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男少女,一行十二人,徒步踏上秦岭北坡。
黄昏,行至圣山湖边,路纶提议在湖边安营扎寨。
“不行,湖边蛇多。”严武临反对。女孩们一听到“蛇”字,都尖叫起来。
“哈哈,别吓人了,你有常识没啊,咱是在秦岭北坡耶,蛇类本来就比南坡那边少,本而且大多为无毒蛇,大家大可不必‘闻蛇色变’,再说,咱用的帐篷是什么牌子?sanke牌的呢。”
这种新型帐篷使用的是双面附防水膜的PE材料,帐底全封闭,别说蛇,即便是蚊子也钻不进来,安全得很。
“今夜在湖边安营,明早起来观鸟方便。”路纶的提议得到大家一致赞同。
大家七手八脚开始搭帐篷,男生先帮女生。帐篷搭好时,太阳也快落山了,男生们开始张罗点篝火。
“啊……”突然,一间帐篷里传出恐怖的尖叫声。那是女生秦娜与单单的帐篷,秦娜正在帮男生架枯枝,单单在帐篷里换衣服还没出来。
大家一轰而上,武临冲在最前面,掀开帐帘,大声问,“单单,你怎么啦?“
路纶与其他俩男孩也跟着进了帐篷,他们看见单单半躺在地上,眼神里全是惊恐。半裸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嘴里不停的胡乱说着:“有蛇,有毒蛇……”
帐篷一角,行军包旁,正蟠着一堆灰褐色的蛇影!
毒蛇全身盘作一团,昂起一只比身躯粗大足有一倍的三角蛇头,凝视着众人。
不知怎么回事,平日里胆小如鼠的武临,此刻显得格外沉着冷静,只见他弯下腰,缓缓走近毒蛇,他先伸出左手掌在蛇头前慢慢挥动,然后右手迅速向前一操——稳稳捏住了蛇脖子。
武临站直腰身,举着蛇大步往外走,出到帐篷外面,又换来女生们一片尖叫。
那条蛇体长至少有七八十公分,擀面杖般粗壮,脑袋略呈三角形,头背有一深色“∧”形斑,背面灰褐色到褐色,腹面灰白到灰褐色,杂有黑斑。蛇在武临手中摆动腹部、使劲的抖动尾巴,全身呈波浪起伏,连绵不断,旋转着,抖动着。
“打死它!”一个男生叫嚷道,语调稍微有些颤抖,看来怕蛇的人不止女生呢。
“不可以的。”武临笑嘻嘻道:“保护野生动物是我们人类的职责。”
“快把他扔了!别在这儿吓人。”路纶喝道,表情有些厌恶。
“Ladies and gentlemen, friends……”武临操着美国电影里江湖艺人的口吻,嬉皮笑脸的说:“请欣赏猛男与美女蛇的亲密接吻……”说着,撅起嘴唇,把毒蛇的血盆大口缓缓凑近,毒蛇吐着长长的信子,眼看就要触到人嘴。
“武临,你给我把蛇放下!赶紧!”单单也走出户外了,她看着武临手里的蛇,吓得冷汗直冒。大家都知道武临正在追求单单,按理说,单单的命令无疑就是圣旨。
不料,武临对女孩儿的话置若罔闻,任凭那蛇在手上吐着信子,呲着毒牙,他把嘴唇努成一团,伸到蛇头前面,炫耀着。
“你闹够了没?” 路纶突然大喝一声,一个箭步窜到武临身边,劈手夺过毒蛇,然后捏着蛇头往武临脑袋上、脸上使劲戳,边戳边骂:
“你英雄,你小子英雄,咬死你咬死你……”
又是一片尖叫声。
说也奇怪,那蛇到了路纶手里,居然不抖也不动,软绵绵象条死蛇。
路纶回转身,高举毒蛇,说:“看,不过是一条玩具蛇,这小子装神弄鬼而已。只要捏一下这蛇脖子里的机关,蛇身就会动弹,还会吐信子,瞧见没?”
“靠!”大家被弄得又好气又好笑。
“嘿嘿,路纶,你怎么发现这蛇是假的?”武临问。
“你呀,连起码的蛇类分部常识都没有,这条玩具蛇仿的是蝮蛇,蝮蛇都生长在南方,咱现在是在秦岭北坡,这种蛇没法生存。”
“哈哈。”大家都笑了。
“瞎说,我看过一篇资料,秦岭有蝮蛇。”一个男生抗议道。
“你说得没错——但是秦岭蝮蛇也叫‘短尾蝮蛇’,那有这么长的身体啊……再说了,你们看,这傻瓜买来这条蛇时,连玩具店的标签都没撕掉——¥88元,没打折吗?笨蛋……哈哈。”
大伙儿乐成一团。
“还,还给我。”武临涨红乐脸,伸手向路纶讨要,不料,路纶一扬手,把玩具蛇扔向湖畔草丛里。
“哼,还给你干吗?还想吓唬人啊?”
那一夜,他们围着篝火烧烤,唱歌,玩得很尽兴,直到两点多钟才回帐篷休息。
西部水乡夜无比的宁静,混合着点点虫鸣树响,清凉的微风抚动帐幔,慢慢地屏退了青年们脑海中杂乱的思绪,一点点沉寂下来。
就在大伙儿都已经或者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夜空里传出一个声音:
“我被蛇咬到了啊……救命……”声音似乎还带着哭腔。
“路纶,你听见什么没有?”与路纶同一帐篷的伙伴捅捅路纶,问。
“嗯,听见了,是严武临那小子的声音,别理他,又在装神弄鬼。睡吧,明早还要起来看朱鹮。”
二人沉沉睡去。
单单和秦娜也听见了那声音。
“秦娜,你听见没,好像有人叫救命。”
“嗯,是武临的声音……唉,那小子,真没劲。”
“还是路纶够帅,是不?哎,单单,我觉得路纶对你也很有意思呢……”
“好了,别三八了,快睡吧,”单单装着不耐烦的样子侧过身体,心里开始暗暗在衡量比照武临和路纶。
朦胧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哭泣。
“单单,单单在吗?”帐篷外有人低声叫唤单单的名字,单单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谁呀?这都几点了,讨厌呐……”
“是我,刘军生,我想问你,武临在你这儿吗?”刘军生与严武临同睡一间帐篷。
“你神经啊,半夜三更,他怎么会跑我这儿来?”
