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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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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vi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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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20 22:18:00

 

    四更时,他便起身为我穿衣,我无力的摊在床上,稍稍用力,身下仍有痛感传来,微蹙了眉,他看出我的不适,停下手上动作,紧张的问,“还痛吗?”


    我脸上一红,别过脸去,“不……”


    我害羞的样子惹得他轻笑,伸手将我揽进怀里,“对不起,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以后不会痛了。”


    他说以后,这让我更加无所适从,好像以后我跟他在一起就只有这件事了,我不由得低了头,脸上更红。


    他笑笑,不再说什么,接着为我穿衣服,从来,只有宫人为他更衣,现在却又无上至尊的皇上为我更衣,心头划过一丝甜蜜,我推开他,“还是我自己来罢,你把我的袖子都穿反了。”


    他哈哈一笑,抱着我亲了一下,“快点,再迟一会天就亮了。”


    我微微一怔,脸上笑容有些讪讪的,深夜被召到这废宫相会,一夜绮色之后再匆匆回去,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


    可我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后娘娘,现在却像在偷情。


    他看出我的心思,语气黯淡的道:“清尘,你觉得委屈对吗?”


    我苦涩一笑,“不是委屈,而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真的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他表面上冷落我,私底下却热情如火山盟海誓,我几乎有点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他笑得凄凉,轻轻将下巴抵在我肩上,“清尘,以后你就会明白朕的苦心,不光今晚,以后也会这样,黯夜之后,你仍是那个冰清玉洁,无恩无宠的皇后娘娘,好好保护自己,别生是非。”


    我有些迷惑了,转头看他,“为什么?”


    “因为朕快要保护不了你了,你在后宫树敌众多,往后万一有什么不测,朕怕自己保护不了你,所以你要乖一些,别再那么任性。”他语调忧伤,让我忍不住心疼。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隐隐中总觉得不详,他突然临幸,告诉我让我好好保护自己。


    他笑着摇摇头,“什么事都没有,朕只是不希望看到你被别人伤害,后宫是非太多,太后娘娘太过阴险,你要远离她的视线,让她觉得你无害。”


    我终于明白了,怔怔的望着他,流下泪来。


    他的用心良苦我到现在才明白,从前,他说让我选择进宴与否,我选择了进宴,他说我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原来,他是想让我永远维持侍药妃子的身份,皇后无宠就对太后娘娘造不成什么威胁,因为她永远不会生下皇子,可我当时没懂得,执意进了宴,丢掉了侍药妃子的这层保护,于是他只好另行他法,故意冷落我,一次都没召我侍寝,不侍寝,就同样不会有子嗣,太后仍然可以放我一马。


    我突然好想哭,一直以为他对我漠不关心,却没想到原来他处处都在为我着想。


    一切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君耀……”我哭着扑进他怀里,“谢谢你。”


    他笑,轻轻拍着我,“傻瓜,谢什么?”


    我由哭转笑,现在,傻瓜二字,是我们之间最亲密的昵称,“谢谢你这么爱我,代替了娘的位置。”


    这一次,他没有送我回去,我们在门口分手,我的轿子2先走,他随后。


    香墨小心的观察站着四周,回到中宫,一切无异,我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一整晚的时间像是做贼一样,不对……是比做贼更刺激,更觉凄凉。


    我有一种……极度膨胀后突然无所适从的空虚感。


    进了殿,香墨为我去看披风,扶侍我躺下,“娘娘好好睡一觉,奴婢等会给您看看,不让人进来打扰。”


    我嘴角微扬,勉强挤出一抹虚弱的笑,“你也累了一夜,不困吗?还是让碧月来吧!”


    她低下头笑着,为我掖掖被角,“不困。”


   嘴上说着不困,抬手却打了个呵欠。


    我轻笑不语,翻身向里睡去。


    她尴尬的红了脸,“娘娘,奴婢……”


    我闭着眼,喃喃的说了一句,“去睡吧!”


    她福身谢了恩,将帐幔放下退去不提。


    这一睡,就是一整天,从来没觉得这么困,我的身子像是被抽了筋一样绵软无力,将至黄昏,我才昏昏沉沉醒来,唤了碧月进来。


    她打起帐子,笑着道:“娘娘今儿怎么睡了这么久,奴婢进来看了好几次,还以为娘娘病了呢?”


    我撑起身子坐起,看看天色,已见夕阳,“今天宫里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萧贵妃来了一次,奴婢说娘娘身子不适正歇着呢!她就回去了。”她回道,转身去柜子里帮我找我衣服。


    他低着头沉吟了一会,问,“她说什么了吗?”


    碧月摇摇头,拿着衣服过来,“贵妃娘娘什么都没说。”


    我脸上露出笑容,掀被下床,碧月蹲下身子为我着履,更衣。


    杏黄色的宫装下摆有大大的牡丹花图案,金线织就,艳色挑染,我缓缓走到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轻抚上脸颊,一夜折腾, 我脸色苍白若纸,黯淡没有神采。


    碧月唤来宫人为我梳洗,今天气色不佳,天也黑了,并没上太浓的妆,她帮我淡淡得扫上一层胭脂,朱唇一点,峨眉淡扫。


    我连珠钗懒得再戴,随意得在鬓边戴了一只檀木簪。


    刚刚妆罢,就有宫人来禀萧贵妃来访。


    我冷笑,她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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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20 22:18:00

 

    碧月小心的搀扶我起身,缓缓向外殿走去。萧贵妃只身站着,福身向我行礼,“听说娘娘身子微恙,臣妾特来瞧瞧。”


    我淡淡笑着,轻佻手指,“免礼,坐吧。”


    她谢恩入座,抬眸看着我,“娘娘前几日说身子不好,现在可大好了?”


