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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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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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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03 15:14:00

第一卷 七宗罪  懒惰:一江血水向东流(1)

  “来来来,考考你们的智商,我出个题目给你们做做。”
  女生的好奇心被男生的话勾起了,她们停住了手中的麦克风,瞪大了眼睛。

  “事先申明啊,这个故事是黄哥讲给我听的,”男生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说,“话说某日一个男生站在厕所旁边,一边冲水一边念叨,‘儿子啊,不是爸爸不要你’……”

  他突然住了嘴,和其他几个男生挤眉弄眼起来。女生们则还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只有林娜推了他一把,边笑边骂道:“崔连喜,你这促狭鬼!黄哥什么时候得罪了你,这样编派人家?”她又推了一下身边的颜无月,后者直愣愣正在发呆:“颜无月,别想这个歪题了!那不是什么正经话,崔连喜在坑你们呢!”

  颜无月确实在发呆,只不过,她满心牵挂的,并不是崔连喜的什么智力题,而是她上个星期的奇特遭遇。为了筹办星座知识讲座,她“潜入”一个叫“有血有肉占星馆”的奇怪地方,更机缘巧合被带到前著名影星凤萧萧的乡间别墅——琉璃公馆,在那里,她不仅亲眼目睹了凤萧萧的死亡,更看到了身为无神论者的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的事实。

  食尸鬼!他吃掉了凤夫人!

  “颜无月,到你了!”萧钰把麦克风递到她手上,娇笑道,:“让我们听听你最拿手的《流年》,好不好嘛!”众人立刻一阵鼓掌。颜无月无奈地看了看对面那些男生陌生的脸,顿时索然无味。她本不想参加这次飙歌联谊会,但是林娜死活都要拉上她。颜无月就读于国内名牌大学K大,和林娜、萧钰和鲁冰住在9#号楼31宿舍。这四个人当中,除了林娜早已名花有主,其他三个都是单身女孩一枝花。这其中,颜无月相貌清秀,只不过大多数男生看不出那秀气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狂野的心,对她青睐有加。不过她本人非~常~之迟钝,对男生的频频邀请置若罔闻。至于萧钰,长相平平常常,好在女人味十足,一颦一笑都拿捏地恰到好处,加上银铃般甜美的声音,因此也电晕了不少人。鲁冰则是个书呆子,成天戴着酒瓶底一样厚的眼睛,抱着《红楼梦》不撒手,一心要做文学少女,其他一概不管。不过,好在K大是著名的理工科大学,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就算歪瓜裂枣一般的女生,照样有人拼抢。既然僧多粥少,531这三个水灵灵的女生自然成了抢手的香饽饽。

  而林娜,她的经历又与众人不同。她与男友乃是高中的同班同学,恋爱后二人相互提携,共同考上了K大,如今两人刚刚十九岁的年纪,倒有了三四年的恋爱史了,难得的是感情始终如一。这次她费尽心力策划联谊会,正是为班里的男生撮合撮合,没想到领头的颜无月一脸心不在焉,就连崔连喜刻意讲笑话,都没能活跃气氛,因此大为扫兴。众人唱完了歌,便各自散去了。回来之后,林娜便忍不住抱怨。

  颜无月哪育什么心思和他们玩乐?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自陈食尸鬼的占星师。她索性一骨碌坐起来,上百度搜索“食尸鬼”的全部资料。

  魔兽争霸——冰封王座——食尸鬼是不死军团的基本作战部队……不对!

  天堂2之食尸鬼,也不对!

  她好容易找到一个站点——维基百科,里面有可怜巴巴的一点介绍:

  食尸鬼:

  Ghoul或الغول al-ghūl 是来自阿拉伯传说的怪物,在阿拉伯,食尸鬼是一种住在沙漠中的能变化成动物的变身恶魔,尤其是变成食腐的鬣狗(hyæna)。他们会劫掠墓地,以死者的血肉或者是幼儿为食,亦会将旅人诱至沙漠荒地中杀害并吞噬。

  w:Algol的命名来自此阿拉伯传说生物。

  虚构作品中的食尸鬼:

  H.P.Lovecraft——在Lovecraft的小说中,食尸鬼是夜行性的地底种族。 曾是人类,他们持续的只食死人肉的习性使他们转化为骇人,野兽般的人形生物。 虽然他们有骇人的外表,但是他们也有足够的智能与人对话。

  龙与地下城——在角色扮演游戏龙与地下城中,食尸鬼是怪物般的充满腐尸味的不死人类。 除了腐肉,他们亦捕捉吞食不够警觉的活物。 他们能借著接触来麻痹猎物,只有精灵可以免疫,他们的近亲ghast是更恐怖的存在,精灵亦未能幸免他们的麻痹攻击。

  白狼的黑暗世界——在白狼游戏的黑暗世界系列里,食尸鬼是由吸血鬼赐予其血液而得到其部分超自然力量的生物,因为血液中的魔力喝下吸血鬼血液会受其控制作为其仆人,受吸血鬼的差使。除了人类,部分吸血鬼亦会将老鼠,蜘蛛,甚至鳄鱼转化成其忠心的仆人。

  东欧的Tzimisce族有培育天生的食尸鬼家族。

  魔兽争霸——在魔兽争霸III,食尸鬼是不死族的基本战斗单位和采集单位。

  维基百科所能提供的信息只到这里为止,她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食尸鬼……只是吞噬尸体的怪物而已吗?她的脑中不由浮现出薛见愁的相貌形容,皮肤雪白,不,准确地形容,应该是那种暗无天日的死人一般的苍白,脸孔高贵而俊美,含着些许的傲慢与阴郁。他总是一袭黑衣,从头到脚都包裹地严严实实,手上还戴着雪白的纤尘不染的手套,有时还戴着黑色的宽檐帽,只在帽檐处飘散出一缕银白如粼粼月光般的头发。他从不显山露水,让人猜不透他的庐山真面目。甚至,当他吃掉凤夫人的时候,他依然如此装扮。在那捧起夫人心脏的手掌上,那手套被染得通红。然而,她依稀记得,当他将她送回学校,最后向她挥手道别的时候,那手套奇迹般得变得像刚出世的鸽子一样洁白,一样无辜。

  他究竟是什么人?

  通过百度的相关搜索条,颜无月很快发现了一个大家耳熟能详的名词:吸血鬼。毫无疑问,薛见愁的形象无疑更接近苍白高贵的夜之子——吸血鬼,然而,无数资料显示,吸血鬼是从来不吃肉的——他们吃了不消化,会闹肚子。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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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03 15:14:00

第一卷 七宗罪  懒惰:一江血水向东流(2)

