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非在一条叫多彩街的地方租到了他想要的房子,三百元一个月包水电费,他觉得这里离他的生活近些。所谓的多彩街也只不过是一条颓废粗糙的水泥路,路两旁是参差不齐的旧式屋,斑驳简陋的门框,有几栋房子上还大大地写着个"拆"字。总之一句话,这条街就是一条嘈杂热闹的贫民区,你不难想像,它曾经是多少市井儿女啼笑哀乐,是非风雨的舞台,或许在那冷落墙角处,还残存着一些人事更替时被遗忘的故事情节。走在多彩街杂沓拥挤的人群中,会有一种,人生何必有梦,但见柴米油盐的感觉。
洛非想这个地方环境虽然差了点,但是总算干净整洁,比起那外面睡街头睡公园的流浪汉自己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但是真正的问题在夜晚出现了,搞得他情欲膨胀,无法入眠。
半夜三更他被一声尖锐的叫床声给惊醒了,紧接着可以依稀听见隔壁小木床,吱呀吱呀的磨床声以及带着微弱气息的半压着喉管的呻吟。
隔壁住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女,那女人不算漂亮但全身都透出一股清新自然的气息,一想到如此清新自然的女人也能发出这种几欲让人疯狂的呻吟,他就有点不能自已。窗外时不时有一些美丽忧伤大眼睛的女人经过,她们一概都有着硕大的胸部与娴熟的技巧,价位也不高,顶多一百元,他正在想着是不是该花上一些银子叫她们进来,轰轰烈烈地干上一场,让支离破碎的情欲找到一条流淌的通道的时候,对面房里就响起了一声吉他声,吉他声响起后紧接着隔壁的磨床声也静止了,一切都静止了,夜又重新陷入了孤寂。他拉上被子,也该睡了,正当恍恍惚惚快进入梦乡的时候,隔壁又发出了像老鼠在咬东西似的,吱呀吱呀的声音,有意思的是对面又响起了一声吉他声,像刚才一样,夜又重新恢复到原有的寂寞。
由于昨天晚上被他们这样一折腾,第二天正午才醒了过来,起身去外面的公用水龙头接水洗脸刷牙,那个隔壁的女人也刚刚起来,她穿着宽松的棉质睡衣,正低着头拿桶接着水,胸部半袒露在他的眼底,这女人里面竟然什么也没穿。
女人接好水,转过身发现他在看她,不足为怪地挺了挺胸,提着水走了。他不自觉地又想起了昨天有意思的吉他声,有意识地看看对面的房间,那门紧锁着,大概人早就起来了。在傍晚的时候,他总算看清了对面住的是什么人,那人完全超出他的想像,那是一个双腿被截肢,留着长发脸庞英俊只是略显沧桑的男人,他身后背着吉他,用两手撑着拐杖支撑着自己的行走。洛非蓦然地想起一句也不知是哪国的哲人说过的话:当我正在为没有漂亮的鞋子而烦恼时却发现很多人竟然没有脚。看着他举步维艰的样子洛非想,他比他幸运,他还有健全的身体,行走的自由,人为什么要在看到别人的缺失才发现自己的拥有,他心里突然涌出了一股莫名的失落,如果这句话换个角度来说那是多么的残忍:当我看到很多人穿漂亮的鞋子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没有脚。
8
那个住在洛非对面的男人叫江来,他自诩是个流浪歌手。每天华灯初上的时候,他就撑着残缺的身体带着他的吉他到距帝王大厦不远的一个地下通道里卖唱,他的歌唱得不怎么样但是钱却收入不少,可以看出在这个表面涌动冷漠的都市里也有许多富有爱心的人。
他们真正的彼此认识是在一天深夜,那时候地下通道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他正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去,洛非路过那,在他那零零散散装满面值不一钞票的不锈钢盘里准备丢下一张二十元的人民币,他抬起头,说,"你是住在我对面的吧,把你的钱收起来吧,你赚点钱也不容易,我又不缺钱。"
洛非看他那盘里的钱大概有二三百吧,就收起了钱,帮他把那笨重的扩声器抱回去,他回到住处把一台六十和炫的三星手机掏出来放在桌子上,自嘲地说:"我买手机只不过是给自己留个骄傲,我双腿没有了,很多东西也就随着没有了,买个手机聊以自慰。"
过了半晌洛非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说手机可以给他带来小小的虚荣,虽然他在唱歌的时候不可以拿出来显摆(不然就没有人给他钱了),但是晚上可以,他看着手机心里就有小小的满足。
他礼节性地问洛非:"你是做什么的?"
"我前几个月在台江开了家时装店,后来亏了,现在什么也没做。"洛非实事求是地说。
见他不再说话了,洛非又问他:"你除了唱歌还有什么爱好吗?"
"下象棋。"他说,"你会吗?"
