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从心里感激叶儿能在这个时候出现,有叶儿的缓和,气氛马上就轻松了。
蓝湛江也适时走过来,端着两杯金黄色的液体:“Della,此间主人没有准备你习惯的那种香槟,这种也不错,尝尝。苏小姐,这杯是给你的,醇酒美人相得益彰。李先生有苏小姐这样的女友,此生不会再有桃花运了。刚才我还听井池雪美小姐说,最羡慕李先生对苏小姐之间的感情。”
微微带点醋意,刚刚好不过分,又是很高明的恭维,蓝湛江同时讨好了三个人。
在上海商界,很多人都知道井池雪美小姐对李想很有好感,有人说李想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傻瓜,也有相当一批人认为以他的背景和展示出的实力,根本不需要那样的机会。
但是,谁都不相信祝童到上海的目的简单到只是为了苏叶,虽然都承认她是个难得一遇的佳人。上海从来不缺**,对于他们来说,爱情是太飘渺的东西。
Della也不相信,装作很失落的叹息一声:“为了爱情,干杯!”
“史密斯先生想见你,去吗?”叶儿抿一口,问祝童;等于见解提醒Della和蓝湛江,李主任很忙。
于是,他们很识趣的转向别的地方去了。
史密斯这会儿已经离开了万家生佛,正与西蕾娅正在和金智珠小姐交谈,有宋中仞在,想来说不了什么实际的东西。祝童想了想,说:“现在不合适,我们的戏还没唱完,等回到上海再说。现在,该着急的是他,不是我们。我现在与史密斯密谈,金小姐岂不是很没面子?”
叶儿“扑哧”一笑,真真假假的谈判进展顺利,祝童虽然没有很上心,但是在参加谈判的人看来,他是很认真的。
凌晨一点钟,凤凰基金会答谢晚宴结束,大家很愉快的告辞,散去了。
祝童安排金智珠回别墅,井池雪美今天晚上要和朵花在一起秉烛长谈,明天一早她就要返回日本。
南华山的沉静,凸显出凤凰城的喧闹;虽然已是凌晨,凤凰城还没有睡去的迹象,烟花与鞭炮不断炸开一处处笑声与尖叫。
“走走吗?”祝童问。
叶儿点点头,又摇摇头:“太晚了,明天钱老和张律师就来了,你还有好些事。”
“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大家都在过年,我就不能放肆一晚?”小骗子挽起叶儿走向古城,很快就融进红火的春节境界中。
他们沿着沱江漫步,在嬉闹的人群中穿行。祝童买来一大把烟花,蹲在古城墙上一支支点燃。
叶儿看着他孩子样的笑容,没来由涌起一阵怜惜。这个人心里隐藏着那么多的秘密,那样的压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不找机会发泄出来,会疯掉的。
“瞧!那里。”叶儿忽然从人群中看到了金智珠和宋中仞,指给祝童看。
不过一小时,金智珠看去已步履蹒跚,看样子喝了不少酒;宋中仞几乎把她抱在怀里。他们在一家家客栈前停下,又失望的离开,走向下一个客栈。
今天的凤凰城涌进了太多的客人,不会有空余床位,看来宋中仞要失望了。
第二十卷、山外云青 九、酒与爱(上)
“他们……他怎能那样做呢?”叶儿看出宋中仞居心不良,急道。
“我们不好插手。”祝童拦住叶儿;“金智珠小姐是成年人,也许与宋公子之间真的是两情相悦呢?”
“我不信!他们才认识两天。”叶儿要挣脱。
古城墙高出客栈几米,从这里能看到凤凰城的窄巷和吊脚楼,下面的人如果不特别注意的话,看不到城墙上的人。
“为什么不信?”祝童诡笑着,继续拉住叶儿的手;“凤凰城最容易催眠理智,孕育爱情。你忘了,我们也是在这里一见钟情,然后就……。”
“不许说,不许说。”叶儿绯红了脸,身子也软了。
宋中仞搀着金智珠又从一间客栈出来,这已经是巷子里最后一家了。他好象还不死心,四处张望着。
祝童知道叶儿的承受能力,这样的事在她眼里实在有点过分。他拨通宋中仞的手机,说:“大半夜的,别在街上晃悠了,快把金小姐送回去,明天还有工作。”
宋中仞总算看到古城墙上的祝童和叶儿,嬉皮笑脸的说:“主任,不怨我啊,是宋小姐……。”
“回去吧,她喝醉了,明天醒来就没事了。宋公子,你是个聪明人。”
叶儿已经跑下城墙,看到她,宋中仞知道今夜无戏,无奈的说:“真寂寞啊。”
祝童挂断电话也下了城墙,堂堂的宋公子也有寂寞的时候?
