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但是前人说过,盲目自大的后果是极其可怕的,尤其是在不了解对方底细的情况下。
我一边高兴,一边加快手上的动作,边倒退边撒着纸灰,眼看就要和老黄还有罗小宗他们胜利会师。
可是那奇怪的脚步声却突然停在了我身后的一个暗角里,接着就再无声息。
我急忙回头看过去,却还是没有半个人影。
不过身边的双魁却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伸手往走廊的墙壁上摸去。
“喂!你干吗?再有一点就好了!”我急忙要把双魁叫过来。
她却不理我,伸手拉着一个东西,好奇的对我说,“这里,怎么有一个门啊?”
门?难道是办公室吗?
我也急忙拿着蜡烛走过去,在烛光的掩映下,双魁正伸手拉着一个亮晃晃的门把手,面前是一扇银灰色的木门,好像是个开水间。
而一缕阴冷的气息,正从那扇门后缓缓流露。
我想起刚才那突然消失的脚步声,头皮不由发麻。
万事万物皆有起源,连鬼怪也不能例外,难道这扇门后,隐藏的就是那个奇怪鬼魂的真面目吗?
我急忙让双魁站到身后,壮着胆子一把拉开大门,生怕里面会跳出一个干尸或者死人来。
可是门后却安静无比,只有一个水池和几个拖把,好像是清洁工放工具的地方。
我拿着蜡烛在这狭小的房间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半点可疑之处,只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在这个不足两坪米的房间扩散。
那种感觉阴冷而潮湿,还带着少许腥气,像是黏腻的雾气一样,让人浑身不舒服。
“我们走吧,里面什么也没有!”我急忙拽着双魁要走出这个鬼地方。
可是双魁的脚却再次像生了根一样,一动都不动,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满脸惊恐的指着一个东西。
“那、那个!是不是鞋……”
我听了心头一紧,急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好像在黑暗中,正有一双黑色的拖鞋,端端正正的摆在房间的角落里。
我刚刚要走过去看个究竟,突然手上的烛火跳了两下,接着一下就熄灭了,四周立刻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与此同时,外面突然响起一个大嗓门的呼唤声,“少奶奶,你在哪里啊?不要吓哥们啊!”
其间还夹杂着罗小宗哽咽着叫绡绡的声音。
我急忙向门口扑去,却无论如何也拉不开那扇薄薄的木门,就好像被人从外面牢牢锁住了一样。
“开门!快开门啊!”我这时才真正害怕起来,一把扔了蜡烛,疯了一样拼命的拍打着房门,“老黄,小宗,我在这里啊!”
可是我的叫喊声就像沉入了大海,转瞬就被周围的空气吞噬,没有得到半分回应。
老黄还有罗小宗的声音渐渐远去,好像去走廊的另一边寻找我了。
“呜呜呜……”我吓得脑门上渗出一丝冷汗,身后却又传来双魁细细的哭声,“我好害怕啊,这里好黑,我们能出去吗?”
“不要紧,一定能出去的!”我急忙伸手拽住颤抖的双魁,拼命的安慰他,“会有办法的,我一定能让你出去!”
四周黑得如同泼墨,我和双魁找了一个角落,小心的依偎在一起。
我一边打量着这可怕的黑暗,一边暗自思赋,那个鬼魂?它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每天晚上,故意到处游荡,又把我们困在这里,难道是想让我们发现什么吗?
可是这个狭小的,几乎连转身也费劲的暗室里,又哪里能藏住东西?
一股阴冷的气息不断从墙壁上传来,好像有什么声音透过冰冷的水泥在召唤我。
我放开双魁,好奇的顺着墙壁摸去。
那阵阵的凉意,沁透我的手掌,在墙壁上不断扩散,好像有一个人的意志,被囚禁在这墙壁深处。
一种可怕的想法突然涌上我的脑海,在报纸上见过好多这样的报道,有些工程队为了瞒报死亡人数,会把工人的尸体砌在墙壁里。
这个暗室的另一边,会不会真的有一具骸骨?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假设吓得浑身发抖,一直坐在我脚边的双魁,居然小声的哭了起来,“早、早知道我不信、不信那个破笔仙。不、不来找你就好了……”
“你又请笔仙玩了?”我急忙控制自己发抖的声音,开玩笑的问她,“这次有没有问你的男朋友是谁啊?”
“当然有……”双魁继续边哭边说,“不然我怎么会找你……”
我正在背包里翻我那可爱的史努比铅笔刀,打算把砖撬开几块看个究竟,一听到双魁的话,一下就平白打了个激灵。
这好像是比鬼魂更可怕的事情。
果然,就听双魁继续说,“这、这次,那个笔仙就给我写了半个字!”
半个字?我不敢应声,好奇的听下去。
“是、是‘陈’字的左半边……”双魁说着哭得更加凄厉,“其实我根本不想来找你的,可是认识的人里,只有你的姓里有这个部首!”
我急忙哆哆嗦嗦的那小刀刮落墙上的白灰,想要逃避这个更加可怕的假设。
可是双魁却依旧不依不饶的说,“呜呜呜,虽然我刚刚认识你的时候,还是有一点喜欢你的,可是你一直神神叨叨的,和别人差太多了!我不想找你做男朋友啊,可是笔仙都这样指引我了,我该怎么办啊……”
她边说边哭,好像已经把恐惧抛到了脑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惨身世之中。
吓得我一声也不敢应,生怕她再有什么古怪的想法,这个白痴外加懒惰贪吃的女生,就会一辈子赖上我,每天在我耳边哭闹!
老师说得没错,封建迷信害死人!
我一边暗骂那根抽风的破笔仙,一边哆哆嗦嗦的刮墙皮。
在我的努力下,那原本就有些潮意,几乎要剥落的灰色墙皮,一下就掉下了一大块。
里面露出深深浅浅的奇怪花纹!
我急忙掏出打火机,在那蓝色火焰的照耀下,隐约可见深灰色的水泥墙壁,赫然写着,两个深红色的,触目惊心大字:
救命!!!
8、这是什么?
我手上不停,继续刮着墙壁,开始有冷汗不受控制的往外冒,一会儿就浸湿了我的衬衫。
墙上剥落的面积越来越大,墙灰在我的脚下都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就像上面的字迫不及待要自己奔涌而出一样,仿佛我的手只轻轻一碰,厚厚的墙皮就立刻分崩离析,没一会儿就出现了一大片灰黑色的水泥墙壁。
上面被人乱糟糟的写满了黑褐色的字迹。
有“救命!”、还有“放我出去!”一些笔划凌乱的字迹,和几道可怕的血痕。
我拿着打火机,越看越觉得害怕,一股阴冷的寒意,正透过墙壁上的字,不断的向外扩散。
好像刚刚在召唤我的,就是它们!
难道这就是那个游荡的鬼魂想让我看的东西吗?这可怕的字迹,到底是谁写在墙壁上的?
而且这样的颜色,怎么好像是人的血液!
打火机燃得太久,金属壳慢慢变得烫手,我急忙熄灭了手上的打火机,那些恐怖的字迹,又隐遁在黑暗中。
这时我才发现,似乎很久都没有听到双魁的哭叫了。
她正有气无力的靠在角落里,长长的卷发遮掩了她秀气的脸颊,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
我急忙跑过去,伸手拍着双魁的脸,“双魁,你醒醒,你醒醒啊!”