"会一点,你这有棋吗?我们下两盘,那么早也睡不着觉。"
江来从床头拿出了一盒象棋,他棋艺比洛非好,那天他们下了六回,洛非赢了两次输了四次,他们边下棋边聊些零零碎碎的琐事,途中洛非出去在外面小食摊里打了几样菜还买了三五瓶啤酒回来。
在酒后洛非不知不觉就把话题牵扯到隔壁的那个女人身上。江来说:"那女人很骚,有时候换衣服也不关门,就是看到我从她房间门口路过也不关门,她在侮辱我,她不把我当男人。"他还说那女人的男朋友是个二痞子,三两天回来一次,乘着男人不在,那女人会把不是她男人的男人也带回来过夜,他酒越喝越多话也越来越多。
洛非每天早晨与晚上江来要回来的时候,雷打不动地帮江来把那又笨又重的扩音器搬到他卖唱的地方,江来也每次夜里都要请洛非去喝酒,但是每次洛非都提前把单给买了。后来有一次江来说:"你要这次再把单买了,你就是看不起我,我们这朋友就没得交了。"那次洛非把买单的机会交给了他。
江来读大学时是当年A校探险四人组的成员之一,几年来他们专在网上找充满神气色彩的地方,趁着假期四人一起前往探索其间的秘密,当看到恐怖小说《荒村归来》后他们去了作者说在浙江沿海的那个偏僻渔村-荒村。在新浪网站看到"冥婚"的报道,特别来到山西陕西问当地的村民,关于这特别风俗引发的死尸结婚案;在腾讯网站上看到关于"赶尸"的专题后,他们来到湘西一个多月,才有幸看到赶尸的现场,每次都刺激无比有惊无险,期间不仅有无限的乐趣与思考,当谜底解开后,也让他变得更加坚强。只是后来遭遇了一次意外失去双腿,他觉得那就是命运,他平常都挺小心的,过马路都是先看看两边有没有车才过,可是就算他那么小心还是遭遇车祸,一辆轿车为了急闪一辆货车却撞上路边的他。
洛非告诉江来关于江城婉香楼"噬人古屋"的事,江来马上又起了好奇之心。江来无论如何就是不相信真有狼眼人,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探个究竟……
我也来更着贴~~~
第八卷:回城 回城1
第十章:
1
在白城待了几年,洛非决定回江城看看,好几年没有回家了。在整理东西准备离开时,一不小心把窗口的金菊花给碰倒了,花盆从窗户上摔下来,花瓣凋落了一地,在寒风中瑟瑟地颤抖着,手也被陶瓷碎片割破了,血掉落在花上,地上。这朵花是安小雅亲自种的,他搬了几次家一直没舍得丢,仍然不忘给它除草浇灌。他现在才明白自己一直爱着安小雅,就像爱着这颗金菊花,从来不需要记起但是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习惯已经成为自然,所以未曾感觉到,许多回忆许多生活片段也在这一刻渐渐清晰,有温馨的,有伤痛的,缠缠绕绕,剪不断理还乱……
在回江城前,他想先去找找到安小雅,不管能不能把钱要回来,他也想再见她一次,为什么真心的爱却换来撕心的痛?他早就从安小雅以前上班的地方想办法弄到了她家的确切地址,原来就是在离白城的隔壁城市顺县的一个小村庄里。
洛非决定去顺县一趟,看能不能找到安小雅,安小雅曾经拿着他的钱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他去租了辆轿车,顺着地址,他找到了安小雅的家。一个女人接待了他,洛非想那应该是安小雅的妈妈吧,于是说:“阿姨,请问安小雅是在这吗?”
那女人仔细看了洛非一遍,然后又看了一眼停在家门口不远处的轿车,态度马上就非常热情起来说:“……哦,你是叫文斌吧,有一段时间我们家小雅,老在我面前提你的好,后来就不提了。我问她你们是不是分手了,她也不说,我还觉得挺可惜的呢,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她不懂珍惜,哎,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是不懂。”
言多必失,听安小雅妈妈这样一说,他知道她妈妈把他当成那个大款公子哥陈文斌了。洛非说:“阿姨,安小雅去哪了?我刚从国外回来很想念她。”
“你在国外做什么,是读书吗?”
“是的,在那攻读硕士学位,一读就是四年,刚刚拿到硕士学位就回来了。”
“你现在还想念我家小雅吗?”
“是的,她还好吗?结婚了吗?”
“没呢,连恋爱都没谈,大概还忘不了你呢!”
“阿姨,那您知道她的电话吗?”
她妈妈非常爽快地告诉了安小雅的电话号码,还说:“她现在市里淮海路开了家时装店。”
洛非说:“谢谢阿姨,那我先走了。”
阿姨说:“吃过饭走吧,要不打个电话给她,让她回来一起吃个团圆饭。”
“改天再来吃吧,我先去看她了。”
阿姨说:“那我就不留你了,路上小心,车子开慢点。”
“好的,阿姨再见。”洛非上了车。
车子开到顺市,开到了安小雅店的斜对面,洛非拨了安小雅的电话。
电话通了:“喂,你好。”
那么多年了,洛非依然能听出那是安小雅的声音,于是他调整了下情绪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沉默,死灰似的沉默:“我知道。”
“我想见见你可以吗?”洛非努力地让自己平静。
“好吧,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
“现在,我去你那接你。”
“好吧,淮海路63号的梦屋时装店,就是虹桥商场的斜对面。”
洛非知道她没有说谎,她老妈也给他说的是这个地址,这样他不禁疑惑起来,她为什么还敢见他?
洛非把车子停在梦屋时装店门前,看着她已经站在店门口了,洛非下车说:“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安小雅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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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进一家酒店,找了张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窗外是洁净明朗的好天气,夕阳从窗口静悄悄地打在安小雅的脸上。这是一张年轻而精致的脸,只是略显疲惫,洛非静静地望着她,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看起来成熟多了……洛非点了几样她曾经最爱吃的菜,说:“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边吃一边谈。”
“你还好吗?”洛非好像是礼貌式的问候。
“还可以,你呢?”
“我也还行。”
洛非说:“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知道。”安小雅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本旧存折说,“里面有二十万,密码改为58786了。”
洛非突然愣了,他这时才知道,他一直想找她并不是为了这些钱,内心很复杂,剪不断,理还乱……
看着洛非不说话待在那儿,安小雅又说:“这二十万是我这两年一点一点存进去的……”
洛非继续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我对不起你。”说着又从服务员那叫了一瓶白酒说:“我们喝酒吧。”
音乐煽情地牵扯着他的心,喝着酒,感觉着她熟悉的气息,模糊的记忆开始渐渐清晰,他想起了和安小雅相遇时的莫名其妙,睡到她床上时的争吵,还有那屋前房后她种的金菊花,现在应该散发着淡淡的花香了吧?