  只等到熄了灯,她才恋恋不舍地关掉电脑,爬上了床,躺在上面翻来覆去地想。夜已深了,从窗口向外望去,对面的男生宿舍楼一片漆黑,只有走廊转角处还亮着日光灯,煞白的光一闪一闪的。颜无月躺在高高的床上,走廊上昏黄的路灯透过门上的气窗正照在她脸上,暗沉沉的好不舒服。她竖起了耳朵,耳边一片寂静,就连熟睡的姐妹们的呼吸声,都感受不到了,简直就像死过去一样。她迷迷糊糊闭上眼睛,这时候,房门外猛然响起一个声音,嗡的一声令人头皮发麻,低沉地仿佛来自地狱的吟唱。接着,那嗡嗡作响的声音,又顺着走廊,,由近到远地渐渐变小,最后,停在了公共水房。在那里,它一直嗡嗡地闹个不停,叫得没完没了。
  颜无月不禁有些纳闷,那声音听起来活象水房里的洗衣机在运行。K大实行学生公寓制,四人一间,每人都有一张高层的床铺,床铺下摆放的则是书架、电脑桌和衣橱等家具。此外,学校允许洗衣机进楼,因此,为免除冬日洗衣的苦恼,学生们纷纷集资购买洗衣机,并安置在公共水房里。市面上,普通的全自动波轮式洗衣机几乎都在千元以上,较为昂贵,因此学生们一般的做法是一两个宿舍合买合用,颜无月她们也不例外。刚入校的时候,她们531宿舍四个人就买下了师姐转让的二手“小宝贝”牌洗衣机。虽说是二手货,师姐也才用了两年,尚在五年保修期内,而且机器成色足足有八成新,却比新货便宜了至少一半。林娜她们试用了一下,工作一切正常,于是便买下了。

  然而正是这台洗衣机,眼下渐渐透出些稀奇古怪的景象出来了。先是盖板死活合不上,几个女生用尽全身力气都按不下去;再后来,盖板一夜之间突然好了,但她们还没高兴多久,洗衣服的时候滚轮老是莫名其妙地卡住,过一阵子,又在一夜间恢复了正常。维修工也说不出所以然来。颜无月听到那嗡嗡声越来越大,忍不住头疼:该不会那个破洗衣机又出毛病了吧?她只得下了床。

  水房里一片光明,她们的洗衣机放在最里面的角落,此刻,灰蒙蒙的盖板折叠掀起,控制板上的红灯闪个不停。

  居然自己启动了!颜无月伸手按住“开关”键,偶一低头,发现不锈钢内桶里满满一缸子水,漩涡般猛烈旋转着,水面形成一个尖尖的圆锥体,水花和着呼呼作响的水声,竟扑到她的脸上。

  水好腥。

  她手指一用力,红灯顿时熄灭了。水渐渐平静了下来,接着,又平静地向下退去,排水管呼呼向外排水。准是有人恶作剧,深更半夜只放水不放衣服。她自嘲刚才的紧张情绪,摇摇晃晃向宿舍走去。

  第二天一早,宿舍外便传来了嘈杂的人声,把她们都给吵醒了。“吵什么呢~”林娜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地问。萧钰猛地冲了进来,“出事了!”她急得手脚乱舞。

  “咳,以为多大的事呢!”颜无月和林娜站在水房的门口,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水房雪白的瓷砖地面上,积着满满一层水,女生们一边抱怨,一边把拖鞋踩在水里,对着笼头刷牙洗脸。“啥大事呀,不就是下水管堵了吗?”颜无月耸耸肩,“谁下去写到黑板上,让扫地阿姨疏通一下不就好了?”

  “怎么突然就堵上了呢?”萧钰直跺脚,“看,把我裤腿儿都弄湿了——昨晚不是好好的吗?”

  颜无月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越过积水冲到下水道口,仔细观察着。铁制的管盖上缠绕着一团黑黑的东西,她试着拽了一下,那东西很轻松地拔了出来。管口附近顿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吸入了涓涓细流,“好,通了通了。”众人眉开眼笑。

  “咿~好恶心啊~”只往颜无月手上瞟了一眼,萧钰便尖叫了起来,转身忙不迭逃走。林娜凑过头去,不禁也皱了皱眉头。那是一团极细极软的人类毛发,色泽乌黑而浓密,盘根错节,紧紧纠缠成了一团理不清解不开的疙瘩。“谁掉的头发?”这是一瞬间,林、颜二人心中闪过的念头。女生多是浓密的长发,因此,每天早上梳完头,椅子旁总是掉落许多头发。但是,头发怎么会掉在水房,又掉了如此之多,以至于堵塞下水管呢?“兴许是有人晚上洗头,用电吹风吹头发,”林娜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而颜无月则像一只敏锐的警犬,毫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突然,她眼睛一亮,下水道口的前面,不正是咱们洗衣机的排水管吗?更有甚者,那排水管边,还挂着一缕长长的头发。

  颜无月顿时来了精神,她拍了拍洗衣机盖板,“有人在洗衣服吗?”

  萧钰被叫了过来。水房里的积水差不多退尽了,然而她还是不愿意进来,站得远远的,手里还拎着手帕不住地扇风,“叫我干吗?是不是衣服洗好了?”

  “这些是你的?”颜无月伸手到内桶里,拎出一大串扭结成一团的衣物。

  “是啊,”萧钰不明所以,“你递过来吧,我懒得过去了。”

  林娜忙把她推到一旁,低声说道:“萧钰,赶快把东西收拾干净,省得别人看见,影响不好。”

  “你瞎说些什么?我凭什么要收拾东西?不懂唉。”萧钰显得莫名其妙。

  林娜叹了口气,凑到她耳边,“当然是头发,还非要我点破不可嘛!洗头,也要看看天时地利,犯不着动用洗衣机呀。”

  “什么?!”萧钰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一把抢过颜无月手中的衣物,粘在那鲜艳的裙子和纯棉T恤上的,不正是一团团紧紧缠绕的头发吗?那阻塞下水道的浓密头发,不正是从她的衣物上流出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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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03 15:14:00

第一卷 七宗罪  懒惰:一江血水向东流(3)

  可怜的萧钰再也不敢用洗衣机了。据她说,楼里肯定有变态,把头发扔在她的衣服上。宿舍里几个人就此诡异话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直到熄灯方才渐渐睡了。颜无月实在是太兴奋了。她索性打开应急灯,捧起《午夜凶铃》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她必须得承认,《午夜凶铃》并不是一本伴人入睡的好书,不多会,她便觉得肌肤沁凉,似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凉风阵阵袭来,顿时令人毛骨悚然。偏巧此时她有了尿意,下腹不断传来的酸胀感不时警告她,该上厕所了。可一想到上厕所必定经过水房,她心里就一百个不情愿。然而尿意一波接一波越涌越高,她只得勉强起了身。

  所幸的是,今晚洗衣机并没有作怪。她带着一脸满足的神情迈出厕所,突然敏锐地嗅到了一个熟悉的气味,她循着气味而去,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又站在了洗衣机的面前。

  水房依旧是一片耀眼的白光,可是,今夜却没有了嗡嗡的电机运转声,没有了盖板旁闪烁的红灯,然而,水的腥味还在,而那内桶里,满满一缸子水正做着高速剧烈的旋转,形成了一个尖锐的漩涡。一切静极了,连旋转的呼呼水声都听不见,唯一存在的只有颜无月自己的心跳,砰砰地直撞击胸腔。她目瞪口呆地望着洗衣机里的激烈运动,仿佛看到的只是一部光影交织的默片,在她面前沉默而不真实地上映着。水花扑到了她的脸上,又腥又粘又凉,可就是连屁大的声音都不闻。

  她伸出手,试探着摁了“开关”键,悄无声息地,水流猛地刹住了车,俨然一副风平浪静的老实模样。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怕是显示的红灯坏掉了吧?明天无论如何一定要叫修理工来。她刚迈出一步,脑瓜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问题,而那问题,是她之前从不曾考虑过的。

  波轮式洗衣机是以洗衣机内桶与底部波轮的反向旋转激发水流高速运动,从而带动衣物与桶壁、波轮进行磨擦洗涤衣物。它总是时而逆时针时而顺时针地交替旋转,从不会总朝一个方向旋转——既如此,又怎会产生如此巨大的漩涡呢?

