质特殊的缘故,吸收了几日灵气丹田处已经形成了云雾状的气团,魂魄也凝成可以离体可见的实体,内丹和元神已显雏形。
这夜公子白到楼顶用功。当晚正值十五月圆,晴空无云,天地灵气在他的灵气感招下磅礴而至,在他体内飞快运转。他只觉通体舒泰,神清气爽。一时间物我两忘,彻底融入了灵气的洪流,随着灵气的飞旋心驰神往,不知不觉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大乘境界。此时若有人见到他定然会顶礼膜拜或者尖叫逃跑。因为夜澜之时,高楼之上,一个人盘膝而坐飘浮半空、衣衫无风自动、神色不悲不喜,背景是皓月当空、繁星点点,不是神佛降世,必是恶魔天生!
公子白正在楼顶享受修行的快乐时,灵气一阵波动,周围平衡的气场被突如其来的一股灵气破坏。毫无准备下,他一个跟头从半空摔下来,顿时双眼金星乱冒。公子白强行忍住着破口大骂的冲动从楼板上爬起来。大半夜的,骂人会扰民,而且肯定会被几百个人同时骂。他是律师不假,但跟几百人对骂可不是强项。怒火中烧的公子白瞪着冒绿光的小眼睛四下张望,终于发现在距离他所在的楼顶西北二百米外的楼顶上有怪异。
空中的月亮好像大了一圈。一道青色月华仿佛舞台上的顶光般直射在一个人身上。那是一个娇小的女子,白色的衣裙裹着柔弱纤细的身体,一头红发如火云般在风中飘舞。原来是她弄的鬼,公子白总算找到原因了。很明显那女子也在修行,与公子白不同她只吸取月华之气进行修炼。由于她俩距离过近,那女子行功过程中影响了公子白的气场循环。看在老子(道教祖师,修仙者的偶像)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了。看样子是个女的,如果好看过去认识一下,公子白瞪着绿眼睛开始捉摸。那边的女子似乎感觉到了公子白的眼神,猛然回头,四目相交。公子白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反复放大缩小了七次。太震撼了!那张脸丽而不俗、艳而不妖,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就是“蛊惑”,让你心痒痒的产生非过去看个究竟不可的冲动。那女子转过头看见公子白的时候,心头也是一震。妖眼(公子白的眼睛在夜里冒绿光,全是妖狼血的副作用),好多年不见的眼神,难道是同类?对呀,我现在是人,怎么还把自己当妖怪呢?不理他!那女子收回目光,准备离去。
公子白见那女子要走,赶快来了个超级三级跳,二百米的距离中间隔着几栋楼,他三个起落就到了那女子所在的楼顶。“今天天气不错,是练功的好日子。”两个人对面站着,半天公子白才找了一句台词打开了尴尬局面。“我叫公子白,你练功把我摔了个跟头,不过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用向我道歉。都是修道的人,见面就算有缘,认识一下好吗?”一旦开了口,他就镇定了。堂堂一个律师面对一米六多一点儿的小女生还要紧张那就不用混了。
“你是人?那我就是鬼了!现在的妖怪怎么这么不诚实,我骗人的时候你还不知在那里啃骨头呢?”那女子认识他是个妖怪,而且还是个说谎话的妖怪,心里非常不满,连眼神都由开始时的戒备变成了鄙视。
公子白被那女子劈头盖脑的嘲讽弄火了。“我好心好意地过来打招呼,你不理就算了,干嘛把作人的权利都给剥夺了。说我是妖怪,有证据吗,你?乱讲话要负法律责任的。”明知修道的人对法律不感冒,他还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时刻不忘普法宣传。
“不过是妖气淡了点,就出来装人,告诉你,妖怪作人可不是这么简单地!也许再过五百年你就明白了,现在你不过是个幼仔。”那女子认定他是妖怪了,而且是未成年的妖怪。
公子白当即在心里把啸月埋怨了一百多次。都是这家伙,本来就有他的血液在体内,最近又传了几招妖狼的法术战技,弄得自己有点妖里妖气的。看来裂风为啸月尽快修练成人不让他用妖术是对的。再有就是怪自己道行太浅,正宗的灵气还没眼前的漂亮妹妹强大。这不!现在让人家给鉴定成妖怪了。
公子白正在批评与自我批评,那女子已经不耐烦了。“好狗不挡路,怎么说你也比狗高级,趁我还没发火,赶快消失,否则烤熟了当……”本来那女子想说把他烤熟了当宵夜,但一想到自己如今是人早就不作几百年前的事了,才停下不说。
被人骂成狗实在不好受,但不能太失风度。“如果你看我一眼就指认我是妖怪,我也可以随便说你是变态,请你注意一下言词,不要将别人的好意当成驴肝肺。”
“本小姐没心情陪你这个狼妖,贼眉鼠眼的偷看我,还没和你算帐,居然找上门来。色狼!”这下可好,成色狼了!公子白在心中狂喊:苍天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被人说成是妖怪、狼妖也就忍了,你还要安排一个美女当面说我是色狼,不如一个雷劈死我算了!
公子白刚怨完老天,迎头就一个雷劈了过来。真的连一条活路都不给我,刚刚怨了老天,老天就赏了一个雷,也太离谱了吧!还没等他想完就被雷劈出楼顶二十多米,险些掉到楼下去。原来是那女子失去耐心,张手给了他一记掌心雷。
“如果你不死,就找司徒焱焱来报仇吧。每当月圆我的心情就不好,你还来惹我,算你倒霉!”留下一句话,那女人闪身而去。
公子白头发冒烟,一脸乌黑地爬起来,冲着那女子退去的方面喃喃地说:“司徒焱焱,听名字就够火爆的,脾气比名字还火爆。这个雷可不能白挨,别让我下次看见!唉哟……”好歹知道了女孩的名字,要报仇也有目标,他开始盘算下次见面如何整这个脾气火暴的女子。此时要是有面镜子让他照,管保他的愤怒指数狂升十倍以上,他引以为豪的小白脸被劈得焦黑,整个是包青天的现代版。
“嘿!老大,掌心雷的威力如何,够劲爆吗?第一次泡美眉就挨雷劈,可不是好兆头!”李宠在公子白狼狈的时候及时出现看他的热闹。
“你有没有同情心哪!今晚老大我无论在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受到了极大伤害,你还出来捡笑。雷劈过来的时候你干嘛呢,为什么不替我挡一下?”
