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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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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06:00

第十一章 决绝(4)
 
祝天荫迁怒于二品道宗的所有弟子,追着凫云观主的足迹,开始一场震惊江湖的大追杀。
  三天三夜的时间里,祝天荫抱着钱小姐的尸体,以最凶毒的尸变术,从川北追到陕西,直杀到二品道宗的总坛华山之巅莲花峰。
  祝天荫一路不吃不喝,到那时已经是靠一口傲气在支撑,终不敌众多道宗高手和来帮忙的江湖同道。
  据在现场观战的梅合绮先生说,一直跟随在祝天荫身边的钱小姐虽然不言不语,但眉目清丽容姿绰约,丝毫看不出那是个死人。最后时刻,在祝天荫浴血抱起她施展解血大法时,钱小姐脸上似乎还露出丝微笑。
  解血大法是险毒的密术,祝天荫周围十丈内的七名各派高手被两人飞散的血雾笼罩,竟无一幸免,与他们同归于尽。祝天荫与钱小姐的尸骨也化为尘埃,消散在华山的云雾中。
  当时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祝天荫与钱小姐就在满天桃花飞舞中归于虚无,落地的花瓣都是血样的灿红。
  梅合绮是六品梅苑中人,虽然也属江湖八派,他们却是以唱戏为生,从不参与江湖是非。两年后,梅合绮以此为题材,写出本大戏《飞花魂》;可惜由于连年战乱,这出大戏出演没多久,梅合绮与他的戏班就消失在战火中。
  五品清洋就在川北,烟子早听说过这个传说,现在经祝童用此事威胁,心里早就被吓得"通通"直跳,嘴上还不松口:"没想到祝郎如此绝情,江湖上能人多了,我倒要试试,你一个人究竟有多大本事。哼!"
  "只要按照江湖规矩来,烟子小姐想怎么玩,我祝童都接着。谢谢烟子姑娘赠与的名号,千面独狼虽然恶毒了些,却很合我脾胃,人是不能太善良了,不是吗?"
  烟子迟疑一下,才咬牙道:"很快的,烟子时刻盼望与祝郎再次见面。"
  电话挂断了,祝童的心放下一半;烟子至少会按江湖规矩来,这就好办多了。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信誉,如果烟子把她知道的捅出去,这两年中与祝童做过生意的几个人就要倒霉了,祝童今后的路也就被堵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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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06:00

第十二章 锋利的剃刀(1)
 