金智珠已经神智恍惚,嘴里呜哩瓦剌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韩语,整个人都瘫在宋中仞怀里,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答谢晚会上提供的只是香槟和低度红酒,没有啤酒更没有任何烈性酒。
“宋公子,你是怎么能把这样做?”祝童板起脸训斥道,虽然心里不以为然。
宋中仞之所以能与金智珠熟识还是他一手安排的,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他是福华造船筹备处的最高领导,要考虑的问题很多。比如说,叶儿的感受;她现在的表情就很让小骗子不安,甚至有点提心吊胆。
“我是受害者。”宋中仞大呼冤枉,很真诚的样子。
当然,这个解释谁都不相信。宋小姐虽然醉了,样子还是很诱人的。歪斜的长风衣下,高贵的晚礼服勾勒出一副窈窕曼妙的诱人身材,因为姿态的缘故,半个白皙的肩膀和一条滑嫩的大腿赫然入目。
叶儿横一眼宋中仞,没说话,祝童却有点相信了。无他,因为金智珠的这身行头,还有她胸前的那条钻石项链和价值不菲的耳环、戒指、限量版名表。这一切都证明,答谢晚会结束后,金智珠小姐根本就没回别墅,而是和宋中仞一起到凤凰城的某个酒吧喝酒买醉了;至少在那时候她还是清醒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金智珠小姐也许是在晚会被某些东西刺激了,真的想寻求某种宣泄呢。
筹备处的奥迪车停在距离虹桥二百米出,三个人好容易把金智珠小姐扶到车上,都累的气喘吁吁。
祝童和叶儿本来是住在陈家客栈,但叶儿对宋中仞不放心,一定要把金智珠送回去;祝童也只好上车。
正此时,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奥迪车旁。
“李先生,我能和你谈谈吗?”是西蕾娅,她应该是在附近等了不少时间,脸颊被冻得红扑扑的。
祝童想了一下,对叶儿说:“你和宋公子把金小姐送回去,一会儿,我去客栈。”
叶儿点点头,坐上驾驶位置,她对满嘴酒气的宋中仞开车不太放心。
几分钟后,祝童与西蕾娅坐进沱江边的酒吧,新年夜,很多酒吧都通宵营业,有大批的酒客在里面狂欢。
祝童替西蕾娅要了一杯可乐,自己则捧着杯热茶;酒这东西,有时候是工具,有时候就是祸害。刚见识过金智珠的表演,小骗子要提防这位金发碧眼的西方**借酒撒疯。
还好,来凤凰体会中国新年的老外也不少,他们两个的出现没引多少人的注意。虽然西蕾娅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但她没化浓妆。中国人对陌生的东西都会有所戒备,也就是距离感。
“李医生,我要喝酒。”西蕾娅果然不满,抬手叫道:“waiter!”
祝童用眼光制止了侍者的脚步,说:“西蕾娅小姐,你的病已经好了,今后应该尽量少喝酒。”
小骗子在微笑,西蕾娅的酒瘾还是他培养出来的;有那么个阶段,李主任给西蕾娅开出的处方是:素食+酒。
西蕾娅不满的嘟囔几句,还是尊重医生的话,进入正题:“李先生,我需要一个约定。我的老板希望尽快与您见面。”
“现在是中国的假期,瞧!他们都在狂欢。西蕾娅小姐,你们过圣诞节的时候希望被打扰吗?”
“那是不同的,中国没有上帝?”
西蕾娅说得一本正经,小骗子张了张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反驳。
中国没有上帝,这是什么逻辑?