他给她一杯一杯地添酒,这是他的一个阴谋,他想把她灌醉,他了解她,只要她喝醉酒就说真心话,他现在是多么希望可以听到她的真心话。
她喝着喝着却流泪了,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酒杯上,她带着泪仍不断一杯一杯地把那苦涩的酒往自己口里灌。他不再向她倒酒,她就自己倒,他知道她的酒量,这是中度白酒。她没这么快醉。但是他还是抢下了她的酒杯,看她这样他会伤心。
“你真的还好吗?”洛非现在可以明显得感觉到她过得不好。
“你恨我吗?我为了虚荣放弃了你,舍弃了我们的爱情,可是我想要的东西一夜之间全摆在我的面前,车子,房子,我竟然没有想象中那种意外的狂喜,只有着前所未有的孤独。”
“那他对你好吗?”
安小雅说:“他娶我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在新婚那天他到凌晨三点才回来,他雪白的衬衫上满是女人的口红印,后来才发现他娶我只不过是为了慰藉他那即将逝世的父亲,好在分财产时占绝对的优势,他需要一个不会大吵大闹的小女人来充当傀儡。他和我虽然表面上是结婚,其实只是摆摆酒席,并没有结婚证,如果哪一天我离开他,我一毛钱也得不到……”
洛非心在滴血,极度愤怒,他心爱的女人被搁置一边,被摧毁……
安小雅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酒也醒了一半,她说她该回去了。一阵凉风,又勾起了一些回忆,曾在无数个夜里,他与她相依偎地穿过古街小巷,饿了就去面摊上吃碗刀削面,那时的日子虽然平凡,但闲适且满足,那时也是吹这样的风……
看着她熟悉的身影,洛非发现伸出手已经够不着她了,彼此越离越远心也越来越痛,他宁愿相信失去的不是真爱。
对着她的背影他叫道:“如果你愿意,我愿意。”
回过头凄然地掉下一滴眼泪:“谢谢......”
或许生命中总有些东西是注定要失去的,想留也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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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安小雅。洛非回到了江城,洛非这次回江城主要有两件事要做,一是找到叶子,把钱还给她,好久没联系,叶子的手机号码突然就成了空号。二是看看家人。三是陪江来过过探险瘾,他就想不通江来怎么有这爱好,大家都躲着的地方他却来了兴趣......
到了江城他才知道,林浩在一年前不仅倾家荡产而且已经被执行了死刑,刘芒因为林浩集团贩卖毒品的事受到牵连又重新进了监狱。没有了警局的通缉,刘芒的追杀,他又可以光明正大地活在江城,活在阳光下,但是这两年的夜晚,他总是逃不了梦魇对他的折磨,在梦里有个没有脸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向他索命……
为了打听叶子的消息,洛非来到以前的娱乐城,那牌子没有换,但是老板以及大多数高层管理都换了,底下的许多服务员没有换,洛非向一位服务员打听叶子的消息。突然后面有人喊他,洛非抬头才发现是他曾经的下属陈涛,洛非以前就和他关系不错。
聊了一会儿,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这里的副总了,两人久未相见,陈涛向他说起他走后林浩集团发生的很多事,边喝酒边聊,一直到零点,陈涛才开车送洛非回去。可是车子到一个“皇室桑那浴场”前却停了下来,陈涛把车停好说:“你看我们大汗淋淋的,去泡个澡放松放松。”
桑那完毕后,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那的经理是陈涛的朋友,见到陈涛说:“陈总,好久没来,过来聊两句……今天带朋友来啊。”
那经理把他们带到了个包厢,说:“来喝两杯。”于是又吩咐旁边的服务员去弄几个特色菜上来,“陈总,你那朋友如何称呼?”
“他是我以前的老总林洛非。”
“林总初次见面,来随便喝两杯。”
洛非说:“就喝两杯,我们刚喝过,喝不下了。”
菜上来了,洛非礼貌性的喝了几杯,聊了几句。
临走的时候,那个经理又对他们说:“我们这前两天新来了一批小姐,个个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二位有没有兴趣?”
陈涛说:“我今天有兴趣也不能啊,我老婆还在家等我呢,你帮林总介绍个吧。”
洛非忙说:“今天不行,改天吧。”
那个经理给了洛非张黄金会员卡说:“这卡上有电话,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不是熟悉的人我是不会发这张名片给你的……”
洛非看了看黄金会员卡的联系电话和名片上的不同,于是好奇地问:“怎么这的电话和名片上的不同?”
那个经理笑而不答。
陈涛给他解释说:“两张名片,一张白天用,一张晚上用……嗯,不对,应该是他们桑那处有两组电话,一组普遍桑那用,一种高级桑那用,高级桑那用的更谨慎些,服务也更全面些,张经理是吧……嘿嘿……”
“是的,哈哈。都是聪明人。”
4
凌晨三点,陈涛才开着车把洛非送回城村住所再回去。
洛非躺下准备睡的时候,却感觉全身燥热难当,他细心体会了一下,马上就想到了可能那些特色菜的效果。
于是拿出电话给张经理拨去说:“张经理啊,我是洛非,你给我吃了什么啊,吃得我全身燥热。”
“嘿嘿,好东西,好东西,嘿嘿嘿……”
“你这阴险的家伙哈,给我叫两个新来的吧,一定要漂亮年轻的,价钱没有问题。”
“哈哈,这个你放心,我们这的小姐每个都漂亮,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
“记住城村婉香路56号,康莱苑一栋302室。”
“好,我们小姐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洛非把江来叫醒说:“兄弟,醒醒,我等下送你个礼物。”
江来睁开惺忪的睡眼说:“什么礼物?”
“女人,漂亮的女人。”
江来说:“洛非,我不行的,我一看到漂亮的姑娘就自卑了,哪里还敢去碰她们?”
“没事,待会儿我让她们来碰你,你只要别像个小姑娘一样害羞就可以了。”
江来愣了一会儿说:“你看我这样子,她们肯吗?”
洛非说:“这你放心,她们不认人,只认钞票。”
江来说:“她们来了吗?”
“还没有。”
“哦,那我先睡会。”
过了近四十多分钟,他们的楼下停下了一辆出租车,车上下来两个女人,不一会儿门外有人在敲门。洛非打开里面的一层门,见是两个妖媚的女人,她们五官精致都很漂亮,一个化粉紫色的眼影,一个化幽绿色的眼影,都染了头发,洛非觉得化粉紫色眼影的女孩要漂亮些,幽绿色眼影的年纪小些,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
绿色眼影的女子说:“是你给皇室桑拿打的电话吗?”
