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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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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39:00

 “叶儿,你不用如此,黄海其实也很矛盾,他说害怕面对你的眼睛,但内心里又一直在惦记你;也许是你的美对他的压力太大了。我听人这样说过:美丽如刀。
    “
美丽如刀?叶儿梦样眼睛凄迷疑惑;我算得上美丽吗?他还是离开我了,因为一个女人,你见过她,她美吗?

    “
你们是不一样的,朵花是山野荷花,你是幽谷蕙兰;黄海既幸运也是不幸的,他承受不了你这把刀,只能说他福薄。难得小骗子也会说出肺腑之言,他确实羡慕黄海的艳福,叶儿和朵花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却几乎在同时为他流泪。

    “
我不是因为他的背叛才哭。叶儿垂下眼睛,低低的说着:他开始说起——朵花的时候我不感到突然,你相信吗,我那时很平静;我们之间的感觉更象兄妹,以前我就对黄海说过,他一直在照顾我,一直在忍受我。李想,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恨他的。但是,当他说你——,说你可能出车祸了,说有人看见你们的车翻到山下时,我哭了,黄海也哭了。他说,他说,你喜欢我。
    “
抱紧我,吻我。叶儿的手臂终于在祝童颈后合拢;对我好些啊;你就是个骗子,我也认命了。

    
这是怎样一个冰清玉洁的绝美佳人,眼睛里的惊喜和深情,重重击打在小骗子的心田,坚实的壁垒瞬间消退于无形。

    
两张嘴便迎在了一起,他们都有些慌乱,只是紧紧拥抱着,甜美地撕咬,吸吮。叶儿的眼睛紧闭着,这很正常,难得祝童的眼睛也没睁开,这在他以往的接吻经历里,不能说绝无仅有,也是极其罕见的。
    
祝童感动于叶儿的每一句话,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还有就是唇间的温暖。
    
口齿间有咸腥的味道,祝童才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咬破了,至于是被谁的牙齿咬破的,注定是个无解的疑案;也许是两人共同作用的结果。
    “
你是那么优秀,那么有爱心,李想,我不能给你我的初吻,你介意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两人恢复理智时,叶儿伏在祝童胸前低语着。

    
祝童有些嫉妒,不是对黄海,而是自己虚构出来的李想;他知道,叶儿爱上的是自己刻意扮演出的这个人,温文而雅富有爱心的中医师李想,如果真对她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个行骗江湖的高级骗子,这段感情九成九会立即烟消云散。
    “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
什么事?叶儿抬起头看着祝童的眼睛,伸出手摘下他的眼镜;我答应你,无论你要什么?

    
叶儿红着脸凝视着祝童的眼睛,似乎在探询着里面的秘密,似乎在期待一个陌生的邀请。

    
祝童的双唇开始在叶儿的脸庞上温柔移动,充满着怜爱的气息。当它滑行到叶儿闭上的眼睛时,感受到她那馨香如兰的气息,不知为什么,祝童忽然流泪了。
    “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只要你答应就好,我会给你个惊喜。祝童说。
    “
好啊。叶儿牵着祝童的手走出桥洞,顺潮湿的石阶走上虹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雪呢,早晨起来时梅姐就说我疯了,我在雪地上打滚呢。
    
叶儿伸出手,接起几朵雪花送到唇边,软软的舌尖俏皮的滑出,沾起雪花消失在红唇中。

    
祝童又把叶儿揽进怀里,小骗子以往所有的算计都成为细微的灰尘,被纷落的雪花梳离,心灵如雪中纯净的空气般,只感动于突然降临的幸福。
    “
我想去放河灯,我不要睡觉。叶儿不愿回去,祝童只有陪着。
    
凤凰城其实是很小的的,承载不下他们的欢乐。
    
雪夜,卖河灯的孩子在睡梦里微笑,他们就象孩子一样,沿着沱江边的石板路漫步。
    
叶儿说着自己的欢乐,自己的童年,自己的幸运;祝童只能倾听,随时亲吻雪中的精灵。对于过去与童年,他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
    
时间在幸福中轻快的移动,两人竟就这样在外面转了一夜。
    
当两人第五次走过陈阿婆的客栈时,雪停了;当他们第五次走上虹桥时,天边映出亮光。
    
爱情可能使人迷糊,却少不了面包的营养。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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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39:00

虹桥边有米粉店,慈祥的大嫂看着两个幸福的年轻人。
    
热腾腾的米粉,盖上两勺红红的炖牛肉,两个人吃了五大碗。
    
叶儿的眼睛都在祝童身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祝童只比她好一点,能觉察到成风带着几个走进米粉店,忙打出个手势,禁止成风乖上前打搅自己。
    
乖巧聪明的成风明白的很,马上制止住身边的师兄弟,但他还是比画个手势给师叔:师父找你有事,打不通你的电话。
    
祝童这才想起手机报废了,拉着叶儿走出米粉店,顺路向凤凰新城走去,他需要尽快买只手机。
    
开米粉店的大嫂叫一声:吃好了?
    
