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夜,风在呼啸。
夷梦坐在红木桌旁,手中托着一只紫砂茶杯,杯里冒着汩汩的热气,她眼前的景色荡漾起来,仿佛深夜里 的迷幻。
她静静地看着杯里漂浮着的茶叶,打着旋沉到杯底,就好象无法触摸的人生。
“我知道你会来的。”夷梦平静地抬了抬眼帘,又迅速垂了下去,“所以我在等你。”
话音刚落,便见窗门轻动,一道人影飘了进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她的面前,竟是一身黑衣的独孤寒。
他俯下身去,单腿跪下,声音颤抖,仿佛非常激动:“臣……参见寒渊女神。”
“按规矩,”夷梦没有抬头,只是冷冷地道,“你应该称呼我为母神。”
独孤寒一震,全身都开始颤抖,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他抬起头,望着这个他思念了几千万年的女人 ,她的容貌已经改变了,这并不是她原本的身体,但是她的眼神依然没变,在他的面前,那永远是慈祥或者冰 冷的:“女神……我……我只是……我……您忘了我们……”
“住口!”夷梦的眼神突地冷了,暴出凶光,“不许再提那件事!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独孤寒一惊,不敢置信地望着她,缓缓地站起身来,眼睛里满是绝望的神色:“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我……不是大帝的替代品!”
“我并没有把你当成替代品。”夷梦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五千年前……那是我的错,以后不要再提了,我 们谁也不欠谁!”
“寒渊!”独孤寒终于露出怒容,大声道,“那天是你勾引我的,现在你就想全撇清吗?”
“住口!”夷梦大怒,蓦地转身,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无耻!”
“我无耻?”独孤寒一把抓住她柔软的肩,喝道,“在你的眼中我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我是 冥界的王,在冥府我有至高无上的权威,我不是你的男宠!”
“没错。”夷梦的声音冷下来,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没有憎恶,只有冰一般令人心寒的冷,“你并不是我的 男宠,你只不过是一块石头,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即使变成了人的模样,你也不过是我一件比较满意的艺术 品罢了,仅此而已。”
“轰隆。”阅新堂的门被人用力撞开了,一个穿着洁白旗袍的女子怒气冲冲地奔进来,一头短发因刚才的飞奔而 显得杂乱。
“大人!”那人盯着依然平静喝茶的夷梦,尽量压抑自己心中汹涌的怒火,道,“冥王是不是到人界来了?”
“是。”夷梦自顾自地喝茶,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什么?”女子几乎要叫出声来,但她依然以极好的自制力压住了自己的怒气,“难道他不知道他的降临会打 破六界的平衡么?难道他就不顾我们六界天主当年在昆仑所定下的盟约?”
“现在的他,似乎什么也不顾了。”夷梦放下手里的茶杯,眼神里有些未知的神色。
“什么也不顾?”女子终于叫起来,眉头紧皱,“他冥界的事我管不着,但我人界的事就不得不管!他在哪儿 ?”
“他已经回去了。”夷梦抬起眼帘,看着面前气急败坏的女子,微微露出一道笑容,“琅缳,我以为你已经没 有七情六欲了,没想到依然还是这样的火暴脾气,你这五千年修炼的心境都被搅乱了吧?”
琅缳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低下眼去,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的,但这里是我的人界啊,我爱这个世界 ,爱这里所有的人。大人,您知不知道,就因为他刚刚的降临,印度洋发生了千年难得一遇的海啸!无数的无 辜民众死于非命。我又怎么能不生气?”
夷梦轻轻摇了摇头,道:“很抱歉,琅缳,你要体谅他,他也是……”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眼神飘到了 别处,充满了哀伤,“我伤了他,又一次地伤害了他……”
琅缳见到母神这副模样,心中也不禁升起一丝惆怅:“大人,您这又是何必呢?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不能告诉他。”夷梦打断她的话,“要是由我来告诉他,我成了什么了?我是盘古哥哥的妻子啊。我已经 不能面对他了,你叫我怎么说得出口?”