“是的。”
“就在这里做?我们三个人?”绿眼影姑娘神经兮兮地说。
“你的主顾在那边呢。”洛非用手指了指其中的一个房间。姑娘小心翼翼地推开江来的房间,“啊”的一声惊叫又跳了出来,拍着胸口,大惊小怪地说:“太恐怖,太恐怖了,见鬼了。”
“那不是鬼,那是你的客人。”
姑娘瞪大眼睛又撅起了嘴,过了半晌说:“就他,本姑娘不干!”
“你不干,你回去要交给娱乐城的钱那可要你自己垫了。”洛非幸灾乐祸地说。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你是我你也不干。”她落寞地站在一旁做委屈状。
“我给你两千元小费,干吗?”洛非试图用钱来引诱她,这一招几乎百试不爽,姑娘显然有些犹豫了,但是当她看到旁边那个女人不怀好意的笑,又化犹豫为坚决,说:“不干,如果我干了,让姐妹们知道了,以后哪还有脸见人啊,姐姐你说是吗?”她问旁边那个女人。
“如果你不干我就告诉你们经理说,你偷了我的钱,你经理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说他就怎么相信,到时候就可有你好受的了。”洛非加重了语气,陈涛对他说过,这张经理,对小姐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一次,有一位小姐偷了客人钱又不承认,结果被他关起来括了好几个耳光最后只好乖乖承认了。洛非拿起手机拨通了张经理的电话:“张经理呀,你们的小姐……”
小姑娘有些紧张了说:“你把电话关了,我答应你好了,哼,流氓,就知道欺负人!”
洛非关了手机。
“不过你得先给我小费。”
洛非从后面的裤袋子里,掏出钱包,在一叠百元钞票中数了二十张给她。
她接过钱就进了江来的房间,把门关上,江来看着她,然后把脸转过了一边,看到了漂亮的女孩他自卑,小姑娘从后面抱着说:“你不喜欢我吗?”
“没……没……”江来有些语无伦次,就这样任她抱着。小姑娘松开他,开始一件一件地给自己脱衣服,房间没有开灯,窗外月光溢了进来,淡淡地打在她的身体上,借着微弱的月光江来似乎可以隐约感觉到她那突起微微散发出欲望的光芒。
在这以前江来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的身体,有好几次他的梦里出现过女人的身体,但那都是一些比较抽象的虚幻物。女孩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样子笑了,说,让我来教你吧,她对他细心爱抚,事后证明我们的这位姑娘是位充满爱心富有敬业精神的小姐,用李银河老师的想法,小姐培训拿证后上岗,这小姐应该可以拿到小姐硕士学位了,她克服了厌恶的心态,她克服了厌恶的心态,始终面带微笑对那位叫江来的仁兄进行循循善诱,那位仁兄在女神的诱导下攀越了一座又一座的雪峰,终于冲刺到了峰顶,带着毁灭性的快感,如雪崩似的骤然松弛……
那天对于江来是个值得纪念性的日子,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辈子总算没白活了——在米兰•昆德拉《生命不能承受之轻》里就有提到,同女人做爱和同女人睡觉是两种互不相关的感情,前者是情欲,后者是爱情,爱情易变而情欲永恒,所以我说,小姐绝对是一门值得尊敬与认可的职业,是她们将这简单的生理需要发挥得淋漓尽致,让许多没有爱情或者被爱情遗弃的孩子的情欲有个流淌的空间,让他们脆弱的灵魂有了冰激凌式的抚慰,是她们给这冰冷的机械城市重新注入了妖艳妩媚的气质,从而变得更加性感,更具有生命力;是她们……”
事后,江来的心情仍然久久不能平息,他激动万分地对洛非说:“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个女人轰轰烈烈地做回男人,因为我腿瘸了,总被女人看不起,就以前住我们对面的那个女人还侮辱我说过,你两条腿都没有了剩下的一条腿还顶个P用。”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6-19 9:12:30编辑过]
绿眼影女孩进了江来房间后,洛非又看了看粉眼影的女人,她的眼睛很大,有一种慑人的冰冷,洛非多看了两眼,突然觉得有点面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洛非说:“我看你比较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洛非,这个时候你还用得了装吗?”
听她声音,洛非一瞬间想起了她是小丽,她换了发型,也化了很浓的妆。
“你是……小丽?你还好吗?”
“我们不是很熟,用不着叙旧吧,办正事要紧。”小丽开始给自己宽衣解带,洛非用手拉住了她的手。
“小丽你不能这样,我知道你哥和刘芒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可你也不能自暴自弃。”
小丽挣开了洛非的手说:“你少训导我,你比我高尚不了多少!”
洛非缓了缓口气说:“你这样会把自己毁了。”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要干就干,不干拉倒!”
僵持了一会儿洛非说:“好吧,我们不说这些,你知道叶子的电话吗?”
“知道,159******。”
“谢谢你。”
“不用谢,等下多给我点小费就是了。”
她们走的时候,洛非问绿眼影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绿眼影女孩笑了,她笑起来看起来很天真可爱,牙齿很整齐:“呵呵,你叫我九公主就是了。”
“哦,九公主你有联系电话吗?”
“有啊,136******。”
她们走后,洛非打了叶子的手机,内心竟然有抑制不住的紧张,电话那头传来:对不起,你打的电话已关机。于是只好睡了,天亮后再说。
第二天中午,他又拨了叶子的电话,还是关机。于是他拨了九公主的电话,九公主听到洛非的声音后,兴奋地说:“洛非哥哥,你想我啦。”
洛非说:“小丽在吗?”