  她忽感一桶冰水浇身,从头顶直凉到脚底。她的身后仍是一片光明一片寂静,然而她再没有勇气往回看一眼。

  她拔腿就跑。

  第三天.

  她带着满身的疲惫爬下了床,一边止不住地打哈欠。宿舍里另外三张床都空荡荡的,只见一摊摊掀开的被子。今天上午没课,她们准是早早上自习去了,真是些勤奋的家伙。颜无月简单地梳洗了一番,也背起了书包。

  到了晚上,离巢的小鸟纷纷返回宿舍。鲁冰一向等到图书馆关门才回来,林娜和男友则在楼下缠绵许久,直到阿姨要锁楼门才依依不舍地分手。大家都挺准时,唯有萧钰不见人影。她素来10点准时回宿舍,要经历繁复的洗脸->覆面膜->面部保养->身体护理->足浴等一系列过程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睡觉。眼看都快11点了,大家纷纷做上床前的准备。水房的洗脸池旁站了一排女生,每个人站定一个水龙头,双脚泡在脚盆里,有的人还在洗脚水里添加了浴盐,泡起来很舒服。上身则在刷牙洗脸,两头清洁两不误。含着满嘴的牙膏泡沫,颜无月含混不清地对林娜说:“这洗衣机,也该叫人来修修了吧?晚上响得要命,还脏。”

  鲁冰则在对面插话道,“又坏了?几个月前不是才大修了一次吗?太不象话了,修理工都不肯上来,还多亏林娜和姐夫扛下去的。”

  林娜报以浅浅一笑,“这也怪不得他们,谁让那时候女生楼老是失窃,学校规定非本校学生一律不准上楼。也没啥,反正洗衣机也不是多重的东西。”

  颜无月调皮地直挤眼睛,“对咯,我们还没谢过姐夫呢!要不,明儿个还让姐夫上来,索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再把咱们洗衣机扛下去修一修?”

  “促狭鬼!”林娜笑着拔出湿淋淋的手,去掐颜无月的脸蛋,“谁是你姐夫,乱叫些什么!动不动就指派他,再叫,看我不捏死你!”

  “心疼姐夫了,心疼心疼了!”颜无月拍手大叫,“砰”地从脚盆直跳进拖鞋里,拔足狂奔。林娜也急忙套上鞋,呼唤鲁冰围堵。鲁冰笑弯了腰,加入了战团,两人齐心协力终于拿住了她。林娜按住她的两条胳膊,一边挠她的胳肢窝一边凶巴巴地问:“下次还叫不叫?”

  颜无月笑着直喘粗气,“哈哈哈……林娜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啊——!”

  一声尖利的惨叫刺穿了众人的耳膜,直抵达她们的噩梦最深处。从没见过大胆的颜无月如此模样,她张大着嘴,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惨白,一只手颤抖着指着身下的洗衣机。从那棕黑色半透明的盖板的下面,一张女人的脸正毫无生气地与她对望。

  那俨然是失踪了的萧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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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03 15:15:00

第一卷 七宗罪  懒惰:一江血水向东流(4)

  从洗衣机内桶里救出来的萧钰,被颜无月她们送回了床上。她并没有死,只是陷入了昏迷状态,这也难怪,她虽然苗条,却被折叠起身子,塞进那小小的不锈钢内桶,而且一呆就是一天,不昏迷才怪。在被窝里暖和了一阵之后,她渐渐地苏醒过来,可问到昨晚至刚才的事情,她全然不知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是在颜无月晚上上厕所,到早上这段时间里,被人弄到洗衣机里面去的,因为她身上穿的还是昨晚那套睡衣。
  她们不敢睡觉,全都围在了萧钰的床边,胡乱聊些不着边际的八卦。然而,她们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每个人的心里,真正在想的究竟是什么。很快萧钰便合上了眼睛,颜无月看到林娜和鲁冰还在强打精神,便让她们回去睡,“我晚上陪着萧钰就好了。”

  不知不觉间,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从噩梦中惊醒了。她的手中还拿着应急灯,莹白的光线幽幽绽放,映出了身边萧钰平静的睡脸。她才松了口气,猛地发现,对面床上的鲁冰不见了!

  她想也不想,直扑水房的洗衣机而去。她看到洗衣机的盖板正缓缓向下滑落,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所牵引似的。“不要!”她飞身扑过去,一把掀开盖板,一对白白的东西顿时展现在她的面前,她顺手一把揪住……!

  “不要!”呼痛声尖锐地响了起来,“放开!”

  “鲁冰?”颜无月这才发现,她手里所握住的,不是别的,正是鲁冰的一双脚掌。此时,她也和萧钰一样,全身从腰部折叠成一个大大的倒“V”形,,叠在两腿之间的脸上,挂满了虚幻而幸福的笑容。

  “鲁冰?你怎么了?”颜无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这就救你出来!”

  “呵呵……呵呵,好舒服哦……”鲁冰格格直笑,那声音简直像夜空中的乌鸦一样令人毛发倒竖,“萧钰那家伙,发现了这么好的地方居然不告诉我……呵呵,我死也不让给她……实在是太舒服了啊!”

  糟糕!可能是她的身体卡住了内桶壁,颜无月使尽了全身力气,怎么也不能把她拔出来,反而弄得手好疼。“你等着,鲁冰,我马上叫人来救你!”说着,颜无月向后退去,刚一转身,便撞到了林娜。她一把揪住林娜的手,焦急地喊:“林娜,鲁冰她……?”

  林娜也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而且鲁冰好怪啊,还说什么里面很舒服……我拉她,可她就是不出来!”

  林娜望洗衣机里瞅了一眼,点了点头,“怪不得,你的方法用得不对呀!”

  “啊?”颜无月顿觉眼前有了一线生机,“你有什么好办法?”

  “让我来教你吧!”林娜纤细的食指轻轻一点,揿在了“开关”键上,红灯猛地闪烁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电机的轰然启动声,以及自来水流通过进水管的哗哗水声。洗衣机启动了!水哗哗地喷向鲁冰的身体,水位越积越高,淹没了她的臀、腰、胸……林娜微笑着合上了盖板,然后微笑着对颜无月说:

  “按照正常洗涤标准,45分钟后,鲁冰就可以出来了。”

  涡轮嗡的一声启动,内桶开始旋转——透过半透明的盖板,颜无月可以清楚地看见,鲁冰黑色的长发和苍白的脸蛋,在水中不停地沉浮,时而顺时针时而逆时针地旋转——而她的嘴,一直张大着不曾合拢,一直兴奋地喊着:“好舒服哦!哈哈!呵呵!”

  林娜一直注视着鲁冰,“看,我说得没错吧?”她眼里透出残忍而冷冰冰的光芒,那是猎人观赏困兽犹斗时才有的兴奋难捺的眼神。她的头慢慢地转向了颜无月,“你呢?”她微笑,笑容温柔极了也甜蜜极了,“要不要也舒服一下?”

