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精神病院有很多奇怪的事,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大部分精神病患者都是病理性的、生理性的,很少有那么多集中出现被恶灵或者邪物操控而丧失意识的情况。
这让包大同大为惊讶和好奇,虽然有很多情况他看得不如花蕾清楚,也渐渐感觉出事情不对来。不过这里的医护人员还是挺正常的,从某种角度来说还是很热情、很热心的,因为包大同很快就打听到了杨天的具体情况。
他今年也是三十四岁,从十五岁被送进来,已经快十二年了。他的父亲至今失踪,没有找到,现在是社会福利机关在助养他,并帮助他治病。
“但是杨天这个病,我觉得治愈的希望很渺茫,因为他的自我认知能力实在太差了。”白白胖胖的王医生说,“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以后生活上 可以稍微能够自理一点。但是老实的讲,我一直找不到他突发性的暴力行为的根源和规律,惭愧。”他五十多岁,略有点神经质的样子,但看来是那种医者父母心的 人。
“精神病学是非常复杂的科学,我非常佩服您的治疗。”包大同赞美了王医生一句,非常诚恳,“您是认为杨天不能协助警方调查吗?”
王医生欠了欠身子,“我不知道警方要调查什么案子,我只能说,杨天没有认知能力,他什么忙也帮不上。事实上,自从他来到这里,就是我们病得最严重的一个,而且从来没有过好转。”
“那他之前一直没有比较特殊的表现吗?”包大同不死心地问。
王医生仔细想了一会儿。然后坚定的摇头,“他一直是我负责的病人,在我的记忆里,他没出现过任何特异地表现。除了偶发的暴力行为,一直 对着一个面具说话,连吃饭睡觉也要人提醒,甚至强迫。如果有人拿走面具,他也不会抢夺,就会一直哭,哭得人心酸。那是他被送进医院时就紧紧握在手里的,我 怀疑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或者那面具对他有特殊意义。更可能,那与他变得精神异常有关。因为年代久远,那个面具破旧了,我曾经到堂春给他买过一个一模 一样的,但他却认了出来。不肯要新的,一直对我伸着手。意思是要我还给他。这是我对他的情况觉得难解的三种情况之一。既然他丧失了全部地认知能力,为什么 会辨识这个面具的真伪?”
包大同也觉得奇怪。正如王医生所说的,杨天如果真疯得彻底,又为什么会执着于一个面具?不过听到王医生说起杨天的情况。他开始对那对父子恶灵产生了强烈的恶感。
那是他一直避免地,做他这一行。一定要公正且心平气和。因为每个怨灵都有强烈的无奈和憎恨,所以做为法师。情绪地倾斜是最要不得的。但是,不管杨天以及他的父亲当初做了什么,十九里铺村全体村民做了什么,这种报复已经太过了。
看看杨天的惨状,生不如死。再想想那几名死者,二十年多年了,大概早就被这追杀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吧?可偏偏,一直放弃不了人类生地渴望、死的恐惧,最后却仍然逃不掉。
“那两种难解地情况是什么?”花蕾问道。
“一就是为什么他这样温和无害地人会有突发性暴力行为,二就是他为什么能在严密看管下逃出医院。”王医生不禁皱起了眉,“我们医院的保 安措施可是相当严密地,但他每次都能成功,前几天被送回来那次也是,他能做到这一点,简直是个谜。当然,除了五年前的八月,他放了所有的病人,结果惊动了 保安才失败的那次。”
五年前的八月?得让石界调查一下那时候有没有发生过凶案。如果王医生所说的日子是公历,那么可能是农历的七月,也就是鬼月。
“医院对这个有纪录吗?”包大同连忙问。
王医生点点头,“当然有纪录,但是我们这里没有,您应该到院办室,我相信他们会配合警方调查。但是如果要杨天配合,我的意见是:那不可能,也不适合。”
听到这儿,包大同知道再没有什么可问的了,于是站起身道,“谢谢您的帮助。我想见见杨天,近距离观察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王医生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道,“看,是可以的。但是得有护士陪同。刚才我说了,他会突发性暴力行为,如果防护不当,可能会造成严重伤害。”
包大同当然答应,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只是想看看杨天,在他“正常”的时候观察一下。
在那名护士,外加另外两名护士的陪同下,包大同和花蕾见到了杨天。
他的房间有床和一个小柜子,并不像有些重症精神病人那样,被关在一个没有任何家具,四壁全是软软的地方,显然他不会伤害自己,也显然他是被操控的。操控者还要利用他,当然就不可能伤害他。
两人到达那个房间的时候,杨天正坐在床上,对着面具喃喃自语。
包大同看了花蕾一眼,花蕾明白他是让她看杨天的身上有没有什么异常。于是运灵力于双目,看到杨天的身上笼罩着一层黑气,自身的魂魄给压制在一角,可怜兮兮的,看得她想落泪。而他说的那些话,确实听不清楚,只感觉每一个章节都那么古怪,听得人寒毛直竖。
她摇了摇头,于是包大同向前走了几步,那名护士拦了一下,但包大同摆了摆手。
他很有把握,既然此时没有人控制杨天,他绝不会伤害别人。
“杨天。”他越走越近,还轻轻叫了一声,但杨天没有反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如果他没有看错,那是一脸的悲伤和悔恨的样子。
“还记得我吗?我们那晚在桃林见过。”他问着,不错过杨天的任何一个表情。
可是杨天除了原来的样子外,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于是他尝试去触碰杨天,那名护士想阻止却来不及了。但杨天还是没有反应,把他轻轻推倒,他照样怀抱面具,继续说着听不懂的话。
包大同直起身来,心中明白了一切,只等那名A区的护士做最后的证实,然后再等石界调查到那几个问题,真相就会大白。
当然,还要在石界调查的事情上再加上一点:杨天父亲的情况。
“我们走吧。”他对护士说,走到门边时,禁不住又转回来,对着因为穿着病号服而显得枯瘦的、没有一丝人气的杨天,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道,“不管你做了什么,放心,我会给你解脱。”这是最大的、也是最悲伤的慈悲。
“发现了什么特异情况请直说。”包大同在那家在名叫梅江的餐馆里,对那名明显隐瞒了某些事情的A区护士说,“因为我们发现精神病院确实有很多不正常的问题,早点解决,对谁都有好处。不然,同样的事会反复发生。”
“会吗?”护士脸白了。
包大同点头,并不是吓唬他,而是说的实情。这家精神病院不正常,没有沾染到医护人员身上已经是奇迹了,可是不能指望奇迹坚持多久。
那名护士咬了咬牙,终于决定说出他所知的一些怪事。这虽然是包大同帮他下的决心,但也是他考虑了半天的结果。
原来杨天的屡次逃跑虽然是个谜,但这名护士却看到过一些可以解释,又无法解释的现象。在杨天第五次逃跑的时候,这名护士已经到了医院工作,而且是在B区做护士。
那天,正好他值夜班,正在巡视病区的时候,恍惚中突然看到一大一小两条影子拐过前方的走廊,走得非常快。
当时他年轻气盛,从没想过这世界能有自己理解不了的东西,还以为有病人偷跑了出来,就一直跟了过去。没想到拐过走廊,却不见了那一大一小的踪影。
他想起杨天的经常逃跑之谜,就想去探个究竟,如果真能找出问题,对他在医院的前途是非常有好处的。所以他没有以对讲机通知其他的护士或者保安,自己悄悄的沿着走廊前行,直到到了下一个拐角地时候。看到了杨天的房间。
他躲在墙拐角后监视着,就见本来锁得好好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了,杨天从里面慢慢的走了出来,虽然离得远。可他感觉杨天地眼睛黑漆漆的一片,一点没有人类眼睛应该有的反光。
当时他惊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可更惊的还在后面,杨天慢慢向他走了过来。
那时候他很年青,胆子也大,从没有害怕过什么,但那一刻他却吓得连脚步也挪动不了。然而离得近了,他发现走动着的不仅杨天一个人。在他前面,还有一大一小两对脚印,一对是黑黑的,另一对则是水渍,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
他们一步步走过来,他想跑。却根本不能,好在他们到了走廊拐角是拐向另一侧的,而且都直眉瞪眼地,似乎没有看到有人在偷看。
他们走过之地。走廊的灯就突然亮一下,像是电流突然增强似的。最后他们走到了那三道通电的铁栅栏前。也没见到怎样,门就缓慢的一道道打开。那边地护士像是睡着了一样,根本没有反应。
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他慢慢跟了过去,见到守门处地护士双眼注视着前方,脸上露出僵硬的微笑,似乎睁着眼睛就进入了梦乡,根本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
而那对脚印还在引领着杨天往前走,一直到出了B区大楼,走到草坪上。
就在这时,墙外有好几辆警车路过,闪烁的警灯好像惊动了什么,他只感觉身边有凉风掠过,就好像身边有什么走过,但是却看不见,感觉不到似地。
这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可是他半边身子都忙了。他下意识地往地面上看去,这次没有看到脚印,但却听到噼哩啪啦地声音,好像有小孩子跑过去。而脚步声所到之处,走廊内的灯还是骤然变亮,甚至有地不堪电流的压力,灯泡都碎裂了。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每一个病房的房门都打开了,那些病人全部走了出来,和杨天一样,全部眼神漆黑,没有人类眼睛的反光!