祝童与叶儿只顾甜蜜的牵手,没理会她;五碗还没吃饱?问的不是废话吗。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忘了,吃饭是要付帐的。

    
成风拦住她:他们的帐我来算。心里在嘀咕:师叔啊师叔,你是装傻还是真傻?这点钱也要赖帐,有损形象。
    
凤凰新城的生活节奏比老城要快,九点正,移动公司的营业部准时开门。
    “
我要买手机,昨天就是因为手机点水里了,黄海才以为我出事了。祝童与叶儿走进去。
    
女人天生喜欢挑选与被挑选,容易被外象欺骗也会用美丽的外表欺骗,这是小骗子自己的经验。
    
移动公司的营业小姐摆上四款高档手机,叶儿只喜欢那只漂亮的黑色三星,说男人就该用这样深沉的手机。
    
祝童被迫第一次以外观来作为选择通讯工具的唯一标准,既然叶儿喜欢,马上痛快的付钱。
    
他需要马上恢复与外界的联系,要求提供快速充电服务。
    “
你们去对面商场转一圈,半小时就好了。营业小姐刚开门做作成这样的生意,两位顾客的幸福也感染着她,心情愉快的答应了。
    
商场里的顾客也不多,他们漫无目的巡游,在经过钟表厅时,几乎同时停下脚步。
    “
TAKEYOURTIME拥有了你的时间,就拥有了彼此。
    
瑞士名表CK的广告在灯箱上,看着这条广告的两个人回味着,即使这是最为虚假的商业诱惑,也能打动两颗被爱情蒙蔽的心。
    “
爱情与手表都要防水与防震。漂亮的促销小姐的一句话,决定了祝童那只雷达表的命运,而叶儿手上的表,迟早要还给黄海的。
    
祝童拿出卡要付帐,叶儿却坚持要用自己的卡;这次我来,因为是我先对你表白。你只要知道珍惜就足够了。
    
这是什么理由?祝童知道,CK表的价钱不是一般的贵,他很怀疑叶儿那张卡里有没有足够的钱。

    
但当小姐送上一对精美的情侣表,归还了叶儿的信用卡时,祝童才发现,叶儿持有的是一张真正的信用卡,可以透支不小的额度。
    
这说明,叶儿或许拥有足够的信用历史,或许有一份值得信任的职业;不然以她这样刚出校门的小姑娘,很少能被势利的银行允许透支这样的额度。
    
但这个念头只在小骗子的脑海里一闪,叶儿把湛蓝的男表扣上他的手腕,低声道:可不许丢了啊。
    “
就是把我自己丢了,也不会把它丢掉。你放心,我从没丢过东西的。祝童的话把叶儿与促销小姐都逗笑了,自己也忘了刚才在想什么,他确实没丢过东西;小时候是没什么可丢了,长大后,没有哪个小偷能从他这里有收获。

    
美丽如刀,刺进祝童的冰心,他甘愿承受这样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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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39:00

第三卷、意乱情迷 三、转



叶儿挽着祝童的手回到移动公司,营业小姐麻利的取出手机。
    祝童拿出号卡,叶儿要自己装,就只有随她;叶儿故作蛮横的时候也是温柔可爱的。
    黑色的三星刚被打开,几乎是寻找到信号的同时,清脆的斗牛士之歌鸣响,有电话进来了。
    “喂,您找哪位?我是李医生的秘书。叶儿接着电话,送祝童个微笑。
    听了半分钟就把手机递给祝童,奇怪的说:李想,他说是海洋医院的王院长,叫你李经理?
    “
王觉非?祝童一说话就后悔了,还好基本功扎实,应变的也快,不经意的捂住电话对叶儿挤挤眼:一个爱开玩笑的前辈,很罗嗦的。

    
叶儿在他嘴角点一下:不许罗嗦,我去那边给你配个链。

    
祝童等叶儿走出十米外,才对电话应一声:王院长,您找我什么事?钱汇了吗?

    “
李经理,钱已经打给你的帐上了,二百二十五万,照你说的,分四次从三个银行打的。王觉非语速飞快,似乎很不安,没等祝童回话就接着说道:

    “李经理说过要负责售后服务的吧?我要尽快见到你;李经理,钱我送了,甘局长接受了;但吴主任没要,还——还训斥我一顿。我是严格按照你说的做的,为什么会这样?还有,我的朋友提醒我,有人要整我。
    
祝童听到这里,飞快的打断王觉非的话:你什么也不要做,这个电话也不要再用了;如果需要通话我会找你的,嗯,还有,青梅那里也不要去。王院长,你要表现的一切正常,只有你不乱我才能帮助你。你今后不要在这个电话里谈任何事情,一小时后,找个公用电话再打过来。

    “
你是说我这个电话被监听了?王觉非慌乱了,声音颤抖。祝童能想象到他现在的样子,但他以为王觉非不至于如此快就要倒霉了,至少在确定危险那里之前,他还想保持自己的良好信用。

    “一切都有可能,重要的是,你不能自乱阵脚。我挂了,等你电话。
    
叶儿走过来,手里摇着条银链,快乐的笑着:打完了,他真的好罗嗦啊,有什么事吗?

