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里归于寂静,两个人都在想着一件事:祝门,江湖上最神秘的存在,怪不得一直少人去招惹他们,原来有如此诡异的法术,简直就防不胜防,无可抵挡。
“你的伤怎么样了?”无情站起来,走到鸿佳欣身边。
“没什么,师父……。”玲珑刀伸手推拒几下,还是软在无情和尚怀里,嘴角永远挂着一丝似嘲弄似无谓的微笑。
鸿佳欣也颇有姿色,几年前刚入江湖时,确是个玲珑美人。
无情揭开她胸前的遮盖,柔软绵实的乳肌上印着块青痕。佛掌抚弄上去揉搓,鸿佳欣轻咬着嘴唇,半闭着眼睛,轻声的呻叫着。抬起迷离的眼波看一眼,伤处的青痕不见了,是一片赤红。
无情和尚念声佛:“师妹的伤好了,该怎么谢和尚呢?”头埋在在鸿佳欣的粉颈、耳根处厮磨嗅吻着,两只手依旧把玩她丰满的乳房。
鸿佳欣只感到一阵子的酥麻从耳际、酥胸一路颠颤到四肢百骸,醉晕晕全身乏力,丹田里慢慢燃起热情,身体渐如熔蜡般火热。
“师父要怎么谢呢?”两个人虽然不是第一次,天性里的娇羞还是让鸿佳欣依然有些抗拒,有些的放不开,身体微微颤抖;此刻的欲拒还迎正是最好的春药。
普贤寺的禅房里,一对慾海男女开始不顾一切禁忌,肆意交欢。
终于风停雨住,无情趴在鸿佳欣曼妙的身上喘息着,享受着高潮余韵的美感,
过了片刻,鸿佳欣轻声道:“你就不怕师父知道?”
“知道了也没什么,金佛入门弟子要持戒,贫僧修炼的是无情结,现在这个阶段是不戒色的。”
无情和尚端身打坐,双手捏起无情结印,含笑打量着鸿佳欣赤裸的身体:“施主好一幅皮囊,和尚有福了,谢施主慈悲。”
“上海的地铁是块肥肉,一年少说也能弄个几百万;该感谢的是我们红火呢。只要师父不弃,佳欣早晚会让师父满意的。”
鸿佳欣也坐起身体,温柔的亲吻着无情和尚坚强的嘴唇、脸颊。无情结有什么神妙她很好奇,刚才的交欢中,无情和尚倒地是仙家佛体,勇猛异常,带给玲珑刀绝大的享受。
“你们普贤寺香火怎么旺盛,每年能收多少?一百万……还是两百万?” 鸿佳欣又想起了什么,好奇的问。
“两百万?”无情呵呵一笑;“鸿施主,每年只过年初一的几柱香就不只这个数。”
“这么赚?怪不得逍云庄主要做和尚呢;无情,你看,我是不是也出家算了。咱们这一行太危险,今年就折进去十多个兄弟;本来大火轮还想跟烟子学学祝童的招数,但烟子一声不吭跑回家去,还凭空把七品祝门给得罪了;实在不划算。”
鸿佳欣依偎进无情怀里,叹息道:“混江湖有什么好?腻味透了。”
“祝童那样的生意说好做也好做,说不好做还真不好做,你们没他那样的心计;玲珑师妹,你如想出家,贫僧倒是有个主张;西边有个紫霞庵,主持秀清师伯上月才回归佛祖驾前,如今她们正在为主持一事争吵。如果师妹有意走这条路,贫僧可以为你谋划一下。”
无情和尚慈悲心肠,出的主意也很实在,紫霞庵也出身金佛一脉,不过自几十年起就逐渐有淡出的意思。
“好啊;”鸿佳欣仰头;“师兄原非无情。”
“别高兴得太早,紫霞庵每年香火功德少说也有三百万,几十女尼的吃穿加寻常度用不过百十万。盯着它的真有不少人,鸿师妹想要走这条路,先得空寂大师的首肯。”
“空寂大师,他不是你们掌门?我怎么能说动他老人家?见也见不到呢。” 鸿佳欣摇头,她是真没办法。
“你是见不到空寂大师,但你父亲,鸿老居士能见到,他与空寂大师交情深厚;如果鸿老居士能为你说话,我在联络无处师兄出面,事情就不困难了。”
“真的吗?”鸿佳欣脸色凝重,提到她父亲,事情就不能不慎重。
玲珑刀的外号不是白叫的,她可不想被人当枪使。
一品金佛内部也不安稳,鸿佳欣在父亲那里听到些风声,空寂大师目前只是表面的权威;一品金佛如今上得台面的有空、无、真三代和尚;空字辈不用说,只有师兄弟几个,他们弟子们无字辈弟子们中人才辈出,正是如今在台面上呼风唤雨的角色。
无字辈收的弟子为真字辈,其中受过现代化熏陶的不少,有些还是博士和尚,彼此争斗的很厉害。