他吓坏了,而这时那个守住铁栅栏的护士也蓦然惊醒了,急忙拉着他躲进被铁栏围住的控制室里。因为这边都是重症精神病患者,如果发起疯来,他们会被撕碎的。
他们急着用对讲机,电话,不管一切的手机联络在其他地方的护士和保安,一时间警铃声大做,整个精神病院都陷入了疯狂。虽然他平时见惯病 人的种种特异表现,但像这种全体病人集体发作,癫狂的又叫、又笑、又哭、又闹,还抓住铁杆拼命摇晃,试图冲进来抓住他们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吓得差点 尿了裤子。
好在有经验的老护士们立即报了警,在武装警察的帮助下,才把病人重新关回到房间里去。事后检查电子控制锁,根本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也没有坏,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同一时间,所有的门全部失灵了。
可是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不敢说,因为在病人集体发作的时候,他亲眼看到一个浑身焦糊的人领着一个浑身淌水,面色青白的小孩子,从走廊那边走来。
谁也没看到他们,精神病患者,那名守铁栅栏的守卫,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得到他们,只有他!只有他!他不明白为什么是他,因为他平时并没有阴阳眼,也从来没看到过脏东西,可他就是看到了。
这一大一小走到铁栅栏面前,大的那个五官都漆黑一团,根本看不清长相,却突然伸手指着他,似乎知道他看到了一切,而那个小的,干脆想钻 进铁栅栏,身子已经进来一半,潮湿而冰冷的气息缠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喉咙“嗬嗬嗬”的响着,却说不出话。幸好那个保安手上挂了一串开过光的佛珠,因 为一回手打到了他的胳膊上,把那个浑身滴水的小孩子吓了回去。
他感觉得出,这小孩子胆子很小,刚才他们已经出了草坪,但警灯把他吓得跑回来,结果出了这样的岔子。那个黑乎乎的影子可不是这样,似乎很愤怒,什么东西近了他的身,他就一下打出去,好几个病人这么着晕倒在地上,后来经检查,头部受了重创。
而当他愤怒的对杨天比划一阵后,本来茫然站在角落的杨天忽然疯了似的攻击警察和护士,好几个人才治服他,但他仍然咬掉了一个人的手指。
这件事他和谁也没说过,而且以精神压力为由调到了A区,之后杨天又跑过两次,他赶上过其中一次,在A区大厅靠近草坪区的一侧窗玻璃处,他看到杨天脖子上挂着一条锁链,被一个黑乎乎的大人,还一个湿淋淋的小孩子牵着走。就像一只狗,就像一个奴隶。
他感觉得出,这小孩子胆子很小,刚才他们已经出了草坪,但警灯把他吓得跑回来,结果出了这样的岔子。那个黑乎乎的影子可不是这样,似乎很愤怒,什么东西近了他的身,他就一下打出去,好几个病人这么着晕倒在地上,后来经检查,头部受了重创。
而当他愤怒的对杨天比划一阵后,本来茫然站在角落的杨天忽然疯了似的攻击警察和护士,好几个人才治服他,但他仍然咬掉了一个人的手指。
这件事他和谁也没说过,而且以精神压力为由调到了A区,之后杨天又跑过两次,他赶上过其中一次,在A区大厅靠近草坪区的一侧窗玻璃处,他看到杨天脖子上挂着一条锁链,被一个黑乎乎的大人,还一个湿淋淋的小孩子牵着走。
就像一只狗,就像一个奴隶。
从精神病院回来,包大同再度给石界打电话,让他着重调查一下杨天父亲的事,因为以那对父子邪灵赶尽杀绝的脾气,如果杨父幸存,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除掉。
他自己则借了当地警方一辆汽车,每天白天养肩伤,晚上去桃林和天上河边溜哒,期望可以遇到那对父子,可他们却一直没有再出现过。
也许是隐藏起来了吧?可他们一个是水鬼,一个死于火烧,怎么能够共容的生活在一个地方呢,这真是个奇怪的问题。
天上河默默流淌,掩藏了无数秘密。包大同带着花蕾沿河行走,发现有一个地段阴气很重。水流带起的风,似乎比别的地方寒冷。
之前在当地图书馆找到当年那份镇报地报道后,他仔细研究过,确定那起大堤坍塌。而导致许多孩子落水的事件就发生在九道弯村附近的河段。
那件事发生在二十五年前的早上九点钟,不久后,十九里铺村出现莫名其妙地大火,是晚上九点。两个村子的名子中都有九,这一切似乎都这中国人认为吉祥的数字有关,所以村民们才有了古怪的忌讳。
可那段河水虽然阴气重,却并不是藏魂之地,村子本来不会有事的。可能杨天跑出来那几次,到过山顶,结果被误认为是鬼,吓到了村民吧。
又等了几天,石界终于来了消息。
包大同让他调查的第一件事。就是当年十九里铺村有多少人幸存,现在都在哪里?这本是一件大海捞针的工作。但因为有了包大同从精神病院取来的,杨天被遣返多次地详细纪录,再对照遣返地发生的离奇命案就容易多了。
杨天一共跑过八次,前六次是去了相同的地方。第七次分别去了三个地方,也就是包大同所在的市、B市和C市。在这三个地方分别杀掉了王江、郭文和许婷婷。第八次他到了山顶桃林。不知道是为了杀包大同,还是那对父子邪灵找他有别的事。
如果是杀包大同地话。那动机又是什么呢?是因为知道他来调查当年的案子,想阻止他,还是怕他保护幸存者?
