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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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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ena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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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16 00:44:00

第八卷 替身 第十一章 你已经死了

  个人面面相觑,怕的都是这个,可没人敢说出来。

  “又不是的模样,其实心里根本没底。

  不是他们害死的吗?假如思思是那天在海边出的事,他们三个男人,却没有一个人陪她去厕所,难道真的没有错吗?懒惰、自私、胆小,这不是身为男人的错吗?

  其实再想想,思思未必当时就死了,因为死尸走动这件事本身就是很难以理解和解释的,但她可能带了某种东西回来。那东西慢慢杀了她,扯掉她的手脚,还安装上了假的。

  他们是有错的,尽管无心,但思思如果要报复也说得通。何况,如果她死得那么冤枉,她要找谁去申诉呢?想想,找自己的朋友,尤其是一起去过她出事地点的朋友是最可能的。

  所以,从那天看到思思那可怕的尸体开始,他们就一起躲在了小武的家,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生怕那断手断脚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敲响他们的房门。

  选择小武的住处,只是因为他家所在的街有一间受到文化遗产保护的、香火还很鼎盛的小庙而已。那早晚的诵经声,晨钟暮鼓声,能带给他们带来一点小小的安慰。

  可是也不能长期这样,如今已经过了两天,虽然那恐怖依然深埋在心底,他们还是决定各自回家。在回家前,一起到附近大排挡吃点东西。思思尸体的可怕样子。已经让他们两天多连水也喝不下了。

  啤酒不醉人,可是他们三个一个劲往肚子里灌。渐渐地也有些微醺之意,“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牛伟说,“如果那女真是思思,我相信她不会害我们,到底朋友一场。有什么未了的事,就交给我们吧。”说到最后一句,他说得好大声,引来行人侧目,以为又是个酒鬼。

  “如果不是思思呢?”小武问,脸白得几乎变成了透明。皮肤下隐隐露出青筋,蜿蜒着,像细小地蛇。

  “如果不是思思,往好里想,她不会特意找我们,因为我们是陌生人。”小瑞说着站了起来,脚步有些不稳,但还没到踉跄的地步,“走吧。”他头也不回的挥手,看似潇洒。实则绝望的向公车站走去。

  牛伟也站起来。对小武道,“我也走了。回家睡***一觉。总这么着,还不如死了呢。小武。你也快回去吧,你有佛祖你,邪樂不得近,怕什么?!”他打了个响嗝,也摇摇晃晃的向相反的方向离开了,只剩下小武坐在桌边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他地手机响了,吓了他一大跳,看了看屏幕上的号码,发现是小瑞。

  “你回家没有?”小瑞问。

  “还没。”他哆嗦着说,有那么一瞬,想要住到小瑞家去。

  “快回去吧。这事只怕一时半会解决不了,说不定几十年,甚至到你死也这样,逃避也没有用。我感觉会没事的,你快回家吧。”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外面未必有你家安全,天已经很晚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小武悚然一惊,感觉背上有冷汗毛毛的起了一层,又被风吹干去。

  是啊,家里离那间据说很灵验的庙很近,有佛光映照,比外面强多了。只是家里没人,他怕,他从没有这样喜欢这些人,活生生的人,陌生地人。他们在他身边喧闹、说笑、带着活着的热力,这让他感觉安全,让他觉得自己在阳间,不会遇到可怕的东西。

  可是再过一会儿,这些人就会结账离开了,现在人已经渐渐少了起来,他要怎么办呢?难道去通宵的游戏厅?迪吧?看夜场电影?还是就坐在这儿,叫上几个菜,游荡在通宵开业的大排挡边?

  要天天这样吗?但他就是不敢一个人进入那个空荡荡的家。以前,思思住过那里,还有很多衣服放在他家。他本该早就扔掉的,可是他一直在等思思回头。思思是如此出色,他好不容易才追到手,怎么能轻易放弃?

  不放弃?!这念头让他从心底寒上来,满心都在想,万一思思也不放弃要怎么办?

  “先生,您还要点什么吗?”大概是他呆坐得太久,伙计上来问他。

  他摇摇头,慢慢站起身离开。不过,他终究不敢独自回家,决定去游戏厅渡过一夜,那儿的年轻人特别多,阳气旺盛,应该是个很好的避难所。

  从大排挡这边去游戏厅要穿过一条街道,街两边全是民房,到了这么晚的时候,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了。于是他选了一条绕远地路走,虽然要多走二十分钟,但这条路边全是食肆、酒吧,晚上热闹得很。

  夜风吹来,他地酒气有点上涌,脑袋和眼睛都昏沉起来。他虽然瘦,但酒量一向不错,今天怎么这样差劲?或者是酒没入肝肾,而是进了他小小的胆了吧。

  他自嘲地想,慢慢向前走。可走着走着,就感觉不对起来,不是看到什么可怕地东西,也不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他感觉自己似乎渐渐游离于人群之外似地,也就是说,他虽然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却仿佛有一个透明的罩子,把他与人群、与热力、与生命隔离了开。

  这让他有一瞬间的恐慌,站定在街心中,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异常,可那种孤独感却愈发重了。他感觉身边很安静,鼎沸的人声传不到他的耳朵里,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这是怎么回事,他继续走着,其实很想停,双脚却是停不住,只是一直向前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似地。

  他越走越靠边,直到走上了人行边道。沐浴在高大树木的阴影里,一抬眼就看到对面走过来一个年轻女人。长发,瘦高地身材,高跟鞋踩在路上咔咔响着,天气还热,她却穿着一件很肥大的男式夹克和长裤。

  不自禁的,他多看了这个女人两眼。见这女人走得很快,一直低着头,看不见脸,好像有什么匆忙的事要去做。可她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把衣服大大的张开。里面居然没有穿衣服,就那样把莹白的裸体呈现在他地面前。

  他很吃惊,一下子呆住了。之前他听说有露阴癣的男人,经常中空着穿外套,遇到漂亮的女孩就拉开衣服,暴露生殖器官,可从来没听说女人也有这样的。难道是花痴?

  他瞪大眼睛,虽然那身体很美,可是他没有什么色情的想法,只是震惊。太震惊了。他抬头看看那女人的脸。却见那女人还是没有抬头,倒是有一阵风吹了过来。还没到秋天。就有几片树叶从树顶飘落。然后

  她的身体不是实质的!

  突然窜入他的脑海,他甩了甩头。瞪大眼睛再看,酒醉后视线模糊,但好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阵夜风又送来几片树叶,照样穿过那女人的身体,落到她身后的地面上。

  一瞬间,他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因为他明白,眼前的不是女人,是女鬼!

  “我没有衣服,全放在你那儿了。”女鬼忽然说话了,“好歹给我一件,我好冷呀。”说着抬起了脸。

  不是思思!是一张陌生的脸,脸上纵横交错着很多可怕的伤痕,可是为什么要拦住他,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吓得心脏一直窜到喉咙,堵住了他所有呼吸,连尖叫也做不出,只腿抖着向后退。其实他自己也奇怪,一向胆小地自己,没吓死已经是奇迹了,居然还能走动。

  “给我一件衣服。”那女鬼追在后面,他走快,她也走快,他走慢,她跟着走慢,一只如枯爪地手一直向前伸着,似乎已经碰到了他的衣服、他地皮肤、他地血肉。

  他感到刺刺的痛,却无法摆脱。再看周围地人,照样说笑打闹,迎面走来一对情侣,却根本看不到他求救的伸出手臂,也听不到他终于挤出的叫喊。

  果然,同在一个世界上,却隔绝了一切生机,他在一个冰冷的气泡里,没有人能帮他。

  “救命!救救我!”他无助的喊。

  “救命!救救我!”她也跟着喊。

  他被她追得慌不择路,早忘记要到哪里去,只是一个劲的跑,想甩脱这个不散的阴魂,没想到三拐两拐,居然走进了自家的小巷。

  跌跌撞撞的跑进巷子,虽然因为夜深而没有晨钟暮鼓声,但香烛的气味还是扑面而来,那是长年焚香而浸透在墙壁、地面和空气中的味道,闻来让人安宁不少,也让他敢停下来,回头去看。

  就见那女鬼果然到了巷子口就不再往里走了,而是掩在墙后,露出半个身体,手臂一直指着他,一脸恶狠狠的神态,似乎恨不能追进来。

  果然还是家比较安全。他舒了一口气,早知道如此就不上街了,挨着这万民香火之地居住,邪樂不能近身。他想着小瑞的牛伟的话,不断做心理暗示,要自己相信这个观点。

  感觉后背上凉嗖嗖的,尽管那女的没追来,他却仍然感觉如芒刺在背,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拐进自己所住的楼门,然后上楼进屋,直到把房门关上的一刻,他才吁出一口气,觉得终于把危险阻在了门外。

  此时,他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倚在门上喘气,腿软的只能勉强支持身体不会倒下而已,心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就这么站了好一会儿,蓦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房间内是亮的?难道他们刚才出门时忘记关灯了?不对呀,明明是关了的。是进了贼吗?还是

  “你回来啦。”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里屋传来,同时,一个人头从卧室的门边探了出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等你很久,你一直不露面,所以我只好自己动手。”

  瞬间,他全身的血液都压下了心脏,令他觉得胸口剧痛,似乎要爆炸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是思思!她要动什么手?

  “怎么了?才从海边回来就不认识我了,难道真的看上那个渔女了吗?”她嫣然一笑,突然从门后走了出来。不,是脚不着地的飘了出来。断手断脚,脸色青白,遍布道道齿痕。

  “衣柜在哪里,我找不到了,不是小偷给偷走了吧?我翻了半天也没找到。”

  “别

  “怎么啦?你要和我分手吗?我为什么不能过来?不是你缠着我的时候了。”思思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是鬼魂,本来是面对他的,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头,看向卧室之中。

  “我看到了,衣柜在那里。我去拿几件衣服,好冷呀。”她说着又扭过头来,“小武,来帮我。”她伸出断手。

  “你字。

  “你说什么呀?帮我拿衣服而已,说什么我害你。真的好冷啊,尤其水里,简直冷死了。”她说着,又向前飘了几步。

  他几乎是尖利的惨叫一声,“你别过来!”看着她愕然的神色,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补充了一句,“你已经死了,你不记得了吗?”

  思思一愣,随即像沉思一样垂下头去,几秒后又抬起来了,目光温柔的看着他,“是啊,我怎么忘了,我在海边上厕所的时候给一个女鬼摄了魂去。我死了,哈哈,我死了,可是

  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奇怪,之后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用那两只没有小臂也没有手的胳膊按住了他的脖子,“我死了。”她重复,愤怒的 狂叫,“可是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你不陪我去厕所?为什么你们要讲那个故事?你们知道吗?如果在一个又黑又空旷的地方讲鬼故事,假如那个故事确实发生 过,她就会出来!!”

  他想求饶,可是却说不出话,喉咙里只发出“嗬嗬嗬”的声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响声,邻居却没有反应。

  他眼看着思思的脸迅速变成了另一个女人的模样,“给我衣服,我好冷啊。”正是路上遇到的那个。

  难道,就是她摄了思思的魂,杀了思思吗?可是,她不是被阻到了巷子外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佛祖会保佑你这种懦弱、自私、可耻的男人吗?”那女鬼细声细气的说,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我不过是让思思自己报复罢了,你以为甩得脱我吗?像你这样的软蛋都该死。”

  说着,她收紧了手臂。

  片刻,嘭的一声,小武的脑袋碎裂了,倒在地上的时候,整颗头变成了一滩白白红红的东西,两颗眼珠儿就飘在那层血水上,无神的瞪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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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16 00:44:00

第八卷 替身 第十二章 密室杀人案

  警察接到报案后,不到十分钟就赶到凶案发生的地点,尸体还是温热的。

  “您怎么发现的凶案?”一名警察在吐干净肚子里所有的东西,外加胆汁和胃液后,开始询问报案人,也就是小武的邻居。

  小武家隔壁的邻居是一家三口,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十五岁的女儿,现在男人哄着受到惊吓的女儿去奶奶家了,留下妻子抱着一只同样全身发抖的狗狗配合警方的调查。

  隔离带周围,有很多被吵醒的邻居在面色惊恐的窃窃私语,有一部分人穿着睡衣,看样子都是和小武同楼的人,给警车和狗吠声吵醒的。

  这一地区养狗率挺高的,但此时这些狗儿都紧跟在主人身边,全体一声不吭,安静的怪异,尾巴全夹了起来,似乎非常害怕,不知道是浓重的血腥味、或者是警车和警灯吓着了它们,还是隐藏在阴暗空气中的、未知的东西吓得它们连叫一声也不敢。

  “本来好好的,可是大半夜的,大概不到两点,我家狗突然狂叫起来,把一家子都吵醒了。”女人一直往后缩,想要离上方小武家的窗口远一 点,“我怎么阻止也没用,后来我老公拿拖鞋打它,可它还是一直叫,把全楼的人都吵起来了。我老公还说,怕是有贼跑进来了,就拿着棍子出去看。可是才一打开 房门,我家狗突然呜呜叫着往后退,尾巴也夹了起来。好像看到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

  “发现什么了吗?”警察问。

  女人摇摇头,“我们这边地走廊是很亮的。因为入夜后就有灯,当时我站在我老公身后,清清楚楚看到门外什么也没有,可狗就是怕得一直向后缩,一边缩一边继续叫。而且觉很奇怪。就是汗毛全立起来了,无缘无故地全身发寒。”

  “然后呢?”

  “然后我想叫我老公回来,因为感觉不大对劲儿,我怕他出事,可是他非要出去看看。这时我听到其他邻居也有出来的,就紧跟在他身后。结果 才一到走廊就闻到很浓的甜腥味,再看小武家的门啊,有一大滩血往外流,差点沾到我老公鞋子上。”她说着抱紧了狗,借由这动物壮胆,狗的喉咙间也发出了悲 鸣。

  “还有呢?”