  “哇!!!”颜无月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她不知道自己沿路拍打了多少寝室的门,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冲出了本应紧锁的女生楼大门,穿越了学校大门和无数条街道。

  她只知道,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有血有肉”的占星馆前了。整个城市都陷入了黑夜的怀抱,除了偶尔可闻的蛐蛐声,四周一片寂静。然而,只有这座占星馆,仿佛专程欢迎她的到来似的,竟大开房门,屋里灯火通明。

  她迟疑了一会,便昂首走了进去。出乎她的意料,屋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桔黄色的灯光懒洋洋笼罩在满屋的红木家具上,为这里增添了一丝暖意。她靠在一张样式古旧的红木椅上,低垂着头。身体一旦松弛下来,疲惫感便会突如其来地袭来。她差不多累得要睡着了。

  屋外突然传来一个女童的叫声:“先生!不妙了呀!”她索性扯开嗓门直嚷嚷,还敲起了锣打起了鼓,“锵锵锵!有贼呀!家里进贼了呀!咚咚咚!快来人哪!抓贼啦!”

  “真夜,别吵吵。”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了,“那不是贼,是客人上门了。”

  喝完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后,颜无月的精神总算稳定了下来。阴阳妖发的占星师坐在她的面前,双手交叉在一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刚才颜无月已经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你们真笨哪!掰脚趾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女童得意洋洋的声音阴魂不散,“撞鬼了呗!你们!”

  “谁?”颜无月左右环视,没看到任何女孩子存在的踪影。她仿佛记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直到占星师有意地拍打肩膀,她才发现那上面居然坐了一个小小的人偶,女童的声音正是发自于那里。

  “撞鬼?”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说,她们被鬼附身,或者,是洗衣机里面有鬼?”

  占星师略偏过头去,“这么说你的确看到了,真夜?”

  真夜微微冷笑,“你们的洗衣机有没有鬼我不清楚,不过,”她细小的手指猛地指向颜无月,“在你的肩膀上,正趴着一个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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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03 15:15:00

第一卷 七宗罪  懒惰:一江血水向东流(5)

  一时间空气似乎凝固了,只剩下真夜恶毒的笑声在回荡,“瞧,它正伸出舌头,抵住了你的耳朵眼……瞧,整个舌头都插进耳洞里面去了……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看不到——但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好笨哦!”
  “好了,真夜,”占星师不满地敲打人偶的脑袋,“别吓她。现在,让我们把整个事情的经过理清楚,再收拾这个亡灵。”

  颜无月这才安下心来,带着占星师返回学校。她一度很担心“耳边的亡灵”,然而占星师轻轻一句话便打消了她的惧怕。

  “你们宿舍四个人,唯有你不受亡灵的控制——你是所谓灵冷感的人,区区这种程度的灵,是无法影响你的。”

  经过楼下芳香的桂花树丛时,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叫声。真夜马上站了起来,猫眼一般的双眸炯炯发亮:“小孩子!谁家的小孩在哭!”

  “是猫吧?”颜无月心不在焉地回答,“咱们这一带有好多野猫,一到晚上就叫个没完没了,不过我们早就习惯了。”

  “你长了一副猪耳朵啊?”真夜怒不可遏地反驳,“明明是小孩子!我才不会听错!”

  颜无月正要反唇相讥,占星师苦笑着捂住了真夜的嘴巴,终止了这场争论。“这孩子就是嘴碎”,被指责的一方迫于他手掌的巨大压力,只得忍气吞声承认了这个评语。女生楼的大门紧锁,看来非叫醒看门阿姨不可了。占星师却低声说了一句,“不用。”说着,一手搂住颜无月的腰,一手展开了身后黑色的披风,那披风如夜空中蝙蝠的巨大翅膀一样徐徐展开,雾一般升腾在他们的左右。

  “抓紧了!”他喊了一声,顿时一股失重的感觉从她的头顶迅速传到了脚底,令她如坠云雾里晕晕乎乎。等她睁开眼睛,自己正站在水房窗户的边沿上,聆听着晚风的低吟浅唱。接着,黑衣的食尸鬼优雅地伸出一只手,扶她跳了下来。

  水房里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洗衣机的盖板半叠起,颜无月大着胆子凑过去一看,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她不禁怀疑起刚才是否在做梦,包括眼前微笑的占星师,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荒诞不经的梦境。然而,满地的积水,以及一缕缕黑色的长发在其间飘动,似乎见证了刚才的骚乱。

  真夜突然抓住了占星师的头发,“它在动弹,”她悄声告诉他,“似乎想钻进那个傻瓜的脑子里面去。”

  话音未落,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衣裙的窸窣声。一身睡裙的林娜提着应急灯站在水房门口,她的脸色比灯光还要苍白。奇怪的是,夤夜看到一个黑衣男人站在女生楼的水房里,她竟毫不惊讶,毫不迟疑地朝他走去。

  “林娜?……”颜无月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她忽然想起了林娜那时候平静中透出疯狂的神情,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林娜看也不看他们,径直向角落里的洗衣机走去。她的纤纤十指摁住了“开关”键,红灯刷的一下闪烁起来,进水管里哗哗地直淌水。然后,她俯下身子,一边拨弄得内桶里水花四溅,一边带着温柔的笑容哼起了歌:

  “宝宝乖,宝宝早点睡觉吧……”

  象征母爱的摇篮曲被她篡改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然而,女人诡异的行为举止和这水房格格不入的温馨气氛,竟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颜无月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她轻声问道,生怕打扰了林娜的梦:

  “林娜……这里有宝宝?”

  林娜夸张地长“嘘~~~”了一声,“别吵醒了宝宝!”她郑重其事地说。

  “搞什么飞机呀,神经兮兮的!”真夜猛地把头一甩,“先生,让我来拷问!老是慢吞吞地问话,急死人了!”

  占星师一言不发,帽檐低低地压住了他的眉眼,没有人知道他在盘算什么。林娜口中的歌越哼越低,越哼越远,渐渐弱不可闻。等她再次抬起头来,还是在这灯火通明的水房里,屋外则是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林娜还是站在洗衣机前,但却给颜无月一种陌生的感觉。她影影绰绰觉得有些异样,但到底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

  林娜正在小心翼翼地打手机,“喂,洪流吗?”她压低了声音。洪流是她男朋友的名字。只见她双手捂住手机,同时还不停四下张望,生怕有人看见,然而,对她面前的占星师和颜无月,她的视线却如同穿透大气一般熟视无睹。“什么事?你居然问我什么事?!”压抑已久的愤怒一时喷薄,林娜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我生了!生了!都是你的错!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沉默了好久,像是海啸前阴沉沉的天空一样,平静得可怕。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双手撑在洗衣机半掀起的盖板旁,眼泪啪嗒啪嗒打进了内桶里。

  “没有人知道,连我,连你都不晓得,不是吗?……我只当自己这一年来长胖了,人家不是常说,女生上大一的时候都会长得滚胖么?”她用力抹了一把眼睛,委委屈屈说道,“我只是不甘心,自己怎么就这样倒霉?!只不过做了一次而已,这么不凑巧,第一次偏偏就有了呢?”

  “早知道就该戴套套的!”她对着手机喊,“要不然,迟一点,打掉也可以啊!而我刚刚,还以为是得了肠胃炎,肚子从晚上开始就痛得厉害……才上厕所,它就滚了出来!吓死我了,幸好没人看见!”