    “
没什么,我与海洋医院有个合作,王院长是前辈,很照顾我的。

    “
真的啊,你想过到上海工作吗?叶儿期盼的看着祝童,生怕他说出不字来。

    “我会到上海的,一定会的。祝童才想到,自己扮演的李想,是个有正经职业的医生。
    叶儿放心的笑了,在营业小姐羡慕的眼光里,挽起祝童的手臂走上大街。
    “李想,我是不是很自私呢?你到上海工作,伯父伯母会答应吗?他们不会说我太不懂事了吧?
    “
你这么说,就是想嫁给我了?祝童最怕的就是这样的问题,李想这个人是个道具,在北京同仁医院有没有这么个人,小骗子心里也不清楚。

    “——叶儿羞红了脸,低头不说话。
    祝童揽住她的腰,在细嫩的耳边道:王院长早就要我到他身边,这次来上海的目的,就是看看这里的环境。我不喜欢北京的气候,污染太严重了。海洋医院也不错,我回北京开始办手续。慢了十天,快了十天。
    
万事开头难,谎言也一样;只要说出第一句创意,接下然就水道渠成,只为完善充实那个荒唐的开头而奔涌。

    祝童没想到,这个开头是如此的平淡,但是结束却那么灿烂。
    太阳的光芒照耀在凤凰城之上,雪在融化,叶儿终于感觉疲倦了。
    回到客栈,陈阿婆坐在门前烤火,梅兰亭在画架后忙着。
    “你们这些年轻人,说不回来都不回来,黄海没回来,连我们家的阿黄也不知怎么了,回来吃点东西就跑没影了。
    “
阿婆,我喜欢雪啊,昨夜在街上转了一夜呢;啊——现在困了,去睡了。叶儿抱着陈阿婆亲一下,摇晃着走进自己的房间,门也不关就倒在床上。

    梅兰亭对祝童笑笑:你也困了吧?不如去陪叶儿一快休息?
    “
那又怎么样?祝童迈步走进叶儿房间。

    叶儿已经睡着了,豆寇年华的少女温柔地闭着眼睛,那样的平和,那样的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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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40:00

祝童为她脱下鞋子,脱下外衣,有点迷乱的眼神看着她。
    
一夜风雪完全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叶儿白里透红的肌肤,像水蜜桃般吹弹可破;赤裸的双足,纤细小巧。
    
祝童可以闻见叶儿散出的的馨香,是比花朵还醉人的芬芳;羊绒衫下,微微鼓起的胸脯随着呼吸轻轻地起伏,粉嫩的脸上带着幸福满足的微笑,左手捧在胸前,右手尚在抚摸着崭新精美的CK女表。
    “
李医生,你的房间整理好了。陈阿婆站在门口招呼着,善良的老人总是爱操心的。
    
祝童为叶儿盖上被子,打开空调后,才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在陈阿婆与梅兰亭的注视下,打着哈乞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
    
不过,他躺在床上是怎么也睡不着的;骗子的痛苦与快乐在于,要尽力维持一个完美的骗局,绝对是件高智商的工作,最费脑子与思量。
    
更何况把思想从幸福的情爱世界整理回阴谋世界,不是件很简单的事;诈骗需要高度专注,强迫性的专注有时是痛苦的。
    
祝童把事情完全想三遍后,总算理出个大致头绪。
    
首先要做的是找那个到高明的假证商人,如果他提供的李想这个身份是假的,从要出生那一天开始编造一份中医师李想的挡案资料。
    
还要保证王觉非的安全,既然对叶儿说了要以海洋医院的医生为职业,王觉非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也是最关键的人物;祝童的这份虚假的资料,只有在这么个大权独揽的人帮助下,才能走上大上海的台面。
    
在当今这个户籍管理严格的社会,把虚幻的李想实质化,是件十分危险而又富有挑战性的游戏。
    
祝童考虑着每一个可能,被这个大胆的计划刺激得精神亢奋。小骗子喜欢挑战,但是这次却是不能失败的,那将是灾难。
    
王觉非又遇到麻烦了,不过事情在祝童看来不是很严重。
    
旁观者清,在小骗子看来,王觉非是被自己吓着了。
    
祝童出手对付王觉非前就调研过所有的可能,能决定王觉非命运的两个人中,甘局长的分量更重一些;吴主任,那个马上就要离休的老家伙,这样做的目的祝童能猜出个大概。
    
海洋医院是海洋医学院下属的实习医院,在王觉非担任医院院长的五年间,由于他身上的众多的光环,海洋医院飞速发展、扩张,在短短几年里成为一家三甲医院,也几乎成了王觉非的独立王国。
    
海洋医学院的欧阳院长与吴主任关系密切,这老家伙八成是收到欧阳院长更大的好处了,想借机会整王觉非一下。
    
吴主任年界六十大限,就要下台了,他的儿子也在海洋医学院,今后借重欧阳院长的地方多了。而王觉非以往太自以为是,对吴主任的态度虽然尊敬,却总显出几分知识分子的傲气。
    
还有一种可能,上面要进行针对医疗领域的整风;吴主任要以王觉非为牺牲品,树立个人最后一道光环。
    
祝童爬起来打开电脑,联上网络搜索着几大门户网站的新闻,都很正常,多的是对生产安全与消防安全的新闻。
    
他还不放心,进入几大新闻官网看一圈,吹鼓手的阵地上也很安稳,理论联系实际,每一次风暴来临前,做理论上的准备已经成为中国特色的一部分了,现在这里连风也没刮,雨从何来?
    
