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祝童又带着几条尾巴在上海滩转悠一大圈,最后上到城市的最高处,东方电视塔上。
成风正在望远镜前看风景,小和尚很兴奋,师叔明显比师父混得高级,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混到上海的几家电脑城里去;当搬运工也好,当送外卖的伙计也好,考察几家合适收购的电脑公司;时间,一个月。
师父只是收庙装和尚,师叔收购的是公司,那一定是要装老板了;在喜欢热闹的年轻的小和尚来说,层次境界当然不可相提并论。
“师叔,我在地铁里看到剃刀张了。还有,这几天地铁里好乱啊,听说红火被人寻仇,伤了不少手下。”
“别理会他们,以后离地铁远点;不行就打的,别让他们的血沾到咱们身上。”祝童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大火轮废了,四品红火以前的仇人知道他们的消息后,找上门来报复、火拼是一定的。
“我要装伙计啊,打的太张扬了吧?”
“谁让你天天打的了,公交车也是人坐的。这里有一万,省着点用够一个月了,记住,这一个月内不许和我联系。”
祝童知道师兄对手下弟子比较严格,想来,小和尚对上海还比较陌生;但是,这个阶段他必须尽快适应,最好的办法就是撒出去让他自己闯,多吃亏多碰壁才能长见识。
“但是,师叔,这几家公司都在哪里啊?”成风翻看着小师叔给他的一叠资料,刚看几眼头就大了。
这几家公司是祝童委托另一个商业调查公司挑选出来的,适合被收购的电脑软件公司;祝童也没时间去一家家甄别,成风来了,正好是个锻炼的机会。他读书不多,好像小学都没正经上完,目前的身份是个职高毕业生;成风虽然不是个电脑白痴,但是也仅限于上网聊天的境界,混进这样的公司,实在是有些难度。
“这点事也能难住你?成风,这几年跟你师父都学什么了?”祝童给小和尚打气,还是稍微指点一些注意事项;小和尚到底是机灵的,从小混江湖,经验还是大大有。说到底,电脑公司也是人在做事。
看着成风离开自己的视线,消失在大上海的人流中,祝童换上电话卡,拨通二师兄的电话。
本来是想说些感谢的话,没想到,逍云庄主先诉苦:
“师叔要求把我的道场改成识字班,师弟快给我出个主意,那样可行不通;我手下百十号人呢。师叔说传授大众书写……”
祝云苦恼的说着一个多月来的难处,有这么个师门高人在,祝门确实看起来威风不少,但是,他说祝云的路数不正,要把那几十座庙宇改造成宣化众生的道场。
小骗子呵呵笑着,对于师兄的苦恼,除了安慰还真没什么好主意,祝黄师叔他也不敢惹。
“既然这样,给他个庙好了,师叔不是带着成虎吗?你把他支远点,看哪一个偏僻的地方有合适的庙,就交给师叔去折腾。他那些治字不是谁都能学会的。对了,你的钱我刚给你汇过去,一百万,注意查收,分四次汇的。”
说完师叔,祝童把以前欠的帐还掉,心情高兴,对师兄开玩笑道:“这条路注定是走不通的,你先抗几天,等大师兄出来,把师叔交给他伺候;嘿嘿,我看啊,他们两个倒是很般配。”
“说的容易,现在我就有些受不了了,马上到年关,正是挣钱的时候;我要到各地……”祝云还是有些沮丧;过年时节的头几柱香,在任何一座庙里都是笔大买卖。
“这样,你对师叔说,祝红师姑有消息了,有人在巴黎看到她;我会再找机会盯着这条线;唔,你把他打发到上海来吧”,挣钱要紧。”
“打发到你那里?”祝云有些怀疑祝童的诚意,以他对这个小师弟的了解,祝童是从来不喜欢太多牵挂的。
“不错,我给他找个好地方养着,尽点孝心吗。”祝童想的是,让祝黄师叔带尾巴逛街,也许更好。
实在不行,把师叔送到山东小镇,让被驱逐出去的老骗子头疼几天。也许,这个死脑筋的师叔看到老骗子的局面,会受点教育。
与热闹的圣诞节相比,元旦的钟声,在上海敲响的微弱许多。
