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两位交警之后,邵雨燕又惊又急,她慌忙把客栈的事务安排了一下,又跟王嫂和秀芹交待了几句,便换了身衣服匆匆出门,搭乘下午三点半的公交班车赶到了西夏区人民医院。在医院大门口附近的商店里,女老板买了两束鲜花和一些水果,匆匆来到医院急救科的病房探视广东游客老郑。
她先到护士台说明了来意,打听老郑的病房,值班护士告诉她:由于老郑受伤严重、经过抢救之后仍然在重症观察室里,暂时不能入内探视,只能在重症观察室外面隔窗看视。邵雨燕便让护士带她来到房间号为210的重症监护病房外,隔着房门上观察窗的玻璃、看到一个头部和右手臂都包裹着纱布、下身穿着老广东那条西式便装长裤的男人躺在病床上,他面部还罩着呼吸机,左手小臂上插着输液管。
“这个人现在怎么样了?他还有生命危险吗?”邵雨燕忧心忡忡地向身边的年轻护士询问道。
“嗯,这个病人年纪比较大、本身还有高血压,头部和右胸受到严重撞击,暂时丧失了意识,肺部也受到创伤,内出血,再加上右臂骨折,比较严重,能不能挺过来还要看今天晚上。”戴口罩的护士同情地解释道。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现在还不行——” 年轻的护士摇摇头:“这是重症监护室、病人还处在急救过程中,危险仍然很大,按规定除了值班医生和护士外,任何其他人都不得入内。”
“好吧,那我明天早上再来探视,谢谢你了!”邵雨燕请护士把鲜花和水果放在老广东的床头,然后怏怏地离去了。
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黄刺玫
作者: 八峰
第十四节
晚上,夜幕降临,喧闹了一天的西夏区人民医院急救室病房终于安静下来。
夜里十一点钟左右,重症观察病房前空荡荡的走廊里,走过来一个身穿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手里拿着病例登记本夹子的女医生。她戴着口罩,轻手轻脚地走到护士台旁,见只有一个值班护士在里间低头翻阅杂志,便迅速朝重症观察病房那边走过去。到了210房间门前,女医生又左顾右盼地看了看,然后轻拧门把、闪身进入了病房。
房间灯光暗淡,女医生蹑手蹑脚地走到病床边,先观察了一下躺在病床上、头上裹满纱布、手腕上插着输液管、口鼻上还捂着呼吸机面罩的病人, 然后掏出一支小手电筒,翻查起床头柜里病人的物品,然后又站起身来,站在病床边摸索着搜寻起来。
突然、躺在病床上头上包裹着纱布的广东老郑翻身跃起,他右手一把扣住女医生的手腕,左手迅速按住了她的肩胛,猛然将女医生压在了病床边缘,霎时间房间里也灯光大亮,几个身着警察制服的人突然出现,乌黑铮亮的手枪直指着女医生,她大惊之下,却又被压住了上身而动弹不得,急得尖声叫了起来:“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邵老板,你身手不俗,所以我不得不先将你压制起来,”翻身下床的老广东摘下面罩、撕下了包裹在头上和右臂上的纱布。
“你?原来是你!周、周先生?”假扮成医生的邵雨燕吃惊地叫道,她这才发现自己左手的手腕在刚才那一瞬间已经被周源牢牢地铐在了病床侧面的金属扶手上。
“没想到吧,我的化妆术居然也骗过了邵老板,”周源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说实在的,不采用这个办法,也难得让邵老板你露出真相!”
看着卸去了伪装的周源,邵雨燕难免沮丧地低下了头。
“邵老板乔装改扮、深夜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找这几份机密文件吧?”周源摇了摇手中握着的一沓文件:“我先告诉你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相: 上午十点半,你安排张六子开车送老广东去银川飞机场,驶过十里铺村时小巴在公路上便被我们安排的交警以牌照不对为由拦下、预伏的便衣民警立刻拘捕了车上的老广东郑某,从他身上搜出了企图带走的被窃的空军绝密文件。 然后,我们派出了由便衣警察化装的两个交警到盘沟村客栈里故意给你透露消息,说老广东在车祸中受了伤,同时在西夏区人民医院急救中心设下圈套; 你果然上钩,下午就借口探视来到医院,虽然没有机会下手,但是你踩点摸清了情况,晚上我们在这里设计埋伏,果然等到了你。”
“原来你们早就发现了老广东?”邵雨燕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
“是的,老广东被捕后已经交代——他奉命前来银川与你接头,接收并转运被你从左玉林那里搞来的机密情报;在这次行动中、他是你的下线、受你指示;”周源说道,“而左玉林在跟你谈恋爱的过程中,已经被你成功地发展为间谍,他负责从贺兰山空军基地偷盗重要的军事机密、然后转交给你、由你送出情报。”