“我们有自己的信仰,万能的上帝在我看来毫无价值,我们信仰道德。”
祝童想了想,才组织起自己的语言。
西蕾娅明显听不懂“道德”是什么意思,特别是用英语表述:“上帝啊!”她惊呼一声。
“道和得是两层意思,上帝和佛都属于道……算了,给你说不清楚。”小骗子头疼,好在他很快就把思绪抽脱出来;这样的东西,对一个文化背景不同又完全不懂汉语的人是没办法说清楚的。
西蕾娅好象也没打算搞明白,她的任务不是和李主任讨论信仰问题,等祝童不说话了才收起意犹未尽的表情:“太神秘了,我很喜欢你们的信仰。史密斯先生让我转告您,我们之间的共同点大于分歧点,应该是合则两利分则两伤的关系。他希望在做出适当的让步的同时,尽快恢复双方的对话。”
“适当的让步太笼统了,该怎么理解呢?史密斯先生应该明白,我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当然明白了。”西蕾娅笑出满面桃花,让小骗子心神一荡;“史密斯先生允诺,在前一个合约的基础上,持股比例无条件降低三个百分点,并且,不谋求董事局主席和总裁的位置。”
美人果然是商场的大杀器,特别是在谈判陷入僵局需要某种层面的沟通是,一个西蕾娅这样的尤物具有不可替代优势。祝童狠不下心对她为难过甚,做出无奈的样子:
“西蕾娅小姐,告诉史密斯先生,我们的谈判不应该有任何的先决条件,田旭洋先生已经退出了。如果五天后我返回上海,会很快与史密斯先生见面。在这里,不可能。”
想到也许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上海了!
祝童心底涌出莫名的伤感,江湖上总是有太多的无奈,他早就习惯了漂泊;好容易遇到叶儿,下决心融入上海的,谁知道麻烦越来越多。后天面对索翁达,也许是种解脱,如果……他再也不用费尽心机的周旋在利益的漩涡里。
只是,也许,再也看不到叶儿了,他们的爱是那么浓烈……。
“你哭了。”西蕾娅伸出手,轻轻拭去祝童眼角的泪滴。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客人。”祝童涑然惊醒,擦擦眼泪道。
管他呢,索翁达那样的高人不会轻易下杀手,也许老骗子和师叔祝黄有更好的安排;虽然可能性很小。
遗憾总是难免的,祝童只能让遗憾尽量减少,做好该做的事。忽而感觉意兴阑珊,再也打不起精神。满脑子想的是快点回到陈家客栈,叶儿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西蕾娅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祝童知道,只要稍加暗示今天晚上就能拥有她,在这具火热洁白的胴体上任意求索。西蕾娅似乎也很期待这样的暗示,她还分得清爱与性的区别吗?
柳伊兰适时出现,她接到祝童的电话,已经在一旁等了几分钟了。
“你的眼泪已经伤了她的心,看来很糟糕啊。”
“大姐,我是不是很傻?我知道,很多人在看我的笑话。”
“你现在这样才象傻瓜呢。”温暖的手附在小骗子的手上,轻轻摩挲着;“可怜,你做了如此多,付出这许多代价,哪个女儿家不希望遇到这样的傻瓜呢?祝童,找机会把事情挑明了吧,相信苏小姐会被你感动的。”
“我的事,你不明白。”祝童享受一会儿,心思渐趋凝聚。兰花大姐果然厉害,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具备大神通;“我想知道,兰花和银枪有多少牵连。大姐,莫怪我冒昧,谢晶惹上麻烦了,我在考虑是否帮她。”
柳伊兰接过侍者送来的白水,喝下半杯。
很大的一口啊,看来麻烦真的不小。
“你见过南海宫澜的高级会员,他们之中有些就接受过银枪的服务。那时,我们刚到上海打拼,为了拉拢会员,就默许了银枪在他们中拉生意。不过,那些和南海宫澜没有关系,银枪的代理人也是我们的会员。只是,我昏迷的那段时间,希兰和曼湘主持兰花,她们还年轻,考虑事情太简单了。当时时我们在同时进行漫江花雨和山水道观两个大项目,资金上出现了些问题。蓝大哥那边也不顺利,曼湘就用了些谢晶的钱。银枪持有漫江花雨两成股份。”
祝童心里一叹已经有了决定,无论如何要为谢晶做说客了。只是怀疑自己的面子够大不?