据石界地调查,当时全村两百来口,幸存者只有十一个人。这些幸存者无一例外的在火灾过后就远走他乡了。杨天前六次从医院跑掉,他出现的 地方在同一时间都发生过离奇命案,无一例外的无法破获。当石界仔细研究这些沉年旧案时发现,他们都是以各种形式淹死地,有的在澡堂、有地在泳池、有地甚至 死于在水缸中舀水、或者在街上淋了雨而呛死。
也就是说,杨天前六次逃跑,导致了六个人死于非命,而第七次,是一次杀了三个人。在杨天回来前,他和父亲,名叫杨文岗的,逃到了距离堂春很远地方地一个小山村。
当时,那个村子因为一场小雨而差点引发山洪,这在正常情况下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有的村民发现了“鬼迹”,杨天又突然发疯,所以都认为是他们父子引来的邪樂。他们想赶走这对之前曾经好心收留过的父子,结果发现杨文岗失踪,只好把杨天送回了堂春。
杨氏父子用的是化名,村民们是偶尔从他们居住的小屋中找到一个面具和堂春的地址的。
在杨天成为被利用的工具前,这对父子邪灵是如何走到那么远的地方的,不得而知,失踪的杨父更是毫无消息,但经过比照,死去的九个人,正是当年十一名幸存者中的九个,余下没死的,就是杨天和杨文岗了。
杨天生不如死,可能那对邪灵不会杀他了,毕竟也利用了他很多回,没有他这个载体,实在不方便走那么远的路去追杀人,而父子灵一起附在他身上,对他也是严重的伤害,就算不杀他,他可能也活不太久。
但他父亲杨文岗就不同了,他代表着最后未疏解的怨念,那对父子邪灵麦望和麦收一定不会放过他的。那么,怎么才能在麦氏父子前找到杨文岗呢?或者怎么在麦氏父子杀掉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赶到现场呢?
另一个问题是,那份报道落水事件的人是谁?他报道的公正吗?落水事件真的如他写的一样吗?包大同怀疑那名记者是王江,因为他是当地第一个考上大学的才子,暑假回到镇上,在小报当个记者是可能的。
而如果记者另有其人,并且乱写了的话,不可能现在还能活着。可是他从当地警方打听过,当年镇报的那几个人,如今都还好好活着,分配到了镇中学去教书了。
石界调查之下,证实了包大同的猜测。当初报道大堤坍塌,少年英勇救人事件的,正是这个王江,不过当时用的是笔名罢了。
那么,他报道的真实性就值得怀疑了。也许当初的事不是他笔下所写的那样,甚至,为了讨好当时是村长的杨文岗,故意美化了杨天也说不定。
毕竟,当时的十九里铺是堂春,甚至整个省最富的村子,如果得到村长照顾的话,无论王江自己,还是他的家,都会得到莫大的好处。
三天后,包大同又一次来到精神病院,找到那名看到过怪事的护士。不过他不是调查情况,而是在这名护士的帮助下,潜进了B区的一间杂物房。
他要躲在这儿,等晚上再出来。否则等夜一深,他就没办法进到病区了,他虽然会开锁、隐身,但想穿过三道带电的铁栏而不惊动人,显然是不行。
当然,同行的有花蕾。
“这真香艳。”包大同紧挨着花蕾,把头放在她肩上,低声调笑道,“和我爱的人被关在密室中,是不是要做点什么才对得起此番良辰美景啊?”
花蕾一直紧张的正襟危坐,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用力得手指关节都白了,“你确定要这么做?”她答非所问。
“除了这个,没别的办法,否则继续调查就行,我何必冒险。”包大同随手布下结界,免得说话给人偷听了去,毕竟这精神病院太不正常了, “当年的知情人都死了,只剩下杨天和他的父亲杨文岗,现在那抛弃儿子的混蛋不见了,要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探询杨天的灵识一途。当年的落水事 件,一定深深印在他的心里,而你知道,他的灵识只是被压制得迷乱,并不是没有。”
“可是
包大同无所谓的笑笑,“我说了,会布下隐形结界,就算是灵体也发现不了我们。我倒是担心你,你一个人守在我身边,不怕吗?在我以自己的 灵识探询杨天灵识的时候。我基本上会处于睡眠状态,如果有可怕地事情,我不能帮你,反而。那时的我很脆弱,需要你的保护。不然,我还是叫阿瞻来
“我可以的。”花蕾小脸苍白,却又坚定无比,“小夏姐有宝宝了,她身子有问题,阿瞻不能离开一步地。再说,我是你的搭档。必须负起责任。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听她这么说,包大同微笑点头,吻吻花蕾柔软微凉的嘴唇,“好吧。我相信你。反正藏身在隐形结界之中,邪祟找不到我们。你如果看到可怕的东西,视而不见就好。”
花蕾很认真的点头,虽然包大同见惯大场面,不管今晚要进行什么大行动也能沉得住气。她却不行。
“你别吵我,我要熟悉一下我爸教我的招式和你教的。”她坐远了点。不让包大同一直腻在她身上。
“我教你的不过是一句咒语。你灵力天成,施展地时候导到手指尖上。配合这包好东西就行。”他拍拍放在椅上的一个牛仔布的腰包,里面鼓鼓的。
花蕾一听,立即上前把包紧紧系在纤细的腰肢上,脸上那紧张备战地神态看起来非常可爱。
“别看我,我要练习法术招式。”花蕾横了包大同一眼。
包大同的目光温柔地掠过花蕾的身体,之后在长凳上和衣而卧,闭目养神。怎么能不看呢?她这么诱人,但还是不逗她为好。好不容易,她有了决心要站在他身边,尽管这很危险,但他要给她机会。
所有的等待时间就这么渡过,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个人才隐着身从杂物房内出来。空气微凉,四周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地声音都听得真切极了。还有,呼吸。还有,诡异的空气流动。还有,寂静中不知哪个房间传出来地呓语和尖笑。
包大同用力握着花蕾有些微微发颤地手,慢慢走到杨天的房间前,从小窗往里一看,见他正坐在那儿,拿着面具喃喃
身体外没有黑气包围,而是笼罩着破败地灰白色,使显得那样枯萎。
包大同指指里面,表示就要进去了,然后后退两步,确定监视器看不到这个角落,而门口的守卫正戴着耳机看电视时,用那名护士偷配的钥匙,打开了病房的门锁,然后拉开一条缝,仅容自身通过。
花蕾紧跟在他身后。
一进病房,包大同立即伸手画符,十指连挥,并在房间的四个角都放置了一把奇特的小木剑,布好了隐形结界。
“现在能说话了。”他说,声音正常。不过花蕾正在持续紧张中,所以吓了一跳。
包大同走到床边,把坐着的杨天轻轻按倒,让他仰面朝天躺着,他自己则盘膝坐在床尾的位置。杨天被按倒后,还是抱着那个面具,神态一点也没有变。
“我现在开始了。”包大同正色道,“照理不会有灵体看到我们在这儿,但凡事有万一。如果那样
“我不会走的。”花蕾非常坚定,“我就算吓死,也不会离开你半步。”
这话说得包大同心里热乎乎的,于是他也不再多话,运用法术,让自己的灵识进入了杨天的身体。
—
……
一条河,水流轻缓,看来就凉凉的舒服。
九月了,可是适逢秋老虎,天气依然热的不行,大堤并没有塌,而是十几个孩子在河边玩耍解暑。河边的水并不深,年纪约八九岁的孩子站在水里,也不过才齐腰。
有三男一女四个孩子玩在一处,他们似乎是好朋友,不过其中一个身材高些的小子显得比较霸道,而那个瘦小的孩子有点唯唯诺诺,显得胆子很小,不太自信。
三个男孩中,高大的孩子叫杨天,带眼镜的孩子叫郭文,女孩叫许婷婷,最瘦小的孩子叫麦收。
四个人玩得正高兴,忽然一直挂在许婷婷脑袋上的面具掉在水中,被水流卷走了。她似乎很喜欢这个面具,登时眼泪汪汪的。
杨天一见之下就要游泳去捡,但被麦收拦住了。他说河中央的水很急,他爹说河中还有收人的水旋涡,专门为水鬼找替身的,叫杨天别去,否则可能被淹死,把尸体卷到下游去。
杨天嘲笑麦收胆子小,和他爹一样是窝囊废,一边的郭文拍杨天的马屁,而许婷婷责怪麦收不肯为自己去捡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拦着别人,还表示不想再和麦收玩了。
听到别人骂自己的父亲,麦收生气了,可他还是拼命拉着朋友,不让他们游去河中心,因为他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景象,却又不敢说出来。因为爹说过,看到怪东西也不要说,这样怪东西就找不上他。