琅缳坐了下来,为她倒了一杯茶,道:“大人,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五千年前,为了这件事,你几乎崩溃了 ,我……”
“对不起。”夷梦痛苦地抓住琅缳的手,“五千年前,是我错怪了你。‘他’被冰冻在万年寒冰之下,并不是你 的错。所以我恨九尾狐族,他们本是妖界的子民,却到人界来为非作歹。你流放他们是对的,妖界天主也赞同 你的做法。可是他们对你却怀恨在心,甚至不惜用‘他’来诬陷你……我却没有发现他们的阴谋,还对你下了这 么严重的处罚。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做世界之母。”
“都过去了这么久的事情了,还说它干什么。”琅缳终于回复了以往平静的神色,连笑容都变得淡然起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救出小凰和昱,他们都是你的……”
“没有必要。”夷梦站起身子,站到敞开的窗户旁,抬头望向苍茫的夜空,“该来的始终要来,我……会揭开 昱身上的封印,也会揭开小凰身上的封印。也许他们会恨我,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揭开封印?”琅缳一震,惊道,“大人,您真的决定这么做吗?难道您就不顾冥界万千众生?他们的力量要 是爆发出来,后果将不堪设想,甚至会波及六界。”
“这我知道。”夷梦转头看向琅缳,眼中满是坚定,“所以他们必须在冥界,那里有天河的一条支流——忘川 。”
“您要用忘川阻隔他们的力量?”
“是的。”夷梦点头,“天河拥有结界的力量,忘川是直接从天河源头从极渊流出,力量甚至在天河之上。用 它来阻隔,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这样做……”琅缳握杯子的手有些颤抖,觉得这个想法非常疯狂,“您的身体不是沉睡在……在忘 川底下么?怎么做的话,也许会伤害您的真身。”
“管不了那么多了。”夷梦低下头,重重地叹气,“我不能也不愿告诉他真相,也许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
说完,大地突然震荡起来,两人大惊,差点被震倒在地,整个城市都在地震中颤抖,遥远的地方传来房屋 倒塌的声音。
“大人!”琅缳惊道,“这个震荡……莫非是盘古大帝……”
夷梦的眼神现出一丝绝望,右手张开,从手心漾出金色的光芒,像溪流一般流入大地里,在大地上蜘蛛网 般蔓延,直到天的尽头。
很久之后震荡才停了下来,屋外是满目的苍痍,夷梦无力地跌坐在床榻上,低低地道:“他还是去了,我就 知道,总是会有这一天的。我的罪始终要让他知道……他……会恨我吗?”
冥王宫的侍女们都很惶恐,她们跪在冥王殿下的寝宫外,全身瑟瑟发抖。
她们的恐惧来自她们的王,冥王的暴戾和残酷是六界出了名的,若是谁惹得他生气,必然会被打下十八层 地狱,永受油炸火烹之苦。上个月还有位得宠的妃子因为动了冥王的宝物而被丢进了磨身地狱,被巨大的磨石 碾成了骨渣,一代国色就这样灰飞湮灭,连魂灵都没有留下,被处罚的宫女更是不计其数。
就在刚才,她们的王怒气冲冲地回到寝宫,脸色冷得可怕。这是宫女们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神色,仿佛 地狱里的恶神冲破了封印,来到了人世。她们的直觉告诉她们,这个美丽的冥界将会有一场浩劫,一场几乎毁 天灭地的浩劫。
寝宫里静了很久,她们终于听到了冥王略显沙哑的声音,那声音咆哮道:“来人,去召卞城王来见我!”
“是。”众使女如获大赦,连忙答应一声,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卞城王便抱着文书跑了进来。他已经四十开外,身上穿着红色的官服,胸前是绣着飞 鸟的补子。下巴上长着的厚厚的长须几乎将那补子完全遮住。
他来到冥王寝宫门外,诚惶诚恐地跪下,道:“臣卞城王参见殿下。”
“进来。”冥王的声音冷得宛如万年的寒冰,卞城王一惊,立刻变了脸色,殿下有多恐怖他是知道的,现在 召他来,到底所为何事?
