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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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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8 14:21:18


离开了城关中学,周源循着孙校长给他的地址来到了顺庆区西溪路附近,先找到了负责这一片区的街道派出所。所长杨东山是位热心快肠、熟悉当地情况的老片警。


听周源问起杜秀兰的事情,老警察语气唏嘘地说道:“唉,这个杜老师是个好人呐,文化大革命把她整惨了!丈夫被整死,房子也被烧了,惨得很!”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造反派为什么要如此残酷地迫害她们一家人?”周源递给老杨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支。


“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个时候我刚调到这里来,只是个普通的片警,文革初期搞砸烂公检法的运动、又把我下放到了嘉陵区的农场那边去劳动。我虽然认识杜老师,但是对她家里发生的惨剧也是后来听说了的,文革以后她身体不好,在家里休息,也很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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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8 14:21:40


“那她的子女呢?他们在哪里?常来照顾看望她吗?”


“好像不常来,”老杨摇摇头,“据说杜老师受迫害被关押的时候,把两个娃儿送到了乡下的亲戚屋里。我只是有一次做人口普查的时候,到她家里上门了解,碰到过她女儿一次,当时说是在外地读书?”


“哦,是这样。”周源沉默了,脸上浮现出几分沮丧的神色。


“不过,杜老师原来的邻居蛮好咧,经常照顾她,还帮她买菜做饭洗衣服,我想他们可能了解一些情况,要不要我带你去找找他们嘛?”派出所长瞥了侦探一眼、热情地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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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8 14:21:58


两个人随后来到了西溪路184号、一栋黑瓦白墙的老旧民居里。杨所长向周源介绍了房屋的主人、一对年过六旬的吴姓老夫妇。


说起文革中的往事,白发苍苍体格精瘦的吴老汉只是沉默,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吴婆婆却黯然泪下,激动得抽泣起来:“惨得很哦!那天晚上,杜老师屋里来了好多造反派,我们都吓得关门关窗。就听到那些人在她屋里又打又骂又砸东西,还听到唐老师的惨叫和娃儿们的哭喊声;后来我从窗帘缝里头看到她家房子都起了火,造反派烧了房子还把她和唐老师还有两个小娃儿都赶出了院子,不准他们进去。等造反派走了以后,我们才偷偷的把他们一家四口接到我们屋里来;唐老师混身都是血,就剩得一口气、挨不到天亮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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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8 14:22:23


吴婆婆声泪俱下、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那,您还记不记得当天夜里闯进杜老师家里行凶的那些造反派的样子?”周源抱着一线希望、从口袋里拿出来几张照片递到抽泣的老太婆面前。


“哎哟,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了,哪个还记得那些坏家伙的样子嘛!”吴婆婆连连摆手摇头。


“让我看一下!”一直闷头抽烟的吴老汉突然眼睛一亮,他放下烟袋锅、拿过周源手里的照片仔细看了起来。


“您仔细看看,我们找到了嫌疑人现在和年轻时的照片,您可以对比着看一下。”周源叮嘱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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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8 14:22:53


“嗯,有这几个人,这个是那个头头儿,当时还戴了顶军帽;这个家伙手里拿了根棍子,把唐老师拖出来的时候还在打;还有这个光头,最后出来的,还把他手里的火把丢进了唐家院子里头。”吴老汉伸出黑瘦的手指、在几张照片上点戳了起来。


一旁的周源看得清楚:老汉所说的戴军帽的头头儿正是顾峰,手持棍棒打人的是徐建国;而丢火把的光头则是朱喜贵。


“事情都过去十二三年了,你还能肯定是这几个人?”周源再次向吴老汉确认道。


“这种事情、这种坏蛋,我一辈子都记得咧!”吴老汉激动得在地上使劲磕击着手里旱烟锅的铜嘴。


“谢谢您!”周源感激地朝两位老人说道,他收起照片后又问道:“那唐家发生了这次惨剧后,杜老师是一个人带着那两个孩子的吗?她无家可归,后来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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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8 14:23:27