那面具就飘浮在河面上,不知道为什么,普通的东西却显得格外的艳丽,特别的诱人,面具上的眉眼像是在笑,让每个看到它的人,都在心里产生一个念头,一定要把面具拿到手。
麦收看到在面具边,在水面下,有苍白浮肿的手搭在面具的边上。不是一只手,也不是一双和,是好多只,都挣扎着要抓住面具的一角。而水面上一闪一闪的,不是阳光的反射,而是一只又一只的眼睛。
“不要去!”他喊,却被推倒在水里。等他挣扎着爬起,已经看到三个好朋友手拉手,已经向那个面具陷阱游了过去。
听到别人骂自己的父亲,麦收生气了,可他还是拼命拉着朋友,不让他们游去河中心,因为他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景象,却又不敢说出来。因为爹说过,看到怪东西也不要说,这样怪东西就找不上他。
那面具就飘浮在河面上,不知道为什么,普通的东西却显得格外的艳丽,特别的诱人,面具上的眉眼像是在笑,让每个看到它的人,都在心里产生一个念头,一定要把面具拿到手。
麦收看到在面具边,在水面下,有苍白浮肿的手搭在面具的边上。不是一只手,也不是一双和,是好多只,都挣扎着要抓住面具的一角。而水面上一闪一闪的,不是阳光的反射,而是一只又一只的眼睛。
“不要去!”他喊,却被推倒在水里。等他挣扎着爬起,已经看到三个好朋友手拉手,向那个面具陷阱游了过去。
麦收又惊又急,站在水里不知所措。他本就胆小,这时候恨不得快点离开天上河,之前他经常到这个地方游泳、洗澡,却从来没看到过奇怪的东西。可是他的朋友们离那个陷阱越来越近了,他不能不管。
只几秒钟,他小小的心里经历了生与死的挣扎,最后还是友情战胜了恐惧,选择游向了河中。
那三个朋友离那个面具陷阱越来越近了,他奋力游向他们,可还是慢了一步,只见水中怪手开始划动,很快就在水面上形成了一个漩涡,把他的三个朋友和另外几个距离河中央较近的孩子卷了进去。
他很怕。但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勇气,拼命游到水涡地中心,先把距离最近的许婷婷救到了岸边,接着又游回去。救了离他较近的郭文。奇怪的是,那漩涡对他似乎没有作用,而他平时水性又好,所以游得飞快。
“先救我!先救我!”杨天在水中扑腾,脑袋一会儿潜入水中,一会儿又挣脱出水面,看来极其痛苦。
麦收亲眼看到很多只手在往水下拉杨天,他想救他。可是周围还有很多同学和朋友在挣扎,他没有办法选择,只能不断救起离自己最近地人。
被惊吓到的孩子们纷纷逃上岸,哭闹成一团,也有被惊动的大人们纷纷赶到。但是麦收什么也听不见了。耳中只有无限放大的呼救声,水声。还有一种奇怪的笑声。
“先救我!先救我!”
他累极了,但看到杨天的头在水面上浮浮沉沉,他只得再一次游了回去。而他一靠近杨天,那些抓着杨天的苍白浮肿的手就像腐烂地豆腐一样碎化。消失在水波的泡沫之中。
此时杨天已经昏迷了,但手中还紧紧抓着那个面具。麦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游到了岸边。把杨天推了上去。可他自己却感觉脚上如坠了铅一样,再也上不了岸了。只有沉没、沉没、没没,直到那些手重又聚起,把他按到水底。
他死了,还有三个同学永远的沉入水中,尸体就散落在他身边不远处,被河水慢慢带到下游去。而杨天却获救了,只是因为呆在水中太久,而且受了惊吓,人变得有些糊里糊涂的。
杨天的父亲杨文岗是村长,他不但不感激麦收为了救他地儿子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反而怪麦收没有先救自己地儿子,使自己的孩子变得这副模样,每天指使一群趋炎附势之徒,围着麦家的老屋谩骂,当麦收的父亲麦望和爷爷出现进,一言不和还会殴打。
麦望失去了乖巧可爱地儿子,痛不欲生,而他得不到感激就算了,现在还要受到侮辱和伤害,就连他在村中的工作,也让杨文岗给撤掉了,家里地几亩薄田也被强行收走要扩建果园。
他本来就因为为人老实,不会巴结村长而受到排挤,家庭贫困,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他地父亲,麦收的爷爷不但不安慰他,还一直埋怨他得罪村长,害得家里只有余粮可吃,不知道来年会怎么样,逼他去给村长认错。
他心里埋藏着深深地痛苦和不甘,但还是去了。
村长不见他,他就站在村长家的门外等。老天不仁,这个时候还下起了暴雨,这让他想起自己九岁的儿子就还躺在河底,到现在也没捞出尸骨,不知道有多冷。
他心碎了,热泪和着冷雨一直灌到心里。这时,村长派人来和他说,杨天脑子受了伤,只怕将来老死,到了那边受人欺侮,只要他肯把麦收的魂收了给杨家为奴,就不再和他计较。至于找巫公巫婆的费用倒不用他来支付,算是村长好心吧。
泥人也有土性,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麦望也是个男人,是个父亲。他断然拒绝,生平第一次发了怒,要让村长赔偿他的损失,要到城里告村长以权谋私,没听说救人的英雄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村长派来的人冷笑,说这件落水事件已经上了报,杨天才是救人的小英雄,而他的儿子麦收是不听老师和大人的话,诱使小朋友们下河游玩的坏孩子。
麦望震惊的无以复加,因为之前他打听过,所有知情的孩子都说是杨天要为许婷婷去河中捡面具而落水,其他孩子也是自己跑到河中央去玩的,结果遇到了水漩涡。当时没有大人在场,只有十九里铺唯一的大学生王江看到了全部情况。
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黑白颠倒了呢?救人的成了罪魁祸首,被救的成了英雄,这世界上还有天理吗?
悲愤中的麦望找到村中所有的人作证,又哀求王江说出实情,因为身为镇报的临时记者,应该保持公正。可是没有人愿意得罪村长,也没有人愿意帮他,全村两百多人众口一词,让一个九岁就死去的孩子蒙受不白之冤。
麦望在黑夜中坐在泉边,几次想跳在泉中死去,因为他在这个世界没有生的理由,因为他心疼自己可怜的孩子,因为他梦到麦收被无数的大鬼欺侮,吓得可怜,他要去帮儿子。
他的怒,他的怨,他的无奈和不甘,他的悲凉,都让他想去死,那样他就有了力量。而正在这时,他遇到了一个鬼。
麦望本来胆小而老实,但这一刻,他什么也不怕了。看着那个说不清什么形状,如一团乌云落地似的鬼,他说,“别来吓我,老子什么也不怕了。这天下不公,你要么吃了老子,要么给我滚。”
鬼没说话,只是阴沉的笑,然后给了麦望一颗黑色的火种。
鬼应该怕火,可是眼前这只却怀揣火种,还告诉麦望,在某月某日某时某分,将火种埋在村口的某地,当火烧起来,村中没人可以逃脱,而他就可以报了仇,因怨念而烧死的话,与麦收父子二人水火交攻,就没什么敢欺侮他们父子了。
这样大的冤枉和悲伤,这世上有谁会听他诉说呢?又有谁为他作主呢?而被欺压了多年,似乎只有这样一种方法变得强大,所以麦望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于是那天那时,无情有火烧了起来,埋葬了一切肮脏和怯弱、虚伪和贪婪,也成就了一个怨气冲天的邪灵和吞食了村中大量惊恐魂魄的神秘鬼 魂。只不过因为火种埋得稍微歪了些,逃走了十一个人。而那些人全部看到浴火中惨笑着的麦收,看到死者的魂魄被吞食,知道他们是因为自己的恶行和毫无同情心 的自私而受到了报复。
……
一幕一幕往事在包大同涌入了包大同的脑海,奇怪的是,他不仅探到了杨天的灵识,还有很多人的混合记忆也清晰的呈现。好像他穿越了时间与空间,在那件惨案发生的地方,化身为当事人。以他们每个人地视角,观察到了一切真相。
再仔细感觉,却发现一切都是那个面具反应的,似乎麦氏父子的怨念。以及杨氏父子的回忆都记录在了面具上,杨天每天就和这些残存地意识对话,永远活在那场可怕的噩梦中。
只是那个帮助麦望的鬼是谁?为什么从没出现过怪事的天上河会有邪灵埋伏?麦望又是怎么找到避居在外地的逃亡者的呢?