“我看你两眼放光地盯着人家,真跟色狼一样,哪敢出来打扰你!你泡你的美眉,我正和灵儿互通信息飞符传书呢,谁有空管那什么雷。而且又没真的劈死你,如果真劈死你替你报仇就是了?”
“天哪!这是什么样的世界?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鬼?呜…………”公子白实在忍不住发出哀号,而且确实有些带妖狼族口音。同时小区内灯光大亮骂声一片。
公子白第二天没去上班,因为被雷劈黑的脸还没恢复过来。掌心雷是修道者必修的基本法术,对一切灵体都有杀伤力,他刚刚修道还算是半个妖怪,所以这种由正宗道术造成的伤害反倒不容易愈合。如果是被人砍两刀,凭他的体质早就连疤痕都没有了。为了排解不能上街的郁闷,他正打算静坐练功,手机嘀嘀响了两声,有短信发进来了。拿过手机一瞧,上面写着:城东二十里,青草沟三仙庙,所查之事与之有关,望前去调查,师兄清灵子。不用说一定是清灵子在那里发现了与借仙佛之名敛财害命事件有关的线索,让他去作探路小卒。而那个青草沟公子白在小的时候去过,当时他还很小,因为患了怪病请那里的神婆医治过。正因如此,他还拜那个神婆作太姥,后来长大以后他就很少去了。这次清灵子提起,他马上有种不详的预感,该不会牵扯到张太姥那个慈祥的老太太吧。
东北地方有一种由满族人的萨满宗教发展出了请仙跳神的治疗鬼魂缠身、妖魔作乱的仪式,俗称“跳大神”。严格的说“跳大神”是一种请神术,一般的程序是作为请神上身的跳神者在他的助手帮神者的配合下持单面手鼓、系腰铃,边跳边唱以此请得信仰的神灵上身,在神灵上身后便会依求医者所请为其消灾治病。更有趣的是每一个跳大神者所信仰的神都不同,而且他们所能处理的病症也各有所长,所以东北民间跳大神者众多。后来跳大神被归为封建迷信之列,跳神者由公开转为秘密,仪式也由原来的隆重盛大转变为简单的上香请神,原来“来神”的时候上身的神仙都是唱着说事,现在也变成说白话的了。虽然不被承认但跳大神就这样顽强、半公开的存在下来,可以说是与时代同步了。而张太姥正是有名的跳神者之一,经她手治愈的病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在本市她作为公开的秘密而存在,政府也对的行为持默许的态度,而八十几岁的她几十年来也一直低调行事,从来不和社会主流公开叫嚣。
青草沟的三仙庙与张太姥之间更有一段传奇故事。
三仙庙里供奉的不是佛道两界有名有姓的仙佛,而是三位妖仙。所谓妖仙就是在成妖过程中得闻正统道法修行成道的妖。因其本体具有妖性,在修成仙法后,妖仙不能即刻被仙界认同,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就是没成正果之前的孙悟空。妖仙如果想获得正式的神仙资格必须入人界轮回,即转世修行。这样,妖仙必须放弃原来的法力和身体,仅以元神转世投胎,获得人身后再继续修行,重新达到仙的境界后才可正式飞升仙界。只有通过转世修行这关后,妖仙才能被仙界接受,如果妖仙不去转世修行,就会有被仙界清除的危险。妖仙自成道后即被仙界注意,每五百年就会降一次天劫给妖仙。天劫又分天风、天火、天雷三种,无论那种天劫都可以使妖仙形神俱灭,但只要抵挡或躲过天劫妖仙就可以继续逍遥五百年到下次天劫的降临。与天劫相比,转世修行的危险性更高。因为失去肉身和法力的元神在母体内经过十月怀胎,在胎盘的蒙蔽下将会失去灵智。成人后因灵智未开与一般人无异,除非得遇莫大的机缘重新开启灵智,元神将不会苏醒,几百上千年苦修的道行法力全都毁于一旦,最终和凡人一样碌碌一生坠入轮回。所以,妖仙不到万不得已宁愿想方设法躲避天劫也不会选择转世修行,谁知道在凡人的短暂一生当中能否有机缘出现,与之相比莫不如逍遥快活的过五百年来得痛快。
三仙庙里的三仙分别是,狐仙火云、黄仙重雾、蟒仙惊岚。这三位的本尊分别是火狐、黄鼬、黑蟒。他们本来是青草沟山中的三只有点灵气的野兽,因在深山古洞中发现了道经和灵丹,得以筑基修炼终成就妖仙之体。成道之后火狐化身女子,黄鼬、黑蟒化身男子,分别依据本性自取了姓名,以火狐为长,黄鼬为次,黑蟒末座义结金兰。成就妖仙后五百年他们的天劫来临。其时正逢天雷之劫三为妖仙知道不能力抗便拼命躲避,只要避过三百道天雷就可以成功渡劫。二百九十九道天雷过后三仙筋疲力尽逃进了一户张姓人家的灶台下坐以待毙,正赶上张家家主上灶盛饭,雷神为免伤及无辜将发出的天雷移位击断了张家的屋梁,三仙因此度过了一劫。
修行者最重机缘和因果,三仙免劫后发现张家家境贫寒,于是现身欲用法力帮助张家。在问及张家家主有何要求时,张家家主却不求名利,只求能够学得法术为附近的乡民消灾去病。而张家一脉并无仙缘无法修道,于是三仙为了实现承诺与张家家主定立契约,以张家族人为媒显灵济世,这样既实现了张家家主的愿望,又可以为三仙积累善因富果。张家家主在一夜之间便成了当时人们普遍认同的出马大仙——跳神者。凡往张家求治怪异病症者无不满意而归,张氏一门也依靠这个职业家道中兴丰衣足食。远近乡邻为感谢三仙造福乡里,依据张家家主的描述塑了三仙的金身法像,为之修了一座不大的庙宇四时供奉。与其他庙宇不同三仙庙没有庙祝、执事,全凭乡民自觉地去敬献香火和打扫庭院。三仙庙后面的山脚下就是张氏的祖屋——三间青砖瓦房,只有历代继承跳神者衣钵的张氏族人才能居住在此。张氏跳神香火相传至张太姥已经是第七代了。
第六章 第三节 山村异事
