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隔得远,又是侧面,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是他坐在那儿,跟打电话的那个人一比,就显得又高又壮咧,年纪也不大、二十几岁嘛。”
“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离开茶馆的?出门后朝哪边走了?”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我这边也很忙,基本上从来都不注意客人啥子时候离开。”账房师傅摇摇头。
最后、周源又请王师傅把那个打电话的人和他的同伴身上所穿的衣服鞋子等细节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离开了长兴茶馆,两人又骑车来到了南充市医药批发公司,找到了负责销售的副经理钱丰。
“钱经理,我们从卫生局医药管理处了解到,氯胺酮复合剂这一类麻醉药品是通过你们公司向全市有关医疗单位和零售药店批发售出,我们需要知道有哪些这样的二级单位,以及此类药品是如何通过它们到达消费者手中的,也包括向医院这样的二级单位。”周源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哦,两位请坐,喝点茶。”钱丰手脚麻利地拿起热水瓶、给两个便衣警察冲泡了绿茶,房间里顿时升起一股淡淡的幽香。
他坐下来仔细看了下周源递过来的一张纸条,“嗯,你这纸条上只写着‘氯胺酮复合剂麻醉药品’,并没有详细说明——这一类的药品应用范围比较广泛,可用于人与牲畜的手术麻醉,取决于复合成分、混合比例与剂量大小的不同;所以相对的产品类别和销售渠道也不一样,”
“哦,对不起,那纸条是我写的,这里还有一份详细的检验结果说明,请你再看看。”周源打断了钱丰,又从挎包里拿出一份报告、翻到其中的一页后递给了副经理。
“嗯,这个就清楚多了,说明了被使用复合剂里面的成分与估计的含量比例。哦,你这个里头含有氯胺酮、隆朋、盐酸苯环,而且是从血液中检测出来的,我看应该是复方录安酮注射液、一种常用的兽用麻醉药。”钱丰看完之后给出了他的意见。
“哦?注射液?兽用药?那这种药你们一般都是批发到哪里去的?普通人也可以在药店里买到这种注射液吗?”侦探眼睛一亮。
“这种剂量的麻醉药品是受管制的,特别是针剂;一般老百姓在街上的药店是买不到的。我们都是批发到市县兽医站和几家经过批准、登记注册的国营大药店,不对个人销售;使用这种麻醉针剂的主要是有执业许可的专业兽医或者二级单位的公家购买、像兽医站啦等等。”销售经理解释道。
“嗯,那请你把今年以来从你们这里进货这种药品的药店和兽医站等二级单位统计一下,列一份清单给我们。”周源要求道。
钱丰立刻叫来了一个秘书模样的女孩,向她交代了任务。不到十分钟,一份清单就交到了便衣警察的手上,上面列出了分布在南充市和南充县的三个兽医站以及四家经过经过卫生局医药管理处批准可以售卖兽用氯胺酮麻醉药剂的零售药店。
离开了医药批发公司后,周源和小张开始逐一调查起清单上面列出的兽医站和药店。
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五行连环案
作者: 八峰
第二十五节
下午快四点,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阵雨从天而降,驱散了夏日的酷热、给古城带来了几分清凉,但大片的积水也瘫痪了市区几条主要道路的交通,打乱了周源和小张的外出调查计划,两人不得不提前收兵回营。
在市公安局大门口,两人正好碰上了也是刚刚结束调查活动返回的定国与小李。
“先吃点东西吧!我都跑得饿了,中午和小张我们俩就在路边买了两个白糖烧饼吃了。”周源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建议道。
“好啊,我赞成!反正机关食堂的晚饭还早呢——要等到六点以后呢!”定国看了看手表说道。