“那可糟糕,武临不见了。”
单单彻底醒来了。
他们叫醒了全部伙伴,开始寻找严武临。
山坡,林间都找便了,最后有人提议到湖边看看。
湖畔杂草丛生,一直延伸到水面上,男孩们用木棍拨开野草,仔细搜索。
“有,有蛇!”一个男孩大叫道。
草丛中,蟠伏着一条蝮蛇——就是被路纶扔出老远那条玩具蛇。
再往湖边搜索了三米多,终于找到了严武临。
东方已经透出一片鱼肚白,小伙子静静爬在湖畔茂密的草丛中,似乎正努力想爬回营地,但显然是力不从心了。
翻过身体来,可怜的男孩脸色惨白如灰,双眼圆睁,鼻息全无——已经是一具尸体。
察看尸身,右边手臂,乃至半边身体全部发黑、肿大。手背隆起一个坟包似的黑肿块,肿块上有两个对称的牙痕。
“看来,武临是想来找回他的玩具蝮蛇,不料遇上了真正的秦岭短尾蝮——蝮蛇与短尾蝮外形的差别只是尺寸长短不一,蟠成一团时,很难分辨。”路纶悻悻地说,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可惜啊,他搜索的路子偏了一点点。”军生分析说,“假如他不是朝这个方向走,应该先发现玩具蛇……结果,他把真正的蝮蛇当作他的玩具了。”
路,稍微走偏一点点,死亡就在眼前。(散客月下2007-10-4)
我们的考察队到达了西部水乡,我们把大本营设在一座被遗弃的龙王庙里,据说,这里曾经是唐代诗人李约晚年隐居的地方,庙宇已经颓败,屋后有一大片林子晚上林子里常常传出一些动物和鸟类的叫声,有的声音悦耳动人,有的则哀怨渗人。
见得最多的小动物当属松鼠了,不但能看见它们在林间戏耍,甚至还能看见他们留进咱们营地里偷吃的。
我每天都放些面包屑在窗台上,这样就可以近距离观察小家伙吃东西的模样。它们的门齿上下各一对,门齿和臼齿中间有很大的空隙,吃东西时,上下门齿前后啃咬,那副捧食翘尾的灵精模样,真真是太可爱了。
松鼠是很容易受到惊吓的,但时间一长,居然就不怎么怕人了,有时候居然会趁我午睡时,跳到我枕边来,毛绒绒的尾巴扫到我脸上,等我被痒得睁开眼睛,小家伙就逃走了。
我在专家小组里担负地方史料的调查,呆在营地看资料的时间比较多,每到中午都要小憩一会儿。
这天中午,我睡得正香,又被一阵毛绒绒的东西拂在脸上痒醒了,睁开眼睛一看,松鼠居然没有逃走,它就在我床沿上,挺直小身板,背对我,面向窗户。
我顺势向窗台望去,眼前一幕吓得我全身一阵发麻。
一条手腕般粗细的响尾蛇,前半段收缩弯曲成S形,扬着头、吐出红红信子,尾巴发出的咝咝声像是魔鬼复活一般。
记得电视片有介绍过,响尾蛇的动作闪电般迅速,而且对目标的攻击极准。面对如此危险的动物时,人类最本能、最简单的反应是赶快逃跑。据说事实也证明,这是对付响尾蛇最有效的一种方法。
但此刻我横卧睡床,更本没有迅速逃跑的余……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打进窗棂,窗前一片斑斓,四周一片寂静,同事们都在野外作业,看来散客月下今天要葬身蛇口了,悲哀啊。
小松鼠似乎也被吓傻了,先是面对毒蛇一动不动,突然转过身体,高高翘起尾巴跳起舞来,
完全是卡通片里可笑的姿势,我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小松鼠的尾巴抖动得很厉害,莫非,松鼠也跟人一样,一旦害怕,身体会颤抖……我的全身也开始颤抖,像是掉进冰窟窿里被冻得打摆子一样。
松鼠尾巴越翘越高,尾毛竖起,左右挥舞。并大有要扑将上前进攻毒蛇的架势。
这时,奇迹出现了,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响尾蛇,居然耷拉下了脑袋,收起信子,转身留下了窗台。
松鼠也紧随其后,一跃而下。
我傻傻地发了半天呆,才起身探头去看窗外,响尾蛇与小松鼠早已没了踪影。
黄昏时,队员们回到营房,听我叙述了这段离奇经历,大多半信半疑。
好在咱们队员中还有一位动物专家朱教授,他为大家解开了疑团。
“你们别看小松鼠一副胆小模样,实事上,这小东西是响尾蛇的天敌呢,幼年松鼠是毒蛇的食物,但是成年松鼠却不会成为响尾蛇的猎物,因为它们体内的一种血液蛋白质能够抑制蛇毒。由于它们有能够对付蛇毒的武器,保护幼小者就成了成年松鼠的责任。它们经常会跟毒蛇正面对敌,使出全副武功:扬沙子、用口咬、突然袭击,还有挥舞尾巴。加拿大科学家实验发现,松鼠在遇到响尾蛇时,尾巴温度升高。响尾蛇有对高温非常敏感的弱点,松鼠一旦加热自己的尾巴,就可以吓走它们。”(散客月下2007-8-15)
和尚看美女
星期天,禅修寺丈二法师带小徒弟进城。走到闹市区板石桥头,丈二突然歇下来不走了,坐在桥头石墩上,神情专著的观看来往行人。
“师父,看什么呢?”小徒弟不解地问。
“看美女。”丈二回答道,语气很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桥面上各式各样的行人川流不息,刚入夏,女孩们纷纷轻装上阵,束缚身体的衣服从两头往中间缩水,脚下各种皮鞋、凉鞋敲击着石板路,节奏轻快。
“那……您先慢慢看,我到那边走走。”小徒弟悻悻地说。
两个小时以后,小徒弟回到桥头,见师父还在哪儿目不转睛的看美女,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师父,您看够了没有?”徒弟问。
“嗯,好了,咱回吧。”
师徒俩一前一后往回走。
丈二走在前面默不作声,一幅略有所思的样子,徒弟终于忍不住问道:
“师父,您看了半天美女,究竟看出什么了?”
