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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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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羊

只看他

2007-07-11 00:25:00

没有1好看,好像写的很粗糙,不会是假的吧?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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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astasia

只看他

2007-07-11 00:58:00

以下是引用三只羊在2007-7-11 0:25:00的发言:
没有1好看,好像写的很粗糙,不会是假的吧?

前面一半是我从起点照搬来的

章节标题都一样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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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小爬

只看楼主

2007-07-12 15:59:00

第三十四章 编号是“0”

  不曾入水土的古铜器,在人间流传至今,都是紫色而底部生朱砂斑,甚至这些斑块已经变得凸起,如上等辰砂,放在大锅里以沸水烹煮,煮得时间越久,斑痕越是明显,如果是假货,这么一试,斑痕就能被煮没了,所以甚是容易区分。

  我见这口铜箱透骨晶莹,用工兵手电筒一照,薄光流转显得好象都快透明了,便猜想这极可能是一件埋藏于土下,或是从水中打捞出来的上古之物,难道这就是黄大仙庙下的那口铜箱,仅就我所听到的,关于此物的传说就已很多,但似乎没一个能说清楚的。

  想到这不禁出了一会儿神,胖子觉得好奇,抬手就想揭开箱子看看,我心里其实也想看个究竟,但知道这不是儿戏,天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祸端,于是赶紧按住铜说:“咱们先找药品要紧,这四旧破破烂烂有什么好看,别忘了这研究所里那么多人都死得不明不白,这东西不碰也罢。”但是我将手下意识地按到铜箱上,却感觉那铜箱甚轻,一按之下竟推得晃了一晃,这说明里面是空的,从中放出来的东西,也许至今还留在这楼中。

  我按着那口青翠砌骨的铜箱一晃,那铜质早在水土中蒸淘尽了,留下的铜骨只有曾经的数分之一,所以着手甚轻,感觉里面空荡荡的,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这倒不出所料,倭国人找泥儿会地胡匪挖那古物出来。自然不是密封着存起来,肯定一到手就被开启了。

  研究所中有大量的横死之人,从俄国人的遗书上判断,这里发生重大事故,恰好是在泥儿会把铜箱从山里运来之后没多久的时候,虽然并不能确定这些人的死因与之有关,但多半脱不了干系,虽然这楼中一切寂静。想害我们性命的黄皮子也己经被收拾掉了,可我们毕竟还要在此逗留一段时间,万万不可大意了,也许这空箱子中会剩下什么线索,查看明白了,也好让我们今后不管遇到什么,都能事先有个心理准备。

  想到这我没再阻拦胖子,让他把箱盖揭开,举着工兵照明筒往里照了两照,确实空无一物。在箱底只残留下些黑色的木屑,我们对望了一眼,相顾无言,猜想不出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名堂?胖子顺势把铜箱踢到一边,我们还想在这库房中继续找找有没有药品,于是让丁思甜坐在门口的木箱上暂时休息,老羊皮也留在那看着她。

  老羊皮真地很实在,栽刚刚让他给丁思甜唱歌提神,他到现在还在哼哈地唱个不停。在他那:“骑白马,跑沙滩,我没有婆姨你没有汉,咱两个捆作一嘟噜蒜。呼而嘿悠,土里生来土里烂……”的嘶哑白马调曲声中,我和胖子举灯搜索,拆开了一个又一个的木箱,可里面的东西全都让我们大吃一惊。

  最奇怪的东西。是我发现有个箱子里装着一个黑色木匣。匣中有一只疏璃瓶,瓶体莹润如新。但看起来是件古物,那瓶中储了一个青色的大骷髅头,瓶口仅有七八厘米,而那骷髅头的直径却接近三十厘米,不知道是从哪装进去的,也无法知道这瓶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还有一只黑色的古瓦罐,罐身刻满了各种古老地中国符咒,看上去平平无奇,但保存封装得极为妥善严谨,似乎极为贵重,这瓦罐让我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件事,解放前有个在北京收购古玩的商人,有一次在乡下收购古董,无意中从一乡农家收得一只黑罐,上面刻有许多古篆,看起来象是符录咒言,当时并没有花太多的钱,只是在收别的古玩时搭着收来的,但这古罐造型朴实无华,颜色甚黑,虽然看不出年代出处,但那古玩商极是喜爱,也不拿去出售,而是自己收藏起来,放在家中储满了清水养花。

  有次严寒,天冷得滴水成冰,当天古玩商生意繁忙,就忘了把瓦罐中的水倒净,事后想起来,还以为那黑罐会被冻裂,想不到转过天来再去看的时候,院子里凡是有水的地方全冻住了,唯独着漆黑地瓦罐没事,古玩商觉得甚是奇怪,于是重新倒进去水再次试验,仍然是终日不冻分毫,甚至在冰天雪地中把手指探罐里,就可以感觉出里面的水都不是凉的。

  这古瓦罐中如果注入热汤热茶,在一天之内也都象是刚刚在炉子上烧开的,从那开始,商人才知道这是件宝物,珍惜无比,后来有次喝醉了,无意将那古瓦罐从桌上碰掉地上,碎为数片,发现瓦片与寻常陶器间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有个夹层,也就是两层罐壁,在夹层中刻着鬼工催火图,那鬼工青面镣牙,执扇引柴烧火,刻画得极是精美细致,那工艺好采不是人力可以雕琢出来地,只能用鬼斧神工来形容,但当时没有人能说得清这古瓦罐到底是什么年代的产物。

  听说到后来有种说法,称这种外凿咒文内刻阴鬼的器物,都是湘西辰州秘制,工艺早就已经失传了,现在能见到的,几乎没有完整成型的,有残片之类也尽是从古墓里出土地,当时我把这事完全当成故事来听,以为这就跟那个宝葫芦地故事性质差不多,可在这里见到这瓦罐,竟与那道听途说的民间秩事非常相似,稽古证今,一一吻合,看来古人地工艺和智慧确实有许多都己失传,只有令现代人佩服的份了。

  但那时候我虽然觉得新鲜,可并没有觉得这些古物有什么价值,反正都属于四旧范畴,随便看了看就放回了原处,这时胖子也翻看了不少东西,对我直摇脑袋,示意一无所获。

  胖子奇怪地抚了挠头。对我说:“这地方藏地都是些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不顶吃不顶喝,没一件有用的。”

  我说:“看这些物品似乎都是盗墓的挖出来的,多半是那些泥儿会干的好事,也可能有些是从民间搜刮得来,反正都是古物,而且我发现这些残破古旧的东西,都有一个特点。他们肯定是想刮地皮似的想找出一件重要之物,很可能就是百眼窟壁画中地招魂铜箱,你看这些器物大多数都装在铜箱木匣之内,甚至还有几口铜棺材,大概也被错当成与此地有关的那口铜箱给挖了出来,这里面不会有咱们需要的东西。”

  眼见这库房中毫无收获,我们只好再到别处寻找药品,四人身上皆是有伤,加上疲惫不堪,走得快不起来。虽然心急如焚,却也只能顺着走廊一步一挨地往前慢慢蹭着,这楼中都拉着电缆,但电气已失,我们不知是这些建筑中是靠什么作动发电,而且找解毒剂和伤药更为紧要,腾不下空来去寻找电力设备,好在有两只时好时坏的照明筒,也不至于完全摸黑。

  丁思甜趴在胖子背上迷迷糊糊地问我这楼里有没有鬼?我劝她别胡思乱想。以前闹鬼的动静,可能全是那两只老黄皮子搞出来的,但我心中也在嘀咕,这建筑物正好建在山窟下方。从外边看过去,可以见到那山坡的截面土中,埋着几尊巨大的石兽,正是与那鬼衙门的传说完全一样,都说那里是鬼门关的入口。联想到那黑色地古瓦罐。觉得有些传说并不是空穴来风,名之为名。必有其因,既然称作鬼衙门,难道那山窟里面其的有鬼吗?