“嗯?”双魁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美丽的眸子里眼神涣散,“是你啊!是不是下课了?再让我睡一会儿……”
她已经完全糊涂了吗?
我焦急的看了一下手表,才发现荧光指针依旧指着十二点,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看来我们在十二点时,就已经踏入了一个扭曲的空间了,普通人根本就无法在这样死气森然的地方待这么久。
更何况是双魁这样娇弱的女生!
“陈子绡……”双魁依旧在迷迷糊糊的呓语,“你不要乱动,等会儿……,我就把小抄传给你……”
我听了立刻哭笑不得,不愧是成绩倒数的双魁,神智不清时,依旧惦记着作弊。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想起了高中时和她同桌的快乐日子,想起了她每天像仓鼠一样钻在桌子底下偷吃零食的模样,还有她永远解不出数学题的为难表情。
一切都恍在眼前,一切却都已付诸了流光。
我默默的看了看昏迷的双魁,或许,她也不是一个十分讨厌的女生?
还是我在平时和她的嬉笑怒骂,忽略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又回头望了望那可怕的、残缺的墙壁,和上面触目惊心的字迹。
如果,真的是一个人的怨气附着在这狰狞的血字上,是不是要让它们从墙上消失,我们才能够得到救赎?
我望了一眼昏迷的双魁,立刻坚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只有放手一搏了!
我擦了擦那把沾满墙灰的小刀,手起刀落,就在掌心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温热的鲜血立刻缓缓流出,我急忙伸手把血涂在那可怕的字迹上,可是刚刚涂掉了一个字,我的手掌就再也没有鲜血渗出。
我只好硬着头皮,又在手指上划了一刀。
不知为什么,平时总是怕痛娇气的我,今天居然没有感到半分疼痛。
既便那粗砺的水泥墙壁,无情的刮着我皮开肉绽的伤口,可是我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只想着自己温热的血液,能够多一点,再多一点!
哪怕流干!
只要,能救了双魁!
不知划了多少刀,不知涂了多久。
鼻翼间都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墙上的狰狞的字迹,终于被我用血液洗去了。
就在我迷迷糊糊,腿脚虚软的时候,突然放在书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跳跃的指示灯照亮了压抑的黑暗。
“喂?”我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接起手机。
“少奶奶!你在哪里啊,我们找了你好久,手机也打不通,吓死我们了!”
“我在……,右手那条走廊的一个暗室里……”
“喂!什么暗室啊!你倒是说清楚,那条走廊上明明什么都没有……”老黄还在不停的聒噪,可是我却好像没有力气为他指点方位了。
手上的表又开始“滴答”、“滴答”的走动,好像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我欣慰的望着昏迷不醒的双魁,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女生一直陪着自己也不错。
虽然她懒了一点,虽然她笨了一点,但是我不会介意。
会好好的,
用心的,
照顾她一辈子!
9、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约传来清脆的锤子敲砖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试探墙壁里面是不是空的。
接着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可怕的撞击,好像地板都在跟着颤动。
大概也就过了十几分钟,墙壁上一阵尘土飞扬,被人凿了一个大窟窿,刺眼的灯光如利剑般穿透了沉重的黑暗。
“少奶奶……”尘土喧嚣中,从那个洞里探出老黄捂着口鼻的脑袋,他像拎小鸡一样,一把抓着我的脖领,把我拖到走廊上。
而第二个进来的就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包公社长,他紧接着把昏迷的双魁抱了出去。
我有气无力的倒在走廊的地板上,望着那豪华的顶灯大口喘气,就好像劫后余生一样。
“少奶奶,你怎么能钻到墙里去啊!”老黄好像要为我出大殡,哭丧着丑脸,“可急死哥们了,昨晚明明看到你和双魁的,可是一转头你们就不见了……”
“不是……,有一道门吗?”我费力的抬起头,往那个被凿穿的墙壁看去,却发现,雪白的墙壁上根本就没有门。
就连我和双魁待了一夜的暗室,也根本就没有拖把和废弃的水笼头,以及那可怕的拖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原来那个游荡的鬼魂等待的,不过是这解脱的一天吗?
后来我被送到医院去缝了几针,而从把我们救出来的工人口中得知,这个大厦刚刚盖好的时候,有个清洁工不小心被困在了那个小小的房间里。
等到被救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但是那个房间的墙壁上,被他写满了可怕的血字。
估计是被囚禁在黑暗中等死,恐慌至极才做出的举动。
而自从那之后,这个房间就再也不能用了,在没有人的夜晚,经常听到有人趿拉着拖鞋在走廊上走路的声音。
就好像,他还活着一样!
于是大厦的业主只好找人把墙重漆了一遍,并堵上了那扇门,但是事情却根本没有得到解决!
可是这个时候,我却两手缠满绷带,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还好罗小宗殷勤的照顾我,只是时不时的依旧会用抹布为我擦擦脸。
“老黄!我们的酬劳呢?”虽然手上缠满了纱布,可是并不影响我要钱的动作,摊开手掌伸在老黄眼皮低下。
“少奶奶!”老黄哭丧着脸,“那天我们把墙凿了个洞,扣除凿洞和补洞的钱,已经差不多用去三分之一了……”
“那应该还有一万多啊!”一种不祥的感觉开始在我的心中涌起。
果然就听老黄继续说,“你们那个社长他爸,听说我们的荒唐事,居然拒绝付钱!”
啥?果然无奸不商,早知道应该和他签合同才对!
“不过那个包公还算不错,答应以后用自己的零花钱分期付款把钱给我们!”老黄说着从兜里掏了一百多元给我,“这是你的,五百块的三分之一!”
我拿着那一百多元钱,气得浑身发颤,“为什么是三分之一……”
“还有我和罗小宗啊!”老黄指了指一脸呆像的罗小宗,“我们也帮了你的忙,要不是哥们我,你能从那面墙里爬出来吗?”
“小宗,你那么有钱!把钱给我!!”我听完了立刻就朝罗小宗扑过去,要去他兜里掏钱。
可是罗小宗的身上显然流着商人的血液,双手捂着衣兜,死活都不把钱给我,并且还不停念叨着,“这是我的劳动所得!法律保护劳动者的合法权益……”
嗯?他怎么不傻啦?连《劳动法》都知道!
转了一圈,最傻的那个,
居然是我!!!
××××××××××××××××××××××××××××××××××××
这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双魁,因为那天在暗室里发生的事情,我总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她好像确实说过喜欢我,我好像也确实在那生死的瞬间,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可是还没等我的伤口上的痂脱落,我就看到双魁神采飞扬的和包公牵着手在压马路。
吓得我的下巴差点砸到柏油路面上。
“陈子绡啊!”双魁被我撞见,不好意思的说,“你有没有好一点,后来都没有时间去看你!”
“你、你们这是……”我脑中一片空白,懵懵懂懂的问她。
双魁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包公,“那天我被困在那个小黑屋里,是他把我救出来的,如果没有他的话,我真的不知道现在会怎么样!”
包公也立刻回应她一个肉麻的傻笑。
天啊!有没有搞措,我自己挨了这么多刀,流了那么多的血,才破解了那个可怕的怨咒,她居然只记得最后关头抱她出来的包公?
看来所谓的英雄,不在于做了多少事,而是在于登场的时机!
