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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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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22:33:00

 

瞬间,长孙道长如变了个人,脸上肌肉扭曲现出凶恶狰狞态,双眼上翻瞳仁乱抖,射出实质样的血红之光,直直盯着柳依兰,十足一个吊死鬼。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降妖除魔大将军神附吾身,刀枪不入,万邪不侵……”


  就这么念叨着“万邪不侵”,邪气凛然的长孙道长双臂伸张,向柳依兰扑抱过来。


  女人总是害怕鬼的,长孙道长如今比鬼都恐怖。


  柳依兰勉强镇定,把六枚红丝线全力催动刺向长孙道长。


  谁知长孙道长不知不觉依旧一步步靠近,竟以血肉之躯硬生生的接住了红丝线。


  柳依兰大吃一惊,她的红丝线尖端有血针,全力刺出连一寸厚的木板也要刺穿了。


  长孙道长竟能挡住,连刺向他双目的两枚红丝线也被弹出;真令人匪夷所思,难道他真的刀枪不入?


  柳依兰已经退到蘑菇岩边缘,长孙道长还在一步步逼近;一把抓在柳伊兰背上,从她紧身衣上扯下一块黑色丝布。


  正此时,空中响起一声轻叱:“波光倒影。”一束心血咳出。


  蘑菇岩上青影片片,最虚弱的时候,竹道士终于抽出尺半竹刀,挥出最强一刀。


  波光倒影是竹道士山水刀法的最后一招,即使他身体没有受伤时,也不能把这一招使得圆满。只因为,这一招有扭转时空之效,当者会失去空间概念,迷失在竹道士以尺半竹刀营造出的波光倒影中。


  三月前,竹道士如果发出这一招,也许只要半招,索翁达活佛就不可能伤了他。


  此招一出,蘑菇岩上云水翻腾,尺半竹刀飘离出蘑菇岩,消失在岩下万丈深渊内。羽玄真人随云水飘荡,将要跌下蘑菇岩时,被竹道士一把扯回来。


  “惨!”竹道士似乎耗尽了力气,低吟一声,跌落在柳依兰怀里,满脸是艳丽的潮红。


  柳依兰也叫声“惨”,在心底。


  她与竹道士曾有三年双修的日子,对竹道士的山水清心最能感应。此时的竹道士,比三个月前与索翁达活佛一战后更虚弱,这样的潮红,显示他身上的伤也更重了。


  柳依兰失声痛哭出来,抱紧竹道士,看也不看呆呆立在半丈外的三个道宗高手,也不敢去试探竹道士的伤情;竹道士也许生机已绝,即使祝门高人在,也拉不住、救不回他这条命。


  火长老手里抓着天星槌,那是不知什么时候竹道士塞进他手里的;他满脸愧疚,感受到这招“波光倒影”后,他才明白了竹道士的伟大。


  羽玄真人是满脸沮丧,即使在竹道士身负重伤的时候,他联合起火长老也不是竹道士的对手;被竹道士从悬崖边拉回来,他甚至感到深深的绝望;不只是感动,是感受到竹道士博大的胸怀后,才发觉自己的渺小与自私。


  波光倒影中,羽玄真人被引进一个陌生而神奇的世界;可惜时间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他还没来得及体会其中的万分之一,尺半竹刀已经飞出蘑菇岩,片片青影归于虚空;也被他们送回原来的世界。


  只有长孙道长不知死活,从地上爬起来后,又一次伸出手臂,喊着“降妖除魔大将军神附吾身,刀枪不入,万邪不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向竹道士和柳依兰逼去。


  他的手就要触到柳依兰的黑发,而柳依兰毫无知觉,依旧抱着竹道士痛哭。


  羽玄真人急忙上前,刚扯住长孙道长的衣襟;蘑菇岩上浮荡出浓郁的檀香味,一声厉号:“唵、嘛、呢、叭、咪、哞!邪魔外道辟避,破!”虚空中伸出一只巨掌,携漫天星光印上长孙道长顶门。


  长孙道长两眼翻白闷哼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站也站不住,歪歪斜斜跌到,再没爬起来。


  索翁达活佛高大的身影凭空而来,立在竹道士身前。


  “邪魔外道,活佛说的好过分啊。”


  竹道士恢复一点精神,勉强坐起来,嘴角滑出一缕血线。


  “都是邪魔外道,除了你竹道士,我没看到一个真正的道者。”


  索翁达说话毫不客气,一点也不给羽玄真人和火长老脸面,甚至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惋惜的看着竹道士:“道宗,何苦来?如果你早使出这一招,我也许能早些解脱,你也不会被宵小欺侮至此。”


  “道士自私,就是不想让活佛解脱啊。”竹道士微笑着,嘴角渗出的血线又宽一分;“至少,他们从我身上能看出道家正途,已经超值了。”


  “他们的心早被贪欲染黑了,被钱迷了,被权欲捣碎了;就是十个竹道士也唤不醒他们。”


  索翁达把手印上竹道士顶心,缓缓注入一线精纯的真气,护住他渐渐虚弱的生机:“刚听竹道士吹的一曲妙笛,能否再吹一曲。”