“如果危险太大的话,你不要管这件事,大不了把漫江花雨关掉。”柳伊兰的笑容依旧平和,但祝童看出她心里的惋惜和不舍。
“我来想办法吧,可能的话……大姐去找谢晶说,这件事结束,她必须放弃在漫江花雨的股份。”又自嘲的笑笑:“大姐,我原来真是个傻瓜。”
说着,祝童摸出电话,拨通王向帧的手机。这件事假手任何人都是冒险,他需要与王向帧达成默契。
只有王向帧明白牵扯到什么,祝童要保护什么,才能控制调查的深度和广度。想来,王向帧也需要谢晶手里的第一手洗钱资料;那样的东西……唉,本身就是一个炸弹啊。但愿别死人。
九、酒与爱(下)
通话完毕,祝童咧嘴笑道:“大姐,漫江花雨暂时安全了。在别的方面,你需要让步。”
“他有什么条件?”柳伊兰略微紧张的问。
“他已经走了,哪里会对我说什么条件?”刚才通话时,前一段是祝童说,后来只是听,很少有对话;“南海宫澜需要清理了,有些人……我不知道是哪几个,他需要这些人的资料。”
柳伊兰咬住嘴唇,似乎知道王向帧要什么,很为难的样子,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的选择空间也不多。
危机有了可预见的结果,两人都轻松了许多。
祝童又问道:“大姐,关于凤凰基金,你有什么想法?”
“正要找你商量呢。”柳伊兰眼波流转扫一圈酒吧里狂欢的游客,成熟妩媚中混有雅致和性感,很是吸引了一些酒客的注意,祝童发现她脑后的小圆髻有些散了;“凤凰基金里握有一亿现金,我想,投资一部分到福华造船。别那么看着我啊,这些钱不能一下子用完,投资是为了让凤凰基金存在的更长久,为了帮助更多的孩子们。”
投资就是为了赢利,与长久无关,赢利的钱用在什么地方也不重要。祝童很快调整好状态:“大姐不该找我啊,旭阳集团现在缺少现金,你可以去找陈依颐或百里宵。他们不给你的面子,也会给凤凰基金面子。”
“小滑头。”柳伊兰拍一下祝童;“早知道你坐不住,春宵一夜值千金,你先走吧。”
祝童走出酒吧,绕过虹桥,到僻静处又取出手机;这一次是给向华易打电话。Della已经开口了,这件事不是个陷阱,却象一个深渊,祝童怎么想也不能直接对王向帧说。
向老还在凤凰城,他也是凤凰基金的董事会成员,明天要参加第一次董事会。听完祝童的话,向老笑道:“我知道了。”
短短几个字,小骗子感觉身上的重压消失了,向老很潇洒的接过了这个烫手山芋。他知道不能轻浮的以一声谢谢了事,还是说了声“谢谢向老”。
走近陈家客栈,巷子里已经没几个人,他忽然看到个熟悉的身影,神钩王寒。他举着招牌式的拐杖站在灯影暗处,没说话,只冷冷的注视着他。
祝童能感觉到叶儿正在客栈里,刚才就是感应到她已经回到客栈才会心神不宁;此刻,整个人都紧绷了。四品红火已经分裂了,汽笛多年不问事,实际的掌控人已经变成了神钩王寒和大火轮。如今,跟着汽笛的没几个人,大部分人都在神钩王寒这边。
“还有帮手吗?江小鱼给你多少钱?”祝童在努力寻找藏在暗处的对手,神钩王寒不会只是一个人。
“江公子在江边,他想见见你。”神钩王寒缓缓移出暗影;“放心吧,我没带帮手。”
“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和你之间吗……我觉得你不该来凤凰城。”
“我还是来了。”神钩王寒艰涩的说,他好象一直就是这个表情,这个调调。
“所以,你今后就有福了。”
神钩王寒终于感觉到异样,因为祝童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不是喜悦也不是担忧,而是……怜惜。
他忽然前冲几步,拐杖后撩扫出一片仗影,马上转身,却什么也没发现。
神钩王寒这样的老派江湖高手,能活下来的没几个,现在还奋战在江湖第一线的更是如千年灵芝般珍贵;他们久历风雨,都有远超常人的直觉,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的所在。刚才,他正是感觉到身后有异样的危险才有此行动。
“晚了,江小鱼不敢在凤凰城生事,您老太……唉!”
