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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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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5 12:42:00

  唐伯虎一愣,就知道季安国又开始催他了。便道:“回去总得准备准备,遍告亲朋好友,还得去祖坟上禀告父母。另外呢,这次娶亲,终偿我愿,我得好好办一下。所以,紧算慢算,至少也得准备个十几天吧。十几天都少,我还得等胡子回来呢。”
  季安国笑道:“你说的这些,一两日内就办完了。我查了黄历,三天后就是吉日。”
  唐伯虎道:“三天不够。”
  季安国说:“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全是吉日。”
  唐伯虎看了季安国一眼,说:“我困了,要睡觉去。”
  季安国又笑了:“你看你看,唐兄啊,娇妻在侧,你倒又不着急了,要是我,巴不得明天就把好事办了呢。”
  唐伯虎不再搭他的茬儿,起身告辞,回舱去了。季安国看唐伯虎走了,对王宠说:“那咱们也散了吧。”
  王宠道:“老季,你别走啊,你的故事真好听,你再给我讲一个吧。”说着就拉季安国的袖子。
  季安国心里苦笑,知道王宠是成心不让他睡觉。又不好发作,只好和王宠瞎扯,这一扯,天就蒙蒙亮了。
   次日中午,船到苏州。唐伯虎带了九娘、唐庆、阿桂三个,在码头上辞别季安国,回桃花庵。王宠也告辞回家补觉。季安国看他们走远,这才派出人去,盯着唐伯 虎:“你们两个一组,每两个时辰换班,轮流给我看着。只要他一出桃花庵,就得跟上去,并且派人回来告诉我。”把这些事情安排好了,才去了苏州府,找小林大 人去了。
  季安国可不准备低调,也就半天功夫,天还没黑呢,全苏州的人都知道,唐伯虎要去投宁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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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5 12:43:00

二百四十九
  
  车到桃花庵前,唐伯虎拽着小沈姐姐的手才松开。唐伯虎道:“小沈姐姐,你得闭上眼睛,我让你睁开,你才能睁开。”
  沈九娘听话地闭上眼睛,说:“你又耍什么花招啊?”
  “你只管闭着就是。”唐伯虎扶她下了车,叫唐庆开门。然后一直扶着她走进院子,走了十几步才站住,说:“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沈九娘缓缓睁开眼,左右环视,但见庭院深深,芳草如茵,流水潺潺,绿树掩映,池中的荷花都含苞欲放。沈九娘轻轻地“啊”了一声,道:“真好像是梦中一样。”
  唐伯虎轻声问:“你喜欢吗?”
  沈九娘点头道:“当然喜欢啊。”她慢慢走上小桥,又对唐伯虎说:“这个地方,我真仿佛是来过的。我记得以前,过了这桥便是片竹林,竹林之后是房子。现今,竹林移到房子后面去了。哦,那边,还多了座亭子。”
  这句话把唐伯虎说得呆呆的,这九娘不是小徐姐姐,又是哪个?
  唐伯虎道:“小沈姐姐,以后这里,就是你我的家。这里一草一木,一花一树,以后都是你的。”
  沈九娘拉起唐伯虎的手说:“是不是太多了,太好了。我都怕我无福消受。”
  唐伯虎道:“慢慢来,慢慢来。怎么无福消受了?你又回来了,只能说咱们两个缘分未了。此生共度,什么都不要担心。再也没人会逼你做什么了。”
  说着竟然抱起九娘,径直过了桥,往蛱蝶斋里去了。进门抬脚,“砰”一声,门就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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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5 12:43:00

  唐庆和阿桂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见唐伯虎和九娘进了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片刻,门又开了。唐伯虎出来,对唐庆道:“你们去趟吴趋里,把我弟弟他们一家都接过来。哦,让他们带些酒菜来,就说我回来了。”
  唐庆说一声好,拉着阿桂,蹦蹦跳跳出去了。
  唐伯虎这才回到屋里,看沈九娘,却在床上坐着发呆。唐伯虎笑着问:“在想什么呢?”
  沈九娘道:“我看你这园子大,却收拾得不够。草该除了,树也该浇水了,还有这桌上凳子上,又全是灰尘,我得好好收拾一下。”
  唐伯虎嘿嘿地笑道:“是我和唐庆粗心,每天都是想收拾的,每天又收拾不来。”
  沈九娘说:“你们男人,知道怎么收拾?你就专心画你的画,吟你的诗。这些事情,以后就不用你操心了。”
  沈九娘这么说,唐伯虎心里那叫一个暖和啊,心想,总算有了能操持的人了。搓着手,问:“那个,你渴不渴?我去烧水。”
  沈九娘看了唐伯虎一眼,道:“这是你家,你怎么紧张了?还把我当客人啊?你等着,我去烧水,收拾东西。一会儿你弟弟他们来了,想是要吃饭的。你歇着吧,昨夜睡得晚,打个盹儿也是好的。”
   其实沈九娘夜里在船上,也是没怎么睡。这个时候强打精神去干活,只是心疼唐伯虎。唐伯虎想拦,哪里还拦得住,她已经起身出去了。唐伯虎只好跟着,打下 手。两个前前后后忙着,倒真是恩爱夫妻一般。不一刻,水也开了,桌子也干净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归置了,整个园子,都显得鲜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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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5 12:44:00