  她幽幽地瞪着洗衣机内桶的深处,像是望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它死了……幸亏是死了,否则,要是哭闹起来,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哪?!”她猛地肩膀直抽,又伤心地哭了。等到她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继续对着手机说,“我现在把它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起码在明天中午之前不会有人发现……但我们得想办法把它弄出去,以免夜长梦多。”

  她又哭了一阵,再说一阵,最后,她说道,“明天我就说洗衣机坏了,你上楼帮我抬下去——上午我们都有课,一下课你就过来,切记,别晚了!!!……然后,”她昂起头,抹掉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脸颊像抹了油似的散发着亮晶晶的荧光,“晚上就把它埋在楼下桂花树下吧!好歹,去食堂打饭的时候,还能让我见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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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03 15:16:00

第一卷 七宗罪  懒惰:一江血水向东流(6)

  一个凄厉的叫声猛地响起,那正是真夜所说,猫一般小孩子的哭声。颜无月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样大汗淋漓。林娜趴在洗衣机旁,已然睡着了。她的手上,并没有握着手机。那么,颜无月刚才所看到的,到底是幻觉,还是……梦?
  占星师刻意地拉紧了洁白的手套,里面的一双大手狰狞毕现,“虽与原先设想的有所偏差,不过,好歹也算个‘懒惰’的灵魂——事先不准备,事后不善后,以至于新生儿成为怨灵——我就不客气收下了。”说着,便向林娜走去。

  颜无月顿觉头皮直发麻,她迅速冲过去,拦在了林娜的面前,“慢着,食尸鬼,你想干什么?吃她吗?”

  “哦?”占星师眯起双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有何不妥吗?就像人活着需要鸡鸭鱼肉的供养,所谓食尸鬼,唯有吃人才能生存。再说,她并非一个白璧无瑕的女孩,迟早会败坏你们的风气,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你们除去害群之马,为你们匡正纪律呢。”

  “不对,不对!”颜无月激烈反驳,“那只是你自己为吃人而找的推脱之词罢了!就算林娜生过私生子又怎样?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男方也有责任!男女双方共同犯下的罪孽,凭什么要让她一个人独自承担?这不公平!”

  “这样啊……”占星师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音。而冷眼旁观的真夜此刻阴笑着发话了,“先生,这个男人婆一直聒噪个没完,索性把她也吃了吧?这样世界会清静很多哦!”

  “不行呢,真夜。”占星师微微一笑,“人生气的时候全身会产生一种毒素,这种肉吃起来很酸,嚼口也不筋道,身为美食家的我,怎么可能作出这种有辱品味的事呢?”

  “怪不得先生每次都让猎物处在心甘情愿而放松的状态,原来是这个缘故啊?”真夜恍然大悟,高高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不仅是人类,动物被屠宰的时候是很愤怒的,也会产生毒素,吃多了人会因此‘吃肉积毒’,”占星师缓缓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戒荤腥了吧?”

  “啊,先生!”真夜突然大叫了一声,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这两个人怎么办?还是要吃了对吧,对吧?”

  颜无月好不容易放下的心,猛地又提到了嗓子眼。眼见占星师张大嘴巴,露出触目惊心的锋利牙齿,她唯有闭上双眼,紧紧抱住林娜,祈祷着奇迹出现。她想象着利齿刺穿肌肤的锐痛,讲血管和肌肉切个粉碎……然而,她只感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停留在她的额上,久久不去。

  那是一个猩红色的星型印记,如斧凿刀刻般血色淋漓,像齿痕一样深深吃进肌肤,随即又一闪而没。

  而占星师已杳无人踪。

  “你亲了她?亲了吧?可恶啊!”真夜几乎要抓狂了,她不停地以头撞占星师,咚咚直作响,“果然是大色狼!连男人婆都不放过!”

  “很有意思啊,那个女孩。”占星师的心里燃起了一点微弱的火光,仿佛在他不老不死,永远生存的无聊生命里,总算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事物,值得他为之驻足赏玩。他的双眸在巯夜里暗暗发亮,“一旦赐予了‘星之痕’,她便成为我注定的猎物,至死方休。”

  “可为了男人婆,你居然放弃了到手的‘懒惰’!好偏心!真夜不服!”真夜不满地撅起了嘴巴。

  “无所谓了,”占星师凝望着手中一团绿色的火焰,那里面,仿佛一个小小的人影在挣扎求索,“得到‘懒惰’之子的灵魂,能够滥竽充数也就罢了。”

  “可话说回来,看那小鬼那么怕他妈妈,恨不得躲到男人婆身体里的样子,不像是个作祟的怨灵呀!”真夜煞有介事托起了下巴,俨然一副学者做派,“还有,他真的是一生下来就死了吗?没准是他妈妈怕人发现,一狠心就……!”

  “所以林娜才会每天晚上才会在水房里游荡,在洗衣机里抚慰她那早已死去的孩子。而那孩子的灵魂,则附身在那些女孩的身上,代替自己享受死后的天伦之乐。”占星师停住了脚步,他的脚下是暗沉如乌金般的江水,如女人漆黑的长发般隅隅蠕动着,呜呜咽咽向东流去。

  他们都才十几岁,还未尝尽身为人子的幸福,便迫于一时欢愉做了他人的父母……对于他们来说,“它”并不是他们孩子,他们灵与肉的结合,而仅仅是镜子与卵子一次不受欢迎的邂逅,是一次生产快乐的过程中一点点痛苦的副产品。如果他们再大上几岁,人生阅历再丰富一点,也许他们就会明白,在数百万年的历史长河中,人类是如何通过爱,和做爱,使得自己的血脉得以保全并延续下来。

  “其实,并不是妈妈不要你……”

  后记:

  经历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之后,颜无月再也不敢用洗衣机了,而林娜、鲁冰她们似乎也深有同感,不约而同绕着洗衣机走。为免浪费,她们决定将洗衣机转让,价钱绝对好商量。唯一的问题在于:

  你敢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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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03 15:17:00

第一卷 七宗罪  暴怒:哆来咪的悲剧(1)

  她死了。
  如此风华正茂,如此青春美丽——却在一朝间失去生气,成了一具不会笑、不会撒娇、冷冰冰的尸体。她白嫩如玉的双手,此刻扼紧了自己的脖子,在粉嫩的肌肤上留下了痛苦的青紫扼痕。她那鲜艳的双唇,再也吐不出任何令男人心醉神迷的甜言蜜语了。她就静静地躺在后椅上,仿佛睡着了的醉海棠,香梦正沉酣。出租车载着她的尸体,悄无声息地滑过晨曦中的闹市街头,洒落一地悲凉的尘土。

  10月1日,晴。她死于清晨。

  还没等十一放假,9月30日晚,颜无月便收拾了简单的行礼,跳上了直达C市的火车。之所以急急忙忙,一是就读于C市D大的初中同学水芸,很早就邀请她去C市游山玩水;原因之二嘛,自从经历了洗衣机事件,她本能地想避避风头,离那个诡异的占星师尽可能远一点。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她顺利抵达了C市火车站。C市坐落于长江之滨,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素有江南明珠之称,其中,以古运河边的古代园林最为出色。颜无月叫了一辆出租车,一路欣赏沿途风光,果然名不虚传。随着出租车沿着古运河缓缓潜行,倒影中的江南水巷也随之前行。水上舟楫橹声轻颤,古香古色的民居仿佛也随着入画,好一派水乡风光!颜无月不禁跃跃欲试,心想不虚此行,定要玩个痛快。然而,到了D大校门前,她又有些失望了。昨晚她通知水芸自己的行程之后,后者不顾她的推辞,坚持要到校门口接她,如今却不见一个人影。颜无月未免怀疑起自己是否找错了地方,这时,一辆警车呼啸着驶出了校门。

  难道学校里面出事了?她恨不得立刻钻进去探个究竟,但是忠于职守的门卫非要她登记,还得扣下学生证和身份证才准放行。正僵持不下时,有人在一旁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请问,是颜无月吗?”一个男生推了推眼睛,似乎想看得更清楚一点。

  “是!”颜无月想也不想,迅速答道。她这才抬起头,对方年纪看上去二十出头,戴着一副厚厚的眼睛,皮肤白皙,手脚瘦长,一看便是标准的学生模样。他不好意思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水芸的男朋友,我叫谢丰泽。”

  颜无月恍然大悟。水芸是D大的系花级人物,进校伊始便引来无数的狂蜂浪蝶,而她最终的选择是本校的一个研究生,曾当过她的助教,也算是一段大学里最常见的“师生恋”了。显而易见,眼前这个谢丰泽,正是“师生恋”的男主角。

  “你好,我是水芸的初中同学,你知道我的名字的哦?颜无月是也。话说回来,水芸这家伙倒会偷懒,明明答应过来接我的……”

  “那个……”谢丰泽搔了搔脑袋,“发生了一点事情……等会见了水芸,咱们再详谈吧!”