  我暗中告诉自己,还是别再提这些事了,提得多了,总说有没有鬼,那即便是没鬼也得出鬼了,这楼道里虽然没有光亮,但想来现在已是清晨时分,白天就更不可能有鬼了,我一边给自己找些理由让自己保持心态的平稳,一边挨个房间查看翻找。

  这研究所的地下设施共分两层,最底层规模远大于第一层,走道都用红漆表着序号,这层区域可能属于保密设施,若非有这些号码,走在里面很容易迷路,不过既然已经深入到研究所的核心区域,能不能救丁思甜的命全在此一举了,只好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了。

  我还有个疑虑,就是日军建造如此大规模的秘密研究设施,恐怕绝不止研制毒气和细菌这么简单,这里面也许还有更惊人的秘密和研究项目,不过这些事情太复杂了,而且我们所见所闻不过是冰山一角,根本就没什么头绪,越想进越觉得头疼,脑壳里好象有许多小虫来回乱爬乱咬,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往前走,不知不觉跟着其余地三人,走到了一条宽阔通道的尽头,这里有道正圆形的大门,上面有处醒目的红色标识“0”。

  铁门半掩半合并未锁死,这扇门与我们在附近所见地门户完全不同,这些地下室有大有小,用途各异,一路查看过来,似乎也没什么规律可言,我用照明筒在门口往里扫了扫,黑咕隆咚地好象很深,空间比想象中大出许多,于是载决定进去看毒,但里面特况不明,不知是否有什么危险,便让胖子留在门口接应,由我单枪匹马进去探探路。

  胖子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他捂着脖子对我说:“你就剩一条胳膊能动了还想搞个人英雄主义?你应该明白集体的力量才是战无不胜的,干脆我跟你一道进去,让贫下中农留下来照顾思甜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们是从外边进来,这建筑物中虽然有许多尸体,但并没见有什么危险,这道“0”号门内万一有些什么,凭我现在地状况还真应付不了,如果让胖子一个人进去,他冒冒失失更是危险,只有我和他搭档照应才比较稳妥,于是我想了想便同意了。

  我们把康熙宝刀留给了老羊皮,让他照者好丁思甜,里面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进去,我们也不会走出太远,探明了状况就会立刻返回,随后我拿了刀鞘,胖子拿着剩下两发子弹地王八盒子,二人拉开铁门,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刚一落足,我就觉得脚下发软,用工兵照明筒照了照,见地下果然不是水泥地,而是铺满了红色的泥土,用刀鞘往泥土中戳了几下,土层厚得戳不到底,满地地泥土沟坎不平,竟然有点象是菜园子。

  这里面的空气又潮又冷,而且空气中似乎有很多杂质,虽然呼吸起来感觉不出什么,但已经干扰到了工兵照明筒的射程,照明的距离缩短了将近一倍,光线都快被黑暗吞噬净了,我们不敢随随便便再往深处走了,顺着标有“0”字记号的铁门摸索到墙边,出人意料的是,这里的墙壁都是土砖,而且与顶壁连成弧形,造成着宽敞的地下室中间高,两侧低,土砖向上内收,层层收拢,交错叠压,看形状更象是窑洞或地窖。

  我和胖子以为这是鬼子的菜窖,可怎么者怎么觉得不对,土砖上有许多疙里疙瘩的隆起物,互相连成一片,象是墙上用泥土糊住了什么东西,看到此处我估计这里也不可能找到什么药品了,这不象是善地,鬼知道是干什么诡异勾当的,还是撤回去再想办法到别处去找为好。

  我们正要退出,忽然觉得头顶上有阵响动,一阵冷风袭来,我们赶紧低头闪躲,照明筒短线的光线中,只见有个白呼呼的人影,从天花板上大头朝下的垂了下来,也看不见那人的脚挂在什么地方,只有两只手和脑袋倒吊在我们眼前,忽忽悠悠地似是要伸手抓人。

  我和胖子赶紧同时握了那把刀鞘,戳在对方头上将其抵在墙上,胸前的工兵照明筒正好照到那人的脸上,那根本就不是活人的脸,出奇的白,而且干枯得开始蹋陷了,两手的指甲长得都打卷了,弯弯曲曲的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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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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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astasia

只看他

2007-07-13 11:44:00

第三十五章 砖窑腐尸

  我们见过上吊的吊死鬼,可从没见过大头朝下悬在半空的死人,那尸体仅能看到上半身,身上全是泥土,好象刚从坟里爬出来,鼻子和嘴都快烂没了,下巴掉了一大块,脸上白呼呼的一片都是蛆虫,唯独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但和活人的有神不一样,这死尸的眼睛不会转动,虽然在照明筒的光线下闪着精光,但目光发直发死,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我和胖子都吃了一惊,俩人虽然腿肚子都快抽筋了,可还能硬着头皮用刀鞘将那倒悬下来的僵尸脑袋顶在墙上,胖子慌乱中想摸出枪来射击,我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死尸的眼睛看着,一边焦急地对胖子说:“你快盯着它的眼睛看,千万不能眨眼。”

  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僵尸,散发着一股好象是烂鱼堆积腐臭的咸腥味,伸着两只老树般的爪子欲扑活人,我和胖子并力用刀鞘将它的脑袋顶到墙上,但那僵尸劲力很猛,我们用上吃奶的力气也只堪堪将它按住。

  那从房顶泥土中钻的的尸体头脸腐烂得还剩不到一半,白花花的蛆虫在那没有下巴的嘴里爬进爬出,它眼中目光虽然呆滞,但被工兵照明筒的光柱一照之下,突然精光暴起,力量变得更加大了,虽然中间隔着刀鞘,它又长又弯的指甲还是搭到了胖子的肩膀上。

  胖子慌了神:“老胡你不是告诉我没鬼吗,这他妈是什么东西?”我说我哪知道,这人身上穿的衣服不象关在这里的囚犯,看样子是军国主义的幽灵借尸还魂了。

  我们二人心头惶然莫名。说着话胖子就想伸手去掏那支南部十四式射击,我见此情形也不知道现在究竟面对地是什么,脑袋只剩半个了哪还能是活人?而且看这尸体身上的泥土蛆虫,竟象是乍了尸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但是它的眼神却比活人还要犀利,看上去跟夜猫子的怪眼一样。

  我竭尽全力支撑着刀鞘,见胖子想要用手枪,心想这东西脑袋就剩一半了也能扑人,就算用枪抵住头部再给它开两个透明窟窿,怕也不起作用。此物必是乍了尸的僵尸无疑,急忙告诉他别用王八盒子,根本不管用,赶紧盯住它的眼睛,绝对不能眨眼。

  在东北山区乍尸的事太普遍了。随便找一个人都能给你说几种不同的版本,各种原因都有,应付的办法也都各异,根本搞不清其中是真是假。就我所知道地种种僵尸传说里,僵尸总共可以分为几个类别,有种身上长毛的叫凶尸。尸毛很长,有的会象是兽鬃,民间管这东西也叫做煞,其实煞也有凶恶的意思,这是由地下土层环境特殊造成的尸变,人不碰它就不会乍尸扑人。

  还有种跟第一种非常类似。僵尸身上跟陈年馒头似地生出一层茸毛,又短又密,这样实际上就不是僵尸了,而是有埋死人的坟故意和老狐狸洞相通,是一种防盗的手段。墓里埋了符,一旦有人挖坟掘墓想窃取墓中贵重物品,狐仙就会被符引到棺中死人身上,就算盗墓的当时跑了,狐仙也能付在死人身上追着缠着不放,直到把盗墓贼折腾死才算完,是非常阴毒狠恶的一招,对付这种情况必须带雄黄酒,斩白鸡头,把僵尸身上地老狐狸吓跑。

  另有一种最为常见,尸身颜色呈暗紫色,全身僵硬如铁石,在当地停尸入敛前,如果尸体出现这种变化,除了要点上长明灯派人看守照料之外,脚底还要用红绳拴住,称绊脚绳,如果长明灯一灭,或是有野猫碰到死尸,则立即就会乍尸,力大无穷,扑到人十指就能陷入肉中,想对付这种尸起的状况,只有用竹杆先把僵尸撑住,然后覆以渔网焚烧。

  盗墓的摸金校尉对付僵尸则必用黑驴蹄子,然而我们别说黑驴蹄子了,就连鱼网和竹竿也没有,虽然不是赤手空拳,可仅有空刀鞘一只,虽能暂时把腐尸抵在墙上,可时候一久终究坚持不住,象我们遇到地这种情况,似乎是属于尸腐眼不闭的僵尸,死前心头必有一股怨念未清,我见那腐尸瞪目直视,想起有个古法,传说僵尸睁眼是借活人的气息而起,它用眼瞪过来,活人如果也用眼瞪过去对视,四目相对,则阳气克制阴气,它一股阴寒的尸气就被压制住了发作不得,如果这时候活人的眼睛稍微眨了几下,或是目光散乱,则阳气便会分散减弱,僵尸就会趁势而起。

  念及此处,所以我才赶紧用眼盯住那腐尸的眼睛,但一个人不眨眼根本就坚持不了多大功夫,我赶紧告诉胖子也按我说地去作,二人轮流用眼盯住僵尸,不敢稍有松懈,硬生生撑在那里进退不得。