与王觉非约定的时间接近了,黑色三星响起来,祝童一看号码,却是二师兄的。
    “
成虎没回来,我派人去打探了,你说的那个地方以前是民居;咱们的前辈只租了十三天。他在的时候也不定什么时候才开一会儿门,旁人多认为他是骗子;他只治了六个病人,分文未收,也没该开药。与你看到的一样,他看病都是写个字让人回去或烧或写。奇怪的是,这些病人在昨天同时痊愈。昨天下午,病人们去感谢他,房东打开门,里面什么东西都在,只老人的行李不见了。
    “
他们是不是把我们的老前辈当成神仙显灵了?祝童心情好,对师兄开起玩笑。

    “
你就是聪明,他们已经在准备在那间房子里塑神像了;我听弟子说,老前辈用那灵字治好了将死的肺癌病人。
    “
啊!真伟大。祝童奉承一句,鬼密心窍怎么比得上爱情的力量大?小骗子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意什么师门或江湖道了;师兄,我在等个电话,回头去找你。

    “
成风说看到你和个仙女在一起,师弟你小心点,这两天大火轮他们也
失踪了,我怕他们玩什么花样。你要随时和我保持联系,如果六个小时没你的消息,我会认为你出事了。
    
二师兄叮嘱几句才挂断电话,祝童正感动着,王觉非的电话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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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40:00

李经理,我需要尽快见到你,我害怕有人跟踪我。你说,我用不用出去躲一阵?我收到个国际会议的邀请。王觉非还是慌乱着,电话里传来人声,车声,证明他确是在大街上。
    
祝童轻声笑几声,为的是稳定住王觉非的情绪。
    “
王院长,如果你真的走了,不用别人动手,你马上就完了。你应该知道吴主任与你的顶头上司欧阳院长的关系,我让你送的是张储蓄卡,里面有二十万,是这样吗?
    “
是,我是完全按照你说的做的,是以吴主任儿子的名义开的卡。

    “
那你还怕什么呢?他如果翻脸,你可以说他吴主任威胁你、敲诈你,威胁要把你换到另一个地方;你可以说是他要求你给他儿子五十万,因为临近年底,医院财务紧张,才只给了二十万;即使出现最坏的情况,你可以说那张卡与你没有任何关系,钱是从青梅公司的财务上出的,你完全能说清楚。事实上,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吴主任,把事情摆开了说。吴主任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和你——王院长,你只要撕破脸,该害怕的是他吴主任。你应该知道,吴主任马上就要离休了,在这个时候出事,吃亏的是他。你甚至可以否认这笔钱是你出的。

    
祝童说着,王觉非在另一边的呼吸平稳了,到最后甚至还隐约有笑声。

    
可怜的高级知识分子,太情绪化了,遇到一点风浪就先吓个半死;祝童更看不起王觉非了。
    “
李经理,这个电话还是你来比较合适,我毕竟是吴主任的下级。难得你想得如此周到,甘局长那里也是这样吗?
    
王觉非果然顺着祝童规划好的线路前进,提出这个很不恰当的要求;祝童没回答,王觉非连忙加上一句:李经理,我懂规矩的,不会让你白干,会另外付你服务费的。

    “
不是钱的问题;祝童放缓语速,做转折前的准备;我在考虑另一个可能,所以才让你用公用电话给我联系。

    “
什么问题?王觉非又紧张起来。

    “
你们医院是块肥肉啊,你独吞了五年,谁都知道里面的好处,特别是你的上司,海洋医学院院长欧阳凡;如果是他在背后整你就麻烦了,现在这件事不算什么。我想,吴主任敢这么做,很大的原因就是为自己的儿子,欧阳凡的助理。中国有句俗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什么意思?王觉非茫然的问。

    “
咱们换个角度想一想,欧阳凡是你的同学,论声望,论资历,论能力,与你王院长不相上下。你看不起他,他何尝不是如此?如果你倒台了,欧阳凡就能插手到海洋医院这个大锅里。但是,他与你有同样的缺点,心狠手不狠。
    “
我心也不狠。王觉非辩解着,祝童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以为王觉非不是心不狠,根本就是个笨蛋。

    “
欧阳凡比你聪明的一点,是他把吴主任的儿子提拔到身边,这是个信号,你应该也知道吴主任的儿子随时可以顶替你的位置,欧阳凡要借助吴主任的手对付你。你们学术界喜欢互内斗,这是个很不好的传统。我怕你的电话被窃听,那样,我就没办法再帮你了。
    
王觉非不说话了,祝童也没说话,他需要让王觉非有危机感。事实上,王觉非的位置现在还是稳固的,欧阳凡没他那么贪婪,海洋医学院还需要王觉非这块牌子。整个医疗行业都是那样,王觉非做的还不算太过分。

    “
现在该怎么办?李经理,你的见识是我不能比的。能见面谈谈吗?我会付你钱的。
    “
王院长,你只要当我是朋友就好了,钱对于我是游戏的筹码,你明白吗?

    “
你是我的朋友,不,是我需要你这样的朋友。王觉非连忙说,他已经掉进祝童挖下的陷阱。

    
小骗子嘘口气,故做为难的叹息道:我会给吴主任打电话,但你这几天一定保持镇静,要注意和欧阳凡院长搞好关系,一切等见面再谈。
    “
李经理,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不能见青梅吗?