比如无情和尚门下最著名的弟子真诚法师,以前就是上海某名校的大学生,由于家境突遭意外陷入贫困才被迫辍学投身空门。
无处和尚门下的真传弟子更厉害,如今竟混成风流名僧,出入名车派头十足,在娱乐界广收弟子,自己还出书立传,据说还要拍电影。
无虚和尚为代表的谨守佛门戒律,反对入世太深,对他们的做派颇有微词
“无情,你不是想让我拜在你门下吧?”鸿佳欣怀疑的笑问。
“怎么会如此想?”无情把鸿佳翻转,压上去:“师妹,我想多个朋友,多结善缘。无情有情终得破,但凭清水琢玉心。”
“谁信你……唔,佛家的善缘都是如此……结……呵。”
玲珑刀意乱情迷,无情和尚已经宝相庄严捏起无情结,双眸神光外露,面露慈祥微笑。
第五卷副歌十银枪
第二天一早,叶儿与朵花端着早餐走进公寓。
祝童端坐在卧室地板上打坐修炼,照例是光着上身的,惊心动魄的黑蝴蝶在结实的肌肉上颤动,丝丝热气蒸腾,猛眼看去,生命的野性沛然。
阴阳狗从朵花怀里跳下,轻叫着扑向祝童;刚到半米外,小狗停下,圆圆的狗眼狐疑的看着他,喉咙里低低吼叫着,似乎,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祝童收功睁眼,神采奕奕精神旺健,抬头看向站在门前的两个少女:“很不礼貌的啊,是不是很帅?”
说着架上眼镜,披上外衣,低头在小狗头上摩挲几下:“阴阳,她们昨天晚上说什么坏话没有?”
“你才背后嚼舌头呢。”朵花推一把叶儿:“看呆了?李大哥身材好棒,嘻嘻,姐姐有眼福了。”
“去,什么眼福。”叶儿脸色微红,转身去厨房准备早餐,朵花跟过去帮忙:“就是啊,李大哥是多好的模特啊,只有姐姐能画;到时候别被……。”
“死丫头,你才……”两个女孩在厨房边说笑忙碌,祝童摇摇头,抱起阴阳狗去洗澡。
“你看到什么了?”祝童关上门后,把小狗举到眼前。
“旺旺。”小狗恢复寻常的稚气模样,小舌头伸出来,添着祝童的手指。
狗的语言倒底神秘,人是听不明白的。
祝童放下它,在莲蓬下冲洗。
这一段每次修炼蓬麻,特别是被师叔以凤卓青羽提升功力后,印堂穴内的蝶神都要兴奋。
有气息流过印堂穴时,蝶神的翅膀在气流中舞动的更舒展;祝童能感觉到它在成长,能感觉到蝶神在吸收自己的真气,量很少,他也乐意用少量的真气喂养蝶神,运功每一个周天,蝶神与他的联系都紧密一些。
昨夜,蝶神一直在沉睡,祝童第一次想唤醒它,忙碌了一夜却一点效果也没有;蝶神还很弱小脆弱,能力有限,也许是被累坏了。
今天上班,祝童本可以坐秦可强的的士,他的车就停在紫金豪苑外,但小骗子要查看一下四品红火的动静,对秦可强打个手势,又一次走进地铁站。
人还是很多,祝童还是没得到座位,不过也没找到任何一个四品红火门下弟子。
地铁到底是从地下走的,比上面要快不少;祝童走出地铁站,秦可强的车没开过来,柳伊兰的奔驰车却停在那里。
“我就知道在这里能等到你;”柳伊兰等祝童上车后,点头让司机开车:“李师父开慢些,我们有话要说。”
奔驰车中间升起道透明的隔板,宽敞的后座成为一个密闭空间。
“喝点什么?酒,茶,还是咖啡。”
柳伊兰拉开小酒柜,抓起透明暖壶倒杯茶:“我知道你喜欢清茶,特意为你准备的。”
祝童接过来抿一口,李师父年纪够大,车开的四平八稳,加上奔驰车的优越性能,在这里喝茶,看着外面脚步匆忙的行人,确是别有滋味。
“说说吧,你有什么条件?”柳伊兰自己喝清水,却是用只高级玻璃杯倒上半杯。
“我不喜欢被人当傻瓜耍,伊兰姐,这件事无论有没有珊珊,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帮你。”
“谁敢把千面独狼当傻瓜耍呢?”柳伊兰没料到祝童如此不客气,就有些尴尬,一口清水差点卡在喉咙处;“秦可强身边没几个人,我们又不是黑社会,店里的保安是从正经保安公司雇来的,都不能参与对付赵永兵的行动。不瞒你说,如果只为杀了他,确实不用劳动你的大驾;但是这次时间紧,我们想得到鼎燃星空,必须在年底前杀掉赵永兵。你的朋友黄海,真的在档我们的路。”
“为什么非要在年底前杀掉他?”