    她脸上那抹得意的笑让我的心微微刺痛,眸光化作凌厉,生生钉到她身上,我冷冷的道:“劳贵妃娘娘惦记,已经大好了。”


    她垂眸轻笑,有些讽刺,“娘娘好像不大欢迎我。”


    心下冷冷一呬,我抽回目光,“虽然不欢迎,可你还是来了。”


    “娘娘不就是在等着臣妾来吗?”她挑眉看我,带着挑衅的意味。


    我只笑不语,抬手禀退宫人,“说罢!你找本宫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前些日子沈珏那宗案子现在一直悬在那里,皇上没有批示,金口不开,臣妾也没办法,不过,倒是可以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将人放了,不知您意下如何?”她也不再绕弯子,直言道。


    我仰头笑出声来,“原来是为这件事,放了他,娘娘不就白白的被人轻薄了吗?”


    她脸上笑意僵住,眸子里崩射冰峰,恨不得立时杀了我,“这么看来是臣妾多管闲事了,那娘娘说这人是放还是不放,若不放臣妾就告辞了。”


    “放。”我笑着道,当然得放,如果不放,接下来的戏要怎么唱下去,我已经把戏台子都搭好了,静等着她上场。


    她正欲起身,听到我的话后又重新坐下去,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那……臣妾会得空向皇上禀报的,这件事就交给臣妾吧!”


    我一阵冷笑,听她这口气,倒像是我求着她办事一样,到这时,我也懒得再计较这些,沉沉一笑,“好了,那就谢贵妃娘娘帮忙了。”


    她缓缓起身,笑言不用谢,两人互看不顺眼,她也不愿再多坐,躬身告退。


    我也不再留,“那贵妃娘娘走好。”


    着碧月代我将她送至门口。


    香墨端茶进来,见屋子里空空如也,诧异得四下看看,转进内阁,才看到我独自站在窗边发呆,她将茶搁下,笑着问道:“贵妃娘娘怎么走得这么急。”


    “他的目的达到了,时间紧迫,当然走得快。”我缓声道,幽幽的语声似一声叹息,沉沉渺渺荡于空气里。


    香墨轻笑,端一杯茶递给我,“娘娘又有什么事瞒着奴婢?听您这样说,好像贵妃娘娘这次过来时另有所图的。”


    我转身对她笑笑,走到桌边坐下,用温热的杯身暖着我冰冷的手指,“红泪接进宫已经七天了,她也该急了。”


    香墨倒茶的动作停滞,怔愣看着我,“娘娘接红泪小姐进宫,难道不是为了让国丈大人着急吗?”


    我冷笑,我何必让他们着急,自从我娘走的那一天气,他们早就急疯了,恨不得将事情全部抹平,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沈珏在大牢里已经住了近两个月,而郁诚越与沈氏也终于等不及了,催着要放人,我冷笑,这人可以放,但必须得有人死,既然沈珏不死,那就得有人替他死,催着放人,不如说是催着索命。


    放了沈珏,以后若是发生什么事,萧贵妃就可以洗刷嫌疑,她来我这儿不过是为了先铺路,我何必不答应,我不光答应,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放手让她去做。


    看到我脸上的笑,香墨像是明白过来几分,难以置信的道:“奴婢还以为娘娘接红泪小姐进宫去浣衣局做杂役是为了报那弑母之恨,原来,娘娘是为了救她。”


    我垂眸不语,脸上浮上淡淡的忧伤,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别把本宫想得那么好,你不是说过本宫是个冷血的女人吗?”我冷笑着道,惊茶盏放回桌子上。


    香墨讪讪的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是奴婢错怪娘娘了。”


    “你没错怪,本宫就是一个冷血的女人。”我喃喃的说着,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目光幽远得看着前方深红一片。


    宫中掌灯,窗外光影透过纱窗形成斑斑驳驳的圈,大的,小的,园的,椭圆的……我就坐在这圈子里,牢锁深宫,挣不脱,太不掉,我是一个冷血的女人。


    我可以眼睁睁看着郁家惨遭灭门,就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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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20 22:18:00

 

    明天,就会有人十万里加急给宫中送来急报,说国丈大人惨遭灭门,无论老少,鸡犬不留,这是萧贵妃处事的作风,她一定会这样做,死无对证,永不留后患。


    就算我把红泪放到宫中,就算我从她口中问出了什么,也治不了她贵妃娘娘的罪。


    然而……


    我冷笑,然而……


    一向做事谨慎的我,又怎会那么没计算,把一个连花瓶的影子都没见到的女子送去浣衣局,说她打碎了我的花瓶,宫里人不是傻子,萧贵妃更不是傻子,她知道我接进来的是谁,像所有人一样,她以为我让红泪在宫中做苦役是为了报复郁诚越一家,而我不过是为了让她着急,让她快点动手。


    郁诚越与沈氏那副可恶的嘴脸每天都会出现在我的梦中,他们狞笑着……看着娘死去,娘临死前,一定在呼唤我的名字,清尘,清尘……可我听不到,她是那么绝望的死去,而一个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女人死去的男人,又是多么可恶!该杀,也该死!我不会救他的。


    我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流。


    “去浣衣局,把清儿接回来。”我冷冷的吩咐着,起身向寝室走去。


    我觉得自己好累,可是我明明刚睡醒。


    “娘娘,晚膳已经做好了,还是吃一点再睡罢!”香墨小声的道,跟在我身后。


    我无力的扬扬手,“去吧,本宫吃不下。”