“你们,” 邵雨燕脸上一阵红白、她竭力保持镇定、语气平静地说道:“你们既然已经查明了我和左玉林的关系,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我是从左玉林那里接受了这些文件,但那是他偷盗了军队的文件、然后交给我,要我帮忙把这些文件转送给老广东的—— 这个老郑是从香港派来的,他根本不是什么我的下线,我只是听从他们的安排。”
“哦?你倒是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我问你:你这次是如何从左玉林那里拿到这些文件的?”周源语带讥讽地问道。
“六月十六日中午,玉林打来电话,告诉我说他拿到了几份文件,要跟我见面,我们约好夜里十二点半在大王陵东面的杨树林中碰头;十二点半左右,他骑着摩托车到了王妃墓附近公路旁的杨树林,把文件交给了我,让我转交给客栈里的一个姓郑的广东客人,然后,我就离开了。” 邵雨燕低头回答道。
“哦?你二人既然约好在杨树林中见面,那左玉林又如何会死在那王妃墓中?你难道就没有进过王妃墓吗?那墓道上的人又是怎么死的呢?”周源追问道。
“我当时拿着文件就离开了,不知道玉林为啥又去了王妃墓里,我也不知道墓道上那两人是被谁杀的。”邵雨燕脱口而出、急忙解释道。
“我并没有告诉你那墓道上有几个人、或者是被人杀死的 —— 你如果没有进去过,怎么会知道墓道上死的是两个人?而且都是被人杀死的!?”周源眉毛一扬、紧盯着邵雨燕的眼睛问道。
“啊?我—— 我是后来听别人说的。”女老板自觉失口、她垂下眼帘、躲避着周源犀利的目光,神情开始慌张起来。
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黄刺玫
作者: 八峰
第十五节
“听人说的?哼哼,”侦探冷笑了一声,“看来,邵老板还是不肯据实交代。也罢,我来说说那天夜里在王妃墓中发生的事情。当天中午、左玉林的确是给你打过电话,也的确在夜里十二点多骑摩托车赶到了大王陵东面的杨树林,他把摩托车停靠在树林之中,步行走入了王妃墓,你已经在墓室中等候,你们俩见面之后、难免相拥在一起激情缠绵;然而此时却忽然听见古墓外传来人声,左玉林大嚇,你连忙拉他闪入墓室神龛右侧的凹处躲藏。 进来的是两个走私文物的惯犯、王锦标和梁志宏二人,他们是带着两件盗窃文物来到王妃墓中与盘沟村谭记古玩庄的老板谭新友见面谈一笔交易,两人进入墓道后点起香烟;突然发现墓室里神龛右侧有响动,这时老板娘你从容地走了出来, 王梁二人大惊,梁志宏还抽出蒙古刀逼住你喝问; 一见你容貌秀丽、又是孤身一人在这古墓之中,二人顿时起了邪念,意欲轻薄于你,不料你突然间出手如电、抽出一柄四寸长短的剔骨尖刀,如电光划弧、挥手一刀先割断了王锦标脖颈动脉,又反手一刀直接插进了梁志宏左胸心口,转瞬之间便格杀了二人。反转身来,你却看见神龛右边凹处的地上倒卧着左玉林,他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气息已经微弱,你大惊之下,又不知所措,仓皇之中只好拿起左玉林怀里的公文包、转身想逃出古墓,谁知在黑暗狭窄的甬道上你又被倒着的两具尸体绊倒,皮包落到了身后;你再起身时摸到身边有一个皮包,以为是自己摔倒时掉落的,便拿起来跑出墓外,穿过一片野草丛生的开阔地,飞快跑回了村北的客栈,却恰好被大车铺里睡不着觉的小乞丐看见。”侦探停顿了一下,看了邵雨燕一眼:“我说的没有错吧?”
“啊?你,这、这都是你的推测,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当时就在墓中?又有啥证据说是我杀了那两个人?”邵雨燕目光闪烁地瞟了周源一眼、神情慌乱起来,但嘴上依然强硬。
“我们当然有证据,邵老板、请你看看这几样东西——”周源拿出来几个证物袋摆在病床上,“昨天上午你和六子出门之后,我回到客栈,以帮我买药为由支开了正在值班的秀芹姑娘,然后我拿了接待室里面的钥匙、打开了你办公室的房门,搜查了办公室以及后面的卧室。这一块白玉残片,是我在王妃墓的墓道上、王梁二人尸体旁边的土渣里找到的,昨天进入你房间搜查时却发现它与你藏在卧室床头柜抽屉里那只羊脂玉手镯上的破碎缺口刚好吻合、丝毫不差!应该是你在墓道上摔倒时左手腕上的玉镯磕碰在石壁上破裂后掉下的一块碎片; 在你床下的一个纸箱里,我还找到了包裹在塑料布里的这套夜行衣,上衣正面的右边和裤子右边裤腿上都有干汩的血迹,经过检验与死在墓道上王粱二人的血样一致; 你再看这把剔骨尖刀,原本就是你店中厨房里的刀具,刀刃宽度、锋口形状以及长短都与王梁二人身上致命刀伤创口的特征完全一致,正是杀死他二人的凶器!前天早上王嫂说找不见这把刀了,后来秀芹告诉我下午又在厨房里刀架上找到了,还说是她母亲年纪大记糊涂了;其实王嫂并没有记错,这把刀头一天夜里就被你拿走了,处理干净了血迹和指纹之后你又把它放回了厨房的刀架之上,我说的没有错吧?”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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