九公主说:“在,害我以为找我呢,白高兴了一下。”
九公主把电话给小丽。
洛非说:“叶子的电话怎么老关机呢?你有没有给错号了。”
小丽说:“应该没错吧,她在北海路开了家枫叶酒吧,你去那看看吧。”
酒吧白天没开,所以洛非只好晚上去。晚上去那的服务员说,叶子回她妈妈家接孩子去了,她准备把孩子接到江城来。
从酒吧出来,去娱乐城和陈涛喝了点酒。
等回到出租屋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洛非发现江来房间的门半开着,人不在,会去哪了呢?洛非打了江来的电话通了没有人接,现在洛非有种不详的预感,他拿着手电筒来到婉香楼,跑上二楼,只见江来的脖子被套在白绫上,吞着长长的舌头,半闭着死灰色的眼睛,拐杖掉在地上,果然下一个是他。洛非报了案,现场找不到任何他杀的痕迹。警察推测这可能是一起自杀案,死者因为残疾,心情压抑,死于绝望,但是并不排除他杀的可能。
洛非的脑海浮现这样的一个画面:在零点后,江来像中了魔一样来到了婉香楼,上了二楼,然后把脖子套在了白绫上,双手放开了支撑身体的拐杖……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6-19 9:13:09编辑过]
1
叶子毕业于国内的一所高级大学,学的是经济管理学,毕业后在江城找了工作,成为了每个月有四五千元的小白领,日子过得挺惬意,偶尔逛逛街泡泡吧,只是不谈恋爱。恋爱是她的筹码或者说是跳板,她曾遇到许多爱她胜过于爱自己的人,只是她的内心已经变得非常的坚硬。她感动他们为她所做的一切,然而只是感动而已,她并不会为他们而停留,因为他们并不是她想要的。并不是她不相信爱情,只是自私的男人太多,他可以义无返顾地在你身上付出,但是如果有一天他不爱你,或者感觉你不爱他了,就加倍在你的身上索取,不然就内心不平衡。
叶子经常在网上流连,她长得漂亮又气质不凡,谈吐更是见素养。想认识她的人趋之若鹜,她来者不拒一一给他们留了电话号码。
后来叶子才发现,成功人士大多打高尔夫球,叶子也用了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套名牌运动衫,每个月去高尔夫球场独自打一场球,确切地说不是打球,而是钓鱼。她一个月的工资也只够她在高尔夫球场的两天挥霍,但是她对自己的容貌与气质自信无比,古人守株都能待兔,她就不相信在这富人如过江之鲫的高尔夫球场就遇不到一个可以给她留名片请她一起用餐的绅士男子。
终于在她第五次去高尔夫球场的时候遇到了林浩。
那次“无意”的邂逅,叶子给林浩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们进行将近了半个小时非常愉快的交谈,意尤未尽的林浩请她用餐,都被她巧妙地拒绝了,她深深知道欲迎还拒的道理,对其中的技巧早有研究。
麦当娜说,给我双高跟鞋,我就可以征服这个世界。男人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这个世界,这是古来今往亘古不变的真理,就连现在的娱乐圈也纷纷效仿。叶子明白,谁征服谁或者是谁被谁征服的游戏都是很快散场的,真正要趣味横生又保持激情的游戏是一场棋逢对手的战争,叶子从遇到林浩的那一刻起战争就开始了。
那天与林浩分手后,叶子没有给林浩打电话, 只有送上门的掉价女人才会急匆匆地给对方电话,甚至她没有再去高尔夫球场。那天她在和林浩聊到甚是投机的时候却突然离开,是三十六计里的欲擒故纵,如果一切都太自然了,那就和很多庸俗的艳遇一样,很快就散了,忘了。古人说相约不如偶遇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叶子有他的名片,知道他的老巢,可以了解与调查关于他的总总消息,她在策划一次与林浩的偶遇,如果他对她有足够的兴趣,他一定会认出她。
通过暗中调查,叶子发现林浩常会陪他妹妹林丽去“六得福”商场购物,林浩只有林丽一个宝贝妹妹,宠得不得了。叶子准备把偶遇地点定在“六得福”商场。她看好了时间,站在四楼下三楼的步梯上,正迎着林浩与他妹妹三楼上四楼的步梯,在步梯交会的时候,他们的眼神也交集在一起。她从林浩的眼神中读出他准确的讯息,他还记得她。果然林浩让妹妹自己先逛一会儿就重新下三楼,赶上叶子说:“真想不知道在这里还能遇到你。”
叶子说:“我也想不到在这里还可以遇到你。”
林浩说:“那今天你有没有空,你还欠我一餐饭呢。”
“有空。”
“你等我一下。”
林浩上楼急匆匆地打发完妹妹,开着车把她带到本市最高档的“白天鹅”酒店吃饭。吃完饭后送她回单身公寓,然后意味深长又像自言自语地说:“这地方不适合你。”
以后林浩常常约她出去各种活动,林浩追求美女仿佛格外自信,因为他能让美女美得奢华。
有一次叶子主动让林浩上她家坐坐,那也是她第一次邀请林浩去她家坐,上去后林浩看到三十六盏蜡烛,还有几个菜与红酒,简单而温馨,林浩的内心有了点感动。于是那天林浩在叶子那过了一夜,那天叶子极具天赋地表演了自己生疏的动作, 重温了初夜的记忆——处女膜修复只要一百元。
在早晨醒来的一刹那,林浩打开电话,看到那么多从家里打来的未接电话,他突然想起了妻子,想起可爱的女儿,他爱他的妻子,爱着他的这个家。他有过无数的女人,但是每天他都尽量保持回家过夜,没能回家也给家里一个电话,他知道昨天夜里妻子肯定一夜没睡。
他起床穿衣服发现被单上如梅花绽放的点点血迹,想起昨天夜里叶子生疏的动作,痛楚的表情,他想:叶子是处女?!