江湖规矩就在眼前,烟子的电话挂断后,胖子那边的手机响了;祝童静静地等他听完,转身向另一条街走去;高高的塔吊显示,它下面有一处工地。胖子一摆头,带着两个同伴跟上。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道理可讲了,比的是谁的拳头硬。
  绕过一条横巷,一座正在施工的高楼出现在眼前;祝童神色坦然,还抽空与胖子聊着。
  "打了几次交道,还不知道老兄贵姓,请教了,以你的本事,应该不是个无名之辈。"
  胖子眯着小眼不停扫视周围,四品红火吃的多是偏门饭,他怕的不是祝童,是祝童的警官朋友。
  "免贵姓张,剃刀张就是我了。这个名号可比不了祝兄的千面独狼威风,见笑了,你现在是江湖上风头最劲的人。"
  这是一幢高层建筑,已经有几十米高;工地似乎停工了,到处堆积着建筑材料,没几个工人。
  几个人进去后,顺小门走向建筑内,上到三层一个空旷的大厅里,自然就分为两边站好。
  "这里僻静,你们想怎么样?只要划下道来,我都接着。张兄,剃刀张的名号小弟听说过,据说你上过的火车就像被剃刀溜过的光头一样,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谁也做不了。请问,在张兄眼里,什么样的活儿是做不了的?" 祝童先说话了,他站在明亮处。
  胖子想一想,才抱拳道:"如果论起江湖规矩,祝兄这笔生意就算是做不了的。但是,您也要体谅,要对付你的不是我剃头张,当家的大哥们传出话来要你好看,我们兄弟只有得罪了。兄弟放心,我们出手会有分寸的,这次只要你一只手。"
  话音一落,胖子身边两个人就扑上来,两把尖刀闪着寒光分刺上下两路。
  祝童迎上去,手指间旋转着两枚银针,施展梅花针法轻点快刺,身体在极小的空间里扭动几下。
  似乎只一个照面争斗就结束了,胖子的两个伙伴哼也没哼一声,瘫倒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
  祝童扯扯西装,下摆处有一道裂口:"剃头张,这件衣服很贵的,你动手时注意些。"
  剃刀张眼光狐疑不定,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判断着对手的深浅。来之前,他对七品祝门的手段研究过,也知道他们精通药草之术,却没想到祝童如此厉害,只凭两枚银针就放倒了两个同伴。
  "他们啊,没什么伤,睡两天自然就好了。你们可以不顾江湖规矩,我还不想背个杀人犯的名声;你应该知道,祝门中人不轻易出手,更不会随便伤人。"
  江湖历来是混出来的,不是学出来的,只有经历得多才能成长。这也是老骗子的话。
  不过,今天祝童应该是才体会到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混江湖最主要的是混出一双毒眼。
  剃刀张在祝童放倒两人后,已经判断出他施展的是灵活诡异的近身机巧功夫,两枚银针上一定喂有药物;只靠银针,就是点穴功夫再高,也不可能瞬间让两个久闯江湖的汉子不出一声就倒下。
  剃刀张退后三步,缓缓解下腰间的黄牛皮带;这是他的看家本事所在。
  牛皮带的前后镶有铜板,皮带头是沉甸甸一只铜虎头,皮带中间三个插槽内还有三把明晃晃的薄刃剃刀。剃刀张的名号就凭这三把剃刀闯出来的,割包偷钱用它们,火拼争斗也是用它们。
  "噌!噌!"两声,牛皮带在空中舞出个圈,把祝童挡在门户外。
  "祝兄,我怕了你了;不是身不由己,谁敢与祝门高手做对手?得罪了。"
  祝童正听剃刀张的迷魂阵,忽然一句得罪,牛皮带毒蛇一样向面门扫来;祝童晃身躲过,想找机会贴到剃刀张身边,无奈先机已失。剃刀张拿定主意不给他贴身的机会,一条牛皮带"呼呼"转圈,不说被铜虎头砸中,就是被皮带上的铜板扫一下,八成也要皮开肉绽。
  最使祝童心惊的还是那三把剃刀,随时有可能飞出来。看那闪着寒光的刀刃,谁也知道一定是过肉不沾血的厉害家伙。
  在祝童的经历里,这样的对面搏击还是头一遭;老骗子只正经教过他一套蓬蒿功,别的东西都是在无意间露几句;祝童用银针的手法,还是从那本出师前只看了半天的羊皮书上学到的。
  今天以前,祝童从不认为在现代的社会环境下,学这些搏斗的本事有很大的用处,再厉害的江湖高手也抵御不了子弹,有那十年磨一剑的功夫,他宁肯多看点书学些做"生意"的知识。
  所以,祝童对剃刀张毫无办法,他估量一下眼前的局势,根本没机会取胜,耗下去肯定是吃亏不沾光。
  这样的赔本生意老骗子不会做,小骗子也不会做。祝童不管什么江湖规矩不规矩,倒退着到楼边,笑一声:"张兄厉害,告退了。"跳上脚手架就溜。
  剃刀张没想到对手会来这一手,追到楼边时,祝童已经下到二楼。剃刀张心里恼怒,喝一声:"江山不改,绿水常流;送祝兄一路顺风。"
  "嗖!"一声,剃刀张手中牛皮带猛然张紧,三把剃刀被箭一样弹出。
  这是剃刀张的独门绝技,用牛皮带巨大的张力弹出的剃刀,比甩出的威力更大;以祝童菜鸟样的见识眼光,也能看出那三把刀的凶险,躲避时闹个手忙脚乱,"噗"一下摔到楼下。
  好在他早看好地方,落脚处是个沙堆;祝童身体一歪,肩膀处一阵酸软;不用看也知道,那里被剃刀划过,还伤到筋骨,伤口一定不浅。
  祝童强撑着站起来,先用银针在伤口周围穴位扎几下封闭住周围血管,才抬头对剃刀张道:"谢张兄手下留情,后会有期。"冷笑一下走了。
  剃刀张看到那丝冷笑,心底一阵哆嗦;真伤了祝门弟子后他就后悔了,那可不是开玩笑,谁知道人家会用什么办法报复自己?
  半小时后,祝童躺在海洋医院外科手术台上,多嘴的吴医生戴着口罩,正在仔细地为他缝合伤口。
  剃刀张的剃刀薄而锋利,把祝童右肩膀上部的肌肉切断了一半。开始查看伤口时,吴医生照例是一番口舌,还特意掀起他眼部的伤口,对小护士夸耀着自己的功劳。吴医生的医术是不错,祝童的伤口恢复得也快,现在只是一条淡淡的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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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07:00

第十二章 锋利的剃刀(2)
 