“是……”他战战兢兢地答应一声,颤抖着上前推开门,只见英俊的冥王正坐在书案之后,脸上结着冰凌, 眸子里是深深的愤怒和绝望。
一见到主子这样的表情,卞城王吓得连忙跪了下来,结结巴巴地道:“臣……臣……参见殿下……”
“卞城王。”冥王的声音出奇意料的平静,但可怜的卞城王依然可以听见那平静下翻涌的怒潮,“昱在你的监 狱里么?”
“是……”
“很好。”他一字一顿地道,“立刻把他丢进剥皮地狱,我要将他的皮送给寒渊女神。”
卞城王一听到女神的名字,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面色一片灰青,额上缓缓地流下豆大的汗滴,连话都 说不出来:“殿……殿下……您……您刚刚说……说……”
“寒渊女神!”冥王咬着牙,声音里充满了仇恨,“你什么时候变得听不懂我的话了?莫非是这个卞城王当得 太久了?”
“不……不……”卞城王全身如同筛糠,伏在了地上,道,“殿下……女神是六界之母啊……您……您得罪她 就是得罪六界啊,到……到时候其他五界都会……会发兵冥界……您……您……请您三思……”
“住口!”冥王怒喝,吓得卞城王全身一抖,“你认为本王赢不了其他五界的天主么?”
“不……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女神毕竟是昆仑之王,您……您还是……”
“你敢抗旨?”冥王终于大怒,霍地站起身来,整个冥宫都开始颤抖,“卞城王,你真是长本事了,连本王的 话也敢反驳!来人!”
“在!”几名金甲武士冲了进来,跪下了身子。
“将卞城王押下去,打入地狱!”
“是!”两名武士伸手便去拉无力的卞城王,他正想求饶,却觉得天地一阵摇晃,坚固的屋顶梭梭地掉下石 块和灰尘。冥王一惊,抬头往窗外看去,只见天边一束金光冲天而起,直破天际。整个冥界都在震荡,遥远的 冥河发出低沉的轰鸣。
冥王的眼中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有仇恨、有嫉妒,也有激动:“他终于来了。”
阴暗的王宫里,到处都是充满了恐惧的喧闹声,宫女内侍惊慌地四处奔逃,十大阎罗都聚集在末章殿里, 齐齐跪倒在王座下,脸上充满了不安的神色。
“陛下……”一向大胆的楚江王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到英俊的帝王满脸阴霾,“刚刚……莫非是……盘古大 帝降临了么?”
“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冥王的语气出奇意料的温和,十大阎罗面面相觑,只听独孤寒继续道,“当年我 与寒渊女神的事在冥界已经不是秘密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们,盘古这次来,是找我寻仇的。”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十个阎罗王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腿肚子开始抽筋:“陛下……陛下……这是灭绝九族 之罪啊……恐怕……整个冥界……”
“所以我才让你们到这里来。”冥王缓缓地道,“你们也侍奉我这么久了,我也不希望你们给我殉葬,况且… …我若是真的与大帝动起手来,冥界……怕是真保不住,你们都快快逃难去吧。”
十个阎罗王生生地吃了一惊,实在无法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一向冷傲暴戾的冥王嘴里说出,都惊诧地望着侍 奉已久的王,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突然,独孤寒的眼神倏地变了,站起身来,全身都开始暴出精气,宛如浪潮一般从他身体里涌出:“他来了 ,不要再耽搁,你们快走。”
说完,也不等阎罗们答应,一挥手臂,十个人影便化做烟雾散去了,只留下十声或大或小的惊呼。
“没想到你也会体恤下属。”强烈的光线从门外射进来,令长期以来都习惯了黑暗的独孤寒眼睛有些刺痛, 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缓慢而沉重地踏着步子,跨过了高及脚踝的门槛,“独孤寒,好久不见了。”
冥王一震,放眼看去,只见一个长发及腰,身穿白色T恤的男子正站在大殿的中央,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 憎恨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令人心寒的气息。
独孤寒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原来是盘古大帝,属下久候多时了。”
“我问你。”盘古握紧了拳头,像是要捏出血来,“六千年前,你到底对寒渊做了什么?”