    “
青梅与你已经是合作关系了,她的公司是你的防火墙;如果你们还保持那样的关系,对你的利益是个伤害。你应该不缺女人,作为一个院长,要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

    “
你是人精啊,李想先生,做你的对手是件可怕的事。

    
王觉非由衷感慨着,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祝童又躺着想了一会儿,取出张新电话卡装上,编辑一条短信。
    
一,王觉非是您的朋友。
    
二,王觉非没有送你任何东西,你的钱是令公子的,可以去查卡号资料。
    
三,年纪大了要懂得积德行善,你没有重来的资本。
    
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云珠酒店的存在不是秘密。
    
五,以上,诚肯劝告,为人为己为儿女,别给脸不要脸。
    
编辑好后,祝童思量一会,把别给脸不要脸改成你不配高尚,按键发到吴主任的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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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40:00

 吴主任是个胖子,据说心脏不好;祝童怕太过激烈的言辞刺激过重,把他提前送到另一个世界去;表面上,吴主任是个很要脸的家伙。
    
老骗子说过:生意人和气生财,不造杀孽。
    
换回电话卡后,祝童开始研究这款黑色三星手机,沮丧的发现,这款漂亮的家伙录音功能极其脆弱,照相功能如同摆设,内存太小。
    
还缺乏最关键的一个功能:高灵敏度的调频信号接收,这直接影响到他的对于窃听器的使用。
    
三星鸣响,内置彩铃倒是很有特点,竟是那首著名的大刀歌。
    
有几条短信发过来,祝童翻看着。
    
三条是移动公司的温情问候,两条是秦渺发来的,一条是烟子发来的。
    
李想,你在哪里?能回个短信吗?
    
而第二条是首短诗。
    
梦不是错,
    
好想再凝望你一秒,
    
不要只留给我传说。
    
也怕寂寞,
    
更怕梦不到错。
    
祝童这才发现,原来秦渺还有做诗人的天分。虽然有点酸,心意还是模糊的表达出来了。
    
秦渺是个问题吗?祝童隐约感觉到危险,他如果到王觉非的海洋医院扮演李想医生,不可避免的要与秦渺碰面。
    
小骗子终于后悔了,早知要混到海洋医院去,何必招惹秦渺这个小护士呢。祝童以前听到过这么一句话,当一个男人真正喜欢一位女子时,是不会起任何亵渎这位女性的念头的。
    
衡量一下对叶儿的感觉,确实如此,祝童面对叶儿时几乎与太监差不多;而他从第一眼看到秦渺时,想的就是怎么把她弄到床上。
    
这么看来,秦渺就好办了,也许是,也许不是。
    
不过,秦渺确实是个漂亮的小护士,那腰肢、大腿、乳房、红唇——奇怪,怎么最后才想到红唇呢?
    
烟子的短信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那是具热情的身体,烟子是火热的床上尤物,只是太贪婪。
    
躺在床上胡乱的想着想着,祝童睡着了,临睡前还没忘按下按键。
    
所有短信,完全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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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41:00

第三卷、意乱情迷 四、半梦半醒



耳朵痒、鼻孔痒。
    祝童被骚扰醒来,睁眼看到叶儿洋溢着幸福的娇颜。
    窗外太阳半落,抬腕看一眼崭新的情侣表:四时半。
    祝童舒服的伸展着四肢,窗外,化雪的滴答声与沱江上锤衣声渐次传来,阳光射到身上,暖暖的。
    小骗子似乎第一次感觉到生活的美好,与轻松;痴迷的注视着带来这般感觉的少女,体会着,沉醉其中。
    “你身上好香啊。叶儿坐在祝童身边,乌黑的大眼睛里闪着喜悦:陈阿婆做了好大一盆血耙鸭,快起来。
    
祝童凝视着那长长的睫毛,握住叶儿的手,摩挲几下:昨夜大风雪,佳人入梦来;叶儿,谢谢你。

    “
该说谢谢的是我呢。叶儿痴看着祝童,忍不住伏在他胸前。

    两个人只这样安静的相拥,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声,时间沙沙,无声流逝。
    门外响梅兰亭的声音:就知道你来叫他快不了,叶儿,快些啊,陈阿婆要骂你了。
    
陈阿婆是特意为叶儿做的这顿饭,祝童沾的完全是叶儿的面子,才能在这个时间坐在门厅里大嚼。

    陈阿婆缝着针线,轻声责怪着叶儿:你自己也吃,别老替他夹;李医生的筷子难道短一些?
    
善良的老人毫不掩饰对叶儿的偏爱,似乎天下没哪个男人配的上叶儿;祝童早习惯遭受打击,与叶儿对视而笑,丝毫没感觉尴尬。

    “中午黄海来了,把他的行李也拿走了。梅兰亭幽幽的说,没看祝童也没看叶儿;陈阿婆骂了他,黄海要叶儿晚上到酒吧去。
    
叶儿看着祝童,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祝童点点头:你应该去,黄海对你比哥哥要好;我想,他今后会对你更好。

    
黄海也知道不适合继续住在这里,更不可能把朵花也带进来公然鬼混,这会超越两位老人的底线,陈阿婆八成会用某种工具把他们打出去。

    很久以前,凤凰城本是驻军之城,周围虽然多是苗人,城内居住的都是汉人;所谓七千居民六千兵,前方战士打仗,女人在家是最保守的;民风里对传统的保留远优于外面的世界,也许这就是它的美丽之处。
    祝童想着黄海与朵花,对老人的敬意油然而生,陈阿婆的这个家庭客栈,更象个家,怪不得叶儿会如此,连黄海也感觉无颜面对两个老人;尽管,他没侵犯到陈阿婆的任何利益。
    只不过,祝童对梅兰亭还不离开有点疑惑,竹道士受伤回山,马夜难道是让她跟着自己?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吃过饭,叶儿进后面帮陈阿婆收拾洗刷,祝童问梅兰亭:你什么时候走?
    