“哦,你发现没有,现在的女孩子脚下穿的鞋子跟都很细。”
“那……那有怎么样?”
“板石桥上的石板缝隙太宽了,女孩子很容易把脚跟插进石缝里……会摔交的。明天你拿点香火钱,买些水泥来填平那些石缝吧。”(散客月下2007.8.1)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0-31 6:16:08编辑过]
他俩一前一后,走在山道上。
喻欣走在前面,为山道两旁的风光美景兴奋不已,手中的照相机不挺发出啪啪声。
小毛走在后面,为这趟苦差极度郁闷。身高不超过一米六八,体重足有八十公斤体重,肩上扛着一套十八公斤的照相器材,已经走了二十多公里山道,再美的风景也不会令你兴奋起来,尤其是,此刻太阳已经逐渐偏西,
这是从阳朔高田镇通往荔浦县境的山道,风光无限,游客罕见,甚至连山民都很少。桂林山水闻名天下,最美的风景总在最少游客的地方。
头顶风起云涌,山脚艳阳灿烂,夕阳在怪石嶙峋的山峦上流泻着金光,倾注在无际林莽中。
喻欣的背影很美。身材挺拔,胯部浑圆,腰肢纤细,当她的身影在山川之间站成雕像时,与天地融和成了一道风景。
但这道风景不属于小毛,喻欣是小毛中学死党解小明的老婆。
小明大学毕业后在上海安了家,娶了这个酷爱摄影的上海美女。
喻欣是一家化工企业的技术员,摄影只是她的业余爱好,这次到桂林开一个行业会议,扛来了自己的全部家当。
“朋友,你忍心让你嫂子自己背著一机三镜加三角架,将近18公斤的照相器材跑进山里吧?什么,旅行团,别逗了,所有桂林人都知道——天天赶路、走马看花、买特产是旅行团三大特色,沿途别说花时间取景,连换镜头的时间都没有啊,再说了,旅行团跑的那些三山两洞一条江你嫂子能拍到好风景吗?帮个忙了,陪她去一趟高田那边吧,才六十多公里,当天去当天回,不成问题的……”昨天晚上,小明在电话里苦苦哀求小毛。
“喂,再不往回走天就黑了。”小毛打断了沉浸在镜头里的喻欣。
“你看,前面有个古村落,咱们进去转转就回头,好吗?”喻欣忽闪着大眼睛,向小毛征求。她身穿黑色的紧身衣T恤,胸前印着一行英文字Welcome to My Life——进入我的世界,“世界”的下面就是她正上下起伏的胸脯。很显然,这骄傲坚挺的胸脯也给了喻欣极大的自信,她说完的时候把相机往胸前一挂,双手往后一背,大眼睛很夸张的忽闪两下,好像是表示谦虚的样子,但小毛知道自己说不出“不”字。
美女当前,谁能拒绝,虽然这美女是朋友的妻子。
小毛在城市长大,小时候也听说过山里一句老话——看山跑死马。刚才顺着喻欣手指看山那边的古村落似乎没多远,等到真正能看清砖瓦线条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太阳消失,只留下漫天余晖。
古村名为“朗梓”,从山上俯瞰建筑整个建筑群结构严密、布局精巧,村中马头墙、白粉墙、小青瓦、青石板……与古徽州类似的建筑语言把小毛也震住了。
“抓紧时间吧,天色不早了……”小毛熟练的打开三脚架,张罗着让摄影师投入工作。
不料,天色突然一下变得黯淡无光,头顶出现一片巨大的乌云。
“要下雨了,快躲。”小毛惊叫道,话音未落,一道银光划破阴霾,耳畔响起一声炸雷。雷声隆隆中,稀疏的雨点开始落了下来,转瞬便成了密集的暴雨。
他俩跑进一户大宅院时,身上已经湿得狼狈不堪。
住宅主人是一个年近八旬的老头儿,带着一个五六岁小孙子。
过去总听说“山里人进屋都是客”,今天算是领教了,没费半点口舌,老头儿就张罗着给避雨客作饭。就连小孙子也很好客,特别是得到喻欣给的一大塑料袋零食后,更是热情有加。
“儿子们都出去打工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也真怪,农村的豁命往城里跑,城里人没事往山里钻,也不嫌累……”
窗外风雨狂泻,屋里炊烟弥漫,在堂屋里吃着简单的饭菜,听老头儿唠叨,走了一整天山路的年轻人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
吃饱喝足,手表指针已成九十度角。
“都九点了,雨怎么还不停?”喻欣终于有些紧张了,这一路走来,她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完全没料到会被雨水困上一夜。
“山里的雨,连下三天都很正常啊。”老头儿说,“就是不下雨今晚你们也走不了啦,山路胶吧烂湿的,又黑又滑,先在我这里过一夜再讲咯。”
“老爷爷,村里有旅社吗?”看看这所灯光幽暗的大宅子,喻欣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呵呵,山里头哪来旅社,我家西院还有一间空房,小儿子才结婚没多久,那张大床刚好合你小两口睡,去吧,早点歇着。”
一句话,把两个年轻人说得满脸通红。
“老爷爷,我们不是……再多给一间房行吗。”
