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爷爷走的时候其实我还没考托，不过后来考的不错。
没枉费我的努力和爷爷的惦记。
申请过程也不很顺利。
有天电脑火警般尖叫了几声之后就死了，金牌维修说肯定是过热把硬盘烧完蛋了。
随之完蛋的还有我所有的申请资料和文件。
不得已去买了新电脑，也不得已重新找了资料，重写了文件。
返工是一回事，气势又是另一回事。
但答应了自己会坚持下去，只好咬牙做好。
终于把所有材料准备好，Fedex去美国之后，我才算松了口气。
那几份薄薄的纸，后来带我去了大洋彼岸的世界，给了我截然不同的生活。
是好是坏，谁知道。
Kelly说得好，在哪都是活着。
——150——
收到录取通知是通过email，和上回录取我的学校隔了十万八千里。
一个在东部，一个在西部，甚至相差三个小时时差，和刘扬。
我挺高兴的，我爸妈也是。
签证的过程反而很顺利，随着人流排了4个小时的队，只简单的几句话就签过了，还不到一分钟。
在递辞职报告给老板Richard的时候，他眼神儿里全是遗憾。
是啊，又少了个心甘情愿加班的人。
我最后一天上班，下班前全Office的人给我开了个小型欢送会。
就要离开工作了两年的地方，还真的有点不舍。
一感动红酒多喝了几杯，红着眼睛就离开了京广。
出了电梯接到了于程的短信。
“我在京广楼下。”
自从上次他告诉我和阿莱分手的消息后，我们有半年没联系过了。
而离上次在我家楼下打他一巴掌后，也已经过去一年了。
宝马擦的锃亮，他一定还是那么在意细节，那么好面子。
还是靠在车身上，他懒懒的抽着烟。
然而只不过一年时间，再见到于程，他好像更疲倦更沧桑了。
我走过去，看着他的眼睛，说了声嗨。
——152——
我们坐在车里，他却迟迟不发动。
“今天不用加班么？”他问。
“嗯，不用。”
“一直挺忙的吧，看你都累瘦了。”他侧过头看看我。
我避开他的目光，转头看窗外，“还行吧。”
“我带你去个餐厅，一块坐会儿吧。”他的口气分明是指令。
我很坚决地回答，“不了，送我回家吧。”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发动了车。
他的车里长年不变的是103.9路况。
那天却是一首刘若英的《后来》。
不知道于程是不是刻意的，我没问。
音乐声中，没人说话，只有刘若英一个人在投入的唱。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对于于程，我也许是他错过的人。
对于Kelly，Steven也许是她错过的人。
对于我，我似乎错过了所有人，刘扬，Sean，小涛，还有他。
——153——
到了我家楼下，车停下来。
“不可能了吗？”他突然没头没脑的问。
我看着他，一阵难过。
为他难过，为我自己，也为过去。
我反问他，“阿莱还好么？”
于程低下头，默默地说，“她去了别的公司，现在做的也不太好。”
“你不后悔吗？”
他并不回答我，只是拿出烟。
我把手放在他准备点烟的手上，他停止动作，任由自己的手被我握着。
这个自私却坚强的男人，此时却显得这么孤独和脆弱。
我俯身去拥抱他，他的手轻轻搭在我腰间。
“于程，我要走了。”
“走？走哪去啊？”
“去美国，上学。”
他沉默了一会儿，身子变得僵硬，“什么时候走？”
“8月份吧。”
于程的头埋进我肩头，抱紧我，“你知道么，其实我觉得特别对不起你，那会，我真的太过分了。”
我拍拍他的背，“算了，以前的事儿我都忘了。”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随时给我打电话好么，我的手机永远是24小时开机。”
“嗯。”
“走的那天一定告诉我好么，我去送你。”
“嗯。”
“我们还是朋友好么？”
“嗯。”
......
