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狐现 第五十章驼背
这天需要过河去州里买书,刚好在渡口等到了渡船,慢慢上了一船人,船刚起锚开船,卢秀才高呼要下船,船家和众人不解,,卢秀才吵吵嚷嚷要下船,人们皆以为是发疯了,卢秀才没有了往日的半点斯文,使泼耍赖,拉扯不住,其实后来卢秀才讲起来,说他看到全船的人鼻孔都喷出了黑色,说如果和这一船人共渡的话,船就会在河里翻掉,当时船家十分不乐意,把卢秀才送到岸边,卢秀才刚要下船,这时候从码头风尘仆仆跑来一个跛脚驼背的人,只见他歪歪斜斜的一路跑来,就像是在跳舞一般,一边跑一边高呼船家靠岸,要上船,船家说:“正好有人下船,你上来吧。”船家靠了岸,就在那驼背人与下船的卢秀才擦肩而过时,看到驼背人一瘸一拐地上了船,由于驼背人面部丑陋,肮脏不堪,人们都侧目不忍目睹,卢秀才却不下去了,船家狠狠瞪了卢秀才一眼。卢秀才恢复正常了,后来还是卢秀才讲因为看到驼背人是贵人,贵人上船就会安然无事,果然,船到了江心,狂风骤起,渡船颠簸摇摆,船上客人和船家都吓得面部失色,抖做一团,只有卢秀才镇定自若,险情跌起,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到达彼岸。
王义的娘在兴冲冲地准备一场婚礼,最不完美就是缺钱,邻居们也没办法,谁比谁也强不了多少,只能过来帮个人忙,娘让王义把屋子粉刷了一下,好歹也是儿子的新房啊。
娘看到人们忙来忙去,在那里十分高兴。但是一会儿就又烦恼起来,娘的唯一缺憾是想为儿媳妇做一床被子,是那种苏州织锦的被面,柔软的新棉花的芯,雪白的白棉布做的里子,有着新鲜的棉布香味,被面有百子闹春图的被子,但是这都需要钱,娘为了这件事这几天愁眉不展的样子,那天娘对邻居的李婶无意说了自己的遗憾,没想到小玉就在旁边,小玉听了若有所思。
王义粗心整天乐呵呵的,就想着结婚的美事,根本没有注意到娘的心情,他一看到小玉就咧着嘴傻笑,他的笑也感染了小玉,两人不由相视而笑。
但王义还是发现了娘有些愁眉不展的样子,就问到:“娘这几天为何愁眉苦脸的样子?”
娘长叹一声:“唉!娘那时候出嫁,有婆家给娘做了一床大红的被子,娘现在也想给小玉做一床,只是现在没有钱,这样太委屈了小玉了,娘现在着急啊!”
王义看了看小玉,也是长叹一声,没钱啊!小玉看了莞尔一笑。
第二天小玉要王义领着自己到趟县城,王义也不知道小玉去干什么,只是小玉狡猾地笑着,王义就像是受了蛊惑,晕晕乎乎就跟了去,两人一直来到了县城,只见集市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小玉拉着王义一路走来,王义不知道小玉倒底要去那里,只好跟着小玉,在大街上远远看到一家当铺,小玉拉着王义就要走进去,王义拉住小玉说:“那是当铺,咱们进去干什么?你不是要去集市吗?在那边。”
小玉微微一笑说:“你不要管,你跟着就行了。”拉着王义就进了当铺。
小玉走进当铺,就把自己的银镯子褪了下来,放在了柜台上,王义一把抢过来说:“不能当啊!你不是说这个镯子是你娘留给你的?”小玉一把抢过来又放在了柜台上,王义也没有别的办法,过了许久,才从柜台后面露出一张黄脸,看了看他们,在小玉的脸上停留了很长时间,拿起了银镯子,仔细端详起来。
第一章狐现 五十一章镯子
黄脸人先在一个秤上称了称,看了一下成色,慢条斯理地说:“成色不纯,不值钱啊!”小玉笑了笑不说话;黄脸人一边在柜台上扔出少许碎银子,一边说:“就值这些,当不当由你。”小玉说:“这也太少了吧,这可是我娘留下来的啊!不当了!不当了!”说完一把抓起镯子拉着王义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听到那个黄脸的掌柜招呼说:“姑娘回来,回来,价钱好说,我再加点,好好商量嘛!”