“哦……呵呵,要得要得。”老头儿哈哈大笑,“我隔壁屋是大儿子的房,你去睡吧。”
“这幢宅子本来是两进套院,我和弟弟分家,东院大点,隔出给了他,现在我住堂屋旁的西厢房,大儿子住东厢房,小儿子住着后面西院……”
古宅外观看着很气派,天井,院落都很宽敞,室内却狭窄阴暗,偏偏这时候又停电了,老头儿点上一盏老式煤油灯,领他俩走进西院,三人的影子很夸张的在墙壁山跳跃,喻欣的双腿有些哆嗦。
“这个院子就只有一间房啊……”她问老头儿。
“有到是有两间房,隔壁那间原来是我闺女住的,她走了以后改做杂物间,床也很久没人睡了,邋遢啊。”老头儿说。
“小毛,我一个人不敢睡这院子,怎么办?” 喻欣求助地望着小毛,大眼睛在油灯光里闪烁出一丝惊恐。”
“我就在杂物间将就一夜吧。”小毛转身对老头儿说。女人的胆怯很容易激发男人的豪情。
“老爷爷,我,我还想洗洗澡。”喻欣又提出了新要求。
“洗澡房在那边,你们自己想办法吧。”老头有点儿不耐烦了,把油灯塞到小毛手中,说:“我得去看着小孙子去了,你要住杂物间自己去东厢房拿毛毯,山里的夜晚很凉的。”转身往前屋走去。
顺着老头刚才指的方向,他们看见院子另一头还有一个小棚屋,但中间隔着天井,瓢泼大雨正往下坠落。
“别麻烦了,睡觉吧。”小毛推着喻欣进了房间。虽说是新房,屋内陈设却十分简单,房间里只有一扇没窗帘的窗户、窗边一张桌子、一个老式衣橱,床也是老式的雕花木床,但床上加了一张宽大的席梦思,老式床本来就高,加上弹簧床垫更高了,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趁喻欣收拾床铺,小毛摸黑回到前屋,问老头要了一张毯子,再回来,两人一起进了隔壁的杂物间。
杂物间里弥漫着灰尘与潮湿味道,好在油灯光线微弱,也看不清有多脏,也有一张老式雕花木床,一坐上去吱吱呀呀的响。
“看,我找到一把伞。”喻欣突然兴奋起来。
“送我过去洗洗澡吧,我实在受不了。”喻欣还没死心,从小养成的习惯,身上有汗她睡不着觉。
乡下人的洗澡间实在很简陋,一口大水缸旁有一只木桶,木桶旁地上有一段竹节,里面搁着半块香皂。因为没做外出过夜的计划,喻欣什么沐浴露洗面奶都没带,只好将就着用香皂往身上抹。
小毛规规矩矩在小棚子屋檐下守侯着女人,香皂浓郁的芳香夹着女人的体味钻进鼻孔时,小伙子不由自主地对女人的身体产生了联想。
虽然水凉得喻欣浑身哆嗦,但总算冲掉了皮肤上的粘液。走出小棚子,小毛一只手打着雨伞,一只手轻轻搂着她的肩,由于皮肤很凉,她可以明显体会到那只手心上的温暖,男人手心的力度也很适中,给人一种兄长般的安全感,那一瞬,喻欣心底唤起一阵感动。
黑夜中,他俩穿过雨瀑,在房门前告别时,两人依然站得很近,小毛可以更清晰的闻到她洗澡后没来得及擦拭干净女体香味。
他赶快打断自己就要开小差的思路,对她说道:
“你拿着油灯吧,进屋后把门闩插好。”
喻欣进了屋,内心充满感激,插门闩时她忧郁了片刻,最后还是把木门闩插上了,到不是成心防男人,而是对这间太古老的屋子感到不安,幸亏有个可信赖的男人在隔壁屋守着,郁欣这样想着,爬到床上。
虽然洗过澡,没睡衣换也很难受,紧身T恤上的汗渍,牛仔裤紧绷绷的感觉都让喻欣很不舒服,她看了一眼插紧的门闩,脱掉了外衣外裤,拉过毛巾毯盖在身上,然后又反手揭开了乳罩扣。
合眼之前,她决定不吹灭油灯。
Z i p po打火机最大的优点是可以代替蜡烛,小毛看着火机跳动的火苗,心绪平静下来,这只随身打火机是好友小明送他的二十七岁生日礼物,想到此刻自己正在保护好友的妻子,小毛的思绪一步一步走走近属于自己的梦境。在风雨中,他还是倾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聆听到了自己灵魂那最深处的声音,不愿意也不敢承认欲望。
不只睡了多久,小毛被一声惊雷炸醒,紧接着,隔壁传来一声尖叫,尽管隔着风雨,那声音依然万分清晰,那是一个女人极度恐惧时所发出的尖叫,撕心裂肺。
不好,喻欣出事了。小毛迅速作出反映,纵身起床,向门口冲去。
刚打开门,一个黑影扑到了小毛怀抱里,浓郁的香皂味与女性体香告诉小毛,扑进怀抱里的是喻欣。
“窗,窗外有张脸,在,在看着我……”喻欣扑在小毛怀中。全身不停地颤抖,就像受伤受惊的小动物,急促地喘着气,全身柔弱无力,语调惊恐万状。
“你,你瞎说什么呀。”喻欣的话令小毛背皮一阵发麻,联想到刚才老头儿说“他闺女走后”之类的含糊语言,不由得也害怕起来,但还是壮起胆子说,“你等着,我过去看看。”
“不,不,”喻欣搂紧了小毛,“别离开我。”
两人躺到了小毛床上,喻欣这才缓过神来,说:
“刚才我被一声惊雷吓醒,我睡觉时没吹灭油灯的,我面朝窗户睡觉,睁开眼睛就看到那张脸,惨白惨白的,还有两只红红的眼睛顶着我看……”说话时,女人侧身搂着男人,身体还在微微颤栗。