祝童的话没说完,面前已空无一人;背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两个醉酒的年轻人,互相搀扶着踉跄而来。他们完全没想到,就在十秒钟前,这里曾上演过一出难得一见的精彩好戏。
神钩王寒知道自己陷入巨大的危险了,他一招打空就紧跟着变招,向上放射出神钩,人也跟着跃起,想要从客栈顶部快速逃离。
但是,在他升到最高处,前力将衰后劲未生的关头,眼前忽然现出一张沉凝圣洁的面孔;熏熏檀香从周围涌来,神钩王寒一头扎进个温柔怀抱,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女活佛曲桑卓姆彩衣飘飘,神钩王寒就像个孩子般被她夹在肋下;女活佛对小骗子瞪下眼,有给出个甜蜜的微笑,无声消失在巷尾。
陈家客栈的门虚掩着,祝童轻手轻脚的闪进去,拴好门走向房间。
空调低低的嗡嗡着,叶儿似乎刚洗完,正坐在梳妆台前看一份文件。湿漉漉的头发披在白色睡衣上,从镜子里看不到她的面部,却能看到半掩春光。
“你回来了,这是萧萧和金小姐的助理拟定好的谈判日程和进度计划书……”叶儿刚回头,祝童已经走到她身后,俯下身搂住她的肩;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坏家伙,快去洗洗。”叶儿感觉到自己的胸前正被无辜侵犯,红了脸低声抗议。
温暖的灯光,给叶儿脸上染上一层光晕,每一根绒毛都在轻轻颤抖。祝童低下头,两张火热的唇就黏在一处。
叶儿抬起手臂环住他,渐渐又软软的松开来,垂在两侧任君索取。
**弥漫开来,很快就充斥整个房间的每个角落。衣服被丢在地板上,古老的雕花大床轻轻暗哑着。
叶儿轻轻的呻吟着,满眼痴迷的看着正在自己娇贵胴体上疯狂驰骋的男子;忽然,一阵令人窒息的颤抖袭来,她忍不住咬住他的肩膀,把将要涌出来的叫喊变成急促的喘息。
风雨暂歇,叶儿枕在结实的胸前享受着心悸的余韵;祝童爱惜的整理着她的微潮的头发,有点心虚的问:“快乐吗?”
叶儿摇摇头,伸出舌尖轻添一下他肌肤上的汗水,说:“你去洗洗吧,快去。”嘴里这般说,环住他的手臂却一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我们一起去。”祝童自豪的笑着,抱起叶儿走向卫生间。
两人是第一次共浴,叶儿红着脸站在莲蓬下,如雨中荷花亭亭玉立;享受着爱人细心体贴的零距离服务。
这是双充满感觉的手,能恰当的知道她需要什么,轻重适当节奏舒缓;很快,她就承受不住,轻轻颤抖着缠绕过去……。
真正安静下来,收拾停当,外面已经有人在沱江边燃起鞭炮,天快亮了。
“井池雪美小姐今天要回日本,我走不开,你去替我送她,好吗?”祝童攥着她的肩头,轻轻按摩。
“唔。”叶儿舒服的叹息一声,算是答应了;忽然感觉不对,问:“送到哪里?”
“上海啊。”祝童拿起梳妆台上的文件,翻看着。
“我不走。”叶儿赌气般的环住他的腰。
“叶儿,我和韩国客人在这里至少要呆三天。”祝童很快就看到日程安排,装模作样的曲指算着:“你回到上海还有事,与张律师一起准备和史密斯先生的谈判。他已经答应让出三个百分点。还有,韩国重宇造船公司的客人快要到了,很多事需要安排。筹备处的人手不够用了,请程震疆到旭阳集团随便找几个人先接待一下。我这边尽快结束,争取五天内回到上海。”
“别太累了啊。”叶儿抚着他的脸,这些事她都知道,小骗子确实够忙的。事实上,这份日程安排和进度计划是在祝童的授意下完成,金智珠小姐那边也全力配合。
叶儿当然也想到了祝童是要支开她,但是王向帧之前交代过,不让她干扰祝童的行动。她知道一些关于祝童在江湖上的事,上海已经很麻烦了,包括赵永兵引出的那些是非,还有黄海砸掉鼎燃星空后遇袭的一些细节。
江湖上的事也许更危险;她忽然留下一串眼泪。
“你怎么了?”祝童搂住她,让她*自己更近一些;“福华造船很快就应该有结果了,那时,我就回到海洋医院安心做一个小医生。他们将给我一笔酬劳,我们只留下够买一套不太大的公寓的钱,作为新房把叶儿娶过来。别的钱都捐给朵花,你说好吗?”
“听你的。”叶儿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描绘的图画毕竟只是图画,事情将发展到哪里,如今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王向帧也不得不向某些方面妥协,何况祝童?