我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他的手搂在我的腰间。
已经分手，我们仍然拥抱。
在那一刻，我甚至恍惚闪回到多年前。
我曾把这个男人当作我的全部世界。
那天，我终于还是放开手。
并且相信我做了正确的选择，不后悔。
当然，直到离开北京我也没打电话给他，他当然也不可能出现在机场。
虽然有时会想起他，但都是过去了。
生活总是需要翻篇儿的。
——154——
走的那天全家人都很隆重的去机场送我。
我以为自己会哭，其实没有。
一个人推着三个箱子走到国际出发的入口，我回身冲他们挥挥手。
多年前，我也是这样跑来机场，为了见一个男孩的最后一面。
他也是站在这个地方，回身冲爸妈挥手再见。
我妈已经用纸巾在擦眼泪了，我一狠心推起推车快步走了进去。
坐在登机口，给爸妈打了电话，给Kelly打了电话，还有其他若干家人朋友。
面对未知的旅途和生活，我紧紧攥住机票的手心微微出汗，却还要故作镇静。
曾经很想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自寻的烦恼或无尽的空虚。
曾经迫不急待的期待羽翼丰满的那天，期待独立。
曾经向往崭新的生活，向往一切从头再来。
曾经时刻准备着迎接挑战，曾希望满怀。
而那天那时才真正明白，北京灰蒙蒙的天，油腻腻的空气，永远堵车的二环，东来顺，胡同里马扎上的大妈，记忆里的北理，小龙虾，黑乎乎的地铁，烤鸭，拐着弯儿的京腔儿，灰头土脸的楼，这所有的一切，才是我的家。
还没离开，却已经疯狂的想家了。
我面无表情，心里却已泪流满面。
——155——
Kelly曾问我，会不会去找刘扬。
我只能笑着摇头。
这么多年过去，我终于死心。
北理的校园里仍然手牵手流连着无数情侣，花前月下，海誓山盟。
他们恋爱，然后长大，然后分手。
就像我们一样。
——156——
纽约。
我拖着箱子。很费力。
街上熙熙攘攘，却没人有时间多看我一眼。
冷漠，匆忙，紧张，物质。
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反感。
这就是纽约。
当我终于搬进那间小小的公寓，地毯上摊着一个大大的床垫上，家徒四壁。
除了床垫房间里就只剩一张小桌子和两把椅子。
我有的只有三件行李，和我自己。
第一个晚上躺在床上，我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话：
打倒一切帝国主义的纸老虎。
——157——
学校座落于闹市，不仅没有围墙，连教学楼也散落于城中各地。
每天满城乱跑中就摸清了来往路线。
研究生的课程虽然不是很紧，但业余时间四处吃喝观光，也是不亦乐乎。
即使在异国，回归了校园的感觉还是让心中多了一份纯净。
然而最初的新鲜感过劲儿了之后，不得不面对严肃的话题了，一个在北京从未认真考虑过的话题：生活。
最初的时候，压力很大。
天天上课有一半听不懂，回家后要吃要喝，然后眼看着卡里的钱呈八倍速度减少。
心里只能干着急。
无聊了不知道该去哪，跟着美国同学去party。
他们开心的打情骂俏，我看的云里来雾里去，只是抱着酒瓶傻傻地站在一旁。
周末了想去吃点儿好的，坐在饭馆里都不知道该怎么点。
和在北京时候的孤独不一样，过去那会儿是自找的，属于无病呻吟故作姿态；
现在是赶鸭子上架，瞎扑腾半天却发觉有劲儿没处使，彻底傻眼了。
刚来纽约的那会儿，我才真切的明白，这下子，真的只有自己了。
记得有天晚上下课独自走回宿舍，楼上有人举着酒瓶探出窗外，冲着我大喊了一句Hey you Chink。即使英文再不灵光，这句歧视中国人的话我还是听的真真切切。
头一次被人骂，还是因为种族的原因，我整个人都傻了。
想骂回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装作没听见却又压抑不住满心委屈。
我使出浑身力气把手中的空饮料瓶朝楼上扔去，那人早已不在。
只看见饮料瓶打在空墙上又轻飘飘的打回地上，一跳一跳的弹远。
我的窗口临街，打开窗就是楼下街上的喧嚣，昼夜不停。
有时候心里实在摁不住了，我就坐在床垫上对着窗外放声大哭。
哭得痛快，可眼泪擦干之后，还要光鲜的出门，对每一个人笑着say hi。
——159——
这样的生活好像折磨，然而就像减肥一样，过了平台期，一切就突然之间豁然开朗了。
几个月的痛苦时候过了，我开始有了朋友，有了小猫咪咪，有了喜欢的饭馆，知道哪个街角洗衣店最便宜，知道了周末应该去哪家的pub狂欢。
我渐渐可以操着一口带着京腔儿的英文和同学老师说笑调侃，晚饭的餐桌上渐渐不再是单一的蛋炒饭，偶而周末我的小屋里也会挤满了来Party的同学朋友。
只能说，真的不容易。可也乐在其中。
当在以生存和以提高的生存质量为目的的生活中，谈感情就会显得十分奢侈了；
而暖饱思淫欲，此话也不无道理。
也许对我来说，爱情是生活的调剂，更是一种本能吧。
——160——
和Ryan的相识可以算是萍水相逢了吧。
常常听别人讲，到了国外越是孤单，越容易产生虚幻的感情。
我正相反。
孤单总是难免，可我却好像总也没准备好接受新的恋情。