小毛强压住恐惧,安慰道:“也许你看花眼了吧,也许是做噩梦呢。”说着,轻轻拍拍女人的背,这才发现,喻欣脊梁上光溜溜的。小毛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身体,继而发现顶在自己侧面身体的女人身体似乎没有衣物阻隔,小毛感到自己身体也开始颤抖,他伸出手摸了摸,原来女人的乳罩没系扣,带子滑落在手臂上,一只乳房还在罩杯里挤压在两具身体之间,另一只乳房完全赤裸,紧贴在小毛右胸上。
男人移动的手心唤起了女人的知觉,喻欣这才发现,小毛的上半身是赤裸裸的。
然而此时,惊恐已经完全取代了羞涩,喻欣依然紧紧搂着小毛,不敢松手,惟恐稍不留意,窗外那张脸就会扑过来张口吞掉她。
天空仿佛被雷鸣炸开了一道防洪堤,窗外暴雨在闪电下呈瀑布状泻流。怀中美人的体香冲直冲脑内,唤醒了小毛深出的欲望。
风雨给壮实了男人的胆量,他开始抚摩女人的背脊,突然,喻欣猛的张口咬住了小毛的肩头,他痛的刚要惨叫,两片甜软湿润、吐着温热气息的唇贴上了他的嘴唇。
最后一线理性的堤坝被冲垮了。
男人翻身压住女人,剧烈的运动震得木床嘎嘎乱响,窗外暴雨如注,可以浇灭森林大火的暴雨,却是助长女人火热激情的燃油,女人用力翻过身子,把男人压在身体下面,她要用原始欲望来冲跑窗外怪脸给她带来的惊慌和恐惧。
一道闪电撕裂了屋内的黑暗,接踵而来的惊雷把四壁震得剧烈摇晃,雷声中,女人只感到整个身体在向下跌落,跌落,直向黑暗的峡谷底部跌落,直至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醒来时,女人发现自己趴在男人身上,两人身上沾满黏液,温热而略微有些刺鼻。
男人一声不响,一动不动,女人伸手摸摸四周,发现床铺有些异样,再往前摸,摸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那是小毛的Z i p po打火机,打着火一看,笑了,刚才两人剧烈运动过猛,雕花木床不堪负重,跨了。
又一道闪电撕裂屋内的黑暗,闪电加强了火机微光,光照下,小毛目光凝滞,满脸是血,原来粘在两人身体上的黏液是鲜血。
风雨中,古宅里,再次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惊恐万状、撕心裂肺的尖叫。
警察勘测现场后,很快得出了死者属于意外死亡的结论——由于剧烈运动导致木床坍塌,不幸被床下一具旧犁耙的绣铁齿扎穿后脑。
根据当事人喻欣的描述,警察对西院房后窗所出现的怪脸做调查时,在玻璃窗上发现一只被风雨紧贴上去的塑料包装袋。
喻欣认识这只塑料袋,那是她装零食的包装袋,黄昏时,她把零食送给小孙子后,顺手把塑料袋扔出了门外。
袋子上印刷有一家超市的标志—— 一可爱的小白兔,睁大一对红眼睛。
“乱扔垃圾害死人啊!”警察说。(散客月下2007年5月11日)
二零零七年四月一日,我终于登上了庐山。
二十七年前,电影《庐山恋》把一段美丽情缘放进我的梦乡,庐山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旅游目的地。其实,实现这样梦想并没多大困难,但是毕业、工作、结婚……二十七年来却始终是“有钱的时候没时间,有时间的时候却没有钱。”
直到今年,我获准参加行业协会在庐山举办年会,这才算得偿所愿。
会议开了两天,第三天,我开始独自出行,要去寻找电影《庐山恋》男女主角到过的地方。选择独行是一种无奈,因为一道来参加会议的同行们普遍太年轻,他们无法理解一个中年妇女的怀旧心态。
我在含鄱口看鄱阳湖和鄱阳湖对岸的五老峰。我找到了女主角住的宾馆下面的大湖(其实是一座水库),就是找不到宾馆本身,湖边没有。年轻时真傻,不知道电影有“移花接木”的手法。更主要的是那时我们被电影迷住了,故事给与我们极大的震撼,我们以为什么都是真的。
我在“日照松林”大声地喊:“I love the morning.I love the morning of my motherland.”回声震荡时,我流泪了。独行山间大半天,关于丈夫、孩子、房屋贷款等等日常生活早已被我抛弃在脑后,此刻,丈夫的身影突然浮现在眼前,少女时代,我最爱在白日梦中勾画许多浪漫的细节,与爱人并肩山峦,朗读这段英文——就是我对爱情生活的一段最美丽的憧憬。
后来,经同事介绍认识了现在的老公,然后结婚、生子……我始终没能实现白日梦里任何一个浪漫细节。
庐山山麓,山雨欲来。
天空被浓淡无常的墨色浸染成一大块污渍。闷热,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种躁动的气息。
我独自踏在山道上,“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果然如此,走了两个小时,就是不知道庐山是啥样。天气一会儿晴,一会儿阴,一会儿又下雨。走走路迎面会飘过来薄薄的一片云,像一袭薄纱。云有大有小,小的仅手帕大小。徐徐而来,徐徐而去。