    我如一只幽灵般荡在中宫殿长长的回廊里,广袖垂落,眸光黯淡,长长披帛、挽纱迤逦身后,我是妖娆的,鬼魅若影,我是苍白的,快要死去的那一种……


    睡梦中,我又听到了郁诚越与沈氏的狞笑声……


    娘的呼唤声那样遥远,她苦苦哀求我,让我放手,放手……


    心中苦笑,娘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女人,所以她总被大娘欺负,可是娘又什么错?她不过是个女人,被强暴后默默无声的承受着那一切羞辱与冷眼,生下我,这个孽种,我顶着孽种的身份活了十六年,终于做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到头来,却是这么不堪,什么都没用。


    ******


    “我要见皇后,让我见她,皇后……你出来见我,出来见我,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皇后……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


    外面遥遥传来叫骂声,还有宫人们拉扯阻止的声音,我从噩梦中霍然坐起身,外面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眸中笑意也越来越浓,掀被下床。


    打开门,守在门口的碧月看到我,吃了一惊,连忙推着我回去,“娘娘,外面有小人吵嚷,娘娘还是进去罢,小心污了耳朵。”


    我扬手挥开她,身上只着单薄寝衣,缓缓走出去。


    红泪被三四人拉扯住往回拽,她不屈的挣扎着,叫喊着,宫装被撕扯得裂开,鬓角早已散乱,青丝散乱眼前,她看到我,双眼倏地变为通红,伸长了手臂凌厉得向我抓来。


    宫人眼见她有伤人之意,当下喝令着,将她死死按住。


    我冷笑着,一步一步走向她。


    “你不是要见本宫吗?”我用冰凉的手指抬起她下巴,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充满着恨意,浓稠得化不开。


    香墨见我出来,悄悄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娘娘,今天早上刚刚传来消息,国丈大人家里昨天出了事。”


    他说的婉转,怕我伤心,然而我却越笑越大声,冷冷的抽回手,仰天长笑。


    红泪狠狠的瞪着我,“你这个魔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心好狠哪!”


    我猝然止了笑,目光凌厉得看向她,语声亦冷若冰霜,“你怎么知道是我,或许,是他们坏事做多了,老天要惩罚他们呢?”


    “你胡说,爹娘什么都没做,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们。”她不相信的大叫,冲着我喊,嗓音嘶哑得让人不忍听。


    我轻哼,扬手挥推抓着她的宫人,“你们都退下。”


    连同香墨、碧月一起怔在当场,陈仲道:“娘娘,还是让奴才留下吧,清儿姑娘受到刺激,万一有什么事的话,奴才还能保护娘娘安危。”


    我漠然挥手,打断他的话,“都下去罢。”


    香墨与碧月对视一眼,十分不愿走,“娘娘……”


    “退下。”我终于不耐烦的吼了一声,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眸光亦变得冰冷。


    香墨等人屈身退下,不敢再做停留。


    偌大院里,只剩下我与红泪冷冷对持,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看我的眼神是那么毒灼,恨不得眼睛里可以飞出刀子,刺死我。


    没了束缚,她撑着身子缓缓站起来,看着我,“你怎么还敢这么面对我,你心里难道就一点也不愧疚吗?”


    “愧疚?”我轻笑,“本宫说了,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我的绝情让她难以忍受,她用疼痛的目光看着我:“丢娘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他们死了你就这么高兴吗?你别忘了他也是你爹啊!”


    不说还好,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气愤,他算什么爹,从小到大没有关心过我一次,就算看见也只是擦身而过。


    “我没有这样的爹。”我冷冷的道,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


    红泪看着我,像是突然不认识了,“清尘,你怎么这么无情?就算爹从前对你不好,他终归是爹呀,你怎么能眼睁睁得看着他去死呢?就算不是你,你也一定有办法救他们的,你为什么不救?”


    我冷笑,无比讽刺的道:“我为什么要救他,他害死我娘的时候怎么没人想到,她不光是个妾室,还是他的妻子,怎么没人看在夫妻的情分上饶他一命呢?我为什么要可怜他?”


    我的话犹如惊雷过耳,让然一时怔住,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说是爹跟娘害死了二娘,这怎么可能,二娘是自己上吊死的。”


    “住口。”我冷喝一声,凛冽的看向她,“我娘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自杀呢?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相信她是自杀的,相信你爹娘编造的谎言。”


    我字字如冰,生生钉到她心上。


    红泪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喃喃的道:“不,不可能……”


    我冷笑,猝然转过身躯,“究竟是不是真的,本宫以后会给你答案,但现在,你最好安分守己的做清儿,因为现在,除了这中宫殿,没人能保得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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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20 22:18:00

 

    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地上,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一时难以接受,颓然坐到地上,“你为何不连我也一起杀了。”


    她哀哀的问着。


    苦涩滋味蔓延心头,我苦笑着道:“杀了你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本宫是不会做的。”


    说完,我便不再停留,转身进了殿。


    我离去的背影那样绝然,手指不住颤抖,我怕再待下去会被揭穿,原来……我没有那么坚强,听到她声声质问,我终究还是慌了。


    我不停的告诉自己他不是我爹,爹没有那么绝情,爹不会眼睁睁看着娘去死,他不是爹,清尘,不要后悔。


    ********


    皇后家门惨遭不幸,宫里人人唏嘘不已,都说一事未平又添一事,太后娘娘亲自带人过来看过我,安慰了几句,无非都是节哀顺便之类的话。


    我恹恹的躺在床上,借着伤心之名未起身,也未答话,太后娘娘等人讪讪的坐了一会方起身告辞。


    萧贵妃有意延迟,等人都走得差不多时,她才缓缓起身,向床边走来。


    听到脚步声,我闭着眸,冷冷的道:“你也走吧,本宫累了什么都不想听。”


    她脸上笑容凝滞,皮笑肉不笑的道:“臣妾只是想跟娘娘说,沈珏的事已经办好了,请娘娘安心养着罢!”