梅兰亭还在修饰那幅为陈阿婆做的画,头也不抬的道:嫌我碍眼了?祝师兄,我不会阻碍你做任何事;爷爷已经收苏小姐为弟子,他会直接回苏州。我与你叶儿一道回去,祝师兄,你现在还有选择吗?哼!乖乖跟我一起回上海吧,你会财色兼收的。

    
祝童撇撇嘴:我从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
你最好还是相信,马上就会掉到你身上一块大馅饼。江湖上,只你有这个幸运。梅兰亭的语气根本就不是诱惑,更象威胁。

    天又快黑了,叶儿身体内的蛊虫又将发作,进入湘西后,蛊虫越加厉害;没有祝童那贴狗皮膏药震慑着它,叶儿承受的苦痛会更多。
    客栈床上,叶儿仰身平躺着,绒衫与内衣都被撩起;祝童用蝶姨给的神传琥珀在叶儿雪白的腹部轻轻碾压、团转。
    一样的客房,由于两个少女的入住,自然就多了分温软的女性气息。
    祝童借助神传琥珀闭目体察着,叶儿身体内的蛊虫是有灵性的,早感觉到危险,紧紧缩成一团。
    琥珀确实是件灵物,祝童能感觉到从它内部散出的黄色光芒,正一点点剥离蛊虫周围的黑雾。这一次,祝童终于确定了蛊虫的位置,它就隐藏在叶儿的子宫内。
    神传琥珀内的蝶神已经离开了,它的灵气也大打折扣,对叶儿体内蛊虫的杀伤力很弱,祝童估计,这个过程需要几个月。
    祝童从叶儿脖子上取下条红绳,收回手,揭下贴在叶儿腹部的狗皮膏药:起来吧,它再也伤害不了你。
    
叶儿红着脸坐起,低头整理衣服,不敢看祝童。

    “这是什么宝贝,如此厉害?梅兰亭好奇的接过琥珀,迎着灯光查看,终究也看不出什么。
    叶儿玉颈下红绳下栓着个精致的玉佛,祝童解开玉佛,把琥珀栓上,又挂在叶儿脖子上:玉佛保佑不了你,这块琥珀能保佑你;叶儿,有它在,你就没事了。
    “
要好久吗?叶儿抚着心口处的琥珀。

    “不会,三个月应该就好了;这块琥珀不要轻易示人,是朵花妈妈的东西,用完要还给人家。祝童想再嘱咐叶儿不要让男人接近她,感觉有点鬼喊捉鬼的的意味,嘿嘿笑笑道:琥珀也是养人的好东西,它会给你带来幸运。开始写字吗?练习字也能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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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41:00

 “我写过了。叶儿指着桌上;每次写不了几个,头就昏了,李想,为什么?
    “
写不了就少写几个,别太累。祝童知道那滋味,他小时候就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叶儿没有蓬麻功护佑,小骗子心疼,有神传琥珀和自己,叶儿不需要受那样的罪。

    “
好会心疼人啊,难怪叶儿对你痴心一片。梅兰亭调笑两句,把祝童推出去:我们要换衣服去酒吧喝酒,你也去换身衣服。我好想尽快见到让黄警官昏迷的朵花,难道比叶儿还美?
    
一个小时后,梅兰亭终于看到朵花,睁大眼睛审视一番,点头对黄海说:你是个幸运的家伙。

    
今天是周末,由于下雪,很多广东广西的年轻人特意到凤凰城来看雪,沱江边的酒吧又恢复了活力,这间面临跳岩的酒吧更是生意火暴。

    
即使有不少南国美女在,与叶儿与朵花比起来,都成为绿叶了,连梅兰亭也只招呼几句就跑下去放河灯了。聪明的女人都知道美丽是最怕对比的,所以,很快酒吧里的女客就少了一大半。
    
而男客们的目光都象刀子与钩子,一是想砍死黄海与祝童两个幸福的同类,一是想钩开两个美人、叶儿和朵花身上的衣服。
    
叶儿与黄海互相注视着,里面复杂的让祝童头晕,毕竟,他们一起走过青春时光。
    “
你们聊,我和朵花到那边。不许喝酒,不许哭。侍者还记得祝童这个豪客,看他拉着朵花站起来,眼光一扫,连忙上前为他寻出个空台。
    “
幸福吧?朵花被祝童一句话逗乐了,羞红着脸点点头。
    “
你看见没有?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着呢,要看紧你的黄警官。
    “
只要他喜欢我,我就不会离开;有一天他不要我了,我就回来做导游,也许会回到蝴蝶洞去。

    
朵花的纯真让祝童心疼,等侍者送上龙井后,替她倒一杯。

    “
我很傻,是不是?昨天晚上我对海哥说了,到上海只要给我个住的地方就行。听说上海很大的,人很多,车很多,路也很多。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说:我会乖乖的在屋子里等。大哥,大海漂亮吗?我希望住在能看到海的地方。那样,我就能到海边唱歌。
    
祝童喝口茶,品不出里面的滋味;朵花对黄海的爱是无条件的,但是上海,是个最实际的城市。

    
温室的花朵经不起风雨,朵花这样的人,在上海几乎没有生存的可能。
    “
黄海怎么说?
    “
海哥说,到上海先让我去上学;他说我适合做护士,让我去上护校。李大哥,你是医生,护士的功课难不?