如果真如清灵子的短信所言,有邪魔外道在三仙庙作怪,张太姥必然会受牵连。张太姥是标准的跳神者,她没有任何道行法力全凭请上身的神灵来济世救人,神灵上身时所作所为在法事完毕后她自己根本不知道内容,一般的时候也只能是通过梦境或精神感应得到一点神灵的启示,在不跳神的时候她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婆婆。如果真有东西对她不利,只能寄希望于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三仙能及时救她性命了。
公子白越想越担心,顾不得被电直的头发和黑一块白一块的脸,带上他的全套装备公子白直奔青草沟而去。青草沟是个不大的村庄,全村一共有不到二百户,总共一千过点头的村民。在主要公路的旁边一条乡间土路直通这个位于山沟里的小村。靠着村北面的山坡参差分布着典型的农家小院。三仙庙座落在村子中部北面山坡地势最高的一个平台上,占地不过一亩,四方的青砖围墙、朱红的庙门拱卫着一间精巧的神殿,殿前是一尊半人高的铜制香炉,正殿东西两侧有供人休息和存放物品的厢房各四间,整个庙内都用细麻石石板铺地,虽然没有深山古刹的清幽肃穆,却另有一种出尘飘逸的灵秀。三仙庙在往后约百步的距离就是紧贴山根而建的张氏祖屋,张氏跳神者世代居住于此。
对于青草沟再熟悉不过的他,一进村就觉得情况不对。这个村子很少有外人光临,如果看到本村以外的人多半是慕名到张太姥处求治异病的。如今却有许多看起来是市里的,甚至是外地人在村子里来来往往,在通往三仙庙的路边停满了各色车辆,而村民则是家家关门闭户。这是搞什么,难道搞旅游开发都搞到这里来了?正纳闷的时候,迎面过来一个道装打扮的美女手中掐着一摞传单边走边发。公子白好奇之心大起,在美女走过来的时候伸手要了一张传单,先没看内容只是趁机跟发传单的美女搭讪:“小姐,看你不是本地人人,干吗在这里发传单哪?看你的身材绝对是模特,随便走个台都比在这个地方风吹日晒的挣的多。我在城里有不少朋友,介绍你过去表演怎么样?对了这里改成旅游区了吗,这么多人和车?”
那个发传单的女子对他造型没什么好感,但对他的恭维和吹捧非常受用,一边发传单一边说:“没看出来,你的眼睛还挺毒(眼睛毒,是指眼光好看事情准确)的,还挺会说话。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告诉你这可不是旅游区,看看传单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还有在这里发传单可绝对比走台赚得多,我刚才看你的造型还以为你是雇来的演员呢,如果能在庙前面表演挣的就更多了。”可能觉得自己的话说过了,女子连忙岔开话题:“你是来干吗的?”
“我来看一个亲戚,五六年没来了。”公子白随口撒谎。
“我说吗?再告诉你一遍,这可不是什么旅游开发活动。这里有个三仙庙知道吧,以前就有人传说庙里的三仙很灵验,现在这个庙被人买下来了,而且有了主持师傅,还对外传授‘仙功’,听说修炼以后可以成仙呢。这是宣传资料,拿去好好看看,现在可有不少信徒呢!”
“那小姐你有没有练功呢?”
“我?对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我可没兴趣,还是赚到手的钱最实惠了,要不谁在这里穿这样的破衣服发传单,除了钱谁的面子我也谁的面子都不给。这是我的电话,有赚钱的活给介绍一下,给你回扣。”发传单的女子拜金主义思想让人不敢领教,接了她递过来的名片后公子白赶紧逃脱。
离三仙庙和张太姥家还有一里的路程,公子白闲来无事翻看起手中的传单。打眼(第一眼)一看这份传单的制作者就下了不少本钱在传单上。传单是用16开的铜版纸彩印,有二十几页,分明是一本宣传手册。在传单的封面上鲜明地印着“苦海慈航,升仙坦途——仙功”,在手册里面详尽讲述了修炼仙功的好处,并且附有修炼者产生特异功能甚至成仙的案例,仙功大师的图片等等非常具有煽动性的宣传。如果是在以前对修行没有切身体会的时候,他看了以后也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更不能让他接受的是,制作传单的人居然在上面说他的仙功是传自三仙庙里的仙人,大意就是在某年某月某日一位大师在打坐过程中突然得到仙人指示寻访到此处获得了记载仙功的典籍,而这仙人正是三仙庙里的三位仙人,于是这位大师就按照三仙的指示留在三仙庙把仙功传于世间有缘之人。看完之后,公子白火冒三丈,三仙只在张氏族人身上附体显灵,如果要传功授法也不需要到别处去找个所谓的大师回来把自己的庙搞得乌烟瘴气,分明是鹊巢鸠占、李代桃僵的诡计,如此看来张太姥一定会遇到麻烦。神念微动,掌心发出元阳真火,欲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传单付之一炬。因他修道日浅,还发不出三昧真火,而且烧份传单又不是炼化妖魔也不用小题大做地用三昧真火。元阳真火一接触到手中的传单突然从上面生出一股阻力,传单没有像正常的纸一样燃烧,而是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被炸无数纸屑。