“别等了,我知道这附近有家馆子,芋儿鸡做得特别好,还有猪蹄子、豆花和米粉。”小张提出了诱人的建议。
几人随后在他的带领下、很快来到街角处一家门面不大的小饭馆,黑漆横匾上用行书字体写着‘王嫂芋儿鸡’五个描金大字。
“几位老板这边坐,吃点啥子嘛?”腰系围裙、满脸带笑的老板娘手里拎着个铜茶壶、扭动着腰肢迎上前来。
“到你这儿来,肯定是要吃芋儿鸡的噻!”小张操起道地的南充话对老板娘说道。四个人拣了一副临街靠窗的桌椅坐下,老板娘提起铜壶飞快地给四人面前的茶碗里冲泡了消暑提神的老荫茶。
小张拿过菜牌,点了一锅少辣的芋儿鸡、四个七星猪蹄、又要了几碗米饭和素面。
“哎,凑份子啊,这饭可是没人请客的!”定国嚷道。
“没问题啊,凑份子也是您和周科长多出——我跟小李的工资少嘛。”小张做个鬼脸笑道。
不一会儿,老板娘端上来了一锅热气腾腾、香辣气味十足的芋儿鸡,一盘南充有名的七星猪蹄,豆花面和米饭,还送了一碗炒青菜。几个人抄起碗筷便大吃起来。
“嗯嗯,这个卤煮的七星猪蹄味道真不错,我走南闯北、啃过了这么多的猪蹄,味道这样好的还真不多!”定国一边啃着猪蹄一边咂着嘴赞道。
“嗯,这个芋儿鸡也很好吃,鲜香肉嫩,就是太辣了一些。”周源一边吃一边吁着嘴喝着老荫茶。
“这个您还嫌辣呀?”小张看着周源笑了起来:“我点菜时还特意跟老板娘交代过了,要她少放辣椒,这个里面已经放得很少了,要按照我们南充人的口味来说——一点儿都不辣!”
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起了案情的调查。
“你们那边查得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周源端着茶碗喝了一口问道。
“我们先去了工商局,然后又走访了三家经营绳织产品的批发公司,从他们那儿了解到凶手在案发现场捆绑受害人用的那种麻绳是由南充县春晖织绳厂生产的,通过高坪区龙翔五金批发公司包销,批发专卖给南充市县的十二家小五金零售商店。我和小李刚刚跑了五家,就碰上了这一阵瓢泼大雨!道路积水车子都没法儿走,只好返回,看来只有明天再接着跑了。”定国啃完一个猪蹄、抓起餐巾纸擦抹着油腻的手指说道。
“你们那边呢?有什么进展?”定国喝了一口茶水问道。
周源遂将上午去市医药批发公司调查的情况做了简单介绍。
“那南充地区的兽医站和拥有执业许可的兽医恐怕人不少吧?都得一个个的去查吗?”小李皱起眉头叹道。
“当然,该查的必须都查到,不过目前我们可以先聚焦在南充市区和南充县;”周源瞥了年轻的助手一眼,然后扭头对定国说道:“现在有一个好消息——我上午接到市局值班室的呼叫、随后给技检科打了个电话,他们告诉我——送往重庆市公安局做鉴定的分析结果出来了:从朱喜贵的血液和尿液样本中检验出了氯胺酮麻醉剂,其成分与剂量都跟从徐建国体内检测出来的结果差不多!这说明,凶手那天夜里在李家湾乡道上劫持了朱喜贵之后、给他身体里也注射过氯胺酮麻醉剂,让受害者在那个破砖窑里昏睡直到第二天的上午。当然,这也就说明杀害朱喜贵的凶手和杀害徐建国的凶手很可能就是同一个或者同一伙人。”
“嗯,看来你的分析是对的,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把朱喜贵劫持到那个破砖窑里、将他注射麻醉剂让其昏迷,却不杀他,非要等到第二天中午大白天的才把人弄到那个山坳树林里给烧死?这种行为有点儿匪夷所思。”定国摇头说道。
“凶手这样做的逻辑我已经猜到了十有八九——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细说了,吃完饭咱们还得赶回去到技检科看看,然后再找刘局和魏虎臣他们聊聊。”周源看了下手表、端起碗来扒饭。
不到半个小时,四人便扫光了桌子上的饭菜,老板娘送来了账单:一共吃了二十四元八毛一分钱。周源和定国各自掏了八元、小张和小李平摊了剩余的八块多钱。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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