  D大是C市的一所重点综合大学,兼具文、理、工、哲、经、法、史、管等多种学科,校园里绿树成荫,景色优美。然而,一路走来,颜无月感受最多的,并不是D大悠久浪漫的人文情怀,而是仿佛绷紧的弦一般紧张压抑的气氛,到处可见三三两两的学生聚集在一起,不时狐疑地打量她这个生面孔。来到女生楼下,看门阿姨刚要拦住她,谢丰泽上前说了几句,颜无月马上得到了放行的许可。看来他的人缘很好呢!

  谢丰泽径自把颜无月领进了一间宿舍。“水芸!”“颜无月!”甫一见面,水芸便猛地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她,“你可来了!”

  “怎么了?”颜无月发现她眼眶通红,显然刚刚大哭了一场,“有人欺负你了?”谢丰泽默默掏出一方手帕,递给自己的女朋友,水芸一声不吭收下了。

  “看你说的!”水芸嗔怪地望了她一眼,“好端端的,有谁会欺负我!”

  “我刚进校那会儿,看到有警车出去,”颜无月试探地问,“是不是……学校里出了什么事?”

  水芸咬住手帕的一角,泪珠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谢丰泽开了口。

  “刚刚,警察是来问话的。今天早上,我们学校的一个女生,被人毒死了。”

  “田甜学姐……”水芸呜咽着,泄愤似的直揉搓那块手帕,“学姐……”

  谢丰泽温柔地揽住水芸的肩头,哄着她,“别哭了,啊?相信公安局,一定会把凶手抓到的!”

  死去的田甜,是D大中文系02级学生,人长得漂亮,又能歌善舞,还担任过学生会文艺部部长等职务,在D大也堪称炙手可热的人物。10月1日清晨8点15分,被发现死在一辆出租车里。按照出租车司机的说法,她一上车,只说了两个字,“D大”,便闭上了眼睛。司机以为她不舒服,也不敢打扰,直到到了目的地,才发现她口唇青紫,已经死了。

  “话说回来,她这么早坐出租车回学校,之前干什么去了?”颜无月不假思索道,“难道她昨晚没回宿舍睡觉?”

  谢丰泽和水芸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颜无月几乎可以肯定,他们知道些什么,然而内情在短暂的露头后,却急速沉没在他们平静的表情下。水芸又陷入了她无休止的眼泪陷阱中。

  晚上,水芸两口子在校门口的小饭馆里请客,算是为颜无月接风洗尘。菠萝饭,酸甜日本豆腐,糖醋排骨,个个都是美味十足的风味菜肴,可面对此情此境,他们又哪有心情下咽?颜无月本想让水芸做向导,好好游览一番江南风光,如今看到他俩愁容惨淡,如何开得了口?自叹倒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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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03 15:17:00

第一卷 七宗罪  暴怒:哆来咪的悲剧(2)

  小饭馆里客人很多,大多数是学生打扮,几乎都在讨论学校里这桩命案。左边一桌坐满了吞云吐雾的男生,其中一个突然叹了口气,“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
  “怎么说?”旁人问。

  “唉,咱们学校TOP 4的美女,就这样死了,真真红颜薄命……偏偏剩了些恐龙福大命大,妈的!”

  众人也叹息了一回,“今晚不知有多少兄弟,想她想得无法入睡了!”这时,另一个男生猛地一拍桌子,“可不是红颜薄命!上个月,听说E大有个女生在自己租的房子里煤气中毒死了!”

  “PP否?”男生似乎永远关心女生的长相。

  “应该吧?恐龙的生命力可顽强得很,没这么容易翘掉的!哈哈……”

  由于水芸宿舍里的两个mm回家度假,颜无月便借用她们的床位,和水芸住在了一起。夜已深,颜无月首先爬上了床,水芸便把门锁上了。

  “咦,不是还有一个mm吗?”她不解。

  “哦,”水芸轻描淡写道,“她晚上不回来。”

  颜无月打量着水芸窈窕的身影,初中升高中之后,一别就是四年多,虽然曾和她用视频聊过天,但还是没有想到,真人的变化会那么大。初中时代的颜无月是个假小子,一头利落的短发(现在也差不多),是班上女生的大姐头。而水芸呢,那时候又瘦又小,动不动就爱哭鼻子,男生们最喜欢欺侮她了。每当水芸发现天牛在铅笔盒里悠闲漫步,知了在书包里纵声歌唱的时候,她总是哭哭啼啼跑到颜无月身边,而那些调皮捣蛋的男生,也会收到颜无月大人的铁拳作回礼。

  她们就是这种程度的好朋友。

  一晃四年,假小子升级为男人婆,而泪汪汪的小女孩则变成了令路人侧目的美少女。

  她现在哭的时候,大概不需要牵着我的袖子了呢……因为,已经有谢丰泽在她身边了……

  “真羡慕你,水芸,”颜无月躺在床上,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有个研究生男朋友,说起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水芸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有什么好羡慕的?所谓男朋友这种东西,就像原子弹,看到别人有了,自己也想赶快搞一个——真正到手了,也不过如此——一个空架子,拢在家里吓人罢了,”水芸一反常态,半戏谑她,“我看,你该不是心痒痒了吧?”

  “去死!”颜无月只觉脸蛋刷的一下好烫,“我才不会!你瞎说什么?”

  “啊?不会吧?”水芸惊讶地坐了起来,“难道你,现在没有男朋友?”

  岂止现在,从小到大,长到十九岁都没有过……真是缺乏女性魅力啊……郁闷中……

  “我听说,你们K大不是全国闻名的理工科大学,男女生比例高达6:1的吗?女生应该很抢手才对啊?”

  她们是很抢手,可就是没有人来抢自己……严重缺乏女性魅力……更郁闷中……

  “K大的男生都瞎了吗?放着这样一个,这样一个……”水芸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什么好形容词的模样,真是可爱呢!“这样一个,好女生不追?好歹初中那会儿,班上还有好几个男生对你有好感呢!”

  不要说了,想起来就恶心……那几个男生!天哪!哪里算是人,简直是恐怖漫画里面otaku(御宅族)的翻版!为什么自己的命运如此悲惨,完全就像专门招引苍蝇的,粘蝇纸嘛!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敲门声,一个女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连连喊道:“开门开门!快开门!”