  竹道士横笛唇边,清越的笛音虚虚飘出,时而低吟浅唱,时而轻舞飞扬;置身其中,有一道清泉流过,一下把人带进高山流水之畔,婉转几下,仿佛又在大江之上泛舟游荡。


  水样的风流,把烟雨江南的诗情送进心田;山般的刚毅,将刀劈荆棘的豪迈挥洒。


  柳依兰停住哭泣,痴痴看着竹道士,看着那枝慢慢被滟红的血染着的青竹笛;曾经的甜蜜时光从心底泛出。


  初次的交欢,正在一片竹林下。没有软香绣床,没有红烛高燃,只有风摇竹枝,飞鸟细鸣。


  竹道士莽莽不知花径,只会急急的寻找;柳依兰脸颊发烧,颤抖的将他引入自己的身体。


  于是雷雨霹雳同时落下,让两人酥麻的混不知天高地厚。


  究竟为什么要离开他,离开那竹林中的小竹楼?那是他一心一意堆积起来的爱巢;竹楼中的每样用具,都是竹道士一刀刀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


  还有一股清澈的小溪,就如竹道士的眼波般温柔。


  柳依兰痴看着竹道士的肩,那里还有自己欢娱到极点时印上的齿痕吗?他曾抓来一窝初生的竹鸡,小小的,毛茸茸的,只为哄自己开心。


  竹鸡渐渐长大,一只只会飞了,开始都不会去竹林里觅食,只等着自己去喂养它们。


  后来,竹鸡们渐渐学会吃虫子,于是,隔一段就会少一只。


  三年的时光,当最后一只竹鸡也不再回来,自己也厌倦了竹林的生活。


  临走的那天……


  索翁达感受到的是,竹道士在笛声中渐渐虚化,明明他还在吹笛,却似与漫天星辰融为一体。


  笛声渺渺消失,竹道士飘然伫立,一双清亮的眸子盯住羽玄真人:“今日之道教何其之衰,古来未曾见也。思之此岂偶然。老君开教,大道化人,以期天地归正。然不期自明季至今,蘸斋盛乎,问无为清净何在。道不自修而欲修人,己功不施而欲人施,不仪谬乎。我悲当此之世,如欲重振道教,必先修己而后修人,道教化人不亦易乎。修己足以全真,全真足以法成,奚求乎纸灰漫天而老君嗔怒也。望道者知之,思之。吾愿以吾身为镜,希二位道友戒勉。”(以上,摘自镇朴子先生警言。)


  羽玄真人与火长老同时跪下,重重叩首,血染红石。


  “不必如此。”竹道士拿过天星槌,塞进羽玄左手;“今后你就是道宗了,要记得:自然为师方大道。为道门好,为你自己好,照顾好兰花姐妹,与祝门交好。”


  说完,对索翁达活佛打个稽首:“谢谢,竹道士以往对佛门有得罪处,请活佛转告佛门同修,谅。”


  索翁达回礼,却不说话,只定定注视着竹道士。这声谢谢,是感激索翁达最后对他的帮助,感激活佛没有拉住他远行的脚步。


  “活佛,尺半竹刀丢了,道士也要走了。”


  “道士好狠的心,不留一句话?”索翁达脸上现出倾慕的神情;笛声停止的瞬间,他就感受到竹道士的空灵与自由,那是他竭力追求的大自由、真空灵。


  为了这份自由与空灵,索翁达到处寻找验证法镜,却没想到自己成为竹道士的法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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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22:34:00

 

“活佛,阴阳。”竹道士仰望虚空展颜一笑,唇边血迹竟消失了。


  “活佛,阴阳。道士,何谓阴阳?何谓活佛?”


  “你却可笑,活佛就是活佛,阴阳就是阴阳。执着阴,执着阳,乃心为阴阳所执着。心有山水,阴又如何,阳又何如?心系自然,生又如何,死又如何?心无立场,胜又如何,败又如何?心无执着,活,佛,又如何?最弱时才能踏出最大一步,这是阴极阳生,也是活、佛教导道士的啊。”


  竹道士说完,又在索翁达耳边耳语一句,索翁达听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竹道士深出左手,当胸画出一个大大的“气”字:“活佛,这个字,可认得?”


  索翁达被这个字震住,蘑菇岩上,只他能感受到“气”字的恢宏。羽玄真人与火长老看到的,是一个水光煜煜的“气”字;这个字,以莫名的能量把周围的水气凝聚在一处;这样的神通,已超出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道宗,此字何解?”索翁达凝视着“气”字,面露钦慕之色。


  “何解?我能走出这步,多亏这个字啊。却只会写,不知该如何解说。活佛想知道这个字何解,可以去找一个人。”


  “谁?”


  “祝童。”


  “那个小骗子?”索翁达以为竹道士在敷衍;祝童如今名声虽响,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个好人或高人。


  竹道士点点头不再分辩,整顿道袍竹冠,理清青绦素履;低回首,缓声道:“依兰,你还是那么美。”左手虚画,把凝聚在身前的“气”字击在索翁达肩头,借一分反震之力踏出一步,青影升空八丈,尺半竹刀竟然就在他脚踏处。


  蘑菇岩上平空涌出水气,星空下如绽开一束灿烂的烟花,把岩上几人照得目眩神驰。


  索翁达僧衣尽湿,抬头再看时,竹道士已经置身渺渺虚空。


  一丝红线飞出,缠上竹道士。


  星光灿烂中,柳依兰也随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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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22:34:00