    
黄海有毛病啊,祝童差点被茶水烫到。

    
黄海在海洋医院有朋友,好象还有些地位的样子;祝童估计,朵花八成会到海洋医学院去学护士,又是个熟人。
    
看朵花满脸的幸福,祝童对黄海的了解多了一分;至少,他对朵花的未来是有所考虑的;以朵花的性情与出身、学历,似乎也适宜做个温柔的白衣天使。
    
将心比心,如果自己是黄海,也许就不会想到这么多;这样也好,如果朵花在身边,自己能随时照应点,朵花就能少受些波折。
    
祝童看向不远出的叶儿和黄海,正手握手低声说着什么?很象一对甜蜜的恋人。
    
梅兰亭走进来,寻找到祝童后径直走过来,坐到他身边,脸色不很好看。
    
跟着她进来的还有个人,长长的头发,也是冲锋衣登山靴,带一顶不伦不类的贝雷帽。
    “
小姐,大家交个朋友吗?都是驴友,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爬南华山?
    
贝雷帽生一张圆胖脸,小眼睛看到朵花,立即转了目标坐到她身边,操着南派普通话搭讪:小姐贵姓啊,你们是朋友?不如大家一切喝一杯,没干系了,我请客,我请客。来一打啤酒。

    
这是个自来熟:我姓。正说话,梅兰亭招手要了瓶洋酒,两千八那种。

    
贝雷帽脸瞬间绿了,梅兰亭倒一大杯喝半口:南华山用爬吗?
    
祝童看出她在折腾贝雷帽,对朵花眨眨眼让她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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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42:00

 “先生的登山靴很漂亮啊,可惜,雪天穿这样的靴子走山路是找死;走平路太重了,走山路,南华山是石板路,你的脚……;这套绒衣是正货,我敢肯定,先生刚从西藏或东北回来,在这里穿这样的绒衣,爬山?当心闷死。你这顶帽子,看不出来,先生是环保志愿者。
    “
是,是。贝雷帽连忙点点头。

    “
但是你的帽子和这套冲锋衣不配啊;穿什么衣服是你的自由,今后说话要当心了;你没到过神农架,那里已经封山了。梅兰亭不依不饶的挖苦着贝雷帽,半个酒吧的人都在看着她,祝童扯扯她的衣袖;梅兰亭才低声说一句:流氓,刚才在外面问我收多少钱?
    
原来是个精虫上脑的糊涂虫,偏遇到梅兰亭;祝童摆摆手:先生请便,我们是朋友聚会,不欢迎外人打搅。

    
贝雷帽讪讪的站起来,要走;梅兰亭又说:把你的啤酒拿走,这里没人喝啤酒,也没人帮你付帐。

    
朵花笑嘻嘻看贝雷帽狼狈的抱着啤酒离开,祝童点点他的背影:朵花,你今后会遇到很多这样的人。

    “
我知道,所以妈妈才让我把皮肤染黑;现在我不怕了,海哥是警察啊,专门抓坏。朵花回头看黄海,却发现他们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
他们出去了,咱们也走吧。梅小姐,这次你结帐。
    
梅兰亭哼一声,专心喝酒没理会祝童;这丫头是吃醋了,看到身边是幸福的两对,难免心里有所触动。

    
沱江水轻轻,江心跳岩上,叶儿正在听电话,黄海站在江边。
    “
叶儿不是个实际的女孩,她对物质的要求很低;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她是个浪漫的人,对精神生活要求很高。我是个粗人啊,早知道她是在迁就我。李医生,难得你走这么远来为她治病,叶儿喜欢你;我相信你是个好人,别让她受委屈。如果——你知道我会怎么办,她今后就是我的亲妹妹。你要记得她的生日,记得昨天是你们相爱的第一天;叶儿喜欢喝清茶,不喝咖啡也不喝啤酒,有时候会喝几口红酒;你要经常给她送花,叶儿不喜欢红玫瑰,她喜欢丁香花和兰花。叶儿平时很安静,在家看书画画,但是每年都要找机会到外面旅游;她可能在某些时候不开心,拉你去海边;但她不会拉你去逛商场。
    
黄海慢悠悠的说着,越说祝童越感觉到巨大的压力;黄海对叶儿已经不是普通的情爱,他是感觉自己配不上叶儿,根本就没放弃对叶儿的爱恋,可能更深了。

    
一切都说开后,黄海轻松了许多,现在该轮到祝童承受他以前的矛盾了。
    “
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朵花遇到你也不知是福是祸,我希望上海能接纳她。
    “
我这辈子不会再去找另一个女人;朵花就是全部;叶儿要的我不能给她,朵花很简单,我会尽力照顾好她。黄海笑笑,李医生,听叶儿说你和海洋医院的王院长很熟,马上就会调到那里工作;我准备让朵花学护理,到时候还请你多多照顾。