“银行贷款,赵永兵是个恶棍,根本就不会经营夜店;鼎燃星空看似生意红火,不过是因为占据个好位置;他手下养的打手太多了,加上对小姐残忍,对顾客不尊重,对跑夜场的艺人苛刻;如果不靠贩毒,不靠银行贷款,鼎燃星空早撑不下去了。明年初,北京要来上海个钦差,也许要整顿上海的金融行业,现在上海的各家银行都在清查清理。我们和银行谈好了,把鼎燃星空的贷款接下来;但是人家害怕出事,要求这笔交易必须在十二月三十号前完成。我们还有八天。前几天得到消息,有人要给赵永兵一笔投资,所以,他必须在二十九日前死。”
“谁要给他投资?”祝童思索片刻,有点理不清其中的关系,只有找最主要的那条询问。
“银枪。”柳伊兰轻轻吐出个名字。
祝童摇摇头,表示没印象。
“记得我上次给你的那两张假币吗?银枪就是做假币的,他们想借赵永兵的鼎燃星空洗钱。”
“银枪?是个人还是个帮派?”
“银枪是从台湾来的,是个帮派,假币只是他们的小生意,沿海的地下钱庄好多都是银蛇的,那才是主业;他们心狠手辣;但是,表面上银枪还不敢正面与我们为敌。” 柳伊兰又倒上杯清水,外面的风景渐渐熟悉,海洋医院快到了;“祝童,我想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让赵永兵变成穷光蛋。”
“你先说银枪为什么不敢与你们为敌。”祝童不是省油的灯,在探寻柳伊兰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银枪以前出身大陆,他们曾经属于八派品序,如今啊,还想回到江湖中来;银枪被逐出八品序列后,一直在寻找赎罪的机会,他们也许比如今的江湖八派更尊重江湖道统。做钱庄需要良好的江湖名声和信誉。”
越来越热闹了,上海的灯火阑珊下,到底还隐藏着多少隐秘的江湖门派?银枪是从海外来的,与蓝石是一路吗?
祝童暗自念叨几遍银枪这个名字,怎么也想不出以前的江湖上有那一派会与造假币的有联系;不过,说出的话是要负责的,小骗子一口吞下半杯茶,才道:
“上海外,公海上有艘赌船,叫未来公爵号;你说过:赵永兵嗜赌如命;未来公爵号的老板欠我个人情,如果他发出邀请,赵永兵一定会去赴约。只要赵永兵坐到我对面,我就能让他倾家荡产。”
“独臂海盗欠你人情?”柳伊兰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那可是个亡命之徒,怎么会欠小骗子人情?
“你也认识他,我叫他一把手。但是,我不能在他的船上杀人,也不能让大家知道他为什么死,那会害了未来公爵号的信誉。所以,你要想办法说服珊珊。”
独臂海盗不欠小骗子人情,他欠老骗子人情,欠小骗子说法;传出老骗子死讯的,就是独臂海盗。
“我想知道,独臂海盗为什么会欠你人情,你们祝门……,好了,我不问了,珊珊的工作我来做,你什么时候动手?”
“两件事,一是你要给我准备一笔赌资,二,事情结束后,答应我一个条件。”
女人都是好奇的,祝童不理会柳伊兰的探寻,伸出两根手指,奔驰车开过海洋医院的大门,却没停止,继续在马路上绕行。
“赌资好办,要多少?”
“两千万,其中现金是二百万。”
“可以,两天内准备好。”柳伊兰爽快的答应了。
祝童曲下一根手指:“那就只剩一件事了。”
柳伊兰娇笑一声:“小情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伊兰姐还是想想再答应,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谁能让祝童如此牵肠挂肚呢?不是又一个叶儿吧?”柳伊兰说是这样说,神情慢慢严肃,她明白,祝童要求的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凤卓青羽的主人,祝红。”
这句话是小骗子一句一顿的说出,柳伊兰脸上肌肉僵硬一下,勉强说一句:“我怎么知道……。”
“伊兰姐,我不是傻瓜;凤卓青羽这样的东西如果能随便在拍卖会上出现,才是滑稽天下的事呢;回去问问你身后的那位,如果答应我这个条件;十二月二十九日之前我就替你解决赵永兵。”
奔驰车又一次开到海洋医院门前,祝童敲敲隔板;李师父把车停到路旁。
“你只有二十四小时,明天早晨听你的回信。”
在这个清晨,柳伊兰第一次见识到祝童的厉害,小骗子的出招凶狠突然,柳伊兰在他说出祝红这个名字时还有心理准备;在说出她背后有人时,柳伊兰根本就没任何防备,脸上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一切,再说什么都晚了。
隔板又一次升起,柳伊兰拿起车载电话,拨通号码,把刚才的事情说一遍。
对方在沉默着,柳伊兰有些不自在:“大哥,你在听吗?”
