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都是好人哪,真难得
厂里知道大妹收养了个弃婴,给她特批了一个月的假期。厂里的医生和大妹关系很好,私下跟大妹说,你怎么收养个小孩也不去先做个体检啊,给亲生父母丢掉的小孩说不定有个什么病的。大妹说我已经把她抱回来了,难道体检出什么病还要把她送出去不成。厂里迅速帮大妹办齐各种证明和手续,很快的给小孩上了户口。
大妹夫在上海,大妹白天要上班,加上没有带小孩的经验,三婶又一次挑起了母亲重担。孩子太小,应该是早产的。家里又实在没什么好东西给她吃,那个时候连买袋牛奶都很困难。婴儿只有吃米酱加一点点糖。就这样小孩在一家大小的呵护下一天天成长。家里因她的到来热闹了很多,大妹的弟弟妹妹放学回来都争着抱她。但也让三婶忙得团团转。
一个多月大的时候,小孩周身长满了小小点的红疹,应该是很痒的,但那时候孩子太小,还不懂得抓。大妹以为是得了什么皮肤病,三婶说应该是胎毒,是生母吃东西不注意把毒留给了小孩。后来吃了不少药才慢慢好起来。
三叔的女儿大妹一天天长大,聪明伶俐。但因为三叔在城里,母女寄居大伯家,常受欺负。三婶每天要到家里的盐场挑盐,要给一家大小做饭。连刚坐完月子也不能休息,这让三婶落下了月内风的病根。
大妹五六岁的时候想上私塾。那时候只要带一小袋子米给先生就可以上学了。爷爷很疼她想送她去上学,无奈是大儿子持家,爷爷手上没钱。有天爷爷偷偷装了一袋米,想带大妹去私塾,结果给大堂姐看到了。大堂姐一手抢过米袋,“女孩子这么小年纪,念什么书”。爷爷很生气但也奈何不得。看着她们母女老受欺负,爷爷决定带她们母女到城里找三叔。
三人坐了一天的船又步行了很久,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到了船行里。三叔正和工人们一起吃晚饭。见到父亲,才知道原来她们母女受了那么多欺负。把母女交给三叔后老人家第二天就回乡下去了。一个星期后,乡下就让人捎信说爷爷去世了。三叔赶回家里奔丧,又把母亲也接到城里。
三叔在城里最繁华的地段买下一栋三层楼的房子,顶层给母亲居住,三叔的母亲信佛,三楼一边做佛堂一边做居室。第二层三叔和妻女居住,楼下是会客厅和厨房。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有一年中秋节和国庆节刚好在一起,大妹夫突然决定中秋的时候回家。
厂里给大妹安排了一间六平方米的宿舍,每次丈夫回来,他们就到单位的宿舍住。十几天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大妹夫也买好了回上海的车票,过两天就要走了。那天晚上,宿舍里停电了。他们九点左右就准备休息了。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喊大妹。大妹楼一看,是她在工厂里的小徒弟和她姐姐。两人看着大妹,笑嘻嘻的。惠问她们有什么事。原来有人晚上刚在郊外公路边的茅坑捡到一个刚出生一两天的婴儿,送到她们家附近的派出所,大家一看,是个女婴,都在骂狠心的父母。小徒弟的妈妈让她来问大妹,要不要收养,女婴太可怜了。
大妹虽说结婚几年还没有小孩,但从来没有想过要收养别人家的小孩。大妹当时就说不要。小徒弟和她姐姐也就回家去。回到宿舍,丈夫问她什么事,大妹就把经过都告诉了丈夫。丈夫一听却说,好啊,你不是很喜欢孩子吗。两人一夜没睡,商量后决定第二天去把婴儿抱回来。
女婴看着大家,嘴巴一抿一抿的。三婶一手带大了六个儿女,一看就知道是肚子饿了。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三婶让孩子们冲了点红糖水,勺子太大,就倒过来一点点给女婴喂红糖水,居然也吮得津津有味。三婶又让小女儿装了一小袋米到店里去磨成粉,煮米糊给小孩吃。那个物资紧张的年代,什么都要凭票购买,三婶让大妹拿了几张布票去扯点布自己给小孩做几身衣服。大妹的丈夫把回上海的车票推后了几天。大家忙前忙后迎接这个小东西。
几天后,大妹夫回到上海,写信给他妈妈和哥哥们,告诉他们自己收养了一个女婴。他的大哥知道后,到城里看望大妹母女,也带来一包光明牌奶粉。大妹就点点把奶粉兑在米糊里给女婴吃。
大家都说这女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妹夫在上海工作十八年,那一年是唯一一次中秋节回家探亲。他常说那是他命里注定要千里迢迢回来认这个女儿的。
但过不了多久,更麻烦的是事就来了。小孩的鼻尖上长出了一点红痘。那时候孩子已经五个月大了。开始会咿咿呀呀说自己的话,也会叫爸爸妈妈。高兴的时候也会手舞足蹈的。鼻尖的红痘她觉得痒了就用手去抓。红痘开始肿起来,抹了雪花膏也见好转,反而更严重,一天天向周围扩散,后来整个脸都肿得红通通的,接着整个脸化脓流血。看了好几个医生都不见好转。小孩每天都哭着脸,大妹担心的不得了,怕会把鼻子烂掉。三婶每天小心翼翼地替她洗去脓血,哄着她。小孩也好像很懂事,一听三婶说“乖啊乖,不哭哦”就忍住不哭了,但是三婶一碰到她的脸又疼的哇的大哭起来。
后来三叔的一个朋友的老婆听说了,找来了一个医生。这医生让大妹去买点“强的松”药片,研成粉,混在雪花膏里,先涂一点试试看。结果特灵验。小孩的脸上很快就不出脓血了,疮口很快愈合,没多久就痊愈了,小脸又变得滑滑的没有留下一点疤痕。大妹和三婶母女心里的大石头总是落地了。这里要说一下三叔的这个朋友。这个朋友就是当年三叔收留在船行里做工的乞丐之一。他感激三叔,所以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也一直和三叔一家保持来往。
嘻嘻,把大妹的名字写出来了
你眼真尖啊。。。那是我妈啦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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