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就这样拉着你的手。只要你一动,我就会惊醒。”高阳像是吓唬他。她用两只手握着辨机的手,内心充满柔情。
草庵外月光照在林间,透过林梢照着草庵。
远远近近是野狼的嚎叫。
辨机在月光中伏下身轻吻一下高阳的面庞,高阳幸福地熟睡着。
辨机起身,手被高阳拉住。
辨机重新坐下来,望着这个他命中的女人。
高阳喃喃着说:“这里真好。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连野狼的嚎叫都像唱歌一样……好听。”
秋风卷起枯叶在草庵前打着旋,显得十分凄美。
辨机伏下身,听着高阳腹中婴儿的胎动。
高阳微笑着说:“我用我的一生报答你,为你留下了根,让你如同有了来世。”
辨机:“生命,新的生命,代表着光明、美好、希望和生机。这是上天赐予的,自然赐予的。我们是自然的奴仆,也是自然的主人。”辨机抬起头来,看到高阳幸福的笑脸。
高阳问道:“你听到什么?”
“我听到太阳在你腹中滚动的声音。”
“真的吗?”
“真的,是真的。我听到了……我听到了!”辨机道。
“那是怎么样的声音啊?辨机你说给我听听啊!”
“他的柔臂舞动着,在期期艾艾的说话……”
“说什么?”
辨机突然不说话了。
高阳着急道:“说什么?告诉我他在说什么?”
辨机抬起头来,欣喜地望着高阳说道:“无量的光明。”
高阳喃喃着:“无量的光明……”
吴王恪的眼里冒着火星,辨机越从容,他越烦躁。“怎么会这样?”吴王恪突然懊恼地叫起来。
“公主把心捧给我,我不接受,那颗心就会死去。”
“你忘了你是沙门吗?”
辨机依然沉稳:“没有。我一刻不敢忘。我随时准备着死亡降临到我头上。”
吴王恪回头对辨机说:“你隐藏到这,是想躲避世人的眼睛吗?”
“我在这里苦修梵书,等候师父归来。”
吴王恪哼了一声:“你就不怕山中野兽出没,吃了你吗?”
辨机平静地说:“如果真是这样,就让我给山里的生灵添一餐斋饭。像尸毗王割肉救鸽,摩诃陀舍身饲虎。”
吴王恪冷笑道:“真的是这样吗?”
“辨机不敢妄语。”
吴王恪偷看了高阳一眼:“我成全你。”
风高月黑,骊山如一片死域。此时辨机、吴王恪、房遗直三个男人从山上爬下来,他们一直爬到了骊山的最高峰。
辨机走向一块山石,吴王恪与房遗直对视了一眼,远处传来狼嚎。辨机坐在山石上,山风吹拂着他的袈裟。
房遗直拿着火把走到辨机跟前:“辨机,你走吧,走到天涯海角,再也不要回来。”
“这是一样的。”辨机平静地回答。
房遗直有些担心:“你会被野狼吃掉的。”
“这是一样的。”
房遗直看了吴王恪一眼:“你会死的!”
“这是一样的。”
吴王恪走上前来,他威严地问道:“辨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这是一样的。”
吴王恪觉得辨机身上有一种崇高感,于是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回去。回到你的草庵去。”
“这是一样的。”辩机傲然说道。
吴王恪叹息一声:“辨机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辨机在黑暗中看着他:“吴王,你知道生命的奥秘吗?”
吴王恪默然了。
辨机已经在那块石头上打坐了,他像念经似的说:“当你知道生命的一切奥秘的时候,你就会渴望死亡,因为死亡是生命的最后一个奥秘。”
看台词我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啦。
插队一下
这部片子台词风格模仿大明宫词是比较明显的,但是又没有做足大明宫词的舞台剧风格,所以比较怪。
但是超喜欢这部片子啊,高阳和辨机我都喜欢。还记得最后辨机刑场上,眼前出现高阳的幻影,美呆了。
辨机是很帅的。
HCing 楼主继续
不知道啥原因,华人突然变得好慢好慢~
如果继续这样只能日后再抽空看图说话了,大家不要不高兴俺就继续发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辨机从山上抬下来。阳光灿烂地照在草庵上,暖融融的。孚由最后望了一眼草庵,沿着来时的路去了。眼里和心里都是湿漉漉的。大家都走了,谁也没心思再呆下去,面对奇迹还能说什么呢?