 祝童支开护士,掏出两摞整整齐齐没拆封的钞票丢进吴医生的抽屉:"我要赶时间,这些钱你看着花,用不完全归你。四点以前,我要离开医院。"
  吴医生马上开始高效率地工作,等缝合完要上药时,祝童挣扎着把一直紧攥的拳头送到吴医生面前,摊开后,露出一方狗皮膏药:"麻烦你把这个给我贴上,我是中医师,这是家传的狗皮膏药,比你们的药灵验。"
  看在金钱的面子上,吴医生已经沉默好久了,刚才要打麻药时,祝童拿过护士的酒精,掺里面些红粉喝下去就要求开始缝合;这些吴医生忍了没说什么,从过程来看,病人似乎也真的没什么痛苦。
  现在,吴医生真的出离愤怒了,一把扯下口罩:"你以为你是谁?既然中医那么牛,还来找我们西医做什么?"他是不能不愤怒,这个人的伤口虽然不大,却伤了肌肉、血管和神经,吴医生对今天的发挥十分满意,一个半小时的缝合过后,连他自己都为自己的手艺赞叹。但是现在病人要在自己精心缝合的伤口上贴狗皮膏药,怎么不让他火大?
  "我猜,吴医生之所以到急诊科来,就是因为你这张嘴吧?"祝童一句话就让吴医生垂头丧气,两个护士在一旁笑起来;大家都明白,急诊科是医院内最劳累也是最没效益的地方。
  "你是手艺不错。"祝童自己贴上狗皮膏药,抽出枚银针插进胸前捻几下,解开封闭的穴道,满意地感觉一下:"吴医生,您没感觉到我没出多少血吗?您甚至没用几片纱布,所以啊,中西医结合才是正理。"
  祝童穿好衣服时,看吴医生还在发呆,凑近点说一句:"我真的很佩服你,有机会再好好谢你。"
  看到祝童走了,吴医生才恍惚地问:"对啊,他怎么没流多少血呢?这么深的伤口,应该准备输血的。我……"
  海洋医院外,秦可强早等在那里;祝童一上车就瘫到后座上,掏出一叠钞票:"秦大哥,又麻烦你了。"
  "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只要你对秦小姐好些,比给多少钱都高兴。"
  祝童愣一下,摇摇头道:"这些钱不是给你的,麻烦你给我买套衣服。还要尽快到火车站,这一切必须在六点之前完成,我赶火车。"又沉吟一下:"秦渺是个好姑娘,但是,跟着我是不合适的。"他能想象得到秦渺的眼泪对这个男人的杀伤力,不过,秦渺确实不适合凶险的江湖之路。
  秦可强发动的士,回头看一眼:"兄弟,我看出来你受伤了,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黄昏,上海火车站。
  黄海换上身笔挺的西服,与叶儿正在的士下客点焦急地等候,这是他们约好的集合处。
  祝童从一辆的士中下来,黄海掂着祝童的行李过去,一把挂到他肩上:"李医生,还以为你来不了呢。"
  祝童呻吟一声,行李掉在地上,手捂着肩膀苦笑着:"轻点,我这里扭着了。"
  叶儿拾起的包,看着他有些苍白的面孔,白一眼黄海,担心地问:"李医生,您,没事吧?"
  "没事,就是这两天没休息好,上车睡一觉就行了。"天色将晚,叶儿有些不安,祝童又一次从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看到一丝蝴蝶的影子,伸手抓住她的脉门。
  黄海正不好意思,看祝童抓住自己女朋友的手腕,刚要说话又想到人家是个大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叶儿的脉搏又一次雄浑有力,这是不好的预兆,她又要发病了。
  "我们要尽快上车。"祝童裹紧身上的风衣,回头看一眼大上海,默默地与这座城市告别。
  车站停车场,一辆不起眼黑色别克房车内,雅致的绅士目送三个人消失在候车厅后,轻声道:"他还是太冲动了,不明白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冲动不好吗?年轻人有的是资本冲动,你太稳重了,像一杯白水。祝童是江湖酿出的烈酒,也是一匹不好驾御的野马;要降服他,可不容易啊。"夜女人的面容从后座显露出来,红唇间含支深褐色香烟,呼出一口,看绅士不以为意地摇头,又说:"你不是让肯保护他?怎么还会出这样的意外?肯难道也老了?他带着这么重的伤去湘西,应付得来那帮牛鬼蛇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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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07:00

第十二章 锋利的剃刀(3)
 
 "不是肯的错,他久经风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你的小情人该遭此劫。你放心,大火轮不敢要他的命,江湖上没谁敢承担杀死一个祝门弟子的后果。三妹,我已经给老马打过招呼了,有他的关照,祝童很快就能回来的。你应该想想,他为什么受伤也要到老家去?看到了吗,你的小情人被那位美丽的小姐迷惑了。"
  "大哥,你是说祝童爱上那小妞了?"夜女人轻笑一声,"你们男人都一样,面对这样的美人没几个不动心的。我看,你也被她迷惑了。但是你要看清楚,她的美是疯狂的,这朵花开得如此娇艳,距离凋谢也就不远了。"
  车门一响,的士司机秦可强钻进来坐到前排,他已经换了身生意人装束,手边是只真皮旅行包。
  绅士递过个精致的黑色皮匣子:"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出手,最好别让他感觉到你的存在。"
  秦可强点点头,按开黑色皮匣子,取出张薄薄的面具贴到脸上;皮匣子内的镜子里现出一张平凡的面孔。
  "肯,你也要注意安全啊。"夜女人叮嘱道。
  "谢谢小姐关心,我可以走了吗?"秦可强,也许是肯,沉静地说。
  "去吧,记得小姐的话,你的生命比他重要。"
  秦可强现出感激的神色,拉开车门走向站口,连行走的姿势都变得稳重了。
  "是的吧?你真的认为肯比祝童重要?"
  "祝童以前太顺了,跌个跟头是好事,对大家都好。四品红火这几年太出格,与七品祝门冲突起来正是时候。这次不论谁胜谁负,对咱们也是好事。祝童也会明白很多也清醒很多,他身上的江湖气太浓了,很不好。"别克车缓缓启动,绅士没接对方的话头,低声嘟囔几句后专心开车,没理会夜女人的调侃。
  "江湖气?你别忘了,我们都是江湖人。"夜女人把车窗按开条缝,抛出半截褐色烟蒂。
  祝童没想到,这次告别是如此的短暂。
  七品祝门新一代江湖骗子,注定要在这座华丽之都,写下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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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08:00