小玉停下了脚步,长叹一声走了回来,黄脸掌柜连忙站了起来,挤出几丝难看的笑容,又往那些碎银子里扔了一块大一点的,抬起头色迷迷地盯着小玉,小玉当啷一声把银镯子扔在柜台上,一把抓起碎银子就拉着王义走出来。
小玉笑着说:“现在有钱了,跟我到集市去。”
他们两人兴冲冲来到集市上,他们一走过来,熙熙攘攘的集市一下就安静了,人们都张开了正在说话的嘴,楞在那里,都在无声地欣赏小玉,手里拿着货的忘了付钱,付了钱的买主忘了拿货,人们在内心感叹,如此贫乡僻壤,还有如此佳人?这是美若天仙,小玉知道人们都在看她,她从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贪婪和欲望,从女人眼里看到了嫉妒和绝望,是对小玉的嫉妒和最自己容貌彻底的绝望,就连小玉走路的跛脚,男人们认为女人走路就应该是这样,婀娜多姿,再看旁边的王义,太普通了,普通得扔到人堆都找不出来,如此土头土脑的家伙,如何骗得如此佳人,真是让这些男人心生一口恶气,自古道好汉没好妻,赖汉娶花妻,果不其然,他奶奶的,真是让人生气。王义也注意到了人们都在看小玉,自己的身子也挺得更直了,是啊,身旁有如此漂亮的姑娘,谁会不骄傲呢?
小玉也知道有人在看她,但是她坦然自若,好像没有发现一般,领着王义来到一家绸缎庄,小玉买了两块织锦的被面,上面有百子闹春的图案,王义终于知道了小玉当鐲子的原因,很是感动,自己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善待这个女人。
一路走回来,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王义觉的自己更加木讷,拘束,而小玉却显得十分放松,十分轻松。
王义的娘用手摸索着织锦的被面,不觉两行热泪从脸上滑落,娘的嘴角有了微微笑意,心想就是这种被面,如此光滑,如此细腻,就像是少女的身子一般,娘一下想到了自己出嫁时的情景,不由陷入对往事的美好回忆中。
王义在一旁也是傻傻地笑。
就在娘沉浸在美好往事的回忆中,一家人幸福地憧憬着未来时,忽然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王义和小玉一听是有一帮人吵吵嚷嚷进了院子,王义和小玉连忙往外看,大吃一惊,原来是林员外领着两个差人模样的人一直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林员外的几个家丁,一边走一边吵吵嚷嚷:“就是这家,就是这家。”走在前面的差人一脚踢开了房门,走进屋里来,娘一下把被面收起,警觉地一边用耳朵听着,一边高喊:“王义,快去看看谁进咱家来了。”
王义惊呆了,没能顾得上回答娘的话,懵懵懂懂往外走;娘磕磕绊绊也向外迎了上去,心想王义这孩子真是没用。
首先进来的差人扬声问到:“这是王义的家吗?王义在吗?”
王义连忙应声说:“王义在,我在这里。”两个差人一胖一瘦,那个胖差人一把抓住王义的衣领说:“你就是王义?掌柜,快过来认一认,是不是他?”
从高大的差人背后忽然闪出了那个黄脸的当铺掌柜,黄脸掌柜飞快地看了王义一眼说:“就是他,上午当鐲子的就是他。”
第一章狐现 第五十二章搜查
抓王义衣领的差人听后,手里一使力,王义立马觉得脖子被勒的不能呼吸,眼睛暴突,脚后跟也离了地,眼珠仿佛要暴出来,王义手一张,心想自己只要使一个形意的辟拳就能搞定这家伙,但毕竟人家是吃皇粮的,惹不得,只能心里暗暗忍着。
瘦差人上前一步,脸一下贴到了王义的脸上,王义都能闻到他的口臭,先是一脸的阴笑,盯着王义看了半天,阴阴地说:“小子,胆子不小啊,竟敢使诈,你是想坐牢了吧,快把镯子拿出来!”
王义疑惑地问:“什么镯子?不……不是上午当给他们了吗?”