当初的丑陋真相全部明白了,剩下的就是怎么收服麦氏父子。其实麦收还好,但麦望强烈地怨念太偏执了,他固然很惨,可是全村人的性命赔给了他,他作的恶已然远超了他所承受的痛苦。可是他还是没完。一定要赶尽杀绝。
作为罪魁祸首的杨文岗漏网,麦望如果真地杀死他就收手倒还罢了,只怕他品尝出操纵人命的滋味后不肯收手,成为地霸一方地邪恶存在,为祸乡里。
所以。必须收服他,送他离开这个世界。如果必要,甚至要消灭他。
包大同想着,要退出杨天的灵识,可就在这时。他肉身上的眼睛虽然没有看到,但心眼却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影子正破界而来。
他心中一凛。感觉到了危险降临。但他不明白。这结界是隐形的,就算麦氏父子也看不透。这点自信他还有,但为什么被发现了?而且正因为是隐形地,结界的防护力就差,只要灵力大些就完全可以冲破。
而此时他地灵识还没有回归肉身,处于非常脆弱地状态,或者说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肉身被毁,他就相当于死了。但是如果拼魂魄的话,他不是天生良能者,如今地实力靠的是后天的苦修以及正宗的道法,以魂体对魂体,他处于绝对下风。
假如这对父子是无意间撞入,只是来找杨天的,他就不会有事,因为一切皆隐形,除了杨天外。可是在他们进来的一瞬他就明白,这绝不是无意的。
他奋力摆脱杨天灵识无意间的纠缠,想让魂魄尽快回到自己的体内,但终究慢了一步。那一大一小两个鬼魂像瞬间移动似的,一个手中拖着一团火气烧向他的身体,一个在他的肉身和魂魄之间结了一道水墙。意思明显得很:让他魂魄不能归位,还要毁掉他的肉身。
他心急如焚,可是
行动的时间还没到,他漏算了一招,结果导致了被麦手为强。他不能自保,可是之前还告诉花蕾看到什么都要装做看不到,现在要怎么办!!!
眼看着那团黑火就要烧到自己,包大同心急如焚,可是却不能再快一步了,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花蕾突然大叫一声,扑倒在包大同肉身上,因为她自身灵力的关系而形成的结界,险险挡住了那颗黑色的火种。
火种弹到一边,蹭的燃烧起来,麦望伸手一抓,又收回掌心,变为一粒黑色的种子。同时,另一只手变为黑色爪子状,身体原地不动,手臂却蓦然长出一尺,对着花蕾当头便打。
包大同肉身动不了,魂身给水墙阻隔,只能干看着,叫道,“灵力刺!灵力刺!”这是海三涯自创发明的,教了给他和花蕾,能让灵力集中于一点,瞬间提高力量。
花蕾一直担心包大同灵魂出窍会受到伤害,心中紧张得不得了,好不容易感觉他就要灵魂归体了,却看到麦氏父子突然闯入。
她想起包大同说这是个隐形结界,邪灵看不透,让她看到什么东西就假装没看到就好。而就算麦氏父子来找杨天,也不会注意到就盘膝坐在床尾的包大同,因为那结界壁是软的,就像空气。
可是她越看越不对,所以在麦氏父子动手的一刹那,奋力扑在包大同身上。现在听到他的叫声,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就把那背得极熟的咒语默念,灵力导于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看不见的气场变得尖锐如刀,刺破黑气形成的手爪,骇得麦望急忙收回手,身子也倒退几步,直接像画一样贴到了墙上。
一边的包大同看到这情形,不禁一喜。他现在是魂体,不能发出声音,也没有灵力,但是他的心思似乎能与花蕾共通,所以只要他能指导花蕾坚持一会儿,等援兵来到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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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禁法之土术!”包大同指挥起来,眼角余光看到那小鬼麦收哆嗦着,浑身不住的滴水,看来真的有些可怜。不过从她身上传来的灵力相当强大,甚至高于他的父亲。不过他恶气却少,难道他是被父亲指挥控制,就好像此时他指挥花蕾一样吗?
父子二人一水一火,但土术正好可以克制。水来土掩,火来也可以土扑灭,所以他早就着重训练了花蕾学习五行禁法之土术,并且挖了十九里铺的桃林地土来借以施术,相信力量不小。
花蕾没有丝毫的思考和犹豫,照着包大同说的做,一把土洒出,逼得麦望不靠前,而且土落处,也自然挡了他的道,让他不能随意过来。
“花蕾,身后!”看到麦望向麦收一指,包大同知道麦收会偷袭,急忙提醒花蕾。
“借地五方,移三山,镇!”花蕾反手就一把土,麦收虽然灵力强大,但胆子却小,一下就躲进了墙里。
“把他赶到他父亲那里去。”包大同继续指挥。
到这个时候,花蕾也没有时间感到害怕了,只随着包大同的命令做出各种动作。之前她生怕成为包大同的累赘,一直把各种咒语和运用灵力的方法背了个滚瓜烂熟,非常用功,这时候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只要集中精力,按照包大同所说的做,居然也像模像样。
一把一把的土扬起,虽然只是单调的五行禁法之土术,但所取之土够讨巧,土术之于水火又有针对性,所以在短时间内,花蕾这个道术界的菜鸟,还真与那对强大的父子邪灵打了个平手,而且慢慢的把麦收逼到了他父亲那里,远离了包大同。
“施火符,堵住麦收返回之路。”包大同再吩咐。
他这样做是怕这父子二人缓过神来,前后夹攻花蕾就糟糕了。而只要把麦氏父子逼到一处,花蕾应付一面就可以了,他还可以想办法突然水结 界,让自己的魂魄回归肉身。结界是以水气结成,就算麦望冲过来也无法维护,而以火符断了麦收的路,这小鬼魂又过不来,这样的话,可以为他争取时间。
水火交攻固然可怕,但水火也相克,只要运用得当,照样可以破解强大的邪灵之力。
“哈哈,你以为阻断我儿子维持水结界,你的魂魄就能回归肉身吗?”麦望突然狂妄的笑。“我儿子灵力强大,你根本无法突破。就算你本事大好了,可等你醒过来,你地女人也死透了。”
“花骨朵。继续五行禁法。”包大同看花蕾动作滞涩,知道她在不知所措,连忙发布命令。
墙上,一大一小两条阴影不断来回闪躲,偶尔突然冒出一股烟火气和水气,但都被符土压了下去。不过五行禁法也没伤了他们,麦望还有空废话道,“以为这破法术能克制我们吗?作梦!就算真能做到。这土也有用完的时候,到时候又要怎么办?”