我立刻觉得自己像是男版的人鱼公主,在双魁和包公的谈笑风生中化为泡沫。
“喂!”我依旧不依不饶的挽救,“你不记得那天你说过的笔仙的事了吗?”
双魁狡黠的朝我一笑,“当然记得啦!”
她接着拉过我的手,在我的手掌中央写了一个“郑”字!
“你看,那个笔仙给我的提示,不就是这个‘郑’字的右半边吗?”(友情提示:包公的大名叫郑扬!)
天啊!这样也行,难道笔仙写字是反着写的?
但是我却没有再说话,默默的注视着双魁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马路尽头。
在那可怕的暗室中,她已经向我敞开了心扉的一角,既便她曾经喜欢过我又怎样呢?
我这样奇怪的人,确实无法给她带来幸福。
也许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暗室。
里面藏着我们小小的秘密,
和无法言说的,
幸福与泪水!
暗 室 (完)
1、 罗小宗的成语
一天,热爱篮球,誓与其共生死的老黄,大汗淋漓的抱着心肝宝贝走进宿舍。
“气死老子啦,这次又打了个平手,下次一定要与九系的那帮驴们一决雌雄!”
在一边捧着饭盆吃饭的罗小宗,听到老黄的话,一下就把半盒饭撒到了地上,脸上挂着世界末日一样的表情。
绡:“小宗,你怎么啦?是不是吃东西噎着了?”
宗:摇头,看了看老黄,半晌问,“你要嫁人啦?”
老黄此时已经绝倒!
绡:忍笑到抽筋,“你为什么说老黄要嫁人呢?”
宗:“因为他说一决雌雄啊,那意思不是输的一方要嫁给另一方?”
这次屋子里没有人能站得起来。
绡:艰难的从桌子底下爬出来,“那不是这个意思啦……”
宗:掏出一个小本,好奇问,“那不为人知呢?意思是不是知道的都不是人!”
众: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宗:“还有四十而不惑!这个最奇怪了,为什么人过了四十就不要活了!”说罢看了一眼挣扎的绡,“绡绡啊,我死了也会舍不得你滴……”
绡:“你赶快去死吧!最好不要活到四十!!!”
2、 饭桶的动力
自从雪女事件之后就一直没有机会出场的饭桶,这次终于做为绝对主角隆重登场。
学校秋季运动会,圣母班长组织报名。
喊曰:“一万米长跑?有人报吗?”
下面一片沉默,谁也不想自杀!
饭桶翻了半天运动会的小册子,举手,答曰:“我、我去跑!”
班长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闪出悲天悯人的目光,“是不是有啥事想不开?”
但是手下动作却一点不减,迅速的添上了饭桶的大名。
不理解啊!不理解!
绡、宗和黄三人怎么也无法明白饭桶的惊人之举。就他那干瘦的小样,外加超级大近视,不会把操场变坟场吧?
运动会当天,饭桶一马当先,发令枪一响就率先冲了出去,连眼睛里都燃烧着必胜的火焰。
全班同学立刻被饭桶的精神感染,欢呼沸腾,为他加油打气。
果然人不可貌像!
绡和宗异常兴奋,并对饭桶刮目相看!
但4,400米一圈的跑道,饭桶是要跑25圈D!
于是饭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圈一圈的绕操场,越跑越慢,越跑越艰难,最后几乎以龟速移动。
而这个时候风舞残阳,运动会已经接近尾声,其他参加万米长跑的选手跑了几圈都相继下场。
只有饭桶一个人还耷拉着脑袋,坚持不懈!
别的班已经有同学搬起板凳,溜到食堂去吃饭,只有十二系的同学,不得不抻着脖子陪着饭桶。
绡:“老黄啊!饭桶怎么回事啊?他为什么还不下场?我快饿死啦!”
黄:“交给哥们我吧!”说完到主席台去了一趟,接着走到正在跑道上爬行的饭桶身边耳语几句。
饭桶立刻举手弃权,黄像拽破布一样拖回了几乎报废的饭桶。
与此同时,十二系的人立刻欢呼雷动,抱着板凳去食堂抢饭了!
绡:“老黄,你到底跟饭桶说了什么?”
黄:笑而不语,拿住一张奖品发放单,指着万米一栏给绡看。
绡:见后面的奖品赫然写着——家用电饭煲一个!立刻无语!
黄:“所以我就跑到主席台去问,饭桶精神可嘉,能不能算他第一,把那个电饭煲发给他得了!”
绡:愕然!“电饭煲不是禁用电器吗?”
黄:摇头长叹!“当局者迷啊!”
说完,夕阳如血的操场上,一只乌鸦呱呱飞过……
几日后,正抱着得来不易的电饭煲熬汤的饭桶,果然被宿管科的大妈围剿,战利品转眼就被没收。
次年的运动会上,万米的奖品依旧注明——电饭煲一个!
标准的回收再利用!
1、 圣母班长的一天
一大早,圣母班长依依不舍的从被窝里爬出来,穿戴好衣服,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下自己正气凛然的脸。出去跑操了!
操场上,对同学曰:“跑操真不是人干的事!既浪费人力物力财力,又没有丝毫意义!”
众:“42!42!我们早上早起了一会儿,但是都跑到课堂上补觉去了!”
圣:“大家放心吧,我会和体育老师好好说说!”
与此同时,身后金光万丈!
体育老师:“又是你们十二系缺勤的最多,怎么都这么娇气?”
圣:“老师啊,现在孩子都是家里的独苗,根本起不来床,娇生惯养得厉害,哪天让我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让他们明白天道酬勤的道理……(以下省略500字)
与此同时,金光光芒更盛!
课堂上,由于大学的老师教的学生太多,根本记不住名字,一般上课叫人回答问题,都采取指点江山的方式。
一天,老师看到了坐得腰背挺直,神情专注的圣母,不由把神之右手指向她,“这位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圣:立刻给旁边一个睡觉的同学几记肘拳,小声曰:“老师叫你回答问题呢!”
该替罪羊迷迷糊糊的站起来,答非所问,不明就里的挨了老师的一顿狂风暴雨。
圣:“以后听课不要睡觉!”
羊:“呜呜呜,再也不敢啦!”
圣:“如果睡觉的话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望风!”
羊:感动流涕曰,“班长,你真是好班长,以后俺就跟着你混啦!”
圣母浑身发光的对该羊点了点头,露出慈祥的微笑,堪比西斯庭圣母。
食堂里,众人排队买饭。
圣母班长打了二两饭转身就走。
厨:“这位同学,你还没有划卡呢!”
圣:一脸严肃曰,“刚刚排我前面的是我的同学,我忘了带饭卡,这就把他的借来!”
说完就捧着饭盒,朝人群挥手曰:“ XX,饭卡借我用一下……”
转眼就消失在人群中,并一去不回头。
厨:说完了话就忙着给蝗虫一样的学生埋头打饭,一会儿就满眼都是白米饭,和数不清的各色饭盒,早把圣母的事情忘了个精光!
宿舍里,圣母因为下了课直接去上自习,没有时间打开水。
伸手拎了一下水瓶,六个人的瓶,只有自己的空空如也。
于是圣母就把每个人瓶里的开水都倒了五分之一,用来泡面,洗脸,洗脚和刷牙,接着舒舒服服的爬上床睡觉了。
众回来,拎瓶惊叫:“啊?我的水瓶怎么轻了?”
“我也是!”、“我的也一样!”