  女人摇摇头,“没有了。当时大家看到这情况都吓坏了,我老公就报了警,我们也没敢进去看,怕破坏现场。给警方带来麻烦。”

  警察“嗯”了一声。给了她一张卡片,“感谢您的合作。大家都做得很好。不过

  女人接过卡片,紧紧握在手中。嘴里却还絮絮叨叨继续说着,“不知道是什么人入室杀人啊,说是抢劫吧,小武一个人住,也不算富裕,说是劫 色吧,他那漂亮女朋友听说和他分手了,久没来了。这年头真可怕,老实巴交过日子也有横祸上身,这房子出了凶事,以后可让我们怎么住啊,卖也不行,租也不 行,我们可不是太倒霉吗?想想就隔着一道墙,要是有什么脏东西地方,有福气,凶邪不得入的,为什么会这样呀?”

  “这事警方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作恶的人一定会受到法律制裁。”警察说着官样文章,“还请您转告您的邻居们,不要对外乱讲,要是扰乱民心就不好了。”

  女人一连气儿地点头,还想再说什么,见警察已经走了,又抬头看了一眼小武的窗子,不禁打了个寒战,连忙走到人群中去,把刚才警察的话转述给邻居听,远远的看着楼门,又是怕,又是发愁今后的生活。

  而那个警察跑到一边静了静神,让自己仍然翻腾的胃平静了些。

  他当警察也有些年头了,但这样凶残的杀人法还是第一次见到。死者的头像被重物挤压过,完全扁了,碎了,可是据初步勘察,房间内没有任何可以做出这种重压的作案工具。

  他们赶到时,尸体还是温热的,看样子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凶手能在这么短地时间内跑到哪里去呢?还要带上作案工具。最令人不解地是,房间的门是从里面锁着地,而所有通向外界地窗子都安装了铁护栏,体形大一点的狗都不能通过,凶手是从哪里离开地呢?

  以前听过密室杀人案,但真正见到,还这么诡异的却是第一次。难道真是超自然的力量吗?想到这儿,他抬头看看远处,就见那间香火鼎盛的寺院还燃着长明的佛灯,香火气似乎把这里的空气都浸染了似的,仔细一闻就能感觉得到。

  只怕这案子不好破,弄不好会成为悬案。他判断着,然后走进楼内去做最后的工作,只等法医和鉴证科的同仁们来,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和鉴定。

  这件案子因为发生在市的另一区,和思思之死案没有特别明显的关联,因此等石界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他感觉两件案子一定有 联系,因此电话通知包大同,结果却找不到,因为包大同此时正待在海府的花蕾房中,和花蕾解释关于那女鬼为什么会对他表现出特别情谊的事。

  “我真的不认识她,那个叫什么什么罗甜的。”包大同无奈的摊开手,“我也不知道我是魅力大到女人女鬼通杀,还是她认错人了。你不能否 认,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很多。昨天我还在想,兴许当年我老爹在外有什么风流债,所在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个哥哥或者弟弟存活,给我包家开枝散叶,延续香 火。”

  花蕾本来一肚子不高兴,听这话差点给逗乐了,死命忍住才能摆出严肃的脸孔。她不是小气兼胡搅蛮缠的人,也知道包大同在和她相爱前很 花,但心里还是有一丝小小的不快乐,不过她对包大同态度转变只是撒个娇、表达一下她的在乎而已,没想过要惩罚他,甚至闹个没完,更不会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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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16 00:45:00

第八卷 替身 第十三章 往事

  那你为什么听到她的名子有这么大的反应?”花蕾很“我不在意你的从前,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你的什么人,曾经有多么重要?”

  包大同叹了口气,“我不认识叫罗甜的人,之所以有反应,是因为这个名子倒过来,就是我初恋女友的名子花蕾的手,决定告诉她一切。

  “我十六岁那年的夏天,认识了田罗。”他的目光垂向地面,沉浸在往事中,“她十九岁,呵呵,标准的姐弟恋加早恋。我很跟得上潮流是不 是?或者说我在潮流之前。那年是她读美术学院的一年级,暑假的时候来山里写生。你也知道,我父亲为了修炼我的道心,一直关我在深山里,和你被海伯父困在家 里养病是一样的。在这一点上,我们算同病想怜。那时候,我很少看到女孩,所以我对她一见钟情,而她也特别好,后来我出山,长大,除了你外,再没见到比她好 的女孩。”

  “她有多好?”花蕾问,有一点小小的妒忌,还有一点小小的向往,想着那个叫田罗的女孩,给了少年包大同那样温柔的快乐。

  “有多好?是一个少年所能想像的所有美好。”包大同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不想为了哄花蕾开心而撒谎,“她长得很甜,短发,娇小玲珑的个 头儿,虽然不是很漂亮,但眼神很定,带着画画儿的女孩特有地穿透力。当时我正在山上一个小水潭里游泳。她突然出现在潭边,笑着对我说:喂。小子,你的身材 可真棒!别动,我要画下来。”

  “丢人哦,被人家看到屁屁。”因为包大同说得活灵活现,花蕾不禁也沉浸在故事中,“人家都是女孩洗澡给男人看到,你却倒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裸泳?哦。我知道了,你脑子里有不好地想像,你这小色女。”包大同伸食指戳了一下花蕾的肋侧,她那里最是怕痒。果然花蕾笑成一团,想躲又躲不开,两人笑闹了一阵。最后以包大同拥花蕾入怀而结束。

  本为是一场诘问,最后却变成了包大同抱着花蕾,一起回忆他的往事。

  “如果是现在,我一定大大方方出水让她画,可我当时也是一名纯洁的少年,吓得躲在水里不敢出来,一个劲儿让她快走。”包大同继续讲道, “她不肯,就站在那画速描,我则半侧身站在水里。双手死死保护着第三点。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直恨自己为什么不苦练隐身术或者别的法术,害我不能出 水。一直泡到皮都皱了。好半天。她才对我说:画好了,你上岸穿衣服吧。为了报答你,姐姐请你吃好吃的。说着她就背过身去,我则用最快速度把衣服穿好。”

  “然后你们就相爱了吗?”花蕾问。

  包大同苦笑摇头,“我虽然心如鹿撞,看人家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可是人家怎么会看得上我,只是到我家去,给我做了一顿好吃的,而且把她所有地零食都给我了。而我,趁她一个不备,一个火符,把她的背包给烧了,因为里面有我那副出水芙蓉画。”

  花蕾听他把自己比做出水芙蓉,不禁咭的一笑,只听包大同继续说道,“当时她非常生气,说暑假作业全给我毁了,要我赔。我也觉得自己太冒 失了,就说:不过是画儿而已,你再画不就是了,如果你画不出来,证明你没有天赋,以后也不用画了。这山里这么多美景,花鸟鱼虫的,画什么没有。她想了想, 似乎觉得我说的也对,就问我

  什么人,全家人是干什么的。当时我老爹又云游去了大堆功课要做,我一个人也闷得很,就对她说,家里就我一个人,我老爹出门了,要两个 月才回来,我就是普通高中生,目前是从镇上中学放暑假回来。反正家里房子有两间,我住我老爹地,让她住我的就好。我不收她房钱,还能免费带她去看山里最美 的景色,只要她给我做点吃的就行。那时候我老爹随便留着米面油盐就走了,我不会做饭,每天吃的连猪食也不如。事实上我老爹在的时候,我们吃的也是猪食不 如,因为他也不太会做饭。之前他给我讲过田螺姑娘的故事,我猜他一直盼望也有这样一个贤惠的漂亮妞,天天帮我们父子俩个洗衣煮饭,还可以给我当老婆,偏偏 她就叫这个名子,所以我的心就一直动。”

  “才十六岁就这样坏。”花蕾娇嗔地打了包大同一下。

  “我是纯洁地少男心好不好?”包大同笑,但笑中有一丝苦涩,“当时她还提出,要画我的人体才肯答应饶恕我烧了她地画,并住在我家两个月,为我煮饭洗衣。我据理力争,最后协商地结果是,我可以围着一小块布,保住不露出第三点。”

  “呀,画儿还有吗?我想看少年裸体版包大同。”花蕾很好奇,很想知道少年包大同青涩又健美的模样。

  包大同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没了,都没有了,在火化她地那天,陪着她一起烧掉了。她来时好像精灵一样,去时也应带走一切才是。”

  花蕾愣住了,没想到是这个结局。

  她当然知道包大同有很多女人,也模模糊糊知道他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但她以为,两人只是分手,毕竟初恋成功的例子不多,没想到田罗居然死了。或者就是因为她死了,包大同才念念不忘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该问的。”她试图安慰包大同,因为她忽然感觉到了他的悲伤,那样强烈。

  “没什么对不起的。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因为她是为我而死,至少我要负上相当大的责任。”包大同抱紧花蕾,“这就是后来为什么我不想和 任何一个女人保持长久关系的原因,跟我在一起,或者跟我们这种通阴阳的人在一起,普通女孩是会受到伤害的,就算是不平凡的女孩,也是会遇到危险。我们这种 人的能力到了一定程度,邪樂确实不敢近身,但这不证明他们不会在暗中窥伺,假如曾经得罪过他们,他们就会隐藏在暗处,等着伤害我们所爱的人。田罗如此,小 夏如此,你也如此。这就是为什么阿瞻那么紧张小夏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我那么紧张你的原因,更是我每次都要除恶务尽的原因。可惜,当年我不懂,一个夏天的 爱情,却让我内疚到现在,似乎忘记她就是一种罪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花蕾感觉到包大同在发抖,开朗热情,从来都吊儿郎当的包大同正在发抖,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悲惨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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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16 00:45:00

第八卷 替身 第十四章 夏天的爱情

  “还能发 生什么事?很老套的故事。奇怪了,为什么老套的故事总是会重复发生?我的也一样。”包大同一笑,唇角苦涩,“那年她就在我家住了下来,为了可以接近她,我 慌称我已经十八岁了,只不过因为没考上大学,而重读高三。或者因为我长年进行修炼和武术锻炼吧,身体发育比较好,她怀疑过一下,之后就完全相信了我。

  每天,我们都在山中闲逛寻觅,我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里,熟悉每一块岩石、每一处草木、每一条溪流,只是我从没发现它有多么神奇,在田 罗的惊叹声中,我才发现这山里无一处不美。她忘我的欣赏着自然美景,我则越来越喜欢待在她身边,每天胸口里都好像烧着一把火似的。我想,少男的初恋大概都 是这样子的,仿佛天地间的一切也没有她的光芒迷人。

  而回到家,她就会为我洗衣、煮饭、打扫房间,那一段日子是我过的最舒服的。开始时,她只是为了履行承诺才这么做,而且她本人非常喜欢 干净,还喜欢烹饪,她常开玩笑说看我吃的那么高兴,然后穿得干干净净的出门,好像自己养了一头极品小猪,好开心哪。可是后来,她照顾我却是因为爱。

  其实,我从没有向她表白过,没说过爱她。可是她明白我的眼神、我的行为代表着什么,那是一个女孩的直觉。我每天早上跑很远的路去摘一 种她最爱地小野花,放在她窗口。还有一次,飞快的亲了她地脸。然后一边两天不敢看她的眼睛。她不小心掉到猎人的陷阱里,我拼着自己受了很重的外伤,也把她 救出来,而当我用父亲的药自行治疗,结果感染发烧后,是她不眠不休的守了我三天三夜。很俗套的场景,可一个夏天。两个月,我从来没有过过那么丰富地人生, 而那一个夏天的爱情,让我心里一直到今天也放不下。

  或者,那是不成熟的感情,但却是最初的、最真的、最自然的邂逅。没有任何地机心和利益衡量,是最纯洁的初次,也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我所有的第一次都送给了她,第一次动心,第一次拥抱,第一个吻,第一次亲密。

  所以花骨朵,我不能忘记她,并不是我心里还爱着她。而是因为她是我的初恋。而我欠她一条命,忘记她就是我的罪过。你明白吗?她是南方 人。那一年没有回家,到山里写生绘画。结果她最后的生命和热力,最初的爱情和甜蜜,都留在了那里,忘记她,就是抹杀掉她的人生最后的美丽时光,那太残忍 了!所以我总是提醒自己不能忘记,你明白吗?花骨朵!我不能忘记!”

  花蕾望着他沉痛又内疚地神色,当然什么都明白,可尽管如此,心里仍然不舒服。只是此时望着沉浸在惨痛回忆中地包大同,她如何能责怪得出口?这时候,她应该安慰他的不是吗?假如现在要逼问他到底爱谁多一点,甚至大发脾气,不去理解他,那就不是爱了。

  于是,她扳过他地头,轻吻在他冰凉地唇上,“我明白,我也不介意,就算我们在一起,你也可以不忘记她。只是,她为什么会死?”

