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所欲,无求品自高——张国荣的星尘路》
……“我觉得自己十分幸运,现在有权选择自己喜欢的电影,无论艺术的商业的,另一方面,又有一些艺术电影的导演肯找我,令我在赚钱之余有更大发挥,例如《霸王别姬》,就是一部我自己最喜欢的电影,这鄗电影的艺术成就,被国际公认了,而我亦十分满意自己的表现,我认为这是部中国人值得骄傲的电影,我有机会拍这类型的电影,当然十分高兴。”“现在已不需为生活奔波,为生活接戏,可选择自己喜欢的,可以随心所欲,不会令自己太辛苦。拍《白发魔女传》时,我也时常对林青霞说,不要那么辛苦,接那么多戏吧!人生在世,何必令自己如此辛苦?”这就是张国荣。
第一次访问张国荣,是在深夜的《白发魔女传》拍摄场地,穿著戏服,散乱的头发显出不羁的风姿。导演说,这次的张国荣,有点像占士甸。平时张国荣给我们的感觉,是粉雕王琢,靓仔得完美无瑕,但这次他给我的感觉,是野性的心,充满原始+粗犷。记得很多年前,看电视剧《甜甜廿四味》,开始注意到他的光芒,当时的他,演技仍十分幼嫩,但却充满青春气息。片中的他饰演初出茅芦的小伙子,与钟保罗演对手戏;在工作过程中,不断面对挫折,挣扎的艰辛正是他当年的写照。……
……从那时起,张国荣才算真的成熟,真有巨星的魅力,街头巷尾不停地播着他的歌,每次颁奖都是由他和谭咏麟瓜分。在乐坛上,他已成为高处不胜寒的皇者。在电影圈中,张国荣一直有其局限,在《英雄本色》中,他饰演狄龙的弟弟,不知是否周润发及狄龙在片中表现出惊人魅力,抑或张国荣的角色被受局限,他在片中表现得层次感并不强烈,毫无理由的情绪化令角色毫不讨好,虽然最后电影大获好评,但对张国荣之电影事业可说毫无帮助。《倩女幽魂》系列电影,是张国荣电影事业的另一大突破,徐克将张国荣角色重新塑造,成为一位温文尔雅的儒生,无论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了优雅的感觉,观众感到经过多年的成长,张国荣终于有了自己特有的风格,不再受外形、电影角色的规范,将一名懦怯的读书人,演得入木三分,真正给人不作他选的感觉。……
……记得在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典礼中,张国荣与巩俐同时出现时,所有记者都走到张国荣身旁,表现出真正天皇巨星的本色。现时在香港芸芸众星之中,相信只有周润发与张国荣,能如此飘逸,拍自己喜欢拍的电影,追求更高的境界!
《〈白发魔女传〉不惜重本》
……“现在一定要重新塑造卓一航的性格,否则观众很难受落,所以我便将卓一航改成是一个性格十分离经叛道的人,甚至比他在《阿飞正传》中的表现更甚,更像占士甸一样。所以你稍注意张国荣的发型及造型,披头散发,面部较暗,身穿蓝色外衣,但又不掩俊俏。”“练霓裳的性格倒不必重新塑造,在原著中她是一位狼之女,十分野性,青霞从没有演过这样的角色,这次是给她一个新尝试。”
——张国荣扮现代卓一航
《白发魔女传》这部电影,请来了两位天皇巨星林青霞及张国荣,可说无懈可击,不作他选。张国荣说,他并没有看过原著,但据闻卓一航是一位略为优柔寡断的人,性格不太完美,所以他十分喜欢这个角色。张国荣说很庆幸自己现在既有一些很赚钱的商业电影拍,也有一些很艺术的电影拍,令他在工作之余得到不少乐趣。这部《白发魔女传》,张国荣十分用心机,因为投资极大,电影公司十分看重,导演也十分用心。张国荣说首先他要了解到,电影中的卓一航一方面离经叛道,另一方面却又刚中带柔,与原著的卓一航有一定的分别,所以他庆幸自己没有看过原著,也没有看过粤语片张瑛的演出,否则可能会妨碍发挥。与林青霞合作,张国荣说她美得很,也很懂得演戏,想不到有些场面,她能去得那么尽。
——林青霞扮相美艳出尘