独孤寒冷笑道:“原来你是来问这个。那我就告诉你吧,她是我的女人了。”
“什么?”愤怒像潮水一般汹涌,直直地击向王座上的冥王,独孤寒双目一凛,眼中寒光掠过,化做暗黑色 的光,回迎向那愤怒的浪潮,两股力量撞在一起,竟爆炸开来,整个冥宫都陷在刺目的火光里,灾难像蜘蛛网 般蔓延,一丛一丛的建筑物多米诺骨牌般塌陷,只听见此起彼伏的轰隆声和惨叫声。
“你这个混蛋!”盘古与独孤寒被包在一团光芒中,英俊的帝王看着自己曾经的部下,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寒渊那么信任你,你居然敢对她不敬!她是你的主母!你简直畜生不如!”
冥王冷冷地听着,面色突然之间暴出冲天的愤怒:“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你为了蓬莱的那个女人不惜抛 弃女神!你算什么男人?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她?只有我是对她真心的,只有我才能给她幸福!”
“住口!”盘古大喝,“你没有资格来教训我!”
说罢举起了右手,手上聚集起一团金色的光球,有电光在球边噼噼啪啪地作响,冥王也不再多言,双手举 在胸前,结成一个法印,印中黑色的光芒四射。
这次两人都倾尽了全力,如果真撞在了一起,整个冥界都会灭亡,六界的平衡也将破裂。就在这一刻,两 人突然听到了远出发出隆隆的响声,仿佛大海在发出悲鸣,那是海啸的前兆。
“忘川?”独孤寒惊呼,“是谁?是谁在使用忘川的力量?”
昱坐在地狱的监牢里,四周是一片黑暗,水滴的声音在他耳边丁丁冬冬地响,他的心中却从来没有这么平 静。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幽暗的冥府能够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象很久很久以前,在他出生的时候,曾 来过这里,曾经听过冥河忘川低沉的吼声。
突然,他一惊,转头望向监牢的洞口,那布满荆棘的方格牢门传来海啸般的撕吼,不多时便见汹涌的河水 奔了进来,穿过一个一个方格子,向无处可逃的昱袭来。
昱大惊,想逃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狂怒的河流将自己吞没。
小凰站在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冥宫上,鸳絮坐在她身后,瑟瑟发抖,刚才的地震与塌陷显然已经让原本就 柔弱的她吓得目瞪口呆,双手紧紧抓住小凰破损的裙摆。
小凰抬起头,望着剑拔弩张的盘古和冥王,双拳紧握,她的心里也是充满了忐忑和恐惧,她当然知道,这 一战,恐怕天与地都会毁灭,不管是谁赢了,到最后被吞噬的都无辜的民众,这场战斗,真的值得么?
汹涌的忘川涌过来了,带着怒吼与撕嚎,仿佛要将一切都吞没。小凰转过身,将鸳絮抱起来,纵身飞去, 巨大的火红色翅膀刺破了她的背,带起一股辛热的火焰。小凰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燃烧,比涅磐时还要痛苦,全 身上下撕心裂肺地痛。
“啊——”她发出一声惨呼,手一松,鸳絮便掉了下去,落如冥河里,瞬间便被淹没,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 。
河水涌了上来,巨浪排空,将她整个身子都包裹了起来,她望着四周泛白的水流,只觉得天空都塌陷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世界已经变成了一片黑暗,仿佛回到了那遥远的创始之初。她惊慌地四处张望 ,只见昱、盘古、独孤寒都站在不远处,三人都抬头望向天空,那他们目光停落的地方,黑暗被撕开了,就像 电影一般拉开了一道幕布,刚开始是一片白,然后便是凌乱的颜色,过了大概一刻钟,那图案渐渐清晰起来, 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手中抱着一只巨大的蛋,蛋壳上有淡淡的图纹,依稀可见凤凰飘逸夺目的羽翼。
小凰大惊,那只蛋壳,不就是她孵化之前的居所么?那个女子是谁?莫非……是她的……
那是一个很高贵典雅的女子,长长的黑发一直从头上泻下来,将整张床都铺满了,宛若高挂的瀑布,她的 肌肤异常的白皙,双眼狭长,眸子清澈如水,黑色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兰色,眼角处带着一点晶莹的钻石,像是 两颗妩媚的泪痣。她望着手里的蛋,眼中充溢着幸福和莫名的哀伤。
“寒渊?”盘古惊呼,“那个蛋……那个蛋是怎么回事?”