辨机此时躺在木床上,高阳依偎在他怀里。生死相依。
辨机祈祷着:“佛陀,饶恕她,而惩罚我吧!为什么不呢?”
高阳抬头望向辨机,用柔软的手臂缠绕着辨机的脖颈。她喃喃地说:“我有预感,我在我的寝宫里建了一座佛龛,昨天我一整夜在为你祈祷。佛陀保佑你,佛陀保佑你。佛陀同意你和我好。这是佛陀的意志,这是佛陀的旨意。你怎么能违背呢?你怎么可以不珍惜佛祖给予你的第二次生命呢?你怎么可以不用用你的第二次生命加倍地爱我呢?我的佛……”
李世民缓缓睁开眼睛:“泰儿……”
魏王泰声音颤抖:“儿臣在。”
“前日我曾暗示吴王恪除掉一个叫辨机的僧人。吴王恪不忍下手,便将其置于骊山山顶命其过夜,想看看佛祖的意思。”
魏王泰吃了一惊:“骊山顶?那是虎豹豺狼出没之地。乃是置其于死地呀!”
“人人都认为辨机必死无疑,然而他却安然无羔地回来了。”李世民道。
魏王泰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事?”
李世民叹息道:“禽兽本可以把他作为自己的一餐美食,却没有动他一根毫发,这说明他不是一个凡夫俗子。对这样一个人,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如果他是我的儿,我必立其为太子!”
魏王泰壮了壮胆:“父皇,儿臣愿在骊山顶过上一夜,以表明儿臣亦非凡俗之体。”
“父皇不想你死。”李世民向他挥挥手。
在临时禅房里,吴王恪与辨机对坐,心情沉重。
“明天就开拔了,你跟我回长安吗?”吴王恪已经没了往日的神采,他表情麻木,说话时连眼睛都不愿意抬。
“……不。”
“你去哪?”
“我去玉门关。”
吴王恪不解道:“去玉门关?干什么?”
“在那里等师傅回来。”
“玄装法师西去十余年,音讯杳然。你去玉门关就能等回来了?”吴王恪觉得辨机是在开玩笑,早听说玄装法师在天竺混得不错,万里迢迢他还能回来吗?”
辨机无语。
吴王恪知道他打定了主意,只好说道:“高阳该生了,或许是个男孩。你就不回去看看?”
辨机无语。
吴王恪长叹一声:“我怎么回去见高阳呢?我把你带来为战争的胜利祈祷,最后却战败而归。怎么向父皇交待?怎么向高阳交待?”
“这本身就是一场非正义的战争。吴王不必为战败而烦恼。”
吴王恪无可奈何地说:“也许你是对的。这场仗打胜了,我回到长安还要打另一场仗,那是争夺太子的大战,仍然是你死我活。敌人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已经入主东宫的太子治。”
辨机依然很平静:“吴王输掉了这场不义的战场,却在这场战争中赢回了自己。”
“我希望你也能战胜你自己。”
辨机无言地望着吴王恪。
吴王恪几乎是在哀求他了,他说道:“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我回长安。”
辨机无语。
他一直向西走,身后一轮太阳就要升起来了。太阳越来越大,显得辨机的身影越来越小……
辨机走在大地上,袈裟破烂,风尘仆仆。
太阳升起来了,照着孤孤单单的苦行僧……
辨机喃喃道:“太阳……太阳出来了……”
辨机走了,吴王恪走了,整个长安城似乎都安静下来。星移斗移,这一天高阳领着刚刚学会走路的儿子来到骊山草庵。
一切都那么熟悉,那么亲切,那么令高阳心潮起伏,那草庵对高阳来说简直是一座神圣的殿堂。这里有辨机的气息,有辨机的身影,有辨机吟咏过的佛声。
往事如烟,历历在目。
他们就这样等着,等着,又是几年过去了。孩子已经六岁了。
高阳沉湎于往昔,忧思难忘。
远处传来呦呦鹿鸣。
六岁儿迎着妈妈叫起来:“妈妈你听。妈妈你听。”