    我冷冷的没有哼声。


    她也不介意,仍旧笑着,美目翻转,四下打量着,最后将目光钉到床边的宫人身上,“哟,娘娘新添的这位宫女好相貌啊,细看,竟然和娘娘还有些相像呢?”


    我冷笑,缓缓抬了眸,“萧贵妃真是有心,连本宫这里添了个宫女这样的小事都记得。”


    他知是自己口快说错话,讪笑着低下头,婉转的回道:“她生的脸生,也因为她长得像娘娘,所以臣妾就随口一说,应该是皇后娘娘多心才是。”


    “多不多心各自心里明白,废话少说,退下。”我板起脸,也不再跟他打哈哈,他微怒得看着我,敢怒不敢言,压了火气,福身退下。


    待她身子走远,我才幽幽得开了口,轻问,“这个人你可曾见过?”


    红泪的目光仍旧追着萧贵妃离去的身影看着,不相信的道:“怎么可能,爹娘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我漠然冷笑,“现在你知道了,所以说,他们能有今天的结果全都是自己造成的,怨不得旁人,郁诚越宁愿与这种人达成同盟都不愿进宫求我,自作孽,不可活。”


    红泪哑口无言,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看着我发呆,她的眼神充满着恐惧。


    她在想什么?一定也觉得我冷血而无情,我冷笑,翻身向里睡去,“退下吧,香墨会带你回自己的房间,没事最好不要乱走。”


    我喃喃的吩咐着,已经重新闭了眼睡去。


    那些天,我真得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我成天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睡着,说是睡,却又更像是醒着,往事一幕幕的浮上心头,爹爹耐心授书时的剪影历历在目。


    梦里,我突然回想起来,原来爹爹是关心过我的,他请来先生教我与红泪读书,明知红泪不喜读书,可那先生去一请就是十年,从没断过。


    爹爹的藏书也是从最初的《四书五经》、《论语》等古板的书籍,增添到了《女列传》、《春秋》等这些参杂着野史的书。


    十岁时,先生无意间对爹爹说我资质聪颖,如果是男儿,一定可以当大将军,爹爹从不看兵书,但那之后,书架上就又多了几本《孙子兵法》。


    越是往下想,我的心就越痛,像是被什么东西不停的剜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眼角不断涌出的是什么?我抬手拭去,骗自己那不是泪,我不会为郁诚越掉一滴眼泪,可那泪水却怎么止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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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20 22:19:00

 

    就像夏侯君耀说的,表面上我仍是一个无恩无宠的皇后娘娘,幽居在中宫殿,家门惨遭不幸,我借此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中日待在宫里。


    天气渐暖,宫里已撤了暖笼,裘褥,棉帘,换上轻薄的织纱,锦褥。


    红泪忍气吞声做了我的宫女,有时候看到她仇恨的目光,我都有些恨自己,是我亲手杀死了她的双亲,也难怪她恨我。


    可是红泪终究是单纯的,过了些日子,她就渐渐的把这件事释怀了,也开始跟着香墨她们学习宫中礼仪,认清人物和是非。


    虽然极力得不承认,可她终究是我的姐姐,再恨,再痛,娘也不能死而复生,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我对郁家的恨也渐渐沉到心底,藏了起来,骗自己已经忘掉了。


    我斜倚在午后融暖的大殿里,闭眸冷笑,自欺欺人。


    那晚之后,夏侯君耀几乎夜夜都要召我到废宫,即便是在郁家惨案之后的那几天,他对我有一种万分的迫切感,像是迟了就抓不住,摸不着了一样。


    每一次躺在他身下都让我有种被爱的感觉,可有时候更像是在做梦,梦醒时,我就已经回到中宫殿,神不知鬼不觉。


    他的手指依然冰凉,脸色愈加白,我忍不住想要怜惜他,君耀,我是你的,不用这么急,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是你的。


    他轻笑,将我抱得更紧,用沙哑的嗓音在我耳边说,清尘是颗毒药,太过诱人。


    他的笑里,有种淡淡的忧伤,让我不能忽略,这个可怜的男人,我的夫君。


    我将双腿勾上他的腰,随着他的律动更加深入、贴合。


    无月的掖,只有妆镜上的夜明珠闪着青碧色的光,幽幽凄凄,他喘息声渐急,后背渗出汗水,将全身的力量都释放在哦身上。


    我不堪忍受的紧紧蹙着眉,君耀……


    一声轻唤,让他突然惊醒过来,放慢了速度,放柔了力道,清尘,对不起……


    一个原本应至高无上的帝王,却常常向我说对不起,我的心微微的揪痛,我宁愿他还是以前那个邪恶冰冷的夏侯君耀,宁愿他仍是个嗜血养生的君耀,让我惶恐,让我害怕,让我忍不住想要逃离。


    他眸光变得焦灼,暗哑的嗓音里透露着濒临极限的欲望,从黑暗中摸索着,找到我的手,十指紧扣。


    我声声娇喘,甘愿在他温柔的怀抱中沉沦,如果爱这个人有错,那就让我万劫不复好了,下辈子,我仍要爱他。


    清尘,我爱你。他在最后一声闷哼中说他爱我,然后无力的趴到我身上。


    我感觉到一股热流贯穿体内,没有吴婆婆,没有避孕草药,他存心要给我一个孩子,然而我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孕育。


    如果让太后娘娘洞察到他已有身孕,就连易子昭都再也保不了我。


    易子昭,初听这个人名,竟让我有些陌生,他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我的面前了,自从上次御花园相见之后,他就回了丞相府,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


    我慢慢睁开眼,有些恍惚,我是在关心他吗?