“你根本就不该把他拉进这件事中来,也怪我,没早些对你说祝童代表什么。”
“我只是想让他别离江湖太远,这不是你说的吗?” 柳伊兰不甘心。
“有很多方式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你这样做是最愚蠢的办法。祝童不能牵扯到人命中,不能背上杀人犯的名声。”
“我不会……。”柳伊兰还要辩解,对方却不听了。
“你会不会都一样,怎么想也没什么区别,这件事早晚会传到江湖上,大家会说,是祝童设局杀掉赵永兵的。兰花的根基在上海,在那里,兰花要份外小心,不能太惹人注目,以前顺利是因为没遇到强敌;我一直不让你动赵永兵,不让你们打鼎燃星空的主意,是有原因的,你为什么不听?鼎燃星空背后很复杂,赵永兵如果出事,会引出大麻烦的。”
“现在怎么办?撤销这次行动?” 柳伊兰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却不明白为什么祝童不能背上这件事。
“那样更不好,唔,事情到这一步只有走下去。你答应祝童的条件,一切按以前的计划进行。伊兰,你这一段很不对劲,杀心过重,是不是与竹道士相处的不好?”
“别管我的事,大哥,你准备怎么办?”柳伊兰小心翼翼的问。
“祝童抬独臂海盗出面,在逼我出面啊,还能怎么做?我马上回去。他要唱戏,陪着呗。”
听到这句话后,柳伊兰还想问祝红是谁,电话里传来嘟嘟声,对方已经挂机了。
“有什么了不起!”柳伊兰恨恨的啐一口;拨通祝童的电话:“就按你说的条件,事成后,我会给你个交代。”
伸手拍拍隔板,奔驰车加块速度,飞快离开海洋医院。
海洋医院的网络信息中心内,陈小姐正在祝童的办公室内整理内务,桌子上摆上盆文竹,地板清扫的干干净净。
“呵呵,原来陈小姐真的来了,欢迎欢迎。”祝童一进网络信息中心的门,就鼓掌欢迎。
周东正跟在陈小姐身后转悠,秋诗坐在自己的岗位上维护医院主页。
“大家都出来,我为你们介绍一个新同事。”
如此一说,台海言也出来了,都吃惊的看着祝童和陈小姐。
“今后,陈小姐就是咱们网络信息中心的副主任了,大家欢迎。”
又来个领导?三个群众机械的鼓掌,都不明白,李想不就是副主任吗?怎么又来个副主任?听明白一点玄虚的只有周东,祝童说的是网络信息中心的副主任,不是院长办公室的副主任;嗯,要尽快通知姐姐。
蝶神收集到几个片段,祝童脑子里又一次映射出周东的思维片段,不经意的看他一眼;周东被看得的一惊,李主任的眼神,有看透一切的味道。
“别客气,我们以前就熟悉,还是叫我小陈好了。我是来学习的,向李主任学习,也向各位学习,特别是要跟向台先生学习,你可是我们医院的一宝啊。”
小骗子欣赏着她那身得体的职业装,脑子里忽然闪过个念头:陈小姐的脖子应该叫玉颈,洁白、修长、细嫩,太具有观赏价值了,只比这部分,连叶儿都稍有不及。
“李主任,您看……我在那里办公?”陈小姐想来习惯了男人的注视,对祝童有些放肆的眼光视若未见。
“你随便,我还不知道陈小姐芳名呢?”
“我叫陈依颐,你可以叫我……小依或小琳,朋友们都这样叫。”
“还是叫你小陈吧。”祝童靠上椅背推推眼镜,与这样的人做朋友是需要勇气的;虽然戴毛子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只看价钱就能估摸出,陈依颐的身份不简单。
“陈小姐先在原来的地方办公,这两天,去后勤把隔壁的办公室要过来,我们再计划怎么办公。”
“好的,我先去准备申请网络信息中心独立的报告。这是你的车钥匙。”
陈小姐走进两步,把串车钥匙递给祝童。
“我的车钥匙?”祝童奇怪的问,他什么时候有车了?