  她是介意的,可是她逼自己大方,遇到这个男人,他本来就有过去,作为现代女性,应该很潇洒不是吗?可是心里为什么放不下?为什么那么难受?听他说到对另一个女人地感情,她忽然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她抱着包大同,身体后倾,两个人就这么搂抱着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此刻她心里像掏空了一样,却还是想给他温暖。

  “说吧,既然开了头,就全告诉我。”她温柔的低语。

  包大同沉默良久,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开口,“山,总有阴面,山阴处,也总有终年阳光不见的地方。那里,经常会有一些死去的动物的尸体,时间久了,阴气就有些重。但动物之灵是不会太厉害的,它们更知道放弃肉体,寻求转生,当然上回咱们破的那个狗灵案除外。”

  “这个我知道,我同学给我讲过,有一次去爬山,不知道怎么迷路到山阴之地。她说那里到处是参天大树,阳光一丝不透,当时虽然没遇到什么,可是总感觉背后凉嗖嗖的,而且心里很不安。”

  “科学的说法是气场不对。”包大同点头道,“其实现在到处开发旅游,真正人迹罕至的山很少了,到山区旅行也没那么多怪事发生,只是我小 时候住的那座山虽然风景秀丽,但因为没有名气,当年确实非常荒凉,尤其后山。而因为山阴背面阳光不足,一般也没什么美景,就连我这个对这座山了如指掌的 人,也不常去那里玩,只有小时候玩探险时去过。”

  “她战。

  包大同抱紧她,两人互相汲取着对方身体上的温暖,因为都从心底寒了上来,“我偶尔去过山阴处,因为那里有一个小水坑,石头洁白,水质清 澈,让人看着很是神清气爽,也不知道水坑是从哪里来的,大概是地下山泉。那时候我们把整座山都跑遍了,而田罗就要开学离开了,我特别不舍得。

  我们山盟海誓,我甚至发誓要好好读书,要考到田罗所在城市的大学,那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想法。在离开前,她想看从一个没到过的地方,于是我就领她去了那个小水坑。她很开心,还责怪我为什么从没有早没有带她来,因为那水坑真的很神奇,但是我却感觉到一丝奇怪的气息。

  在山阴背处,我只要打开阴阳眼,经常看到小兽的灵从那里窜过,匆匆去它们该去的地方。偶尔也有过路的灵体经过,但只要我装作看不到,从 不有出过事。在一般情况下,人的魂魄并无害,没有邀请,它们不会随意闯入人类的房子,人类如果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他们甚至会主动回避。可是那次,我感受到 了极强的怨气,当我循着那怨气找到一处树丛时,发现那里有新土翻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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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16 00:46:00

 
第八卷 替身 第十五章 一次驱魔

  “那不会是――有人被埋到山阴处吧?”花蕾瞪大眼睛。

  包大同无奈的点头,“你猜对了,当时我也这样怀疑,可是都怪我太不小心了,我没有注意我深入树丛时,田罗也跟了进来。杂草从中突然出现 一块空地是很奇怪的,何况这个空地上并没有立坟,奇怪的是在地面上有一根野藤,半埋在土里,半露在外面,青黑色的藤在新黄色的土地上显得很刺眼。我发现那 藤出现得古怪,而且摆的有讲究,似乎有缠字决,是能束缚灵体很深的一种异术。可惜我当年没有听从父亲的话,好好修炼道术,在道术上,什么都是一知半解的, 不求最精,只是应付父亲的考核。如果我从小就很用功,说不定我可以解决,或者阻止那件事,可是我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语气很沉痛,非常责怪自己,甚至是把所有的错全揽在自己身上。或者,这会让他好受一些吧,毕竟田罗死了,所以花蕾没有劝慰他,只是温柔的拥着他。

  “田罗是个好奇的性子,在山上这些日子,什么都研究了个遍,所以我一个没拦住,她无意中把这根怪藤给拉开了。”包大同抱着花蕾的手一 紧,似乎当时的情景就在他眼前闪过,“那就好像地上埋着一颗绳子,田罗这一拉,地面就被掀成两半似的,露出下面的东西来。那是一张女人的脸,似乎才埋下不 久,尸体腐烂程度不深。不知道为什么埋得这样浅,也没有任何棺椁。甚至连草席布袋也没套上。

  而且

  就在土被崩开地一瞬间,她的脸就那么出现在我们面前,田罗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扑倒在女尸上。为了救她,我本能地扑过去拦在她和女尸之间,和那张脸相距不到一尺,我甚至在她的瞳孔中看到了我的影子。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被埋了起来。眼睛上却没有土!

  而就在这时,很少见到阳光的山阴被面突然有一缕阳光透过野树的枝叶洒下来,一个奇异的光点照在女尸的额头正中。

  这时,女尸地眼睛突然合上了,我长出了一口气,以为这是阳光压制了她的怨念。不管她为什么而横死,怨气肯定会消弥无踪,不会再为害了。

  当时我不明白,用那种藤束缚的灵,一定是是怨气极深,不容易克制的,而且那怪藤有可能也没有用,如果施术者能力偏低,而女尸怨力超强的话,束缚力也只是一时而已。再者。这么凶的尸体。怎么会埋得这样浅,连藤也浮出地面一半呢?

  还有。我以为那道阳光是可以压制阴气地。却不知如果天时地利俱备,野树枝叶又滤去了阳燥之气。那阳光也可能变成滋养灵体的日精月华。我甚至没想到,当我的影子照进这女尸的眼睛,会产生多么可怕的后果。

  这一切都是我后来才明白的,但当时我什么也不懂,我老爹又不在我身边。这是我的错,知道吗?这全是我的错,假如之前我好好修习父亲所教 的道术,假如我性格不这么毛躁,假如我不跟田罗吵嘴,一切就都不会发生。我们之间那种相遇的激情也许不能长久,但至少她不会死,不会因我而死!”

  “好啦,不要自责了,有时候冥冥中总是有阴差阳错,人力无法控制地。”花蕾再也忍不住地要安慰包大同了,“这不能怪你,当时你还小, 有哪个孩子会主动用功学习什么呢?你本来是为了救她的,发生这样地事,她自己也要负上一定地责任,因为是她去拉开了藤呀。没有那么多的假如,如果我是她, 知道你现在这样伤心,绝对不会怪你地。”

  “你不明白,花蕾,你不明白,这一切我应该可以避免。如果我聪明一点,用功一点,细心一点。”包大同仍然不能释怀,“当时我要把尸体 重新埋起来,她却坚持报警,我们第一次产生了分歧,最后她胜利了,我们报了警。这也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坚持自己的观点,用一种法术把那尸体重新掩埋起 来,这死掉的女人再起尸的可能性会延后,那时候田罗会离开,而我老爹会回来,所有的惨事都不会发生。”

  “当时为什么不坚持自己的做法呢?”

  “因为我怕她离开我,看不起我。之前我尝试对她说过,普通人隐藏着古老的道术传人,这些人就是为了秘密清扫不干净的人间之夜而存在的。 可是她不相信,而且有点轻视似的,觉得这都是封建迷信,很土,很落后。所以,我鼓了半天的勇气,也没敢说出我真正的身份。出了这档子事,如果我当着她的面 做法,不就暴露了我的秘密吗?我不敢,我怕她看我时疏远的眼神。而我以为因为那阳光,女尸的怨念已经消失,警察又是煞气很重的人,警察局是煞气很重的地 方,灵体进去就难出来了,所以我再度疏忽了。”

  花蕾听到这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包大同是如此自责,但是从道理上讲,当时他才十六岁,还太年轻,又让一个女孩迷得神魂颠倒,实在是不能怪他的。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劝他才行,难道说田罗的坏话吗?他会以为她是妒忌。

  只听包大同又道,“但是我回家后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安,于是我悄悄在屋外布下了我所知的所有结界。我心神不宁,本想偷偷进行的,结果给她 看到了。于是我们发生了第二次争吵,也是最后一次争吵,她认为我不该骗她,她喜欢我,虽然我有个古怪的家族职业,她也不会因此而离开我,可我为什么要骗她 呢?当时我很激动,或者说是恐惧,怕失去她<|吵架,有时候会说些非常伤人的话。所以我们互相伤害,然后我愤而出走。我以为没事地,我以为没事的, 那个女尸已经被阳光拔除了怨气,而且她被关在煞气极重地地方,那女鬼不会出来,不会回到山里。不会来找我!”

  “这就是你后来每遇到一个女孩,就先告诉人家你是捉鬼法师的原因吗?这就是你每当和我有了争执,绝对一言不发的原因吗?”花蕾转移着包大同的自责,眼睛里涌上湿意。

  原来,所有的行为都有它自己的原因,而包大同的原因有着这样

  包大同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不愿意回忆,因为回忆太困难,尤其这样惨痛的记忆,要把它从心底最深处挖开,所有的伤口都要再破裂一次。可是一旦开始这个过程,流再多的血也要把刺全挖出来,不然他永远也不会好起来。

  “我气得漫山遍野的跑,在月光下坐了很久才能平静。然后我觉得田罗说的对,我不该为了留住她地爱而撒谎,而且我为我的家族使命而骄傲。 为什么要隐瞒?想想她平时的好。那一夏天的快乐与温柔,我后悔了。决定回去道歉。可是离家还很远。我就觉得不对劲,我家的上空笼罩着一层妖异之气。绿黑之 色,可怕极了。我吓了一跳,几乎立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立即冲到家中,正看到那女鬼一手掐着田罗的脖子,一手的食指插入了她的头盖骨中。”

  花蕾惊呼了一声,“这是为什么呀!”

  “那女鬼要吸田罗的阳气,虽然她是魂身而非肉身,但因为受了日精,需要人的阳气来整合,如果一旦给她成功,她就会非常可怕。而我来晚了 一步,田罗已经一只脚迈进鬼门关,脸上地黑气把生气全压制了。这时我犯了第三个错误,我疯了一样冲过去和那女鬼打,根本没有考虑到战术什么地,而以我的功 力根本不是怨气这样强地灵体对手,所以一下子就给打伤,不但不能把田罗从死亡边缘拉回来,自己也处在了极危险地地步。这时候我才明白,因为我的影像印在了 那女鬼眼中,所以她才能找上来,而那阳光不但没有消弥了她地怨气,反而化为日精,提升了她的能力,小小一间乡村警局,根本困不住她。后来我才知道,在她跑 出来的时候,杀了两个警察和好几个无辜的人。”

  “那你怎样了?”明知道他没事的,可花蕾还是紧张。

  “我哭着对田罗说对不起,我哀求那女鬼放过田罗,来吸我的阳气好了。那女鬼说本来就是要找我的,但感觉我有道气,还以为很困难呢。没想 到她来到我住的地方,就只有田罗这个没有任何防护力的人,外面的结界也做得太差了。她说吸完田罗就来吸我的阳气,我无论怎么拼命也不能挣脱束缚,知道没有 幸理,除了说对不起外,再不能做别的。可田罗对我说,这个夏天是她一辈子中最美好的日子,她不后悔,而且也不怪我。”说到这儿,包大同的眼圈红了。

  之后,他像不能控制一样,把心里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我看着她在我眼前死去,可是无能为力,那种痛你知道吗?你爱的人,对你而言重要的人,在你面前慢慢失去生命,可是你毫无办法。我这一生经历了两次这样的痛,田罗,还有后来我老爹。

  那时候你才知道人有多渺小,有很多不能做到的事,想留下他们,可是不能,完全不能,就算他们被折磨得非常痛苦,却还是没有办法,只是看 着,看着,看着,连为他们承担痛苦也不能!那女鬼杀了田罗,连她已经失去灵识的魂魄也不放过,她说要先对付我,然后把我们的魂魄都吃掉。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老爹回来了,他本来在外地,可是强烈的感觉到我有危险,所以匆忙赶回。那女鬼不是我老爹的对手,但我老爹挂念着我,我又拼命叫他救田罗,所以那女鬼借机逃了。

  我受伤不重,可是田罗已经死了,再也救不回来。我痛哭不止,不管我老爹给我讲多少生与死的道理,不管他说再多道法自然,都不能让我释 怀。我的心像撕裂了一样,非要自杀。以魂魄保护田罗地魂魄。可是我老爹说,我应该惩恶扬善。不让这样的惨剧发生,要把那个为恶地女鬼收服,消灭。我老爹很 聪明是不是?他懂得用仇恨转化我的伤心,而且他还告诉我,田罗魂魄被伤,不管我多么不舍,她不再记得我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他拼着受伤,修复她的魂魄,然 后送她去她该去的地方。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找到那个女鬼怨灵,收服了才行。

  我老爹先把田罗的魂魄收在一个法器中,然后为我疗伤。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我伤心欲绝,应该是睡不着的,结果却睡得很沉,完全没有梦境地睡眠,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爹施的法术。好在我伤的本来就不重,第二天醒来就完全好了。

  于是我把所遇到的事详详细细讲了一遍,还带我老爹到那个山阴背面去了一趟,我老爹看了后感觉非常奇怪,说这以藤缠压制怨灵的方法很古老 的,不知道什么人居然会。而且他检查地面后。根据还没有弥散地尸气来判断。尸体其实埋得很深,野藤埋得也很深。但是因为坟位上没有以加持了法术的碑压制。 经过了几天,那尸体居然在强大怨气的作用下。从地面下慢慢‘浮’了上来。所以那些泥土全是松的,田罗一拉野藤,那尸体就直接露出了地面。

  他说那尸体有非一般的怨,一定是基于凶杀,她的瞳孔中因为印下我的影像,所以先找到了让她重见天日的我,但不是为了报恩,而是为了汲 取我的阳气和能力,田罗只是误伤。现在那女鬼跑了,一定是回到她死去的地方,找仇人报仇去了。我们必须早于女鬼找到与她有怨地人,否则她报了仇就离开,我 们就可能永远也找不到她了。

  因为田罗,我对这女鬼有着刻骨地仇恨,我恨她误伤,我恨她因为自己的怨而迁怒无辜地人,我想亲自把她收服。我老爹答应了我,他说作为 我们这一门地弟子,本来应该十八岁开始独立收服鬼怪,但我是他的儿子,可以比别人早两年。他告诉我不要怕,也不要急,有时候驱魔除鬼比地是耐心和细心,并 不一定是绝对的实力。在他的劝慰下,我冷静了下来,发誓要亲自给田罗报仇。

  我们是一早去的后山,太阳才完全升上头顶,我们就已经开始往山下的镇子走了。因为镇上的警局出了事,还有晚上夜归的人死得蹊跷恐怖, 镇上人心惶惶。我老爹找到警局中认识的人,打听到那女尸没有人来认领,但巧的是,在警局做杂活的一位大婶无意中看到了尸体,吓了个半死,说是她娘家的村死 了一个

  两个月前在那村闹得可凶了,后来请了个神婆,才把这尸体怎么又会跑到这里来了呢?