    不……我连忙否认,我只是无意间想到,无意间……


    当我幽居宫中,认真等待喜孕消息的时候,宫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碧月匆匆跑来禀报,躬身立在榻前,“娘娘,宫里出大事了。”


    我慵懒倚着,缓缓抬了眸,轻问:“什么大事?”


    我语声漫不经心,唯今,在我看来,只有我怀孕才是件大事,我也希望上天能保佑我快快怀上龙孕,君耀也就不用那么“幸苦”了,想到这,我不禁红了脸,稍有些尴尬的咳了咳。


    香墨放低了声音道:“萧贵妃那里出了大事了,这些天华淑媛与沈美人一直在吴婆婆那里求得子妙方,无意间,竟听到了大皇子的秘密,原来大皇子根本不是皇上的孩子,吴婆婆说了,只要宫嫔吃了那药,就是无论如何都怀不了的,萧贵妃的事虽可疑,可她怕皇上怪罪,就没敢说出来,昨天晚上,沈美人赐宴,多喝了几杯,就说露了嘴,把这件抖了出来。”


    她这到这自己也觉得可叹,感慨的道:“平时沈美人跟萧贵妃的关系是挺好的呀,可是这次沈美人非但不担待,还故意去皇上面前禀告,这真是……墙倒众人推。”


    我不置可否,只是轻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怪她,从前萧贵妃得势,却也无恩于这些人,现在能除掉一个事一个,谁还管得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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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20 22:19:00

 

    香墨暗暗点头,惊奇的道:“娘娘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吗?贵妃娘娘骗了皇上四年,现在大皇子都已经三岁了。”


    我仍是笑,扶着她坐起身,目光淡淡的看着地上光影,石砖泛着惨白的青灰色。


    “不惊讶。”我说,“一向无心机的王良人都能制盅害人,何况她萧贵妃,这宫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关键看……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


    突然听我提起贬去留芳殿的王良人,香墨不解的看着我道:“娘娘怎么突然提起王良人,她不是疯了吗?”


    “疯了好啊!”我笑着道,笑的高深莫测,“疯子才会说真话,吐真言。”


    香墨越发的不明白,“娘娘的意思是……”


    我垂眸笑着,有些伤感,“本宫曾答应她一定保她无事,现在,是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她很忠心。”


    “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连奴婢都瞒着。”她彻底糊涂了,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委。


    吴婆婆,不光管着宫中嫔妃孕育的大事,更曾是皇上的奶娘,因为皇后顺利接生,太宗皇帝大悦,留用为太子乳母,皇上对她的感情一直很好,四年前萧贵妃怀孕的事后,皇上不忍怪罪,就此罢手,但吴婆婆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始终弄不明白这之中的道理,几年来郁郁寡欢,对避孕的事更加小心,所以宫中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从她那里要到秘方,这一点,皇上很放心,尽管他知道沈美人与华淑媛的事也并不紧张。


    然而,她不明白,却有人明白,那就是留芳殿的疯妇王良人。


    “可是她已经疯了啊?她说的话也有人信吗?”香墨疑惑的道。


    “一个疯子话自然没人相信,所以要由吴婆婆来说。”我淡淡的道,转眸看向她,“香墨,本宫还要谢谢你呢?”


    “谢奴婢什么?”她不解。


    “谢谢你曾经告诉本宫行事作风要收敛些,不可太过招摇。”我冷冷的道。


    她惶恐的低下头,“奴婢失礼。”


    话音未落,殿外就响起禀报声,“娘娘,沈美人来访。”


    我一笑,仰身靠在枕上,“让她进来。”


    香墨暂且将疑惑放下,退到一旁倒茶。


    沈美人独自进来,将贴身宫人留在殿外,福身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挑挑手指,语气轻慢,“起来吧。”


    她身穿朝服,雍容华贵,脸上笑容未退,站起身道:“臣妾特地来谢谢皇后娘娘,如果不是娘娘出了那么个妙计,怕皇上直到现在还被萧贵妃蒙在鼓里呢?”


    “沈美人拔奸除恶,可为上表。”我笑着道,眸中笑意幽深。


    他惶惶摆手,“都是娘娘主意出的好,如果不是您跟吴婆婆关系密切,能探听到如此绝密的消息,又有心退让,臣妾又怎么会有机会邀功呢?”


    我垂眸轻笑,随意的拂拂皱了的衣角,“本宫还争什么?如今能落的全身而退就已不错了,不知是什么可恶的仇家,竟然下手那么狠,算了,能够在中宫殿了此残生,也算是上天眷顾了,再说,皇上连碰都不碰本宫,这样机会还是让给你们的好,省的浪费。”


    见我愁容浮面,语声悲切,她也跟着感伤了一翻,叹道:“是呀,赶尽杀绝,听说连二小姐清尘都惨遭毒手,可怜一个姑娘家才刚刚十七岁,正是大好年华呢?”