  感觉没过多久,唐庆和阿桂就带着唐申他们来了。不仅唐申,还有小姚姑娘和唐长民、唐兆民两个孩子。园子里登时热闹起来。唐申和小姚年龄比沈九娘都大, 但见了面,仍是叫大嫂,沈九娘还有些不好意思,唐伯虎却万分得意,说:“还礼就是了,这是辈分么。”沈九娘还了礼,执意要叫小姚姐姐。
  接着又叫唐长民过来,叫沈九娘“母亲”。这唐长民已经出落成一个小伙子,齿白唇红,目如朗星,颇有唐伯虎小时候的风采。大大方方向九娘行了礼,九娘这回也开心了,拉着唐长民说长说短。再叫唐兆民的时候,那小子已经被唐庆带着,到树林深处抓小鸟去了。
  不一刻,小姚和九娘就把酒菜茶点摆好在竹溪亭上。一家人围着坐了,唐申道:“匆匆忙忙的,也没准备什么,哥哥和大嫂别怪罪啊。”
  唐伯虎说:“是麻烦你了。我们刚回来,来不及买菜做饭。”
  小姚在旁边说:“你看你们,亲兄弟两个,还这么客气。谁都酒菜,都是咱们家自己的。家常便饭,那就是最好的,比外面山珍海味都强。”
  接着又转头招呼九娘:“嫂子你吃啊,多吃。就是怕你吃不习惯,有什么不合口味的,尽管说。”
  沈九娘也笑了,说:“刚才还说不要客气,怎么又客气的?姐姐别这么说,我觉得好得很。”
   大家说说笑笑,亲密起来。唐申便和唐伯虎商量婚礼的事情。唐伯虎叹口气,道:“按我的想法,怎么也得搞得正式一些,这毕竟是娶妻啊。小沈姐姐没有家,须 让她找到家的感觉。只是这季安国跟着,尾大不掉,又百般催促,实在是厌烦得很。”接着就把在扬州季安国如何催逼的事情,说了一遍。
  唐申想了想说:“要我看,夜长梦多。哥哥嫂子也不用太讲究,请些亲朋好友来,先把事情办了。等到哥哥从宁王那里回来,咱们再风光一点,补办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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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5 12:44:00

  唐伯虎想了想,唐申说得也有道理,拖着不办事也不是个办法,把季安国拖得急了,闹不好他就会用强。便说:“那我问问小沈姐姐,她没什么,我们就办。”
   兄弟两个又把前前后后的细节商量了一遍。最后说定,这几天先做筹备,去横塘拜祭父母,五天后就请客,算是正式迎沈九娘过门。同时呢,也让唐庆和阿桂两个 圆房。之后,再让唐庆带着阿桂回家省亲。季安国要是催了,那就借口说要等唐庆他们两个回来再走。反正能混一天就算是一天,混不下去就走,进退两宜。
  商量定了,便问沈九娘这样行不行。沈九娘对唐伯虎说:“我已经是唐家的人了,怎么办,全凭你做主。”
  又叫了唐庆过来,把事情一说,唐庆听说又要娶媳妇又要放假,自然是欢天喜地,拉了阿桂来,竟然要给唐伯虎磕头。唐伯虎拦着说:“得了,咱们不来这一套。你跟着我受了不少累,新婚了,歇一歇,也是应当的。”
  大家说笑了一回,这才开始吃饭,一直吃到黄昏,这饭才算吃完。唐申一家就告辞。唐伯虎送到门口,又拉着唐长民问:“你书读得怎么样了啊?”
  唐长民道:“父亲,千字文已经背得熟了,四书五经也背得熟了。字是在学柳体的。”
  唐伯虎点点头,说:“本来想就把你接过来住的,可我又得出门。等我从江西回来,一定把你接过来。”
  唐长民点点头,说:“还请父亲走之前,帮我开张书单,按着念就是了。”
  唐伯虎道:“好,那是一定的。”
  送走了唐申他们,唐伯虎才回园子里。只见沈九娘他们,已经把亭子收拾好了。唐伯虎正想上前帮忙,唐庆在一旁拉他,说:“唐先生,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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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5 12:45:00