独孤寒冷冷地望着女神脸上的神情,双手握紧,这副画面,是如此的熟悉。
“恭喜。”画面里,众侍女满脸喜气地收拾着因生产而变得凌乱的屋子,大声地道,“恭喜您了,女神,您和 盘古大帝的继承人终于诞生了。”
“什么?”盘古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的孩子?这……这怎么可能?寒渊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我 不知道?”
“哼。”独孤寒冷笑道,“连自己的妻子生了孩子都不知道,你也配做丈夫?”
“你……”盘古正要发作,却见幕布里的画面突然停止了,一个温柔却带着浓浓悲伤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哥 哥,寒,昱,小凰,我已经决定,要告诉你们一切。”
“渊!”盘古惊道,“你在哪儿?”
“我不在这里,哥哥。”寒渊低低地道,“我用了空间投影。”
“孩子!”盘古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它……是我的?”
“是的,哥哥。”寒渊的声音带着一丝苍凉,仿佛来自亘古洪荒,“当年我离开你的时候,就已经怀了你的骨 肉。”
盘古的脸上浮现一道惊喜的神色,孩子?是孩子?原来寒渊早已为他生下了孩子?为什么她不早一点告诉 他呢?她还在生他的气么?甚至连孩子的事情都不肯告诉他?
“哥哥。”空中的幕布渐渐回归了一片黑暗,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归于了无。突然,天空的正中亮起一个 小小的光球,不断地向外膨胀,周围一波一波地激荡着耀眼的光晕。在那光球的正中,浮现出一道窈窕的身影 ,从模糊渐渐变得明朗。她白色的长裙在空中飞扬,下摆如莲花般翻滚,她的长发在她白色的身子后面散开, 是一片如同最深沉的夜般的颜色,令整个天空都仿佛失去了颜色。
“渊!”盘古和独孤寒齐声叫道,脸上是怀念与爱意。
小凰和昱没有多大的惊讶,他们的平静令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是一个多么熟悉的人啊,熟悉地仿 佛从一开始就已经相识,他们曾听过她的心跳,那如浪潮一般的心跳,在他们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那心跳温 暖过他们,给过他们生命和无私的爱。
“哥哥。”寒渊的身上不断地往外渗着气,就像是晶莹的露珠,“我在冥界生下了一个蛋,就像我们刚诞生的 时候。我知道让它一直待在没有阳光的冥界是永远都不会孵化的,所以我让冥王把它带到了人界。在泰山之颠 ,有一棵凡眼无法看到的梧桐树,那棵树自创始之时就已经存在,吸收天地万物的灵气,生长成大地与天空相 通的灵物。只有在那里,我们的孩子才会真正降生。”说着,她的目光静静地转到小凰身上,小凰火红的气浪在 向外翻滚着,将她身后的天空映成美丽的红色。
“孩子。”她眼中露出慈爱的神色,像在看着世上最宝贵的东西,“我等了几千年,才终于等到你孵化。我以 为你会一直很幸福地生活下去,所以我安心地沉睡着,等待有一天能够与你相见。可是你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 的人,被人暗算,落入了地狱。我想来救你,但是在人界的只是我的灵魂和一个人类的肉体,那个时候我还没 有能力来救你。所以,我等了一千年。那一千年你所受的苦我都知道,你在地狱受的每一鞭都仿佛打在了我的 身上。直到十六年前,我的灵魂才足以穿过地狱与人界的魔障,来救你。但是你的力量过于强大,我不得不把 你封印在人类的身体里,将你的力量完全封存起来。我的孩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你都是我的孩子,能够 让你在我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母亲……”小凰无力地瘫坐下来,双手捂着脸,“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的心都像被撕碎了一样… …”
“不!”一个声音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众人看去,只见昱满眼愤怒地望着浮在空中的寒渊,“你想为抛弃自 己的孩子找借口吗?你丢下自己的女儿几千年,这难道也是爱?为什么小凰刚孵化出来的时候你不去接她?却 要等到她落入了地狱你才想起她来,你算什么母亲?”
