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多人犯法都是被逼得无奈、才铤而走险的啊。”
“没错,但无论如何,违法犯罪就得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我们才要加强执法和法制建设,用法律来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周源说完后突然感到后悔——他觉得自己说出的几句话苍白无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但是,法律就能够伸张正义了吗?何况、很多法律本来就还没有、或者说很不健全。”女孩子放下汤勺,把落在耳畔的一缕秀发向耳后捋了一下,明亮的眸子盯住侦探、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这个,”周源不由得瞥了女孩一眼,心里暗暗称奇,“法律的健全或者说法制建设需要一个过程,特别是在咱们这样一个封建专制横行了数千年的国家;而且法律可能也保证不了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能够得到公正;但是,在一个法制健全、依法治理的社会里,法律是能够保证大多数人得到公平和正义的。”
“嗯,我不太懂你说的这些大道理——但愿你说的都是对的,”女孩幽幽地说道,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伤,突然她又抬起头来、脸蛋儿上带着几分顽皮的笑容:“你要不要猜猜我是做什么的?”
“你呀—— ”周源看着女孩笑道:“我猜你是个医护人员。”
“啊!?你—— 你怎么猜到的!?”女孩子震惊了,她瞪大了眼睛、十分惊奇地盯着周源问道。
“哦,你的穿戴打扮虽然时尚、却朴实合体,举止也像是个专业人士;这个时候从家里出来、在路边小馆里匆匆吃饭、还不停地低头看表,说明你是赶着去上晚班的;虽然很漂亮、却并不浓妆艳抹、手指甲修建得十分干净,不像是在商店商场或娱乐场所里工作的女孩;而学校的教师上晚班的很少。还有、我这个人的鼻子特别敏感,”侦探说着有些犹豫起来、脸颊也红了,“嗯,我还闻到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精味道。。。 综合这些观察,所以我才猜测你是去医院上晚班的医护人员。”
“哈哈。。。 ”女孩子开心地笑了,“你真厉害!鼻子还那么尖,我自己都闻不到,看来我真的要喷洒点儿香水啥的了。。。 嗯、还有啊,你刚才说‘虽然很漂亮’—— 是说我人漂亮呢?还是穿戴打扮得漂亮?”
“啊?哦 —— 我当然是说你人长得漂亮。。。 嗯、穿戴打扮也很、也很得体。。。 ”周源突然感到词穷,他不由得垂下了眼帘、表情有些狼狈地说道。
“真会说话—— ”女孩子笑靥如花、突然又低头看了下手表,“哎呀,不行了,我得走了,还要上夜班呢!”她匆匆站起,对周源歉意地一笑,转身便朝饭馆门外走去。
吃完饭、周源回到了招待所住处,看见定国正和小张、小李坐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等候着他,十二寸的电视机里播放着香港电视连续剧《楚留香》。
周源脱去了外面的长衬衣,穿着一个背心走进卫生间里擦了把汗,出来坐在电风扇旁,喝了一口小李递上来的凉茶水。
“怎么样,你们今天查的结果如何?”侦探看着定国问道。
“不怎么样,”定国摇摇头,“跑了这么多商店,有十八家吧?也问了不少的人,可还是没有找到什么线索;这种麻绳是畅销货,很多人买,店家也没有什么留底的记录,发票存根上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要想查出买绳子的嫌疑人实在是太难了!”