正在这时林员外晃着肥大的身子从人群中走出来,高声道:“王义,你个穷小子!也不打听打听当铺是谁开的,就去使诈!你相不相信我让你吃官司,让你坐牢,让你瞎眼的娘饿死,你信不信!”林员外恶狠狠地说完,觉得出了口气。
王义的左邻右舍看到林员外领着公差一路气势汹汹走来,猜测谁家今天又倒霉了,不料进了王义家,有些惊诧,不由围上来,可也不敢太上前,只远远地看着热闹,有几个胆大的在门口边窗户上探头探脑,被家人喝斥回去。
林员外一把扯过来黄脸掌柜:“你仔细问问他!”
黄脸掌柜有点嘴干,咽了口唾沫:“小伙子你胆子忒大了,你只要把镯子拿出来,我跟东家说说,保你没事。”
王义仍一脸狐疑:“镯子不是给你了?不给你,你能给我们银子吗?”
林员外的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黄脸掌柜,黄脸掌柜身子不由一哆嗦,急急地说:“可是……可是现在镯子不见了啊?!”
林员外又狠狠盯住王义。
王义也纳闷:“当时不是我们嫌钱少,要走,你喊回来,加的银子,镯子又递给你么。”
王义的娘一直在那里仔细听着,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是小玉把自己的鐲子当了,然后买回了被面,娘心里好感动,但是这帮人为什么又追上门要镯子呢?王义的娘高声说:“林员外,我家是穷,但是人穷志不短,想我王家与你林家打了多少年的交道,自王义的爷爷以来,都是老实巴交,就是树叶掉下来也怕砸了脑袋,那会有什么花样?会去骗人?肯定是弄错了,不关我家王义什么事。”
林员外想了想,不由暗自点头,这事如果是别人,也许有可能,但是王义家里不可能,那时候,就是看重王义家的人品,王义的爷爷和父亲都是给林员外家守田的,守田的人品是非常好的,是那种宁肯自己家人饿死也不会把地里的一个玉米棒拿回家的人,这一点林员外是最清楚不过的。
林员外转而又恶狠狠地盯住黄脸的掌柜,仿佛要把他吃到肚子里去。
黄脸掌柜一脸的哭相说:“不是我弄错了,你也查过了,确实没有啊!”
胖差人不耐烦地催王义说:“你交不交出来?如果交出来还好说,如果让我们搜出来,那就抓你见官。”
王义说:“我确实交给你了啊!”
胖差人实在是不耐烦了,牛眼一瞪说:“搜!搜!搜!!不要再说什么废话。”
瘦差人领着林员外的家丁一下涌进来,七手八脚地在家里翻开了,王义家里的东西少的可怜,那些东西用眼睛就能看清楚,不用动手的。
胖差人也把王义丢开,开始在家里翻腾起来。
第一章狐现 五十三章出窍
黄脸掌柜使劲跳起在落下的瞬间看到了里面的那个女人,高声说:“就是这个女人,上午就是她去当的镯子。”看到差人把自己家的东西乱扔,王义想要冲上去,但是发现自己的胳膊被娘死死抓住了,别看娘的眼睛看不着,可是在关键时刻全凭听觉就能知道人的准确位置,王义想自己练功夫能练到这个境界就行了,王义的胳膊被娘死死攥住,任凭差人把家里的东西扔的到处都是,王义十分心痛,穷家薄业,那可都是家里的宝贝啊!哪件摔坏了,都是买不起的,王义看在眼里,不由心里十分恼怒。
这时那帮人进了里屋,吵吵嚷嚷的差人一下安静了,林员外不知道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扒开就像是木头一样僵硬的差人,林员外也是短时间忘记了呼吸,他看到了小玉,差人也看到了小玉,他们一下就楞在那里,因为他们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只见小玉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目光中流露出惊恐和不安,林员外一看到小玉的表情,马上发现自己错了,实在不该来惊扰如此美若天仙的姑娘,两个差人贪婪地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目光仿佛被粘住了,再也撕扯不开,林员外使劲地推开前面两根发僵的木头,因为他觉得前面的两个差人就像是木头一样僵硬,搬不开,扯不动。
他还是通过了缝隙看到了小玉,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拿七姨太与小玉做了比较,如果说七姨太是漂亮的话,那就是有些轻浮,有些俗气,而且有些淫荡,她们两个是没法比的,是不在一个档次的,这个姑娘高贵,美丽,眉宇间透出一丝冷峻,目光流转,她的一点惊慌让人心痛,让人们觉得该为她做些什么,甚至愿意为她付出什么,献出什么都可以的。