“放肆!”独孤寒眼中迸出凶光,他不允许任何人对他的女神不敬,“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女神说话?”
“那是因为我无法面对她。”寒渊深深地看着昱,眼中是深沉的温柔和无尽的哀伤,“也无法面对你,昱。”
“什么?”众人皆是一惊,昱满脸惊讶地看着这个朝夕相处的人,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你……难 道你……”
“我的孩子。”寒渊低着头,眸子里有光华在流转,“我记得你出生在这忘川的尽头,那个时候耳边只能听见 哗哗的流水声。冥界的天空是黑色的,周围也是一片冰冷的黑色,你横在我的肚子里,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 那个时候我好恨……我恨你的父亲……可是当你终于落地,哭出第一声声响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是爱你的, 你在我肚子里的每一天我都在期盼,期盼着你的出现。”
“你……你说什么?”昱难以置信地忘着面前的这个人,他知道从四千年前的夏朝开始他就对她有一种深沉 的感情,那感情来源与血,联系着他们,无论过了多久,他依然无法忘记她的脸,她的心跳。原来……她竟是 ……
“渊!”盘古惊诧地看着昱,声音在颤抖,“他是谁?是谁的儿子?我知道他不可能是我的!他是……”说到这 里,他突然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依然是一脸惊讶的独孤寒,“难道……难道是……”
“是我的?”独孤寒看着空中闭着双眼,满脸痛苦,不发一言的寒渊,终于高声大笑,“原来……原来竟是我 的……女神生下了我的儿子?哈哈哈哈……”
他的声音里带着苍凉,像刀一样刺在每个人的心里。他知道,即使女神为他生下了孩子,她依然不爱他, 她的心,永远都只在盘古一个人的身上。
“住口!”盘古觉得自己的世界就像碎片一般塌了下来,一如六千年前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天,那一天,他控 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所以他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如今,力量在他手下凝聚,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满身的怒 气,如果他身上的力量爆发,即使是忘川河的水,也制止不料那毁天灭地的力量。
“住手!哥哥。”寒渊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令他的身形一窒,“哥哥,我都想起来了。我揭开了你印 在我脑里的封印,我都想起来了,你没有背叛我,从来没有!是我背叛了你!”
四人同时一惊,一齐看向满脸泪痕的创始女神,只见她用几乎沙哑的声音道:“哥哥,我都记起来了,从来 都没有什么蓬莱女子,当年是我背叛了你。我记得,我记得我爱上了一个人类的男人,他是楼兰王国的王。”
等了两年,我对这个坑已经绝望了。
这个作者咋这么自恋啊……
“ 女店主脸上的笑更加诡异,她将红唇凑到妃嫣的耳边,妃嫣看到她的嘴唇一开一合,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就像一场消了音的电影,只剩下诡异的画面和死一样的寂静。 ”
这一段,同学们,人家凑在你耳边讲话,你怎么看得见?
还有很多低级错误,李贺27岁就死了,还变老?当然在下27岁可以自称我老人家……
这个作者咋这么自恋啊……
“ 女店主脸上的笑更加诡异,她将红唇凑到妃嫣的耳边,妃嫣看到她的嘴唇一开一合,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就像一场消了音的电影,只剩下诡异的画面和死一样的寂静。 ”
这一段,同学们,人家凑在你耳边讲话,你怎么看得见?
还有很多低级错误,李贺27岁就死了,还变老?当然在下27岁可以自称我老人家……
偶看的时候居然没注意,基本上是泛读。。。
等了两年,我对这个坑已经绝望了。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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