圣:做刚刚睡醒状,“怎么了?你们叫什么?”
众:“你刚刚一个人在宿舍吗?没有人进来?”
圣:点头。
众:“那我们的瓶里的水怎么少了?”
圣:“不可能啊,我明明一直都在,我用完自己那瓶水就上床了。不过好像做了个梦,有个奇怪的人跟我要水喝……”
众:抖曰,“不会吧,是不是闹鬼?”
圣:“哇哇哇,不要说了,好可怕!”
于是众人吓得把嘴死死闭上,再也不敢提这茬。而且圣母所在的宿舍,往往频发这样的闹鬼事件。
而始作俑者圣母同学,则带着一贯的标准微笑,进入了梦乡。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圣母能欺上瞒下的当上了班长,脚下自然也踩着冤魂无数……
2、 献血
按照不成文规定,在校大学生是要自愿献血一次的。
绡:抱着罗小宗嚎曰,“我平时献血的机会够多的啦,为啥还要被抽?”
宗:“绡绡,啥叫献血啊?”
绡:“就是把一个管子插到你的身体里,抽干你全身的血!”
宗:立刻脸色发青,嘴唇发白,同时室内温度骤降。
老黄从外面做完运动推门而入,“听说明天要献血啦?”
表情颇为轻松。
绡:奇道,“老黄你不是晕针吗?怎么不害怕献血?”
黄:得意的说,“我早就找高年级的人探讨出应对的办法了!”说罢指着自己的胸膛,“你说这里面流动的是啥?”
绡:“蠢血!”
宗:“昨天的晚饭!”
黄:指着罗小宗做兴奋状,“正解!只要今晚大鱼大肉的吃,再喝两瓶酒,明天血液一定不合格!”
说罢就冲出大门,胡吃海塞去了!
第二天,排队等待血液检查。
医:用针在陈子绡的手指上扎了点血,开始验血型,一会脸色发白曰:“哇,第一次看到这种血型,一会儿变O,一会儿变B,还会变成AB型,这是人血吗?”
绡:暗自得意!俺的血脉属于人兽混杂血,哪是你们这些人敢抽的?
但是第二个大夫不幸是个无神论者,坚持把他拽进去就抽!
老黄那边,得意对大夫曰:“听说血液检查不合格,就不用献血啦?”
医:“今年不同啦,只要验了血型就抽,先抽再检查!”
黄:立刻脸色惨白,手脚发颤。
一个不留神,就被大夫架到了抽血室,按到床上就扎!
绡:献完了血,腿脚虚软的去厕所,看到老黄对着水池大吐特吐,一看就是晕针的表现。
“老黄,你在干吗?吐什么呢?”
黄:“昨天的晚饭……”
宗:验完了血型,握着大夫的手曰,“大夫,我不会死吧?绡绡说,抽了血就会死滴……”
医:“放心,只是献一点点血,不影响健康的……”
宗:“听说是用一个大管子,扎到身体里,抽干全身的血!”
医:无语……
宗:“我还没有给爸爸妈妈写遗书,我还没有活到四十呢!”
医:无语……
宗:嚎曰,“呜呜呜,我不想死啊!”
医:“抽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宗:掐了掐自己的脸,喜极而啼,又激动的握住大夫的手,“我还活着,我真的还活着吗?”
医:无语点头!
宗:“太好了,我还活着!还能吃饭睡觉,还能活到四十!”
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走廊里一时回荡着他HAPPY的欢呼声!
医:傻呆呆的愣了半晌,转头对同事曰,“他真的是大学生吗?到底是怎么考上的大学?”
后来,有一位患者不幸被输了陈子绡献的血,当天晚上梦到了他死去的老娘,第二天又坚持说他看到了有鬼魂在医院里溜达。
结果治好了身体上的创伤就被转到了精神科,直到二十八天新陈代谢结束,才被从精神病院释放。
而罗小宗的那袋血呢?和主人一样倒霉,还没等送到血库,就发臭变质了,不幸成为了苍蝇和臭虫的食物……
[此贴子已经被滚小爬于2007-8-20 23:03:04编辑过]
1、 这个暑假,无梦无歌。
好像在成长的岁月中,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发生了点变化。
譬如老黄,刚刚赚了点小钱就去护送他的豆腐女友回了老家;譬如双魁,虽然还没有踏上征程,可是每天都忙着和包公逛街吃饭,努力实现敲诈大业去了。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难得如此清净的,躺在校园的草地上,望着天波中悠悠的云影。
我一直以来企盼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再也没有麻烦事,没有跳线而聒噪的朋友,还有那些总是想骚扰我一下的小鬼,安安静静的躲在世界的角落,想想平时永远没有时间思考的事情。
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到面前时,我怎么竟会觉得如此的失落?
“绡绡!”草地的那边跑来一个穿着红白相间T恤,同样红白条短裤,还有红白条拖鞋的人,正殷切的朝我挥舞着手,“那几个爷爷奶奶都说我好聪明!”
对了,我忘记说了。
暑假以后,由于校园里的学生锐减,家住附近的一些老头老太就把学校的草地变成了他们表演太极拳的舞台。
而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罗小宗居然只看了一眼就爱上了这种慢悠悠的,堪比蜗牛散步,变相谋杀时间的可怕运动。
并且每天都早早来到草地,和大爷大妈们会师练拳。
现在朝我狂奔而至的红白条斑马,就是永远让人摸不到头脑的罗小宗同学。
我费力的对他挤出一丝慈祥的笑容,“他们怎么说你聪明啦?”
“他们说我选的衣服非常好看,又显眼又大方……”罗小宗说完还得意的拽了拽他那件蹩脚的上衣。
我脸上又一如既往的爬满了黑线,他这样的打扮在校园里还好,要是不小心到了非洲平原,难保不会被人一枪放倒。
“他们说好看就好看吧!”我继续挤着扭曲的笑容,同时心中暗下决心,明天一定要买票回家。
虽然我手上的伤还没有全好,虽然回去免不了接受老妈的口水洗礼,可是继续陪罗小宗这样疯下去,我很担心会被传染上那可怕的,万古如一的傻气。
“所以我打算回去以前,去商场把那套绿色的也买回来……”
听到这话我又差点晕倒,并且决定今天就买票,一天也不能拖!
但是傻子因为都很一根筋,所以做事通常执着无比。
所以我刚刚有个买票的想法,罗小宗已经跑到商场血拼去了。
最后任我好说歹说,他还是坚持穿着一身绿色的斑马服,背着大书包和我爬上了火车。
“绡绡,这就是火车吗?哪里有‘火’啊?我怎么没看见?”罗小宗一坐到座位上,就异常兴奋,估计这是他打从娘胎出来,第一次坐火车。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白痴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装聋作哑。
与此同时,对面坐着的一个6、7岁左右的小姑娘,也拽着她爸爸的衣领,“爸爸,这就是火车吗?哪里有‘火’啊?我怎么没看到?”
我听了这话,又差点卧倒,今天终于对罗小宗的智商水平有了正确的估量。
但是罗小宗却仿佛遇到了知音,眼睛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求,和那个小姑娘一起,仰望她的爸爸。
这个朴实中年人显然不习惯这样的事,在罗小宗灼热眼神的注视下,仔细的讲解了一下过去的火车的基本构造和内部原理。
“啊,原来是这样!”那个女孩听了,乖乖的点了一下头,去吃她的棒棒糖了。
“啊!”罗小宗则依旧一脸白痴的抓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没懂?绡绡,他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啥叫煤啊?啥叫内燃机啊?”