第九卷 天星霓虹 流星(上)
  一道流星从西南至东北,在浩瀚星空划出一道灿烂的光华。
  大年初一,午夜十二时整,对江湖道影响深远的大事,在梵净山顶蘑菇岩拉开序幕。
  远在江南苏州天星观打坐的凡星,心头忽动;几步抢出房门仰望星空,正看到那道流星。
  流星在空中只一闪而逝,却分出一道微光射进凡星体内。
  那是一道青色丹气,盘旋在凡星体内,细细洗刷他的经脉,最后,留驻在丹田下。
  凡星痴痴仰望着流星消失的方向,脸上挂满泪痕。
  道宗水长老走过来,惊异的看到,凡星手里握着一把水光晶莹的尺半竹刀。
  这是……”水长老多次看到过这把竹刀,不过此时的尺半竹刀与平时大不一样;一百零八水窝纹都闪烁着青青光华,原本青棕色的竹刀,此刻看去,如翠玉般晶莹剔透。
  道宗去了。凡星喃喃一句,把水长老惊得目瞪口呆。
  他给我这把竹刀,告诉我,羽玄师叔更适合做道宗。
  凡星只跟随竹道士半月时光,道修还未入门径;但是,此时也风采翩然,隐约仙姿飘飘。

  几乎同一时刻,凤凰城内陈家客栈内,祝童正与叶儿在阳台上欣赏沱江夜景,看那一串串河灯;小狗阴阳和陈阿伯家的黄狗混腻了,此刻乖乖躺在祝童脚下,随主人风花雪月看沱江。
  它忽然立起来,冲着空中急促咆叫着。
  祝童心里涌出深深的惆怅,抬头仰望,笼在天空的乌云奇异的闪出一片璀璨星空,祝童正看到流星的尾迹。
  他顾不得叶儿就在怀里,探出半个身子仰视天空。他感觉到那颗流星的异样,落在他眼里的星痕,是尺半竹刀的形状。
  怎么了?李想,你……”叶儿扭头看,正看到祝童眼角滑落一丝担忧。
  看,雪停了,星星。祝童轻轻把叶儿揽紧。
  雪,没停啊。叶儿也跟着仰望,也被这片突然出现的星空的奇美吸引;是好美啊,这么多的星星。
  凤凰城的雪还在不紧不慢的下着,半小时前,两人到跳岩周围转一圈,原本想放几盏河灯。

  无奈,人太多,卖河灯的孩子都被围得死死的;叶儿不想硬挤上去,在酒吧找到梅兰亭,喝杯茶就回来了。
  祝童没再说话,他看到的星空和叶儿不同的;虚空里,竹道士的身影一闪即逝。
  不是寻常见到的青衣道袍,祝童看到的竹道士,灿烂星光披满羽衣,腰胯悬青翠葫芦,足穿净袜麻鞋;他没说一句话,只留给祝童一个明媚的微笑。
  也许只有半分钟,云霞合拢,那一小片星空消失了。
  ……”祝童轻叹一声,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却知道,一定有事情发生了;竹道士,亦兄亦友的道宗掌教,是祝童最敬佩的一位江湖人;他身上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李想,是不是想起谁了?
  叶儿扬起头,俏皮的问;她以为,祝童的那点忧虑是为过去的某个人。

  别乱想,叶儿是最美的;我在想,如果我们能如星星般永恒,该多好。
  是啊,人生短暂。叶儿回身环住他,仰头合上满眼的感动,将润润的红唇送上。

  她是敏感的性情,看到花开花落也会感伤;祝童胡说起生命的无解命题,使她涌出对生命、对身边美好感情的珍视。
  祝童贴上红唇,叶儿一颤,浑身软倒在他手臂,松开牙关探出丁香软舌任君品尝。
  两人就在阳台上紧抱在一起,热烈的拥吻;叶儿那柔软的身体渐渐发热,散出的幽幽的处子体香,把祝童压抑多日的欲火勾起,胯下的凸起不可避免的接触到怀中玉人。
  抱我进去。叶儿终于喘息着移开唇,痴痴看着祝童。
  小骗子也不是圣人,做不得虚伪的柳下惠,况且,为了细细欣赏沱江风景,房间里的灯一直没开。
  也许在黑暗里,叶儿不会察觉出什么?
  祝童为自己找到个借口,将叶儿横抱着回身进房,几步抢到床前,也不松手就把叶儿压在身下。
  叶儿浑身软绵绵的瘫着,一只手探进她胸前,揉搓几下就把她揉醉了。低声呻吟着在祝童耳边轻喘:爱人,要了我。
  蝶神也开始兴风作浪,散出黑雾去迷惑主人的眼;祝童再无理由拒绝,也不想拒绝,把叶儿上衣撩起,含住一点嫣红。

  叶儿抖动的更激烈,两只手抓进祝童的头发,嘤嘤喘息着。
  祝童终于把手顺着细软的腹部肌肤移探下去,裤扣被松开,叶儿大喘着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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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22:34:00

梆梆陈阿伯忽然来敲门,叫着:李医生,李医生,睡了吗?有个病人,麻烦你出来看看。
  叶儿翻身坐起,按开灯稍微整理一下衣服跑去开门:陈阿伯,有什么事?

  李医生呢?