公子白正有些不解,一直没出声的李宠,此时插言:“老大,这书上附了迷惑人心智的类似强力催眠术的法术。刚才你刚看完的时候都有点心动,如果是没有修行的人,只要心里充满一点点对成仙的幻想,看了这份东西立刻就会疯狂地去学所谓的仙功。你的元阳真火虽然是低级境界的真火却是这类法术的克星,所以书没烧掉而是炸掉了。”
“为什么发传单的女人没有被诱惑?还有这里的农民好像也没受什么影响。”公子白提问。
“刚才那女的实在是金钱教的最虔诚的信徒,除了赚钱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心志可谓无比坚定。至于这里的农民,你用你的阴阳眼仔细看一下这个村子的气势格局就能明白了。”李宠回答。
公子白闻言开了阴阳眼仔细查看这个小村的气势格局,观看过后恍然大悟。这个位于山沟内的小村依山而建,位于全村最高处的建筑正是三仙庙。从三仙庙里散发的灵气笼罩着全村,而且在山沟的局限下灵气飘而不散,正应了藏风聚气的风水形格。而且三仙庙里发出的灵气不是一般的灵气,而是三仙集合天地灵气后使用某种法术转化成的仙灵之气,在这种灵气的熏染下长期生活心神自然安宁平、外邪难侵。但如今仙灵之气已隐隐现出杂乱无序的迹象,显然是被外力破坏所致。张氏祖屋所出的位置更是绝妙,正位于全村风水气运的枢纽之上,换句话说就是如果张氏祖屋受损这个村的风水就会破败,仙灵之气将不再留存和庇佑这个村子,如果控制了张氏祖屋,就像开车的时候握住方向盘一样可以佐佑灵气的运转。看过了青草沟的气势格局,更加深了公子白对张太姥的担心。他决定先到张太姥家确定老太太是否平安再做其他的事情。
到张太姥住的张氏祖屋去一定会经过三仙庙的门前,他本以为根根向天长短不齐的头发和黑白相间的大花脸会引起路人的注意,可是他却大错特错,期间只有几个本村的农民对他指点了几句,其他外来的人都一门心思直直地冲着三仙庙赶去或从里面出来,根本没人理会他。行走间,他已来到三仙庙门外。庙门外的的空地上停着十几辆轿车,庙门紧闭里面传出十分古怪的颂经声。高高的围墙挡不住神殿射出的灵光灵气,但是在庙的四周却伏藏着无数恶鬼和隐身的妖怪,他们散发的鬼气妖力干扰着庙内散发的灵气。从庙后通向张氏祖屋的路上和旷野里更是恐怖,恶鬼和妖怪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其间,而且张氏祖屋更是被这些东西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公子白努力收敛自己的法力,装作一个普通人的样子冲着张氏祖屋走过去。边走边在嘴里念叨着:“只要找到张老太太就能治好爷爷的病了,终于到了,这地方真难找。”他这么说唯一的目的就是欺骗一下道路上的恶鬼和妖怪,装作一个来找张太姥求医的普通人。不知道是恶鬼和妖怪的智商太低,还是它们没有接到主使者的命令,他一路走到张太姥的门前总共穿过了一百二十八个恶鬼的身体,跟六十一个妖怪擦肩而过,而且明明看到它们还要装作看不见,这对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绝对是残酷的考验,到了张太姥的院门口他的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
在张氏祖屋的院门外,公子白再次大跌眼镜。屋子周围以院墙为界的四面和院子的上方空间居然是清一色的武装妖怪,妖怪的数量不多也就一百多个,但个个修为深厚,以张氏祖屋为中心与外面的鬼怪形成了对峙之势。为了避免惊世骇俗跟外面形成包围圈的鬼怪一样它们也是用了隐身术,若不是公子白在观察青草沟气势格局的时候刻意开了阴阳眼还真不能看到如此多的妖怪、鬼魂聚集在一处,而且明显摆出两国交兵随时准备群殴的姿态。他的到来立刻引起了院子里戒备的妖怪注意,有两个蛇妖已经拦在他的面前长长的舌头都快吐到他脸上了。后有鬼怪前有蛇妖如果他现在表明身份和来意,没等里面的妖怪确认,外面的鬼怪准保把他给当场分尸,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把戏演下去。装作不经意去推门的样子挥手把两个蛇妖扒拉到一边去了,门上已经设了禁制,他用力推了两下没推动,这时被扒拉倒的两个蛇妖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过来教训他,因为院里院外的妖怪和鬼魂都在笑他俩。情况危急之下公子白突然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救命啊!”他这一嗓子把要冲过来的蛇妖和院里院外的鬼怪都吓了一大跳,鬼怪们以为被他看见了,全体一愣。紧接着他又大喊:“救命!求大仙救命!我爷爷关宝生了怪病久治不愈,听说大仙能治百病,恳请大仙出山救治!”为了配合自己的说法,他跪在门前声泪俱下,心里却在佩服自己的天才演技与智慧。他的叫喊是有讲究的,关宝是张太姥给他起的小名“观保”的谐音。果然在他一番夸张的表演后大门自动在他面前打开,然后他如获大赦般爬进了大门。演完了全本的戏,他终于进了张氏祖屋。