林青霞今回又是拍古装。自《东方不败》以来,林青霞便没有拍过时装。据林青霞说她的样貌可塑性极高,也可以化很厚的装,所以十分适合古装扮相。今回演练霓裳,林青霞十分喜欢自己的造型,也十分喜欢这部戏的场景。“从没有拍过如此靓的场景,这次是第一次,公司投下了数千万,厂景、造形、服饰、武打都要做到尽善尽美。”怎样演绎练霓裳这角色?林青霞说这角色其实十分野性,充满动物的本能,敢爱敢恨,这角色的造形十分靓,古装化装得很重,十分适合她,幸好导演很体谅演员,不惜工本全拍夜戏,日戏也在晚上打灯,不算热得太辛苦,所以拍得很开心。这次和张国荣合作,林青霞表现得十分兴奋,因为张国荣在《霸王别姬》中表现突出,而这次合作,林青霞亦认为张国荣不断向各工作人员提意见,令电影锦上添花。……
——辛苦的一个晚上
这天晚上,天气不算很热,鲍德熹正在较高的位置拍青霞的一场个人戏,而较低的位置则是由于仁泰负责拍张国荣以一敌数十人的群打场面。向来拍动作场面都是成本最高,最容易犯错。数十位龙虎武师与张国荣,单单花在试位的时间上,已超过了两小时。到正式拍摄,张国荣披上蓝色大衣,手执树枝,穿插在各武师中,如虎入羊群,打足一分钟,然后他必须将一人击倒,从镜头右方跳出,一位替身便会吊威亚补入,进行两次跳跃。这镜头NG很多次,由于是群体动作,很难拍得完美,助理摄影师手提着摄影机,一直追着张国荣,但到最后张国荣击倒一人,跳出,替身补入,整个过程摄影师总无法跟到,因为摄影师要抬着数十磅器材,望着只有二吋见方的观景器,加上夜戏周围十分昏暗,而张国荣穿上的亦是深蓝外衣,所以虽试了很多次,仍然失败。每试一次都令张国荣气喘如牛,各工作人员汗流浃背,需要频频补装。到最后,武指及导演实在无法可施,惟有决定重新设计场面。……
同一期另一页,一篇导演于仁泰的自述,作者于仁泰,讲的是《白发魔女传II》的来龙去脉。摘录如下:
《我向往色彩浪漫淋漓》
武侠小说的浪漫色彩总引发起很多想象,读梁羽生的《白发魔女传》,我的想象更多。手持书卷,创作灵感自然来,至最后一章一段,仍不愿释卷,因为总觉得应该未完,应该情不了,卓一航苦守十年,十年之后又该如何?我有许多联想,想出十年间的恩仇情恨;故此在拍完第一集之后,意犹未尽,立即再来续篇。立即是因为要捉住那感觉,而感觉浪漫不能让她溜走,溜走了可惜。
最令我振奋的一回事,使我那感觉更强烈,也引发我更多的创作原动力去拍摄《白发魔女传》的续篇的原因,是在第一集送去米兰影展期间,同赴米兰盛会的外国片商,看罢《白发魔女传》,竟然有高出我所期望的反应,他们既被整部戏的诡秘怪异吸引,对白发魔女的情与浪漫,又竟然和我有同样的感觉。一个个力促我再来续篇,当知道续篇正在进行拍摄,又殷殷追问有没有张国荣,有没有林青霞。
从生意的角度看,张国荣与林青霞在彼邦受落,是百分之一百的好事。从创作的角度来看,我必需要知个详细,所以遇到片商问续篇中有没有张国荣林青霞,我反过来捉着他们查根问底。
而据了解,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鲜明强烈的东方女性,林青霞的冶艳,那敢爱敢恨的白发魔女,并不是他们所认识的传统东方女性。她的性格所做成的悲剧,使这传奇投下更深的层面,而这层面在这些外国人看来,也是港产片里少见的,是反传统的,所以他们觉得新鲜刺激,更为美丽的青霞所慑,而问有没有林青霞有没有林青霞。
张国荣,他们喜欢张国荣,那是显而易见有目共睹的,除了因为他气质独特,也因为卓一航这个传奇人物。他们十分欣赏卓一航不肯为白发魔女而违反自己做事原则的大原则,也同情他不能控制环境,而反被环境控制的宿命感。当我提到在续篇里张国荣的卓一航会有突破,他们竟有人说:那岂不是更入现代人心眼?什么意思?老实说,我无暇摸清楚,反正他们对张国荣情有独钟就是了!
……
上文的两幅附图。——做演员也真不容易哈,在一圈围观人群中表达七情六欲,生死关头还有人冲上来给你补妆。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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