“是这样,王院长让我为你先借一辆车用;早晨我问过办公室,周小姐说这一段事情多,车辆调配不过来,我就找朋友借了辆。”
“宝马啊,小陈的朋友好大方。”祝童把带宝马公司标识的车钥匙送回去:“谢谢陈小姐,我还是再坚持几天,已经托朋友买了。”
“没关系,只要您需要,随时可以对我说。”陈依颐没感觉尴尬,微笑着接过车钥匙,似乎,祝童拒绝是很正常的,接受才不正常。
“王院长在吗?”
“他今天要去医学院,有两节课。”
“好了,没什么事了,陈小姐请便。”祝童伸手送客,蝶神还在催动周东身上的蝶虫,探寻他心底的秘密,祝童感觉不到王觉非的位置,只感觉到周东的位置。
不过,陈小姐很奇怪,他为什么为自己借辆宝马车?昨天不过是提那么一句,现在才九点钟,陈小姐的动作够快;她为什么如此讨好自己?
阴谋论者注定不得安宁,小骗子被这个疑惑纠缠着,没留神就在办公室枯坐近一小时。
台海言在门前过几次,为引起祝童的主意,大声把周东和秋诗都指派出去。
祝童被惊动,对台海言笑笑,指指电脑。
梦想发财的电脑高手飞快的跑进机房。
黑色钻云燕:师父出马,一个顶一万个,事情成了吗?
水中火:别满电脑跑马,成不成全看你。
黑色钻云燕:我????只要师父说,我一切遵行,绝不打嗝。
水中火:话别说那么满,两条路由你选;一,蓝精灵给医院,院长答应给你奖励十万。
黑色钻云燕:抗议,绝不答应,坚决反对。
屏幕上飞舞起蓝色燕子,聚集称一堆,做抗议状。
水中火:那你就辞职吧。
燕子们停止飞翔,惊愕的摇摆着小头。
黑色钻云燕:师父,你什么意思?
水中火:我的意思很明白,想发财就要承担风险,你辞职后,才能把蓝精灵卖给医院,一百万也好,二百万也好,都可以。
台海言又一次反对,他还没傻到不会算账的地步;在海洋医院,他每年至少也能挣七万多,加上福利保险什么的,十万也不止;重要的是,在这里不用为生病担心。
黑色钻云燕:不好,不是好主意。
水中火:那,我就帮不了你了,好好想想吧,是做个电脑公司的老板好,还是泡在这里浪费时间好?
黑色钻云燕:哈哈,师父什么意思?难道……难道……。
水中火:不错,我的意思你明白。
黑色钻云燕:师父是要给我投资办公司?!!
水中火:还有个股东。
黑色钻云燕:王院长?!?!
水中火:不错,你很聪明,这个建议怎么样?
满屏幕都是欢快的燕子,台海言跑过来:“师父,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先给你二十万,另外八十万做为启动资金。”
“好,太好了,我要发达了。不过,我有多少股份?”
“30%,只要你做好了,我们一年内至少能卖出去十套。”
“天啊,天啊,一套二百万,十套两千万,我能分……七百万;他妈的,老子不干了。辞职,现在就辞职。”
台海言掰着手指算来算去,激动的满屋子乱转,嘴里胡乱嘟囔着。
祝童弹出枚金针,刺中台海言后颈哑门穴。
“你想好了,辞职就再也回不来了。”
“唔,唔。” 台海言口不能言,舌头僵硬,只能点头。
“你听好了,做大事就要沉得住气,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好的,首先要找到接替你的人;马上网络信息中心会独立出来,你要辞职,也要等半个月以后。”
“唔,唔。”台海言继续点头,祝童走过去拔出金针,台海言恢复正常后,第一件事竟是夺过金针,举在眼前凝视着:“师父,你要教我这个,这是很高深的功夫吗?点穴啊!!”
“这是刺穴,不是点穴。” 祝童收回金针,才想到自己冒失了,不过,以前自己可没金针刺穴的本事,莫非是修为高、眼光高明敏锐,本事自然就大了?
还是多亏从小练就的童子功,打穴辨位对于他,快成本能了。
“想学这个本事也吃苦的。”
“我不怕吃苦,只要师父肯教。”
“唔……。”祝童捻着金针,上下打量台海言。
他适合做自己的弟子吗?这样的年纪修炼蓬麻功晚了点,不过……。
“想做的弟子要接受考验的。”
“什么考验?”台海言走进几步,两眼放光。
“一,练习写字。”祝童在光洁的办公桌上画下个“气”字;“把这个字练好,才能看出你适合不适合。”
“二,你的蓝精灵有收集、分析资料的功能?”
“是。”
“替我做一件事,把网上有关这个东西的资料给我整理一下。”
祝童又写下四个字:江南藏宝。
“师父是来寻宝的?”台海言是个财迷,看到这四个字,两眼放光。
“你说呢?”祝童冷下脸,台海言清醒过来,嘿嘿笑着:“第三是什么?”
