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些书——《易经》、《阴阳五行论》等等,可以帮助你了解罪犯的作案手法及作案规律吗?”定国吐出一口烟雾、语气中充满了疑问。
“是的,我希望能够借助其中的一些理论帮我从目前的复杂现象中找到一些头绪。”周源掸了下烟灰点头说道、眼睛里流露出期盼的光芒。
“可我还是不太明白,”定国拿起那本《易经》翻开,“以前曾听我一个伯父讲过,过去那些算命先生都懂得阴阳八卦——什么占卜星象、测吉凶祸福、看山川宅邸风水,都是从《易经》中得来,说得很玄乎,听起来就跟迷信鬼神一样。”
“《易经》中的理论非常丰富,但是很多目前都无法进行科学的验证——但科学无法验证的东西并不等于说不存在。而且易经的学问起源于远古时代,并非是基于现代科学所创建的,所以说它很玄也并不为过;不过、很多人都深信这套理论,古往今来在现实生活中也有很多应用,譬如中医的理论,就认为人的五脏六腑和经脉都对应着阴阳五行。当然了,对我来说,目前研究它的目的就是帮助我们找出罪犯作案手法与作案过程中的重要特征及规律。”周源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说道。
“哦?那有什么结果了吗?”定国眼睛一亮、好奇地问道。
“你看看这张南充市区图吧,”周源放下茶杯、站起来走到墙边,“第一桩谋杀案发生在城东王家沟,被害人徐建国被木棍打死;第二桩案子发生在城西檬子垭,被害人顾峰被利刀刺死;把这两个地点用一根直线连接起来、几乎就是一条水平线:从这个城市的正东到城市的正西,”周源用手指戳点着地图上东西两处被他用红色铅笔画了圆圈的地方—— 两个红色圆圈被一条横贯东西的水平直线连接了起来。
“嗯,我看到了——可这些又说明了什么呢?”定国盯着地图上被周源画出的红线和圆圈不解地问道。
“你知道吗?按照阴阳五行论的说法,五行中的木属东、或者说木对应的方位是东,而五行之中的金属西、也即金所对应之方位是西;杀死徐建国的凶器是木棍、地点在城东,两者相对应;而杀死顾峰的凶器是利刀、也即金属之器,地点在城西,两者也相对应——难道是一种偶然的巧合吗?还有,两个案件发生的顺序是先东后西、也即先木后金;这也应了金与木的相克关系;难道这些都是巧合吗?”周源的眼光变得炯炯有神。
“你呀,越说越玄乎了,我还是不太明白;还有、这两起案件的发生顺序又怎么了?你说什么‘先木后金’、金与木相克?是什么意思啊?”定国摇了摇头、目光显得更加疑惑了。
“哦,五行的基本元素就是金木水火土,它们之间存在着相生相克的关系,就像这书中所说的,所谓‘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这就是五行相生;而‘金克木、水克火、木克土、火克金、土克水’这就是五行相克。徐建国在城东被木棍打死,可算是‘木’的出现,而随后顾峰在城西被利刀杀害,出现了‘金’,刚好应了‘金克木’,也即一物须有一物降,而且地点和方位也都符合。”周源进一步解释道。
“即便如此,这两个事件为什么就不能是偶然巧合的结果呢?”定国摇摇头、依然是满脸疑惑。
“单独去看其中的一个事件,可能的确是偶然的结果,但是把两个事件、包括它们所表现出来的相关性联系起来看,偶然巧合的机率就会大大减小,”周源轻声地说道,“当然,我目前只是依据玄学理论在做一些猜测,现在能收集到的证据太少,还无法完全排出这两起案件中表现出来的偶然性——也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那种巧合。”
“啊——”定国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我得去洗洗睡觉了,忙了一整天,真的好困!”他站起身来走进了卫生间。
周源则给自己的茶杯里添加了一些开水,坐在灯下、又埋头看起书来、直到夜深。
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五行连环案
作者: 八峰
第十四节
第二天,六月十二日,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午饭后,周源和定国正在市局刑侦队的证物室里查看着民警们从顾峰家中带回来的几箱子相册、镜框、笔记本和书报。
“这个顾峰,以前居然还是厂子和车间里的先进生产者,‘抓革命促生产’的标兵!得过的奖状还不少哦。”定国说道。
“是啊,还有这些文革时期的照片,里面的人物都值得研究¼¼ ”周源低头察看着镜框里的每一张照片、还拿出一个放大镜来仔细端详。
突然、门扇被推开了,魏虎臣急匆匆地走进来,脸上带着焦虑与不安:“刚刚接到报警电话:又发生了一起谋杀案——有人被烧死了,就在高坪区南边都京镇的邓家湾。”
周源和定国立刻带上查案的背包,随魏虎臣和六七个民警分乘两辆吉普车、风驰电掣般穿过嘉陵江铁桥、朝城南驶去。 一路上、车里的几个人都沉默不语,仿佛被吉普车一直鸣叫着的警笛声施了魔咒一般。
约莫半个小时,警车来到了都京镇以东、太平山西北麓的邓家湾。沿着村子东边一条坑洼不平的土路、警车开到一条林木幽深的山坳前停了下来。
出事的地点就在这条山坳中的树林里。都京镇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封锁了山坳的入口、正等候着市局赶来的警探们。
都京镇派出所的吴所长,一个四十岁左右、敦实矮壮、留着平头的民警快步迎上前来,向魏虎臣等人行了一个举手礼:“魏队长,林子里面的小路很窄,车子开不进去,只能停在这儿了,我带你们步行到现场去。”
“没关系,老吴,你前面带路吧。”魏虎臣挥手说道。
走了大概十分钟,众人来到山坳深处一块林间空地上,“就是这儿了。”老吴用手指了指前方。
几个人靠近前去,看见一具大半个身子已经被烧得焦糊难辨的尸体横倒在地上,尸体周围的草地也被烧焦了一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煤油与皮肉烧焦后混合在一起的难闻气味。
周源围着尸体转了一圈、然后戴上手套在死者旁边蹲下身来。
“知道死者是什么人吗?”魏虎臣眉头紧蹙、捂着口鼻问道。
“头部和脸都烧坏了,根本无法辨认。”派出所长老吴轻声说道。
“嗯,是个男的,三十多岁;” 周源仔细检查着尸体的上身、四肢和手臂上的肌肉,然后抬头问道:“尸体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是谁发现的?”
“哦,是邓家湾村里头的两个农民。他们中午、大概十二点半左右,从都京镇上回来时、看到这边山坳树林里面在冒浓烟,以为是失了山火,就跑过来一看,结果两人都吓坏了,赶快跑到村委会去报告,村长马上就给我们所里打了电话,我接到电话后就带人赶过来、把现场和山坳入口的地方都封锁了。”吴所长回答道。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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