过去的一周里,祝童每天上午到网络信息中心看看,到黄海的病房转一圈,中午陪叶儿吃过饭后就回到紫金豪苑,名义上是准备研究生考试。
对于这个借口,有不少人表示怀疑,其中就有院长办公室主任周小姐。
这段时间,祝童又去了两次古董市场,炒卖自己抛出的古印;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向市场上抛出两枚玉印,两枚铜印,从第一颗的两千,玉印已经被炒到两万每颗,铜印更高,且还有价无市。
其实卖家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为的是引人注目,特别是引起江湖同道的注意。
新年第一天,祝童与叶儿去苏州看望梅长老,买了好大一堆礼物;碎雪园里很热闹,是后院竹道士那里。
祝童看到了道宗五大长老,周围还有多名道宗高手;心下感慨,大门派就是大门派,这么一批高手,没有深厚的根基不经过长久的积淀是锻造不出来的。
祝童到时,正听到竹道士传下法旨:“不要相信江湖传言,不要都聚集在上海;年前这段时间各处道场香火旺盛,要仔细安排,不能给信众太大负担,道场内外多加人手注意安全;今年……”
他们也收到消息了,祝童虽然没想到过让竹道士与江小鱼对上,但是没有道宗参与,会少很多热闹的。
又是周一,祝童刚与陈小姐研究完招聘的事宜,周小姐的电话就打到祝童办公室上的内线电话。
一定是周东给她报的信。祝童听到周小姐的声音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这一段,由于祝童杂事多,周东享受的针灸疗法停止了,他又不好要求,李主任毕竟是领导,又不是针灸师。
“李主任,您能下来一趟吗?”周小姐邀请道:“年终奖要发了,吴助理刚才要我们的意见,我们办公室的几个主任碰下头,把这件事定下来。”
挂上电话后,陈小姐点一下祝童:“她这一段心情不好,网络信息中心成立后,她受的打击最大,这个时候我们要小心点,对各方面都要尽量维持。”
“为什么?”祝童虽然名义上还属于周小姐的手下,但是院长办公室已经确定了网络信息中心的框架,只要正式文件一下来,大家就不相干了,至少,祝童是这么认为的。
“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陈小姐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光,最近一段,她时常以这样的眼光看小骗子,虽然不动心,但也颇有些受用。
祝童问过王觉非,他肯定了祝童的判断,陈小姐是为积累经验才到海洋医院来的,一旦浦东的那座现代化医院建成,陈小姐一定会离开,也许会作为那座私人医院的董事长。
“你以为,海洋医院成立一个新单位就那么简单?王院长是能作主,但是还要卫生局下文确认;副主任级别的聘用不是什么大事,你这个主任的 任 命 牵扯到 行 政 级 别 ,需要到卫生局 备 案 批 准的。周小姐的父亲,以前是副局长,管人事的副局长,现在虽然退了,如果她想给你使小绊子,总是不好的。”
“对对,是要小心,有陈小姐这样的贵人来帮忙,我这个主任省心多了。行政级别?我现在是什么行政级别?”小骗子到底是有些虚荣心,问出的话就有些低级。
“副 处。”
“唔。”小骗子应一声,到楼下去开碰头会,心里想,副处级的骗子,到底还是不自由。
到小会议室内,祝童首先得到是一片祝贺声,大家都知道他要升官,今后就是另一个单位的负责人,当然会客客气气。周小姐对祝童能来也很欣慰,这代表着对院长权威的尊重。
所谓年终奖,竟是一笔很大的数目;祝童在海洋医院一个多月还没领到薪水,上个月是因为手续没办好,这个月补发后,周小姐递给他签字的工资条上竟是九千多。
“这么多?”祝童感觉自己真的没做什么,每天不是看书就是乱转,后几天干脆就在紫金豪苑准备考试,拿那么多钱,当然有些不好意思;据说,薪水是劳动所得,他劳动了吗?