第二卷、雪蝶 一、湘西列车



汽笛震响,开往湘西的直达列车准点发出。
    祝童希望按照叶儿上次的旅行线路走,所以他们才会上这趟列车。从上海到张家界,火车上要开行一天一夜。
    到底是内部人员,叶儿的姐姐为他们安排的是软卧,原本四个人的七号包厢被黄娟全包了。
    刚上车安放好行李,叶儿就躺在铺位上,黄海取出两枚洁白的鸡蛋。祝童左手拿过鸡蛋,右手刚捻出银针,却感觉根本用不上力,犹豫一下,还是用左手在鸡蛋上刺出七星孔。
    叶儿一直注视着祝童的动作,眼睛里有一丝担忧,她能看出来这个年轻的大夫额头的汗珠。
    祝童刺好鸡蛋正在迟疑,叶儿伸手捏过去,自行送到腹部;车厢里只有两个年轻的男士,叶儿忽然感觉不好意思,没撩起薄衫,放好鸡蛋好,双手护在鸡蛋上,闭上眼,轻启朱唇,一点嫩嫩的舌尖抵在洁白的牙齿上。
    祝童已经刺好另一枚鸡蛋,用纯净水清洗一下,看到叶儿安全放心的样子,心里惭愧,压抑着激动,小心的把鸡蛋送进叶儿口中。
    手指轻微的掠过娇嫩红唇,祝童心底颤动,他看到,叶儿耳根处慢慢红了。
    站台上响起发车的铃声,列车缓缓启动,湘西之旅正式起程。
    一会儿,本次列车的列车长过来了,苏娟的列车在一个小时前已经发出,她把妹妹交付给这次列车的同行照顾,一个和气的中年男人。
    列车长刚走,车上的两个乘警过来与黄海打招呼;祝童从他们的话里听出来,黄海的父亲似乎是个人物,乘警对黄海很讨好的样子,话里话外透出想调到路外的意思。
    半小时过去,该来的人都来过了,连餐车长也过来招呼,请他们到餐车吃饭。黄海好说歹说,最后答应晚上去吃宵夜,才打发走那个热情的胖子。
    祝童一直守在叶儿身边,一副对外界漠不关心的的样子,他也在判断局势。
    上车前在站台上,他已经发现了几个江湖中人,只是不知道是那一派的。下午与剃刀张一战,双方可谓不分胜负;祝童身负重伤,对方也有两个人被放倒,至少两天内醒不过来。
    祝童对烟子的秉性太了解了,以她的脾气,肯定不会轻易罢手。火车属于四品红火的地盘,大火轮又是四品红火的二当家,他们一定会在借这个机会出手对付自己。
    剃刀张的剃刀已经很可怕了,大火轮八成会更厉害;听说他用的是轮刀,一种小巧的利器,以祝童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对付这样的对手。
    还有烟子,她小时候在峨嵋山拜师学艺,一支青蜂刺也是件厉害兵器。在相处的两年里,烟子也曾与祝童玩笑般的较量过,事实上,祝童如今那点实战经验,就是那时积累的。右肩伤了就等于失去大半本事,祝童自问现在不是烟子的对手。
    不过黄海是个好帮手,他是警官,与车上的人熟;祝童打定主意,只要不出七号包房,想那江湖中人再疯狂,也不敢不顾死活的打进来。
    眼前这个女孩子是多么纯洁,她不会意识到身外的世界里会存在那么多凶险。祝童注视着叶儿天使般宁静的面孔,忽然对自己的一切有些厌恶;如果能与叶儿或黄海一样做个普通人,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吧?他也可以安心的读书、工作,祝童自信的想:以他的条件与智慧,就是在现实中也不会落魄到社会的底层,也一定有机会赢得叶儿这样美丽的天使的芳心。
    叶儿呻吟一声,睁开眼睛正看到祝童凝视自己的目光,不禁绯红了双颊,她能感觉到其中的情素。
    祝童掩饰的一笑,接过两枚带着叶儿体温的鸡蛋,轻轻磕开。
    蛋青的颜色是更深的乌黑,连蛋黄边缘也有些浅灰;祝童伸出手,在黄海不解的眼光中翻开叶儿的眼皮。
    “看着我,我需要看你的瞳孔,而不是白眼球。
    