“叶儿答应了,真好。”祝童抱紧怀中玉人,轻吻着她的秀发。
但是,叶儿原本柔软的肩膀变得僵硬,她已分辨不清对这个男人还有没有恨,此刻,只是深深的担忧。
“李想,答应我,早些到上海,我会想你的。”她掩饰着。
小骗子释然,以为她是不想与自己分开;当即满口答应尽快结束与金智珠的谈判,凤凰基金的事,能推的尽量推;争取早一些回上海。
十点整,井池雪美小姐一行乘车离开凤凰城,凤凰仙子随她一起返回上海。
凤凰基金的注册地在上海,这笔巨款要在完成法定程序后才能投入慈善事业。
十、王天王地(上)
福华造船筹备处与TWB造船企业的谈判正式开始,但是,祝童却不见了,金智珠的对手是钱鼎老先生与李主任的秘书萧萧。
金智珠的助理当即提出异议,认为李主任无故缺席是件很失礼的事情,希望萧萧能做出合理的解释;不然的话,TWB造船企业将退出谈判。
萧萧的解释很书面:一、MTK船务公司的代表史密斯先生已经要求重启与福华造船筹备处的谈判,无论从技术上还是资金实力上,他们都是福华造船的第一选择。
二、韩国重宇造船公司的客人很快将要抵达上海,李主任必须去成立另一个应对小组。
三、在谈判有任何进展之前,萧萧将作为李主任的全权代表。
金智珠仔细的看完这份书面解释,用韩语与助手商量一番,同意了,于是,谈判继续进行。
萧萧紧绷的心才算放到肚子里,她对小骗子已经不只是尊敬了,同时,还有深深的感激。
她知道金智珠一行是来演戏的,但这样的对手在分寸的掌握最讲究分寸。
祝童只是对她交代过,要借助这次商务谈判积累经验,也就是练兵的意思,为接下来与史密斯的交锋做实战准备。
能主持如此大型的商业谈判,对一个人的职场经历和实际操作经验都是巨大的提升,比得到一个博士学历都宝贵。祝童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比如说张雪丹律师和吴瞻铭。
她不知道,自己崇拜的人此刻正在头疼。
由于江湖道大佬们齐聚凤凰城,特别是身份最尊贵的周半翁老侠客的到来,祝门作为地主一定要有所表示。
今天,从午后开始,凤凰城天王庙闭门谢客,祝门掌门祝飞摆下茶会,招待远来的客人。
天王庙大殿前,排开八张茶台,每张茶台有四个座位,围成一个圆。
按照礼节,江湖八派各据一张茶台,周半翁被请上主席,由祝门掌门祝飞和老骗子祝蓝陪同;祝童敬陪末座。
接下来是三品蓝石的席位,蓝湛江最近一直很低调,他的身边只有秦桐山。四品红火的席位上,却是坐满了,汽笛带着大火轮,还有两个大家都没见过的年轻人。
五品清洋的席位上只有江小鱼一个人,最近一段时间,因为空想大师闹出的是非让一品金佛与五品清洋都显得很狼狈,大家也都知道五品清洋很可能将退出江湖道;但在江湖酒会之前,江家既然有人来该给的礼貌还是要给的,这是传统。
六品梅苑的席位上只有两个,梅叶梅长老和梅兰亭。梅苑历来人定不旺,这几年虽然有所发展,距离江湖道却有日趋淡漠的味道。
八品兰花的席位上也坐满了,柳伊兰带着柳曼湘和柳希兰,还有一个眉目如画小姐,据介绍,她是刚从海外归来的新任兰花七姐,柳春兰。
这样的安排应该说很合理,很有点江湖酒会的样子。好象唯一的区别就是招待客人的只有茶和干果茶点,没有酒和菜肴。
索翁达首先代表祝门致辞,欢迎江湖同道莅临凤凰城,诸如此类的一番说辞,没多少意思却也是场面上不能不说的套话。
接下来是周半翁,他代表大家表示对祝门茶会的感谢,与对江湖道的殷切希望;说得声情并茂很是感人,大家举杯恭祝老侠客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茶会正式开始。
新年吗,总要有点喜庆的项目。
蓝湛江带头,江湖道晚辈给各位长辈特别是周半翁拜年,一时间,天王庙内大排红包;包括祝童的江湖晚辈都得到八个大红包。看来,大家都是有备而来。
江湖道的新年当然要有江湖的味道,按照惯例,祝门作为主人要拿出彩头,让后辈们或真或假的比试一番,得胜者将赢取那个最大的红包。
索翁达拿出的彩头一亮相就震惊全场。
女活佛端着个托盘走进中心,掀开红布,中间赫然是一盏青莲九龙灯。七片莲叶交错成灯体,九条金龙盘绕,龙眼处嵌十八颗五彩宝石。
“花开花落,日月轮生;祝门日前偶然得到个好玩意儿,就拿来作为彩头,为今天的茶会添一点喜庆。”索翁达也不说破,很安然的笑着。
祝童心里叫苦:这,不正是佛门圣器七叶莲吗!