     二百五十
  
  唐庆小声问:“唐先生,今天晚上怎么睡啊?”
  唐伯虎愣了:“你这问得奇怪,那么多房子,难道不够睡么?”
  唐庆红了脸,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谁和谁……怎么睡。”
  唐伯虎听懂了他的意思,故意装傻:“这有什么怎么睡,阿桂和小沈姐姐睡,你自己睡柴房,我睡书房。”
  唐庆急得汗都下来了:“唐先生,这么睡有什么意思嘛。”
  唐伯虎哈哈大笑,捏着唐庆的耳朵说:“好你小子,淫心大动。你说是不是想叫阿桂和你一起睡?你直说么。”
  唐庆龇牙咧嘴,还不忘做嘘声的手势:“唐先生你小点声。”
  已经晚了,那边沈九娘问:“你们爷儿俩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唐伯虎故意道:“唐庆问我,今天晚上怎么睡觉。”
  这话一出,阿桂头一个反应过来,“啊”地喊了一声,捂着脸先跑了。沈九娘也红了脸,道:“你们男人真不知羞。”
  唐庆刚要辩解,唐伯虎捅了捅他,唐庆立刻明白过来,嘿嘿笑着,去追阿桂去了。剩下唐伯虎和沈九娘,一个在亭子下,一个在亭子上,互相看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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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5 12:45:00

还是唐伯虎先开腔道:“小沈姐姐,我带你在园子里转转,好不好。”
  沈九娘坐在那里,点点头。唐伯虎就拉她从亭子上下来,顺着桃树林走。 一边走,一边讲自己是如何买来桃花庵的。又指指点点,说自己这条路是怎么设计的,那个屋子是怎么想的。沈九娘就跟着他听,一边听一边点头。两个人在园子 里,走得腰酸腿疼,不觉得夜色也深了。沈九娘说:“今天确是乏了,想回去睡。园子留着慢慢看,我们往回走吧。”
  唐伯虎说好,就跟着沈九娘折回来。唐伯虎说:“小沈姐姐,我看你今天吃的,又是不多,以后要多吃才好。”
  沈九娘笑道:“这么多年了,已经饿惯了,突然说要多吃,还不适应。慢慢来么。我怕我以后又胖又丑了,你便不喜欢我了。”
  唐伯虎道:“哪能不喜欢你,你是小沈姐姐,永远都是小沈姐姐。”
  说着话,就到了蛱蝶斋前。唐伯虎站住,拿不准是不是该进去。沈九娘看他犹豫,问:“你不陪我进来说说话么?”
  唐伯虎说好,就跟着沈九娘进了屋,坐在那里,有点手足无措。沈九娘拿了凳子,在他身边坐下,说:“阿桂和唐庆去睡了,我一个人睡,园子这么大,多少害怕。你今天就陪我好不好?”
  唐伯虎说:“这个……小沈姐姐,我很在意你,所以是想过两天办了大礼,再和你一起。我是怕……唐突你。”
  沈九娘点点头,说:“这我知道。只是你过两天就要去江西,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不急着生个孩子么?若是能留下个孩子再走,我也就有事情做,不会想你想得那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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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5 12:46:00