张氏祖屋是老式的三间青砖瓦房,中间的一间是厨房,在当中有与东西两个屋的土炕相连的灶台,其余的地方摆放着水缸、橱柜、柴禾等物品,东西两间房是卧室。张太姥就住在东屋,此时老人正盘膝坐在炕上抽着用一根一尺半长的烟杆抽着旱烟,这是她的唯一嗜好。看到张太姥安然无恙他的心里踏实了不少,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原来屋里摆放在八仙桌的神位不见了,却在桌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这个男子看起来不过四十岁,黄得发亮得脸膛,浓眉环眼,虬须阔口,身上穿着不知何种质料制成的黄色战甲,坐在那里不怒自威宛如沙场猛将,最奇怪得是他散发出的气息竟然让公子白无法将其正确归类。
第六章 第四节 仙庙之祸
“张太姥,我是小白子呀,您还好吧?外面那么多鬼怪是不是要出大事呀?不是一开始我就装成一个普通的求医人的话,还见不到你呢。您老还记得我的小名,要不然门口的几位也够我受的。”公子白暂时放弃了对屋里陌生男子的好奇心,关心起张太姥来了。
张太姥刚刚抽完一袋烟,把烟袋锅在炕沿上磕了磕又装了一袋烟,公子白赶紧上前点上火,重重地抽了一口后老人才开口:“不是你在门外喊你自己的小名,重将军和我还真不能放你进来。你这孩子除了长的矮点模样还不错,今天怎么这个德行的来看我,弄得我们等你喊了自己得小名才认出你来。还有啊,你这孩子的运势终于转了,以前不过是有点灵气,现在居然能看到妖魔鬼怪,而且还有不弱的道行,赶快说给太姥听。”张太姥本身没有任何的法力,只是几十年的通灵生涯,无数次与三仙的接触过程使她被仙灵之气熏染,或多或少的也可以对一个人的灵气、道行有所感应。
“太姥,这说起来话就长了。现在紧要的是解决您的危机,外面那些东西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话音未落,还有后面的话没出口的时候坐在椅子里的男子突然一皱眉头,公子白就被一团重雾托起来从炕沿边直扔到院子里。本来被电黑了的脸,再被摔了一下在短期内绝对是毁容效果,现在的他被人看见绝对是纯粹的妖怪形象,而且是比较丑的猪妖狗怪一类的。至于为什么这样,原因是椅子上坐着的这位正是三仙庙里排行老二的重雾,他的本尊就是黄鼬(即,黄鼠狼),公子白顺口一说的歇后语正犯了他的禁忌。也可以说是公子白流年不利,若在平时重雾也就一笑置之,偏赶上这段时间一直在为三仙庙的事闹心,憋了好几天的火正没地方发呢,结果让他感上了! 公子白不明真相,觉得自己无端被辱从地上一跃而起就要发作。李宠也从法像中现身出来准备跟暗算他老大的人干一架。而公子白刚从地上起来就有十几个妖怪已经向他掷出绳索一类的法宝,还没等拉开架势就被捆成了粽子形,李宠看老大瞬间被擒为了他的安全停在空中不敢轻举妄动。张太姥赶紧过来阻止,并向双方作了介绍和解释。公子白得知自己无心之下犯了妖仙得禁忌,非常委屈地陪了不是。
重雾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指着被松开绑绳的他笑骂:“陪不是有你这么委屈的表情吗?你这小子从小得病,被一个冤鬼缠了,还是我领着几个弟兄跟他大干了一场才救回了你的小命,去年你来的时候还是平常人一个根本看不见我,怎么这次来不但能看见我和外面的那帮家伙,还有了点道行,连模样都变了,你这个脸是怎么弄的?行了,不用说了,看出来了,是掌心雷劈的,刚好了一半,剩下的一办我来帮你治好,算是我向你赔礼了。”重雾本来是得道的妖仙,这次把他当了出气筒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挥手之间为他治好了脸上的伤。妖仙算是半个仙人,治疗掌心雷这种小法术造成的伤害还是手到擒来的。随后重雾认真地回答了公子白的问题。
在三仙庙建成以后,三仙一边帮张氏族人为乡民消灾驱邪,一边把他们在救治乡民时收服的和在附近发现的有点道行灵气,又心存善念的妖怪都安置在三仙庙同他们一起享受香火供奉和利用此地的灵气修行,进而形成了青草沟妖怪和人类和平共处而且灵气互利的格局。这些妖怪为感谢三仙自愿作为三仙和张氏家族的护卫,担负起协助三仙救治乡民的职责。为此,三仙特意显灵昭示张氏族人按这些妖怪的名号立下牌位四时供奉。在三仙的感召下附近有点能力和善心的妖怪都加入了三仙庙的旗下,其中能称得上是好手的就有近百名,这些妖怪的加入大大提高了三仙庙的实力,同时也使张氏跳神者为人治病的效率提高了不少,因为原来无论多少事情,多远的路程都要三位妖仙亲自出马,现在人手多了只要组织得当、各司其职自然事半功倍。三仙作这些并没有拉帮结伙称王称霸的目的,只是为了这些向善的妖怪能够有一个好的修行环境、一个好的修行方向,在将来获得好的福报。而在妖界里不少的妖并不认同他们的作法,于是经常有找麻烦的上门叫嚣,那时三仙已经是妖仙的境界又有诸多好手帮忙,结果上门闹事的全都碰壁而回。
就在二十年前,三仙之首灵狐火云突然决定要转世修行,重雾和惊岚苦苦相劝,因为转世修行危险性太高,还有三百多年下次天劫才会降临,用这段时间不但可以逍遥快活,还可以利用善行增加善因福果,或者潜心修炼法宝,到时候很可能因行善积福而免了天劫或可以用法宝抵挡天劫。重雾、惊岚的理由没能改变火云的注意,她的解释是,无论是妖,还是妖仙,如果不登仙境终究是井底之蛙,只能局限于自身的束缚无法领略天道的精义,而且三仙庙众妖的修行目标都是飞升仙界,如果没有对转世修行的实际体悟,有朝一日他们都成就妖仙之体后何去何从?一旦天劫降临,渡不过者形神俱灭,即使渡过一次不过是苟安五百年的岁月,下次天劫又当如何?为了自己和其他两位妖仙追求的天道和其他妖怪的修仙出路,火云毅然选择了转世修行的道路。