我立刻呆坐石化,还没等我来得及张嘴。
就听到对面的那个中年人,诚惶诚恐的伸手叫乘务员,“我们要换座位!我坐在这里不舒服!”
在得到默许之后,他就逃命一般抱着他的女儿跑到了另一节车厢,似乎生怕罗小宗的白痴会像病毒一样传染。
因为家离得比较近,我们只坐了半天火车就到了目的地。
这五个小时之内,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在我们的对面坐十分钟。
一般的乘客听了一会儿我们的对话,都会对自己的智商产生怀疑,然后就仓惶逃命。
还有一个心善点的大妈,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孩子,看你长得一副精明样子,真是太可惜了,回去让你爸妈带你去医院看看,也许还有治愈的可能……”
显然是把我当成了智障!
[此贴子已经被滚小爬于2007-8-20 23:03:58编辑过]
而我的老妈知道我要回家,特意为我准备了丰富的全鸡宴。
“哎呀,绡绡,我的亲儿子,有半年没有见到你了,可想死妈妈了!”老妈一见到我就朝我扑过来,抱着我的脸左亲右亲,蹭了我一脸的口水。
可是碍于桌上美味无比的鸡,我只好默默忍耐,并且恶心无比的夸她越来越年轻,今年二十,明年十八,简直像是偷吃了秦始皇的不老仙丹!
于是我们母子一边肉麻的互相吹捧,一边干掉了桌上所有的鸡。
“绡绡!”吃完了饭,妈妈突然笑眯眯的看着我,那眼神怎么似曾相识?
我立刻喝了口水,咽下了嘴里的鸡肉,怯生生的问,“妈妈?是不是你打麻将又输了?”
妈妈笑眯眯的摇了摇头。
“那是罗小宗他妈又要把他塞到我们家?”
妈妈还是摇了摇头,接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串保险门钥匙,“看?这是什么?”
“钥匙!”我诚实的回答她。
“我的傻儿子啊,有钥匙就有房子!妈妈的一个朋友出远门,她的房子要我们照看一段时间,正好你放暑假,去她家住两天吧!”
“真的吗?”我立刻觉得兴奋无比,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远离这些不靠谱的亲戚朋友,自己出去住。
“当然!那个房子还很不错,据说是个两层的别墅呢!”
别墅?我的眼睛里立刻又闪出桃心,终于可以有机会圆一下自己的王子梦了!
要知道,我做梦都想住那样好的房子,最好还有游泳池,还有一个可爱而漂亮的女孩陪我。
眼看口水就要滴下来,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伸手擦了擦嘴角,义正词严的对老妈说,“妈妈,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罗小宗知道,他要是打电话过来,就说我去旅游了!”
“我的乖儿子啊!”妈妈痛惜的摸着我的头,“你看你都被小宗吓成啥样了?你放心吧,老妈一定替你保密!”
因为实在是太开心了,所以吃完了饭我就打点行装,又美美的洗了个澡,准备明天青蛙变王子的别墅之旅了。
可是,美梦之后往往紧跟着的就是噩梦!
当天晚上,我就梦到了大半年没有见到的黑衣变态。
他还是像我初见时一样,一副调皮小孩的模样,只是脸上却挂着一副全无童真的阴险表情。
“嘿嘿,好久不见了!”他蹲在一棵高高的大树上,朝我招着手。
“你又想干什么?怎么总是纠缠着我不放?”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好像在郊外的野地里,头顶上是黑压压的乌云,偶尔有几只可怕的乌鸦飞过。
“因为你是别人种下的种子!我只是想看看,你这样的种子,最后会开出什么样的花!”
天啊!或许只有罗小宗能够和他沟通,我明明是人,怎么可能会跑去开花?
“不过现在我已经看到了!”他开心的笑,“你不是人,也不是妖怪!永远和人类有着遥远的距离,却又不能站到妖怪的行列中!”
这怎么好像在变相骂我是人妖啊?
我刚刚要用从双魁那里学来的骂人大法回击他,他就莫名其妙的尖笑着逃跑了,边跑还边说,“我果然看到了,果然看到了!你一辈子也不会幸福,不会幸福!”
气死我啦!一看就是畏惧我的毒舌神功,脚底抹油开溜了!
我初战告捷,不由在睡梦里笑出了声,一下就把自己笑醒了。
望着屋里的如墨黑暗,和窗外隐隐透进来的皎洁月色,竟然觉得心中无比空虚。
难道真的像他所说的一样,我这一生,都要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
生而犹死!永远得不到解脱吗?
不能像老黄和双魁那样,慢慢长大,踏入正常人的轨道;也不能像罗小宗,永远浑浑噩噩,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更不可能与那些夜晚哭泣的鬼魂为伍,因为它们明明已经没有了生命!
我好像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旷野中。
前后都是广阔得没有边际的深渊,生生的隔断了我的脚步,让我永远也抵达不了两边的彼岸,永远在中间游走!
陪伴我身边的,是永恒而遥远的,令人叹息的距离!
但是我显然不擅长思考,所以很快就又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我就拎着大大的旅行包,依照妈妈给我的纸条往那个传说中的别墅出发了。
可是刚刚摸到那家的大门口,我就差点晕倒在门前。
首先!那不是什么豪华别墅,根本没有我梦寐以求的游泳池,只是一个带院子的二层小楼,窗外还栽了两棵大果树!
这样的房子我在小学的图画书上已经见过无数次!
其次!还没等我走近,就看到那个房子里黑气冲天,周围的空气中都飘散着如丝絮般碍眼的黑雾。
好像有什么怨气很大的东西,停留在这里不肯离去!
“妈妈!”我见状立刻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声音都带着哭腔,“你确定他们是因为要出远门才不住在这里的吗……”
“是啊!是啊!”妈妈在那边肯定的说,“因为他们睡在那里时,半夜经常会有奇怪的声音,所以实在待不了了,他老公刚好调动单位,就搬去外地住一段时间……”
妈妈还在那边喋喋不休,我已经挂断了电话!
苍天啊大地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别墅之旅转眼就变成了鬼屋探险!
可是事已至此,我决定还是进去看看再说。
我刚刚拿出钥匙打开院子里的铁门,就有一阵清风拂过,“吱呀——”一声,吹开了屋子的正门。
看起来就像,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在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客一样!
[此贴子已经被滚小爬于2007-8-20 23:04:40编辑过]
门前的那枝叶茂密的果树遮挡了太多的阳光,光线幽暗而阴冷,照不进那狭长的门厅。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身边的空气都流动着一丝寂寞的芬芳,好像隐约中,还夹杂着谁无奈的哀叹。
这样的事情倒是第一次见到!
我好奇的走到客厅里,伸手掀开了盖在沙发上的白布,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咣”的一声闷响。
大门居然自己关上了!
我急忙回过头去伸手拉门,却发现那扇门门又厚又重,非常难以打开!
我又使劲拽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努力,一下坐在地板上,朝空荡荡的屋子示威般大喊,“你不就是想留住我吗?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留不留得住!!”
因为房间里只有简陋的家具,我的声音被四周的墙壁弹回,在空气中不停的回荡。
正在这时,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音乐声,竟然是书包里的手机响了。
“喂?”我急忙接起电话。
“少奶奶啊,你在哪里?咱们高中同学聚会,你参不参加?”