  水芸刚把门打开,一个艳丽的人影风一般旋进了宿舍,浓烈的香味顿时笼罩在整个房屋里。那刚进来的女生猛地扑向水杯,一口气喝光了600cc的水,才“呼”地一声,放松了下来。

  “莹,我初中同学这几天过来旅游,”水芸说,“晚上她住在这儿,没问题吧?”

  “哎,随便你啦,” 孟莹满不在乎地直摆手,大口大口地喘气,仿佛刚刚经历了长跑似的筋疲力尽。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脚一甩蹬掉凉鞋,“好好玩个够吧,我们C市的风景名胜挺多的,足够你玩个好几天了。”

  她抬头说话的时候,正好和颜无月打了一个照面,后者不免暗暗吃惊。在K大,她见到的女孩子几乎都是素面朝天,而且衣着朴素——被人戏称为“灰扑扑的工作服”。来到D大,水芸虽然收拾得漂漂亮亮,却也不失学生妹的清纯本色,然而这个孟莹,很明显地上了浓妆,从粉底、腮红、眼影、睫毛膏、唇膏,一股脑儿全往脸上招呼,连脚上都涂上了亮闪闪的指甲油。衣着华丽,已经是十月份了,却还穿着低胸大V领闪光缎短裙,纤细的腰肢衬托得胸脯呼之欲出,裙下露出一双长长的美腿,亏她也不冷。颜无月虽不太懂行情,却也看出她身上佩戴的项链、手链等物晶莹闪烁,价值不菲。孟莹家里一定很有钱,她心想。

  “你今晚倒回来陪我了?”水芸取笑她,“舍不得我一个人睡觉?”

  “puke~~”孟莹夸张地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臭美吧你!恶不恶心啊?我本来还没想回来,不过,”她的脸色一沉,“我刚刚才知道田甜学姐的事。”

  宿舍里的气氛顿时一变,田甜的死,再一次把水芸带入了痛苦的深渊。望着她脸上默默流淌下的泪水,颜无月越发觉得手足无措。她小声问了一句:“你们,和那个田甜关系很熟吗?”

  “也没有很熟啦,”孟莹不安地瞥了水芸一眼,回答道,“我和水芸都是舞蹈协会的成员,田甜学姐高我们两届,是协会里的前辈,还代表学校参加过全国集体舞表演。她交际广能力又强,学校里差不多所有社团的干部都认识她……她这一去,唉……”她随即也陷入了沉默。

  在这郁闷的氛围中,颜无月结束了她10月1日的全部旅程,进入了梦乡。田甜到底是怎么被杀的?是谁给她灌下了毒药?还有,她昨天晚上似乎并没有在宿舍睡觉……这一点,怎么好像水芸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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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03 15:18:00

第一卷 七宗罪  暴怒:哆来咪的悲剧(3)

  10月2日,晴到多云。
  颜无月不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是几点,她只记得电话铃声响了好久好久,然后,门轴响了,有人在门外,压低了嗓门说着悄悄话。懵懂中她只听到“……迫不得已”、“你不要逼我”、“真拿你没办法”等只言片语。

  到底是谁在讲电话呢?

  她醒来的时候,宿舍里空无一人。隔壁的床铺上被子胡乱掀开,似乎还瞧得见腾腾的热气。那是水芸的床铺。而孟莹整洁异常的铺盖表明,她早就走了。

  这时候,电话“叮铃铃”响了起来。颜无月飞快爬下床位之间的铁梯,拎起听筒,“喂?”

  “水芸在吗?”一个男生的声音。

  “啊?你等等啊。”颜无月把头伸到宿舍外面,对着筒状的走廊高声叫着水芸的名字,无奈迟迟不见回音,“不好意思,她好像不在。”

  “你是……?”男生停顿了一会,“声音怪生的,你莫非是颜无月?”

  咳,原来是谢丰泽呀!“我还以为水芸跟你出去了呢,”颜无月大大松了一口气,“找她有事?我来转告好了。要我带什么口信?”

  谢丰泽似乎犹豫了片刻,继而爽快地回答道,“也好。这样的坏消息,我也不想当面告诉水芸。那就麻烦你,‘委~婉~’地告诉她吧。”

  D大的女大学生,尤其是聪明漂亮的女大学生田甜,死在了出租车上一案,引起了公安局的高度重视。死者田甜的口唇青紫,初步怀疑是中毒而死,然而,当法医解剖她的尸体,以确定死亡原因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田甜的胸口位置,被人写上了三个字。字是用普通的中性笔书写的,字迹歪歪斜斜,不成方圆,很可能是用左手写的。红色的大字被刻画在雪白的肌肤上,血一般触目惊心。

  三个很平常的字。分开时很普通,合在一起,却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战栗味道,让人胆战心惊。

  三个字。妓女哆。

  “妓女???”颜无月惊讶极了,“什么意思?为什么那个学姐会……?”

  “我不知道,”谢丰泽回答,“也许是一种污辱性的称呼吧。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田甜学姐,30日晚上的确没有回宿舍。她,和某一个男人呆在一起。”

  因为尸检报告里指出,她的身体留有交媾后的痕迹,但是,体内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精液……那个毒杀她的男人,想必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以便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一边哄骗她上床,情意缠绵之时骗她喝下毒药……能在她胸前写字的,也只有曾肌肤相亲的那个男人了,不是吗?

  然而这些话,实在无法对颜无月和水芸说出口。于是谢丰泽只是简单提了一下,警方已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个男人”身上了。“只要找出前晚田甜学姐的住处,问题就解决了,”他尽量保持轻松的语气,“我想,这种地方不外乎旅馆和民间出租房之类,一旦动用全市警力,不出十天,就可以破案了。”

  真要这样顺利就好了。不管怎样,只有保持一点乐观的精神,才能劝解消极的水芸。颜无月不得不点头,突然,她又想起一件事,忍不住问道:

  “那么,那个‘哆’又是什么意思呢?”

  即使是全球最大的自由百科全书,也没有“哆”这个词条,唯一最近的词条就是“哆啦A梦”,也就是小叮当、机器猫。这个和那个,应该没有关系吧?

  “总之,把这些情况告诉水芸,让她放宽心吧。我晚上再打电话给她。”谢丰泽似乎要挂机了。

  “咦咦?你今天都不陪水芸了吗?”

  他朗声大笑了起来,“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当然要水芸好好招待你,我这个电灯泡就不妨碍你们了,哈哈哈……其实嘛,真实的情况是实验室的项目还没做完,我正好假公济私一把。不用管我,你们在市里开心玩。”说着,他挂上了电话。

  门被推开的时候,颜无月正躺在床上,一副睡得香喷喷的样子。来人蹑手蹑脚走到铁梯前,正要往上爬——

  “水芸,你总算回来了。”颜无月突然睁开了眼睛。

  水芸吓得浑身一抖。她万万没有想到,颜无月居然在装睡,她只得勉强挤出笑容,“你醒了?不是被我吵醒的吧?”

  “那倒没有,我也是刚刚才睡醒,”颜无月长长打了一个哈欠,“一醒来,啥人都没见到,吓死我了。”

  “抱歉抱歉,”水芸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刚才我上厕所去了。”

  不对!颜无月盯着水芸若无其事的笑脸,心中充满了疑惑。宿舍离厕所并不远,凭颜无月那样的大嗓门,厕所里的水芸绝不可能听不见,也绝不可能不回答——她为何要刻意隐瞒刚才的去向呢?