  在偏远地区,有时候死个人,没有城市这样严格的程序,还需要医生证明什么的,有时候只要和村长说一声,这人就可以下葬了。可是这个人既然死了两个多月,为什么没有腐烂呢?我老爹说,如果她真的怨气那么大,有可能尸身很久不腐烂的,当务之急,是必须赶到那个出事的村子。

  我老爹没有阿瞻这样的时空扭曲术,但是他也有很快到达一个地方的法术,所以我们争分夺秒,中午就到了那个村子,比警察快了几倍不止。我们找到那户人家,是一对老夫妻和一对小夫妻,他们开始抵死不承认,直到我老爹把后山的情况一说,那家的年轻男人差点吓死。

  我就趁机说:那女人来报仇了,你们趁早老实说话,如果你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虽然还是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总好过死在冤鬼手里。我们可以帮你们,把你们安全移交警方,就算是判死刑,也好过连魂魄也不会被放过。而我们,会收服了那个女鬼,因为她伤害了很多无辜的人。

  那家人很犹豫,还想逃跑。我就说:你们是根本跑不了的,那死鬼女人自己从地里爬出来的,你们就是跑到天边也逃不掉。说到这儿,那个年纪大的男人撑不住了,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我们。

  原来那个女鬼生前是这家的儿媳妇,也就是那年轻男人的老婆,两口子已经结婚五、六年了。却一直也没有孩子。你也知道,在这种偏远山村。 人们地观念中对有无子嗣很看重,现在这女人别说儿子,连个女儿也没有,实在在家里抬不起头来。老俩口盼孙子心切,天天不是打就是骂,男人却还疼爱老婆,所 以那女人就忍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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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16 00:46:00

 

  后来两人花了大价钱在城里的大医院一检查。发现男人没问题,是这个女人有不孕症。这下子老俩口逼着男人休妻。这男人舍不得老婆,就想出个主意,说要比借个肚子生就得了,花点钱找个女人跟他同房,生了孩子就留下来。再打发生孩子地女人走,回头他还和老婆过。

  这女人很伤心,可是不得不同意。于是他们找了外村的一个年轻漂亮、但是很穷困的寡妇,让她一个月和那男人同房一次,直到有了孩子为止,生了孩子后,他们两口子和寡妇一手交孩子一手交钱,从此两不相欠,再不见面。

  计划是很好的,但没想到那寡妇看着像很好生养的样子。但却一直没能怀孕。无奈之下。这女人同意,寡妇从每月和男人同房一次。改为半个月 一次、最后又改为一周一次、一周两次。到最后,那寡妇干脆搬到这家来了。这女人每天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恩爱。慢慢和自己疏远,眼里已经换了别人,心里痛苦 极了,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原来,她地男人和那个寡妇有了第一次后,居然产生了感情,两人想继续在一起,可是男人又不忍对她提出离婚,所以他们采取了避孕措施,这才造成了男人和那寡妇每天在一起,却一直不能借腹生子成功的原因。他们公然把她蒙在鼓里,自己却过着幸福的日子。

  知道这事后,她痛苦、她愤怒、她绝望、她产生了极不理智的想法。她准备了一把刀,就在她男人和寡妇恩爱之时,提刀冲了进去。但她在挥刀砍向男人的一瞬间,她心软了,但男人却恼羞成怒,和那个寡妇一起,把她淹死在了水缸中。她拼命挣扎,可是还是抵不过注定的结局。

  多年来因为不孕所承担地压力和谩骂、因丈夫与其他女人在一起所忍受的痛苦、还有被自己全心所爱之人亲手杀死的怨恨,在她死的一刻全面爆发。而她死的那一天、那一刻、据我老爹推算是极阴之日,所以更加助长了她怨力的形成。

  她死后,公婆知道后也很惊慌,但爱子心切的他们立即以财物打点村长,把这女人说成暴毙,因为女人娘家没人了,所以竟然没有人表示异议,就把这女人匆匆下葬了。

  但在当天夜里,那年轻男人和寡妇辗转难眠之时,忽然听到有人进了院子,打开房门,然后硬是躺在了他们两人的中间。两人壮着胆子点了灯一 看,居然是那个死了、而且也埋了的女人。寡妇当场就吓晕了,男人跑到他父母那儿,一家三口谁也不敢动,直到大天亮才到那屋去看,见那女人赤裸着躺在床上, 一动不动,身子也没烂,如果不是冰凉僵硬,没有呼吸,就好像是活人一样。

  因为这女人是横死,而且这家人还犯了杀人罪及其共罪,所以他们不敢说出事实,也不敢找别人帮忙,只是找个神婆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下,之 后按照神婆所讲地办法,在正晌午,以黑布包起这女人地尸体,再度埋进了坟地,而且买了大量祭品来祭奠。当他们到达坟地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坟头完全开了,棺 材盖都抓裂了。

  可是白天埋地虽好,晚上这女人却又回来了,尽管年轻夫妻和父母住在了一个屋里,这女人还是准确地找到了地方,然后依旧躺在她男人和寡 妇之间。四个人吓得要死,可她也没别的动作,就是顽固地把她男人和那个寡妇隔开。于是一家人第二天再度把她埋起来,商量着要逃走,没想到才出村口,就听说 山路无缘无故的塌方,而那是他们出村的唯一一条路,翻山越岭吧,老夫妻是绝对做不到的,所以只好留下来。

  一天又一天,整整一个月,那女人天天晚上回来,无论把她埋得多深、放多少祭品、压上多少块从神婆那儿买的灵石也没有用,她每天还是回 来。而且一家人一到晚上就犯困。想不睡也不行,而醒来后。那女人必定躺在男人和寡妇之间,就算他们睡地是两间屋子,半夜也被挪动到一起,好像一个重复的 局,闹得一家人心力交瘁。

  其实这期间,山路已经修好了,但他们家地怪事被村里人无意中发现了。原来是有个喝醉酒的村民。不知怎么跑到了村里的坟场,清楚的听到一阵“咔滋咔滋”的挖土声。他当场就吓

  了,之后亲眼看到那女人从坟墓中爬出来,一路回到

  这村民还以为自己喝醉了,产生了幻觉,第二天叫两个胆大的朋友一起去看。居然又见到那女人爬出坟来回家,因为弄出了动静,还看到这女人回身望了他们一眼,月光下,这女人的眼睛像两盏白森林地灯,吓得三个人全体尿裤子。

  转天他们把这事告诉了村长,村长开始不信,但当他带着人藏在一边,看到这家人大白天偷偷去埋尸首时,什么都信了。接着。这秘密传遍了整个村子。然后似乎每个人都在半夜听到了脚步的声音女人走路回家。当时那恐怖的阴气,吓得连狗也不敢吠叫一声。

  这时候这家人就走不了了。因为全村人相信。如果他们走了,大家就要遭殃。所以把他们严防死守起来,到晚上十二点才撤掉岗哨。那时,正是女人从坟墓中爬出来,往家走的时分。

  后来这家人再也受不了了,不仅晚上受到这样的骚扰,白天村民们没一个和他们说话,生怕触怒了死去的女人。再者到这个时候,大家都看出女人死得冤了,还有谁愿意和这家人交往?

  在生与死地压力这下,他们把这事对村里的神婆说了,于是神婆在收下这一家人所有的积蓄后,决定施展一个古老的法术,把这女人葬到百里外 的山阴之地,她以古藤缠术缚住怨灵,让她再也出不来。而那个地方又要有夕照,这样时间长了,她的尸体才会化掉,怨气也会消散。就算真的不成功,远隔百里, 有山有水,她也回不来了。

  于是他们选了我们那座山,趁人不备,偷偷把那女人葬到了那里。可惜那神婆虽然会施展这种鲜为人知的古术,可是能力却差,压不住这个女人,他们所选之穴又正好在阴脉和阳脉交界地方,更使得这冤魂徘徊不去,并日夜增长能力。

  我老爹听了这个故事就说要去找这个神婆,可那家人却说神婆前几天死了。全村的人都说是她为了村民耗尽了心力死的,可我老爹打听了一下她死地日期和时辰后告诉我说,当那女人从地底浮到地面地时候,就算还没有完全出土,这神婆就已经因感应而死了,这也是一种反噬。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警察又正好赶到这个村子,那家人就遵守承诺向警方自首,而我老爹则通过朋友向警方提示,抓到这家人地事一定要保 密,不能让任何人,或者非人类得知。你也知道,小地方地人多少有点迷信的,那警局地人也知道这案子奇怪,我老爹又是有点威名的,所以他们很配合。而我老爹 则嘱咐村民晚上早早上床睡觉,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出来,然后就带我藏到了那家人的堂屋里。

  晚上,我发现这村子果然不正常得很,因为太寂静了,像与世隔绝了一样,恐惧像一个罩子,把整个村子牢牢的困住。我和我爹躺在床上,我那老爹居然恶搞,伪装出了女人的气息。他对我说,今天的事他不出手,要我一个人来捉鬼驱魔,并让我好好想想遇到那女人时要用什么招式。

  那时我功力不够,但我想她是淹死的,应该可以以水相克,并准备了好多道血符。我老爹说我在房间内弄血符真是笨蛋,这样会让那女鬼发觉。他一边说一边把血气驱散,叫我一定要沉住气,因为会发疯的是那个女鬼,当她看到要报仇的人不在了,肯定会暴走。

  我强迫自己静心,发誓为了田罗,我一定要变强。我静静的等,半夜的时候,果然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打开了,随着门外的夜风,我闻到了轻微的腐烂和泥土的气息。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躺过来,而是站在门边好一会儿。

  我以为她发现了,非常紧张,可是心跳一快,就想起我老爹的话,逼自己平静下来,继续装睡。这时,我听那女人忽然轻声说:我只是要隔开你 们,让你还和我躺在一起罢了,你为什么要把我埋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让我一个人孤单受罪,日夜相信你?难道连一块躺在你身边的地方也不给我?既然如此,我就 把你们全吃了吧,这样就不会分开了。那寡妇,我就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她拿着我的钱,抢着我的丈夫,心到底是黑是白。说着,突然扑了上来。

  这是我第一次单独驱魔捉鬼,偏偏遇到的是一个怨气很重的厉鬼,其中的凶险和可怕是没办法形容的,但要为田罗报仇的愿望支撑着我,让我 顶了下来。呵呵,这事说来好像很艰苦,但现在回想起来,也就那么一下下挨过了,不过是在生死边缘走过几次而已。其间,我老爹一下也没有帮我,他是想要我以 这种方式迅速成长,所以就算我受了很重的伤,他也咬牙不管我,让我自己凭借智慧和力量,终于把那个女鬼收服了。

  我为田罗报了仇,心中又畅快又悲伤,因为无论如何,她是回不来的,就连她的尸体也是她父母带回了家乡,和她的那些画一起焚化了。好在 我老爹修复了她的魂魄,虽然她不再记得我,但是她赢得了重生的机会。而她的死对于别人来说,是一件由一个女鬼而生的灵异凶案,可对我来说却是一辈子的痛。

  如果不遇见我,她不会留下;如果不是我带她去那个地方,她不会去拉那条藤;如果不是我的不坚持,那女鬼不会立即被放出来;如果不是我 把她扔下,她就不用单独面对那女鬼。你知道吗?花骨朵,今天回想起这一切,我多么希望从没有见过她。那样,她现在还会快乐的活着,嫁个好男人,也许还会有 孩子了。如果不遇见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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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16 00:47:00

第八卷 替身 第十六章 互相偷听

  抱着包大同,花蕾也哭得稀里哗啦的,其实她并不伤心,只是心酸和心疼。包大同是个非常开朗,甚至让人觉得什么都无所谓的人,但没想到内心有这样黑暗而深痛的伤口。

  想必这一辈子,他也不会忘记这件事,这多可怜哪,而她要怎么办呢?难道在两人的一生中都要夹着一个死去的田罗吗?包大同是在意的,这从他遇到那个只是名子类似的女鬼都有强烈的反应中就看得出来。

  “那你暂时抛却感情,把精神集中在思思离奇死亡的案子上。

  “不,我不会放过她。”包大同也重整精神,只觉得把心里话都告诉花蕾,轻松多了,似乎打开了禁锢自己多年的牢笼,不管多么狰狞的往事,都可以甩在身后。

  “只罗甜本身的话,并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只要查出她的身份和死因就行,关键是那天帮她逃走的东西。”包大同收敛心神,坐起身来,正色道,“你记得那天的情况吗?”

  花蕾点了点头,忍不住又打了个寒战,“那天似乎你是可以抓到她的,开始时我以为是你心神激荡失了手,不过后来想想,她似乎有帮手似的。”

  “对,就是那个帮手,我怀疑是那个一直想害你口而出,随即觉得自己失言了。虽然海三涯告诉了他花蕾的所有身世,但是当初说好只告诉花蕾她被封了异能地事。其他的事要保密。

  “什么东西一直要害我?”他希望花蕾没注意到他说地话,但那是不可能的。但花蕾似乎显得没那么震惊,“不要隐瞒我,大同。那天那个叫罗甜的女鬼说了,我的灵魂及其纯净,是炼过的。这几天我已经有所怀疑,一直在想,是不是父亲为保我的命做了什么?”