“这是一个月零二十天的薪水,不算多,有些医生每个月都要几万呢。”
“就是啊,李主任来的时间短,莫非你们北京……”
碰头会还在扯皮中继续,小骗子漫不经心的应酬着,心里在盘算自己到上海后的开销。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租房买车那样的大头不说,一个多月来,祝童至少花掉两万元。
紫金豪苑的水电费是祝童付的,还有就是平常应酬或外出的费用,祝童以往大手大脚惯了,不习惯简朴的生活;买衣服什么的从未想过去还价,吃饭也只进大门面;元旦新年送给叶儿的那件羊绒衫三千多,给苏绢一家的新年礼物,也许更贵一些。
两个人平时的家常吃喝多是叶儿负责,祝童曾经要给叶儿张卡,她拒绝了,祝童知道那也要一笔不小的数目。
“还有件事,李主任稍等一下。”散会后,周小姐叫住祝童,等别的副主任离开后,坐到他对面。
“昨天市外事办转来个文件,要求你负责池田一熊先生的治疗。来送文件的人说,这是外宾指定的,池田先生只相信你的医术。”
“我能拒绝吗?”祝童思量一下,感觉周小姐的神情郑重,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但是,看病还需要下文件,在小骗子看来,确实是滑稽。
“这是个 政 治 任 务,李主任最好不要拒绝,那样王院长也很难办。”
“政 治……任 务。”
“不错。”周小姐拿出份文件让祝童看,里面赫然写着李想的名字,用词也是不容置疑的 权 威、 严 肃。
“李主任,池田先生本来在等待从日本来的专家,您给他治疗后,池田先生感觉良好;井池财团在上海有大量的投资,所以,市外事办才会下这个文件。”
周小姐等祝童看完,含笑注视着他:“你这几天没到池田先生的病房去,高干病房的陈主任也不好意思叫您,大家都知道您在准备考试。”
“但是,我没膏药了啊。”祝童嘟囔一句,拿起文件回到网络信息中心。
陈小姐正在办公室电脑前准备资料,看到祝童满脸不高兴的样子,打趣道:“是不是年终奖没你的不高兴?”
“我不要,他们硬要给,那东西是拒绝不了的;还有一个拒绝不了的, 他 妈 的,看病竟成了政 治 任 务。”
“李主任,说话注意点,这里是您的办公室。”陈小姐走过去关上门,接过文件看看,轻笑道:“这是好事啊,说明您李主任不是那些人说的,是个只靠关系的 笨 蛋。”
“谁说的?谁说我是笨蛋?”祝童心情不好,瞪着眼问。
“海洋医院里这一段的私下议论都集中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吴助理,一个就是您李主任。反正不是什么好话,您还是不知道为好;吴助理到底是医院的老人,这一段做得不错,只是您,还需要一件事证明您的能力,这件事正是个机会。”
陈小姐靠近一些,几乎就和祝童贴在一起了;小骗子能看到她脸部细腻肌肤上微微蠕动的绒毛,感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很高级的货色,他见识过一个用这种香水的女人,夜女人柳依兰。
“李主任,我也知道这件事,池田先生说过要出一千万买您的膏药配方,您拒绝了。”
“那东西是没办法大量生产的,我就是卖给他也没什么用;再说,我不想被人骂。”祝童移开身体,从抽屉里取出精致的针匣。
蝶神都快成邪神了,与秦渺一夜风流后,蝶神受到大补,这几天活跃的厉害;它一活跃,祝童可就受罪了,不仅睡不着觉,更严重的是,祝童发现:蝶神活跃期正是自己性欲的高潮期,任何异性接近它的寄主都要引起些反应。
陈依颐却凑上一步问:“为什么?”
“汉奸啊,我如果把秘方卖给日本人,那些在背后嚼舌头的人就更有的说了。”
“李主任,其实已经有人这么说了。”陈小姐坐回自己的位置,网络信息中心还在筹备阶段,目前,两个主任只能在一间办公室工作。
“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的,不过,我还是要快些走,不然的话,会有绯闻的。”
“扑哧”一声,陈小姐微红着脸低下头去,祝童不知道,他与陈小姐之间的绯闻已经开始流传了,在某些无聊人的刻意操纵下。