“怎么找到我们的?”包大同知道麦望不断说话,就是为了扰乱他的心绪,不让他冲破阻隔在他魂魄与肉身之间地水结界,所以干脆与麦望对答解惑。但暗中心分二用。
“以为隐形结界就是万能的吗?”麦望险险避过符土攻击,“你却不知道。在桃林时我就在这女人身上下了水火蛊,所以你们无论隐藏得有多深,我也会找出你们的。”
“原来那些人不管躲到哪里也能被你发现,就是因为这个水火蛊。你火烧村子时早就下了蛊在他们身上,这也是那个鬼教你的吗?”包大同道。 “好先进。居然有追踪器似的东西,可是被下蛊之人离你远了。你要感觉很久才能追踪到是不是?而那逃掉的十一人又不断迁徙,所以你追杀他们用了那么久的时 间。之前你不知道利用了谁找到了躲避在外乡的杨氏父子,可惜你们泄了行迹,让杨文岗跑了,于是你就把杨天当成了你们地工具,为了方便控制他,你们就住在医 院的锅炉房之中,偶尔会回到十九里铺去,对不对?”
“不是我泄了行迹,是这个小子被人害得这样惨,却还念着旧情,想办法惊动了那个老混蛋,好让他所谓的朋友逃走。”在和花蕾的战斗中,麦望还忍不住打了麦收一巴掌,“如果不是他,那老混蛋应该第一个死。你也真是蠢蛋,既然知道我们在这里,为什么还来?”
“真善良的孩子,可惜有你这样一根筋又想不开地爹。至于你们的藏身之处,锅炉房水火俱有,要猜出你们在这儿并不难,只是我没想到这么 巧,你们今天晚上来找杨天,难道找到杨文岗了吗?”包大同针锋相对,“你才是愚蠢啊,你自己灵力不足,只是怨念强烈,所以你胁迫麦收帮你杀人,你知道这损 了他地阴德吗?要他还怎么转世为人?你不是爱他,你只是窝囊了一辈子,要用这个方式发泄而已。”
“你闭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受够了做下等人,没有一个人肯为我说话,我这么忍了一辈子!”麦望因为愤怒,漆黑的身体闪过一 丝炭红,“不怕告诉你,那仗势欺人的混蛋我已经找到了,我费尽力气才迷了他的心智,让他乖乖给我躲在废村之中。那天在桃林,就是为了安排他和杨天父子相 见,我想要杨天亲手打死杨文岗,让他们父子相残,然后让所有地人看到他们父子的尸体,让所有地人都明白,善恶终有报,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没想到让你和 另两个人给搅了,今天我就要在这里解决这恩怨,可惜你没眼看到了,因为你们会先死!”
“呵呵,未必。”包大同感觉非常痛楚,因为那水结界实在太强韧,他地破界行动无比辛苦,这边还要从麦望那里打听到真相,“不过你倒真 的很有心机,因为知道许婷婷和郭文在逃生过程中成了情侣,为了稳住许婷婷,还控制郭文给她发了短信,让她安心等几天,同时改变郭文手机上地短信内容,变 成:他来了三个字,扰乱警方的视线。”
这件事之前他有怀疑,后来石界说警方找到了许婷婷的手机,确实和郭文手机中的信息不同,表明麦望动了手脚,“你真狠,他们逃走的时候还是九岁的孩子,不知道怎样长大的,可你就是没有一丝仁慈。”
“他们伤害我儿子的时候,可曾有一点仁慈?警察?哼,全是没用的东西。”
“我就是警察派来的,不是找到真相了吗?”
“找到真相又怎么样?你们死了,真相一文不值。”麦望狂笑一声,忽然喷出一团火,也不知道他们父子是用什么联系的,麦收同时怯生生挥手,一股说不出的冰寒之气也涌出,同时攻向了花蕾。
房间狭小,所有的动作都显得快速得多,容不得人思考,只是本能反应。看到水火交攻之势猛的攻过来,一直沉默着苦苦支撑的花蕾惊叫一声,手中符土尽数洒出,化解了这次危机。
“爹,我怕,我们走吧,杀了很多人了。”麦收突然哀求。
“混蛋,别人可给过我们机会吗?”麦收不说还好,现在一听这话,麦望更加愤怒了,接着又哈哈大笑道,“符土没有了,我看你这女人还能耍什么花样?”说着,凌空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居高临下的再度扑向花蕾。
“花骨朵,上枪吧!”包大同叹了一口气。
花蕾闻言一摸后腰,再伸出手时,缚灵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麦氏父子。
所有的灵体都能感觉出这是什么,所以麦氏父子吓得惊吓一声,再度藏身于墙。
包大同借麦氏父子势弱之机,急忙集中精神,意图冲破水结界,好使自己的魂魄回到肉身之中,但那水壁非常坚强,他又是魂体状态,平时修炼所得的灵力一分也用不上,全凭念力,因此非常困难。
而这时,麦望虽然无法摆脱缚灵枪的威力,却念起了一些听不懂的咒语,和杨天喃喃自语的那种语言一样。正当包大同和花蕾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走廊外接连传出五声咣当的暴力开门声,之后杨天病房的门也一下被踢开了,一个精神病患者眼神疯狂,但又神态呆滞的站在门口。
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动静,走廊外的守卫居然没听到。而这个病人之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身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人出现了,统统是一个表情和模样。
“试试这个。”墙内传来麦望得意的声音,因为他隐藏很深,花蕾不知道要把缚灵枪打向哪里,而门边的暴力型精神病患者们已经开始向房间内走来,带着要撕碎一切的凶戾之气。
“杀掉控制病人的灵体!”包大同急道。
缚灵枪是一切灵体都有威慑力的东西,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花蕾最有力的防身利器,是海三涯临去追踪那个BOSS级恶灵时留给花蕾的。不过这枪有个问题,只有五颗灵力弹,用完后,枪就暂时失去了功效。
而现在被邪物控制的精神病患者就有五个,花蕾必须一枪也不落空,否则只要有一个病人还被控。那么仅凭她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抵御肉体攻击地。之前,身体变得极其虚弱的杨天发起疯来,要七、八个壮汉才能制住,还有一个人付出了一根手指的代价。
“不要慌!”包大同感觉心脏都因为焦急而燃烧了。眼看狭窄的空间内挤入了那么多人,花蕾尖叫着左闪右避,伴随着麦望地笑声,好几次差点被抓到,有一个病人撕掉了她手臂上的衣服,另一个甚至扯下了她一偻头发,她痛叫着钻入床下,又从床另一侧钻出。然后开枪。
无声无息的,一个病人身后的邪灵被打中,登时魂体消散,病人因为瞬间失去了长期控制自己的力量也昏倒在地。
第二个病人试图抓向花蕾的手,但在他的指尖碰到花蕾的一刹那。缚灵枪地第二枪也射出了,结果可想而知。接着花蕾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在包大同的提醒下,把从她背后袭击的第三个病人也放倒了。
五人中除掉了三个,空间一下子变得开阔了,花蕾压力一减。动作也从容起来。她背对着包大同,身体绷得笔直。手臂也是一样。对着那两个摇摇晃晃的病人扣动扳机。
灵力弹穿透脆弱地人体,击中附着于身的邪灵。让它们瞬间烟消云散,失去控制地病人则立即倒地,不省人事。这样一来,对花蕾的肉身威胁消失了,这些病人摆脱了这些邪物,也会慢慢好起来,只是失去缚灵枪的花蕾要怎么才能对抗麦氏父子呢?
喋喋怪笑声中,麦望从墙中飘出,没有理会花蕾,而是直扑向包大同的肉身。花蕾拼命去阻拦,但被一股看不到地力量一挥,直接摔到了门外去,等她拼命爬起身,再冲进病房时,麦望已经伸出两手,对准包大同的心脏,“你自己选,是先挖了你地心呢,还是挖了你地肝?”