高阳侧耳倾听着,那鹿鸣真是好听,像天籁,像辨机吟咏过的佛号。
过一会儿,她领着她的六岁儿走出草庵,一群鹿远远地、静静地望着她和他。高阳和六岁儿都笑了,六岁儿笑得非常灿烂,简直就是小时候的辨机。
这一天辨机跪坐在玄奘的面前,聆听师父教诲。玄奘慈爱地看着这个徒弟:“辨机,我西去这许多年你读了不少的书,又拜访了不少位大师,一定有了很大的长进。听说关中一带的佛门已经把你比做佛家英才了。”
“弟子愚钝,德行浅簿,日夜盼望师父西行归来为弟子指点迷津。”辨机已经换上了崭新的灰布僧袍,虽然面目还是很清瘦,但早不是那副苦行僧的模样了。
“你竟然西去玉门关迎候于我,可见你一片赤诚之心。”玄奘感动地说。
“弟子哪怕为师父做点小事也是极高兴的。”
“为师手头就有一件紧急的事情要做。”玄奘指着桌子上的一大堆资料道。
“请师父吩咐。”
“皇上让我将西行的见闻整理成书。”玄奘认为这是中原与西域交往的必要,却根本没想到这后面的政治、军事含义。此后唐军几度进攻中亚,与他这本书有很大我关系。如果说马?#183;波罗的游记使欧洲认识到东方的富庶,那么玄奘的西域的见闻则开阔了中国人的眼界。只不过中国人对西方没那么多经济上的要求,征服只持续了不到百年。
辨机很了解李世民和他的家庭,更知道国内的形势。于是道:“皇上是为扩充大唐版图做准备的。他在辽东刚刚吃了败仗。”
玄奘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辨机说得有理:“可皇上以此作为支持译经的条件,为师只能答应下来。”
“弟子愿跟从师父参加译经。”辨机愿投身于此。
玄奘无奈地摇了摇头:“译经工程浩大,费用颇多,没有皇上的支持,将困难重重,难对完成。一旦我死了,这件事可能就再没人能承担了,所以你先跟我把西行见闻撰写出来,呈给皇上,越快越好。”
“是,师父。”
“书名我已拟好了,叫《大唐西域记》,我口述,你来撰写,可以吗?”
辨机点点头:“我会全力以赴的。”
“好,我们现在就开始。”
此时辨机执起笔,玄奘翻阅着西行笔记,渐渐陷入回忆……
不久,房玄龄在李世民的委托下来到了净土寺。玄奘、辨机、房玄龄、房遗直端坐在桌边,一派公事公办的气氛。
房玄龄拱手道:大师辛苦了,此次译述弘扬佛教经典事关重大,老夫受坠下委派与法师一起商讨译经大典的有关事宜,请法师发表意见与建议。”
“贫僧认为,译经的首要之事在于选拔人才。”玄奘看了辨机一眼,对于这个徒弟他实在无话可说。十几来,他的梵文造诣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而几天来同他一起整理游记,玄奘发现辨机的文采同样令人钦佩。要是译经队伍中能多有几个这样的人才,就太好了。
房遗直也望了一眼辨机,他对辨机的才学胸中有数。于是道:“不知玄奘法师需要什么样的人才?”
“译经工程浩大,需在大唐高僧中选拔最优秀的、知识才学兼备的沙门,证义大德十二人,缀文大德九人,字学、证梵语梵文、参译、刊定、润言语、梵呗等,若干人。”
此时黄昏的太阳如一把巨伞,将天空勾勒成无数的走向。净土寺的钟声传得很远,这些天全国的寺院都在敲钟,都在庆祝玄奘归来。
不久太阳在净土寺后面渐渐坠下去了,大地陷入了一片昏暗。在这昏暗的背景里,高阳公主的凤辇孤零零地停地寺门前,凤辇四角的风铃在风中摇曳,发出非常好听的声音。
高阳到了辨机的禅房。就着月光环视这里的一切,到处是经书,却没有辨机的踪影。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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