在转世前她把三仙庙和张氏族人交给重雾和惊岚照顾,藏好了自己的肉身和内丹后,凝起元神转世投胎去了。元神转世修行投胎何处,如何开启灵智重雾和惊岚都不知道,所以火云转世后他们只有用守株待兔的方法——等,他们坚信火云会取得成功,会回到三仙庙来找他们共同分享她成功的经验和喜悦,火云转世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年了,其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火云、重雾、惊岚三位中,火云智勇双全、道行高深,重雾勇武好斗、惊岚阴柔善守,他们三个相互配合攻则所向披靡,守则固若金汤。火云转世后,三仙庙没有了领头羊,实力大打折扣。得知火云不在三仙庙后,远近对青草沟这块福地妖的魔鬼怪又蠢蠢欲动,头几年就有大票妖怪联合起来攻打三仙庙,结果被重雾、惊岚带领众妖大败而归,这一役使三仙庙声威大震,但也彻底证实了火云离开三仙庙的事实。半年前不知从何处来了以一个妖仙和四个千年老妖为首的鬼怪军团,来到这里后居然直接让重雾和惊岚交出三仙庙,那个妖仙更声称要在借青草沟的灵气抵抗天劫。由于是百年未见的大队人马,三仙庙早有感应做了警戒,至于要夺取三仙庙的说辞,重雾他们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但听说他们要用青草沟的灵气抵挡天劫简直气炸重雾的肺子。
妖仙要渡过天劫都是靠自身的道行或者法宝硬挡,在抵挡不了的情况下就采取躲避的方法,而且无论如何都不会引动天劫伤及凡人。三仙渡劫的时候虽然万不得已也只是躲到人家的灶台下,如果不是赶巧有人去盛饭的话他们也玩完了。如果三仙成心要找人作替罪羊就不用躲那么辛苦,直接往人群里一扎,管它劈死多少人呢!而用青草沟灵气抵挡天劫更是非常残忍的作法。如果那样,天劫来临时受到妖仙控制青草沟的灵气进行阻挡,此时不但大幅度消耗青草沟的灵气,而且在灵气笼罩下的平民百姓一定会被震荡。那效果对平民百姓来说就像是把他们放在一个高压锅里不断加压一样。即使灵气挡住了天劫,青草沟的老百姓得有一半被震死,另一半不死也变白痴。如果灵气挡不住天劫,青草沟方圆十里在天劫之下肯定是鸡犬不留、寸草不生。如果单是对三仙庙有企图,重雾和惊岚不会大动干戈,但这次来犯的敌人出发点太恶劣,根本没什么好说的只有武力解决。
双方点齐了人马如同古时候两国交兵一样面对面地大干了一场。重雾、惊岚这边人数(应该是妖数)不多,但都是道行不低的成年妖怪,还有几个已经接近妖仙的境界。来踢场子的妖仙那边除了他和四个千年老妖外,其他的尽是魑魅魍魉、牛鬼蛇神,有一头算一头,有一堆算一块的鬼怪之类。刚一开战三仙庙一方大占优势,重雾和惊岚两个人就吃定了来犯的妖仙,其他的几个接近妖仙境界的妖对上了四个千年老妖,其余的妖怪把来犯的敌人屠杀了个痛快!俗话说,没有弯弯肚也不敢吞镰刀头,没有金刚钻也不揽瓷器活。来犯的妖仙那能这么简单,发现战况不利,来犯妖仙居然和四个千年老妖来了个合体大法,实力突然暴涨,一下就把三仙庙方面给打的落花流水。
看情况不妙,惊岚毅然用法力和金身护住三仙庙的神殿,重雾则领着众妖退守张氏祖屋。防守是惊岚所长,何况为了护住神殿连自己的金身都用上了。幸好这个来犯的妖仙没有详查青草沟灵气的格局,只把目光放在向外散发灵气的三仙庙,以为控制了这个源头就可以控制整个青草沟的灵气,对于起枢纽控制作用的张氏祖屋反倒没有注意。面对惊岚铁壁铜墙的防守,即使是他的合体大法也无计可施,而且这种法术不可以维持太长时间,施展一次后要等六个月后才能施展第二次。等这个头脑简单的妖仙反应过来,仔细详查青草沟的灵气格局后,才发现无论是灵气外放的源头和控制灵气运转的枢纽他都没能控制,虽然暴跳如雷但也没办法立刻发难。于是,他就调动鬼怪把惊岚所在的神殿和重雾所在的张氏祖屋团团围住,一方面防备三仙庙的外援,另一方面把这两位分割包围,准备等待时机个个击破。
来犯的妖仙一时未能得逞,于是化作人形假借三仙名义对外将所谓的“仙功”大肆宣传,再对慕名而来的人加以法术迷惑,在短时间内三仙庙的信徒就超过万人之数。为此,地方政府的有关部门多次进行调查,他们或者贿赂威胁调查人员,或是煽动信徒聚众闹事阻挠调查,并且还打出宗教信仰自由的“宪法牌”。地方政府一时拿他们没有办法。三仙庙的万余名信徒都在修炼仙功,每天来三仙庙听法捐钱的不下千人。而且他们利用积累的财产继续加大宣传力度,不断吸引更多的人加入。至于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重雾一直没有想明白。
听完了情况介绍,公子白也简要的介绍了自己的奇遇。张太姥对他现在的成就非常的满意,拍着他的手说:“小白从小就有灵气,可没想到能有这么大的缘分。老太婆我都八十多岁了,没几天日子了,将来我到了地府还得让你的小朋友在他两位爷爷面前说两句好话,不要给我太严重的惩罚。”张太姥听说他收了一个灵鬼作小弟,这个小弟跟冥界的牛头马面又不是一般的熟,故意开了个玩笑。其实张氏历代的跳神者在世的时候没有仙缘,寿终正寝后都会被三仙接引去修行鬼仙,鬼仙可是比李宠这样的灵鬼更厉害的灵体,鬼仙修行到最高境界一样会得成正果飞升仙界。“婆婆开我玩笑,像您这样善良的婆婆光是打灾治病积累的福报就可以使您长命百岁,在百年之后即使入地府也不会受苦,何况您是要修鬼仙的。”李宠在公子白讲自身的奇遇的时候就现身出来了,在张太姥和重雾面前扮成一副乖孩子的模样想各种方法让一直愁眉不展的两位开心,他的出现倒是让沉闷的空气稍微缓和了一下。