他们三个卡在门口,屋里一下变的静悄悄的,王义的娘一下感觉的不对劲,轮圆了胳膊照着王义的脸和脑袋就是几巴掌,只听得王义的娘大哭:“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果真做了贼,咱家再穷,也不能做贼,老王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接着又是几巴掌,清脆地打在王义的脸上,王义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被老娘打了个莫名其妙。
只见人们都没有反映,差人和林员外仿佛灵魂出窍了,霎时回不来。
林员外从姑娘眼里看出了一丝惊恐,林员外不由产生出一种悲天怜地的怜悯,一种从来没有的慈悲,继而转化成一种内疚来,觉得自己这是来干什么?不就是一个银镯子吗?算什么?值得惊扰这位天仙一般的姑娘吗?油然而生一种想保护这位姑娘的念头来,林员外的脑子在吃力地转动着,但是一片空白的脑子还是出现了这个想法。
王义被娘连打了几个耳光,在一片寂静中只听到了娘绝望的叫骂,王义也觉得奇怪,不知屋里发生了什么,从娘的手里挣脱后,王义一下冲进屋里来,除了发呆的差人和林员外,什么也没看到。
第一章狐现 第五十四章变数
林员外的目光越来越柔和,越来越温暖,仿佛能融化冰雪,他想让自己温柔的目光去安抚受惊的姑娘,两个差人却从震惊变得贪婪,最后变得丧心病狂,是因为如此美丽的姑娘不为自己所有,由此产生的一种仇恨,他们的想法一下被闯进来的王义惊醒了。
胖差人收起一脸的色相,脸色一变道:“一起带走,一起带走!!”
小玉的目光中又流露出一丝的惊慌,继而就镇定下来,轻声慢语地说:“我们何罪之有?难道没有王法不成?”
胖差人冷笑说:“我们就是王法,我们说有罪就有罪,交出镯子也就罢了,不然一起抓走。”
说完了用肘子一碰瘦差人,说:“别看了,搭把手,一起带走。”那个瘦差人看的恨不得眼睛里伸出两只手,正在那里色迷迷地幻想,一下被胖差人提醒了,连忙伸出了汗津津的手去抓小玉。
就在这时,小玉华容变色,喊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没想到如此漂亮的姑娘忽然变脸,竟然变得如此威严,林员外的心一颤。
林员外连忙收起含情脉脉的眼神,一下抓住两个差人说:“咱们回去吧,镯子没丢。”
胖差人一回头说:“镯子没丢?”
林员外一把扯出了差人背后的黄脸掌柜,问到:“镯子丢了吗?”
黄脸掌柜说:“丢了啊!”
林员外上去就是一脚,又问道:“镯子丢了吗?”黄脸掌柜一脸的纳闷,看到自己腿上被踢了一脚,林员外不断向自己使眼色,黄连掌柜恍然大悟说:“没丢,没丢,也许是我放错地方了。”掌柜还算反映灵敏,幸亏与林员外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知道林员外需要说什么,怎么说。
胖差人有些不高兴说:“没丢?没丢报什么案?”一脸的不快。
林员外陪着笑脸说:“好说,好说,正好到家里喝杯薄酒。”
两个差人一听知道好处不会少,也就作罢了。
林员外一招呼,呼拉一下子人们全撤光了,王义的娘在那里两只眼睛茫然地在看着,王义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林员外在出门时深情地看了小玉一眼,可是小玉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王义的娘听到人们都散去了,也顾不上围上来邻居的询问,人们看到王义的娘没有兴致告诉大伙,也就一个个悻悻离去,只有张婶爬在墙角偷听。
王义的娘一进屋就喊:“义儿,你过来。”王义连忙过来,看到娘一脸的严肃,娘说:“你到底拿没拿人家的镯子?”王义把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似的,连连说:“没有,没有,确实没有拿。”
这时后小玉说:“镯子是我亲自放到柜台上的,一定是那个掌柜的弄错了,不然为什么他们忽然就走了?”
娘点了点头说:“好像有些道理。”
王义的娘又说:“小玉,你的婚事本来应该我们操心,难为你当了镯子,让你受委屈了。王义,今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王义连连称是。
第一章狐现 第五十五章蛇镯
林员外好吃好喝把差人送走。这两人不光喝光了林员外的一坛好酒,还吃了林员外半只肥羊,临走还拿了茶钱,这样才满意离去。
等到他们走了,连忙把黄脸掌柜叫进来,林员外说:“今天到底是怎么会事?”