“第三是最主要的,嘴巴要严,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老婆也不行。”
“是,是,师父,我连我妈都瞒着。”
打发走台海言,时间已经不早了,祝童想去看看珊珊,转到陈小姐那里。
“我出去一趟,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处理。”
“是,领导。”
陈依颐莞尔一笑,小骗子舒服一下,感觉到,做领导真是件很爽的事情。
走在嘈杂的马路上打电话,是祝童的另一个习惯,这样可以在某些程度上防止窃听。
特别是这次要找的人是经营赌船的独臂海盗,他是很小心的,不是谁的电话都接,也不是谁都可以找到他的。
铃声响九次,祝童的耳边才传来粗豪的招呼声。
“千面独狼,哈哈,你这个名号不错,我喜欢狼,兄弟,咱们换一下好不好?”
“换什么?”祝童不满的哼一声:“一把手,你现在可以选择,是把你这只手给我,还是帮我安排一场赌局。”
“祝兄弟,你什么意思?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都好说,千万别说……。”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祝童打断对方的话;“你两年前输给我时,告诉的我的是假消息;老子的师父没死,你该给我个交代。”
“你……知道了?”海盗船长再不敢笑了,狠狠的说:“他向我保证过,谁也别想认出他。你要交代应该找你的师父要。”
“是吗?一把手,你经营的是赌船,最注重信誉;如果我说你自食其言,江湖上会怎么看你呢?无论什么原因,你确是赖赌。门开四方迎豪客,愿赌服输是你的金子招牌,想让我把它敲破吗?”
“这个……。”话筒里传出粗重的喘息声,独臂海盗在寻找解脱的理由。
两年前的这个时候,祝童与烟子一道到“未来公爵”号赌船找老骗子;当时,独臂海盗说只要祝童能赢他一局,就把老骗子的消息说给他。
祝童从小跟在老骗子身边,对赌术虽没仔细研究,耳熏目染多了,对其中的门路也知道个大概;但是,小骗子从来就看不起师父那样的赌徒,也不认为赌博是什么好生意。
“未来公爵”号是艘正规赌船,海盗船长出自江湖上神秘的门派千门,在千门的场子特别是“未来公爵”上是禁止出千的。千门组织的豪赌命传江湖,在那样的赌局中,任何赌徒都不能接触到荷官手下的牌,进入赌局时,身上也要被检查一遍。
所以,祝童在看似公平的环境下输去了一百万,这是当时两人约定极限赌注,也就是一局的终点。
三天后,祝童与烟子又一次进入“未来公爵”的VIP贵宾房,这次,祝童不仅捞回了一百万,还得到了老骗子坠海身亡的消息。
一把手当时说,老骗子是在“未来公爵”上与人对赌,被监视器查出在牌局中出千,才被几个对局者扔进大海的。独臂海盗当时还出示了一段录像资料,证明他说的是事实。
祝童信任独臂海盗,才相信了这个说法。
历来,千门中人虽然在别的方面名声不好,愿赌服输这一条却是他们混江湖的金子招牌;一旦失去这块招牌,独臂海盗就不能在从事这一门。据说,他的那条胳膊就是在某个赌局中失去的,当时他可以选择退出江湖。
“我猜,你一定是输给我师父不少钱,才会替他传这个话;一把手,我以前就奇怪,以我师父的身手,怎么会在你的赌船的出事?祝门中人如果出千,就凭你那些玩意儿也能看出来?”
祝童不紧不慢的压迫着对方的精神,独臂海盗吭哧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有屈服:“这件事是我的错,你要我做什么?”
“你要算计谁?”独臂海盗问,他对于祝门中人的印象比一般的江湖中人都深刻,老骗子最喜欢的场所就是“未来公爵”号赌船。
“上海滩的赵永兵,知道吗?我要你安排一场赌局,把他叫到你的船上。”
“什么局?”
“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一切按照你的规矩来,我不会让你为难。”祝童打消独臂海盗的疑虑。
做为“未来公爵”的主人,独臂海盗还是不放心,老骗子在他的船上已经折腾了好几年,虽然看不出出千的痕迹,但是从来没输过钱的顾客,任何一个赌船都不会欢迎的,如果不是老骗子资格够老,背后的势力够大,独臂海盗早把他扔进海里去了。
如今,老骗子不来了,小骗子又来折腾,独臂海盗如果放心才怪呢。
只是现在人家手里捏着自己的把柄,独臂海盗没有选择的权利,只好提条件:“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可以,我知道江湖规矩,不会再去麻烦你。两年来我去过你们的赌场吗?这次是为了做局,无论胜负,不会有下次了。”
“那就好,以什么名义邀请赵永兵?”