“小白呀,你还记挂着太姥,太姥已经很高兴了。趁现在外面的妖仙还不知你的底细,你赶快回去吧。他们很厉害的,这里的事就让我们解决,你还年轻不要参和到这种异界的纠纷里面,否则徒添许多烦恼。以后你不是还要修道吗?如果这次的事情处理不好,外面的那些妖魔鬼怪可能就此缠死你,以后想过清净点的日子都难,更别说修道了。太姥我一把年纪早晚都要有离开的一天,早就把生死看开了,张氏几代人的声誉和全村人的性命全都在这两天内决定,七天后你在来这里,如果发现我不在了也不要有过激的反应,那时你的任务就只有一个在这里等大仙火云的转世之身。你不可能认识她,但她会认得这个东西的,到时候你就对她讲发生的一切。”张太姥已经作了背水一战的决定,为了公子白的前途,她不想让公子白趟这趟浑水,这番话分明是交代遗言。张太姥随后取出了一副跳神时系在腰间的腰铃塞到公子白的手里。
第六章 第五节 急中生智
公子白那能丢下从小就对他爱护有加更有救命之恩的老人,拼命摇头:“太姥,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既然我来了就没打算什么事也不作的回去,我连魔界的都敢得罪,换成妖仙也是一样的不怕,如果我现在走了还算是人吗?我是来尽我的力的,不是来听您的遗言,我答应送给您的古巴雪茄还没抽到,您怎么能舍得离开我呢(那雪茄是被牛头和马面拿走了)?再说事情还不至于坏到那个地步,如果那个来犯的妖仙真有实力你们也不能坚持到现在,他也不会想出用此地灵气抵挡天劫的变态方法。我们坐下来从长计议,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重雾此时插言:“那个不知从那个山洞里蹦出来的,一直没动我们是因为他的合体大法还没恢复,三天后就是他法力恢复的时候,到时候只要他全力施展并且攻击我们这里,我们肯定抵挡不住。如果他控制了我们这里,改变了灵气的运转,老三那里也支撑不了多久,而且来犯的家伙疯狂地吸收人做信徒,还修炼他杜撰出来的什么鸟功一定有目的。这次对我们来说是凶多吉少。”
“那不如趁现在冲出去跟他们干一场?”公子白提议。
“不行。老三现在守着神殿,他的外面肯定被下了禁止,连与我相通的心神都被阻挡住,无法传递信息,没有他参战的话我抵不住那个妖仙,而且这段日子被他招来的妖怪和恶鬼又增加了不少,我们现在的实力勉强可以集中防守,贸然出击失败的更快。”重雾真的是进退两难,无计可施。
这时李宠一脸坏笑地插嘴:“自古两国交兵就有使计用间的作法,最近特红的影片还叫《无间道》,难道不能派一位勇士打入敌人内部,想办法解救被困的惊岚大仙,到时候再与他里应外合大破敌阵岂不快哉!”接着一歪头,瞥了公子白一眼继续说:“我看外面包围的家伙应该不是本地的鬼怪,而这里的各位都已经和他们脸熟了失去了做间谍的资格,唯有我们的公子白大律师是生面孔,而且昨天晚上还被一位美丽的小姐认作妖怪挨了一掌心雷呢?只要我们安排得当,这位老大实在是作英雄的最佳人选。”
李宠献计是谁也没想到的,重雾眼睛一亮,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吟吟地说:“你这小鬼还真精,别说这个办法还真有可为。”说完瞧了公子白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小子你刚才说的伟大,这回看你作的是否光荣了。
张太姥可不想公子白涉险赶紧出言反对:“重将军,小白的道行实在太低了,他以前作的事都是在朋友的帮助下完成的,如果让他一个人到妖怪堆里去,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作为修道者他的道行确实浅,但从他具有妖狼之血发出的气息和所会法术来讲,他可以算是一个实力不弱又不是特别强的妖,如果实现小鬼提出的计划还非他莫属。”说完又瞄了公子白一眼,愿意用武力解决一切的重雾很少去想什么计谋,现在有一个现成的计谋和一个现成的实行计谋的人选他可不愿意轻易放弃,但也不好意思直接命令公子白去做什么,所以只有使出用眼神杀死你的绝招。
“小李,平时可没见你这么有智慧,今天为什么灵光突现哪?”公子白恶狠狠地看着“出卖”他的李宠,但心里确实承认李宠的提议有建设性。
“这个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刘德华。”此语一出公子白险些喷血,不管他的反应李宠接着说:“灵儿说喜欢刘德华,我就找了他的影片来放,没想到今天还用上了。我是该感谢刘德华呢,还是感谢灵儿呢?”看着李宠自我陶醉的表情,公子白强忍的一口血终于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我已经到这里来了,又让我出去作卧底,有什么借口让庙里的妖仙相信我呀,你们有具体方案没,拿出来讨论一下?”公子白被重雾的眼神杀人大法盯得受不了,反将了他一军。
重雾连创意都没有,哪来的方案。李宠不过是偶然间被刘德华刺激出来的灵感,稍一爆发就没了,向他要具体方案还不如去问刘德华方便些。于是公子白再次遇到了杀人般得目光,这次的目光有两道,意思是:创意有了,方案你自己搞定,要不用你干什么,不如去找只猪来执行计划!