聚会?这样的好事怎么能撇下我?
“参加!参加,什么时候?”我兴奋的问道。
“可是你妈妈说你旅游去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要是赶不上就算了……”老黄显然要把我扣在饭锅外面。
“我赶得上,一定能赶上!”好像望到了流油的鸡腿,我急忙焦急的解释,“我就在本市,一个靠近郊区的房子里……”
可是刚刚说了一半,电话里就传来“滴——,滴——”的长音,居然掉线了!
啊!怎么会这样?
我急忙又拼命往回拨,可是听筒里传出的却永远是没有感情的合成音,“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气死我了!为什么是个鬼都要来这手!它们就不会有点创意吗?
但是我贼心不死,急忙扑向客厅里的电话,却非常不幸的因欠费被停机了。
就在我抱着话筒绝望的发呆,和唾手可得的鸡在做最后告别时,突然从楼上传来一个小女孩开心的笑声。
那声音不大,可是却异常的清晰,倒像是直接传到人的脑海中一样。
一直栖息在这个家里,不肯离去的,就是她吗?
我轻轻放下手中的电话,好奇的摸上二楼。
面前只有两间空旷的卧房,房门洞开,床铺干净而整洁,傍晚的金色余晖细碎的撒满棕色的地板,哪有半个人影?
院子里种的两棵高大果树的枝条,像顽皮孩子的手臂,正舒展在阳台那明亮的窗前。
当上帝为你关上了门,他必然会留给你一扇窗!
这话真是太正确了!
我看了一眼那粗壮的枝条,急忙兴高采烈的往那满蕴夕光的窗口奔去!
本来一开始我是打算和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周旋到底的,不过自从接到了老黄的电话,我的脑子早就被各种各样,肥得流油的鸡占满了。
那一只只肥胖的大腿和香喷喷的翅膀,彻底的阻碍了我的思维。
于是我的智商瞬间就退化到黑猩猩的水平,伸手就拉开阳台的窗户,要顺着树枝爬出去。
竟然完全忘记了,这个屋子里的鬼竟然能让手机掉线,大门变成自动门,又怎么能任我这样溜走?
我伸手拉了一下那结实的枝条,又看了看脚下的高度,自信满满的跨出了光明的一步。
兵法有言,知彼知己,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可全!
我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只看到了脚下,忘记了看头顶!
于是我刚刚踏到那不太结实的树枝上,就突然有个东西“呼”的一声从天而降,准确的掉到了我的怀里。
那东西很大,好像还有些分量,一下就把我砸到了屋里的地板上,还带着几片短命的树叶。
接着窗外一阵劲风刮过,两扇窗户“咣铛”一声就在我面前合上了,震得上面的玻璃都摇摇欲坠的晃动。
我被砸得两眼发黑,头又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
一时间眼前云山雾罩,好像变成了小鸟,在苍茫的天地间飞翔!
不知飞了多久,我才终于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骑在我胸口上的居然是个人,一手还抓着个青柿子,朝我满怀歉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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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你个大头鬼!”我被她压得气息不畅,严重影响拿手高音的发挥,“坐着很舒服吗?还不快起来……”
她挠了挠脑袋,拿着柿子从我的身上爬下来,捏着衣角望着我,“对不起……”
“啊……”我急忙拼命的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被挤扁的肺又恢复了原状,“你是这家的小孩吗?怎么会从屋顶上掉下来?”
“不!我家就住在隔壁!”这个小女孩倒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闪出顽皮不羁的目光。
“那你爬到屋顶干什么?”
她不好意思的朝我比划了一下手里的柿子,“嘿嘿,我看柿子要熟了,不摘也是浪费……”
原来是跑来偷柿子的!
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这家的主人会找人来看房子了!
她见我脸色晴转多云,急忙把柿子用T恤包住,拉开窗户就要出去,“大哥哥,不打扰了,我回家啦……”
我悠闲的躺在地板上,望着她费劲的拉窗户,用细细的胳膊左拽右拽,可是那扇窗户还是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拉不开?这是窗户吗,怎么跟银行的保险门一样结实?”
“你别费劲了!打不开的,等会我想办法送你出去……”
还没等我说完,就看到她伸手抄起一个花瓶要去砸玻璃,居然是个生猛的行动派!
这下我再也躺不住了,急忙跳起来阻止这位女侠的壮举。
“呜呜呜!”她坐在地上,绝望的嚎叫,“早就听说这个屋子闹鬼,不来摘柿子就好啦……”
声音之高,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别叫了!”我不耐烦的打断她,“等天黑以后,想办法送你出去!”
“为什么要等天黑以后,我现在就想走!”窗外云霞漫天,夕光照影,离天黑似乎还有一段时间。
“嘿嘿!”我得意的朝她笑了笑,“因为天黑之后,那个东西才能出来!我才能想出应对的办法!”
她坐在地上,一手还抓着青青的柿子,呆望着我,“什么叫那个东西?”
“呵呵……,就是很好玩的东西!”我实在不忍心吓坏祖国的花朵,只好扯个谎骗她。
而且为了减轻她的恐惧,我居然硬着头皮陪她在这空旷的屋子里玩起了游戏。
她在地板上画出一个个方格,我们俩比着在里面跳来跳去。
“大哥哥,你跳房子跳得真好!”
“是、是吗?”我尴尬的答应着,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看来我果然被罗小宗传染了白痴病毒,亏我还是一个大学生,竟能和这么小的孩子玩到一起。
在我们的嬉笑打闹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暮色四合,深沉的夜晚来临了。
我拉着她的手,从卧房走下去,找到被我扔到沙发上的书包。
“要不要吃鸡肉松?”我掏出一包零食给她。
“不吃!”她还是牢牢的抓着那个硕大的青青的柿子,坚定的朝我摇了摇头。
“那泡椒鸡翅呢?还有五香鸭腿?”
她依旧摇了摇头。
“你不饿吗?”我瞥了一眼被她紧紧抓在手里的柿子,“那个柿子没熟,根本吃不了的!”
“可是如果熟了就会有鸟来吃,现在把它摘下来,放在阳光好的地方晒着,过两天就会变得非常非常的甜!”
我边啃鸭腿边说她,“你也真是,为了个柿子,爬这么高的树,还好是掉到屋子里了,要是掉到地上怎么办?不要因小失大!”
她却依旧抱着她的柿子,望着我大快朵颐,眼睛空洞而无神,好像在思考什么。
要先有体力,才能谈以后的事!这是我常年和鬼怪打交道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可是我刚刚干掉了一只鸭腿,头上的顶灯就忽明忽暗的闪烁,接着“啪”的一声,四周陷入了死寂般的黑暗。
气死我了!这么快就作祟,我还没有吃饱呢!
我在书包里翻了半天,却找不到一张餐巾纸,只好掏出一张纸符擦了擦油腻的手。
又摸出一根蜡烛点上,往楼上走去。
可是刚刚抬了一下腿,我就发现脚下像有千金的重量,怎么也挪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牢牢的绊住我的双腿。
我被吓了一跳,急忙举起蜡烛去看,却看到一张惨白的小脸,正抬头看着我傻笑,“大、大哥哥,我好像,有那么一点害怕!”
居然一激动把她给忘了!