池田一熊的病房里,依旧坐着几个从日本来的医学专家,上次就是因为他们要对祝童的治疗过程录像,小骗子才匆匆结束治疗,并且再也不进这个病房。
这次,是夏护士长陪着祝童进来,还有高干病房的陈主任和吴助理,黄海的妈妈与他关系不错,陈主任还是海洋医院里面的海洋病研究所的主任,在医院里也是个权威。
“对不起,李医生,上次冒犯了,是我们不好,请原谅。”
祝童一进门,躺在床上的沉田一熊就开口道歉,几个日本来的专家也同时鞠躬,手里再没上次看到的一堆零碎了。
“没什么,治病救人是我们职责。”还是陈主任有风度,祝童跟着笑笑,来到池田病床前。
吴助理大约知道祝童对那些数据、图片看不明白,小声解释着。
祝童还是先下针,边听吴助理介绍边默默召唤蝶神,唤醒种进池田身体内的蛊虫。
借助蝶神,祝童对池田体内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三枚金针刺下,蛊虫被赶到池田颈椎伤处;在祝童手指的按压下,从里面扶植受伤的经脉、神经束。
淤积在神经周围的血肿被蛊虫清除、吸收,蛊虫被引导进颈椎内,疏通被伤害的脊髓。
终于,祝童撕下贴了多天的老狗皮膏药,换上最后那副私自改良过的狗皮膏药。心里想的是:福祸未知,我实在是没膏药了,这一副便宜你了,谁让你嚷嚷着要出一千万呢。
池田呻吟一声,右手抬起来,左手也抬起来。
瘫痪十多天的池田,上肢恢复知觉了。
病房里的人都是有教养的,生怕影响祝童的治疗,屏息注视着这个奇迹。
颈椎错位均伴有不完全性瘫痪或完全性截瘫,即使池田一熊的颈椎骨完全复位,恢复以前的感知也需要个或长或短的过程,多数情况下,能不能恢复还要看运气。
贴上膏药后,蛊虫嗖一下离开,远远的躲到池田一熊下部阴交穴;那里有浓重的阴气,正好遮挡狗皮膏药的煞气。
“七天内就会有结果,池田先生,您不会有瘫痪的危险。”
祝童抽出金针,让吴助理调整好牵引架。
池田一熊睁开眼,紧紧盯着祝童:“李先生,我需要您。您是个奇才,井池财团可以为您提供一笔资金,您随便用来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祝童微笑着问。
旁边的陈主任皱皱眉头,吴助理好像没听到的样子,夏护士长脸上还是温柔的微笑。
“只要您愿意,多少都不是问题。”
“一千万,如果池田先生有诚意的话,替我捐给中华慈善总会吧。”
祝童开玩笑的说一句,转身离开病房。
黄海的狗皮膏药也该换了,可怜小骗子身上也有伤,却不敢用;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找地方杀只狗做一次狗皮膏药。
唔,海洋医院没有中药,还要到别的医院去买,千万别买到假药。
祝童看完黄海的伤,心里嘀咕着离开海洋医院。
这可是有先例的,四年前祝童就因为买到假中药弄出一锅奇怪的狗皮膏药,贴到身上与春药差不多。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1-1 21:21:17编辑过]
“李想,你的车来了,阿疆在门口,你去接一下。”
黄海打电话时,祝童刚走出海洋医院的大门,远远的看到马路对面停一辆挂军牌的轿车。
不是奥迪,是辆祝童没见识过的小车,看车标是雷诺,只是,这车也太……温柔了。
“雷诺.威赛蒂,新款,3.5升全自动挡;李医生,这可是我开的车,不是黄海的面子;哈哈,我才舍不得给你呢。”
程震疆看到祝童走近,拉开车门让他上去;从外表看,这辆雷诺确实比不上捷豹的威猛。
不过,人家是给黄海面子,祝童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辆车多少钱?”
“海哥说了,钱的事不用你操心;那辆车是因为他才毁掉的,这样才公平。怎么能让李医生吃亏呢?”程震疆坚决不要钱,祝童也没办法,只好问:“那么,市场上卖多少钱?”
“四十万左右吧。”程震疆敲着方向盘对祝童道:“瞧,你们医院好车多了,这辆车在他们那里也不算小气。”
正是下班时间,从医院大门里开出的汽车确实不少,其中不少是医生们的座驾。
“别再想了,李医生,上海滩是这样的,笑贫不笑娼,没多少红眼病的;你开辆好车,别人只会说你有本事,没事的。”
“不是因为这个。我是想,该到哪里请您吃饭?”