  祝童搓着发热的脸刚走出去,陈阿伯就拉着他上楼:李医生,有个女客忽然晕倒了;她们找我问附近有没有医院?大过年的,外面的雪还没化,医院就是来人也要等好久。我怕把病人给耽误了,麻烦你先看看。

  应该的,出门在外,难免有头疼脑热的;叶儿,你先休息。

  祝童回头对叶儿招呼一声,两人刚交换一个微笑,人已经被陈阿伯拖过楼梯拐角。

  安妮站在门边,看到祝童上来,连忙打开房门引他们进去。
  床榻上,柳依兰安静的躺着;她身上的衣服明显是刚换过,脚上还穿着昂贵的登山靴,上身却是一件软薄的罩衫。
  她怎么了?祝童抓起柳依兰的手腕号脉,看到她指尖缠绕的一段红丝线。
  不知道,突然就晕倒了。安妮背对陈阿伯,说着话手上接连打出手势。
  哦,可能是太兴奋了,没大危险,我给她扎两针。
  祝童如此一说,陈阿伯才放下心;看到祝童去松解女客胸前的衣扣,忙转身出门回避:麻烦李医生了,幸亏有你在。

  安妮连声感谢着把陈阿伯送出去,掩上门,转身就跪倒在祝童面前:祝师兄,请您一定为我作证,柳大姐不是我害的。

  此话怎讲?祝童手捻黑针,正思索如何下针,对于柳依兰的情况,他真的很为难;似乎她只是熟睡过去了,仅靠把脉感觉不到什么异常。

  大姐她……祝师兄,大姐是突然出现的;门窗都没开,我正在看书,灯光一暗,大姐就落在床上了。
  胡说。祝童认为安妮在开玩笑,柳依兰什么时候来的,他确实不知道,还以为是刚才去广场看傩戏那段时间的事。

  不是胡说。祝师兄,你一定要相信我;大姐让我在凤凰等着,召集姐妹们来,也说让大家先玩几天。她带着两个姐妹直接到梵净山去会竹道宗,没想到会突然出现,就像大变活人一样。
  安妮焦急的解释着,问题是这个说法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是事实;刚才的情形太诡异,凭空出现一个大活人,完全是她理解之外的事情。

  八品兰花都是女子,疑心是最重的;如果柳依兰出什么意外,安妮在八品兰花九个当家姐妹中排名第四,被质疑起来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问题是,祝童也不相信那样的事。
  求求你,把大姐救醒吧。祝童看出祝童不相信,只有不再说,请他唤醒柳依兰。
  她刚才也试探过,柳依兰对任何呼唤都全无反应。
  祝童翻开柳依兰的眼皮检查,瞳孔对光线没有任何感觉;联想到刚才的星空异象,仔细查看一下柳依兰的情况,特别是衣着,却有些相信了。不过,他向来沉稳,不会轻易下结论。
  柳依兰呼吸平稳,脉象沉静,表面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是祝童摇晃呼唤她几声,毫无反应。
  你给她换衣服了?
  是,大姐出现时,穿的是这件。

  安妮从床边取出一件黑色紧身衣,背部少了一大块。大姐的背部有淤伤。

  祝童把柳依兰翻转过去,安妮掀开那件睡衣,果然,白皙的背部有一处暗红色的淤伤,好像是不久前被重击过。

  这,也许就是安妮忧虑的原因之一吧?但是这处伤绝对不可能让柳依兰陷入昏迷。
  祝童虽然在海洋医院混了一段,但多数是为外科医生打下手或以狗皮膏药结合学习不久的针灸来治疗内伤或骨伤;柳依兰的情况是个陌生的挑战。
  他斟酌良久才开始试着动手,用的是长黑针,先轻刺入人中附近的水沟穴,捻压九下;然后刺进十宣穴,弹震十八下;柳依兰睁开双眼,双手开始晃动,却还是愣愣的。
  百会、风池、风府、前顶、印堂、大椎;祝童一路刺下去,开始还很小心不敢引动太多真气,后来就把蝶神周围的黑雾聚到黑针上,以字诀催动。
  黑针把一道道清凉的气息灌注进去,柳依兰头部血脉贯通,气脉顺畅,根本就没有丝毫阻碍,但是她就是没有丝毫清醒过来的意思。
  一个时辰过去,长黑针、短黑针都用了,冷热两种气流都毫无作用,蝶神周围的黑雾被消耗殆尽;柳依兰背部的淤伤已经痊愈,人依旧在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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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22:35:00

第九卷 天星霓虹 流星(下)
  祝童累得满身虚汗,抽出黑针,再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安妮小姐,把你看到的再说一遍,越详细越好,不要漏过任何细节。
  安妮是南海宫澜总裁,对祝童在上海的作为很清楚,柳伊兰的病如果连他也没办法,也许真的很麻烦。

  她到底是有经验的,知道这样的病一定有很古怪的原因;先仔细回想片刻,把柳伊兰出现前后的情况仔仔细细讲出来。
  安妮当时刚洗完澡,正坐在床头整理各地夜店送来的年终总结;笔记本电脑忽然自动关机,房间里的灯光闪烁几下,安妮被一股大力推到墙角,站起来时,柳伊兰已经躺在床上了。她修炼的素女真功尚浅,根本就不能解这样的事;刚开始还以为是柳伊兰突然返回,但是,门还关的好好的。
  祝童听着安妮的话,已经起身把房间里的门窗查看一遍;这间房正在自己那间的正上方,与梅兰亭和萧萧的房间相邻;仔细核对时间、细节,没发现任何疑点,只是确定了一点:柳伊兰出现时,正是他看到虚空中现出竹道士身影的瞬间。
  随柳大姐出去的人,能联系上吗?
  联系不上,我刚才一直在拨她们的电话,都不在服务区。安妮又拨打一次,还是毫无反应。

  不在服务区意味着两种可能,一是她们所处的地方没有信号,一是她们在某种突然的情况下卸掉了电池。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手机被外力强行破坏。
  不错,祝师兄认为我现在该做什么?