黄脸掌柜说:“今天上午那一男一女拿了镯子来当,我当时还特意欣赏了一下镯子,因为这个镯子与众不同,银子也就罢了,就是形状奇特,这就是为什么您去了,我就想取出来让您欣赏一下,这个镯子造型是一条小蛇环绕着,蛇头咬着蛇尾,不知是那里的匠人做的工艺精制,活灵活现,小蛇仿佛是活的,我欣赏了好久,才放到货架,说来奇怪下午怎么就忽然没有了呢?”黄脸掌柜一脸的疑惑。”
林员外说:“倒也奇怪,难道是店里的人手脚不干净?”
黄脸掌柜说:“不会啊!店里小儿是我家外甥,何况店里值钱的东西又不少,他不会害我吧。”
林员外说:“回去仔细查,如果是他,抓去交官,我们不能用贼当伙计,今天的事也就过去了,今后一定要注意,如再出现这种问题,我就让你回去种地去。”
黄脸掌柜退了下去,林员外想这个家伙是农村中的精明人,办事十分谨慎小心,今天怎么就出了这种事呢?
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叫管家过来,林员外让管家安排一个家丁去村里打听王义家的那个姑娘,家丁连忙出去了。
林员外一想起那个姑娘,就满脸的笑容,目光变得温情而迷离。
到了晚上,打听的家丁终于回来了,等待的林员外顾不上吃饭就叫了家丁去了书房,家里的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进了门林员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家丁咽了一口唾沫说:“那个姑娘是王义从强盗手里救下来的,听说就要和王义结婚了。”
林员外一跺脚叫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也顾不上失态了。
林员外一肚子的气,晚上与七姨太在一起时,看着七姨太又想起了王义家的姑娘,越看越就觉得七姨太轻浮淫荡,俗不可耐,七姨太不知今天除了什么事,只是知道老爷兴致不高,七姨太拿出自己的浑身解数,媚态百般,今天老爷怎么就不高兴呢?七姨太也表演得觉索然无味,正要拉下笑脸,表现自己的冷艳,没想到林员外忽然吹灭灯,把七姨太裹在身下,想象着王义家的姑娘,把七姨太收拾得吱哇乱叫,七姨太夸张的叫床声传了很远,让别的姨太听了欲火顿起,妒火攻心,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睡。
好心的邻居把林员外打听小玉的事及时地告诉了娘,娘听了沉默了片刻,一脸的严峻。
娘匆忙回了家里,找到王义说:“义儿,快去找卢秀才择一吉日,越快越好,最好就在近日成婚。”
第一章狐现 第五十六章婚期
王义应了一声,一路小跑到了卢秀才家里,卢秀才在那里掐着指头,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王义也不惊动他,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看他在飞快地在八卦和河图洛书外批注些数字,坐了许久,卢秀才也没有发现王义的到来,夫人走过来几次,原本想叫卢秀才,但是看到了卢秀才太专注了,不好意思打断他的思路,只好给王义端了一杯茶水,让他在这里等着。
直到卢秀才啪的一拍桌子说:“河图河图,阴阳合一,无为自然之道,洛书洛书,阴阳分位,有为变化之道也,先天形圆,跹粢黄媚嫒常尬匀恢溃筇煨畏剑跹舴峙校持杏媚妫嘤形浠酪病!?
说罢忽然看到了身边的王义,仔细看了王义一下,王义刚要张嘴说话,卢秀才一台手说:“先别急着说,让我猜猜。”
王义只好闭住嘴,坐在那里,卢秀才依然在仔细端详王义,看了看笑着说:“莫非你有喜事?”说罢低头不语。
王义原本要告诉他,后来想每天看他神神叨叨的,所幸不说看看他的道行,是否能真的猜出来,王义也不吭声,依然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卢秀才,看他还有什么把戏,卢秀才又猛地抬头,看着王义说:“神光红黄,精彩射人,人遇此色,必有喜庆纳吉之事。”说罢大拇指在指头上快速滑动,不由一笑说:“果然有喜事,果然有喜事!”