  但那全身蛆虫烂泥的腐尸劲力丝毫不减,白花花的指甲对着我们卷了过来,这时我们面对着墙角,二人见情况紧急也顾不上再跟死人对眼神了,一齐低头躲避,那指甲好似钢钩,唰地一声从我们头顶掠过,挠在砖墙上生生挠出几道印痕。

  我对胖子叫道:“瞪眼这办法不管用,这他妈八成不是僵尸,推开它跑吧……”可只要一撤手,那腐尸就会立刻扑到身上,急切间粹莫能离,而且一个人也撑不住它,想出去找取刀都办不到,没过多一会儿,我和胖子脑门上便都见汗了。

  常言道:“人凭胆气,虎凭威”,初时我和胖子心中一乱,胆气就先自减了一半,但僵持了大约半分钟之后,我们就渐渐回过神来了,见那腐尸也真了得,它被包银的刀鞘顶住脑袋,刀鞘的一端被我们硬生生戳进去一截,但它地尸皮就象是皮革一样又坚又韧,任凭你怎么用力也戳不透它的脑袋,我和胖子身上原本已径止住了血的伤口,都因为用力过度给撑开了,我见再消耗下去更是死路一条,可又难以抽身逃走,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我和胖子借着墙角狭窄的地形,把手中所握的刀鞘一端打了个横,牢牢卡在了两面砖墙所形成的夹角之间,这样一来那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腐尸就被钉在了墙角,纵然它能够挣脱出来,也非是一时之功,我们借机摆脱了相持不下的困境,哪里还敢再做逗留,二人转身就走,脚底下刚一挪步,忽然从这砖室地面厚厚地泥土中伸出几只白森森的人手,抓住了我和胖子二人的脚踝。

  黑暗中我和胖子毫无准备,当即就被撂倒在地摔得满嘴是泥,再看从泥中伸出来的那些手臂上,也都是干枯发白爬满了蛆虫,带着长长的指甲乱抓乱挠,原来这巨大的砖室里面埋得都是死尸。 
 
  我倒在地上用脚蹬开那些手臂,并借力一点点向铁门的方向爬了过去,可这泥下也不知究竟埋了多少腐尸死人,这时间大概遇着阳气全都乍了尸,从泥土中成堆成堆的爬了出来,在这阵混乱之中,我仿佛还听到砖室深处有更大的响动,似乎是土层下面埋着什么巨大得难以想象的东西,已经破土而出,听那动静绝不是腐烂的死尸所能发出的,那响声越来越大,声如裂帛,就好象撕扯破布一般刺耳。

  我和胖子想站起来都办不到了,只能手脚并用踩着腐尸的脑袋和胳膊往外爬,这时几乎已经爬到了铁门边,眼瞅着就到门口了,可刚爬出两步的距离,却又被那些泥土中的死人胳膊扯回三步,竟是距离逃生的出口越来越远。

  我们想要呼喊铁门外的老羊皮,可声音都被身后的巨响覆盖住了,一阵阵绝望的情绪从心底涌动出来,这砖窑象是连接着地袱的入口,一旦进去就出不来,慢慢地被饿鬼们拖进十八层阿鼻地狱之中,想到这些全身如淋冰水,寒颤不可耐,栽们八成是看不到世界革命胜利的那一天了。

  正绝望无助之际,眼前亮光一闪,原来老羊皮在门口听到砖室里动静不对,挺刀秉烛进来察看,他本来最忌鬼神怪异之事,但眼见我和胖子落难,也不能袖手旁观,吹胡子瞪眼抡刀挥出,康熙宝刀的刀锋掠过,顿时切断了几支纠缠住我腿脚的手臂,我脚下一轻,立刻用手撑站起身来,然后拽起胖子。

  老羊皮被砖窑深处的巨响惊得阵阵发愣,站在那还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想叫他快逃,但空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只好和胖子连推带拽,三人慌里慌张地推门逃了出去,只听后面象是老树拔根的声音隆隆不绝,那砖室又极是拢音,震得地下通道都发颤了,但工兵照明筒只能照见身前数步,所以只闻其声,难观其形,这时也容不得我们再去猜测观察究竟有什么巨物破土而出了,眼下众人身上带伤无法快速远遁,只好先关闭“零”号砖室的铁门,但愿这厚重异常的大铁门能挡得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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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7-14 14:02:00

第三十六章 禁室培骸

  带有“零”号标记的铁门上有个转盘形锁挚,老羊皮和胖子俩人用后背顶门,腰腿加力,把那二十几年没有开合的铁门合拢起来关上,吱吱嘠嘎地声音传来,我握住转盘门锁,准备在铁门闭合之际坠着身子以自重使它转动起来锁住这道门户。

  眼看着将要将铁门闭合了,但砖室中已经有几条腐尸惨白的胳膊伸了出来,都被加在了门缝处,那些死人的手指抓挠着铁门,指甲和铁皮摩擦的声音,在空旷的地道里显得动静极大,听得人头皮发紧,恨不得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让这种渗人骨髓的响声传进脑袋里。

  胖子抢过老羊皮手中的长刀,随手砍去,斩断了几条手臂和一个从门缝里探出的腐尸头颅,断肢处顿时流出许多黑呼呼的黏稠液体,气味奇腥恶臭,中人欲呕,胖子砍了几刀,但砖室里伸出的腐尸肢体越来越多,原本快要闭合上了的铁门,又被硬生生撑开了数寸,铁门后似乎有股无穷无尽的神秘力量,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对抗的范围,丁思甜见我们三人吃紧,也挣扎着过来帮忙,我们四人咬牙切齿用上了全身力气,但那铁门不但再也顶不回去,门缝反倒是被越撑越大,最后在一阵阵惊涛骇浪的巨大力量冲击下,我们被撞倒在地,这道零号铁门终于从里面给彻底撞开了。

  “零”号铁门被砖室中传来的巨大力量轰然洞开,门后好象有座山体正蠢蠢欲动,我和胖子在那密室内遭遇的腐尸虽然力大,但行动缓慢僵硬。单凭那些满是蛆虫的僵尸,绝不可能发出这般动静,那座神秘地砖窑里肯定埋着什么不同寻常之物。

  但我们根本不可能继续留在铁门前,等着看里面会爬出什么东西,我见想依托铁门采取守势的算盘已然落空,连忙对让胖子背起腿脚发虚的丁思甜,四人强忍着伤痛向通道外边退去,我闻到身后恶臭扑鼻,百忙当中举着工兵照明筒回头望了一眼,这一晃之间。只见得铁门中涌出无数白森森的死人肢体,这些尸体象是被某种植物裹住,全都连为一体,正一股一股的从砖室中蠕动而出。

  这些花白的死体中夹杂着无数植物的根须,干头万缕桂满了泥土和肉蛆。我暗自吃惊,在砖室中遭遇到一具腐尸,先是以为死人乍尸,可用眼睛瞪视的办法却克制不住它。那时就开始怀疑不是僵尸,但究竟是什么难以判断,当才匆忙中回头一望。我发现所有的死尸,都如同生长在一个什么发白的植物根茎里,那白里头黄地东西竟然象是一株罕见的巨大人参,上半截看起来象个老太婆,满脸皱褶,身材臃肿。下半截则象人参一样,全是支支杈杈的根须,有长有短好似触角,每条根上都有硬毛倒刺,数十具腐烂干枯的尸体都与它的根部长为了一体。天知道倭国鬼子在那砖窑里养地这是什么怪物。

  可即便是千年成形的老山参也绝没有这么大,这要真是万年千年的老参,也一定是株妖参,胖子也回头看个正着,惊道:“老胡你快看死人身上怎么长出了箩卜了?”我边扶着老羊皮往前跑边对胖子说:“你什么眼神,仔细看看,那是棵大人参上长了一大堆死尸,不是死尸上长了萝卜,还有俄国人的烈酒没有?赶快扔一瓶点着了阻住它……”

  可是刚才撤得匆忙,慌乱中把从俄国人房间里卷出地包裹扔在了铁门附近,想回去拿是不可能了,只好加快脚步逃离,但我们这四人已经疲乏到了极点,脚底下象是灌满了铅,心里虽然着急,脚下却是死活迈不开步子,然而身后被那些腐尸裹着的异形植物越迫越近,只听那枯树皮摩擦墙皮水泥的声音就在脑后,腥臭地气味都快把人给呛晕过去了。

  地下通道里大部分都是密闭的铁门,但有的锁死了无法打开,我们慌不择路,见通道拐角处有道带铁格子的铁门没有关上,赶紧互相搀扶着踢门冲了进去,反手关门的时候却又晚了半步,那好象人参般的植物有条触须已经探进门来,胖子正想顶门,不料首当其冲被那根须上地几具腐尸缠了个结实。