  “对了,”颜无月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来,“谢丰泽打电话来……”她把电话内容重复了一遍,又不经意地加了一句,“他好厉害啊,警方的一举一动好像都知道。”

  “他呀,叔叔是公安局副局长,不知道才怪,”水芸往后拢起头发,“既然谢丰泽都这样说了,准没错,我们今天就痛痛快快玩一场吧。首先,去南园看看。”

  她们恋恋不舍步出闻名遐尔的南园大门,朝一旁的观光公共汽车站走去。站牌下挤满了人,其中大多数是胸挂相机的旅客,看来C市的旅游业果然红红火火。突然,像听到某种神秘的召唤一样,许多人不约而同地朝一个方向跑过去,而目的地则是路边密密匝匝拥挤的人群,黑压压的人头深处,影影绰绰露出一辆汽车的白色车身。

  人群被不情愿地挤出了一条道,颜无月眼尖,一眼就瞥见地上有一个黄黄的类似担架的东西,然后,几个白大褂将那担架扛进了高高昂起的车后门。

  颜无月忍不住想去凑热闹,但水芸死死拉住了她的胳膊,脸色非常难看。

  “别去,”她几乎是在苦苦哀求,“好吓人的……”

  “哎呀,有什么好怕的!”颜无月双手叉腰,一脸不以为然,“看一下就好了!”

  不管她怎么诱骗,水芸只是一个劲儿摇头,颜无月只得自己凑了上去。白色的面包车已经开走了,低矮的民房前站了几名警察,一脸严肃。围观的人还不肯散去,颜无月竖起耳朵,想多听些八卦。

  “又死了一个……”感慨的语气,浓重的C市口音,应该是本地的居民。可惜还没等颜无月仔细打听,水芸喊了一声,“车来了!”便把她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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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03 15:18:00

第一卷 七宗罪  暴怒:哆来咪的悲剧(4)

  “又出事了!”她们刚筋疲力尽地回到学校,迎面就看到谢丰泽张皇焦急的脸,“花园街有个女人被掐死了!”
  “花园街?”水芸惊呼了一声,可不是南园那地方?

  花园街一带,几乎全是80年代遗留下的老式平房,曾多次列入城改拆迁规划,然而,由于种种原因并未如愿。因为交通便利,毗邻众多旅游景点,这一带的房主多将房屋出租,2日发生的扼杀案,正是在这样一所平房里发生的。

  死者被发现时全身赤裸,眼球突出,面部明显淤血发绀,系被人扼压颈部,造成机械性窒息而亡。从散落在床头的拎包里,发现了一张F大的一卡通。在F大的协助调查下,死者的真实身份很快揭晓——她是F大国际金融系02级的女生,姓名隐去,姑且称为A.。她住进花园街102号已经半年多了。

  据她的同学反映,早在一年多前,A便在校外租了房子,从此很少回宿舍睡觉。F大的学生管理一向不严,租房同居的现象屡屡发生,因此同学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至于她是不是交了男朋友,是什么样的男朋友,同学们一概摇头不知。

  柳暗花明。正当F大提供不出多少有用的线索时,另一边倒是捷报频传。在案发现场的房间里,警方找到了一张粉色的小卡片,卡片上的广告词颇为香艳:

  “‘人间仙境商务中心’让您了解当代大学生柔丽风情,酷女、靓妹,柔情陪护。商务伴游、公关导游、娱乐、消愁解闷……”卡片上还有商务中心的电话号码,不过,该号码已经停用了。

  老练的警方马上了解了其中的关系。A离开大学宿舍,独自居住在鱼龙混杂的花园街上,很有可能参与了伴游女郎这种污浊的勾当,按理说手头应有不少积蓄,然而,警方却发现她所有的钱、存折、银行卡一应皆无。抢劫杀人案吗?然而她的身上,还发现了一样东西。

  三个字。黒\墨水写的,普通的中性笔。

  妓女来。

  同样是扭曲的字迹,然而,明眼人一眼就可看出,这三个字无论是笔劲还是书写习惯都与田甜身上的“妓女哆”迥然不同。“妓女哆”三个字,歪斜不堪,穿凿之处颇有可能是左手书写所致,但是,这个“妓女来”,却像是极度仇恨而导致字迹歪曲,证据便在于,留下了因用力过猛而笔芯折断的痕迹,黑色的笔尖甚至刺破了A的皮肤,微微刺出血来。

  草草吃完晚饭,水芸便拖着颜无月回到宿舍,相信谢丰泽的话,给予了她相当大的打击,她一回房间便倒在了床上。颜无月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坐在她的床头,竭力逗她开心。

  门咯吱一声开了。颜无月犹自说笑话,没想到原本躺着的水芸猛地坐了起来:

  “谁?!谁在那儿?!”

  没有人回答。水芸猛地往前,却发现孟莹静悄悄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声也不吭。

  “是孟莹啊,”颜无月长舒了一口气,刚才被水芸吓得可不轻。

  孟莹还是不做声。颜无月忽然觉得一股凉意贯身,她身边的水芸正死死地盯着孟莹,两手紧紧握住床边的护栏:她的手冰凉。两个人比赛似的彼此沉默着。

  “孟莹……”最终还是水芸耐不住这缄默,喃喃问道:“你回来做什么?”

  当然是睡觉了,这傻丫头问的!颜无月心想。然而,孟莹像虚脱了一样眼神发直,茫然地盯着自己的脚尖,金黄色叉带高跟凉鞋刺眼得很。

  水芸突然提高了嗓门,吼了一声:“滚回去!”

  “水芸!”颜无月慌忙拦住她,不明白她的情绪为何波动如此之大,但是更令人生疑的是,当事人之一的孟莹竟无动于衷,她只是略略抬起头来,眼珠只轻轻一转。

  “回去?”

  “对!”水芸尖叫了起来,“今天又有个小姐死了,对吧?就在花园街那儿,别当我不知道!‘人间仙境’!从上个月E大那个女生算起,已经死了三个了!你害怕自己也遭遇不测,所以才被迫离开那个销魂屋,躲回宿舍避难……你想得倒美!”

  还没等颜无月反应过来,水芸早已一手操起枕头,狠狠朝孟莹脸上砸过去。枕头扫过桌上的玻璃水杯,只听“哗啦”一声,摔了个粉碎。

  “滚!”她恶狠狠吐出一个字。

  许久的寂静之后,孟莹仿佛下定了决心,猛地站了起来,“我这就走,”她的语气透出说不清的味道,“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就算我死……”

  她拉开房门,从那涂抹得鲜红的嘴唇里,吐出的是阴森的话语,“……即使你刻意想忘记,我们是同路人这一事实……”

  “我恨她!”水芸猛地扑到床上,双肩不住颤抖,“要是她不是我同寝室的就好了!要是我压根就不认识她,就好了!”

  即使是傻子,也早已看出水芸与孟莹之间的对话暧昧异常。于是颜无月轻轻地,以不会引发她反感的温柔方式,迂回问道,“今天……花园街那个女孩,你认识吗?”

  哭声顿时停止了。颜无月似乎念动了某种神秘的咒语,从而令软弱的水芸一下子止住了哭泣。好奇心促使她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不用骗我,水芸,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上个月E大的女生,田甜学姐,今天的花园街,你说的‘死了三个’是不是她们?这三个人和孟莹到底存在着什么关系?还有……”她严肃地盯着水芸的后脑勺,不放过她身体的任何一个反应,“‘人间仙境’,到底是什么?”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3 15:19:0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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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