说罢了在桌上以年月日时,当然是以王义求卜的时辰,和成一泰卦,卢秀才在卦外批注着,天干地支一配,笑着说:“王义好卦啊!上为乾,下为坤,地气上升,乾气下降,阴阳二气一升一降,互相交合,顺畅通达,以成就天地交合之道,这里象征着你要结婚了,哈哈!恭喜啊!王义我要喝你的喜酒了。”说完了一看王义,王义早在那里笑开了花,卢秀才又看了看卦相说:“还很漂亮?”说完看了看王义,只见王义的嘴咧的就像是一个大石榴,卢秀才眉头一皱,王义一紧张,卢秀才说:“莫非这个人有缺陷?”王义说:“太对了,你真神,都快成神仙了,她的脚是有些跛。”
卢秀才一抬手道:“不要伸张,我还差得远呢。”
作者本不信算卦,是典型唯物主义者,也无宣传封建迷信一说,只为讲故事精彩,纯属杜撰,大家看后一笑而过,读者不可模仿学习,反而被大街上江湖骗子轻者哄骗钱财,重者耽误事业前程。切记切记,不要迷信算卦,莫去问别人,自己的命运在自己手里把握。
王义笑呵呵地向卢秀才说明了来意,卢秀才翻开了老皇历,仔细看了看说:“你要越早越好,那就是后天,后天是黄道吉日,最为适宜婚嫁。”
王义高兴地说:“那就后天吧,后天一定来喝喜酒啊!”
卢秀才说:“一定,一定,我一定去喝喜酒。”
等到王义走了,卢秀才却对着王义的卦象皱着眉头说:“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呢?”
第一章狐现 第五十七章怀春
王义出了门,一路小跑回了家,感觉得自己的身子也轻飘飘的了,这段时间王义就像是一直在梦中,有时竟然怕好梦易醒,不敢再去掐自己一把,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太幸福了,想对着所有的人唱歌,整天的一脸笑,仿佛要把自己的快乐同所有的人一起分享。
林员外自从见到小玉后,尽然无法忘怀,念念不忘,就像是怀春少年一般,是日也盼来,夜也想,思念之情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自己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等着人来救助,这次再也不派人打探,而是自己带了管家一遍一遍从王义家前佯作路过,一天几次从王义家路过,一次也再没有看到过小玉,越见不到,越想见,林员外是心痒难耐,感觉到自己是入魔了,没药可治了。
林员外寝食难安,心中事无人知晓,一天实在是忍不住把管家叫来说:“我有一事相求。”管家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以前林员外每天是一脸的凶相,轻则骂,动则拳脚相加,今天一反常态,难道是要撵自己走吗?管家心里一阵狂跳,林员外想了想说:“王义家的姑娘,你也看到了?”管家点了点头,不知道林员外是什么意思。
林员外显得有些羞涩说:“王义家的那个姑娘我看上了,你为我想想办法。”管家怒从心头起,心里千百次暗骂:这头老叫驴,老臊羊,见一个爱一个,自己已经起房姨太了,还去琢磨人家王义家的姑娘,那个姑娘可是就要与王义结婚了啊·!”
管家大着胆子说:“可是他们要结婚了啊!”
林员外有些激动喊道:“我知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嫁给王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难道你不痛心吗?”
管家差点喊出来:“人家是牛粪,你是什么?快去照照镜子,你才是一泡牛粪呢!”
管家心里又无数次暗骂,过了片刻去控制失态的心情,管家说:“下去我想一想办法。”
林员外一下拉住他的衣襟说:“拜托,一定要想办法啊!”