我伸手拉着她,沿着楼梯慢慢的往上走去,在烛光的辉映下,如雾如烟的黑气,从台阶上倾泻而下,如有生命般紧紧的缠绕着我们的脚步。
一个小女孩诡异的笑声,又开始在悠远的黑暗中,回响起来!
[此贴子已经被滚小爬于2007-8-20 23:05:32编辑过]
我不由紧张起来,拉着那个小女孩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摇曳的烛光中,凝重的空气里,那脆弱的楼梯在我们的脚下“嘎嘎”作响,好像随时都会坍塌崩溃。
越来越多的黑雾开始在我的眼前弥漫扩散,似乎我们的到来让它们非常兴奋。
眼看就要爬到楼顶,一股非常难闻的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面前是一个非常狭窄低矮的房间,因为没有窗户,黑暗浓重得可怕。
在烛光的映照下,里面堆满了废弃的的纸箱子和破烂的家具,这似乎是个仓库。
还有几个喜欢栖息在黑暗中的小鬼,看到有人上来,都迫不及待的朝我们伸出爪子。
“滚!”我一把打开一个抓向我胳膊的干瘦如枯枝的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驱鬼的纸符点燃。
黄色的纸符瞬间燃出刺目的蓝光,一下就驱散了周围那黏腻而腥臭的黑雾,而那几个纠缠不休的小鬼,急忙哆哆嗦嗦的缩在墙角,再也不敢出来造次。
“不要紧了!”我弓着身体,继续往前摸去,掌心里那只冰冷的小手,颤抖得更加厉害。
就在这时,在充满刺鼻霉气的空气中,突然飘出一个悠扬而悲伤的声音。
好像是谁家的孩子,在断断续续的歌唱。
她在叫我们吗?在呼唤我们过去?
用自己已经没有了生命的灵魂?
我听到这歌声,本来忐忑的心情竟然缓缓平和。
恍惚中,竟像看到了一个穿着蕾丝裙子的女孩,坐在深沉的黑暗中朝我侧头微笑。
那歌声微弱却清晰,宛如婴儿稚嫩的手,指引着我找到她的方向。
我急忙把蜡烛放到地上,拨开密布身边的蛛网,爬到角落里那堆纸箱子前,一点点搬开堵在外面的杂物。
在蛛网密结,灰尘呛人的角落里,露出一个一尺多长,残破不堪的木盒。
那淡定的,寂寞的,飘飘乎乎的声音,正如缓缓的溪流般,从里面倾泄而出。
不要再唱了,我已经找到了你,你以后再也不用,在这漆黑的暗夜里,寂寞的歌唱!
我伸手抱住木盒,拉着花衣服的小女孩,爬出了阁楼。
此时天将破晓,我身上布满灰尘,带着她走到客厅里。把那个脏兮兮的木盒摆在客厅的桌子上。
依旧有断断续续的音乐声,执着的从那个简陋的木盒中飘逸而出。
这里会是什么?我小心的掀开木盒的盒盖,生怕看到一具蜷缩的婴儿的尸体。
但是却听到耳边传来那个小女孩“呀!”的一声羡艳的叫声,盒子里一层层的铺满了白色的绢纸条。
一个漂亮的,穿着公主群的金发洋娃娃,正躺在那柔软洁白的纸屑里,睁着漂亮的蓝眼睛看着我。
她好像一个真正的公主,有着白嫩的脸和樱红的嘴唇,湛蓝的眼睛里,透出纯净的光芒。
“好漂亮的洋娃娃!”我小心的把她拿出来,伸手关掉了她背后的开关。
那悠扬的歌声立刻嘎然而止!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美丽,或许就是因为不甘寂寞,所以才会在那狭窄而黑暗的阁楼里,不停的作祟,以期引起别人的注意吧!
我想到这里,心里非常难过,把那个娃娃,紧紧的贴在自己的心口!
[此贴子已经被滚小爬于2007-8-20 23:05:56编辑过]
你可以放心了!再也不会有人,把你丢到那寂寞的,没有边际的黑暗中了!
就在这时,突然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
吓得我一个激灵,急忙往门口看去。
门外正立着两个人影,因为是逆光,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可是我一看到这两个人,心好像立刻就沉到了南极的冰川里。
果然,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响了起来,“少奶奶……,哥们我好像越来越不理解你了……”
我尴尬的,怀里抱着一个洋娃娃,端坐在客厅里,脆弱得似乎一阵风都能把我吹倒。
该死不死的,他们为什么这个时候赶了过来?
我不好意思的朝老黄笑了一下,自我解嘲的挠了挠头,指着身后的小女孩,“这、这个不是我的,是这个小妹妹的……”
这次老黄的眼睛瞪得更大,呆呆的望着我的身后。
只有罗小宗依旧穿着那件绿色的斑马服,面无表情的朝她点了一下头。
“你、快点帮帮大哥哥好不好?”我急忙朝那个穿着花衣服的小女孩求救,“就说这洋娃娃是你的,是你让我抱的……”
可是那个小女孩,却依旧抓着她那青青的柿子,站在墙边,抿着嘴角不说话。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我的心头,我无论如何也不愿面对那可怕的事实。
“大哥哥……”她紧紧的抓着衣角,抿着嘴朝我笑,“你说得对!有的时候,我们并不能因小失大,就像三年前的我……”
我想我现在一定很傻,甚至比罗小宗还要傻。
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连每个人都在我的眼前变成飘飘乎乎的黑影。
“其实并没有掉到屋子里,而是掉到了树下……,扭断了脖子……”
我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眼泪就要夺眶而出,那个小小的,穿着花衣服的人影,在我的泪光中慢慢变淡,终于消失在清晨第一缕晨晖中。
“绡绡,绡绡!”罗小宗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说,“那个小妹妹走啦!你不要看啦!”
“是吗?”我呆呆的把那个洋娃娃放到盒子里,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变得残破不堪,甚至连那漂亮的公主群,都碎成了一条条的破布。
“奇怪?”我看了一眼呆立在门口老黄,“刚刚就是这个样子的吗?这个娃娃明明很漂亮!”
“少奶奶!”老黄飞身朝我扑过来,丑脸上写满了担忧,“你可怎么办啊?哥们我怎么觉得现在和你沟通这么困难?刚刚我把门一撞开,就看到你一个人抱着这个破娃娃,满脸陶醉的笑……”
“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牛仔裤,花T恤的小姑娘?”
这次老黄的瞳孔已经放大了,闷头闷脑的没有回答我。然后我就听到他在使劲的用头撞墙,大概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在做梦。
后来我才知道,老黄见我昨晚挂了电话,认定我在一个人HAPPY,所以就从我老妈那里要了地址,一大早就带着罗小宗杀了过来。
而由于这个房子的场地充足,我们的同学会就顺势转移到了这里。
“少奶奶!你这件衣服太脏了吧?”老黄一边给同学们打电话,一边皱眉看着我的衣服,“是人都会以为你去挖煤了!”
“啊?怎么办啊?”我焦急的看了看自己的上衣,确实很脏,又是灰,又是蜘蛛网的,让人看了就恶心。
“不要紧!”罗小宗自信满满的拍了一把我的肩膀,“绡绡,我带了一件衣服来!”
啊!我立刻像看救世主一样仰视着罗小宗!
小宗啊,小宗!亏我一直以为你是瘟神,原来我错怪你了,你简直就是天使!