  我和老羊皮正死死顶着铁门,根本腾不出手来救他,这时胖子一条胳膊两条腿全被腐尸抱住,他只剩一只胳膊还能活动,挥刀割断了那条妖参的根须触手,浓如泼墨的恶臭汁水溅了他满满一身,妖参的根须一断,好似知道疼痛一般象后猛地缩了一下,我和老羊皮顺势把铁门推上,这道门上的气锁由于太久没用已经失去作用了,我顺手推过一把椅子顶门,外边指甲挠动声依然不绝,一阵阵地猛撞铁门。

  我们用后背倚住铁门,心脏突突跳成了一团,心中只剩一个念头:“主席保佑,但愿这铁门和墙壁修得结实坚固,可千万别让那怪物破门进来。”门外响声虽然不绝于耳,但这地下室完全是按照用固军事工事地标准建造,拿炸弹也未必炸得开,我们退进这里,终于算是取得了暂时的安全。

  胖子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见身上零件一样没少,这才松了口气,再看被长刀切断的那条妖参根须,将近两米多长,足有海碗粗细,被刀处流出许多黏稠的恶臭汁液,奇腥异常,半条根须虽然断了,兀自翻滚抖动,象是被切掉的壁虎尾巴,然而跟其生为一体的三具腐尸,全都彻底失去了生命的迹象,眼睛里流出漆黑的液体,只是跟着扭动的妖参根须阵阵抽畜,看起来都不会再构成什么威胁了。

  老羊皮和胖子都脱了力,靠着铁门颓然坐倒,我强撑着用工兵照明筒照了照我们所在的地下室,屋内满眼狼籍。都是些散乱的桌椅柜子,调节空气的管道似堵死了,地下地空气阴冷透骨,我惦念着丁思甜的状况,无心再去多看,扶着她倚在墙角坐下。

  只见丁思甜面色青得象要滴出水来,虽然神智尚在,但气息已如游丝一般,出来的气多,进去的气少。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一睡不醒,我安慰她,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底,先喘口气歇一歇,就算把这研究所揭个底朝天也要找到解毒剂。

  丁思甜似乎已经知道自己死期临近。不禁极为神伤,吃力地对我手胖子说:“我知道我这次是没救了……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我妈妈,我真怀念咱们一起串联全国的日子,你们别为我难过。一定要想办法活着出去,要记住,死亡不属于工人阶级。”

  我和胖子紧握住丁思甜冰冷的双手。悲壮地含泪答道:“低级趣味无罪……”想到生离死别在即,都哽咽着再难开口,这时老羊皮过来说:“这女娃的命苦着勒,咱们可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在这黑屋屋里。” 

  胖子哭丧着脸道:“若思甜现在的气色,那锦鳞蚦的毒入成已经散进骨髓了,咱们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神经性毒素没有解毒剂,根本就没办法救命了。”

  肩上的伤口疼得我脑门青筋一蹦一蹦地,要不是当前处境危险,恨不能一头栽倒在地,昏昏睡上他个三天三夜。但见众人沮丧绝望,不禁从骨子里生出一股极其强烈的逆反情绪,精神为之一振,记得俄国的一位哲学家曾经说过:“生命的苦难总是压得你透不过气来,如果你不反抗,而是只去听从命运的摆布,就只会在困境中越陷越深,直到最后失去一切。”

  我咬着牙对众人说:“要是有米……就连他妈地拙妇也能为炊,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最重要的战友在眼前牺牲,没米去找米,没药去找药,现在还不到给她开追悼会的时候,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绝不要轻言放弃。”

  胖子被我一说,发起狠来就要冲出去,我拦住他给众人分析眼前的处境,如果研究所中真有治疗蚦毒地药品,很可能在一个相对封闭的仓库或试验室中,但这地下设施的规模大得出人意料,身处其中别说想找具体地点了,能不迷路失去方向都很难做到,不过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想办法先离开这。

  我侧耳一听,地下室外走廊中的动静比刚才小得多了,但那外貌酷似老妇一般的人参精好象还守候在外,那家伙身上全是烂泥和肉蛆,而且根须上裹着许多腐烂的死尸,其体积几乎占堵满了外边的通道,别说能想办法解决掉它,我们甚至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用水壶里最后一点凉水浸湿了衣襟,敷在丁思甜额头上给她降温,然后在室内来回度步,绞尽脑汁想着脱身地办法,走了几个来回,一眼打上在关闭地下室铁门时,被胖子砍断的半条老参般的根须,根须上有几具皮肤惨白的尸体,我用脚去拨了拨其中一具死尸,想看看它究竟是植物还是尸体?

  那白色的腐尸身上爬了厚厚一层肥蛆,蛆下有片黑色地东西,我见有所发现,急忙把工兵照明筒放近一些,一照之下,原来尸体身上穿着一件黑衣,腰间还有条红绦系着,双腿以下被吸进粗大的根须之中,与其融为了一体,分辨不清下身是什么装束,再看另外的几具尸体,却都是身上没有衣衫,死的时候大概赤身裸体。

  我心中一动,忙对胖子等人说:“那俄国人遗书上明确的写着,这研究所里也关押了许多各国俘虏作为活体试验的对象,可你看这穿黑衣的腐尸,这黑衣红绦非常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好象是兴安岭山区的盗墓胡匪组织,这绝对是泥儿会的人。”

  胖子闻言连连点头,这件事特不难想象,很可能是泥儿会的人从黄大仙庙盗来一些机密之物,然后被鬼子卸磨杀驴扔进砖室里喂了那株妖参,不过其中有个细节值得注意,其余的腐尸与其死状一样,但皆是一丝不挂,显然这泥儿会的胡匪死得很是匆忙,不象是倭国鬼子有预谋地行为,也许这胡匪同研究所里其余的人一样,都被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所影响,他在慌乱中逃进了那间砖室,结果……就变成这样了,刚刚若非老羊皮的康熙宝刀锋利,我和胖子现在多半也和他一个下场了。

  胖子伸手在死人衣服里乱摸,想搜搜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结果摸出一对黑驴蹄子和几节绳索,另外还有些僻邪的朱砂,这就进一步证实了死者的身份,百分之百是泥儿会的胡匪,再验看干枯的尸身,肢体筋骨僵如朽木,头发指甲还在生长,都与僵尸一般不二,实难想象它是如何变成这等模样。

  为了谋求脱身之策,我和胖子思前想后,冷不丁记起那砖窑般的密室很是古怪,我们在插队的屯子里搞移风易俗,拆了许多古墓老坟,将坟砖削整刮净后重新使用,那些坟砖的形制虽然与这地下砖窑不同,但坟砖上都带着一股阴寒冷人的气息,即使在晌午的阳光下,拿着一块坟砖,也绝对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那坟砖永远象是从冰窖里刚取出来,在这一点上我和胖子是深有体会,进入砖窑后那种令人寒毛发乍的感觉不会错,也许那道以“零”为代号的密室,实际上正是一座地下古墓的墓室,而那墓室泥土下为何会埋藏着一株成了形的巨参?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老羊皮听到我和胖子的讨论,突然插口道:“我还以为你们知识青年们有知识,知道那神神是个甚勒,可听你们说是人参?错了嘛,在我老家还有那神神的养尸地,要是我没老糊涂记错了,那可是从西域回回国的挖出来的宝贝。”

  我没想到老羊皮竟然识得,什么西域回回国?忙让他把话说清楚了,那根部长了许多尸体的人参到底是什么东西?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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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羊羊

只看他

2007-07-14 17:03:00

妈呀,聂小倩她姥姥出来了...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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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小爬

只看楼主

2007-07-15 13:18:00

第三十七章 面具

  老羊皮语言表达能力有限,加上他说得颠三倒四,我和胖子听得满头雾水,但总算是大概弄懂他的意思了,在老羊皮的老家,有片沙地,这片区域干旱少水,但沙地中部的泥土确十分湿润阴森,自古传说那里是养尸地,尸体埋进去能得不腐,实际上那块地生长着一些古怪的植物。

  传说这种植物,是古时从数千里外西域回回国圆沙城传进来的,此物极毒,全身类似人形,有点象大得异常的人参,但要大出数十上百倍也还不止,它本身也和人参没有任何关系,内地对它没有准确的称呼,只泛称尸参或鬼参,古回回国称其为“押不芦”。