“你随便吧,反正你的心肝已经让仇恨磨没了。听说吃哪补哪,你吃了我地心肝,但愿你能保有最后一丝人性,放过你的儿子。”包大同很恨自己漏算了一步,结果到了这步田地,而他和援兵相约的时候还没有到,他只怕要先挂了。
只是花蕾运的。
“你是条汉子,居然临死也没有哀求我,不像我们村的那些人,那些欠我的人。”麦望恨道,“那我就把你的心肝同时挖出来,然后再把你这有修为的魂魄送给我的恩人。”他说着两掌变为黑色尖刀,作势下挖。
“不要。”花蕾尖叫一声,奋不顾身的扑过来,被麦望一回手,又打到了墙上,重重落地,可她不顾一切的再度扑上来,结果只能摔得更狠,让包大同心疼不已。
“你快跑吧,到我们和援兵约定的地方去。”包大同此刻也没心思再冲击水墙了,一心想让花蕾快走。
“我不能让你就这样离开我。”花蕾大叫一声,施展灵力刺,向麦望刺来。
可麦望已经有了准备,一道黑气自手掌而出,绕开灵力刺,卷住花蕾的身体,第三度给扔到门外,摔得花蕾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地面。
“麦收,看着这女人,别让她来捣乱。”麦望吩咐,“她是个有天生良能的,恩人一定会更爱吃。”
麦收轻嗯了一声,抬手就一道水气,把花蕾阻在了门外,“姐姐,不要动了,你打不过我爹的。”他哀求,声音显得很可怜。
花蕾根本不理,却又挣脱不开,眼看着那对黑爪子就要插到包大同的肉身胸口,忽然心中一凛,想起了父亲教给阿勇叔的一个东西。
那年她十五岁,当时她在一边偷听到了,还曾经试图练习,因为她从小就希望父亲能承认她也可以做捉鬼的天师门徒,可惜那时她的灵力为父亲所封印,天生胆子又小,一直没有练成。
那是她一直感到挫败的原因,所以那咒语和法术的使用方法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中。此时她眼看包大同就要被杀,情急之下焕发出巨大的能量,心中默念法咒,之后拼命挣脱被控的手臂,在空中猛拍一掌。
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普通的双掌相击罢了,可在场所有的魂体都被震得站立不稳,而花蕾又毫不犹豫的拍了第二下。
在众魂的惊愕之中,结界哗啦啦作响,像是有冰雹砸在玻璃上一样,等花蕾拍响第三下的时候,已经有碎裂声响起了,麦氏父子也显得相当难受,尤其正对着花蕾的麦望,而包大同因为有水墙阻隔反而没事。
“花骨朵,这是什么路数?”包大同死里逃生,不禁又惊又喜。
“我老爸的得意招式两个,快放开我男朋友,不然我保证你们被需得三魂离、七魄散。”
她不知道,她这样做并且这样说的时候,手掌上端有微弱的金芒涌出,无比美丽。
“用水火之术打她!”麦望不肯善罢干休,愤怒的要把包大同的肉身撕成两半,同时指挥麦收攻击花蕾。
麦收有一阵犹豫,看来不想对花蕾对手,而花蕾趁这个机会,又是一掌拍出。“啪”的一声,把全部的灵力汇聚于掌,震得麦氏父子承受不住,双双委地,身影不见,而那道水结界也登时碎裂了。
包大同一直等待这一刻,水壁一破,魂魄立即回体。他睁开眼睛,一跃而起,虽然因为魂魄与肉身脱离时间太久,感觉灵力不足,而且肢体动作发僵,但他终于可以不再任人宰割了。
“花骨朵,现在轮到我保护你了。”他一把扶住花蕾,知道她灵力消耗过大,为了救他,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何况之前为了阻止麦望杀他还被打伤了。她全凭信念支撑,此时见他恢复正常,立即就坚持不住了。
“他们跑了?”花蕾用尽全力才能保持站立,从不知道驱魔捉鬼是这样辛苦的事。
“没有。暂遁而已。”包大同扶花蕾坐在床边,伸右手两指点自己眉心,再向地面一指,显魂咒马上显示出威力,迫了那父子二灵出来。
包大同与麦氏父子对攻可就不像花蕾那般费力了。五行禁法交替使用、金光指剑行迹飘移、幽冥三箭之冰魄对付麦望这个火死鬼、焰心对付小水鬼麦收。
他法力强大,战术运用得当,又因为心疼花蕾的受伤而格外愤怒。一时之间,逼得麦氏父子手忙脚乱,可他一时半会也拿不下这两个邪灵。
而麦氏父子联手本来和包大同的法力在伯仲之间,但因为被震魂诀震伤。此刻落在了绝对下风。眼看于他们有利地时辰就要过去,麦望开始焦躁不安,当被金光指剑伤了魂身之时,他立即招呼儿子再度遁走。麦收与父亲配合默契,结成水结界阻挡包大同,之后与麦望顺墙而去。
包大同打破结界去追,可是他毕竟是肉身,没办法穿墙而过。何况也不放心把受伤的花蕾单独丢在精神病院的重症区,所以只有走正常的通道。而当他用障眼法迷住看守,让他乖乖开门后,麦氏父子已经踪影皆无。
“不能让他们逃。”花蕾急道,真恨自己灵力不强。拖累了人。
“杨文岗没死,他们不会逃得很远。”包大同安慰花蕾。可心中却实在没有把握。
这是最好地机会,一旦错过,下次再找这对父子邪灵就难了。再说,从他们的语气中得知。杨文岗已经被他们抓住了,只是为了看杨氏父子相残才暂时没有杀他。
但现在。假如他们知道遇到了高手。他们可能会直接杀了最后的幸存者杨文岗,然后隐藏起来。他们是魂魄。遁个几十年不出,还真没办法再抓他们。
想到这儿,他背起花蕾,施一个隐身术向医院外跑去,好不容易打开医院大门的门锁出去,感觉空气中渐淡的鬼气骤然又浓烈了起来,似乎麦氏父子被什么阻住了。
“爸。”花蕾惊喜的叫了一声,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中年男子优雅的站着,身后跟着另一个忠厚的中年男子,正是海三涯和阿勇叔。
包大同地援兵就是他们了,本来他约的是清晨,他想要在天亮的一刻,在那阴阳之气交替的时候,与海三涯一起探探精神病院的锅炉房,那个水火并存之地。没想到麦氏父子提前动了,现在更没想到海三涯会提前到达。
“谁伤了你,他们吗?”海三涯没理会包大同,只注意到女儿地受伤,不禁怒从心头起,立即伸指一点那对被阻住的父子。从他地指尖似乎窜出一个金色符咒文字,在麦望面前爆开,打得他几乎散了形。
“你是谁?为什么挡我们的路?”麦望嘶叫,明显害怕了。
他本以为包大同就很强了,但眼前这个人却更是可怕,对包大同,他们父子联手尚且打个平手,对这个人,他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这是我的岳父大人,你打伤的女孩就是他女儿。”包大同怕海三涯下狠手,麦氏父子会很快给消灭掉,连忏悔地机会也没有,连忙道,“麦收受了欺侮,你宁愿死了也要变鬼帮他,我岳父爱女之心不比你少一分。”
说完,他又面向海三涯道,“您查清了吗?麦氏父子的所谓恩人,是您一直追踪地那个恶灵吗?”