叶子也醒了,光着身体过来拥抱他,似乎天亮了也不愿意说分手。
林浩说:“处女对每个女人只有一次,你把它奉献给我不值得,说吧你想要什么。”
叶子摇了摇头说:“我自愿的,什么也不想要。”
林浩说:“我得工作了,你好好睡,被炒鱿鱼,损失算我的。”
林浩走了,叶子没有上班,但是她还是打电话给公司请了假。
叶子最终还是辞了职。她对林浩说:“我辞职了,我想去你的公司上班。”看了看林浩又说,“你放心,我把自己给你是自愿的,我只想每天能够多看到你一些。”
林浩答应了,叶子到了林浩的公司依然是业务部的主管。叶子做得很出色,很快又升为管主管的经理。林浩也发现了她的工作能力,她成了林浩的得力助手,公司很多重大项目都有她全全负责。
大多的男人想和女人上床通常打着爱情的幌子,廉价的玫瑰,假装的关心,预谋的细心。如果是可以送上钻石名车大概已经动了几分真心了,但是他们不太喜欢只喜欢钻石名车的女人,他们要么喜欢可以让他们变得更富的女人,要么喜欢善良贤惠、懂得关心人而没有多大野心的女人,再有就是和他们曾风雨同舟共患难的女人,林浩是属于后者。林浩曾对叶子说过:“我给不了你爱情,因为在你之前,我已经爱上我的妻子,在她之后,我所有的女人都是过客。”
林浩不会送给叶子玫瑰与钻戒,也不会和她电话与短信亲密的关心。有时她想哪怕他虚情假意也好,她也愿意自己欺骗自己地去陶醉。就像用心去演一场电影,明知道是戏,演到最后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在很多时候叶子都得忍受着孤独,甚至在情人节生病了也留不住林浩陪他一夜,因为那天是他和妻子的结婚纪念日。林浩令她又爱又恨,爱的是他是个深情懂情义的男人,恨的是并不对她深情,甚至还把她当作生意的棋子,毫不避讳地把她推向另一个男人,当然在物质上,他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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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叶子重新爱上了上网,但是纯粹为了娱乐、释压与消遣。她上网只是看看新闻,查查资料,也会上论坛看些文章,只是很少评论,无意中她发现了洛非的自传体小说。小说记录的是一群少年在边缘社会的断裂成长,他们浑浑噩噩地闯入都市,藏匿城市的某个角落做着惊天动地或鲜为人知的事情,他们渴望安静又害怕孤独,城市迷离的灯火刺痛了他们的眼睛,然而却在没有灯火的暗夜里失声恐惧!在他绝望的叙述中叶子可以感觉到在文字的表层下始终有一股温情脉脉的河流在涌动着,那是颗丰富而鲜活的内心,在他的文字里,叶子找到了某种共通,她觉得自己和他们一样,仿佛也一直在寻找,寻找一种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可是在寻找的过程中却迷失了自己,生活与理想是两回事,生活轻而易举就可以把理想给淹没了。
叶子也曾有过许许多多的梦想,好像从来就没有间断过。小时候就想要件漂亮的裙子,孤独寂寞的时候就想要个疼爱自己的人,妈妈生病的时候就想要很多很多的钱。不过很多的梦想都在追逐中破灭,破灭后又重新树立一个梦想,有的梦想成真了,竟然没有那种意外的狂喜与满足,但是仍有新的梦产生。有的梦宛如身体里的细胞,在没有觉醒就已经分裂,甚至死亡,但是仍有梦,一直到濒死的那一刻,最后的梦想也越来越实际与趋于平静了,喜欢简单的快乐,平静的生活,这些过程,借洛非的一句话就是:成长的过程就是对某种信念逐渐丧失狂热追求的过程。
她加了他的QQ,最初他不太理她,那是个受过伤害的孩子,对所有的陌生人都有一种本能的防备 ,他的警惕激起了叶子母性的同情心,她像个最初有隔阂的母亲用真诚与爱心努力去取得孩子的信任,有着不计回报的盲目与单纯。大多数女人都有一种母性的同情心,她们会心疼一个人,甚至愿意为他们做些事情但是那不是爱情,对于爱情她们需要的是厚实的肩膀,能够包容与宽容的心胸,当疲倦的时候,身心有个可以停驻的港湾。
后来叶子问他怎么老是这样防着她。他说:“我害怕女人,特别是害怕陌生女人,特别是说喜欢我的陌生女人。”
叶子马上来了兴趣,她一直觉得大多数男人不是东西,现在却遇到一个专说女人坏话的人,比说去看女人一定要带着鞭子去的叔本华还狠。洛非说,很多女人都是犯贱的动物,她们的痴情只会给对她们冷漠的人,当你被她的爱所感动,心甘情愿地想把所有的爱都回报给她的时候,你越多爱,她就越爱得少了,当你可以为她付出一切的时候,你就在她那里分文不值了,她会开始在你之外寻找新的风景。
3
喜欢激情的女人,喜欢一个人,通常喜欢给对方身体,哪怕这身体已经给过无数人,觉得那是性与爱的完美结合,一不小心就能到了天堂。在叶子眼里,那些女人的身体就如可以多次开发与利用的无限资源,就像一块地,种上一次庄稼来年再种或许还会更加肥沃些。叶子知道洛非更需要的是什么,他没有稳定的工作,没有固定的收入,他什么都想要,并且一步一步在努力,但是他的野心与梦想都淹没在赤裸裸的现实社会里,叶子愿意帮助他,当然前提是也有能力帮助他。当她意识到自己有这种情感的时候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是个内心坚硬的人,内心又何曾这般柔软。
叶子不想开导他什么,因为他什么都懂,再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比他还更能看透世间万物、爱恨情仇、斗转星移的内涵。人是多面的,相反地,在洛非面前,她把自己表现得率真、任性、不懂世故、蛮不讲理。害得洛非老担心她哪天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他不厌其烦地给她讲人心险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大道理,急了还会训斥她几句,每当这时候,她总躲在电脑前幸福地笑。
叶子在和洛非聊天的网上,她并不叫叶子而叫蒋维薇,只是一个大学刚刚毕业的学生,土生土长南方人。
第一次见面时,叶子把自己打扮成刚出校门的小女生。她是北方人,北方读的大学,但是在南方工作,要把自己的普通话改成南方女孩特有的温润并不难,也就是几个重要的音改变下发声法就是了,通常该翘舌发声的地方都用平声带过。她不想让洛非知道她在现实中的身份,她现实只不过是个富商的情人,一个商场上戴着面具、勾心斗角、小心计算自己荣辱得失的女人。网络真是个好东西,能把自己小心藏起来,又能把自己的最初的纯真的心一点一滴的露出来。哪怕是海市蜃楼,虚光幻象,那也不失为一种美。
网站在七月七日举办“鹊桥相约”的活动,叶子要洛非参加洛非就参加了。
叶子所在的康得来房地产开发公司一直想买下那块地皮,房东却一直不太肯卖。于是她就和她请来的记者谢飞导演了一场“鬼屋闹鬼记”——果然不出所料,后来这件事被不死鸟文学网站做成“鬼屋噬人”专题,江城晚报等媒体也对那天的事做了报道,以致于原来一直不想卖屋的房东也有了卖房的心。
那天夜里,叶子一夜没睡,等在洛非容睡熟以后,她上楼偷偷化好妆,弄成脖子上仿佛上被什么东西咬伤的痕迹,脖子后还印了朵血红的桃花印。做好这一切后,她给谢飞打了电话后,拿出早准备好放在婉香楼二楼房间的一袋从医院偷偷买来的一袋血上浇在身上,按原设计好的样子装死倒在地上......