  这东西专在阴暗腐臭的泥土中滋生,一些受到潮气侵蚀的墓穴,或者淤泥积存的古河床,都非常适合它生长,其根须能深入地下数丈,说它是植物,却又能伸展根须绞杀人畜为食,宛然一株巨大的食人草,如果挖开地面掘出这株植物,无论人畜,一旦触其毒气则必死无疑。

  采取的办法多是在确认押不芦生长的位置之后,围着它挖开四条土沟,沟的深浅以可以容纳农村的大水缸为准,从沟底开始用坟砖堆砌成砖窑的形状,连上边都给完全封闭住,封闭前在里面关上几条恶犬,随后彻底用坟砖封堵,形成一间密室。

  关在砖室中的恶狗由于呼吸不畅,在一阵咆哮后出于本能,它们就会用爪子挖泥,想要掘沟而出。一旦刨出押不芦这种巨毒植物,恶犬则感染毒气立刻毙命。

  也有的办法是直按用皮条把狗腿和毒根系在一起,人躲在上风口的远处放鞭炮,犬受惊而逃就会拔根而起,这个办法虽然省时省力,但并不保险,常常会使发掘者中毒倒毙,所以不如第一种办法流传得广泛。

  回回国之“押不芦”出土后,过不了多久,失去了泥土之性就会使其毒性尽消。这时人们再过去把中毒而死的犬尸,连同巨毒地“押不芦”一并埋回坑内,一年后掘出,犬尸便与“押不芦”根须长为一体,尸骸虽腐烂枯臭。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却尚能蠕动如生,切开来暴晒晾干,就可以作为非常贵重的药物进行出售了。

  用一点磨酒就可以使人通身麻痹,犹如半死状态。就算拿刀斧砍断他的手脚,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再过几天之后灌以解药。则活动如初,就能恢复正常了,传说古时华佗能剖肠破腹治疗疾病,都是用的这种麻药,直到宋代皇宫御医院还有使用过的记录。

  老羊皮在西北老家,见到过有人刨荒铲坟时挖出了这种人形毒物。那次一掘就能掘出一大长串死尸,都是无意中在夜晚经过附近遇害的村民,它卷了人之后,毒素都转入尸体之中,死者虽己死了。但死尸却如同养尸一般,头发指甲还在生长,被阴气长期潜养,遇阳气而动,不管捉到什么活的人畜,都会毒死后成为这株怪参的一部分养分。

  我们揣摩那砖室的情况,看来是一处鬼子特意建造,用来培背麻痹神经药物地地方,相传养尸地中埋的僵尸肉名为“闷香”,可以入药,这些几乎已经长为植物的腐尸也是一种奇特的药品,但其培育方法实在是令人发指。

  我正想问问老羊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彻底消灭掉这株怪物,否则它堵在门口终究不是了局,可话都嘴边,忽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来,身上顿时凉了半截,我和胖子跟那些腐尸纠缠了半天,身上溅了许多腥臭难闻地汁液,恐怕也中毒了。

  我和胖子赶紧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双手,我们的手上混合了太多东西,已经脏得看不出什么了,但手背上似乎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微微有麻痒之感,暂时没有什么其它地症状,虽然不知是不是中毒的迹象,但多半不是什么好兆头。

  丁思甜所中的蚦毒尚没办法治疗,想不到我和胖子也先后着了道,我心情十分复杂,不过一个雷是顶,俩雷也是抗,虱子多了不咬,帐多了不愁,这原本就一团乱麻地处境,再增加一些麻烦也没什么大不了,大不了我们三人一起去见马克思了。

  在我们那个时代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太复杂的思想感情,而且自幼受到的教育使我们不知道困难二宇怎么写,天底下的事有能难得住革命战士的吗?所以天大地愁事也不会过于放在心上,我很快就把担心自己是否中了毒的事情扔在脑后,问老羊皮有没有什么办法。

  老羊皮摇头叹气,哪有什么办法,那回回国的毒物离土即死,等一会儿阴气散尽,大概就不会动了,眼下只能学土地爷蹲在这干等了,不过谁知道那东西的根有多长,要是还有一部分接着地气,咱们一出门就得被它绞住毒杀。

  正当我们无可奈何之时,忽然听到头顶传出异动,我和胖子举起工兵照明筒往上看去,在墙壁和天花板的接口处,有数道与走廊相通地窄窗,地下室门外的妖参根须串窗而入,正试图钻进来偷袭,胖子抡刀去剁已经伸入地下室的根须,只听得划破革囊之声传来,刀落处腐液飞溅,尸参触角般的根须又迅速缩了回去。

  我们这时才发现这间地下室虽然门墙坚固,但并不严密,气孔和气窗极多,很容易让对方有可乘之机,这间地下室似子是间资料储存室,有许多装着类似档案一类文件的铁柜和木箱,我和胖子推动铁柜将外侧的缺口全部挡住。

  房间的最里面有一个极厚的铁柜,这本是最好的防御物体,但任凭我和胖子怎么用力去推,它也不动分毫。好象在地下生了根一样,我把工兵照明筒的光柱调整了一下,仔细照了照铁拒,怀疑这里有道暗门,需要机关开合,我们那时候地反特电影里大都有这种情节。

  我和胖子胡乱猜测,不料这回还真给蒙上了,当我顺着铁柜的边缘,将光线移到角落的时候,赫然见到在铁柜和墙壁之间的夹缝里。卡着一只人手,那手爪干枯郁紫,生有兽毛,与这研究所中大多数死尸一样,都是死与某种突如其来的不明原因。死后由于这百眼窟附近环境特殊,才造成了这种异常的尸变迹象。

  被尸体卡住的那个缝隙后似子还有不小的空间,但我用照明筒看了半天也看不清楚,眼下这间地下室的门外被那株跟僵尸长成一体的尸参堵住了。如果这铁柜后还有通道,说不定可以从这密道中离开,而且这暗道修得诡异。备不住里面就储存着我们需耍地东西。 

  我和胖子对这一振奋人心的猜测感到深信不疑,胖子当即就到处摸索着去寻找打开铁柜的机关,我没忙着动手,感觉这铁柜暗门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却一时想不清楚,我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平稳。脑子里飞速旋转,觉得卡在铁柜和墙壁缝隙处的那具尸体,可能是在紧急情况下打算逃进密室避难,但由于他死得突然,刚打开了伪装地铁柜进如暗道。就立即死了,而不象是被铁柜活活夹死的,只不过自动回位的铁柜将他的尸体夹住了。

  还有,这研究所中戒备森严,似子完全没有必要在已经十分隐蔽地地下设施里,再制造一道这样隐蔽的暗门,除非这门后的空间是机密之中地机密,很可能连日军研究所内的大部分人员都不会知道,只有这机构中的一些首脑才掌握着里面的事物,死后被卡住的这具尸体,应该就是这魔窟里的头子,可这死尸地胳膊为什么露在外边,这样死亡的姿势正常吗?难道不是逃进里面,而是正要从里面逃出来?这密室中的密室……

  我脑子里东扯西绕,正在胡乱猜测,胖子已在一张桌子下摸到了一块突起的地砖,位置非常隐蔽,也毫不起眼,如果不是一块砖一块砖的排摸过去,根本没办法发现,他揭了几揭纹丝不动,又改用脚向下踩踏,这一脚蹬得力量不小,那地砖被他踏得沉下去一两公分,轰隆隆一声铁柜向侧面收了进去,闪出一个狭窄地过道来,可能是由于他使的力气太大,又或许是把机关踩过了头,那活动的铁柜缩进墙壁,却不再像我预期的那般再次自动复原了。

  这条过道内有一扇密门,那门大敞四开着,深处是一间更大的地下室,胖子以为这密室是用来储存药品和食物的,心急火燎地就要迈步进去,我急忙挡在通道口,对胖子和老羊皮说:“你们看被夹死在过道里的这具僵尸,他脑袋和手臂都朝着外边,这种姿势很可能说明他在临死前的一瞬间,是从密室里往外逃,而不是为了避难而躲进密室,那里面……”

  我的话刚说了一半,便听一声巨响,顶门的木椅突然被撞成了数断,坐在门后的老羊皮大吃一惊,拖着丁思甜急忙退开,我举着照明筒望过去,只见铁门洞开,一张苍老妇人般的怪脸从门外探了进来,这异形植物形如人参,但其形态远比人参狰狞万倍,这回看得十分真切,那妖参的脸上满是皱褶,两个巨大的眼袋尤为明显,我看与其说它是种纯粹的植物,倒不如说它更象是一种生活在泥土中,靠吸取尸体汁液存活的半生物。