叶儿不好意思的笑了,忍受着翻开眼皮的不适,与祝童对视着。

    乌黑的瞳孔中水光粼粼,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叶儿的这双眼睛里的水更多。不过,很快就有一滴水滑出来,顺眼角落下。
    祝童用手指试去叶儿的泪水,安慰道:别难过,你会好起来的。
    “
谁难过了,我——你翻开眼睛试试,也会哭出来。叶儿翻身坐起,用面巾擦拭着眼睛反驳着。刚才两个人对视的瞬间,似乎都读出些东西,叶儿的眼泪不完全是生理反应的产物,两个人都明白。

    黄海不明白,看到叶儿端起茶杯去刷牙,才紧张的注视着祝童问:李医生,您看出什么了?
    “
两只蝴蝶。祝童低声说一句,把杯子的鸡蛋挑几下,打开车窗连杯子一同抛出去。

    “两只蝴蝶?什么意思?黄海更紧张了。
    “我也不清楚,从没听说过有蝴蝶蛊。只知道蛇蛊、金蚕蛊、龟蛊、石虫蛊、泥鳅蛊、蜈蚣蛊,草鸡麻雀也有人用,就是没听说过有人以蝴蝶为蛊,奇怪啊。
    “
这么厉害啊。黄海惊叹一声,想着那些可怕的动物,蝴蝶应该是比较可爱的,自己给自己宽心;蝴蝶是最弱的,应该好治。

    
祝童笑笑没说话,刚才叶儿的双眼泛出泪珠时,在晶莹的泪光中,两只白色的蝴蝶盈盈从眼底翩翩而过,这次不是幻觉。祝童已经确定叶儿中的就是蝴蝶蛊,说给黄海的这些话,不如说是他自己在整理思想。

    越是不常见的东西,就越险恶难缠;这也是老骗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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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08:00

以蝴蝶为蛊的人应该是蛊中高手,脆弱的蝴蝶想在弱肉强食的毒物世界中称雄,制蛊人耗费的心力是惊人的;更使祝童疑惑的是,谁与叶儿有如此大的仇恨,竟把这样难得的蛊虫种到她身上?
    “
蝴蝶的前身是毛毛虫,你们上次去时,接触过有毛虫的地方没有?仔细回忆一下。祝童随口一问,黄海抱着脑袋想一会儿:她喜欢花,我们去的时候还是夏天,张家界和凤凰城到处都是野花;她们两个女孩子每次出去都带几束野花回来,谁知道呢?难道被毛虫咬一下就能中蛊?
    “
谁知道呢?祝童念叨着黄海的话,感觉有些头晕,肩膀上的伤处阵阵发麻,怕支持不住;脱鞋爬到上铺:黄警官,我有点不舒服,先睡了;不是苏小姐有什么意外变化,别叫我;啊,真舒服啊,这两天累坏了。

    
黄海是个粗性子人,应一声才想起什么,站起来爬到祝童铺前:晚上的宵夜。

    “
黄海,别打扰他,让李医生休息吧;你没看出来他肩膀不舒服?叶儿走进包房,轻轻关上门,把黄海拉住。

    “
哪里?黄海看祝童真的闭上眼,不解的问叶儿,又看看上铺的祝童:我看他是累的了,不象受伤的样子,身上也没药水味。
    “
亏你还是警官呢,李医生右手一直用不上力,刚才刺鸡蛋用的是左手啊。在车站外。叶儿轻声说着,祝童已经在自己身上扎下闭穴针,开始还能勉强打起精神听,没多久就精神恍惚,睡着了。

    
火车西行,过杭州没多久就进入夜间行车;黄海被乘警拉着到餐车吃宵夜,叶儿推说身体不适没去;好在人家主要请的是黄海,也知道他们这次不是蜜月旅行,是去看病,开两句玩笑就拉着黄海去了。
    
叶儿在包房里收拾完行李,拿出本书翻看,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眼睛时不时飘向熟睡中的祝童那里,这个男人太神秘了,叶儿能感觉到,在他温文尔雅的神态背后,有另一副野性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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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09:00

  半夜时分,黄海才回来,看的出喝了不少酒。
    
叶儿把他扶到铺位上躺下,责怪道:你怎么喝酒了,不是有规定吗?
    “
我现在请假,条例外时间不受限制;你放心,刚才也只是我自己喝,他们喝茶。黄海说着,看着眼前的叶儿,乌黑的长发贴着白皙的颈脖,原本就嫣红的双唇在灯光下更显得丰盈欲滴。

    
几个月来,原本清秀的叶儿虽然在病痛中,身材却一天天丰润诱人。
    
黄海酒劲上涌,一把将叶儿扯到怀里狂吻着。
    
叶儿挣扎几下,无奈的陶醉在男友的炽热里;等感觉胸前被一只手按住,才奋力挣脱出来,轻声责备着:李医生在上面呢。
    “
没事,他睡着了。黄海还要去抱叶儿,却被坚决的推开了。