我顺着台阶一级一级走下去,石头台阶湿滑,我小心翼翼往下走,直到无路可走,往下探头,下面峡谷深不可测。只看见云雾翻滚,三叠泉经过三叠飞泻,不知所终,轰隆之声在山谷中回荡。
一道闪电刺穿天的黑幕, 白光闪耀天际。 雷声轰鸣,盖过了山谷间激荡的瀑布声。暴雨刹那间倾泻而下,串珠大小的雨点落在我脸上,溅起水花。
我张皇的四处打探,山道边上有一座凉亭,亭中竖立着一块古碑,可惜亭子四周都被围上了铁栏杆,没法进去避雨。
还好,不远处悬崖下有一个山洞,于是飞速跑进洞里,身后,瓢泼大雨封锁了洞口。
借着划过天空的闪电洞赫然看见山洞里站立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身材高大挺拔,衣着整洁,目光明亮的中年男人,那男子朝我微微一笑,岩洞里的黑幕就像被一股强力推开,如同舞台的序幕被人拉开一样,
我感到有些不自在,一缕头发湿湿的贴在脸上,感觉脸上凉凉的。
“快进来吧,站在洞口一样会打湿衣服的。”那男子开口招呼我,他的声音稳健且具有亲和力,听上去属于很可靠的类型。
他又笑了笑,在他的微笑中,我走到他身边,距离接近后,他的身材显得愈发高大再加上他英俊的脸庞,使他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你身上怎么一点儿也没被淋湿?”他的亲和力使我忘记了面对陌生人应有的矜持。脱口道出了我的好奇。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他没有正面回答。
“不知道。”我老老实实回答。
“仙人洞啊。”他一本正经地回答,仿佛“仙人”二字是专为他而刻写的一般。
“难怪,你是神仙呢,不怕雨淋哈。”我也开始打趣。这是一个令人轻松的男人。
“那么,刚才我在山洞外看到的第一景就是御碑亭咯?”我翻开导游图,看看,“据说是朱元璋为《倚天屠龙记》里的五散人之一的周颠人立的碑。但在电影《庐山恋》,这个亭子是女主角要男主角戒烟的地方啊,怎么现在的亭子四周都被围上了铁栏杆了呢?”
“因为我根本不吸烟,不需要戒烟。”那男子还是一脸正经,很可爱的样子。
仙人洞其实是个山间自然形成的小山洞,面积还没有一间宾馆房大。里面有一个滴水的池子,跟宾馆洗手间里的马桶差不多大小,偏偏还叫“琼液”。
“这水,喝了就能成仙的,你敢试吗?”那男子问我。
我毫不犹豫,用双手掬了一汪清水,一仰脖子,喝进了肚子里。一串水珠顺着下巴滑向脖子,溜进领口,在从凉.滴到我的衬衫上、顺着我的脖子流到胸前,在乳房上化为蒸汽。
胸口一阵燥热。
此刻,一个有魅力的陌生男子就站在距离我不到一尺的面前,从他的目光里,我读到他对我的好感,只要我身子往前稍微倾斜70度,一场梦寐以求的浪漫故事就会开启序幕。
洞外传来轰鸣的雷声,莫非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谱写一次人生最后的浪漫?
在我内心这么疯狂的一瞬间,闪电划亮漆黑的夜空,轰鸣的雷声让整个山洞摇晃,暴雨拼命地冲刷着我心灵深处的一片净土。
或许我会盼望他能一把将我揽入他的怀中,让我的脸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我能感受到他那男性强健康的胸怀突然想到,这人的身材与我丈夫似乎没多大区别,我丈夫的怀抱虽然没什么激情,但足够温暖,——温暖的怀抱总能让我感动。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丈夫?一旦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心头的热浪顿时在刹那间冷却。
我回转身体,把胳膊抱在胸前,看看洞外的瓢泼大雨,自言自语的说:“这雨怎么还不停止啊……”
“你希望雨停吗?”那男子站在我身后,似乎读懂了我僵硬的肩膀。
“是的……我想回家。”我没回头,没敢回头。
“唉……”那男子叹了一口气,说:“庐山雨,每一场都不同,你错过了一次,就过了一世。”
我心头一震,几乎要窒息。
“错过就错过吧,我是个没有多大的奢望的小女人,有缘观望一次庐山雨景,已经很满足了。”我似在回答他,更似在告诫自己——
你是个弱女子,经不起狂风暴雨。
许久,不一会儿,雨慢慢的小了,水珠在山崖上滴答、滴答地滴着,树叶被水滴轻轻的压弯了腰,风儿送来清新。
我回头对那男子说了一声再见,便大踏步走出了仙人洞,脚步轻盈。
阳光照在山间,地面很干燥,完全不像下过一场暴雨的样子,真奇怪。
山道上迎面走来一大群游客,男女老少都有,他们的打扮也很奇怪。
而且,他们都用很奇怪的眼光打量我。
更奇怪的是,悬崖边上出现了一座缆车站,悬崖上空,一串缆车缓缓地向前移动,缆车上描绘的清山绿树与白云擦肩而过。
刚才,没有这个缆车啊。
我飞也似地奔向缆车站,紧张兮兮地问一个服务员,“这个缆车站什么时候建的?”