  别说直面它那长丑陋的怪脸,单是闻到它身上潮湿腥臭的坟土气息,就已经让人感到一阵阵头皮发胀,昏昏欲倒,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得步步后退,我和老羊皮搭起丁思甜,胖子用长刀削砍着不断伸过来的触脚,四人被逼无奈,逐渐退进了铁柜后的密室之中。

  我担心胖子落单遇难,进入密室后也顾不上看清四周的环境,直接把丁思甜交给老羊皮,然后转身到暗门处接应胖子,想要把暗门关住,抵挡住那妖参的来势,但慌乱中哪里找得到密室内部的机关所在。

  胖子情急之下,将过道里的那具僵尸推将出去,妖参的一只触手立即将其卷住裹进密集的根须里面,我利用这个机会将密室内的大门牢牢关上,同胖子一起找所有能找到的东西顶在门后,这时才看出来,这间隐蔽的巨大密室中到处都有些摆放标本瓶的大柜子,我们碰倒了许多玻璃瓶子,里面人体器官和奇形怪状的动物死体流了满地,地下室里顿时散发出强烈的防腐药水气味。

  我们一通接近歇斯底里的忙乱,身体已经接近虚脱了,见暂时堵住了门户,紧绷的精神稍一松懈,顿时觉得脚下无根,我肩头伤口疼痛难忍,顺势向后退了几步,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喘口气,身后恰好有道石台,黑暗中我也没有仔细去看就坐了上去,我坐定之后感觉身后有冷得出奇,回手向后一摸,发觉手指碰到了一件冰冷凹凸的金属物体,随手一摸,是一张人脸形的金属面具,我吓了一跳,立即想起那壁画上戴有面具的大鲜卑女尸,赶紧转过身用工兵照明筒一照,这解剖台一样的石台上,果然是躺着一具金面罩脸的古装女尸,金属面具在照明筒暗黄的光线下,泛出一阵阵幽寂的光芒。

  胖子和老羊皮也发觉有异,都过来观看,那股来自死亡的无形震慑力,使我们全身为之颤栗,挂在胸前的工兵照明筒,随着急促的呼吸节奏,也跟着起伏不定,也许有一瞬间是我看花了眼,照明筒的光线一动,那女尸的面具被流转的光束晃得竟似子复活了一般,面具上那张原本平静肃穆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好象对着我们抽畜地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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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7-16 11:35:00

第三十八章 防腐液

  那头戴冰冷面具的女尸就躺在水泥台子上,由于地下密室里漆黑一片,我们刚刚逃进来的时候,谁都没注意到它的存在,自进了“百眼窟”之后,我们目睹了无数可惊可怖之事,不断地疲于奔命之下,到了这里,就连神经都有些麻木了。

  所以发现这具女尸之时,我和胖子、老羊皮也没觉得过于吃惊,因为这一带奇形怪状的死尸实在太多了,我们颇有些见怪不怪了,可等到三人凑近了用工兵照明筒往那女尸身上一照,电筒的光束在那女尸面具上折射出暗淡幽异的光芒,冰冷沉默的面具似乎出现了一个诡异到不能形容的表情,我们顿时感到了一股来自幽冥世界的可怕力量,那种对死亡的恐怖感觉穿透了人心,一瞬间地下室内的空气仿佛都结成了冰,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肺置于坚冰之上,全身颤栗欲死,再也抑制不住,在给自己壮胆的喊声中,向后连退了几步,地上有些破碎的标本瓶,里面的人体器官和反腐液淌到地上,滑得立不住脚,我们三人心慌意乱手足无措,都险些摔倒,赶紧扶着身边得柜子稳住重心,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个念头:“这个鲜卑女巫还活着,至少这死鬼得亡灵至今还在尸体旁徘徊着!”

  丁思甜被老羊皮放置在墙角处,正昏昏沉沉的不省人事,我疾向后退,没看清身后的情况,一下正撞在了丁思甜身上,我感到脚后跟踩到了她的手,急忙缩腿,丁思甜嗯了一声,竟然从半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也不知她是回光返照,还是被我踩到了手指。由于十指连心,给她生生疼醒了。

  她挣扎着让我扶她起来,见我和胖子,老羊皮脸上满是惊骇之色,顺着我胸都的照明筒往室内一看,当即发现了那戴着面具穿着奇特的古代女尸,丁思甜的感受大致和我们相同,她也吃了一惊,躲在我身后,问我们那女尸会不会突然活过来?

  这时老羊皮已被吓得魂不附体了,俩腿打颤。哆嗦着就想给那古代女尸下跪,我也感觉到那大鲜卑女巫似乎随时都可能突然坐起来,这种威觉前所未有地强烈,我只好无可奈何地对丁思甜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很可能这间密室,就是这研究所死亡旋涡的中心,那被夹在通道里的僵尸,肯定是由于这里发生了什么才会向外逃跑,否则何不躲进这严密隐蔽地暗室?这女巫的尸体究竟有什么力量杀了那么多人?

  我脑中思绪纷至沓来。心里越发没底,而胖子回过神后,骨子里那股混世魔王的蛮劲就紧接着冒了上来,他有心要逞能.一晃脑袋,按了按脖子上渗血的伤口,对我和丁思甜说道:“思甜这问题问得太好了。阶极敌人会不会借尸还魂?面对这样严肃的问题,我们的回答是不能带带有丝毫浪漫主义遐想色彩的,我去踢它两脚便见分晓……”

  我为胖子打气说:“说得好啊小胖,不过毛主席教导咱们说要注意工作方法,你过去踢那女尸当心被她张口咬了脚,我看你还是用康熙宝刀直接剁它几刀为上。”

  丁思甜呼吸急促地劝阻:“别……别去……我总觉得它会突然活过来……”但胖子哪里肯听,横眉立目地挺了长刀上前。在老羊皮和丁思甜的阻止声中挥刀就剁了下去。

  可胖子刚一举刀,他背后的密室铁门就被猛地撞了开来,我们并没有锁死铁门,只是用重物将其顶住了,正想再搬其余东西堵门的时候,就冷不丁见到地下室里有具古代女尸,当时鬼使神差地慌了神,完全忘了门外还有更直接地威胁。

  那长得如同老树精般的妖参,裹着根下那些半死不活的腐尸撞开了铁门。胖子被柜子撞得趴在了那女尸身上,脸正好贴在那冷冰冰的面具之上,饶是他胆大包天,刚刚还抡刀发狠,这一来也吓的哇哇大叫。连滚带爬着从石台上翻了过去,我见铁门中伸出一根儿臂粗的触须横卷过来,也赶紧拉着丁思甜向一道摆满标本瓶的铁架后边躲去。

  这间密室内再也没有退路可行,唯一的门尸被堵,我们只好凭借室内繁杂的摆设,利用较大地纵深空间进行周旋,随着不断的追逐躲避,我渐渐发现这所谓妖参,很接近风水学中所说的地阙衔尸,物久自通灵性,植物也可化为生物,老参或是合手乌一类为天地灵气所钟,如过人参旁埋有新死者尸体,尸体可不腐不朽,年头多了,死人和人参就长为一体,食之能得大补,长到这种程度参不叫参,尸也不为尸了,而是合为一提,称为“地阙”。

  但这回回国产的妖参却与地阙不同,它虽形如巨参,却更象是一种需要地气和尸体存活的半生物,老羊皮也是在乡下听得些野闻传说,这未必就是什么回回国之物,至今那西域回回国究竟在什么地方,根本就没人能说清楚,回回国只是一个泛称,我看这妖参更象是产自陕西古墓坟茔之中。

  它堵住密室,把体下的许多根须蠕动伸缩,欲捕食生人,速度虽然不快,可斗室之内闪躲不便,我们四人只有胖子有柄长刀可以勉强抵挡,胖子躲在水泥台后,挥刀遮住头脸乱砍,切断了几条章鱼须般的活动根藤,但妖参根须繁多,被斩去几条也难以扭转乾坤。

  而且我们被迫分散,又只有两个照明筒地光线,几乎跟什么都看不见也没什么区别,难以相互照应,不多时就见火光亮起,原来是老羊皮点燃了棉衣,想以火驱退尸参,可那怪物全身腐蛆烂泥,这种火势根本就烧不得它分毫,但火光忽明忽暗,我们都觉得眼前一亮,能够大致看清身处何种状况之中了。