  派人去梵净山,寻找柳大姐身边的两个姐妹,查看昨夜都谁在那里,特别是红云金顶附近,看能不能找到竹道宗的行踪。

  已经有六位姐妹赶去接应了,按照约定,她们半小时前就应该和我联系;我怕大姐出事,把身边的人都派去了。但没想到大姐会突然出现,所以才要请祝师兄为我作证。

  这件事对谁来说都是匪夷所思,让他如何为安妮作证?祝童注视着柳伊兰,忽然发现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幸福而陶醉。

  安妮也看到了,扑过去摇晃着柳伊兰:大姐,大姐,你是在吓我吗?
  祝童按上柳伊兰的脉搏:细密均匀;她沉浸在陌生的梦境里;安慰道:等弄清楚梵净山的状况再想办法,柳大姐没危险,放心,她总会醒来的。但是,你为什么不去?

  大姐让我在凤凰城等秦老前辈,她原本明天也要来这里。

  秦桐山?

  正是,大姐还说,要我照顾好祝师兄,竹道宗的伤还需要师兄费心。

  原来如此。祝童走近安妮,伸手从她柔顺的卷发内扯出一幅耳机;你在监视我?

  耳机内传来叶儿与萧萧的低低的说笑声,这东西比祝童的装备可高档多了,连阴阳被骚扰时轻微的不满也听得一清二楚。

  不是故意的,师兄,这是柳大姐的意思;她怕你被温柔乡醉倒了,忘了去为道宗治病。安妮脸上浮起红晕,翻开手中的书本,那是一架小巧精致的接收器。
  小骗子虽然感觉不自在,抓起那本书丢出窗外,却没说什么,看看CK表,指针指向凌晨两点四十分;不再理会安妮站起来离开房间。
  客栈里一片寂静,梅兰亭在门前暗处立着,看到祝童出来靠过来,幽幽道:祝童,竹道士去了。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我看到流星了,他随流星去了。

  午夜十二点?梅兰亭嘴角泛起苦笑。

  你也看到了?祝童点点头,竹道士在梅兰亭心底占据一个特殊的位置,她的感应也许更深,竹道士一定是出意外了。只是,没哪个人的死会有如此大的动静,还有柳伊兰,她的突兀出现与长睡不醒……梵净山距离这里百十公里,就是竹道士出意外了,柳伊兰也不可能瞬间回到这间客栈里。
  安妮说,十一点她还与柳伊兰通过电话;那时,柳伊兰带着两个兰花女正在攀登梵净山;安妮还说:她们一起吃过晚饭后,柳伊兰忽然觉得无聊,与在沱江边的酒吧里遇到梅兰亭,两个人说了几句话,柳伊兰忽然就急着要去梵净山。
  吻我。梅兰亭抬起头,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泪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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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22:35:00

 这明显是玩火,叶儿和萧萧还在楼下,随时可能上来。但祝童还是把她抱在怀里,印上一个轻轻的吻。
  梅兰亭不满足于友情意味更浓的浅吻,双手缠住祝童;她不同于叶儿柔情似水的楚楚动人,温柔一直隐藏在朝气蓬勃的率真洒脱下。
  这一段她一直压抑着,与祝童的一夜风流,苦涩多于甜蜜。
  此刻,她的热情勃发,贪婪吸吮着少少的温柔,丰满坚实的胸乳在他身上摩擦,修长的腿抬起。
  祝童的手按住她背后的穴道,让她安静下来:梅小姐,我们不该如此。
  我们可以,你也需要。祝童,我马上要去梵净山,去看看他到底有事没有。梅兰亭的手伸下去,握住祝童的坚挺;我需要你,只要一点点。

  蝶神轰然大动,它刚才被消耗太甚,印堂穴内的黑雾已经一丝不剩全被祝童引进黑针去救柳伊兰;此刻似乎看到补品,焦急的扇动翅膀,催动祝童去享受难得的美味。

  小精灵的贪婪,梅兰亭的挑逗,压抑许久的情欲,偷情的刺激;汇合起来冲破了祝童的理智,他抱起梅兰亭上到楼顶平台,在飘洒的细雪中,冰冷的手探进梅兰亭温暖的胸怀。
  你对柳大姐说什么了?
  别说话……”梅兰亭激烈的扭动着,细密的牙齿不堪刺激,咬住自己的头发。

  祝童继续挑逗着她,来的路上就感觉她有心事,当时还以为是因为叶儿,现在想来,梅兰亭一定知道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也许就与竹道士有关。
  ……祝童,别那么狠心。
  告诉我。祝童咬住梅兰亭的耳垂,手顺着裤缝按压在她双腿之间,那里已是一片泥泞。

  痛与快感击破了梅兰亭的理智,她疯狂的摇摆着,在祝童耳边哭泣着说:半翁来找爷爷,问起竹君的事,我在外面只听到几句。……半翁问,别……我说,半翁问爷爷竹君临走前说的话。最后,半翁说也许竹君不适合作道宗。
  祝童被震撼着,手也忘了轻重;没有温柔,只是狂躁的宣泄;但梅兰亭被刺激的忘乎所以,拼命的迎合着他,将他的手引进上衣,攥紧寂寞已久的乳房。