    “
睡吧,乖乖的别乱动。叶儿站起来,在黄海嘴上轻触一下,就关灯回到自己的铺位上。
    
黄海在对面辗转几下,一会儿就响起鼾声;叶儿在黑暗里好久没合眼,想着对面铺位上的两个男人,脸上微微发烧。
    
这是怎么了?本是正常的亲昵,她竟有些负疚感。叶儿痴痴想着,眼角滑下两滴清泪。
    
在深沉的睡梦中,祝童忽然感觉到有个黑影走进包房,站在身边端详着自己;他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个黑影的面貌。
    “
谁!祝童低喝一声,左手中的闪出枚银针,刺向黑影。
    “
咚!咚!两声,包房里响起搏斗的声音,门开了,走廊里的灯光泻进来,黄海飞快的追出去。边跑边叫着:抓贼。
    
祝童坐在铺位上,痛苦的捂着右肩;刚才他忘了自己的伤,用力过猛,伤口处撕裂般的痛楚,使他差点叫出声来。

    
叶儿也醒了,她一直都没睡稳,急忙披衣起来,打开包房的灯光。看到祝童扶着右肩,关切的问:李医生,您怎么样了?
    “
没什么,用错力了,你去叫餐车的人看看黄海,别让他出事。

    “
他是警察,没事的。叶儿说是这样说,还是忍不住到门外看看。

    
在餐车值班的乘警已经听到黄海的招呼,顺着他的叫声追过去了。
    “
你真的没什么?叶儿不放心的问。
    “
相信我,医生对自己的身体最清楚,没事的。几点了?
    “
四点五十分。叶儿看看手表,怎么了?还早着呢。

    “
距离天亮还有两小时,贼可真会挑时间。祝童感觉好些,从上铺下来;看到叶儿一身薄绒保暖内衣,虽然披一件罩衫,却遮不住窈窕的身材;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

    
叶儿这才感到不雅,红着脸躲回铺上。

    
这么一闹,软卧车厢的人都醒了,有些站到走廊里议论观望,有些在询问乘务员;祝童到车厢一边的卫生间方便,来回一趟后,心里苦笑着:热闹了,竟有三个江湖同道在这个车厢里,刚才那个小贼也不知是谁派来的探路的;那人的本事全在轻灵二字,手上的功夫却不怎么样,以黄海的本事,八成抓不住他。
    
回到七号软卧,叶儿已经换好衣服,谦声道:从小养成的习惯,穿很多衣服睡不着。
    
穿着紧身牛仔裤是睡不着;祝童点点头,看那件刚套上的裤子紧蹦在身上,她现在也不会轻松,劝道:太紧身的裤子对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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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09:00

我知道,就是这个月,以前好好的衣服都有些紧,也没时间去买。李医生,你这件衣服就不适合你。叶儿轻松不少,指点着祝童身上那套秦可强代购的西服。确实,从颜色到号码,都有些不合适。
    
祝童在想叶儿身体的变化,应该还是由蛊虫引起的,这不是件好事,安慰道:没什么,等病好了,你的衣服都能穿了。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祝童也渐渐习惯与她相处,其实,与叶儿交谈是件十分享受的事。在她的思想里,世界还是个纯洁的花园,好人坏人在她心里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阵营,很简单。

    
半小时后,黄海回来了。如祝童预料的一样,他没抓到人。
    “
奇怪了,明明看到他跑进十三号车厢,搜了三遍也没发现嫌疑人。李医生,你说他会藏哪去了?
    “
进来的是个女人,年龄不超过三十岁。身高一米六五左右,头发发黄;应该是个北方人。祝童心里恼怒,从地板上捏起几根头发,差点把自己的判断说出来,黄海肯定以为对方是个男人。

    
这就是江湖规矩,即使是面临危险,他也不能先破这个规矩。祝童至少知道了一点,潜入者在十三号车厢,那里一定有人接应;笑笑道:又没丢东西,算了吧。
    
黄海还是很沮丧,身为警官被小贼光顾,还给追丢了,还是在女朋友面前;无论那一点都是他不能忍受的。

    “
也许,你换上警服比较好。祝童建议道,叶儿也在一边附和;但是黄海就是不同意,咬着牙说:太猖狂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厉害。
    
两个乘警过来了,例行公事的问祝童和叶儿几个问题,知道没丢东西,安慰黄海道:黄队,别太认真,这种事经常有;火车一进江西就容易出事,特别是在衢州、上饶两站之间,硬座车厢有时还有抢劫案。天亮就好了。

    “
我知道你们习惯了,但是卧铺车厢也经常这种事吗?黄海伸出手腕,跳起来点桌子,声音也嘶哑了;这个案子必须破,我的手表丢了,就放在哪里。是块梅花表,两万多块呢。

    
怪不得黄海如此不依不饶,祝童想笑,贼不走空这个习惯真不好。

    
想起叶儿带的也是梅花表,想来是一对情侣表。想到情侣两个字,祝童心里竟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黄海刚出门就丢了与女朋友定情的情侣表,够倒霉的。
    