管家看他那样子一下就想起了自己家的孩子,每当想吃糖时,就是这样一脸的馋相。
管家心生厌恶,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
头晕眼花的管家走出来。回头看林员外坐在那里,目光迷离。
管家暗骂:“真是神经了啊!”念念叨叨的管家怀着一肚子的怨气出去,林员外陷入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中。
待王义回去把择定的吉日告诉家里后,老娘拄着拐杖向村口老槐树下走去。
此值夏日时分,天幕已降,劳作了一天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汇聚在树下纳夏乘凉。有几位老年人坐在小凳上,望着远处的田野,缓缓挥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磕;离他们十几步远处,散落地围着一群人,外围的人反剪着手,伸长脖子向里看着;里围的人有两个坐着马扎,身旁蹲着几个。一听他们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就知道这是在下棋。
忽然其中两个青头小子起了争执,抬起扛来。王义娘大步走来,拐杖落在地上“梆梆”地响,一边还大声说:“不就是个下棋嘛,不赢房不赢地,吵吵闹闹作甚?”众人笑了,有一个老夫站起来,让王义娘:“老嫂子,这边坐,甭管他们。”王义娘坐下,依然笑着高声说:“后儿个去我们老王家喝喜酒去!王义要娶媳妇了!”纳凉的人们甚为惊讶,丢下手里的活什,纷纷围上来打听。王义娘乐呵呵地细细诉说了一遍,众人听罢,唏嘘不已,有人酸有人甜。也有几个嘴快热心肠的婆姨立即说:“您有什么事要做尽管张口,乡里乡亲的不要见外。”王义娘满面笑容地答应了。
王义越来越明白,结婚这件事根本不是把一个人娶进门那么简单,它是一项浩瀚工程,涉及到统计学,统筹学,经济学,社会公共学,民俗学等等。单是清早起来娘交待的几件事,就让他头昏脑胀,好在有几个儿时伙伴,能帮着跑前跑后,才没焦头烂额。
第一章狐现 第五十八章忙碌
自古以来,盖房娶聘,算是百年大事,经济条件允许的人都要讲究讲究排场排场,王义娘就这么一个儿子,为娘的自然想让儿子风风光光一回,可是巧妇难做无米之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王义娘纵是有千打算万谋划,只因囊中羞涩,只好作罢,转而一想又觉得太对不起要进门的小玉姑娘了,为此,王义娘从村口回来,有点愁肠百结,走到自家门前,扶着柴门,长叹一声:“穷人志短哪!”
不想,小玉姑娘又变魔术般地拿出一锭银子,把王义喊到一旁,悄悄耳语一番,努嘴让他给娘拿过去。王义不肯,肋边一块肉被小玉狠狠提起来,王义疼得直咧嘴,只得依着她了。
王义娘详细闻讯银子来历,王义吭吃道:“去和卢秀才借的。”小玉在一旁帮腔:“娘,您就收下吧,家里办喜事总不能让客人光喝水吧;再说,我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也不想太委屈自己。”老娘思忖片刻,拍拍腿道:“也罢,虱子多了不怕咬,能有几回娶儿聘妇?”当晚,老娘按着一锭银子的花销,在肚里前前后后盘算几次,有了眉目,第二天一早便开始统筹安排起来。
老娘把王义叫到跟前,一一安排起来:先去村东,问问羊倌赵大叔,订一只四十斤的羊,要肥一点,今后晌就得要;喊你几个好朋友,让他们今儿抽空过来,垒春灶搭席棚;然后先去李庄通知你大舅,二舅,请他们全家明日来吃喜酒,记住了,他们是人主,说话要恭敬,不能怠慢;再去马店镇请你姨姑姑姨姑父,叫姑父姑姑把家里安顿好就来,就说娘要您们帮忙哩。王义一一点头答应,见娘吩咐完了,转身准备出去,又给让娘喊回来:“说话办事,言语要尊敬,看让人笑话!”王义再次点头:“知道了!”一直挨着娘坐着的小玉笑了,插嘴道:“娘,我干什么?”王义娘摸娑着小玉手说:“你就享两天清福,等进了门,庄户人家,有你干的时候。”小玉瞄见放在娘一旁的窗纸,自告奋勇:“那我就糊窗纸吧。”说罢,端起锅,看早上做饭的灶里还有几点红火星,添了几把软柴火,打起糨糊来。不消片刻打好糨糊,动手糊起窗户来。王义娘侧耳听着动静,喜在心里:“手脚麻利着哩!”