  天亮了,叶儿在祝童的怀里醒来,酥酥的笑意在脸上荡漾。
  凤凰城的雪停了,晨光中,黑黑的柔发散乱地环护着她的恬静,嘴角柔美的笑意,翻身凝视着熟睡中的祝童。
  她穿着薄薄的睡衣,浑圆的乳房露出小半,随轻柔的呼吸一起一伏。祝童感受到她的目光,睁开眼,注视着她小女人般的美丽,伸手拉开她的睡衣。
  坏蛋,别闹我;你再睡一会儿。叶儿挣脱开跳下雕花床,昨天晚上祝童忙到三点多才回来,送走萧萧后,一直是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叶儿知道楼上的病人没救醒,以为爱人是为那事担忧。没看到,祝童郁结在眉心的沉重。
  陈阿伯一早就在门前放鞭炮,说是驱邪。
  客栈里半夜发生那样的事,老人们的看法都是一样的。
  吃早饭时,萧萧说梅兰亭半夜在房间里留下个字条,说是要去徒步旅行几天;这次出来,她确实带着全套野外装备。叶儿虽然奇怪,却也没说什么;在她印象里,梅兰亭是有行走天下的洒脱性情。
  上午,叶儿与萧萧随陈阿伯到山里去,这是昨天已经约好的;一是为体验苗家风情,二是在陈阿伯引导下,选择一个合适的学校。雷诺车上有祝童的二十多万不明不白的灰钱,这是叶儿最担心的事。
  祝童有病人不能离开,黄海就担负起司机的任务,自然,朵花也跟着去了。
  九点多,消息一个个传来。
  先是去梵净山的兰花姐妹的消息,她们找到了两个姐妹,都被封闭了穴道,与柳伊兰一样人事不省。
  在梵净山上,兰花的姐妹遇到几个道宗弟子,也没打听出什么消息。
  几分钟后,安妮接到电话,二品道宗方面已经确定,昨天午夜十二时正,竹道士在梵净山羽化登真。
  同时,道宗还发布江湖通告:三天后,二品道宗门下三十六宫主持将齐聚梵净山,广邀江湖同道,为竹道士举行盛大的登仙斋蘸科仪。
  稍晚传来的还有另一个消息,竹道士羽化登真前,亲手把道宗掌教信物天星槌交付道尹羽玄真人手中,羽玄真人将在同一天接任道宗职位。
  接着,各种小道消息开始在江湖上流传,二师兄打电话给祝童,说流传最广的版本是:竹道士在与索翁达活佛切磋时,悟通生死大道。
  什么悟通生死大道?小骗子是最现代的祝门掌门,本来对这些鬼话是不相信的。
  但柳伊兰的奇异出现使他迷茫,真的有羽化登真那种事吗?真相,到底是什么?
  正午,陈家客栈门前出现一个红衣僧人,半裸着右臂手握一串乌黑念珠,不求布施不为投宿,只端坐在门前冰冷的石板街上低眉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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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22:36:00

第九卷 天星霓虹 刀山火海(上)
  凤凰城处处银白,雪己经停了,融化的雪水从屋檐滴下,顺牌坊淌下,石板街上湿漉漉的。红衣僧人就坐在雪水里,一点也不感觉猥琐。
  陈阿婆是善良人,看到红衣僧人裸露的半截肩膀,拿出件军大衣要给他披上,却被僧人拒绝了。
  今天是大年初二,游荡在凤凰城的旅客己经走了不少,新的一批还没来到,在街上逛的多是些闲人;看到这样的事情有些就围拢来,有些在僧人身前丢下些零钱,有些拿起数码相机拍照;有两个甚至坐在他身边合影。
  僧人一直低目默念佛经,对身边的事情恍如未闻。
  这才是真正的高僧。有人赞叹道。
  祝童下楼吃饭,他说是吃饭,其实是喝酒,凤凰城的私酿烧酒很对他的胃口。看到门前围着一群人,问陈阿婆:那里出什么事了?
  陈阿婆正为难:有位和尚在那里,只坐着,不说话,不知道想搞什么鬼。可怜那么冷的天,他还露着膀子。

  噢?和尚?祝童对这些很敏感,端着酒杯走出去。

  游人围了三层,祝童好容易挤进去,正好僧人抬起头了,他看到一双清澈的眸子。
  施主慈悲,天寒地冻,能赏杯水酒驱寒吗?第一次,僧人开口布施。
  当然可以,师父请。祝童把酒杯递过去。
  僧人接过酒杯仰头饮下,红润的脸上闪出一丝微笑:好酒,能再施舍两杯吗?
  酒是有的,师父不怕破戒就进来。

  祝童接过酒杯,转身回堂屋。

  僧人果然站起来,随着祝童走向陈阿婆的客栈。
  有几个游人躲闪不及,也没见僧人有何动作,人己经掠过他们,坐在陈家客栈的堂屋里。
  陈阿婆为僧人添上付餐具,站在门前道:都去,都去,没什么可看的。
  僧人如果做出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模样,还是有些看头的;看他坐在酒桌前放肆喝酒,众人对僧人的兴趣大减,议论几句渐渐散去了。

  请问大师如何称呼?酒过三杯,祝童凝视着僧人问。不用试探就能看出,僧人,一身极高明的功夫,一定不是个无名之辈。
  索翁达。
  活佛?祝童大吃一惊。

  索翁达己经不是活佛,只是一个僧人。索翁达与祝童一样,只喝酒,对满桌的酒菜看也不看,一双眼睛一直就没离开祝童。
  他实在看不出祝童有什么高明的地方,功夫平常,只是一个扎实而己。
  请问索翁达,来凤凰城有何事?
  两件事。索翁达伸出手指;一是来见见你,二是救人。

  大师知道我是谁?