海三涯点了点头,“我早上到十九里铺看过,虽然事隔二十多年了,但那恶灵地手法没有变。再说,不是所有因怨而死的人都会有强大地法力,明显那恶灵教过这对父子什么,你还没追上来时,我和他过了几招,当年做出这种事的绝对是他。”
“说我的恩人什么?”麦望叫,因为海三涯置下的结界,他根本无法逃离,于是四人两鬼,就在天快亮时的偏僻街道上对峙。
“你还叫他恩人?你知道麦收为什么会死吗?”包大同叹息着摇头,都有点可怜这个被欺侮、被冤枉、结果又遇到那恶灵的人了。
因为麦氏父子的能力实在超出了正常邪灵应有的程度,之前他遇到的种种奇案又表明,当那个海三涯一直追踪的恶灵出现的地方,其他灵体就会变得异常强大,所以他突发奇想,考虑是否在二十五年前,那恶灵也出现在过常春,并与麦氏父子有过接触呢。
他们来堂春之前,海三涯根据线报去追踪恶灵了,一直没有音信。后来包大同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打通了海三涯的手机,才得知他们已经回来了,可惜的是又让那恶灵提前溜了。
他问起海三涯,追踪那恶灵来没来过堂春,海三涯肯定来过,回想时间也正是二十五年前的九月。当时他就知道麦氏父子是受了那恶灵的影响。而刚才进入杨天的灵识,读懂了面具上所记录的一切,他才明白,一切都是那个恶灵的圈套。
那个恶灵无意间路过堂春,也许是想隐蔽了一阵,又也许他饿了,想吃许多人的魂魄。于是他埋伏在水里,卷走了很多个孩子。要知道天上河从来没有出过事,不可能有水鬼突然出现,要找替身。
但在水中时,他发现小麦收身上有强大的异能,所以把麦收拖了下去,只是和对付花蕾一阵,因为种种原因,他吞食不了麦收的异能。而就在这时,麦望的怨气吸引了他,于是他激发这种怨,并从中得到力量,还帮助麦收烧死全村的人,他就躲在旁边吃魂。
之后他为躲避海三涯,再度走了,留下麦氏父子自生自灭。可怜麦望给人利用了还不知道,口口声声叫那恶灵为恩人,殊不知那恶灵才是杀子仇人,还是促成他丧失心智的原凶!
而当包大同告诉麦望这一切的时候,他怎么也不肯相信,还大叫着:“你们骗我,你们都骗我,就像二十五年前,全村的人颠倒黑白一样。”
“别和他废话了,他已入魔,没得救了,让我灭了他。”海三涯对待邪灵很冷酷,或者因为他曾经身受其害。
话一说完,他又是一指,然后再一指。
每当他一挥手,麦望面前就会出现一个略闪着金光的符字,震得他魂魄离位,躲又无处躲,只是哀叫连连。
“只要你肯改过,老老实实离开,就可以给你一条生路。”包大同拦不住海三涯,有点急了。
可麦望执念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就算此时痛苦万分,却还是不肯承诺离开人世。眼看他就要被震碎了,一直吓得伏在地上的麦收突然跳起来,结成一道水结界,挡住了海三涯的符字攻击。
这个水结界比刚才的都坚实,可见之前麦收并没有使全力,也可见他的实力比他父亲高超得多。但海三涯实在是太强大了,就算他们父子联手也未必是对手,何况只有他一人呢?
不过他仍然拼命保护父亲,这样胆小的小鬼,却一直挡在父亲的前面。
“伯父,给他一个机会吧。”包大同急道。
“爸,你饶了他!”花蕾也叫。
“给我一个理由。”海三涯停了手,但掌上的力量还笼罩在麦氏父子身上,“这灵已经被怨念束缚,一点悔过之意也无。放过他,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会有更多人遇害,哪怕那些人不是他的仇人。别人地死活,我无所谓。但我以后再不会帮忙制服他,这是你们要的吗?”
“爸,这小孩子本来可以杀我的,可他放过了我。”花蕾知道父亲说得出、做得到,连忙解释。
“而且坏的只是他地父亲,他就算枉死,也没有起过害人之意。只是他天生良能,是他父亲逼他这么做的。他之死。更是为了救人。”包大同因为进入过杨天的灵识,所以了解一切,“他甚至在父亲逼他杀人报复的时候,会提前惊动一下被害人,想让他们能逃跑。”
“那又如何?世界上没有好鬼。”海三涯还是不想饶过这对父子。“现在天快亮了,不能再犹豫。”
花蕾见此。只好把刚才的打斗情形大略说说,海三涯听说麦收对女儿一直手下留情,有心放过他,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小鬼就让他去往该去之地。这个大的不能留下。否则只能为祸乡里。”说着双掌合十,意欲打得麦望魂飞魄散。
麦收见状。立即跪伏在地,哀求道,“请您饶了我爹,我愿意跟他一起走,我一定能管着他,不让他再回到尘世,求您放他一条生路。他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他为我不值,为我不甘,为我杀了那么多人,求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说着叩头如蒜。
此刻,他不再是那个九岁的男孩,毕竟他存留在人世间的阴暗角落已经二十五年了,儿童地形体,却有着成人的心。
他说得诚恳又可怜,纵然海三涯心如铁石也不禁动容。
他自己也是父亲,当年他为了救花蕾的命也做了一年恶事,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期望那恶因产生的恶果,不要报在花蕾身上。听麦收这么说,他忽然心头一软,决定网开一面。
他没有说话,只念咒施法,原来他早在麦氏父子出现之时,就让阿勇叔在相应方位布下了灵塔,和前些日子渡走古槐下的百余恶灵一样,天空中出现风云之漩涡,地面上飞沙走石一般。
片刻,麦氏父子地魂魄被风卷起,尽管麦望挣扎不已,口中还在呼喊着什么,却还是不可抵制的被吸到那不知名地世界去了。
临走时,麦收的脸上满
和解脱,也许那对他才是快乐的。作恶者自然得不复者也同样背负着心灵枷锁。
“哎呀,没有问杨文岗的下落。”包大同到这个时候才想起那个始作俑者。
“他被藏在桃林废村里,一口封闭地枯井中,我去那里调查时发现了。”海三涯没有任何感情的说,“可是这对父子邪灵忘记了一件事,人是需 要呼吸地,所以我发现杨文岗地时候,他已经活活给憋死了。这叫什么?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但是报复者一方也太过了,若不是那个小鬼有一念之善,到最后没有 人会有好下场。”
包大同点点头,把身边的花蕾拥紧。
……
三个月后,包大同再度来到了那家精神病院,得知那五个病人被邪灵控制地病人奇迹般的好转了。它们是被麦氏父子的邪气吸引来的,现在既然被除掉,病人自然痊愈了。
让王医生最高兴的是,杨天的情况也有积极的转变,“我不知道最后他能不能彻底治愈,但他开始有了一点意识,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转到A区去。能离开这里,不过他至少可以享受阳光、空气和绿草了。”
听到这话,包大同叹息不已。
也许,这就是杨天的希望,多么卑微和渺小的幸福,可这毕竟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而一切,还远没有结束哪!
—
……
后记
之所以写这篇文,是因为看到一个报道,说的就是救人者反被诬陷和伤害的事。记得当时很气愤,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这已经不是卑鄙和可耻可以形容的了。
但静下心来细想,又觉得古今中外,这种恩将仇报的事发生过很多,人之自私贪婪实在是无极限的。每当这个时候,无奈之下就开始胡思乱想,虽然坚信法律可以规范社会,但有时候也想要这样一种黑暗的公正。
不过我倒不是喜欢冤鬼复仇什么的,只是希望这世上真的有天理和天道,损人者必自损之。正像我书中人物说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不过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想想人生还是有美好的部分,虽然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可也正因为如此,快乐和幸福才格外甜美。
比如,这一卷故事结束的时候,正好赶上中国传统的节日节,不知道出版会安排到什么时候,但我的祝福先存在这里,随时由读者大人提取。
今年,我的家人都还健健康康,中秋节的时候可以一起吃团圆饭。晚上可以一起赏月,吃月饼,想像着天上嫦娥的寂寞,自家人却其乐融融,感觉很幸福。虽然微小,但还是幸福。
希望大家中秋快乐,月圆人圆,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呵呵,这貌似是生日祝词)。还是单身的朋友们可以在晚上对月呼唤月老,希望他可以把红线系在自己和自己所爱之人的脚上,那样大家都会幸福的。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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