  “能有什么?为了救你。帮你炼魂也是正常的事呀!”包大抽摊开了手,想掩饰,却不敢看向花蕾地眼睛,正为难间,突然有人敲了一下门,不过没等花蕾应答就推门而入。

  “爸。您怎么来了?”花蕾很惊讶,连忙抹了一下眼睛,好掩饰刚才哭过的事实。而且因为拥抱着躺倒在床上,她和包大同的衣衫不整,被父亲看到的话,会误会的。

  没想到海三涯似乎一点也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反而直率得过分的说,“我来是因为我偷听了你和包大同地对话,觉得现在有必要参与一下。”他 指指房间内的一棵盆景,“我在花盆安了窃听器。不要怪我。因为出了包大同与女鬼互相勾引的事,我怕你上当。轻易听信这小子的花言巧语。所以帮你鉴定鉴 定。”

  “伯父,不带这么血口喷人的。还用了‘勾引’这么严重的词。”包大同气不打一处来,急道,“既然您已经全听到了,就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再说了,我们夫妻间说点悄悄话,全让您听了去,这实在是别扭,拜托您尊敬一下儿女后辈的隐私权好不好?”

  他只想把心底的秘密告诉自己所爱的人,在花蕾面前,他才能毫无保留,说出心底所有的怨和恨,还有笑和泪。可是现在,居然被一个老头子听去了自己地爱情往事,还有自己地哀叹和软弱,那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发寒,简直是全身发恶寒。

  “你们还不是夫妻,我说了一定把女儿嫁给你吗?”海三涯冷冷瞄了包大同一眼,不过才一转脸,对花蕾和蔼慈祥地模样就变得分外冷酷,变脸还真是快。

  “也不带这样地,哪能随便婚约,还要判我的道德死刑。”包大同抗议,“我说了这么多,您也偷听了这么多,凡事应该都明白了。”

  海三涯冷笑一声,“我是都明白了,我地女儿嫁给你,就要一辈子生活在你前女友的阴影里。小子,这事先放在一边,你得和我说说当时有东西帮助那女鬼罗甜的事,这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

  包大同当然知道,所以尽管很想为自己辩解,但还是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件事情上来,把那晚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海三涯一边听一边点头,眉头也越蹙越紧。

  包大同知道海三涯偷听自己女儿和男朋友的话,开始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在偷听的,后来之所以暴露自己,肯定是听到有邪物要威胁花蕾生命的事,所以忍不住跑进来。

  这么说来,海三涯也觉得他判断得正确吗?其实这事的相关证据非常少,甚至只能算是他的胡乱猜测,可他的感觉非常深,似乎心里有根弦蓦然绷得紧紧的。有时候这就是莫名其妙的原因,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第六感吧。

  “女儿,跟我走,我得单独和你谈谈。”海三涯沉默片刻,突然对花蕾说。

  “那我呢?”包大同连忙问,这种给排斥在外,并且把他和花蕾分隔开的感觉好难受呀。

  “你?”海三涯环着女儿的肩,有点气乎乎的道,“你就待在这儿别出去,好好想想要怎么对付那个邪灵,如果你没有猜错的话。”说着就带着花蕾离开,把急于解释而不得、抓耳挠腮的包大同留在原地。

  “女儿啊,你打算怎么对待包大同?”当父女两人来到书房,海三涯立即问道。

  花蕾一愣。

  她以为父亲是要和她研究思思的离奇死亡,或者幕后邪灵的事,没想到问的是她的感情问题。

  “我不知道,心里乱得很。”花蕾想了一想道,对自己的父亲,一点也不隐瞒心中想法,“我觉得包大同的爱不完美了,因为总有田罗地缺口在那儿。”

  “可是这一生的时间很长。你慢慢修补上那个缺口就好。”

  海三涯地回话让花蕾非常意外,因为看刚才父亲的态度。似乎非常生包大同的气。为此,她还很不安来着,怎么一转眼,父亲似乎是向着包大同说呢?

  海三涯明白花蕾心中所想,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傻丫头,我是吓吓那小子的。这样他以后才知道轻重利害,知道要加倍珍惜你,得来不易的才更珍贵。为了他能宝贝你,我不介意做恶人

  。

  “我也相信。可是心里

  以前父女二人关系很僵,几乎不做交流的。她爱父亲,却想亲近而不得,是包大同帮他们父女解开的心结,现在轮到父亲帮他们了吗?现在感觉一下,似乎和父亲交流并不难,都说两代人有代沟,但是只要坦承自己的感情,互相理解其实很容易的。

  “那是他的过去,不管如何。你要真喜欢他。就要一起接受。知道吗?女儿,爱是需要EO<。|小子之前被伤得那么苦。现在能打开心 绪,接受你。必定是极爱的。这一点你放心,我看得准。想想他为你连命也不要的时候,想想他为你笑对危险的时候,女儿啊,看男人不要看表面,要看他的心 呀。”

  花蕾心中一动,包大同所有的好,那些看似不经意,却如流水一般细腻动人的一切都似乎重现在眼前。

  “其实包大同这小子,比他那个朋友,叫什么阮瞻的更适合做老公。”海三涯道,“他长得不错,身材也好,外表花心,实则忠诚,还懂得甜言蜜语哄女人,好多事看来好像没在意,但其实很细心。重要的是他对你很真心,如果放过他,你就不是我海三涯的女儿了,因为不够聪明。”

  平时他很少夸包大同地,说起包大同来总是冷淡严苛,似乎对他很不满,但没想到他心里很认同这个未来准女婿,只是表面上恶劣一些,期望可以吓得包大同对女儿更好罢了。

  如果包大同听到这一切,估计得乐疯了。

  花蕾听父亲这么说包大同,心里又是骄傲,又是幸福,还有些淡淡地失落,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听海三涯继续道,“远的不说,就说刚才 吧,我假装误会她,你地态度也不是很信任他地样子,在那时,他应该急于辩解。可是当我问到那个有可能伤害你的邪灵时,他不先辩解我对他地误会,而是集中精 神在你的生命安全上。这说明什么?说明在他心中,你比他重要,甚至比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前女友者重要。傻丫头,你还不明白吗?”

  是这样吗?似乎父亲说的对!听海三涯这一分析,花蕾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心头就涌上阵阵惊喜和幸福的感觉,似乎明白了隐约中一直不敢确定的东西过去,他一直无法忘怀的前女友又算得了什么呢?

  “您刚才是故意误解他的?”她有恍然大悟之感。

  海三涯点点头,“但我是相信他的,因为我明白他的心情,明白那种永远不会忘却的痛苦,那种失去所爱之人,却无法保护的痛,也理解之前他 为什么不愿意困在一个女人身边。他大概是想,没有得到就没有失去,没有亲密就没有连累。更深,像我们这种人,很怕身边的人,自己所爱的人因自己隐密的行为 受到伤害,那是无可挽回的。所以宽容他吧!他能站起来不容易,那一定是因为你的缘故。”

  花蕾沉默半晌,觉得父亲的每一句话都说得对,但又感觉父亲与往日不同,“爸,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您今天很奇怪。”她看着父亲的脸,觉得他有一种悲痛,浓得化不开,她也看不明白的悲伤。

  海三涯长叹一声,决定把一切都告诉花蕾,于是咬牙道,“因为,我感同身受,因为,我也有这样的惨痛经历。”

  “爸!”花蕾看着海三涯的脸,被这番话吓到了。一时之间,脑海一片空白。甚至有不相信地感觉,因为她从没有想到过,自己那个精明冷酷的父亲会有同样地遭遇,这怎么可能?!

  海三涯明白女儿一时会无法接受这一切,可事到如今他必须全部说出来。他很后悔,为什么没早一点让花蕾知道所有的事情,那样她就不会因为事出突然而感到不知所措了。这些往事。会让她所有的认知都发生颠覆,那很难以平静的心情对待。

  他一直想保护女儿不受到任何伤害,可今天才发现正是他的爱让女儿面临困境。

  在花蕾的震惊中,海三涯慢慢说出一切成这样;她真正的母亲是谁;他花费了多少心血才能保住她地小命;阿勇夫妇的默默付出;那个杀母仇人 的恶灵是谁;他一直追杀报仇而未果的事实;恶灵出现的地方,就会使其他灵体发生变异的情况;包大同办地这几起案子和恶灵、和他之间的瓜葛;现在那恶灵要伤 害她的可能;还有,所有的事。

  花蕾坐在沙发上。表面平静的听着这些陈年旧事,连一次也没有打断过父亲,但内心却似乎有沸水翻腾。这太难以消化了,她的亲生母亲已经死了,现在的母亲是自己的姨妈,那么和蔼可亲的阿勇叔是自己的姨夫,他们为了爱她而放弃了要自己地孩子。

  还有自己地身世,父亲曾经那么辛苦的救她。这一切也许是她地错,假如她没有天生异能,也许那恶灵不会跑来吃她。是她间接害死了母亲。让父亲痛苦一生吧?

  听到这里,她忽然理解了包大同。那些异于常人地能力对自己而言是利器。可以游走了阴阳边缘。潇洒而刺激,但对身边的人来讲却是一种伤害。因为自己而伤害了自己最亲近地人。那感觉真不是滋味,难受得无法形容。

  “女儿,你怪我吗?”看花蕾一直白着脸不说话,海三涯有点害怕,怕女儿想不开。

  花蕾摇摇头,“爸,这事太突然了,我得静一静,我现在心里乱得很。包大同这样,您也这样,或者我也是这样,我得想想。放心,爸,我没事,我只是要想想,单独想想。”她有点语无伦次,站起来就走,但脚步有些不稳。

  海三涯忙站起来,想说点什么劝慰的话,毕竟这一晚上花蕾接受了太多意外而负面的信息,怕她一时受不住。可还没开口,就有一个人毫不客气的闯了进来,正是他那位准女婿包大同。

  他本

  面拦住花蕾,可是他没做,只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句话也没说就放她过去了。

  海三涯非常不解,“你不安慰她吗?如果我没猜错,你也偷听了我们父女的话不是吗?”

  包大同耸耸肩,嬉皮笑脸的道,“泰山老大人,您是装窃听器偷听,是有预谋的可耻行为。而我只是路过书房,偶尔听到一点罢了。”

  “是吗?”海三涯瞄了一眼门边,就见门缝中不知何是被塞进了一张偷听符咒,“看来我书房的门不严,不然你的符咒也不会钻进来。不过你最近法力进境不小,居然能掩盖了气息,让我没办法察觉。”

  “关心则乱呀,岳父大人,您分了心了。再说我本来就有道学天赋,不然您也不会这样夸奖我呀。”。大同得意的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让人看着就阳光灿烂,心情好了起来。

  怪不得女儿那么喜欢他!海三涯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安慰之意,能看到女儿能找到好归宿,就算他和那个恶灵同归于尽也放心了。

  “您为什么现在要和花蕾说这个?”包大同问,“今天她才听到我的往事,然后又听了您的,这对她是不是太快了点?”

  海三涯叹了口气,一瞬间,包大同觉得他衰老了很多,那样精明冷厉,感觉高高在上的人,一把年纪还是年轻女孩们的梦中情人,却原来也是这样脆弱的。

  “我也不想快,如果可以,我甚至不想让她知道,之前不是一直瞒着她吗?”他无奈的说,“可是我今天才明白手大捂不过天的道理,现在那恶 灵又出现了,而且我感觉他可能修复了魂根。对花蕾的执念也未除。如果还让花蕾蒙在鼓里,万一碰巧我们都不在她身边。那恶灵袭击她怎么办?现在告诉她真相, 会让她提高警觉。她虽然还没有很高地驱魔除鬼术,但她有天赋,至少可以自保、或者坚持到我们出现。小子,你要明白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有个东西叫阴差阳错, 我年轻时也曾经以为只要计划妥当就可以控制一切。可实际上是不行的。”

  说到这儿,他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妻子惨死地一幕,那锥心之痛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和对花蕾的坦白而减轻,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巨大伤口。

  “您觉得那恶灵会马上对花蕾对手吗?”包大同皱起了眉。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提前做了准备好。”海三涯走回房间去。深深陷入沙发里,“本来这次花蕾的同学出事,我以为是巧合,但现在那恶灵既然出现,我有点担心了。你跟进来干什么,不去安慰花蕾吗?”

  “她说要静一静,我觉得应该尊重她的意思。”包大同道,“我也担心她的,但是有时候独处才能疗伤,再亲近地人也管不了。您曾经拼命想保 护她。为她做了一切。可如今她还是要自己承担。所以伯父,关注太多并不能保护她。请放手一次。她是个外柔内刚的人,一定能绕过这个弯。平静面对所有意外 的。”

  海三涯苦笑,“这道理我都懂,可你不是父亲,你不会明白父亲对孩子的心意。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放手让她想一想。现在她去了哪儿?”

  “我听到她回房间了。”包大同也走进书房,“放心,她不会乱跑。其实有些时候,我觉得您的教育非常成功,她是个好女孩,乖,懂事,善良,懂得为他人着想,虽然表面上偶尔会表现得暴躁。”

  听他这样说,海三涯不禁有些得意,但随即又想起即将面临的危机,“在花蕾地同学,也就是周思思这个案子上,你真的觉得幕后人是那个恶灵吗?”

  包大同摇摇头,“我不是认为幕后人是它,我只是认为那天晚上突然出现并救走罗甜的东西是它。”

  “你是说,周思思之死是一个意外,与那个恶灵本来没有牵连,而这次花蕾出现在同学会,被周思思盯上也是意外。但当你准备收服罗甜时,有东西帮那女鬼逃走,这件事才是有阴谋的?”