  祝门掌门,江湖人称千面独狼,祝童。

  那么,活佛随我上楼吧,救人要紧,我倒是稀松平常,没什么好看的。

  祝童推杯站起,引索翁达走向楼梯处。陈阿婆己经回来,很多话明显不能在老人面前说。祝童还想问问竹道士的事,他一直以为,竹道士此次所谓羽化登真不会那么简单;大家都在说他是和索翁达活佛互相印证时悟通生死大法的,按照祝童以前的理解,不就是被他打死了吗?

  安妮还守在柳伊兰身边,看到祝童引着位僧人走进来,连忙起身迎接。
  索翁达根本不理会安妮,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注视着柳伊兰,双手幻转,成摩罗狱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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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法初成,祝童己感觉到庞大的威仪;索翁达借助摩罗狱印凝聚起强大的精纯神力,确实有唤醒柳伊兰的资本。
  安妮己经抵挡不住,一步步退出房间;祝童拿捏着身份不肯被对方轻视,双腿钉在原处勉力抗拒。
  布天寺的幻身七印神妙异常,修炼时却很简单;只有心智坚韧的人,才能化简单为繁复,进入七印世界。但是,幻身七印修炼到最高境界,又需要返璞归真,化繁复为简单。
  索翁达己经成功转化幻身七印的前五印,第六印就是这摩罗狱印。自从三年前化解第五印后,无论面对对手还是面对信众,索翁达只使用摩罗狱印;其中二十五番变化己经合并为五番,如果能五合为一,索翁达就能面对最后的印法——雪山狮心印。
  如果想让她醒来,午夜到南华山找我。索翁达展示出强大的实力后,忽然收起摩罗狱印,对祝童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活佛,先救醒柳大姐,有什么条件好说。祝童身体轻摇,人己经拦在索翁达面前。
  晚上到南华山,那可不是开玩笑;南华山虽然就在凤凰城旁边,山也不算很高;但是晚上去总感觉阴森森的,还是午夜;且不说胆子的问题,只半夜出门这样的坏习惯,叶儿就不会理解。
  果然。索翁达停住脚步,被祝童迅捷飘逸的身法镇住了;祝门蓬麻功注重防御,刚才有几个的瞬间,索翁达以为这个年轻的小骗子己经要倒下了,他甚至把摩罗狱印运转到七分威力,祝童依旧能坚守。索翁达没想到的是,对方能如此迅速的从自己的重压中恢复,身法还如此轻灵飘逸。
  什么?祝童奇怪的问,果然是什么意思,他真的不清楚。事实上,如果没有凤凰面具,他绝对支撑不到现在。
  要她醒来很难,请祝掌门今晚到南华山,与我切磋一番;明日,不论胜负,我都会来尽量唤醒她。
  索翁达说完,晃过祝童要走。小骗子再次拦在他面前:大师,请问,竹道士如今在哪里?他死了吗?

  死?什么是死?什么是生?竹道宗的去处,你不会明白。活佛硬撞过来,祝童只好让开狭窄的通道。在拐弯处,索翁达现出一个顽皮的笑,他看到阴阳了,抱起来抚摸着小狗的皮毛:有趣有趣。把阴阳放进胸怀里带走了。

  安妮走上来关门,小心的问:祝师兄,你会去吗?
  她也不看好祝童,索翁达刚才表现的太高明。

  祝童也呆在那里,索翁达印法的强大压力令人窒息,如果正面面对他,别说动手,能站稳就不错了。
  切磋,说笑吧;祝童可没有那样的实力,索翁达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连竹道士都被他送去羽化登真;与这样的绝顶高手切磋,也许与自杀没什么两样。索翁达是个武学狂人,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全力以赴不留丝毫余地,这是众多挑战者留下的血的教训。
  唔!好像他说过,无论胜负都会来救醒柳伊兰,晚上去,见到索翁达就认输好了;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的对手,不算开玩笑的话,如果大家知道曾经和他切磋,对自己一定会刮目相看吧?不过,一定要找个伴儿去,这个人不能太迂腐,还要值得信任。还有小狗阴阳,索翁达把它带走了,叶儿回来怎么交代?
  想周全这些,祝童只用了数秒钟,对安妮道:为了柳大姐,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是要去闯一闯。
  晚饭前,叶儿他们回来了;陈阿伯兴致不错,看来一天的奔波有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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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22:37:00

叶儿虽然略显疲惫,却拉着祝童忧虑的说:正准备找你商量呢。陈阿伯带我们看了三个学校,怎么办?都很艰苦,教室到处漏风,我不知道怎么办?
  三个学校?祝童看向黄海。

  是三个啊,叶儿心软,这样好吧?李医生先帮助一个,回到上海我就找赞助,那两个我包了。黄海豪爽的保证,让叶儿化忧为喜,开心的与朵花、萧萧进房间梳洗。
  谢谢你。祝童由衷的对黄海说。
  不用,只要叶儿高兴;李想,叶儿见不得可怜,今后别让她做这样的事。
  祝童点点头,黄海说的不错,叶儿看到可怜的孩子和简陋的学校,乱发善心,不止自己承受不了,黄海也承受不住。