    “
不用托付,照顾朵花是应该的,她叫我大哥呢。

    
两个男人彼此对视着,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担心,终于把两只手握在一起。

    
黄海说:我妈妈只我一个,她把叶儿当亲女儿一样爱着。李医生,我们明天就走,你也要快些回去,叶儿的假期快到了。
    
叶儿是在给黄海的母亲打电话,她一直在跳岩间徘徊。

    “
——妈妈能接受朵花吗?祝童担心的问。
    “
回头再说,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先走了,你对叶儿说一声。黄海点点头,揽着朵花走了;朵花伸出小手,可爱的在背后冲祝童挥几下。
    
叶儿走回来时,眼睛红红的,她是个水做的性子,眼泪随时都在伺候着。
    “
喜欢哭的人,都能长寿;留眼泪有利于健康;比它好的,是微笑。
    “
你怎么不哭?叶儿擦着眼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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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42:00

接下来的两天,叶儿整天拉这祝童在沱江边闲逛,坐着小船顺江而上,来回往复。有时也在江边架起画架,以祝童的模特,以沱江和吊角楼为背景画画。
    
祝童很享受这样的悠闲,好在叶儿真是个浪漫的性情,没去追问祝童的家庭资料;据说,那样很不浪漫。但是年龄的问题总是要具体化的,祝童只有把李想的出生年月说出来,也不知道这个人是真是假。
    
这两天,祝童也初步体会到接受神传的痛苦:失眠。
    
也不是绝对失眠,而是夜晚睡不安稳,一到夜晚,脑子里总有双翅膀在煽动,忽忽悠悠,不紧不慢;还有些希奇古怪的东西不断冒出来。
    
白天时,那双翅膀就相对安静些,祝童才能抽空睡一会儿。他整天沉浸半梦半醒的折磨中,精神当然糟透了;好在祝门独有的蓬麻功使祝童有顽强的适应力,渐渐也摸索出个随时睡觉的本事来。
    
祝童痛恨这种感觉,才几天功夫就梦想着怎么时候摆脱讨厌的蝶神了。
    
第三天清晨,祝童一早就被叶儿叫起来,与陈老伯一同上南华山。
    
这是他们在凤凰的最后一天了,下午,叶儿与梅兰亭要赶火车回上海;祝童,名义上要回北京办理调动手续。
    
从南华山上看苏醒中的凤凰城,才会发现古城的可贵。
    
祝童他们住的那条街其实就是古城的精华,凤凰新城以虹桥为界,沿山向外蔓延,到处是现代建筑,沱江边的吊脚楼也只那一片而已。
    
陈阿伯每天清晨都要登南华山,有石阶蔓延而上缘山势铺陈,平平陡陡,曲曲弯弯。
    
山路上有不少本地人晨起锻炼,互相还不断招呼着;在祝童看来,居住在这里的人由于有了这座山,福分就比别处的人大。
    
南华山不是很高,却清幽绝美,对于祝童与梅兰亭来说,爬起来是很轻松的。
    
而叶儿,到底没有他们的本事,如果没有梅兰亭搀扶,她连半山腰的壹停亭也到不了。
    
壹停亭倒是看凤凰城全景的绝好所在,叶儿到这里后,干脆就住步不走,拿着相机拍拍溪水松柏,或山下的古城沱河,自得其乐,再不管别人怎么劝。
    
陈老伯边登石阶边与祝童闲聊,老人知道祝童是中医后,对他的态度稍好些,不停在埋怨如今的医院进不起,还是以前的医馆方便。
    
与陈老伯的闲谈中,祝童意外的得到了些关于祝由医病的线索,几十年前,沱江边就有祝由医馆,都是临堂坐个先生,寻常的病也不用药草,只些写符咒烧掉就能治病。遇到麻烦病才要吃些草药,都是大夫开出方子到街上的药店去抓,有时候需要祝由大夫开坛做法。
    “
只有遇到有钱人得了富贵病,大夫才会开坛治病,寻常人是见不到的。陈老伯感叹着;祝由大夫都是很和善的,穷人去有的就不收钱,他们挣的是大户人家的钱。我知道。
    
陈老伯忽然不说了,祝童顺着他眼光看去,只看到一个灰色背影消失在石阶外的树林里。这个背影既陌生又熟悉,很奇怪。

    “
——祝童想追下去,但身边有陈老伯,山路上也不断有人上下,只一犹豫就失去了那人的踪迹。
    “
人老了,经常会看错的,真的老了,他就是活着也要一百多岁了,怎么还能上山采药?陈老伯虽然这样说,还是不断看着那片山林,似乎很疑惑。
    
祝童问:陈老伯,您说的是谁?
    “
就是刚才说起的祝由大夫啊,他姓牛,很好的一个人,一直在沱江边开医馆,我小时候经常在他门前玩耍看热闹;都是那些红孩子做孽啊,说人家搞迷信,门封了,牛大夫被当成趁骗子打死了。

    
祝童也想起来了,那个背影就是传给他字的老人。

    
前面忽然热闹了,一群衣衫光鲜的黄衣和尚沿石阶从山上走下来,二十多个和尚边走边低声念经,把原本清净的南华山搞出些神圣味道。
    
当中一个和尚胖面大耳,与逍云庄主找来的假和尚就如亲兄弟一般;祝童轻声笑着与陈老伯闪在路边。
    
胖和尚走到祝童身前时停下法步,注视着祝童双手合什道:这位居士因何发笑?是贫僧们有什么不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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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