“是的,”一旁的李耀东点点头附和着说道:“如果是熟人,老板可能还记得,陌生人就记不住了,逛这种小五金商店的顾客很多,大多数都不是熟人,老板根本就记不住有哪些人买过这种麻绳。”
“你那边呢?下午去那两个单位查得如何?”周源转脸看着小张问道。
“我先去了华光大药房,还好、因为是管制药品,他们那儿有留底记录,我把从他们那儿购买过复方录安酮注射液的客户名单都拿回来了。”小张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周源。
“嗯,很好,那个南充县兽医站的情况呢?”周源看着那张纸条又问道。
“我找到了他们的王站长,他把这种药品的分配和使用情况跟我简单说了一下,说站里有关的科室部门领取药品都要经过他批准签字,并没有告诉我具体人的名字,我问他要领取药品人员的具体记录,他给了我这个——上面有领取日期和部门说明,还有站长的签字;更详细的记录就没有了。”小张拿出另一张纸递给周源。
“他们站里有多少有执业许可的兽医啊?怎么这么多次领用多都是以王站长自己名字领取的呢?”侦探看着纸条皱起了眉头。
“嗯,我没有问、他也没跟我说,只是说都在这个领取记录里了。”助手的脸红了、低下头小声说道。
“还得去跑一趟——光有这种部门说明不够,必须把全站各部门有兽医职业资格的人员领取和使用这种药品的情况摸清楚。”周源用责备的目光瞥了助手一眼。
“你认为凶手是个兽医吗?”定国递给周源一支烟。
“很有这个可能,”侦探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钱丰不是说过吗——氯胺酮复合剂主要是作为一种兽用麻醉药使用,而且是管制药品,一般人弄不到;当然、也不排除能够接触到此类药物的医职人员。”
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五行连环案
作者: 八峰
第二十九节
次日、六月十七日早上,周源和定国拿着一份名单来到市公安局治安大队户政科,在户政民警的帮助下查询名单上相关人员的情况。名单上包括了小张收集回来的南充地区各兽医站的领导、有执业许可的兽医人员、以及杜秀兰申诉信上提到的相关人员。
周源特别查看了唐兆先、杜秀兰夫妇的家庭户口档案留底,找到了其子女和有关亲戚的信息,包括唐兆先夫妇的女儿唐运秀,儿子唐运宽,以及唐兆先的父亲唐祖尧。
看完了资料、周源让定国留下来继续在户政科查询名单上的剩余人员,自己则匆匆来到三楼刑侦大队的办公室,找来了小张。
“走,咱们俩马上去一趟高坪区的清洋镇。”周源对小张说道。
两人匆匆下楼、跳上吉普车,驶出市局大院、朝城东方向疾驰而去。将近半小时后,吉普车来到了高坪区东南的清洋镇。在镇委会的一间办公室里,见到了正欲外出的镇委会主任杨家祥。
“请坐请坐,”年逾半百、须发灰白的杨镇长热情地招呼着两个便衣警察,拿出茶杯来给二人沏泡了热茶。
听周源说明了来意之后,杨家祥却摇摇头说道:“你们要找的这个唐老倌儿、就是唐祖尧啊,已经不在这儿了,他乡下的那个祖屋也一直都是空到起咧!”
“哦!?怎么,老人家已经去世了吗?”周源和小张瞪大了眼睛。
“那倒没有,我是说,他已经不在我们这个镇上居住了。文革以后、国家落实宗教政策,唐老倌儿又回到凌云山里的道观去了。”镇长连忙解释道。
“杨主任,请你把这个唐祖尧的情况全面给我们介绍一下,包括他在文革之中的遭遇,还有他抚养两个孙子的情况。”周源要求道。
“唉,说来话长哦,”老镇长沉吟了一下,“这个唐家在我们这里原来是世代相传的兽医,唐老倌儿年轻的时候在南充县都是很有名气的兽医,现在南充县兽医站的那个王站长都是他当年带出来的徒弟!后来他跑到凌云山的玄天观去出家当了道士,但手艺没有丢,仍然经常帮助乡亲们医治牲畜,是个好人!文化大革命中,玄天观被封了,道士都被遣散回乡,唐老倌儿只好回到清洋镇务农,没得多久,他那个儿子、就是在县城中学当老师的唐兆先被造反派打死了,他老婆也被抓进了牛棚,唐老倌儿就把两个孙娃子接到乡下抚养,含辛茹苦地把两个娃儿拉扯大。粉碎四人帮后,娃儿们也大了,有一个还去了外地读书;七九年政府恢复了宗教政策,凌云山的玄天观又重新开坛,唐老倌儿就回到观里重新做了道士,现在只怕有七十多岁了哦?”
“那两个孙子和孙女一直都是跟着唐老馆住的吗?后来都去了哪里?”周源问道。
“两个孙娃儿先是和唐老倌儿一起住的,后来女娃娃长大了,她妈妈把她送到重庆的一个亲戚屋里去了,说是让她在那边上学。男娃儿一直跟老倌儿住在一起,后来就在镇上的小学和中学读书,平常没得事,就喜欢跟他爷爷一起给牲畜看病,聪明得很!”杨镇长一边回忆一边夸赞起来。
“那后来呢?我是说这两个孩子的情况?”周源追问道。
“那个女娃儿我再也没有见到过,男娃儿长大后,跟着老倌儿学了一手的好技术,据说是被市里头的兽医站看中了,去他们那里工作了;老倌儿回到玄天观以后,那个男娃儿回来过一次,把他父亲的遗骨、就是唐兆先的坟也迁走了、说是要跟他母亲合葬在一起。”杨镇长回忆道。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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