乘警脸色严肃起来,软卧车厢是整列火车的重点区域,晚上也应该有人值班,刚才他们去问了值班乘务员,一点线索也没有;如果黄海坚持报案,追究下来,责任一定不小。
    
叶儿的脸色不好看,埋怨黄海:都怪你喝酒。丢掉了如此贵重的情侣表,难怪黄海火大,叶儿的不高兴挂在脸上,谁都知道这对于恋人来说是不吉利的。
    
年轻的乘务员被叫过来,黄海仔细询问一遍,依旧一无所获;她在车厢的另一头,没看到从十三号车厢过来的人,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列车长与乘警长都过来了,商量一会儿后决定,把软卧车厢与十三号硬卧车厢之间彻查一遍。乘警长临走时一再对叶儿保证,丢失的手表一定能找到。
    
祝童却有因祸得福的感觉,江湖中人行走江湖时多使用假身份证;火车上有电脑能比对每一张身份证的真假,彻查过后,心中有鬼的人自然要找机会开溜。
    
果然,清晨六点列车在鹰潭车站停靠后,再开车时,祝童看到十多个疑似江湖中人溜下去就再没上来。
    
软卧车厢里的三个江湖同道走了两个,只三号里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没走;虽然他装扮成成功商人摸样,衣着也算得体。
    
从鹰潭上来四个人进入隔壁的八号软卧,领头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白布素衫,梳一顶道家发髻,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腰板也挺得笔直,手握一竹根拐杖,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老者肩一长步袋,似乎是个画家,跟在身边照顾的是一女二男三个年轻人。
    
他们的装扮就是超越时代,三个人无分男女皆长发飘飘,以丝带挽起;且行李中有几个大大的画夹。只那素面朝天的女孩让祝童多看两眼,比起叶儿,她算不上美丽,身上却有份怡然自得的洒脱。冲锋衣,登山靴,软沿帽,50L肩包,齐全的外挂设备,祝童判断,女孩这套旅行装备没个几万置办不下来。那个品牌望远镜至少就要几千元甚至几万元,祝童有一架同样牌子的;这证明,她不是个有钱没地方花的女公子,就是位疯狂的徒步旅行爱好者。
    
看女孩的整体感觉,应该是后者与前者的结合体。
    
叶儿看到这几个人走过,脸上闪过羡慕的神色;祝童好奇,问道:认识吗?
    “
国画大师马夜,在我们学院举行过讲座。那三个应该是他的学生。他们一定是到武夷山写生了,真令人羡慕啊。

    “
艺术家啊。祝童说出一个中性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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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10:00

 “马夜还是国乐大师呢,吹得一手好洞箫,出过唱片的。叶儿似乎很兴奋,出去几次想搭讪;但隔壁的几位艺术家似乎劳累了一夜,一上车就关门睡觉,叶儿连个签名也没得到,很不高兴的样子。
    
祝童的心思也在他们身上;老骗子说过:江湖中人无论掩饰得多高明,都有痕迹可寻。祝童经过这几年的江湖历练,老骗子验收时说:是个做大生意的样子,只有眼睛里时常露出的野性不好,使他看起来有些异样。
    
但那野性气息是他从小在江湖上晃荡养成的,完全去掉不容易;所以祝童为自己配了副眼睛,以文弱冲淡野性,应该说做得还不错。
    
刚才在隔壁整理行李时,祝童听到几句传过来的谈话;马夜大师说话中气十足,声音爽朗洪亮;他们那类人多练习些简单的气功用以养身,这很正常。
    
两个男学生看起来也没什么,只有那个女孩;祝童也喜欢徒步旅行,她背负那样一套装备后的脚步过于轻盈,显示出她身上有特别功夫;还有那双眼睛,刚才女孩在门口经过的瞬间,扫了一眼祝童这个包房;女孩的眼睛还不会说谎,祝童能感觉到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似乎还笑了笑。
    
冬日江西清晨,湿漉漉的展现在窗外;八点钟,列车驶入向塘车站。祝童看到两老一少三个道士上了火车,在硬座车厢。
    
明显的,这三个也是江湖中人,两个老道士一白净无须,一红脸浓胡,白净老道意无意的看祝童这边一眼;年轻的小道士生的女子般俊俏,肩着个蓝布包。
    
列车再次启动,黄海回来了,与祝童估计的一样,手表没找到,红着脸一副沮丧的样子。
    
这次不用叶儿劝,黄海就乖乖的拿出警服穿上;嘱咐叶儿和黄海几句,不外是小心防盗之类的,又一次跟着乘警到车厢里找线索。
    
上午无话,软卧包厢只要关上门,一般也没人来打扰;祝童肩膀有伤不敢多活动,抱着医书翻着,也有趁机多学点东西的意思。而叶儿耳朵上挂个耳机,边听音乐边看着窗外出神。
    
中午吃饭时,乘警长来了,向黄海道歉的同时奇怪的说:这趟车上的情况很异常,平时活跃的小贼一个也没见,平静的不正常。
    
当然不正常,江湖人聚集的地方,寻常小贼是不敢造次的。祝童脑子里这样的想的时侯,火车停靠到株州站,站台上又出现四个人,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千娇百媚的女子,烟视媚行摇摆着细软的腰肢,挽着个魁梧剽悍的壮汉蹬上列车。