我的室友是个胖乎乎的日本姑娘，Yuri。
Christmas 临近我们俩每逢佳节倍思亲，就一起跑去中城吃Todai，一个连锁日本料理店。
那晚的人特别多，可能是要过节了，大伙都心情不错吧。
在门口等了20分钟左右，我有点不耐烦了，闹着要走。
倒是Yuri一副日本人典型的不温不火的样子安抚我，再等等吧，就快了。
如果没有她的坚持，我和Ryan就不会相遇。
那不知道我又会遇见谁呢。
就在我等的即将崩溃的时候，领位小姐过来问我们，愿不愿意拼桌儿。
一般餐厅都不会这么干的，那天也实在是因为人太多了。
我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拉着Yuri就进去了。
——161——
和我们拼桌的应该有另外俩人，因为桌上摆着两杯冰水。
我和Yuri把包放下就直接去拿吃的了。
在我们各自端着一盘子sushi回来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吃上了。
是两个男孩儿，一个白人和一个亚洲人。
我放下sushi坐好，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Yuri拿了一盘子的炸大虾，一边和我讲着日本的正宗味道一边大块朵颐。
这姑娘，完全不见日本人的含蓄和谨小慎微。
旁边的那个亚裔男孩突然和Yuri搭话，今天的炸虾好吃么？
我们俩都一愣，转头去看他，Yuri的脸唰地红了，赶紧咽下一口，点点头说是，很好。
那个男孩很友好地对我们笑笑，露出两排很白很整齐的牙齿，接着问，你们是日本人？
不等Yuri答话我连忙解释，不，我是中国人。
在这里最烦就是被问作日本人或者韩国人，每次我都要大声地纠正。
好像越是背井离乡，越是感觉到作为中国人的骄傲。
男孩笑得更开心，用一口生硬的中文认真的说，我也是中国人。
——162——
他叫Ryan，是ABC，父母都是香港人，定居在三藩市。
大学毕业后，独自一人跑来纽约上班。
交换了电话后我们约好以后再一起出来吃饭。
那晚过后没几天就是圣诞假期了，吃喝玩闹中差不多就把这事忘了。
直到05年的最后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Ryan说，New Year's Eve，要不要出来玩儿？
我和Yuri到了他公寓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热热闹闹的声音。
我们推推门，一个大个子黑人中从半空探出头来。
嗯，，，是Ryan家么？我问。
大个子酷酷的一摆头让我们进去，大叫一声Ryan。
只看到公寓的另一边他拨开层层人群一路挤过来，先往我和Yuri手里塞了两杯酒，大声对我们说，新年快乐！
那晚，他陪在我们身边，和我们聊天，给我们介绍朋友。
他对每个人都开心的笑着，像孩子般天真。
这种无忧无虑地笑容让我羡慕。
——164——
Ryan住得离我们也不远，其实整个曼哈顿也不大，尤其是跟北京比起来。
他常常会跑来我们公寓，或者请我们去他的公寓。
附近新发现了什么好吃的餐厅，他也会招呼我们一起去吃。
开始是三个人一起，后来渐渐变成只有我们两个。
无论有多少烦心事，一见到Ryan，看到他的笑容，我的心底总会有种温暖的纯真。
很像多年前在学校里一样。
他爱说爱笑，礼貌，耐心，喜欢助人为乐，有主见，执着。
他总会为我拉开车门，为我脱下外套，走在我的左侧；
他询问我的心情，听我的抱怨，教我关于美国的一切；
他好奇北京是什么样子，也好奇我在北京又是什么样子；
他也对我说小时候的事情，告诉我曾经旅游过的地方；
每次他都会送我回家，然后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一下。
从一个人的身上感觉到温暖，并且希望延续这种温暖的感觉，就是恋爱。
——白晶晶
情人节那天，Ryan毫无悬念地送来一大束花。
不是玫瑰，是郁金香，因为我说过喜欢郁金香。
那天我们约好了一起吃晚饭。
下课后我就急忙跑回家换衣服，到点儿下楼之后就看到了那束郁金香，
和郁金香后的他。
“节日快乐！”他大方地把花递给我。
我接过花道了谢，真不知道大冷天的他是从哪找来的这一捧红的黄的郁金香。
“我们去哪吃饭？”我问他。
Ryan神秘地说，“你就和我走吧。”
拐着拐着我们停在一栋公寓门前。
我在楼下一愣，“去你家吃？”
“嗯，”Ryan又露出他招牌的阳光笑容，“对啦，我做的牛排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半信半疑地和他上了楼，一进门，他就一通忙活。
边做边聊的功夫，已经是一桌的菜了。
我坐在桌边对他一通猛夸，“Ryan，你真棒啊，会做这么多好吃的。”
他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只会做这些西方的菜，不过其实，”他赶紧补充，“我也很喜欢吃中餐的，所以以后我可以吃你做的中餐了。”
我转转眼睛，心想，天天让你吃我做的蛋炒饭你就永远不会再想吃中餐了。
“好吃么？”Ryan很严肃地问。