  你们都是好人啊。陈阿伯拿出一坛久藏的陈酒,拉着祝童和黄海:我替那些孩子谢谢你们。
  黄海和祝童相视一笑,都有些不好意思。好人?没有叶儿,黄海会不会发这样的善心不知道,小骗子就不会做这样的善事。他刚才还在心里埋怨陈阿伯,不该带叶儿跑那么多地方。湘西的落后不是一点两点,如果叶儿有时间跑遍这里的山山水水,那后果。

  晚上,凤凰城照例给远来的客人准备了丰富的礼物:上刀山,下火海。
  由于昨夜下雪,凤凰城最拿手的节目没办法表演,今晚星光灿烂,留在凤凰没走的游人才有福大开眼界。
  上刀山最怕遇到雨雪天,水会使锋利的钢刀变得湿滑,也变得更锋利;上刀山就变得风险更大,表演的法师很容易出意外。连带着,与之向来一同表演的下火海也不能演出。
  用过晚饭,朵花就带头跑向广场,她本出自苗家,对这样的东西很热心。
  祝童他们走进广场时,己找不到朵花的影子,只看到到处是游人,广场正中烧起一堆大大的篝火,身着苗服的男女便绕着火堆纵情地边歌边舞;朵花就在他们中间,跑过来把黄海也拉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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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22:37:00

第九卷 天星霓虹 刀山火海(下)
  篝火燃成一堆通体透红的火炭时,便有骠悍勇武的苗族汉子高喊几句,迎着赤焰,赤脚跃入艳红赤炭之中,在星光与火光的辉映中手舞足蹈,踏出火花飞溅。
  啊,他们……”叶儿惊叫一声,手指着那些在火焰中舞蹈的汉子把脸藏进祝童怀里;她的心软,看不得这样的场面。
  别怕,他们不会受伤的。祝童轻声安慰叶儿,事实上,这样的东西他也能表演,只要把手脚涂上七由散;但那些苗家汉子脚上似乎没有类似的江湖密药,他们凭借的是流传久远的虔诚的信仰,与一双训练有素的铁脚板。
  广场正中立着一根巨木,横着一把把长刀,聚光灯把刀刃映出锋利的寒光。
  一个彩衣巫师从火海中排众而出,围着巨木舞蹈几周,有人送来一只雄鸡。
  巫师从巨木上抽出一把长刀,一下就斩断鸡首,喷溅的鸡血染红周围的土地,巫师就在鸡血中锻炼自己的双脚;用一面蓝布擦拭几下,光着脚,向刀锋上踩去。
  人群中爆出惊呼,闪光灯忽忽乱闪;但是巫师从容不迫,一步步踏上去,还表演出金鸡独立顶天立地单臂吊刀倒挂金钩等造型。
  叶儿更不敢看了,萧萧也转过头。
  朵花跑过来,她也光着脚,嘟着嘴:大哥,我踩了一下就被烫着了。
  祝童扳起她白嫩的小脚,暗中为她涂上七由散:去吧,再也不会被烫了。

  叶儿一把没拉住,朵花已经跑出去,真的跳进火海中;她对祝童的本事有绝对的信任,这次,果然没有感到丝毫的炙热。

  一个苗家少女在火海中舞蹈,以各种数码器材捕捉朵花热情奔放的舞蹈;其中不乏专业级别的长短炮。
  在上海闷了几个月,朵花在家乡山水中才感到轻松;她在上海学过一段舞蹈,轻盈的舞姿在苗人中一枝独秀,绽放出眩目的风采。
  黄海走过来,看向朵花的眼光里充满欣赏与柔情。
  呆了吧。由于朵花的缘故,叶儿对下火海不那么抗拒,对黄海说。
  不如你也去?萧萧在推黄海,也去下火海。
  我可不行,李想,你在她脚上抹什么了?黄海更关心的是朵花会不会受伤,他看到祝童在朵花脚上做了手脚。
  祝童当然不能全然否认,也不能说出事实,只笑着说:你要去也可以啊,我给你脚上也抹上药。
  我才不去呢,看看就好了。黄海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城市里长大的他,确实没有苗家汉子那份自由与洒脱。

  程震疆转过来,他与女友早把凤凰城逛了个透彻,看去感觉不怎么好。
  黄少,我们先去酒吧。
  黄海点点头,程震疆对火炭中舞蹈的朵花撇撇嘴,走了。

  接下来的表演一个比一个惊心动魄,五条汉子依次上刀山,最先那个又拿起炽热的火炭;苗人法师喃喃默念着咒语,在空中挥舞几下,竟丢进嘴里。
  这一下,连祝童也惊住了,七由散虽然厉害,却不能入口;苗家法师咀嚼火炭时,脸上充满欢娱。
  这真是个奇怪的事情,他好像真的有神灵庇护;也许,只是纯净的信仰……
  热闹总要回归平淡,广场上的狂欢结束后,人们散去,融入凤凰城的夜色,融入沱江的低吟浅唱,融入湘西小城诗情如画的灯影桨声。

  祝童他们顺着石板路来到跳岩,今天放河灯的人少多了,于是,叶儿就拉着他走上江心,燃起一盏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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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