“恩,好像是一五年吧,那时我刚出生。”服务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什么?什么一五年?”我糊涂了。
“二零一五年啊。”小姑娘噗哧一声笑了。
“那么,现在,现在是那一年?”我几乎窒息了。
“二零三四年嘛……”小姑娘回答道。(散客月下2007.3.21)
《视频》
今夜,阿妖梳妆打得粉漂亮,因为她约定了与男网友视频。
接通视频一看,对方居然是个女的——和阿妖一样的长发细眉月儿脸。
“你,你怎么是个女的?而且还长得那么难看,像个鬼似的。”
“你,你怎么是个男的?”对方也很诧异:“不过,蛮帅的,就是看着有点眼熟……“
这时,阿妖的大哥刚好进屋来,见状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我昨晚我用你的电脑试新软件,做了视频头逆向装置,任何人与你视频,看见的都是自己。”(散客月下2007-11-11)
《厕所》
第一次进这间厕所,我还真被吓了一跳——镜子里居然有个家伙晚望着我笑。
是的,这家伙在镜子里——他弯腰在水池边,做洗手状,见我来了,冲我笑笑,那意思好像是问:“老兄一个人上厕所呀?”
整个厕所,空无一人。
每次遇见那家伙,我也会冲他友好的笑笑。
只要走到镜子前面就不难发现,这面镜子其实只有一半是镜子,另一半是玻璃,玻璃墙另一边,也是一间男卫生间,由于两边厕所布局完全一样,所以,看上去玻璃也像镜子。
时间一长,我也习惯了。
每次上厕所,我都会遇到这个穿红T恤的家伙,每次我们都友好的互相以笑脸问候。
直到这幢大厦拆除那天,我才发现,这间厕所隔墙是间仓库。(散客月下2007-11-12)
秋风起,枫叶扬,西郊区墓园,枯草低,坟包黄。
一个女孩坐在墓碑上,孤孤单单一个人,让风吹乱她的发,飘起她的裙剧,卷起落叶和杂草...秋风起散落在她身上。
这风中墓碑上的女孩,我从不曾见过,令我产生了有一种挡不住的冲动。
秋风起,在这深秋墓园里吹起,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为这姑娘。
我想,也许有什么未了心愿,在她心中流浪。
“姑娘,回去吧,天凉。”我怜香惜玉的劝说道。
“谢谢你,大爷。”姑娘冲我凄然一笑。
那一刻,我读懂了女孩心底深处的渴望。
我转身回到墓园看守屋,拨打了110。
看着警车绝尘远去,我摇摇头,苦笑。
“唉,挺漂亮一个女孩,干点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家盗墓。”(散客月下2007-11-12)
威少是冬忍酒吧的常客,这家酒吧是城中俊男美女的聚集地,来看风景的人更多,所以经常客满,威少每次都能占据一个好位子。所谓好位子,就是能够与美女近距离接触的位置。
今晚,在远离吧台的角落,有一个喝闷酒的长发美女。
酒精作用下,男人的审美标准往往比较混乱,音乐一响,美女长发一披,视线就模糊了。但威少很少看错美女。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眸却异常明亮。
威少走到女孩身边,上下打量着猎物——在威少心目中,美女只是他的猎物而已,而且多半是一次性的。
女孩穿着紧身长裙——裙裾处的开衩高至腰间。她未施浓妆,在这艳妆美人随处可见的地方“别树一帜。
见威少过来,女孩从暗处与威少对视一眼,冲他一笑,威少的目光迅速瞄向了女孩领口处,鲜红而明亮的衣衫,衣领低开,酥胸微露。威少脑子里飞快计算着女孩的杯罩,计算结果令威少十分满意。
“Hi……我在哪儿见过你?”威少的搭讪词永远那么老套,却屡试不爽,没办法,英俊男子就有这个魅力。
“坟场。”女孩不动声色的回答道。
“什么?”威少吃了一惊,很快回过神来,放声大笑:“你真可爱……想喝什么酒?”
“威士忌,大瓶装的。”
对饮三杯后,威少开始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
“威少!”女孩拦住了威少的话头。
“你……你真的认识我?”
“是的。”
“在哪儿……”威少脑子里搜索了好一阵子,也没对上号。
“想知道吗?你喝完这瓶酒。”酒瓶里还有大半瓶威士忌。
威少嘿嘿一乐,操起酒瓶,嘴对嘴仰脖饮干。美女当前,威少一向不会不示弱。
“坟场,我姐姐的葬礼上。”美女脸上已经不再有娇媚神情,换为满面怒容。
“你这个凶手,迟早要遭报应的。”说罢,女孩儿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威少一头雾水,两眼发直,目送着女孩儿远去。
威少站起身来,脑袋一阵晕眩,“见鬼,看来今晚没戏……即使钓上美女也没力气了。”他自言自语唠叨了一句——知道自己已经喝高了。
走出酒吧时,双腿已经有些沉重,他摇摇晃晃走到巴士站,刚好赶上末班车。几乎是用四肢爬着上了公交车,“TNND,这破车怎么那么难上啊,跟TM装B的婊子一样……”威少骂骂咧咧的找到一张空位,一屁股坐下,就堕入了梦乡。
迷糊的意识中,威少还在搜索着刚才那女孩儿的模样……雨儿,是的,雨儿。
威少在醉梦中回到了半年前那个雨夜。
威少开着向朋友借来一辆小轿车,要带雨儿去郊区看星星。
雨儿是他当时钓上的女孩儿,那女孩太纯情,一门心思想嫁给他,说是不到新婚之夜决不和他上床。那天晚上,威少连哄代骗,把雨儿灌得烂醉,然后开着小车往郊外别墅驶去。刚开上高速,天降暴雨,威少边开车边欣赏身边的醉美人。雨儿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衣服凌乱,露出半个乳房,随着汽车的颠簸微微颤动,看起来很是性感。威少忍不住轻轻拂开她垂在胸前的头发,伸手去抚摸……现在还能记得那时的手感,光泽柔滑,触觉相当奇妙。