早饭过后半个时辰,王义娘前晚约的几个婆姨说说笑笑进了王义家。老娘一边往炕上让,一边道:“后秋天动一动一身汗,还得劳烦你们流汗。”乡村民风淳朴,别人家有事请帮忙,觉得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肯定,平日里处得好或有人情亏欠,则更是鼎立相助;再说王义娘虽眼瞎了,但人缘好,前来帮忙的人自然不少。王义娘又是一番安排:做得好茶饭的和面压粉;针脚活棒的又是全活人的稳排大坐在炕上赶制喜床喜被;爱干净的负责择菜洗菜。三个女人一台戏,王义家此时多了几个女人,已经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大老远就能听见叽叽喳喳的说笑声,间或掺进来几声女高音。半晌卢秀才赵阴阳娘子过来一趟,不外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客气一声。卢秀才娘子许是耳濡目染,平日里不怎么和村里人来往,在村民眼里有点酸,村妇们对他有点尊敬也有点不习惯;赵阴阳娘子自视丈夫不同于村民野夫,和村里人也不是很合群。此二人到来,众婆姨都有点收敛,不再放声说笑;二人应了应邻里之谊,抽身离去。晌午时分,众人要散去回家,王义娘和小玉极力挽留:“哪有干活不吃饭的,谁都不许回去,就在这儿吃!”众婆姨不免推辞:“那口子孩子都在家里等着呢。”王义娘佯装生气,众人作罢,于是又动手做饭。
第一章狐现 第五十九章喜庆
村里人款待客人不外是糕蘸凉菜,因为明天是正日子,免不了炸油糕,今日就吃素糕。把磨成粉的黍子用凉水拌成颗粒状,均匀地撒在苫有屉布的笼屉上,坐在开水锅上;等白黄色的糕面逐渐变成深黄色,表明已熟;把笼屉反扣在盆里,动手和糕。和糕也需要技巧和勇气,得趁热和,凉了就和不好了。小虎妈人高马大,力气也大,她负责和糕:先把双手在冷水浸浸,便急速地揉热糕面,实在烫不过,再浸浸凉水,如此三番,散糕面揉合在一起,成为一大块,又倒了点素油,拍在表面上,和好的糕油光水滑,漂漂亮亮地躺在面盆里。旁边的凉菜也拌好了,是凉拌土豆丝:土豆丝切得细如发丝,焯过,用凉水浸泡后,脆生生,再放点绿叶,红辣椒丝,炝点葱花,鲜脆可口。婆姨们夹一块糕,舀了一碗凉菜,吃起饭来,有人打趣:“这糕真粘,能从东房拉到西房。”
吃过饭,锅盆碗灶洗涮干净,婆姨们继续各干各的活。小玉窗纸裱糊完毕,窗纸白白亮亮,家里登时亮堂起来;窗纸糊的平平整整,没有一丝皱褶。小虎妈瞅着小玉说:“王义真命好,娶个媳妇,人又漂亮,手又巧,八成是仙女吧?!”小玉羞红了脸,啐了一口小虎妈。小玉瞅瞅白花花的窗纸,觉得有点美中不足,不知从哪里找来些花花绿绿的纸,剪了几样“喜鹊登梅”“嫦娥奔月”,贴了上去,靓丽了许多。不多时,各人手里的活都完工了:压好的粉整整齐齐地码在面板上,笼屉里;弄好的菜水灵灵,顺顺得摆在盆里;一床被褥叠得平平的放在后炕角。这时已是后半晌,王义姨姑父姨姑姑套着驴车从马店镇赶来。王义在前面赶着驴,两位老人坐在后面,车中间堆放着一只宰杀好的羊。听见动静,小玉扶着娘迎了出来,多年未见,互相扶着寒暄半天;王义在一旁卸车,喂驴,小玉悄悄问:“吃饭没?”王义答:“吃了,在姑姑家吃的。”
王义娘把二位老人让进屋里,俩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姨姑父不肯落座,蹲在地上抽着旱烟,一身青布衣短打扮,腰间扎着黑宽布带,显得精干利落;姨姑姑半新的长大襟衣褂,浆洗得平平展展,发髻梳的一丝不乱,小脚套着白袜子,纤尘不染,虽然上了年纪,面容依然白皙清丽,一看就知道没经过多少岁月沧桑。王义娘说:“王义爹这边就剩下你们了,虽是姨姑姑,就当亲姑姑看了。本来这么大的喜事,应该我亲自去请,可我现在……,只能倒添乱,您们不要见怪。”姨姑姑拉着王义娘胳膊轻声细气地说:“您就不要见外了,娶儿聘妇,这是天大的喜事,谁忙了,都有个礼不周的时候。有什么活,尽管吩咐。”在一旁一直不吭气的姨姑父接嘴道:“老娘们说话就爱绕弯弯,一家人客气啥?我的家伙都带来了,就等甩开膀子干了。”原来王义的姨姑父是做菜的好手,乡里十里八村有个红白喜事,都要请他掌勺,尤其是烩的一手好羊杂。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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