  包大同沉吟了下,“伯父您说过,当年那恶灵趁你不在的时候杀害了伯母,就是为了花蕾身上超强的天然异能,它想吃掉花蕾,把能力化为己有。而这么多年来,它因为被打坏魂根而四处躲避您的追捕,暗中疗伤,现在差不多快伤好了,是吧?”

  “没错。”海三涯很自责,“可惜它太狡猾,我又太没用,一直抓不到它。”

  “魂魄如果藏起来,尤其躲在民间,一般情况下是找不到的。您能追踪到它的行迹,让它疗伤的过程这样缓慢,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包大同很正经地说,“不过目前它看来贼心不死,追到花蕾身边,大概是想继续吃掉她吧?”

  “我也这样担心,但前提是是它,假如不是地话的人,这时候却盼着包大同判断错误。

  他和那恶灵交手多年,知道它有多么厉害。它魂根受重创时,二十多年来他尚且没办法抓到它,假如它好了,那结果简直不堪设想。

  幸好,之前他有所准备,现在又有了包大同,甚至他那个朋友阮瞻帮忙,加上阿勇地话,也许真的可以彻底解决掉这件事。让他感到略微有些安慰的是,花蕾知道了自己有异能,并且积极开发,目前的情况还算不错。

  “我认为那就是它,虽然我没和它交过手,也说出不为什么,但我感觉得到那股贪婪的味道。”包大同很肯定,“再说,这毕竟是朗朗乾坤的正 道人间,能这样厉害的恶灵不多,甚至说绝无仅有,不是它又是谁?况且那天我和罗甜交手的时候,在最后一瞬,我发觉她能力暴增,我甚至没抓住她。想想那恶灵 出现时给其他灵体带来的变异,这不是很明显吗?”

  听包大同这样说。海三涯知道不能再给自己任何一个飘渺地希望,点头道,“这样说来,十之八九是它,我们得早做准备。也就是说,它之所以帮了罗甜,是因为它盯着花蕾。顺手而为之。而之前罗甜是如何离奇死

  周思思怎么被暗害附体地,都与这恶灵无关。但是,救罗甜?难道是想利用她对花蕾不利?”

  包大同想想了,觉得很有可能。毕竟越是卑鄙的东西,越喜欢利用旁人的力量。这可是有定理的。说到底,它还是胆怯,却不肯放弃贪婪,人的胆子大小和实力是否强大根本没有丝毫关系。

  至于利用罗甜干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只是可怜了这两个已经死去的女孩。

  “那么你现在要怎么办呢?”海三涯问,这可是他第一次问包大同的意见,之前他都是一直只下命令地,到这一刻,也就意味着他真正信任了包大同。

  “我觉得这时候是您和花蕾再度融洽父女关系的大好时机。”包大同一笑。“您应该形影不离的陪着她。甚至父女两个出去旅行一下,让那个东 西绝对不敢近她的身。也摸不清您要干什么。您在全国各地有那么秘密的驱魔协会。就冲它的狡猾多疑,一定不敢冒然动手。而我。就调查一下罗甜和周思思地死 因,剪除了它新培养的羽翼,让它的阴谋破产,只能和我们单挑。当然,我们可不和它讲江湖规矩。

  其实这件事您根本不必忧虑,俗话说得好,困难就是机遇。您一直抓不到它,现在它却自动送上门来,岂不是好?就算它的魂根全恢复了,甚 至这些年又吸了不少有异能魂魄的灵力,实力更加比之前超群也没关系。我老爹在世的时候常说,人之于灵,最大的优势在于智慧,就算狡猾面对智慧也会一败涂 地。到时候,它孤家寡人,咱们组成除灵小队,毫不留情的围剿,想办法把它一网打尽。从此后一了百了,天下太平,再没有灵体因它的四处乱窜而徒增怨念,徘徊 不去,断了自己的新生路,而我们夫妻就承欢于您地膝下,花您地钱,住您的房子,再生两个小不点继续来吸您地血。”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最后几句又摆明要挥霍海三涯的财产,但海三涯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很舒心。这么多年,他一直担心恶灵回来,伤害女儿,现在给包大同一说,倒好像完全占了上风似地,愁苦的内心不禁也自信起来。

  年轻就是好啊,有这样的豪气,如今看到包大同,他才发现自己真的老了,做什么事都瞻前顾后。真可谓出生牛犊不怕虎,长了犄角倒怕起狼 来。而包大同说的很对,有什么好担心的,用尽一切力量和那恶灵拼了,从此解除一直笼罩在女儿身上的危险,也不让那恶灵再害人,何乐而不为?

  第八章知情人

  翁婿两人联手把这本来就铜墙铁壁的房子又设了两道超强结界,密谋一番。之后,包大同看时间过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决定闹腾一下那个需要安静的女人去,而海三涯,差不多是兴高采烈的去安排旅行路线。

  此时花蕾还躺在床上,三个小时来一直想着这些纷杂的事,但一直理不出个头绪,只感觉心里被一冷一热两团气体交替攻占,害她也忽冷忽热着,脑海一片空白,根本什么也思考不了。

  “我要进来了。”正感觉时间全停顿了,身体虚浮,心也空得没有着落时,门外传来包大同的声音。

  她本想不让他进来,可是喉咙中梗着东西,说不出话,而包大同的速度很快,没等她做出反应就走进来了,而且直接走到床边,把她抱在怀里。

  “你要做什么?”她无力的问,感觉给他抱得喘不过气来。

  “不做什么,抱着你就好。”包大同的声音穿过她的头发,热气呼入她的颈中。

  “别闹,我需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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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ena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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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16 00:48:00

  “我和你老爸已经给你时间安静了,现在你的自由时间已经过了,你属于我们,不能自作主张。”他霸道的说,“其实你不需要安静,只需要接受就好。”

  “可是

  “我爱你。花骨朵。”

  开始时,花蕾没有听清这句话。还愣了一阵,之后就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奋力撞击着,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一起。

  “我

  “你没听错,我说了,我爱你,花骨朵。我从没对田罗说过那句话,我不想后悔第二次。我爱你,我想和你一辈子,可因为她地事,我很怕失去你。”包大同把花蕾抱得更紧。

  花蕾非常感动,一句话随着心口的热流冲了出来,“我不会离开你地!”

  “那。这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否则会有厄运的。”包大同突然放开他,坏模坏样的一笑,“我就等你这句话呢,看,我用手机录下来了。”说着从衣袋中取出手机,重放给花蕾听。

  看他笑得这样奸诈开心,花蕾心中的温柔瞬时不见,只有恼火。跳起来就打包大同。“人家都这样难受了,你还要乱开玩笑。骗人说话。居然还录音,你还有没有良心!”

  包大同躲躲闪闪。当实在躲不过时,干脆困住花蕾的四肢,吻也随之而来,开始时花蕾还挣扎,但很快就迷醉在包大同的热吻里。一时之间,满室都是旖旎温柔。

  不过觉宛如一盆冷水从头泼下来。

  “有这样的岳父真可怕,我可能会有心理障碍的。”他尽力压低粗喘道,心想万一因此而不举,一世英名可就完了。

  花蕾还在迷迷糊糊中,一时没明白包大同的意思,但看他指了指盆景,立即羞不自胜,连忙坐起来整理衣服,就好像海三涯会随时闯进来一样。

  包大同跳下床,找到盆景上的窃听器,对着大叫,“岳父大人,我再向我女朋友,你地女儿表白呢,拜托不要偷听,感觉很可怕呀。”一边说,一边把那小玩意扔到马桶中冲走。

  之后回到房间中继续大叫,“您就安装了这一个吧?如果别处还有,拜托您离开监听器旁,我还有情话要说,您听了会尴尬的。”

  “别吵了,我爸不会安装好多窃听器,不过是关心我。”花蕾白了他一眼,有点恼,却没想到自己那自怨自艾的心态给包大同这一闹,已经烟消云散

  且隐约中感觉有些轻松,三个小时前还觉得很严重的突然觉得没什么了。

  那些事,不管是包大同的,还是父亲的,细想起来也没那么可怕,接受就好了。虽然心里一时还是难以平静,想必过些日子就会好转。只是以后要多孝敬妈妈,不,是姨妈还有阿勇叔。还有父亲,他为了她几乎拼命,这样的好爸爸去哪里找?以后要少气他。

  “好吧,他老人家是好人,偷听的好人。”包大同说着又做回到床上,眼神闪闪的看着花蕾。

  花蕾给他看得发毛,又想起两人刚才差点突破界限的热吻,不禁垂下了眼睛。

  “看着我,你还没回答我地话。”包大同突然说。

  花蕾有点发愣,不记得他问过什么。

  “我说了爱老虎油,意思是向你求婚,你连这个也听不出吗?”

  花蕾真地错愕异常。她和包大同从认识到相爱,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不是没想过嫁给他,可他没有明确提过,何况几个小时前他才说过前女友地事,现在哪里求婚了?说句“我爱你”就算求婚了?哪有这样地事,这男人还真会赖呀。

  她发着愣,根本没注意包大同从衣袋中拿出一个东西,硬往她手上套,大概是有些小了,一时套不进去,包大同居然野蛮的用力,花蕾感觉手指快断了,不禁疼得叫出来。

  包大同这才放手,一脸胜利地笑容,“好了,婚也求了,戒指也戴上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老包家的人了,等把那个老惦记你的恶灵除掉,你老爸会给你预备一份特别丰厚的嫁妆,咱们把婚事一办就齐活了。”

  花蕾看着手指,只见中指红红的,是被他硬要套进戒指弄的,不禁恼火,对包大同怒目而视。

  “不能怪我,平时我看你手指很纤细的。就买了最小号地戒指,话说回来。个头小的戒指还真是省钱。可谁知道你手指还是大一号,可我平时摸来摸去,感觉应该差不多啊,难道我感觉错了?”

  “你套错手指啦!”花蕾恨不得踹包大同一脚。

  包大同这才看到戒指是套在中指上地,自然比无名指粗一点点,于是想也不想,粗鲁的把戒指硬取下来。再套在花蕾的无名指上。

  “对不起,我一定娶到你不可,就算你断了手指,今天这仪式也得举行完毕。”他说。

  “我不嫁给你!”花蕾哼了一声,想把戒指拿掉,但手却给包大同按住。

  “不要这么残忍。我可受不了所爱的人再抛弃我了。你没想过吗?是你拯救了我,不然我还陷在对她的愧疚里,可是我觉得爱上你,是对她的背叛,所以我才犹豫。”他前一刻还嘻嘻哈哈,这一刻却无比认真,眼神中那诚恳的神色令花蕾瞬间就放弃了抵抗。

  就,嫁给他吗?当做善事好了,他现在看起来好可怜。

  “不背叛。”她生气自己为什么那么好糊弄,随随便便就原谅了他。不是应该大闹一场。让他千哄万哄才对吗?可是她就是不忍心。明明心里要求自己强硬,可嘴上却做不到。眼中还有些湿湿地东西。“我们一起来爱她,怀念她。”

  “花骨朵你真好。”包大同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那模样让花蕾觉得自己这么早屈服也是值得的,但他下一句话又让她又羞又气,恨不得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我们可不可以继续刚才的事情,我就差一点就可以摸到

  后面是包大同的惨叫。

  花蕾则脚步活泼的跑出房间,打算到厨房去弄点吃地。这一晚上那么多突如其来的事,她精力消耗过大,肚子很饿。她没有意识到此刻自己的心 中居然满是幸福和快乐,并没有因为这些事而感觉绝望与痛苦,自然也没注意到包大同做这一切都是故意,只想让她可以平静接受所有事实,然后再慢慢消化而已。

  另一方面,包大同这戒指是从衣袋中拿出来的,似乎早就准备好,只等着合适的时机求婚。这说明他早就有这样的心思,只是今天才说了出来。

  这些,是要她之后慢慢回味才会发现的。

  花蕾就这么轻快的走到厨房,却意外的在空荡荡的大厨房中看到一个人站在冰箱边。初看去,因为角度和光线地关系,似乎是一个没有头地,穿着白衬衫的男人。

  她吓了一大跳。幸好自从修炼自己地异能后,她地老鼠胆终于成功的地晋级为兔子胆,于是又仔细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男人是把头伸进了冰箱中。

  “石界,你家没冰箱吗?”她叫了一声。

  石界正专心致志的找吃的,猛然听到一个女人说话,反倒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抬身子,头猛得撞在冰箱上,疼得眼冒金星,不住吸气。

  “你干嘛突然出现?想吓死我啊,有了新人忘旧人,女人果然全是水性杨花的。”他把手里拿的一大块熟火腿、一瓶酸奶、一根法式面包和一袋子鸭掌放到桌上,揉着头说。

  “这是我家,你的出现才突然好不好?而且你还当是在你家一样随意,我怎么知道是你,还以为是小偷。”花蕾没好气的道,走过去帮石界揉碰伤的地方,发现他这一个撞得还真是狠,额角上马上出现了一块淤青。

  “有那么帅的小偷吗?”

  “应该说有专门偷食物的小偷吗?”花蕾笑,正要问石界怎么大半夜的跑来,就听到厨房外一声断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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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16 00:48:00

第八卷 替身 第十七章 一号高速公路

  你快放开他,你个不守妇道的。”转眼一看,却是他嘴里叫得凶,脸上却笑眯眯的,一看就是乱开玩笑。

  “你才答应做我的老婆,马上就约了男人半夜十二点相会,还摸手摸脚。来,石界,受伤了啊,我来帮你疗伤,我可是正经学过正骨的。”包大同拉开花蕾。

  石界马上往旁边挪了一下,当然还没忘记带上那些吃的。

  “你饿死鬼转世呀,你知不知道,你总是到这里来吃吃喝喝,是在消耗我的财产。看到了吗?”包大同举起花蕾的手,展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她已经是我的老婆了,她的财产也是我的,海伯父,不对,我的岳父大人的财产今后全部归我所有。”

  “不是还没结婚吗?到最后一刻,我都有抢婚的可能。再说,就算你娶了花蕾,夫妻共同财产中有花蕾一半,我吃的是她那一半不行啊。”

  “你还气我,信不信我给你一符咒,让你当三年石公公?”包大同不厚道的、屡次以自己的法力相威胁。

  花蕾拉着他道,“你别逗他了,让他好好吃,不然会噎死的。可是石界,你多久没吃饭了?”