  我和丁思甜躲在一个铁架后边,这里是火光照不到的阴影处,黑暗中听到一阵风声夹着恶臭拦腰卷来,我身上有伤行动不便,再加上赤手空拳根本无法抵挡,只好抄起身边的一把椅子,横在身前一挡,感觉一股力量奇大,撞得胸口为之窒息,我背后铁架都被撞得晃了三晃,这一下撞得我筋骨欲折才只堪堪接住。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即便想发扬勇敢战斗、不怕牺牲、不怕疲劳和连续作战的作风,也已经完全不可能了。可求生的欲望和决心仍然还在,我挡住了那条横扫而至的触须,心里清楚它要是缩回去冉卷过来,我绝对挡不住第二下了,于是用每受伤的那侧肩膀顶住椅背,奋力将椅子推向墙壁,想把那条触须挤到墙上。

  不料黑暗中看不清周遭形势,没计算好和墙壁之间的距离,一下子退了个空。用力太猛收不住脚,合身扑倒在地,椅腿戳在了肋骨上,疼得我眼靠一阵眩晕,被我推开地那条尸参触须卷着木椅迅速缩回,我没能按住椅子反被揭翻在地,那根须抖得一抖。甩掉了木椅再次袭来,裹住了丁思甜向后拖了过去。 

  我肋骨疼得象按了个烙铁,感觉到丁思甜被从身旁掳去,想伸手去抓,但疼得胳膊都抬不起来,眼看丁思甜就要被卷进尸参的根里,就在这万分危机的紧要关头。猛听胖子虎吼一声,从藏身处跳了出来,玩了命地一刀砍下,斩断了裹住丁思甜的那条根须,丁思甜恰好摔在了老羊皮的身边,老羊皮拼着老命一手挥动火把,一手把丁思甜拖到身后掩护起来。

  我见胖子救下丁思甜,松了一口气,丁思甜中毒已深。要不是在广阔天地中锻炼了半年,身体素质有很大幅度提高,大概也无法坚持到现在,可她刚才又重重摔了这么一下,哼都没哼一声。并不见她身体起伏呼吸,真不知是否还有命在。

  我担心丁思甜性命不保,咬紧牙关,忍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但没等我去看丁思甜,就见尸参主体上那老妇般的怪脸忽地探进地下室,张口吐出一团黑气,胖子站在正对面,出奇不意之下,根本来不及躲闪,被那团浓重的黑雾喷个正着。

  据老羊皮说尸参是回回国所产的剧毒之物,但与人畜尸体长为一体后,就没有那种奇毒了,将其分裂晾干后,按某种配方加以调和可做麻药,但他说的未必准确,我们并不能确定尸参是否有中人立死地毒雾,我和胖子曾沾到了不少尸参中腐臭地液体,皮肤上稍感不适,只是疲于奔命,还没顾得上担心是否中毒。

  这时胖子被那黑雾一呛,眼泪鼻涕横流,好像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连忙干呕着向后退开几步,手里的长刀便落到了地上,黑雾中几条触须蜿蜒探出,就要去裹胖子,我见他势危,想去相助也是力不从心,当下也没多想,随手抄起铁架上的玻璃瓶子,对准那妖参干瘪皱褶的老脸掷了过去。

  那标本瓶中装地一大团,也不知是哪部分内脏,啪地一声砸在妖参脸上,玻璃瓶子碎成无数残片,里面的内脏和药水泼得它全身都是,那尸参似子对防腐液十分敏感,沾到防腐液的地方都冒出一股黑水。

  我顿有所悟,怪不得这尸参只是挤在铁门处探出触须伤人,而不是完全冲进来吞噬众人,开始我开以为是它有一部分根须留在泥土中,到这密室门前已是极限,原来它是畏惧这流了一地的防腐液,刚刚要不是撞翻了那些瓶瓶罐罐,它早就进来将我们至于死地了,想到这手底下更是不停,把一个接一个的玻璃瓶扔了过去,胖子呛出一口黑血,他和老羊皮见我得手,也都学着我地样子,抓起身边装有内脏器官的瓶子不断去砸那尸参。

  密室中有上千个标本储存罐,顷刻间强弱之势逆转,在防腐药水暴风骤雨般的洗礼下,那尸参面目全非,全身腐烂流浆,抽搐着想要从密道中退回,但它体形庞大,钻进来就比较吃力,是一部分一部分硬挤进来的,这时缩成一团,又哪里退得出去,不消片刻就瘫成了一堆,再也不会动了。

  我和胖子扶着墙过去看了看丁思甜的情况,她虽然没有停止呼吸,但面色青幽之气甚重,任凭怎么呼唤也是不醒,我们到了这会也几乎是油尽灯枯,只觉得心力俱废,连手指都不想动了,遍地都是药液和湿漉漉的内脏器官,几无立足之地,铁门被死掉的尸参堵了个严实,谁也没力气再去清理道路了,我用照明筒地光线扫了一圈,看到那躺在水泥台上寂然不动的面具女尸,它依然保持着那冰玲诡异的姿态一动不动,似乎没有什么异状,也许刚才只是我们疑心太重了,眼前只有那个平台还稍微干净点,但没人愿意在这时候去接近那具女尸,我们只好用尽最后的力气,互相搀扶着退到地下室深处相对干燥的角落。

  我们把丁思甜抬到地上让她平卧,然后席地而坐,后背互相倚着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成一团,恨不能就此死了,实在不想再受这份活罪了,我不时惦念着丁思甜的情况,喘匀了这口气,就得接着为她想办法,想到这又担心起来,伸手去探丁思甜的鼻息,可一抬手,摸到地竟是一张冰玲凹凸的金属脸孔,那刚才还停在远处台子上的大鲜卑女尸,这时候竟然不声不响地躺在了我的身边。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递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气息,那个世界当然不属于活着的人,我手指碰到那金属面具,出于本能,也自是吓得立刻缩了回来,但我半坐在墙角,明明可以感受到丁思甜就躺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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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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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7-17 04:30:00

lz同学辛苦了,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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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7-17 09:40:00

第三十九章 标本储藏柜

  我完全没顾得上害怕,急忙转过照明筒,打亮了往身边照去,丁思甜确是好端端躺在地上,不过刚才我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脸旁的墙壁前摆着一口小小的铜箱,那铜箱盖子上铸着一面黄鼠狼头,锈迹斑斓的铜箱甚是矮小,箱盖大致和丁思甜的头部平行,我适才随手一碰,却是摸到了箱盖上的黄皮子头,其造型奇诡,虽能看出是黄皮子,但拟人化十足,凹凸起伏之处极似人脸,竟被我误以为是那大鲜卑女尸的面具。

  胖子听见响动也爬起身来观看,那时候我们精力体力之充沛简直让人难以想象,几番出生入死,身上带伤、腹中无食,剧斗过后稍一喘歇便又生龙活虎,事后回想起来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坚持到现在还没趴下?除了年轻气盛之外,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这原因特别简单,也特别单纯,那时候真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为解放全人类跳出火坑而在贡献青春,在这个问题上一点都不怀疑,信仰支撑的力量是无穷的,没真正从骨髓里信仰过某种力量的人根本不会理解。

  我和胖子将丁思甜移在一边,凑过去细看那口铜箱,这神秘的铜箱上满是古旧斑驳的铜花,四周都是巫纹符咒,我半点也看不明白,只是箱体上有许多显眼的绿松石和金丝夹嵌,显得十分华贵,一看就不是寻常的古物,那铜箱并非如我们所常见的箱子,箱盖上没有合页连接,而是象棺材一样,需将盖子完全抬起来,才能开合见到里面的事物。

  实际上这铜箱,也确实象是一口小巧玲珑的古铜棺材,现在事情是明摆着的,在大兴安岭黄大仙庙中被泥儿会胡匪挖掘出来的。九成九就是这如同棺材的古老铜箱,再细看箱盖上是面目可憎的黄皮子,头脸几与常人相等,盖子与箱身闭合的缝隙间,尚有火漆残留地痕迹,想必是曾经被人打了开来。

  胖子好奇心中:“这铜箱可比先前想象的要小得多,这四旧里面装的是什么猫七狗四的杂碎之物?”他嘴里念叼着就想揭开来看个究竟,以前破四旧时砸得多了,也没太将此物放在眼里。

  我赶紧说:“别动,这箱子虽小,但我看它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夹在密道中那日本鬼子临死前想从这逃出去,他为什么要逃呢?咱们稍微反向推理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研究所中莫名其妙而死之人如此之多,怕与这铜箱和那女尸脱不了干系,咱们能活到现在,肯定是有一件事没做。那就是还没有打开这口铜箱。一旦箱盖再次开启,恐怕咱们就没办法活着离开了,战胜敌人的先决条件是先保存己方的有生力量。不能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胖子点头同意,他也挺会找借口:“为了防止阶级敌人灭亡前,还会猖狂一跳进行反扑,咱们就别动这箱子了,我现在好象又有点力气了,咱就抓紧给想办法救思甜吧,老胡……你说她……她还有救吗?”胖子说到最后甚至有些不敢说了,说出来的声音更是含含糊糊,确实是替丁思甜担心到极点了,心理上产生了一丝动摇。这种情绪对他来说已是罕见地不安了。