“好说,好说,一般的酒店就行。”程震疆爽快的笑着转动钥匙,低沉的引擎声让祝童心里喜欢,看来这辆车不像外表那么平庸。
下午四点,祝童开着雷诺拐进郊区一所小院落,车上是他刚从宠物市场上买来的一只串种黑贝,快死的样子。
小院是两小时前送程震疆回基地看到的,门前挂着出租的牌子,四周很安静,祝童就把它租下;里面能停一辆车,还有三间房子。
但祝童只不过用这里一回做狗皮膏药,他付了三个月的房租,如果师叔来了,就让他和成虎住这里;祝门需要在上海有个安静的落脚点。
这锅膏药耗费了四个小时才做好,祝童走出臭烘烘的房间,外面已经华灯初上。
刚才,在做狗皮膏药时,不止祝童被那气味熏得昏头昏脑,蝶神也被熏得匍匐不动;它有些惧怕祝童画出的符文,比小骗子还忍受不得狗皮烘烤的味道。
雷诺拐进市区,祝童走进他看到的第一家花店:“小姐,我要买花,你这里所有的花。”
当然了,买空一间花店的钱,小骗子还是有的,问题是,人家不卖。
最后,祝童拉着半车花回到紫金豪苑;地下车库的保安不认识他,但祝童把车停到黄海说过的车位,保安也没干预,那个车位已经空闲很久了。
只不过,保安可没想到,小骗子在车内停留的几分钟,是疯狂的吞吃花朵的几分钟;当祝童捧着仅剩的一束红玫瑰走到他身边,抛下一张百元大钞时,保安看到的、闻到的,是一位衣冠楚楚、满身花香的男士。
“麻烦你把那里收拾一下,对不起,我没注意把那里弄脏了。”
祝童走了,保安走到挂军牌的雷诺前,看到满地的花枝,一片叶子也没有,更别提花瓣了。
祝童走出来,轻轻抱起她:“辛苦了,饿了吗?”
“唔,好香,在局里吃过工作餐;你呢,吃了吗?”
“吃了,在茶楼随便吃了点。”
叶儿陶醉在爱人甜蜜的拥抱里,她可不知道,眼前这个文雅书生,十分钟前还在浴室里使劲擦洗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丢在洗衣机里的那套衣服,也是从纸袋里直接塞进去的。
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祝童吃完一堆鲜花后,身上的异味消失了,但是,从皮肤里渗透出另一种味道,花香。
“我发薪水了,连年终奖两万多,你来安排吧。”祝童掏出两万现金递过去,这些是他刚取出来的。
对于薪水这样的东西,小骗子是陌生的,得到的是如此容易,但总归是正经来路的钱,给叶儿心理负担小些。
“我也发了,就是没你们医院多,五千八。给你买了件西装,一会儿试试。”叶儿没接钱,从身后拿出个纸袋,歪着头奇怪道:“咦?你才上班,怎么会开这么多?”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补贴吧。”祝童掏出西服,他以前那件被血污了,没洗干净,这些时间一直没有穿。真过起日子来,在叶儿监督下,钱不敢乱花。
“补贴?”叶儿还是不甘心;“你们医院的副主任都这么多?”
“我现在是正主任了,网络信息中心升格,我也就跟着升官了。哈哈,不好吗?”
祝童穿上西服,左右看看:“不错,叶儿的眼光很好啊,穿着像新郎官一样。”
“臭美。”叶儿微红了脸,抚摸着祝童的胸口,轻声道:“李想,我还是想让你做专业医生。”
“知道,我正在考研究生,去去,别干扰我看书。”小骗子有些怕谈论这个问题,正经的看病对于他来说,如今已经怕了,太容易出风头。
叶儿嗔笑着点他一下,关上门去换衣服;梳洗完毕,抱着阴阳狗又走进书房。
“李想啊,它很奇怪呢。你是不是欺负它了?”
“没有,我怎么会和一只看狗一般见识呢。”祝童虚伪的笑着,伸出手:“阴阳,来。”
小狗从叶儿怀里挣脱出来,没扑向祝童,一溜烟跑向客厅,那里有它的小狗窝。祝童身上的味道对于它是恐怖的,无论是花香还是异味。
“瞧,我们有车了。”祝童转起车钥匙;“等我下周考试结束,带你出去兜风。”
“雷诺,要二十万吧?”叶儿知道黄海在给祝童买车,皱皱眉头。
“李想,以后别再麻烦人家了。”叶儿不忍心责备祝童,轻轻的点一下,表达出些许的不满。
“我是不想再麻烦梅小姐了,你跟马老学画,还要人家每周接送,不是更不合适?”