  石界正对食物凶猛进攻,没时间理会,只伸出一根手指。

  “是一天还是一餐?”花蕾问。

  “一天。”

  “你忙什么一天不吃饭?”花蕾瞪大眼睛,立即打开冰箱,再帮他找找看哪些东西可以吃。

  “还不是因为周思思那个案子。”石界的话令花蕾的动作停住了,包大同也一起看向石界。

  “有什么新进展?”他微眯着眼,立即正经起来。

  石界狼吞虎咽的吃完最后两口,看花蕾又给他煮了一碗泡面,在等面凉一点的时间,他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说了个大概。

  “周思思那案子一看就离奇,毕竟据尸检结果可说判定她死去多时,而且自警方介入后。她的尸体快速腐烂,可是当天那么多人看到她,实在大 违科学常识。”石界叹了口气道,“但是有人就是不相信灵异现象,今天开了一天的会,就是研究这问题,偶尔的闲暇时间我还在查电子档案,根本没时间吃饭。晚 上才要回家。又听说在别的区有一个昵称小武地人死了,也是那天参加同学会的人,是昨天发的案,结果我跑去看了看。天哪。死得实在太恶心和恐怖了,而且是密 室杀人案,没有一点线索可循,凶手像是化在空气中消失了。”

  “小武?”花蕾吓了一跳。“他是我的同班同学呀,他和思思在大学时代相识,之后就成了思思的男朋友,听说他们在毕业后也没有分手。”

  “耶?这情况还没听说。很重要哦。这案子才发,死者的身份虽然很清楚了,但是社会关系还没有调查。”石界道。“如果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这情况就值得注意了。难道两件案子有牵连?难道是仇杀?情杀?假设是女鬼杀人,凶手消失在空气中就可以解释了。”

  包大同皱紧眉头。“附在周思思身上的那个叫罗甜地女鬼,看气息不像是新死的人,至少死了超过五年,那时候周思思和小武才还没有相遇,情 杀和仇杀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也许是周思思的被杀、被附体事件地知情者。你们想,既然是情人关系,应该经常在一起,也许他知道一些人所不知的线索。”

  “那他怎么在警方调查的时候不说出来?”石界懊恼的一拍大腿。

  “也许是害怕,也许是没意识到,也许是不相信警方,这都有可能。”包大同惋惜地摇摇头,“可惜他死了,否则对我们尽快调查出周思思的死因和罗甜的来历都大有好外。可是

  “如果有,要立即保护起来,否则罗甜可能继续杀人,来湮灭她存在过这个世上的证据。”石界道。

  “这是什么意思?”包大同一愣,“难道你没有查出全国地旅游城市出过什么鲨鱼袭击人类致死的案件吗?或者不是鲨鱼,听说也有变异鱼类咬死人的。而且你不是说,可以查一下户籍和死亡纪录吗?”

  石界摇摇头,“都查过了,没有,看来当初地鱼类袭击人类致死地事故是被瞒报了地,我甚至想到是不是罗甜不是死于海边,而是在其他江河湖 泊出的事,所以也查了一些,到现在毫无头绪。至于用她地名子查户籍和死亡纪录,根本没有搜索结果。我想,她不是故意说个假名骗你,就是自己改了名子,而户 籍上没有纪录。”

  这情况就比较为难了,包大同低头沉思。本打算尽快剪除那恶灵的羽翼,先稳定一下局面,再全力对付那恶灵的,但现在看来线索全无,他也无从下手。

  只是在海滨城市出事就已经很麻烦了,一个个城市排查起来,即使动用警方的力量,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出线索,万一是在内水内河出的事,要查到线索简直可称得上是大海捞针。但是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因为那恶灵正在一边虎视眈眈,假设他所料不错,花蕾随时有生命的危险。

  要怎么办呢?

  “或者还有知情人。”一边的花蕾插嘴道。

  “怎么说?”两个男人一起问,不过因为石界开始吃泡面,声音比较模糊。

  花蕾仔细想了一下,“周思思和小武是情侣关系,这是肯定的。虽然好多人不明白为什么思思这样优秀的女孩会选择小武,但感情的事谁说得准呢?”

  “为什么大家会意外他们在一起?”石界插嘴道,“他很丑吗?原谅我这么问,之前我没注意过他的长个,但他被杀后我看过现场勘验的图片,他的脑袋全扁了,眼珠子

  “有时候我真的受不了你,石界,快别说得那么详细,你还在吃东西。”花蕾阻止他说下去,“小武长得是挺帅的,可是他的气质太文弱了一点。就是

  “伪娘。”包大同帮她总结。“喜欢这种男人的女人一般是很强势的。周思思是不是这个性格

  花蕾点了点头,“如果大同刚才的猜测是正确地,小武之死不是情杀或者仇杀,而是因为知道某些线索才被杀,我觉得我的其他两个同学也很有 危险,因为小武有两个好朋友,当年在学校中,小武。小瑞、牛伟、周思思是有名的四人党,做什么事都一起的。虽然已经毕业了好几年了,我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关 系如何,但那天我在参加聚会时听到牛伟他们三个人说起过周思思。”

  “啊。这样说的话,有越来越接近真相的感觉哦,快说快说。”石界催促。

  花蕾回忆了一下,但对那三个同学的感觉很模糊。满脑子都是在洗手间中周思思,或者是罗甜地可怕样子,还有白色的尖牙、翻腾的水,剧痛感。这些东西像噩梦一样盘踞在她的记忆中。她用力甩头,把这些景象全部屏蔽,努力在脑海中搜索三个同窗地对话。

  “他们说起几个月前的一次海边旅行。然后似乎是说思思回来后变得神神怪怪的。而且还和小武分了手。好像还提到过海边厕所,大概就是这样。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而且当时思思入场,好多人在低声议论,我并没有听得太清楚。”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石界开口道,“如果是这样,可不可以推论为:四个人到海边旅行,在海边厕所发生了奇怪地事,然后周思思回家就和小武分了手,行为举止还变得古怪。”

  “是非常非常古怪。”包大同道,“当时她的装扮和行为把所有人都吓着了,身上鬼气浓烈,居然还差点魇到花蕾。”

  “这也就是说,当时的周思思已经死了,是罗甜占据了她的身体。而罗甜杀小武,是因为小武可能知道她地来历,她不想被人查出来。那么,小瑞和牛伟也有危险?”说到这儿,石界腾的站起来,立即打电话回警局,找人保护那两个知情者。

  花蕾听着他急切的声音,看了看包大同,问道,“真地不是情杀或者是仇杀吗?也不是在内河和内水发生地凶案?我刚才有个变态地想法

  包大同听她说得紧张,微微一笑,轻轻拥她入怀,“你梦魇中地可是长长的尖牙,人再凶残也长不出那样的牙齿。虽然罗甜有在内河或者内水出 事的可能,但我始终坚持认为这是鲨鱼袭击人的事故,因为这和你脑海里出现的幻像比较接近。破案也好,捉鬼也好,总是应该先对概率大的可能进行调查。”

  花蕾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只听包大同又道,“情杀和仇杀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从他们的年纪看,这种可能性不大,但因上辈恩怨而杀人的也有,暂时不能排除。”

  “那我们要怎么办?”

  “找到小瑞和牛伟,问问他们是去的哪里旅行,遇到了什么事?”包大同微眯着眼睛,“当然,这要在来得及的情况下,否则我们就得调查他们周围的人,以获知他们在什么时候去过海边旅行。”

  “你是说他们

  包大同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如果罗甜真的是要杀掉所有可能知道她来历的人,昨天是小武,今天就轮到小瑞和牛伟了,但愿我们来的及。”

  “她为什么要杀掉知情者?她已经是鬼了,没人再能害她了不是吗?”

  “她是怕被收掉,怕被人知道她的秘密。对于魂魄来说,知道她的生前事,拿一点她生前的东西,对捉到她是极为有利的。那天的情况让她明白 早晚要被收服,所以提前斩草除根。”包大同道,“可惜啊,她之前可能是个受害者,现在却成了害人者。为什么很多魂魄都有这样的改变,难道因为力量增强,就 可以随意摆布人,就像他们曾经被随意摆布一样?”

  花蕾看到包大同的痛心,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此时石界走了过来,手中拿着电话和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我们得走一趟。”他对包大同说,“因为之前周思思那个案子,在场的所有证人都留 下了电话号码,包括小瑞和牛伟。可是刚才局里的同事怎么打电话也没人接,这两个人住处附近的巡警也发现他们不在家。我想他们可能意识到什么,逃了,假如他 们真是知情者,我们得先罗甜一步找到他们。”

  …………………………………………………………

  “怎么突然起雾了。”牛伟瞪着前方一片白蒙蒙的雾气,声音有点哆嗦,“夏天还没完全过去,怎么会这样?”

  “快倒车。妈的,真是邪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小瑞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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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enalay

只看楼主

2008-11-16 00:49:00

牛伟没说话,连忙照小瑞说地做,也顾不得是在高速公路上。迅速倒车,离那片怪雾远远的,然后掉转车头,逆行向另一个方向开去。

  小瑞则污言秽语不断的骂出口。因为他听人家说过,如果骂脏话,“好兄弟”们就不愿意上前,骂的越难听越好。

  其实他很怕。牛伟也是一样,不然他们也不会在听到小武的死讯后仓皇逃跑,打算跑到外省去避避风头。毕竟如果魂魄要跋山涉水的追击他们的可能性不大。

  除非

  想到这儿。他连忙扭头看看,见车后座上除了堆着他们的一些衣服和日常用具外。什么也没有,车后厢刚才是他检查过的,没什么奇怪的东西,他还在车后窗上贴了一张符,是他听到小武地死讯后立即到一家香火很旺盛的道观求的,黄底红字,笔迹张牙舞爪,看着很煞气、很威风。

  是思思吧?一定是她!她报仇来了,因为那天晚上,他们没有人陪她去厕所,还吓唬她,不知道她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死了,现在不肯放过他们。幸好那天没有和小武回家,不然他和牛伟也死透了。

  “现在怎么走,这条路是唯一能到B市地。牛伟指着前面的一个岔路口,正是他们上一号高速公路之前的路段。这标志

  终于结束了逆行,离开这条起了怪雾的高速公路了。己地声音平静点,但总显得紧张,声调有些尖锐。

  “随便开吧,只要离开这里就好,管他B市还是C市!”小瑞又疲惫又烦躁,现在他们正在深夜的公路上行驶,也不知道前方是哪里,但他们没的选,只要摆脱了思思就行。

  牛伟“嗯”了一声,开着车横冲直撞,把一号高速公路甩在身后,只捡明亮地地方走,不管会开到什么地方。两人沉默着,各怀心事,都被深深地恐惧抓住,都想摆脱那可怕地回忆,但从海边回来后的一幕幕却挥之不去。

  又开了一会儿,牛伟无意间瞄了几眼后视镜,每看一眼都感觉心惊肉跳,那张符在黑暗中显得无比鲜艳,不过他没觉得多么安心,总觉得那红字像是流血一样,正从后窗玻璃上汨汨划过。

  “走了这么远,没事了吧?”他感觉这沉默像要压死人了,终于开口道,“过了不少桥啊水啊地,还有很多十字路口了,我想现在咱们已经出市了,那个

  因为他突然说话,小瑞一哆嗦,“不知道,继续开,越远越好。”

  牛伟点了点头,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似的,左右看看,这才发现路上除了他们,几乎没有其他车辆,“这是什么***破路,怎么越走人越少?”他说出心中的不安。

  “废话,这都几点了?”小瑞看看放在车前台上的电子时钟,鲜红的字体跳动着,凌晨两点三十七分。

  “开了那么久了吗?”牛伟喃喃的道,“我们可是下午就出来了。”说到这儿,心里一惊,连忙看看油表,发现油已经快耗尽了。

  小瑞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两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

  他们只想着跑,完全没有计划,一路上慌张的只是想离本市远远的,连油也没加过,如果这个时候没油熄火,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不知道是在哪儿里,要怎么办呢?会不会被追上,然后在这么僻静的地方遭到屠杀?!

  “别乱想。不会的。你自己也说了,我们已经走出了那么远。”小瑞安慰着牛伟,或者说是安慰着自己,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外一看,就见路两侧 除了路灯白惨惨的发着光、还有远处影影绰绰的树木外,真的什么也没有,放眼旁边别的公路倒偶有灯光闪过,就好像他们被隔离在人世之外。或者开上了一条别人 看不到、也进不了地路。

  这想法让他了个寒战,下意识的再往外看。忽然,一个白白的东西映入眼帘,之后一闪而过。那是一个路牌。上面写着:一号高速公路。

  他的心骤然揪紧,忙问道,“刚才我们下了一号高速公路了是吧?现在是哪儿?”