二师兄果然被鬼迷心窍了,竟然把这样宝贝献给索翁达;更夸张的是,索翁达竟然在这个场合捧出来。真是麻烦啊,好容易淡下去的寻宝风潮将会由于七叶莲的出世再起风云,很可能,会给祝门乃至自己带来滔天大祸。
祝童与老骗子对视一眼;索翁达这是公然挑战啊,一是胁迫祝门继续追随在他身边,依靠他江湖第一高手的威名和布天寺的实力自保,二是挑战整个江湖道!
一时间,只要识货的人都沉默了;不识货的也看出点端倪,一样默不作声。
空寂大师缓缓起身,合十道:
“阿 弥 陀 佛,此乃佛门七叶莲,已从佛门失散多年。七叶莲内有佛牙圣体,五彩石乃佛骨舍利所化。希望各位同道给老衲个面子,让它能重回金佛寺,享受供奉。”
索翁达摇摇头,笑道:“莫说佛牙与舍利,虎狼也有臭皮囊。大师所言差异,这不是七叶莲,只是一盏青莲九龙灯。都是些等不得大雅之堂的奇淫巧技,取巧而已。如果佛门现在还离不开这样的东西,终究没甚出息。”
天王庙周围,原本有十几位衣着普通的年轻人端茶送水,忽然间就在女活佛周围形成一个阵势,正是来自布天寺的十八位年轻的高手。各个精气完足神态坚毅,冷冷的注视着院内众人,预防有人出手抢夺。
大家猛然意识到,祝门已经不是以前的祝门了,甚至有挑战一品金佛乃至二品道宗的实力。布天寺本就实力雄厚,与七品祝门合并后,隐约已威胁到整个江湖道的格局。
过去的一年,江湖道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先是竹道士羽化登仙,二品道宗的实力由此大打折扣;近来,一品金佛内部刚有重大动荡,金佛寺内空字辈高僧只剩空寂和空雪两位。空幻拜进祝门,这等于是个丑闻;空木被迫隐退,普贤寺一线势力倒台,这是个真正的丑闻。
空想大师脱离金佛寺,如今不知所踪,这只是对外的说法,很多人都认为空想已经回江家村重整五品清洋。这个消息已经不只是丑闻那么简单了。
所以,五品清洋虽然只来了一个江小鱼,谁也不会认为现在的清洋在衰落。反倒是有不少人认为,金佛寺暂时没有与祝门对阵的实力。
雪狂僧忽的站起来,撩起衣襟就要出场。
祝童只好快一步,走到女活佛身边,顺手抓起宝灯,送到空寂大师面前。
“大师,这是二师兄数年前从灯下黑手里购得,当时只当是件普通玩意儿。多亏祝飞掌门慧眼入炬,识得宝物真面目。如果知道的话,早就还给金佛寺了。阿 弥 陀 佛,祝贺宝物重归金佛寺。这件事,江公子可以证明,为了得到它,二师兄曾与江公子有过误会。如果大师不信的话可以去找金家查问。如果谁不相信的话还有一人可以证明,曲老亿。”
江小鱼面无表情,他自从坐下后就是那副样子;现在,罕见的点点头,说:“这件事却是如此,曲老亿确实委托我与祝门二师兄谈判,要得到这盏灯。”
老骗子松了口气,祝童机变迅捷处置妥当,搬出江小鱼和曲老亿做证人,至少把这盏灯和江南藏宝的事撇清楚了。
“善哉善哉,多谢施主慈悲,金佛寺必有回报。”
空寂大师颤抖着手接过七叶莲,递给雪狂僧。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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