  我对胖子说:“只要咱们团结起来,只要咱们有勇气,只要咱们敢于战斗,不怕困难,前赴后继,坚持斗争,那么,全世界就一定是属于人民的,一切妖魔鬼怪最终都会被消灭。胜利的曙光很快就会照遍地球,这间地下密室里东西不少,咱们先搜索看看……”

  说着话,我又看了看丁思甜目前的状况,自她出现中了蚦毒的迹象之时,按照以往传说中锦鳞蚦的毒性推测,我们估计她最多还剩下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现在虽然过了半天不到,但受了几度惊吓和外伤,毒已入骨,看来无论如何是坚持不了一昼夜了,多说再过两个小时,只要蚦毒攻心,脸色由青转黑,即便拿来解毒灵药也难以回天了。

  我知道事不宜迟,不得不发扬连续作战的精神,赶紧让胖子扶着我站了起来,眼下老羊皮已经指望不上了,他彻底脱了力,全身如同散了架,连站都站不起来,只好由他在原地守着丁思甜,我们的工兵照明筒用了许久,备用更换的电池丢在了砖窑门前,还不知剩余地电量可以维持多久,在这黑漆漆地地下密室,一切行动全都依赖光源,不到关键时刻,舍不得再去随便使用,于是在衣袋里找出两节以前燃剩的蜡烛头,点将起来当作亮子。

  目前密室的门户被那株死掉地妖参尸体堵住了,它根须上裹带的腐烂死人散了一地,加上门前满地的各种生物器官,以及都快流成了河的防腐药水气味,地下密室中的环境可想而知是何其恶劣,只有我们所在的墙角处空气流通,呼吸起来尚不为难,往室内一走,就会觉得眼睛发辣流泪,每用鼻胜呼吸一口,都象迎面呛到石灰。

  我带同胖子,用血污肮脏的衣襟裹住口鼻,正要动身搜索,依在墙角照料丁思甜的老羊皮忽然扯了扯我的衣服,他一口气尚未喘匀,无法说话,吃力地指了指那具横卧在石台上的大鲜卑女巫尸体,看他脸上神色,一是惶恐不安,二是提醒我们千万要捉防女尸乍了扑人。

  我对老羊皮点点头,心想现在救人要紧,那死尸既是始终未动,还是先别去招惹为好,抬脚把那口铜箱轻轻往远处踢开,然后对老羊皮和胖子说:“大鲜卑巫女到底怎么回事,咱们都不清楚,可既然毛主席教导咱们说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到地力量,我活学活用,急学急用,随时都用,于是就琢磨咱们跟那女尸也可以团结团结,象巫女这种身份,大概就是跟庙里的尼姑差不多,虽然是一种属于封建迷信范畴的工作,但毕竟她本身没有产业。就如同尼姑庵里的姑子一样,庵庙寺院都属于国家财产,并非她们个人所有,要照这么分析就可以划出成份来了,大鲜卑巫女的阶级成份,很可能应该属于无产阶级阵营,嗯……如果……当然如果是自愿当的巫女,那充其量也只是自由职业者。小资产阶级,跟咱们无产阶级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何况这具尸体也许和这研究所中曾经发生过的那场灭顶之灾有关,算是对抗日做出过贡献的,她跟咱们之间就算是有点不太对脾气,也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老羊皮平时学习地理论知识远远不够,听不太明白我讲地道理。瞪着眼只是摇头。也不知他是不同意我的观点,还是让我们不可掉以轻心,胖子阶级斗争水平就比老羊皮高多了。他立刻对我的分析表示赞同,不过胖子同时也表示,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咱也不得不多加小心,必须多长点心眼,万一那尼姑要是甘心为地主阶级殉葬,妄图变天,咱们手底下可就不能留情了,反帝必反修,我他妈砸烂她的狗头。

  由于当时社会背景在那摆着。我们一旦没有主心骨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四卷毛选中寻找指南,因为从来也没读过别地书,唯一的理论来源就是小红本,红宝书对我们来说就是战无不胜的百科全书,从中提取出斗争纲领,一切行为就有了目的性,现在既然有了方向,分清了成份。也就不象刚见到那具女尸那般心里发慌了。

  我们打点精神,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密室中到处寻找,这里设施物品极其繁多,除了各种人和动物的器官标本之外,另有数不请的药瓶药水,其实究竟要找什么东西才能解毒,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根本不能让白己停下来眼睁睁看着战友丁思甜死去,我们只是认为解毒拔毒该有解毒剂一类的药品,而且日军研究所既然养了锦鳞蚦来研究,也应该会有相关的药物,但看到那一柜子一柜子密密麻麻的药瓶,我和胖子都有点傻眼。

  我和胖子虽然在山区插队了一段时间,掌握一些山里急救地土方,但并不具备多少真正地医学知识,也从没在这方面做过功课,光忙着参加世界革命了,哪有时间学习啊,除了少年时代出于游戏的目的接触过一些常见化学药水之外,对那些种类繁多地药片药剂根本毫不了解,到底能解蚦毒的是针剂,药水,或是药片?又该是什么标识?完全没有一点概念,这事可不能凭想当然,是药三分毒,吃错了药的话,说不定不等毒发就提前送了性命,就算我和胖子为了战友能豁出去不要命了以身试药,也试不过来这千百种药剂。

  胖子丧气地说:“完了老胡,就咱俩这水平,连在这里面找片止疼片也找不出来啊,就算把解毒剂摆在咱们面静咱也不认识,再说即便找到了解毒剂,是往胳膊上注射还是往屁股上注射?要是药片的话吃几片?什么时候吃?咱哥儿俩对这些事是俩眼一抹黑,这可怎么办?”

  我也彷徨无措,不过只要还有时间,我绝不肯放弃努力,眼瞅各柜中的药剂多得今人眼花撩乱,我们甚至不知道柜子中的这些东西是不是药物,毕竟还是年轻,把问题想得太过简单了,残酷的现实,是不可能随人之意志为转移的,我觉得不能再在这些药品上浪费时间了。

  细一思量,想起丁思甜曾给我们详细讲过许多他父亲捕捉森蚦的故事,那锦鳞蚦行即生风,非是俗物,在森蚦中,大部分蚦是无毒的,它们虽然凶残,却只能凭筋力绞杀人畜,唯独锦鳞蚦是蚦中另类,其生性最淫,头骨中有分水珠,尾骨有如意钩,合在口中行房可日御十女,黄帝内经称其为至宝,这锦鳞蚦口中所吐毒雾,对女性地危害极大,其毒性与蛇毒相近,据说在毒虫蛇蚁出没之地,五步内必有解毒草,但锦鳞蚦出没之处,只有它的克星“观音藤”,观音藤却只能驱赶捕捉锦鳞蚦,并没有解毒拔毒的作用。

  如果不找人工解毒剂,而另求其他生路,除非这附近有毒蛇出没,找到毒蛇附近能解蛇毒的药草,也可活命,但要命的是百眼窟附近什么毒虫都有,唯独没见毒蛇出没,我急得脑筋绷绷直跳,心烦意乱之下,漫无目的地继续朝密室深处走去,不把这密室储藏间翻个底掉,终是不能死心。

  胖子笼着蜡烛头跟在我身后,我身上的工兵照眠筒没开,脑中一片混乱,黑灯瞎火地低头向前,也没在意身在何方,一头撞上了一层厚厚的玻璃,我吃疼不已,一边骂着一边捂着自己的前额,抬头往前看了看,借着身后胖子所捧地烛光,只见面前是个横在墙边的柜子,里面竖立着一个又大又长的玻璃罐,隔了两层玻璃,只隐隐约约看见里面象是有副白森森的骨架,看形状并非是人骨。

  我和胖子暗自称奇,既是骨胳标本,何必如此封存?胖子立刻上前连砸带撬,掀开柜门,原来这面大的储藏柜中,有数十个用腊封了口的罐子,装得都是一些奇怪异兽的标本,甚至还有一个古代小孩的干尸,大概是些重要的东西,采用的是双层隔绝封闭储存,那储了整具白骨的罐子尤为突出,罐高接近一个成年人的身高,大瓶子里装满了淡黄色的药液,一种类似蟒蛇的骨骼一圈圈盘在其中,白骨上一点多余的肉渣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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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