“那是不一样的,马老和梅小姐是艺术家,程震疆是军人,有纪律的。好了,不说了,今后不许你和他们混到一块,好好学习,别太累了。还有,早些把车牌换成地方牌,我不想欠他们太多。”叶儿在祝童脸上吻一下,带上门到另一间房去画画。
“艺术家?”祝童嘟囔一声,如果叶儿知道他们的身份,会怎么想呢?无解啊。
把车牌换成地方牌照,除了罚没税,还有一笔不菲的牌照拍卖费和各项税费,加起来怎么也要一、二十万吧?祝童有些心疼和无奈,叶儿说的是正理。
公寓里安静了一会儿,朵花回来了,一脸的不甘心。
“海哥不让我去学跳舞……”说着,小丫头依在叶儿的肩上哭起来。
上海的生活毕竟与湘西差别巨大,朵花收敛多日后,终于爆发出来。
“我不想海哥不高兴,可我就是想去跳舞。他骂我……”
“朵花,黄海还在养伤,你想去跳舞只管去,不对他说就是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祝童和朵花的话,叶儿听不太明白,好奇的问。
如此这般,朵花把一切说一遍,叶儿安慰的拍拍她的头:“黄海说得对,你现在要抓紧时间补习,想跳舞也行,业余时间再去。”
朵花委屈的点点头,她刚才在医院里对黄海透一点口风,就被骂了一顿。
“李大哥,你身上好香,嘻嘻,是不是偷用叶儿姐的香水了?”就这么一会儿,小丫头雨过天晴。
她的鼻子比叶儿灵敏,高兴起来以后,马上发现了祝童的异样。但她刚说出口就明白了,祝童身上的花香和妈妈身上的类似。
“我才没那么好的香水呢,李想,老实交待,你身上的香味是怎么回事?”
叶儿也跟着起哄,祝童转头回到书房看书,解释不来的东西最好不解释,清者自清。
朵花不想自己回去,在客厅里看会儿电视,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叶儿为她盖上毛毯,到书房里看祝童,手里捧着一杯清茶。
祝童面对叶儿的柔情心里有些发虚,接过茶杯啜吸一口道:“谢谢叶儿,你这几天不回去,姐姐知道吗?”
“真的?”小骗子深表怀疑,苏娟这一段对他不错,但是不会有如此高的评价。
“骗你呢,姐姐才不会这样说呢。”叶儿把自己偎依进祝童怀里,纤纤玉手摩挲着他的眉头,凝视着那双闪亮深邃的眼睛;“姐姐还以为,还以为……你已经欺负人家了呢,她只劝我小心些。”
说这些时,叶儿没脸红,祝童脸红了;以他的精明,稍微一想就明白,一定是叶儿故意给苏娟这个印象,也许啊,姊妹两个因为自己又有过什么争执。比较起来,黄海看在任何一个上海人眼里,都比李想强不止一点。
“我没欺负叶儿啊,是不是有些冤枉呢?”
一时无言,书房内氛围暧昧起来,两人互相享受着肉体的贴近,祝童感动的收紧手臂,叶儿低声呻吟着,把滚烫的脸掩在祝童脑后,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叶儿已经换下警服,穿一套居家便装也掩饰不住美妙的玉体,坚实的乳房在祝童胸肌挤压下微微颤抖。纯棉衬衫的纽扣在两人扭动中滑开,现出一片嫩白的乳沟,祝童看到白色的蕾丝花边,热血沸腾。
一边寻找着叶儿的嘴唇,一边伸过手去,握住一只轻轻按揉着。
叶儿的喘息更加急促,两手环过祝童的头,柔软的唇微微张开,闭目献出丁香软舌,任君品尝。
“李想,朵花还在外面,你……”
叶儿努力鼓起一丝理智,轻呼一声,此刻,她已被抱起,正走进卧室。嘤咛一声呻吟,两个人倒在圆床上,身后的门神秘的自动关闭。
叶儿的衬衫被卷起,一段纤细的蛮腰露出来,白嫩的肌肤上闪着晕红。
“别……唔……”叶儿勉强去拦住祝童的手,他正探下去。
“你不想吗?”祝童看着瘫在面前的少女,轻轻问。
这次冲动是如此强烈,不可抑制;蝶神吸收了大量的花瓣精气,回来后又吞下几粒蝶蛹,一直在亢奋的舞蹈;祝童对叶儿拥抱亲吻时,蝶神开始不断散出的花香,如春药一般,不止迷惑了叶儿,也迷惑着祝童。
“我……不知道。”叶儿脸上的淡淡红晕转为绯红,清澈的眼睛里竟荡漾出几许娇媚,让小骗子怦然心动,也变得更加疯狂、更加大胆。
三把两把扯开叶儿的衬衣,把唇伏上去,不顾轻重的含咬吸啜。
“我……李想,轻……”叶儿抖动的更加厉害,不自觉的把自己靠上去,靠近那痛楚中蕴含的陌生快感。
公寓里的电话不合时宜的鸣响起来,它被放在客厅,午夜的公寓里,这声音那么惊心。
祝童正在脱解两人最后的阻隔,根本就不去理会,而叶儿,是想理会却浑身酥软,连个指头也抬不起来。
“梆梆!”朵花在卧室外敲门:“李大哥,是医院来的电话,说是有个病人出事了,请你尽快去。”
“快点。”叶儿清醒了,奋力脱开去,横祝童一眼:“色狼!”