罗小宗说完了话就拿起自己的书包,左翻右翻,从里面掏出一件红白条相间的T恤,又拽出一个红白条相间的短裤!
我一看到这件衣服,立刻满脸黑线,果然在他身上寄托希望就是寄托失望!
“绡绡!好看吗?你快穿上吧!幸好我准备了两套……”他举着衣服就要往我身上套。
“不、不用了!”我急忙拼命的挣扎!
我还是做煤炭工人吧,就算再脏也是人!起码比做一匹傻气冲天的斑马强!
[此贴子已经被滚小爬于2007-8-20 23:06:30编辑过]
窗外的阳光灿烂而耀眼,院子里的果树上,结满了累累的青绿色的柿子。
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生命,就像这青涩的果实一样,还来不及成熟就夭折了呢?
我想到那个穿着花T恤,从天而降的小女孩。
她为什么要走呢?是因为已经自己没有了生命?可是我根本不会介意,还是会陪她一起玩耍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距离吗?
我正在愣愣的发呆,老黄不知何时,竟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
“少奶奶!”他脸色通红,五官要抽筋一样递给我一封信,“这个,是一个女孩让我转交给你的,你就不要犯相思病啦。看你这样,哥们很不忍心的……”
怎么可能会有信?我急忙从他的手里接过那张皱皱巴巴的信封,一扬手抖出了里面的信纸。
“其实哥们我也看到那个女孩啦,长得很不错,可惜你们没有缘分……”
老黄还在不停的絮叨,同时一张丑脸红成了猪肝的颜色,还有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淌。
我看到那信纸上的字,立刻满脸黑线。
“子肖哥哥:真是对不起!今天不高儿别,实在是因为我们家要ban家!
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如果有原的话,以后再见了!”
“这、这是罗小宗写的吧?”我拿着那封信,被气得浑身颤抖,他们把我当傻子耍吗?
“你、你、你怎么、怎么知道的?”老黄立刻张口结舌,小眼睛里闪着惊诧的目光。
“这上面不是错别字,就是拼音,除了他还有谁能写出这样的东西?”
“哥们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没有想到一眼就被你识破了……”老黄耷拉着脑袋,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我拿着那张蹩脚的信,望着老黄尴尬的脸色,只觉得自己,离他的智商,
真的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距 离 (完)
[此贴子已经被滚小爬于2007-8-20 23:06:55编辑过]
1、在这短短一年间,我们班的同学明显没有什么长进,所过之处依然像闹了蝗灾。
好像只是一会儿功夫,这栋不大的房子里就塞满了人,桌椅狼藉,碗碟乱飞。
大家寒暄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就都像灾民一样扑向桌子上的菜肴。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抢到一只鸡腿,手背上还不知被谁抓了几道爪印。
“陈子绡,你还记得我吗?”我正满嘴冒油的啃着战利品,竟然有个女生斯斯文文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她头发黑亮而美丽,大眼睛里闪着玩味的光,正偏头像看小动物一样看着我。
我急忙又掏出一张纸符,擦干了嘴边的油,以保持我的帅哥形象。
“你好,我认识你吗?”虽然看她说话的态度仿佛和我似曾相识,可是我的记忆中怎么没有这号人物?
“我是孙璃啊!”她得意的捂着嘴笑。
“分子!!”我难以置信的指着她,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分子竟然能够与几乎要和她共生的瓶底眼镜说拜拜!
“嘿嘿,我上学以后,就去做了近视手术,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我拿着鸡腿,恨不得用它敲自己的头,以证明这不是在做梦,“那你为什么,来参加我们班的同学会呢?”
“嘿嘿,我只是想来让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分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的心又咯噔一下,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小黑屋中,看到了另一个双魁。
“但是,见了你之后,我才发现,你居然和高中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变……”分子刚刚说了一半,就被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叫去唱歌了。
她捧着话筒,激动万分的在唱一曲婉转的歌,眼睛里却好像有精亮的泪光闪烁。
“当我还是个小孩子,
门前有许多茉莉花,
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当我已经长大,
门前的那些茉莉花,
已经慢慢的枯萎,
不再萌芽……”
我远远的望着她那窈窕的身影,竟突然觉得手里的鸡腿食之无味,无论如何也无法下咽。
可是那悠扬的歌声还在耳边萦绕,
“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我们有许多共同的期许,
也曾紧紧,
拥抱在一起!
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回忆起童年的点点滴滴,
却发现,
成长已经,
慢慢接近……”
我望着屋子里嘈杂的人,不知为什么,竟然觉得他们如此的遥远。
老黄在和一个男生掰腕子,罗小宗穿着绿色的斑马服,正抱着一盆菜大块朵颐,而双魁则和一班女生,在得意的炫耀自己的名牌手表。
我好像无法忍受这样的画面,生平第一次扔掉了手中的鸡腿,跑到了阳光明媚的院子里。
那两棵高大的柿子树,好像在微风中迎着正午的朝阳,朝我颔首微笑。
“你告诉我啊?”我的心里压抑得难受,“这就是长大吗?长大就是这个样子吗?大家都在长大,我又算什么……”
可是寂静的院子里,只传来清风吹动落叶的“沙沙”声,哪有半个人回答我的问题?
我抱着膝盖,无依的坐在冰冷的石阶上,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如此的孤独。
“子绡!”不知过了多久,泛着青草气息的微风中,竟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
我猛地一抬头,却看到在那枝叶繁茂的果树后面,伸出一只白色的手,还有几缕飘扬在风中的黑发。
那手,洁白透明,似乎带着淡淡的光辉。
接着,一个人的脸,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从翠荫中缓缓露了出来。
“好久不见了!”一个俊美的,身着白衣的男人,正弯着腰,朝我亲切的伸出手。
他的黑亮的长发轻柔的抚在我的脸旁,带着青草的芳香;他的笑容依旧亲切而优美,像是壁画中,那天使的羽毛。
“你!终于来了!”我毫不犹豫的,一把握住了那只伸到我面前的手,就像握住了,能够带我走出黑暗的明灯。
“我们走吧!”
“去哪里?”
“如果你不想成长,我会带你去想去的地方!”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少年要长成大人?大人明明那么累,
有人觊觎权势,一生不得超脱。
有人为爱痴狂,一夜竟白少年头。
还有人随遇而安,却终难逃世事樊篱!
我,真的不想长大!”
“子绡!”他微微的看着我笑,“这世上的万物,只要有生命,就概不能抵御岁月的洪流,每个人终将在这漫漫的人生中,失去一些,得到另一些!”
“可是你,明明没有失去……”我好奇的看着他,他就像我初次见他一样,那样美丽而耀眼。
“我们的眼睛看到的,往往并不是真实的!”他拉着我的手,打了一个响指,眼前的荒芜立刻变成了一片花海,“我虽然不会老,永远游离在时间之外,可是却失去了更多的东西!”
说完,他就拉着我,走到了那片花海之中。
周围是落英缤纷,眼前是白衣胜雪,好像在谁的梦里,我也见到过这样美丽的景色。
他的手,那样有力而温暖,引导着我,走向未知的,虚幻的前途。
这让我想起了《福音书》里,我最喜欢的一句话:
我若展开清晨的翅膀,飞到海极居处,就是在那里,你的手必引导我,你的手,
也必扶持我!
[此贴子已经被滚小爬于2007-8-20 23:07:37编辑过]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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