“不能以我的名义,时间你来定,参与赌局的不能有江湖以外的人。如今上海滩热闹,你放出点消息到江湖上,会有很多人去凑热闹的;我不限制你的客人,只有一个要求,赵永兵必须坐在我对面。”
这么说,小骗子要求的是一场普通的豪赌,这样的邀请在独臂海盗是很正常的,他的大部分收益也来自这样的豪赌。不过,祝童把参与赌局的人限制在江湖人物内,对于赌船就有些风险了。
关于赵永兵这个人,独臂海盗只能说认识,在某一段时间里,赵永兵是“未来公爵”号的常客。这家伙赌起来凶狠,出手阔绰且喜欢诈牌;赌品却是极好的。只是因为他在赌桌上的粗鲁,输急了会不顾一切的以大赌注压迫对手,所以不怎么受欢迎。
千门中人也没谁会在他身上动脑子,赵永兵是上海滩一霸,手下养着一帮打手,在地方上还有些势力,对于江湖中人来说,虽然不怕赵永兵,得罪了他终究不是好事。
唯一在赵永兵身上做过局的,只有一个人,老骗子;独臂海盗知道,祝童可不知道。
两年前,老骗子在一夜间从赵永兵身上赢了三百万。独臂海盗还知道,老骗子在沿海的每艘赌船上都做过类似的局;只不过他十分小心,也很知足,只在每艘赌船上做一次而已,平时,也和一般赌客一样;基本上是个普通的江湖同道。
还是不正常,他把参与赌局的人局限在江湖同道,老骗子也提过如此怪异的条件。
独臂海盗在猜测祝童的意思,小骗子已经拨通黄海的电话,他要试探一下黄海的行动。
“我是李想,现在有时间吗?”
“说几句话的时间还是有的,只是不能离开;李医生,多亏你们照顾朵花,改天,我找地方请客。”
黄海应该是在一间临街房里,手机里传来断续的歌声和音乐声、叫卖声。
“朵花是个好女孩,她喜欢热闹;叶儿喜欢和她在一起,如果你说感谢,不怕叶儿骂你?”祝童说几句客气话后,声音一转:“知道黄警官忙,我只是想问问,你说的汽车……。上海的地铁里人太多了,每天上下班都向打仗一样;我想,还是你说的对,有一辆自己的车到底方便;叶儿周末要去苏州学画,总麻烦梅小姐也不合适。”
“对不起,一忙起来把这件事给忘了;李医生,我这就打电话问问,以前给他们打过招呼,也该有消息了。等我十分钟。”
电话挂断了,祝童已经走到珊珊新租的房子门前,秦可强开门让他进去,再轻轻关紧防盗门。
祝童教给珊珊的三个动作看似简单却不好掌握,小姑娘练习的很用心;看珊珊演示两次后,点头夸奖道:“不错,珊珊很用心,这个练习过关了。”
房间里有空调,她只穿着件羊毛衫,谁也看不出衣服下是具被凶残伤害过的躯体。
“看看我这只火机,与你那只有什么不同?”祝童先点支烟,把自己加工过的ZIPPO火机递给过去。
珊珊仔细端详着,翻来覆去,总算找到隐藏在底部的机关;祝童的三个动作都和这个位置有关。
“珊珊很聪明啊,这里就是关键;如果不按这里,这只就是个普通的火机;见到赵永兵时,你可以借点烟的机会把这里对准他的鼻孔,按动这里,三十厘米内一下就够了,只要十秒钟,他会失去知觉,任凭你做什么都可以。你会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真的啊?”珊珊两天来第一次开口说话,如此精巧的小玩意会有那么神奇的效果,不只她吃惊,秦可强也有点惊异。
“你可以实验一下,唔,秦大哥,麻烦你坐在这里,对就这样;珊珊,你去给他点烟。动作一定要按照练习时的要求,不能错,按动机关时不能太用力。”
祝童把秦可强按在沙发上,看着珊珊为他点烟。
银色的ZIPPO火机在珊珊指间闪出火苗,“啪!”一声,秦可强嘴角的香烟被点燃,他只吸一口,脑袋一偏,身体歪倒在沙发上。
“啊!”珊珊惊叫一声,赞叹的看着手里的ZIPPO火机,小姑娘从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火机。
手机响了,祝童看一眼号码,是黄海打来的;冲珊珊在嘴角比划一下:“别说话,你现在可以查看他是不是真的昏迷。”转身走进里间,关上门后才按下接听键。
“李想,成了;我半小时后到海洋医院门口接你,咱们去提车。”
“这么快?现在去不耽误你工作吗?”