“医院出事……是要去看看。”小骗子正亢奋得要命,想说医院出事关我屁事,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还有那两个病人,迅速扮演起好医生的角色,穿起衣服。
“李主任,对不起,打你的手机没人接,情况是这样的:池田先生出意外了,他现在浑身滚烫;护士刚量过,体温四十二度。请问,是以物理降温还是用退热药?”
电话是高干病房的夏护士长打来的,祝童这才想起,自己在池田一熊身上贴的自己改造的狗皮膏药;在此之前,他还说过自己负责这个病人的一切。
虽然是万般不舍,祝童也只有从温柔乡里挣扎出来。
说过的话是要负责的特别是这个时候。能把电话打到这间公寓里的人不多,院长办公室的周小姐那里有这部电话的号码,做为海洋医院的中层干部,这是很必须的也是必要的。
三星手机,这一段梅小姐经常打电话骚扰他,小骗子回到公寓就把它调到震动状态,当然是听不到了。
叶儿满脸红晕,躲在被子下羞笑:“快去吧,李主任。还有,以后别再这样了。”
于是李主任只有穿戴好,嘱咐朵花一句:“别过分。”下楼开车赶回医院。
有辆属于自己的汽车真的很方便,午夜时分疾驰在上海街头,也确实别有番滋味;冷风一吹,小骗子才想到害怕,刚才他差点露馅,幸亏叶儿没有经验,只弄得羞涩的闭紧双目,祝童身上的衣服也没有脱下。如果她看到一个没有胸膛的身体,叶儿不被吓死,也会把小骗子当成妖精。
秦可强的的士根本就跟不上雷诺,转过三个街口,小骗子得意的拨通他的电话:
“秦兄,怎么样,这辆车不错吧?今后,我不坐你的的士了。”
“坐不坐我的的士,你都要小心点,这两天地铁里很乱,今天凌晨,大火轮的师父到上海,已经有七条汉子废在他的钩刀下;大火轮生死未卜,说不定什么时候,神钩王寒就会找上你。”
“神钩王寒?他是……”
小骗子对这个名号很陌生,但秦可强不会无缘无故说起一个人。
“九年前的江湖酒会上,蓝先生提供给汽笛一笔资金,建议他们涉足实业。神钩王寒是汽笛的师弟,四品红火的隐线掌舵,他惯用钩刀,锋利无比,能伤人于无形;我只知道,神钩王寒带着一批人几年前开始进军公路货运业;目前行走江湖的这一支,对于四品红火来说是明线。”
四品红火那样的大门派,到底根基深厚,一定有高人隐在幕后;对于大火轮的事,祝童已经脱不了干系;不过神钩王寒会对付自己吗?好啊,来的高手越多越热闹。
要命的是,布置一个如此大的骗局,前期的准备太费工夫;小骗子又务求完美,所以花费的精力更多。这个局要装的不是一般人,更需要精雕细琢,务求完美。
前期的造势还没有完成,时间啊,在这段时间里,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祝童带着这样的疑惑走进海洋医院的高干病房,夏护士长和吴助理站在电梯口,看到祝童出来,为他披上白大褂。
“一小时前,池田先生开始昏迷,外事办来人了,王院长很为难,他们要求……”吴助理小声介绍病情,夏护士长在一旁补充。
池田一熊已经移进重症监护室,几个科室主任在研究,连王觉非也在外面查看那一排仪器。
为什么会这样?祝童走进重症监护室,不用任何仪器,对池田身体内的情形了然于心。
蝶虫还退缩在远远的阴交穴,池田颈椎的伤处充盈着太多的气息,强盛的气血聚集在一起凝固、修补着他的伤处,局部体温升高就是由此引起的。
现在应该坚持还是终止?祝童考虑着,师门符咒原来真不是乱写的,这一贴太讲究凝聚,没有舒缓回旋的余地,也许对局部是好事,对病人的全身就是伤害了。池田如今四肢冰冷,全身只颈椎处火热,连带着上身和头部温度滚烫,护士们正以冰袋给他降温。