正当威少沉浸在对一会儿疯狂采花的想象中难以自拔时,眼前出现一个庞然大物,威少下意识地狠踩油门,一切都来不及了。
后来得知,前面一辆十吨大卡车因避让刹车打滑横向路面,威少的小轿车居然径直插入卡车车底,穿过卡车腹部一头撞在护栏上。
不知过了多久,威少被脸上冷冰冰的水痕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小轿车的顶棚已经不翼而飞,倾盆大雨劈头盖脸浇向威少。
身边玉人,已经香魂飞散。
倾盆大雨劈头盖脸浇向威少。威少从恶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还睡在公共汽车的座椅上,身边的位置全是空的,汽车正在雨中飞驰,路旁的路灯一盏一盏飞速往后退去,,听着车身在风雨抖动得很厉害。
不对啊……雨水怎么会直接浇到我脑袋上来呢?抬头看看,巴士的顶棚不知去向,只有暴雨如柱扑面而来。
威少站起身来,往前一看,司机座上居然空无一人。
整辆车上,只有威少自己,汽车依然在雨中飞驰。
一道白光闪过,半空劈下一声巨响,千万条雨柱,闪着白光刺向威少,白光后面闪现出一张带血的脸庞……那是雨儿的怒容,那是雨儿手握利剑,扎向他的全身。
第二天,公交车站里,清洁工在14路观光公交车的顶层座位上,发现了威少的尸体。
法医鉴定,他是被吓死的。(散客月下2007.3.23)
寒风中,一艘游轮斩浪前行,这是重庆——武汉的三峡游轮,冬季里乘客寥寥,晚餐时,宽大的餐厅里不过开了四五张台,所以,这四个女人格外惹眼。
她们喝最好的酒,点最贵的菜,出手大方,赏给服务员最大面额的钞票。她们衣着光鲜,修饰精致,年龄都在四十岁以下,身上衣饰都在数万元以上。
四人中,最出众的莫过与曼玲,尤其是她披在身上的毛皮大衣,毛绒细柔丰厚,色泽艳丽,皮板轻薄,绝对是裘皮中的极品。
“古人有一品玄狐,二品貂,三品穿狐貉之说。玄狐就是银狐,又因银毛有多有少,在毛皮市场上被分成全银,四分之三银,半银和四分之一银等四种类型。像我这种完全纯白的白狐皮,为数更少,它们只生产在加拿大北部——北极银狐,与赤狐的比例是由1:20。”
曼玲摆出一付专业面孔,向姐妹们炫耀身上的裘皮大衣。她几乎完整背诵下了当初售货员给她做推销的全部台词。
一群女人的夸张惊叹声,引起了坐在角落上一个年轻男子的注意,其实,她们一个黄昏的喳喳呼呼,目的也就是想引起男人的注意。
这四个女人都是有钱人家的阔太太,春节前,丈夫们都在为生意上的事忙的不可开交,她们厌倦了独守空房,也厌倦了一成不变的麻将台,添置了新裘皮的曼玲便提出了到游轮上看长江雪景,搓万里麻将的建议。
那个男子很沉默,有一种很特殊的帅气。他形象有些欧化,五官轮廓清晰,身材挺拔,皮肤洁白,曼玲一直怀疑他是个混血儿。虽然这男子衣着干净整洁,但绝不是什么名牌货。
男子注意到她们,似乎不是因为对他们感兴趣,而是有些厌恶,他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挥手叫服务生卖单,然后起身往外走。当他走过女人身旁时,曼玲叫住了他。
“帅哥,我们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曼玲回到自己房间,空调打到了二十七度,她脱下银狐裘皮大衣,细心挂进衣柜里,再换上一件吊带丝绸睡衣,虽然年近四十,但她的皮肤依然保养得如婴儿般娇嫩,虽然身材略微有些发胖,但更增添了成熟女人的性感魅力。曼玲对自己今晚的胜出有必胜信心。
十分钟前,四个女人各自将自己的房间号码写在一张纸条上,交给了那男子,房号后还附有一串数字,是给小伙子的陪床一夜的酬金数额。
有人敲门。
也许曼玲写的酬金数额不是四人中最高的,但曼玲的确胜出了。
男人走进房间时,窗外雪花飘起。那是长江流域冬天第一场大雪,空气瞬间冻结,雪花依然四处飞扬在江面上,视线完全被雪花所模糊,航行能见度为零,游轮在一个小城码头悄悄靠岸。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快到十点,还不见曼玲出门,打电话也不接,三个女伴有些不耐烦,决定去棒打鸳鸯。
门没锁。房间里只有曼玲独自躺在床上,奇怪的是,她没盖被子,身上整齐的穿着银狐裘皮大衣,脸上神态安详,像是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脚,她的脚……”一个女人声音颤抖的说出了自己的发现。裸露在裘皮大衣下摆的一双小腿,变成了血红色。她们鼓足勇气过去呼叫曼玲,这才发现,女人早已身体僵硬,停止呼吸。
三人发出了尖叫声。
乘警带着保安,解开曼玲身上的裘皮大衣,衣服依然毛皮光鲜,床单也干干净净,但曼玲脖子一下的皮肤全没了,不知是被用什么手段剥走了皮肤最表层,剥皮手法完美无暇,身体全部器官呈透明状态,每一根经络、血脉都清晰可见,居然没流一滴鲜血。
“看,那是什么?”门外走廊上,一个保安惊叫道。
顺着游船栏杆往下看,一串脚印伸向远方。往北边的山下延伸。不,不是脚印,不是人类的脚印,是某种动物印梅花状爪印,在雪地上,由近到远,由清晰到模糊。(散客月下20071.18)
到底了
Hot Deals
All Dea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