    我心中苦笑,清尘死了,确实是死了,早在我进宫的那天她就已经死了,世上只有明诚皇后,没有清尘,也不是红泪。


    “还有事吗?”我问,看她欲言又止的。


    话未出口,她就先红了脸,笑着道,“臣妾还要谢谢娘娘给了那副草药,如果有用的话,臣妾定当重谢。”


    “谢?你要那什么谢?”我冷笑着道,这宫中殿最不缺的就是赏赐,还有贡礼,太后皇上虽不理我,可赏赐还是不少的。


    她讪讪的笑着,“臣妾知道娘娘宫里什么都不缺,只是想了表心意。”


    “什么都用不着,只要你记着本宫的这份恩情就是了。”我漠然的道,语气淡淡的。


    香墨倒了茶端过来奉上,“娘娘请喝茶。”


    沈美人点点头,笑着道:“香墨这丫头越长越漂亮了。”


    她说着话,眼睛却瞟向我,意有所指。


    我轻笑,“不碍事,她是可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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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20 22:19:00

 

    听我这样说,她方尴尬的笑笑,接着道:“臣妾真是佩服娘娘,像吴婆婆那样冥顽不灵的人,娘娘是怎么博得她的信任的。”


    表面是奉承,实际上却是试探,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我笑着,漫不经心的喝着茶,“这就得谢谢香墨了,你也知道她原本是皇上宫里的人,自小就认了吴婆婆作干娘,这些也都是她告诉本宫的。”


    我睇了个眼色给香墨,香墨笑着道:“是呀,干娘脾气是有点古怪。”


    沈美人恍然明白,连忙站起来拉着香墨是手道:“哎呀,这么说来,本宫还得谢谢你呢?”说着,便从头上拔了一只金簪下来,“来,快拿着,随后本宫还有赏赐。”


    香墨觑着我的脸色,十分不肯收。


    我笑着点点头,“美人娘娘有心怜爱,你就收了罢。”


    听我说,她才将簪子收了,躬身退下。


    香墨走后,沈美人啧啧叹着道:“娘娘这里真是人才济济,卧虎藏龙啊,难怪吴婆婆会如此配合,臣妾还以为她是受娘娘打点了的,原来是香墨这层关系。”


    我笑着点点头,不置可否。


    吴婆婆哪里会听我的,她只是听命于夏侯君耀,原来,他什么都知道,香墨会把这里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他非但知道我想为爹娘报仇,还知道我处心积虑得想要铲除萧贵妃,当我正要实施时,他却突然告诉我另一个良方一举歼灭了萧贵妃。


    现在,她已被黜出嫔位,押入大牢,就连那三岁的大皇子也已被赐了白绫。


    听到大皇子也被赐死了,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可皇上却怡然自得很,仿佛他早就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难怪他一直对大皇子不冷不淡的,我突然发现这个人是可怕的,他什么都知道,却能忍耐这么久。


    有时候想想,我会想笑,我还费尽心机干什么,只要问问他,一切就都有了答案,我又何必费尽心思从王良人那里逼供。


    香墨说我瞒着她,我苦笑,我能瞒着她的,就只有王良人发疯的秘密。


    沈美人将礼送到,再坐一会便起身告辞,我也不留,笑着让她常来玩,得势后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姐妹。


    她点头称是,躬身退下。


    当天下午,我再次去了留芳殿。


    白天的留芳殿并不显的骇人,只是有些萧条,守宫宫女婉儿独坐院内,听到门外脚步声响,未等宣到就惶惶的上前,看到果真是皇后緛舆,她立刻欢喜起来。


    “娘娘,奴婢久候多时了。”他伏在地上道。


    我缓缓下轿,慢抬手指,“起来罢,这些日子幸苦你了。”


    她笑着站起身,又对一旁的陈仲福了福身,“你不见过陈公公。”


    陈仲微笑颌首,并不多言,做了个请的手势,“娘娘这边请。”


    我扶着香墨进了门,破落的院子里空无一人,整个留芳殿显得空空荡荡。


    “自从娘娘吩咐后,奴婢就把所有的宫嫔转到后院居住了,这里只留良人娘娘一人。”婉儿在旁解释道。


    “她人那?”我冷声问,心境莫名的萧条,就好像在这里住了近半年的不是王良人,而是我,废宫的寂寞又岂是常人能想象的。


    “在这边,请娘娘跟奴婢来。”婉儿上前带路,脸上有说不尽的喜悦。


    我的眸底浮现浅浅笑意,她当然高兴,当初承诺过,接王良人走的那天,也就是接她走的那天,终于可以摆脱这寂寥的留芳殿了,她怎么会不高兴呢?


    “谢谢你,给本宫找了这么个聪明伶俐又忠心的宫女。”我小声的道。


    阵仲随侍一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还得多亏娘娘指点,要不然奴才这么也想不到娘娘是想要这里的宫女,耽搁了那么久,娘娘不怪罪奴才就谢天谢地了。”


    他的话引来我一阵轻笑,“谢天谢地?可惜天地无情。”


    阵仲微微一怔,连同旁边的香墨都诧异的看着我,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眸中的笑意越来越冷,犹如冰封了千年。


    婉儿带着我们来到一处门前,轻轻叩了三下,“良人娘娘,有人来访。”


    灰黑 屋子,良久,里头才传来轻笑声,接着是王良人半疯半傻,将近嘶哑的声音:“是谁?是萧贵妃派人来送本宫上路来了吗?”


    婉儿转身看看我,抱歉一笑:“自从上次娘娘受惊后,就一直担心萧贵妃娘娘来索命,整日疯疯癫癫的。”


    我勉强一笑,命她开门。


    婉儿推开门,铺面而来的是一阵阴冷的香味,劣质的檀香,烟呛熏人。


    缭绕的烟雾中,朦朦胧胧坐着一位妇人,她宫装宫装拖遢,广袖垂落,长发分披两肩,白衣素人,看上去有些吓人。


    她用灰蒙蒙的眼睛看着我,慢慢移过来,“皇后……”


    他有些惊讶?不敢相信我真的来了,猛的扑到我身上,抓着我的衣袖惶惶跪到地上,“娘娘……娘娘……快救臣妾出去吧,臣妾真的受不了了。”


    她凄厉的哭声让我心尖轻颤,一阵疼痛,冷宫寂寞,慢说她只是装疯,若再待上半年,怕就真的疯了。


    “起来说话。”我亲手将她扶起来,婉儿已在榻上找了两块还算干净的垫子铺好,我拉着王良人就坐。”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她苦苦一笑,眸子里有种凄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要能活着就好,臣妾还要谢娘娘救命之恩呢!要不是娘娘出此良策,让臣妾装疯卖傻,躲过一劫,臣妾现在怕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说着,她便起身再跪,被我伸手拦住,笑着道:“你忠心耿耿,本宫该赏才对。”


    听了我的话,她突然又伤感起来,落寞的低下头,“臣妾从前被奸人利用,陷害娘娘,难道娘娘一点都不恨吗?为何还要救我。”


    我看着她,突然无言以对,我根本不是她心目中那个善良的救世主,我只做对自己有益的事,就算救她,也是为了从她身上另谋好处,可是她却这样谢我,让我何颜以对?