我使劲点点头，用中文说，“绝了！”
他大惊失色，“怎么了？？咸了吗？”
我笑着看他，他反应过来，摸摸头说，“哎，我真应该好好学学中文的。”
——166——
送我回到公寓门口的时候，我们拥抱。
他的怀抱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从于程之后，我总是对用香水的男士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我没有松手，Ryan也没有，我们就一直互相拥抱着，在门口站了好久。
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那一刻，喧嚣不在了，烦闹不在了。
心底的暖慢慢蔓延至全身。
从那天之后，我们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我想天天都能活在他的笑里。
每个人都是这样长大，不断的伤害别人，也不断的被别人伤害。
就在渐渐失去信心准备放弃的时候，
突然发现，一个温暖的身影就在不远处，在开心的对你笑着。
别怀疑，别犹豫，伸出手去拥抱，
拥抱幸福。
从20岁开始。
和每个孩子一样，读书，然后找工作，上班，出国。
爱情，总伴在身旁。
这个不能没有爱情的孩子，一步步慢慢长大，也迷失在一段段的感情故事中。
每个段落清晰又朦胧，纠缠不清。
直到遇到Ryan，一切终于豁然开朗。
在淡淡的悸动中，带来一种安定的力量。
我知道这一次，不能放手了。
——168——
Ryan买来中文书，天天有空就捧着读，要么就是抓着我练中文。
他说这样以后见到我爸妈就可以交流了。
过了几个月后，虽然还结结巴巴，但他说的中文已经明显开始走京腔的路子了。
沉浸在完美的爱情中，一切都美得快不真实了。
我迫不急待想把Ryan介绍给爸妈和朋友们。
暑假的时候我要回国，Ryan准备请年假也飞去北京和我们一起待两个礼拜。
刚刚订好机票的时候，Kelly在MSN上问我愿不愿意再做她的伴娘。
她和Sean，要结婚了。
我们，百转千回之后，都重新找到各自的爱。
我在键盘上敲下，“衷心祝福你。”
虽然仍然怀念Steven，我的祝愿却是真的发自内心的。
Kelly回我，“我这都结二茬儿了，什么时候也能给我个机会做你的伴娘？”
我转头看看另一台电脑前的Ryan，他专注的盯着屏幕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如果他提起，我想我会答应的。
和Yuri一起合住在那个小公寓快一年。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就在期末考试前的节骨眼上出了么蛾子。
有天晚上我们各自挑灯夜读到二半夜，体力不支倒头睡去。
正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警铃大作，凄厉的铃声犹如就在枕边响起，震得耳膜发胀。
我一个机灵翻身起床冲到客厅，Yuri也正裹着被子慌慌张张跑出来。
“怎么了？”
“不知道啊。”
我们俩面面相觑了两秒，同时飞奔到门口拉开门冲出门去。
楼道里已经有穿着睡衣的邻居开始往楼下跑了。
天哪，是火警！
虽然这座公寓设施很全，可架不住满地木地板，满屋木制家具，着了火可就全玩完儿啊。
我和Yuri不由分说就随着人流往楼下跑。
跑了两层我突然想起辛辛苦苦找了几个月的所有论文资料都存在笔记本里，不行！
我得回去！
我冲着Yuri喊，你先走，我得回去拿笔记本！
说完我就拨开人流往回冲，听见Yuri在下面凄厉的喊我名字。
回头的一瞬，她眼神里的担心和紧张，突然让我有种生死离别的感觉。
等我冒死抢回笔记本跑出楼外的时候，救火车已经呜哇呜哇的开来好几辆了。
楼下站满了穿着各色睡衣的人们，讨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来似乎是虚惊一场，我们被通知没有火灾，可以回去接着睡觉了。
折腾完了天都快亮了，估计全楼的人都挣着眼睛暗暗骂到清晨。
第二天头晕脑涨了一天，晚上去Ryan那吃饭时当作笑话一样说起这件事，他的回应却出乎我意料。
——170——
听完我虚张声势的一通演绎，Ryan突然很认真的问我，“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好么？”
我应该是傻傻的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有惊喜，有犹豫，也有紧张。
他兄长般拍拍我的头，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感动的鼻子发酸。
女人是不是很简单的动物？
一个眼神，一枝花，一个拥抱。
她就会心甘情愿牵你的手，和你天长地久。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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