不过事后她觉得恶心,那血从医院买出的真人血。
叶子原因为,在这次事件后就永远不会再见洛非了,他们就不是同一类人,是不可能在一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洛非在心里却一直放不下。
直到一天,叶子接到林浩求救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他被人打了,在五彩街的小巷子里,电话说到一半突然没电了,但是叶子还是听清楚了林浩说的大概位置。叶子那时候想洛非就常常混迹于那条街,于是她就用电脑给洛非手机发了条短信:五彩街,六号巷子,一直往前走,你将遇到你最想见到人。叶子懂得林浩是个重情义,知恩图报的人,她也知道洛非一直在调查“鬼屋噬人”那件事,完全是因为她。她当时只是在电脑前想到这些就随手发的,没有想到的是洛非竟然真的早她一步到那,把林浩背起送进了医院。
后来,那天陪洛非在康得楼喝酒聊天,她可以听出洛非已经有点怀疑她就是蒋维薇了。所以那天她从洛非那走的时候,见洛非还在上网,于是她偷偷打电话给公司电脑维护员小陈,要他马上登陆她QQ,她料定洛非看到她QQ上线,肯定会找她聊天,给她发视频。于是她先教小陈该怎么说,又让小陈从她的QQ空间调出她一张照片,然后把照片PS成很多张,有眼睛汩汩流出血的,有脸上的伤口瞬间破灭的,在视频的时候,先发一张相片,然后用很快的速度把几张视频连贯起来做成FASH播放,这样看起来她的照片就会动了,像个活人,和拍电影同个原理,同样又用黑客技术可以让对方的电脑,自动关机,删除所有的聊天记录。
她QQ上线的时间,她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洛非就没有理由怀疑她了。她还真怕洛非一时头脑发热,报案惹得警察来调查,所以她得事先有准备。
叶子觉得这一切都是命运,她原本只是想帮他,想不到却因为自己发的一条短信,他进入了娱乐城工作,又为了自己和刘芒发生斗殴,逃亡天涯。
上次因为叶子,洛非和刘芒发生斗殴,刘芒险些丢了命,后来刘芒奇迹似的恢复后没多久还是因为斗殴的事重新进了监狱,因为他是在假释期间发生斗殴事件。小丽把这些帐都记在叶子身上,因为她是女人并且是爱着刘芒的女人。
她看不惯叶子,要林浩撤了叶子的总经理职务,因为那女人让刘芒差一点丢了命。林浩说:“这是两回事,你别太任性,那娱乐城需要她。”
小丽说:“你要是不撤掉她,我就告诉嫂子说你和她有一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看出来了。”林浩说:“要我撤了她,我说不出口,要说你自己和叶子说去。”
小丽说:“我说就我说!”
叶子自己提出辞职,并且很快搬出了公司的别墅式公寓,还归还了林浩车子的钥匙。谈不上为什么,她一个女人在娱乐城上班,每天要面对那么多的客户,要应酬,要带上各种面具,摆着虚伪的笑,扮演各种角色她也觉得累了,想自己一个人好好静静。
林浩说:“你用不着搬出公寓,你想住多久就多久。”
叶子说:“谢谢你,我也觉得累了。”
林浩没说什么,就是奇怪地向她笑了下,他的笑叶子看懂了,她知道她和刘副市长秘密在一起,林浩已经知道了。以刘副市长常常与林浩不醉不归的关系,就是林浩不问,他自己都会说出来,何况林浩还一个劲地把自己推给他。
叶子的妈妈一直有肾病,后来住进了医院,大夫说需要换肾,需要七十万。她的钱借的借投资的投资,做手术还差不少,没有办法,她只有找刘副市长借了,刘副市长听后说:“我现在没有这么多的钱,只有十万。”他大概知道叶子的收入情况,他想叶子自己有钱,只是趁机向他索要钱罢了。叶子知道刘副市长有钱,刘副市长在不当市长前,还是个成功的实业家,但是他却不愿意给她,她有点不高兴却没说什么。她知道刘副市长这种人,他说爱你是真的,但是只要一涉及自身利益他就变得极度自私起来,个人男女感情和他的家庭前途比起来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叶子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她偷偷买了个微型摄像机,把她和刘副市长缠绵的镜头拍摄了下来,她知道这个性爱录像如果公布必将影响他的家庭仕途,她当时并不想用这个勒索刘副市长,她只是想抓住他的一个把柄,这样她觉得安全些,也不枉曾经在他身上煞费苦心的投入设计。
叶子把所有钱都凑齐了还差三十万,这个时候她想到了林浩。林浩二话不说给了她一张五十万的支票,问他够了吗?叶子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过了半晌说:“谢谢,我以后还给你。”林浩说:“别客气,不用还了,作为朋友就当我帮助你,作为情人就当我补偿你,如果你把电视上对我报道的一样作为慈善家,就当我捐给你。”
上天保佑,叶子妈妈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她也回到妈妈身边照顾她。
可是没多久,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去医院检查了下,医生说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根据怀孕时间,她知道这孩子是洛非的,和他一夜缠绵的时候正是自己生理的危险期。她的心突然柔软了起来,她原没有准备,但是孩子却突然来了,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看着自己逐日微挺的肚子,她只有和刘副市长分手,她不想让刘副市长知道她怀孕,她把十万元还给刘副市长,她想如果刘副市长不同意再加纠缠,那她手里还有最后个秘密武器,他们间的性爱录像。谁知道刘副市长马上答应了,他说:“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的,但是这十万元你拿回去吧,就当我对你妈妈的一点心意。”