在重雾与李宠一仙一鬼赶鸭子上架,套母鸡拉车的一往无前逼人为妖锲而不舍的强大精神压力下,公子白只得抱着脑袋想辙,怎样才能把自己扔到妖怪堆里。为了给他增加动力李宠还威胁他如果想不出好办法就把他的梦话公之于众,重雾则许诺如果他的计谋实施成功要让他增加道行免得下次再被人认为是妖怪,一个威逼一个利诱公子白的脑袋里逐渐变大,有直追寿星老的势头。
正当寿星老要下界与公子白较量一下铁头功的时候,从三仙庙方向传来一阵骚乱。公子白等人忙到窗前来观看,饶是如此公子白才免了与寿星老单挑铁头的厄运。只见二百多个本村的村民手持着棍棒、锄头、铁锹、镰刀等农具来到张氏祖屋的院子外挨着院墙齐齐面向三仙庙方向站定。在三仙庙那边浩浩荡荡的开出了一千多人,有拿棍棒的、有拿火把的、有拎片刀的,直奔这里而来,还边走边叫喊着“铲除妖孽”、“护法卫道”的口号。望着逐渐接近的人群,村民队伍里站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在人群前面挥舞着手里的锄头激动地说:“乡亲们,自从三仙在张氏显灵,有了三仙庙后我们村风调雨顺人丁兴旺已经快二百年了,哪家哪户没得过三仙的救助,哪家哪户没受过张家的恩惠?半年前他们来了,占了我们的三仙庙,还搞的村里乌烟瘴气,张婆婆让我们不要跟他们冲突,我们听了。可是,今天,就是今天!他们居然在集会上污蔑张婆婆是妖孽,说三仙让他们把张婆婆除掉,占了我们的庙宇不说,还要害我们的恩人,我们能忍吗?今天谁要是想害张婆婆除非从我马大山的尸体上踏过去。”说话的是青草沟的村长,其他的村民也随声附和。这群土生土长的农民本来对那些外来的人就有反感,何况这些外人占了他们的心中圣地——三仙庙,忍让了这么长时间这些外人又要伤害他们心中的神——张婆婆。质朴的村民心中没有别的想法,一切破坏他们的平静幸福生活的人就是坏的,带给他们宁静和快乐的人就是好的,他们不怕坏人也不允许坏人去伤害保护他们的好人,去破坏他们的幸福,为此他们什么也不怕。面对这群村民公子白深深感到自己的卑微,自己所修的道与三仙和张氏族人所造的福比起来是多么微不足道。
从村长马大山的话里公子白已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占了三仙庙的妖仙这次换了方法,发动了被迷惑的信徒来除掉张太姥,即使除不掉她,也会给重雾带来麻烦,因为这些信徒都是凡人,重雾不能对他们下手,又要保护张太姥,必然会手忙脚乱,这时如果再有鬼怪进攻肯定是形势大乱,乱局一起重雾方面定然要处于下风,很容易在防守上出现漏洞被他们一举攻破。张太姥人老成精立时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明显村民和信徒双方只要一经接触就会是集体伙拼的局面,人员伤亡在所难免。而且两方面的妖怪也开始聚集戒备,战事到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地步。战事一起,我方的妖怪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会束手束脚,而对方的鬼怪却不会有这样的顾虑,形势明显对己方不利。估计了形势张太姥对公子白说:“村民能对我如此情意,张氏历代的心血也算没有白费,一会儿我出去的时候你找机会离开,然后照我交代你的话去做!”这分明是决定为了村民和本方的妖怪着想,想牺牲自己的表白,公子白那能同意。所谓急中生智,刚才憋了半天没有办法的他,在紧急关头终于灵光闪现想出妙计一条。
“张太姥,你不能出去,我有办法了,一会儿您留在屋子里,我出去。相信我,即使不成功我也不会被他们伤到,如果我不成功您再出去也不迟。”转头又对正在调配妖怪备战的重雾说:“赶快将迷惑人心智的法术和破解的法术教给我,不然就达不到效果。”重雾不敢怠慢,赶紧将这个小法术传给了公子白。
公子白掌握了这个法术后,三仙庙出来铲除“妖孽”的一千多人已经来到院子外面和村民对峙起来。此时的景像实在奇特,在一个农家院落的墙外,一千多人明火执仗地围着二百多个拿着农具的农民,另外在两伙人的后面是分成两帮总数超过五千的鬼怪吱牙咧嘴、刀枪并举。更有趣的是人群噢噢乱叫,鬼怪却是无声无息,真可谓是动静结合相得益彰。眼看就发展成人、鬼、妖三国混战的局面,公子白及时出现,在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上浇了盆冷水。
“咄!住嘴!住手!”这五个字是公子白用破解迷心术的法术发出的,不但被迷心术迷惑的信徒神智一震,连青草沟的村民都被气势所摄两方面的人和鬼怪都收声住手往声源方向望去。公子白镇定了一下后,推门而出,分开大门口的村民来到刚从迷心术里醒过来还在发懵的信徒面前,摆了一个自认为正气凛然、潇洒迷人的造型后,开始演说:“各位都是想得道成仙的修行之人,难道你们不想成仙了吗?”
此话一出人群里就有人应和:“那当然了,不然我们也不来修炼仙功了。”
“好,既然大家都是为了成仙,那你们都知道成仙除了修行仙功外,还要多做善事,积累福报对吧?”
“这还用你说,我们每天都来进香,捐献的功德钱也够买下整个村子了。”
“你们看这个老婆婆,八十多了,她这一辈子都在帮助村里人,从来没做过坏事。村里的人听说你们说她是妖孽要来除掉她,都来保护她,为了她可以和你们这么多人拼命,她哪里像妖孽呢?你们这么干算是做善事吗?而且你们捐的功德钱都干什么用了,你们知道吗?真的是用作善事了吗?”指着站在院子里的张太姥和院外的村民,公子白开始了攻心战术。被迷心术迷惑的信徒失去了刚才狂热的情绪后,对公子白的提问一时无法回答。他打铁趁热的继续说:“而且大家还没有飞升成仙,还要受法律的约束。像你们这样成帮结伙、手持凶器,被公安局发现,什么非法集会、聚众斗殴的罪名肯定坐实,带头的要定罪判刑,其他的人也得蹲半个月拘留,还会在档案里记上一笔,成了有前科劣迹的问题人物,这样划得来吗?”公子白这么一吓唬信徒们开始动摇了,而且派出所的警车恰在此时鸣着警笛进了村,谁说警察永远最后一个到场,这次就刚刚好,他心里这个美呀。在警车的配合下,信徒们更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苦等的机会终于出现了,公子白捏了重雾传的法诀对着这群被他忽悠迷糊的信徒施展了迷心术:“大家回去吧。回去让三仙庙的大师指点迷津吧,刚才你们一定是错误的领会了大师的意思,大师是不会怪你们的,回去吧!”思想混乱的信徒被公子白配合情势施展的迷心术所惑,又万众一心地退回了三仙庙。村民们见信徒真的走了,向张太姥问了好,向公子白道了谢,留了两个机灵的在三仙庙附近放哨后也走了。一场危机就这样被化解了,公子白掏出一根烟猛吸了两口才平缓了心情,擦干了手心里的汗做踌躇满志状回到屋里,在交代一些事后他还要实行下一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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