“估计今天不会有什么事,我让同事盯着;一会儿见。”
黄海说完,没等回话就挂机;祝童看一眼腕上的CK表,十点五分;从这里到海洋医院的大门,步行需要十分钟,他需要尽快解除秦可强身上的迷幻剂。
珊珊在客厅里疯狂的撕扯着秦可强的衣服,可怜的女孩,受到的伤害太深;对世界上的任何男人都有 仇 视 、戒 备 心理,不觉间把秦可强当成赵永兵了。
祝童没想到会是这样,幸亏这个电话只用几十秒,黄海如果像吴助理般罗嗦的话,高手秦可强估计就被个小丫头折腾死了。
银针刺进珊珊脑后,祝童手指如轮,在她头部几处大穴上弹过。
女孩瘫倒在地,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眼睛里闪烁这疯狂的冷光;如果不是失去行动的能力,也许会连祝童一起攻击。
“幸亏她没受过训练,还不知道怎么杀人。”秦可强悠悠醒来,打量一番自己的情况和珊珊的状态,马上判断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没心理障碍,我要杀了那 畜 生 。”珊珊勉力抬起头:“李大哥,你答应过我,只要能杀掉他,我……。”
“珊珊,你看清楚,他不是赵永兵。我能教你的只有怎么用火机,怎么杀人还要跟秦大哥学。看你刚才的样子,我不建议秦大哥把那些东西教给你。”
“你怎么知道我会教她怎么杀人。”秦可强站起来整理衣服,脖子上被抓出几道血痕,外衣也被珊珊撕破了。
“你今天没带手套。”祝童抓住秦可强的手,抚摸中指关节上的厚皮硬韁:“这不是双开车的手,你受过严格的搏击训练;秦大哥,谢谢你,我向您致敬。”
“为什么?”秦可强平时一直带着白手套,被祝童看破后,神情也没什么自然,话就多了点。
“谢谢您是为那三枪啊,你救过我的命。致敬是向您的前辈,江湖上有种凶狠神秘的武功:突拳,是石旗门的独家秘技;我虽然没见过,但听师父说过,练习突拳的人中指都会异常坚硬。你是石旗门人。我还听说,突拳在战乱中绝迹了,石旗英雄们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山东;一门四十六位英雄摸黑潜入日本鬼子的军火库,杀掉二百多个鬼子后,引爆了那个华北最大的军火库,自身也被随后赶来的鬼子援军屠灭。秦大哥,石旗门曾位列江湖八派,五品石旗最后一任掌门也姓秦。”
秦可强随着祝童的话语,脸上显出激动的神情;祝童这几年经常混迹在山东一带,这些江湖上的逸闻听说过不少;对于那些在抗击异族侵略的战争中谱写出血性狂歌的江湖门派充满敬意。
“秦大哥,你是好样的,石旗门都是是英雄。”
祝童开门走了,秦可强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一方面是由于那些往事对他同样陌生,他从小生活在另一个环境内,对这些江湖历史很少听人提起;一方面是对祝童敏锐判断力的吃惊;只凭一只中指,祝童就看出这么多东西。
“秦大哥,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珊珊终于清醒了。
十点三十五分,黄海的警车准时出现在海洋医院大门前。
祝童拉开车门上车,警车立即启动,车上只黄海一个人。
“好威风,黄警官开着警车跟踪赵永兵,不怕他发现?”
“我是怕他不发现,赵永兵以前太狂妄,我就是要让街上的混混都知道,赵永兵不是没人敢惹的,他的钱收买不了所有人。”
黄海没穿警服,眼睛里还有血丝,看得出,这一段很辛苦。但是,祝童不喜欢黄海的如此的敬业的工作状态,如果独臂海盗把赵永兵约上赌船,黄海也跟上去怎么办?
“黄海,别太辛苦了,该休息休息,为一个瘪三,犯不着把自己累成这样。”
“我以前太闲散了,同事们表面不说,背后谁知道会议论些什么?该赵永兵倒霉,不把他抓进去我不会松手,只要把他的案子办下来,刑警队的同事们才会接受我。快了,他已经撑不住了。给他供货的上家昨天晚上落网,是以前的同事帮忙;等着瞧,赵永兵威风不了几天,谁也保不住他。”
说这些话的时候,黄海很兴奋,他一步步把赵永兵逼到绝境,在他来说,很有成就感。而小骗子想的却是,怎么让黄海松弛一点。
十二点半,警车离开市区很远后,终于驶近一所高墙内,守门的是穿水兵服的战士,荷枪而立;岗哨里走出位年轻的少校,与黄海年纪相仿,拉开车门坐上来。
“李想,海洋医院的医生;这位是我从小一起玩大的哥们,海军未来的希望,程震疆。”
黄海简单的介绍过后,驱车开进大院。
程震疆与祝童握手客套两句,捶黄海一把:“这么久也不来看我,你小子是不是被苏叶训练成绵羊了?”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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