  九娘的意思,就是要唐伯虎抓紧走前的时间,赶紧耕耘种地。她这么一说,唐伯虎也觉得有道理,沉吟起来。沈九娘看他动心,就说:“你我其实早就该是夫妻 了,对不对?我觉得不必再拘礼了。唐庆和阿桂都那样了,咱们还拘谨着做什么?”说着就拉唐伯虎到床上,帮他脱了鞋,宽了衣,让他躺下。接着自己也躺到他身 边,蜷缩在唐伯虎怀里。
  唐伯虎一颗心“怦怦”乱跳。按理说也是久经阵仗的人了,可见着九娘主动,竟然还是发慌。只是搂着九娘,动也不敢动。九娘见他木呆呆的,就问:“这样躺着,就能生孩子么?”
   这句话,把唐伯虎给勾得神魂颠倒,竟然想起小徐姐姐说他“也过于斯文了”。于是不在按捺,翻身抱着九娘就亲起来。接着三下两下,就把九娘的衣服扯了。沈 九娘虽然是初次经历男女之事,但教坊里培养瘦马,图也看过,动作也教过,便想着以前学的,努力去迎合唐伯虎。这么一来,唐伯虎就更加振奋,趴在九娘身上, 一手垫在她腰下,一手搂着她脖子,往来纵横。九娘开始还觉得疼,咬牙忍着,后来渐渐哼出声来。又被唐伯虎翻了身,慢慢觉出爽快来,竟然流出了眼泪。
  唐伯虎看她哭了,以为她疼,便问:“怎么哭了呢?”
  沈九娘道:“这个却不知道,就是忍不住想哭。”
  唐伯虎轻声说:“要不要停一停。”
  九娘连忙摇头道:“不要停,停了又怎么能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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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5 12:47:00

颠来倒去的,最后唐伯虎把九娘放到自己身上。她又轻又瘦,趴在唐伯虎胸口,就像一个小孩。头发垂在唐伯虎脖颈上,嘴唇贴在他胸口,眼中还是有泪,湿了唐伯虎胸前一大片。唐伯虎环抱着她,说:“这样多好啊?真舍不得把你放下来。”
  沈九娘呜咽着道:“我也舍不得。一想到你要走,心里就像刀割一样。我最怕的,是一觉醒来,你已经不见了。”
  唐伯虎道:“我不走。就是走了,也会回来,很快就回来。”
  沈九娘点点头。
  唐伯虎帮她擦去眼泪,说:“我教你说句话好不好?”
  沈九娘又点点头。
  唐伯虎说:“我说,你要跟我学——姐姐这一辈子都是你的。”
  沈九娘说:“姐姐这一辈子都是你的。”
  唐伯虎扶沈九娘坐起来,按住她的腰,轻轻摇晃着她。这一动,两个人都感觉地转天旋一样,登时撑不住了,几乎同时“哎呀”一声,便瘫软在了一处,再也动弹不得。
  旅途劳顿,连日又多惊吓熬夜,如今终于得到了,好歹是放松了一些。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睡去,窗外有风,吹得树沙沙作响。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唐伯虎看九娘,也是朦朦胧胧,眼睛半睁半闭,挂着泪痕,嘴角却是笑的。唐伯虎可真不想起,却又觉得有好多事情要办,叹口气,还是坐了起来。看他起了,九娘也坐起来,唐伯虎道:“你再睡么,时辰还早。”
  九娘道:“我收拾家。收拾咱们的家,比睡觉还要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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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5 12:47:00

  二百五十一
  
  唐伯虎这一天有好多事情做,其一就是去拜谢一下沈周老师和文征明。在小沈姐姐这件事情上,他们也帮了大忙。现在手里还有些钱,要先还给他们,顺便再问一问,这回被逼着去了南昌,要怎么做才好。还有件事情,当然就是请他们参加自己和小沈姐姐的婚事。
  看时间还早,唐伯虎就先去了文征明家,知道文征明起得早。这些年来,文征明不怎么合群,走动得少多了,到他家门口,竟然有些陌生感。敲了门,出来的是一个少年,十来岁的样子,见了唐伯虎问:“你找谁?”
  唐伯虎看他眉眼,长得和文征明有几分相似,就说:“你可是文彭吗?”
  小孩有点奇怪:“你怎么知道?”
  唐伯虎哈哈笑了起来,说:“因为我聪明啊,我叫唐伯虎。是来找你爹的。”
  文彭“啊”了一声:“原来是唐叔叔。你等着啊,我跟爹说去。”说着就转头跑回院子里去。过了不大一会儿,又出来了,说:“唐叔叔,我爹说了,不见你。”
  这倒出乎唐伯虎的意外。老朋友多年没见了,上门拜访,哪有不见的道理?
  见唐伯虎皱眉头,文彭说:“我爹说了,唐叔叔要去投宁王了,道不同不相谋,等唐叔叔从宁王那里回来了,再见不迟。”
  唐伯虎更晕了,问:“你爹怎么知道我去投宁王啊?谁告诉他的?”
  文彭道:“全苏州都知道啊,巷口卖糕的张奶奶都知道。”
  唐伯虎念叨了句:“卖糕的。”心里却把那个大嘴巴季安国骂了一千遍,叫他别声张,他还是个传得满城风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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