    
他们身后跟着两人,引人注目的是那个瘦高的新疆人,年纪不大却显得冷漠阴狠。
    
祝童心里叫苦:热闹了,烟子终于露面了,她身边应该就是四品火红的二当家:大火轮。而那个新疆人,应该是江湖杀手;大火轮越玩越大了,竟然如此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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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9:11:00

第二卷、雪蝶 二、江湖传说



三个道士上车后没乱走动,席地打坐在餐车另一头的车厢连接处。
    祝童一进餐车就看到生得俊秀的小道士,黄海说这趟列车人多,但也没拥挤到连个座位也没有。对于僧道之流,寻常人不以常例视之,所以他们稍显怪异的行为别人多不以为意。
    祝童不这么看,道士一定是二品道宗的人,而且还是三个高手。祝童边吃饭边思索:他们为什么也来趟这潭混水呢?
    在一趟火车上聚集这么多江湖人物,是很少见的。
    祝童闯荡江湖多年,穿行大江南北多是坐火车,从未遇过到这样的情况。江湖八派神秘而低调,除四品红火外,别派弟子门人平时多隐身在市井之中从事自己的营生,没事不会有如此密度的出现。
    由于百年前的那场变故,七品祝门与二品道宗之间一直存有芥蒂;双方之所以没有再次起冲突,因为那件事根本就说不来谁对谁错,但是彼此对对方的举动还是很注意的。
    江湖八派为:一品金佛,二品道宗,三品蓝石,四品红火,五品清洋,六品梅苑,七品祝门,八品兰花。合称江湖道,存在的基础是在江湖上互助互利,彼此关照。
    这样的排序其实意思不大,不是说谁的品级高就能指挥别的门派,互相之间也没有制约关系,虚名而已。江湖上帮派多如牛毛,千百年来领一时风骚的数不胜数,但名声大与势力大不是进入八派品序的必然因素。早期的江湖八派代表着江湖正道,是天下众多门派想要得到的无上荣誉。
    二品道宗与一品金佛是两个大派,人员众多道场遍天下,功夫也是最高明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十分微妙,一直在争夺着一品的虚名。这就牵扯到江湖八派的起源,说起来源远流长,几千年来有众多的派别领江湖风云挤身八派行列,又随着时间的流逝黯然退场,其间故事之多,可能十本书也写不完。
    但是,一品的称号却从来只在道宗与金佛之间产生,他们从未退出过江湖八派的序列。
    确定八派排序的是十二年一次的江湖酒会,最近的一次品级轮替还是在二百多年前。
    由于清王朝尊崇密教,越来越多的藏传密教喇嘛进入中原,金佛一派也吸收了不少高手。在二百年前的那次八派江湖酒会中,代表金佛出席的卫藏布天寺活佛宁巴固,以幻身七印击败道宗高手越清道长,为金佛夺得一品荣号。
    越清道长死后百年之中,道宗一派中再没出过绝世高手,也就一直排为二品。
    后来世事动乱,外族列强依仗着船坚炮利辱没中华大地,八派之中有两个江湖派受战争影响,一个被彻底毁灭,一个堕落为外族爪牙,在江湖酒会上被除名。
    为了维持江湖八派的传统,也是为体现与时具进的精神,江湖道不再用武功论高下,以梨园弟子组成的六品梅苑和七品祝门才被引入江湖正道。
    新中国建立后,江湖中人出现断代危机,八派之间的江湖酒会被迫中断,江湖品级的排列就一直沿袭下来,后人虽然不甘,也没机会去改变这个排序。
    比如四品红火,前身是明朝遗民不愿接受满清统治建立的红门,三百年前进入江湖八派;曾经是风光无限的大帮会。但在时间的摧残下,已经沦落为八派内最使人诟病的派别。
    随着时代的的发展,人口的流动逐渐自由,八派又从隐忍处走出来。
    三十年前,战乱间流亡海外的三品蓝石派传人回到国内,经多方串联下,停滞了二十多年的江湖酒会又一次召开。在这次江湖酒会上,各派重新竖立起江湖道大旗,成立了由八派故人组成的江湖议会;江湖之上风云渐起,以往排序竟演变为传统,好象也没谁想去争那个虚名了。
    现在大家更关心的是别的东西,彼此之间的联系也多在互相利用,在江湖会上八派新制定的江湖规矩制约下,江湖中人寻常不会起什么冲突。
    毕竟时代不同了,如今的法律与警察可不是古时的六扇门;交通的便利与通讯的发达,使新一代江湖中人更加小心;最主要的是现代武器的发展,使以往的所谓高手成为纸老虎,江湖虚名就更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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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