    我苦涩的笑笑,“都过去了。”


    是呀,都过去了,娘的仇也报了,我心愿已了,再没有什么事能够让我乱了方寸,大声哭泣,娘一定也不喜欢看我软弱的样子,我要好好活着,生下君耀的嫡皇子,让她再天上看着也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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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20 22:19:00

 

    当天,刑部另人禀报上典,说查清了当初盅毒一事并非王良人所为,御用雕师唐某如供,那玉像乃是萧贵妃特制,后又嫁祸于王良人。


    翌日,皇上酌情将王良人接出留芳殿,恢复嫔位。


    自此,我宫里又多了一位宫女,婉儿换上崭新的宫装,在香墨的陪同下,羞怯怯的拽着衣角从里面走出来。


    “外面的宫装就是鲜艳好看,不像留芳殿只能用暗色。”她感慨的道。


    我放下茶盏,看着她焕然一新,笑着道:“打扮一下也是位美人呢?”


    婉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谢娘娘夸奖,奴婢哪有什么姿色,只是香墨姐姐手巧,妆化的好,头发也梳得好。”


    我点头笑着不语,吩咐陈仲将东西给她,“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你收下罢。”


    阵仲将一袋银子交给她,“还不快谢娘娘的赏赐?”


    婉儿拿着那袋沉甸甸的银子站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的道,“这么多银子都是给奴婢的?”


    我点头,“是,都是给你的,以后只要听话懂事,还会有更多的赏赐。”


    她欣喜的看着我,屈身跪下,“奴婢谢娘娘赏赐。”


    见她看到银子时两眼放光的表情,我不禁有些担心,这样一个爱财的人,怕是会因财而做傻事,给我惹上麻烦,但刚刚招来,又不好妄下定论,还是先看看再说。


    我主意已定,也不再留她,“好了,你去忙罢?”


    婉儿再次谢恩,躬身退下。


    一朝获罪,株连九族,萧贵妃胆敢欺君瞒上,赎乱皇室血脉,自然难逃死罪,不光死罪难免,就连整个家族都要跟着获罪,皇上下旨,明日午时,将萧氏满门抄斩。


    九族,上自高祖,下至玄孙。


    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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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暗的地牢内,只有案上一盏烛火照明,青灰色的石壁应户惨白的光,“哐……”随着一声金属碰撞声响,地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绰约人影立于门前,款款进来。


    “娘娘,这边。”狱卒躬身带路,将一盏灯笼提的低低的。


    周围散发浓烈而刺鼻的霉味,我缓缓走在狭窄的甬道里,香墨随在身后,小心的避开我长长的宫装后摆。


    遥遥的,从地牢尽头传来凄厉的叫喊声,“皇后,这个妖妇,还我孩子,本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同行三人,听到这些咒骂,脸上不禁露出尴尬的表情,只有我在笑着,浅浅笑意浮上眉梢眼底。


    越离得近,萧贵妃的骂声便越清楚。


   一束阳光从头顶打下来,照着跪坐在地上的落魄身影,萧贵妃宫装凌乱,长发散成一团,被铁链牢牢锁住脚踝,光洁的肌肤被钝器磨得血肉模糊。


    狱卒回身,讪讪得对我一笑,“娘娘,到了。”


    我淡淡的嗯一声,香墨将备好的银两递给他,“将牢门打开,娘娘要与贵妃娘娘说话。”


    狱卒接过银子,喜笑颜开,连忙过去将牢门打开,“娘娘请进。”


    她说完便躬身立在一旁,我睇了个眼色给香墨,香墨再次从袖子里掏出银子,“到门口守着,娘娘有悌己话要说。”


    狱卒收了银子,自去不提。


    萧贵妃从散乱的发丝中看着我,模糊的目光,隐隐约约的影像,她有些不敢相信,居然还有人来看她。


    当看清是我时,倏地坐起身来,瞳仁剧睁,喉咙深处呼噜噜翻滚着如野兽般气响,挣扎着向我扑来,“贱人,你还敢来看本宫。”


    我轻笑,往后退了一步,她有锁链牵绊,定定的挣扎着,却再也迈不出分毫。


    “当然也来看,本宫是个念情的人,还欠着贵妃娘娘往日‘恩情’本宫怎么还能不来还呢?”我笑着道,看看四周,染血的刑架木栏,到处都散发着死亡般另人作呕的霉味,萧贵妃***在外的肌肤染着浓黑污浊。


    哪里还有当朝贵妃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将死的犯人。


    “郁清尘,你别得意,本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她恨恨得道,凌厉的目光恨不得吃了我。


    我仰头一笑,“郁清尘,叫的好,既然知道本宫是郁清尘,你就不该去招惹郁家的妾室。“我眸峰化作凛冽,冷冷的看向她。


    她笑,干裂的嘴唇,因牵扯而崩裂,涔出血痕,”你竟然顶着红泪的名字入宫,欺瞒上典,就该想到会有那样的下场,本宫只是替天行道罢了。”


    我眸中笑意愈发深邃,冷冷的钉到她脸上,“替天行道的人不是应该得到上天眷顾吗?怎么萧贵妃现在如此落魄,竟沦为阶下囚?”