  “我不知道现在在哪儿,但确实是下了一号高速公路了。妈的。我严重违反了交通法规,不知道有没有监视器录下来,这样我麻烦大了。”牛伟的眼睛紧盯着前方,因为这时候路忽然黑了起来。似乎是电力不足,光线比较微弱。

  “别管你的麻烦了。”小瑞流下了冷汗,“我们的麻烦才来。刚才我看到了路牌。如果没看错。这条路还是一号高速公路。”

  牛伟一惊,手一松。车子差点打滑,他努力看向车外,但高速公路地样子都差不多,特别是对他们这种不常出远门的人来说,根本分辨不出。

  “也许一号高速公路有多个岔口也说不定,我这样七拐八拐就绕进来了。”他拼命说服自己,“又或者你就是看错了,别忘了你的近视程度。”

  “但愿。”小瑞叹了口气,无意识的盯了一下油表。油量下降很快,他们很快就会抛锚了,可这时候也不能停,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又开了一会儿,一直也没有路牌出现,两人略微有些安心。但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歌声响了起来,就在车内。两人吓了一跳,都大叫了起来,车子也是一抖,差点撞上路中间地隔离带,而那温柔忧伤的歌声悠扬飘荡,唱个不停

  ……等待不难,时光总是不长不短,你无波的心情,比我的泪还冰凉……

  “我手机。”小瑞终于哑着嗓子说,抹了一下头上地冷汗,艰难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这只手机是专门给朋友亲人通话用的,用的是他妹妹地身份证号登的记,外人不知道,前两天因思思之死而接受调查时,他给的手机号码也是另一支地。

  “拜托,不是说把手机都关上吗?你吓死我了。”牛伟责备,之后又想起什么似地大叫,“这是不是你那个内部联系手机?快关掉快关掉,知道你这支手机号码地人都是知近的人,说不定是思思或者小武!”

  小瑞也很紧张,无意间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感觉非常意外。

  “还不关!难道等着鬼来电?这么晚了谁会打你地电话!”牛伟急了,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过来抓手机,被小瑞躲开了。

  “是花蕾。”他说。

  之前在那个同学聚会上,他因为想追求花蕾,所以互相留下了手机号码,但随后发生了这么多可怕的事,又知道花蕾是有未婚夫的,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他很好奇,不知道为什么花蕾现在打电话给他。

  于是他按下了接听键。

  “小瑞,小瑞是你吗?”那边的花蕾显得非常焦急,“快回答我。”

  小瑞犹豫了一下,感觉这声音是花蕾的,抬头望望牛伟,因为车内寂静,他手机的声音又大,所以牛伟也听到了,他点了点头,也觉得是花蕾。

  “是我

  他感觉那边花蕾像是欢呼了一声,接着急道,“快告诉我你在哪儿?快快快!”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有些迟疑,脑子里出现了好几个画面,有花蕾被鬼逼着打电话的场景,有思思冒充花蕾声音的场景。而牛伟也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快告诉我!你们有危险!”花蕾差不多叫了起来,“罗甜是杀了周思思那个鬼,要杀你们灭口,快告诉我你们在哪儿,警察会去救你们,不要自己跑,逃不掉的。”

  这话像两柄闪着寒光的匕首,直直刺入两人的心里。花蕾知道这事!警方也知道!那么花蕾说的是真的吗?可是他们已经跑到那么远了,思思会追得上吗?

  不说他们在哪里。万一真有鬼追上来怎么办?如果说了,对方不是花蕾怎么办?就算是花蕾,让思思暗中监视了这对话怎么办?

  是说还是不说?惶急在两人之间传递,但他们不能下定决心。

  “快说呀,晚了就来不及了!你们想死吗?自己是逃不掉的,快说呀!”花蕾大叫,随后说了一句那天在聚会上对小瑞说的话,以证明自己真是他们的同窗。真的是要救他们。

  但牛伟和小瑞还在犹豫,汗水顺着他们苍白地脸颊滑落,嘴唇哆嗦着,就是发不出声音。因为说与不说他们的位置可能关系到他们的生死,选择错了,就要面对最可怕的死亡。

  “她已经追上去了!”电话那边的花蕾尖叫,同时很响的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这意外的刺激像一根针,扎破了两人心中鼓胀地汽球,几乎异口同声的叫,“一号高速公路。”

  “确定吗?”花蕾问。

  既然已经说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小瑞道,“好像是一号高速公路。但现在也不太确定。刚才明明已经离开了。可是现在

  他说着抬头一看,就见这时。前方再度出现了一块白花花的版子,在黑暗中闪着莹光。本来是为了便于夜间行驶地人观看的,但此时却在夜色中显得诡异无比。

  “我现在就看看我们在哪儿。”他说,眼盯着前方的牌子,碰了一下牛伟的手,示意他开地慢点。

  当车子缓缓滑行过去,两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路牌上确实写的是一号高速公路。

  而且让人心惊的是,他们终于明白车子实际上是一直在同一地段徘徊,因为那块路牌上掉了一块苹果形状的油漆。也许这条路有很多岔口,但不可能每块牌子上都有相同情况地残缺。

  “鬼打墙。”两人不约而同的想,绝望的、恐惧地念头占据了他们地大脑,使之麻木。

  “我们就在一号高速公路,我们遇到了怪事,快来救我们!”他对着电话叫,却惊恐地发现电话那边没有回答,因为他的手机奇异地没电了。可刚才,一刻之前,明明是满电的!

  “雾!那雾又来了!”牛伟突然叫了一声,吓得都快哭了。

  小瑞一抬头,就见路前方果然又出现了一片迷蒙的白色气体,这一次比上次还要浓重,面积也大,差不多把整条路都堵住了。两人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齐刷刷向后望去,骇然发现后面的路上也被白雾笼罩。

  不知不觉中,他们被包围了!

  “怎么办啊,小瑞。”牛伟终于哭了起来,因为手哆嗦着,车子也来剧烈的左右摇摆,发出吱呀的尖叫。

  小瑞也不知道怎么办,只知道车子是不能停的,惊慌失措间,已经离得前方白雾越来越近,他们似乎都能感觉到一股潮气扑面而来。

  “关上窗子,冲过去!”小瑞大叫一声,紧紧缩在座位上,把车门和车窗锁死,一时之间,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好想。

  牛伟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机械的服从小瑞的命令,听到他的尖声大叫,想也不想的猛踩油门,车子绝望的呻吟一声,向那团诡异白雾冲了进去。

  能风度为零。

  两人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只是向前冲、向前冲的意念。他们要逃开他们所生活的那座城市,逃开思思、逃开这团白雾、逃开一直紧咬在身后的恐惧!

  感觉过了好久,其实不过是几秒,他们终于冲了出去,眼前虽然是黑暗,但却是澄澈的,终于逃脱了那片白色的混沌了吗?

  两人对望一眼,惊恐中都露出一点喜色。小瑞想说点什么互相安慰的话,但眼角余光发现车前方的路上又出现了一片白花花的东西,蓦然转头一看,不是想像中的白雾,而是一个白衣女子正横穿过公路。

  “小心!”他惊叫一声。

  牛伟这时也看到了这意外情况,本能的猛踩刹车。可是,来不及了,尖利刺耳的刹车声中伴随着呯的撞击声,一条人影重重的落在了挡风玻璃上,发出玻璃就要碎裂时的“咔咔”声。车子也嘎然而止,而油表,也恰巧指向了零数字。

  两人都紧闭着眼睛,呼呼喘着粗气,有一种劫后余生地感觉,过了几秒,几乎同时睁开眼睛望去,接着又吓得一起大叫起来。

  前挡风玻璃上趴着一个女人。面对着他们笑,呆滞的眉眼,僵硬的表情,惨白的脸。腥红的嘴唇,初看上去,像个人,实际上却是一个纸人。

  可如果是个纸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黑夜的路上,而且还步行着横穿公路?重要的是,一个低人撞上挡风玻璃,为什么会发出那样剧烈的撞击声。和真正地人撞在车子上是一样的感觉?!

  小瑞和牛伟都不敢动,实际上是吓得不能动,身体僵硬而冰凉。就和死了一样。寂静的车内。心跳声像擂鼓,让人觉得心脏就要冲破胸膛了。他们就那么四目瞪视着窗玻璃上的纸女人。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放我下来呀!”“她”突然开口。

  一秒地死寂,之后两人尖叫大叫,一瞬间差点给吓死,牛伟本能的开门,跳出了车子,连滚带爬的跑了几步就摔倒在地,只觉得裤子中热流淋漓,吓得昏了过去。

  而小瑞刚才把车门锁死了,安全带又的卡住了,根本解不开,也无法跳车。极度地恐惧中,只觉得车内有什么东西慢慢动了,就在后座上,悉悉索索的纺织品响动。

  他蓦然停止了所有挣扎,梗着脖子,极慢极慢的转过

  就见车后座堆放的一堆衣服慢慢地蠕动,随后就拱起了,接着一颗毛茸茸的头钻了出来,然后是一只惨白的手臂,只是没小臂和手,只有上臂,血淋淋地,断口参差不平。

  “小瑞。”她叫,垂在脸前地长发缝隙中,眼神闪着寒光,其他五官都看不到。

  小瑞根本不能回答,也不也动,就好像幼小地动物遇到大型猛兽的捕杀,连抵抗地力气也没有,只瑟瑟发抖,在那里等着被杀掉。

  “你为什么要和牛伟离开,我们四个人不是一直在一起吗?”她继续说,说得很慢,带着冷冰冰的威胁,“我死了,小武死了,你们为什么要跑掉?”

  “你

  “是呀,小武是我杀的,我挤碎了他的脑袋。”思思笑了起来,“下面我要先杀了你,最后再杀了那个多嘴的牛伟,如果不是他半夜里在空旷的地方乱讲鬼故事,我怎么会出来?现在,你们四个就永远在一起吧!你想怎么死呢?”

  小瑞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叫道,“你不是!你不是!”

  思思一甩头发,整张灰败得好像水泥的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你看出来啦?哦,是我说话不小心。唉,怎么办呢?因为占据了她的身体,总是无意间变成她的模样。那么你看看我的样子吧?比思思如何?”

  说着,她的脸开始变化,不再是思思了,而是变成了另一个女人。但那种青白的肤色,脸上纵横着无数齿痕,就算是绝代佳人也没办法看了。

  “我漂亮吗?”她问。

  “漂动,冷汗把衣服全湿透了。

  “漂亮?!那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要我!一个一个都是这样!”说到后几句字,她突然变得暴躁,脸扭曲得似乎每一道伤口都要裂开似的,“那个男人如此,包大同也是如此!你说,为什么!”

  小瑞哪说得出来,只是抖成一团。

  本来那个冒充思思的女鬼罗甜是蜷缩在衣服里的,此时突然跳了出来,脸都要贴到小瑞的脸上了,“既然你回答不出,就去那边组你们的四人党 吧。撞车怎么样?这个死法会让你变成血饼的!哈哈,这个好这个好!谁让你刚才骂我骂得那样肮脏呢?带他走吧!”说到这儿,她冷哼一声,突然消失不见。

  谁带他走?走去哪里?

  小瑞惊恐的转头看向前挡风玻璃,就见那个纸女人笑了一下,嘬起的嘴像是要亲吻他似的,然后本来死火的、没有油的,没有人驾驶的车子突然动了起来,方向盘慢慢转头,车子掉头,牛伟打开着的车门也没关,就那样逆行而去。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下车!”小瑞开始失控的大叫,“我没有害你!为什么?为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要伤害我们。放开我!”他喊得声嘶力竭,但没有人回答他,那个纸女人像一块巨大的白布,慢慢伸展着,蒙在了车身上,只有后窗玻璃贴符咒的地方没有覆盖。

  车子越开越快,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向着黑暗冲去。

  而小瑞的叫声惊醒了昏倒的牛伟,他睁开眼睛,正看到自己的车子飞奔而去,后窗上的符咒融化了似的,红色的朱砂笔迹,像是一道道鲜血,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

  他的全身都被惊恐紧紧扼住,只有求生的本能让他能奋起四肢,在公路上爬行。他不知道要躲去哪里,但知道不能留在原地,空气中有一丝冰冷的感觉,让他惊恐不安,感觉死亡就笼罩在他的头顶。

  额头一痒,他连忙把发丝拂上,免得汗湿沾住了头发,挡住他的视线,他的头发又多又卷,有时候实在恼人。继续爬,可头发又落了下来,他只得重复同样的动作,并壮着胆子,借机向四周看。还好,没有什么东西追来,但发丝再度落了下来,让他恨不得把头发剃光。

  这念头一出,他忽然停住了动作,因为他骇然记得,他的头发在前两天剪短了,如今只有一寸长,怎么会耷拉到额头。

  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压向了心脏,他感觉喘不过气来,不知被什么力量操纵着动作,慢慢抬头望去——

  长发飘在他的头顶,但不是他的,而是一个倒立悬空的女人,这女人不是思思,但却奇怪的有思思的感觉。她的脸上满是伤痕,眼洞很空,不断有水滴流了出来,经过额头,落在牛伟的脸上。

  原来她一直倒立飘在他的头顶,怪不得没有看到!

  她似乎很好奇的看着牛伟,“你在找什么?我吗?”她突然说话,然后笑了起来,黑洞洞的嘴里满是腐烂尸体的臭气。

  牛伟吓得说不出话来,只在喉咙中发出“嗬嗬嗬”的声音,是恐惧,是讨饶!可是,这没有用。

  “谁让你知道我从哪来呢?”女鬼幽怨的叹息着,“是你的故事把我引出来的,可你还是不能活。这样吧,我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至少留个全尸。掐死,如何?”

  嗬嗬嗬

  “我当你同意了哦,会很快的,除了窒息,你感觉不到痛苦。相信我,窒息只是一阵,随后就好了。”她用尖得的声音温柔的说着,之后推倒不能动弹的牛伟,用那没有手的双臂,压在牛伟的咽喉处。

  “窒息也没那么可怕吧,一下子就好。”她轻轻对做垂死挣扎的牛伟说,看着他脸色涨红,慢慢吐出舌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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