“是噻,”吴婆婆擦了一下眼泪,“我和老吴看到她丈夫被人打死、房子也被烧了,还带起两个娃儿,好可怜嘛!所以造反派走了以后,我们就偷偷把她和娃儿们接到屋里过了几天。”


“那后来呢?”周源追问道。


“后来,那些造反派又来找到杜老师,要把她抓到学校里头去开啥子批斗会,还关了一阵,实在没得法子,她只好把两个娃儿送到乡下亲戚屋里去了。”吴婆婆回忆道。、


“哦,是什么亲戚?是杜老师还是唐老师在乡下的亲戚?”


“杜老师不是四川人,那个乡下的亲戚是唐老师家里的——好像是在高坪区那边有个啥子青洋镇,那个亲戚好像是两个娃儿的爷爷吧。”


“嗯,那两个孩子当时有多大?男孩还是女孩?”


“大的是姑娘,十二岁;小的是儿子,才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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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8 14:23:48


“嗯,那后来你们有没有再见到这两个孩子呢?特别是文革结束后,杜老师被平了反,这两个孩子经常回来看她吗?”


“杜老师平反以后,学校给她分了一间房子,在河西那边,我去看过她几次,有一回正好她女儿也来看她,跟她住在一起,哎哟,都长成大姑娘了,好像是在重庆读书,后来又在哪个医院里头工作?就是再也没有见过她那个儿子,现在也应该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了。”老太婆回忆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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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24 11:50:14

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五行连环案

作者: 八峰

 

第二十八节

 

离开了吴婆婆家里、周源和派出所长老杨在西溪路口告别分手。此时天色已晚,街道上车水马龙,两边的店铺里灯火通明。侦探感到腹中饥饿,便循着空气中飘来的一阵饭香气味,来到街边一家名叫‘好味道’的小馆,拣了一张靠近角落、干净整洁的桌子坐下。


他看着挂在墙上写在一片片竹板上的菜牌,要了一份五香牛肉,一盘蒜泥茄子,一碗青菜素面,独自一人慢慢享用起来。


这时,五六个行商模样的客人涌入了小馆,使得原本就不大的店堂里顿时拥挤起来,那几条汉子拉了两张桌子拼接起来坐下,又高声地索要菜牌和茶水、大呼小叫起来。


周源朝他们邈了一眼,皱了皱眉,低下头来继续专心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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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24 11:50:42


“不好意思——请问、您对面这儿的空位子有人坐吗?”一个声音轻轻地在耳边响起,宛若莺啼鹂啭。周源抬起头来,桌子旁边站着一个女孩,她身材袅娜、肌若羊脂、峨眉淡扫、秀目明眸、朱唇皓齿,一头乌云似的秀发在肩后扎成了一束。女孩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上衣,一条修身的绛紫色长裤,脚上是一双紫红色的半高跟鞋,雪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黑色表带的小巧坤表,肩上背着一只粉色的小包;她手里端着一只米粉汤碗,看着周源有些迟疑地问道。


“哦,没有人,请坐吧。”周源连忙欠身说道。


“谢谢,那边的桌子都被人占满了。”姑娘放下汤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这个时候,正是吃晚饭的高峰,所以人多。”周源有些多余地解释道——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作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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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24 11:51:10


“您是警察吧?”女孩坐下后用小勺喝了一口汤,抬起头来、明亮的眸子看着周源问道。


“什么?”侦探吃了一惊、感到有些措手不及,“这个——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有些尴尬地反问道。


“嗯,从你的样子呗,”女孩子嫣然笑了起来:“吃饭的时候还那么机警,眼光也那么厉害。”


“我有吗?”周源感到脸上一阵发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告诉我,你们抓的人都是坏人吗?”女孩子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又抬头看着侦探轻声问道。


“呃,简单地用‘好人’或者‘坏人’来形容也许不太恰当,这么说吧——我们抓的,都是违法犯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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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