    我一语刺入她痛处,她脸上笑意瞬间湮没,瞪红了双眼看向我,“郁清尘,你别得意,本宫会在天上诅咒你。”


    我冷笑,“诅咒要有用的话,你也早死了千百次了。”


    地牢里的霉味让我一阵阵作呕,也不想再多待,从袖中抽出圣旨扔到她面前,“看看罢,上天眷佑你,早早得要招你萧氏一家上天相会呢?”


    她盯着圣旨,良久才叫了一声,像是疯了一样,“郁清尘,你这个疯子,本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我好整以暇,慢慢踱步到她身后,“当初你杀死郁家满门,而今,本宫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而已,怎么,你受不了了?”


    我轻笑,蹲下身子。


    她得此机会,立刻便撑着手指抓过来。


    她饿也饿了几天了,早就没力气了,被我一把挥开,狠狠地哐了她一掌,“这一掌是替我娘打的。”


    她伏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良久才冷笑出声,“本宫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没有把你冒名入宫的事说出来。”


    我一阵冷笑,“是吗?易子昭不让你说罢?”


    我眸中笑意冰凉,深深钉到她心里。


    她骇然后退,睁大了眼睛,我脸上笑意越来越浓。


    宫里人只知道孩子不是皇上的,却不知那皇子究竟是谁的,后宫并无男子,唯有易子昭,碍于太后,纵然大家心中有这个想法,也都不敢说出来,别说说出来,就是想想都不敢。


    如果不是萧贵妃做事太绝,这个秘密我也永远都不会说出来,不为别的,只为易子昭曾经救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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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20 22:20:00

 

    然而,也正是因为她救过我,所以我才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那次盅毒,除我之外只有萧贵妃,王良人几人知道,而她又是怎么知道的?还特地拦下太医做好交待?深夜到我宫中邀功?


    这一切的一切,此时都有了答案。


    大皇子是易子昭的野种,太后的另一条后路,即便到时候不能篡得帝位,只要能辅佐大皇子登基,江山就已不再姓夏侯,而姓韦了。


    试想,若不是关系至亲,萧贵妃又怎么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觉得我一定都会以为他是从太后那里得到的消息,可是往细了想,就知太后并不知情,要不然,他也不会几次三番的催见王良人。


  萧贵妃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气绪不宁,“你,你……”


  她颤抖的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冷笑,缓身站起,“想问本宫是怎么知道的吗?”


  她漠然无声,紧紧咬着唇。


  我无比得意的轻笑一声,接着道:“易子昭若念旧情的话,应该会在你临走之前来看你,不过,他永远都不可能来了,宫里现在人人都在盯着他,看他是否会来天牢与你见最后一面,既便他想来,太后也决不答应。”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不要听,不要听……”她受不了的喊道,拼命摇着头,不想再听下去。


  冷眼看过她过激的反应,我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再说下去,转身出了牢房。


  香墨从袖里掏出两个带银铃的小手镯放到她面前。


  看到这两只再熟悉不过的手镯,萧贵妃颤抖着双手将它们拾起来,簌簌落下泪来,“麟儿,我的孩子……”


  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着,冷冷的丢下话:“这是本宫最后能为你做的,不是为你,单纯的只是为了孩子。”


  那是她的孩子,也是易子昭的孩子,我救不了它,君曜下令赐死的时候是那样狠,笑容是那样痛快,他忍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将这个孽种杀死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他希望杀死的是易子昭。


  出了天牢,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抑郁了良久,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香墨无声的跟出来,小声的道:“娘娘,怎么大仇己报,娘娘反而不开心?”


  我苦涩的笑笑,慢慢的往前走着,“血债血偿而己,她输了,本宫也没有赢,我们都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她嘎然止步,惊诧的看着我,“娘娘……”


  “走罢,一切不好的事都过去了。”我转身对她一笑,自欺欺人的道,我知道易子昭是不会放过我的。


  他那么帮我,而我却亲手杀死了他的孩子。


  当晚子夜,萧贵妃被白绫赐死,第二天,萧氏满门抄斩。


  我心思不宁,每天都在等着易子昭来向我索命,可是,事情过了很久,都没看到他的身影,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后来,我才知道,他自请上了战场。


  南淮之战,蛮国入侵,死伤无数,两国实力不相上下,死伤无数,这场仗,持续了两年之久仍在打着,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默默祈祷着天朝得胜,但又不希望头功是易子昭的,我怕他太优秀了,风头超过夏侯君曜,在我心中,夏侯君曜才是世上最完美无暇的男人。


  女人奇怪又自私的想法。


  我轻笑,从梦中醒来,一阵奇香入喉,我脸上笑容愈深,轻唤,“君曜。”


  那是只有他身上才会有的龙诞香昧。


  他从身后抱住我,笑着问:“梦到什么了,笑得那么开心。”


  我顺势将头靠在他肩上,笑着道:“你怎么现在来了,不怕被人看到吗?”


  他将下巴搁到我肩上,无声的笑笑,用宠溺的口吻道:“是朕先问的,你先回答。”


  我仰着头假装冥想了一会,“梦到我怀了你的孩子。”


  我现在万分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后宫的日子太过孤寂、无聊,尽管君曜很爱我,时常相见,尽管红泪还活着,可我仍然觉得孤单,没有依靠,我缺乏亲情。


  他一阵惊喜,抱着我坐到榻上,“可传御医瞧过了吗?如果真得怀上了,朕该好好谢谢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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