叶子也毫不客气地把十万元收了回来,她知道这些钱对刘副市长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她自己却需要钱,她要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她可不敢回娘家生,那比进婉香楼还恐怖。一个没结婚的大肚婆,街坊邻居看到是要议论的,她们当面对你微笑,问你几个月了?知道不知道是男的是女的?可是你一转身,马上就能见到阿姑阿婆的在你后面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并且把这当作市井新闻,享受传播的乐趣。
她不喜欢太喧闹的城市,她喜欢江南小镇的静谧不张扬,于是她去了江南的一个又不太喧嚣医疗条件好的城市,在那城市离医院近的地方租了房子,万一有什么事可以打急救电话。她自己照顾自己,很多个夜里她都脆弱得想哭,怀孕间的女人其实最需要爱与关怀了,她只能摸着肚子自己与自己倾诉,晚上早早地关门,谁叫也不开。
她也想去劳务市场请个小保姆,但是她对陌生人不信任,怕引狼入室。住久了,同楼层的邻居阿姨都看不过去了,但是又不好打探他人隐私,见面会主动问个好,渐渐熟悉了,看着她一个女人大着肚子在一步一步地爬楼梯,会过去扶她,放出话来,有什么需要照顾的尽管找她,心里却暗暗骂那孩子的爸爸,这杀千刀的男人把孩子她妈一个人丢在这。
预产前一个月她就住进了医院,请了个保姆照顾她,陪伴她。总算熬过来了,孩子出世了,是个女儿,长得很丑,像个小老头,医生告诉她说,再漂亮的小孩刚出世都是很丑的,渐渐就好看了。她这才放心。
叶子生下孩子没多久又回到了江城,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江城总有种割舍不了的情节。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6-19 9:14:46编辑过]
1
一个月后,洛非去了叶子的“枫叶酒吧”酒吧。里面震耳欲聋,舞池中满满的都是人,她们在五彩的闪光灯下疯狂地扭动着,甩动着,颤动着,仿佛情感的烦忧,工作的烦闷,种种压抑都能在这疯狂的氛围中得到超脱。
叶子正趴在吧台上寂寞地抽着烟。她抽烟也能抽得如此投入,洛非走到她的面前她也没有发现。
“小姐可以借个火吗?”
叶子抬起头发现是洛非,一时百感交集,竟久久说不出话来了。
“叶子,我是洛非呀!你不认识我了?”
“呵,是洛非啊,你还没死啊,你看我一时激动都快说不出话了。”她叫身旁的女服侍去后台改放温情脉脉的轻音乐。
“叶子,对不起,我把你的钱去投资做了木材加工生意,我那个林业局的合伙人说两个月就可以收回成本,结果没过两个月他就拿了我的钱,公职也不干了,逃跑了。”洛非说完看着叶子,这是他即兴说出的一段话,他实在没脸说钱被安小雅拐走了。
“没关系,我把钱借给你了,没打算一定要你还的。”她从冰箱里拿出瓶法国红酒,掀开酒瓶盖说:“来,我们好好地干上几杯,红酒最适合和情人喝了,特别是老情人,你看它红红透透的样子,像极了女孩绯红的脸,显然已经动了真心,悦它者未来前它就这样静待着,只有悦它者来时它才怦然心动。”
叶子那的红酒的确不错,洛非多喝了几杯,喝完酒后她就提议他去她的公寓里参观参观,洛非顺便爬上床,把她也参观了。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他也醒了,她说:“你该回去了,不然你老婆要当心了。”洛非说他没老婆,拉过被子继续睡他的觉。
“那也不能睡了,我老公就快要回来了!”
“哦,你有老公啊。”洛非慌乱地去地上找到衣服,匆匆穿上,慌乱中把上衣也穿反了。
叶子看他急急匆匆的样子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看你,紧张成那样,你看我这房间像是有老公的人吗?”
洛非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壁橱上没有挂着男人的帽子也没有男人的衣服,浴室里也没有男士用的洗面奶沐浴露。
“既然没老婆那你就再睡吧。”
昨天夜里在床上和那女人大战好几个回合,很容易洛非又睡着了。起来时正中午,太阳照在地板上泛在琥珀色的光,像打翻的苏格兰威士忌酒。他起身,房间与客厅都不见叶子的影子。
他打开电视搜索着频道,大多频道都在放着无聊的泡沫剧情,他关了电视躺在沙发上抽烟,他一根烟还没抽完叶子就开门回来了。
“你醒了啊!大懒猪。”她手里提着许多菜径直往厨房走去。
她在厨房里忙着洗菜,把水弄得“唏哩哗啦”地响。
他走到厨房问她:“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是客人。”
“我不是客人,我最近没地方去了,我可以在你这住一段时间吗?”洛非小心翼翼地说。
“可以,当然可以!”她突然放下手中的菜抬起头注视着他说:“洛非,你忘了我们的曾经了,怎么突然跟我这样见外了。”
“我没有!你先忙吧,我出去当我的少爷去。”说着他回到了客厅。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6-19 9:15:25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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