“如过温度再降不下来,池田先生的脑部会受到损害,那是不可挽回的。”
对于这样的西医理论,小骗子是陌生的。也是,救回来个四肢健全的傻子,还不如就让池田一熊头脑清醒的瘫在病床上。
祝童示意护士移开他颈部的牵引支架,伸手撕下那贴自己改良过的狗皮膏药,扎下三枚银针。
蝶虫感受到威胁被解除,在祝童催动下,缓缓移动到池田颈椎处;这里的气血旺盛,蛊虫贪婪舞蹈、吸收;不过十几分钟,小小的身体由米粒大小变为黄豆大小;池田脖子上的红肿渐渐消失,身上的温度也恢复正常。
池田呻吟一声,睁开眼巡视一周,把视线聚集在祝童脸上。
“李先生,您这贴膏药厉害,我现在浑身充满力量。”说完,他竟翻身跳下床:“啊,神奇的医术,我完全好了。”
“啊!”王觉非和祝童同时叫一声。
还是小骗子反映快,挥手刺出一针,把池田又点回床上。
“池田先生,你的伤处还需要巩固,不能随便活动。”祝童取出一贴传统的狗皮膏药,贴在池田的颈椎;“给他上架。”
祝童这样吩咐着,护士们是不明白的,还是王觉非知道,对一脸迷茫的夏护士长说:“支架。”
“哦,对,快。”
一群护士围着池田忙碌起来,王觉非牵一下祝童的衣角,小骗子手捻银针正在思索,点点头随王觉非走出重症监护室,跟着他们出来的还有夏护士长。
王觉非也不理会外面的人,一脸严肃的带着祝童走进一间办公室,夏护士长最后进来,随手关紧门。
“李主任,能介绍一下你的这套疗法吗?”
王觉非好奇的注视着祝童;他,曾经是个敲诈自己的骗子,如今是位神秘的中医,以神秘的医术快速创造了一个奇迹。
“不能。”祝童干脆的拒绝,他不能泄漏狗皮膏药的秘密,至于蛊虫那样的东西,说了也是白说,面前这两位都不会相信的。
“好吧,中医到底是神秘的,我尊重你们的传统,不勉强你。”王觉非呵呵笑两声,转动手里的钢笔:“但是还有问题,这笔费用怎么算?夏护士长今天还说,高干病房护士们年终奖没发多少钱啊。”
她们没发多少钱和我有什么关系?祝童想着王觉非的话,明显是话里有话。
“我的意思是,李主任的膏药无论怎么算,也不会超过一千块一贴。池田先生这样的病例,在任何一家医院都需要十万左右的治疗费用。现在,你只用三贴膏药……即使加上这十几天的住院费、支架费,也不会超过一万元。是不是不太合适,我们是西医啊。”
夏护士长等王觉非说完,接着道:“李主任,您是池田先生的主治医师,没有您的单子,我们的护士每天只是给池田先生量体温,擦洗身体,这样的一般护理要不了多少钱。按照常规,池田先生需要骨科、神经外科联合治疗,检查护理的项目会很多的。”
原来是这样,小骗子嘿嘿笑着:“反正池田还不算彻底康复,该怎么护理你们看着办,该上什么护理项目夏姐决定好了,池田先生身体很好,经得住折腾。但是,谁说我的膏药最多只值一千元,我不能要十万一贴?”
“可以啊,膏药是你的,价钱当然你定;但是,怎么入账?咱们医院可没进过你这样的膏药;还有,你的膏药没有批准文号,成分、药理都不清楚,这牵扯到很多方面,如果要这么高的价钱,别人会说闲话的。认真起来的话,你这次在病人身上使用这样的膏药是违规的。道理上也讲不明白啊,你究竟是以什么方法,根据什么原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治好池田先生的?”
王觉非说到这里,感觉有些生硬,微笑一下安慰道:“李主任,你不会在乎这些吧?”
到底了
Hot Deals
All Dea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