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窗外依旧是灰蒙蒙一片,轻细的雨丝顺着敞开的窗送进潮湿的气息;这样的季节,重庆几乎每天都是这样的天气。
祝童从梅兰亭身下抽出手臂,看一眼腕上的CK表,指针指向两点钟。
糟糕,飞机已经起飞,叶儿要着急了!她知道祝童要坐十二点的飞机回上海。
电话呢?祝童跳下床,四处寻找黑色的三星手机。最后,在床下的阴影里,发现这个黑色小精灵。
还好,叶儿没有打电话来,只是发了几条短信。还有一条是民航发来的,通知这班飞机的乘客:由于雾大,本次航班推迟起飞。两个未接电话是两位师兄的,他们对于发短信这样的花样,都不很熟悉。
祝童苦笑着给叶儿回短信,都是钱的缘故。这一段,为了节省开支尽快还清债务,叶儿制定了一个开支计划。第一条就是尽量少打电话,多发短信;据叶儿测算,每个月至少能省下五百元电话费。以前,两个人都在上海,却经常抱着电话长聊。因为钱,那样的甜蜜暂时终止了。
梅兰亭还在沉睡着,她的身体……祝童拿起毛毯为她盖上这具诱惑,奇怪的,却不曾如上次有深深的罪恶感,自责是有的,也没有上次那么强烈。
昨夜今晨,两个人在这张大床上也不知翻滚了多少次,梅兰亭是个很好的学生,几乎能领会小骗子的每个暗示,能接受任何高难度的动作。蝶神得到满足,如今在印堂穴内安稳的沉睡着,身体完全隐没在黑雾里。
祝童给两个师兄回电话报平安后,打通柳希兰的电话:“柳二姐,很不好意思,麻烦您叫人送两套衣服上来,再送一瓶酒来。”
其实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刚洗完澡,柳希兰就亲自送来一套高级休闲服,从内到外连内裤都是名牌。在客厅里,她看着祝童一件件穿戴起来,品评道:“祝掌门,您的身材很好,怪不得能迷倒那么多女人。”
兰花楼上下都是女人,祝童老着脸哼一声:“柳小姐的话是说,我很适合做鸭子?”
“我没那么说。”柳希兰同时也带来了梅兰亭的衣服,等祝童穿戴好,指着隔壁方向:“蓝大哥在那里,大家都没吃饭,你们稍等一会儿,我把梅小姐叫起来。”
“她,早醒了。”祝童抓起柳希兰送来的酒仰头喝下半瓶,立即神清气爽。
“死毛贼,你怎么知道我醒了?”梅兰亭从毛毯下探出半张憔悴的脸,她虽然不属于娇媚俏丽的类型,此刻,也有几分慵懒的风情。
“睡着的女人我见多了,没见过能一动不动的。你……”祝童说到这里,已闪出门去;梅兰亭扔过来一把飞刀,钉在门框上。
蓝湛江果然在等着,同座的还有秦可强。
昨天那个场面没看到秦可强,祝童还以为他没来重庆,现在看来,秦可强一直躲在暗中布置;至于布置什么,就不是小骗子好操心的了。
兰花楼门前站立的六个精壮的年轻人,八成就是石旗门的高手;拳锋上的凸起即是证明。
“我还要赶飞机,不吃饭了,说两句话就走。”祝童与秦可强打个招呼,冲蓝湛江道。
“这样的天气是不会起飞的,祝童,昨晚你怎么了?”
“没什么,这里有点痛。”祝童点点脑门,那里确实有个地方,每当想起某些事情时就针刺般疼痛。
蓝兄对她的计划真的不看好?”经过一夜癫狂,祝童自觉不自觉也要关心一下梅兰亭的画廊,看样子,蓝湛江和柳希兰都认为是冒险;他没有经验,想听听有钱人真正的想法。
“梅小姐的计划本身很有价值,但有个不可克服的弱点:时间。她投入如此大的资金,也许能在短期内得到回报;但是,中国的画廊这么多,画家数以万计。马上会有一群人跟风上来,时尚是短暂的流行;我们测算过,留给她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年;如果在这短短的盈利期出现一点意外,稍微耽搁点时间,投资就可能失败。画家都是怪人,自我自大,不可能以常理视之。任何人面对这样的投资项目都会很小心。”
“如果她失败会怎样?”
“还会怎么样?风险投资本身就是冒险,投入的钱打水漂,兰亭画廊倒闭。不过看在梅老的面子上,蓝石会帮她维持兰亭画廊。对于一个画廊来说,长久稳健的与画家们合作才是正道。”
“是这样啊。”祝童抓过一张纸,写下两串数字:LH75423168,LH75243168。
“东海投资的账户密码应该是其中之一,依兰姐是给过我暗示,一次是假钞,一次是南海宫澜的会员卡。假钞丢了,会员卡在办公室,如果时间允许我回去再核对一下。”出于本能,祝童没在叶儿面前显示过南海宫澜的贵宾会员卡,确实丢在办公室内。
蓝湛江拿起来看一眼:“应该还有个口令。”
“如果这两个都不对,我就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了。至于口令,我想想。”祝童仔细回忆着,还有一张明信片,上面是……
“Selina。好像是个人名,依兰姐的英文名字是这个吗?”
“不是,她的另一个名字是Helena。”
“那就不会错了。”祝童写下这串字母推过去,注意到,蓝湛江眼里隐约闪过一丝失望,不禁加了份小心:他知道密码?!
如果这个推断是对的,东海投资就很有些问题;昨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接手东海投资设下的骗局?可以确定,梅兰亭不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而柳希兰,就不一定了;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事情是从山东小镇开始的,那时,如果没有叶儿,自己应该已经接受东海投资了;莫非,对他们来说,叶儿的出现是个意外?
梅兰亭性情爽快,梳洗打扮没用多长时间,她与柳希兰走进来,微红着脸坐在祝童身边,饭局就开始了。
可以看出,真正有胃口的只有秦可强;祝童一直在回忆着,思索着。
“希兰小姐,柳大姐的病好点了吗?”他装作不经意的问,眼睛看着柳希兰,注意力全在蓝湛江那里。
“大姐的情况只能说稳定,每天唱唱歌晒晒太阳,吃饭都要人照顾。医生说,只要她不想出来,外人就没办法叫醒她。”柳希兰表情凝重不像作伪,蓝湛江也微微一叹;祝童对自己的判断又拿不准了。
毕竟,一直以来蓝湛江和柳依兰对自己都是很照顾的;秦可强甚至为自己拼过命。小骗子虽然自以为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人,却不好把所有的人都看成别有用心的坏蛋。
没有不散的筵席,该告别的时候,梅兰亭紧随祝童,让小骗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祝童,可强这一段要在重庆照看兰花楼,万事自己多加小心。每个月的第一周我会在上海;我们是朋友,今后有任何事为难,都可以来找我。”
蓝湛江握住祝童的手,一直把他们送到电梯口。
头疼的是梅兰亭,坐上开往机场的的士,梅兰亭握住祝童的手,做小鸟依人状。搞得小骗子对满街的重庆美女都没心情欣赏,想起刚才柳希兰怪异的笑,知道这个麻烦轻易不好摆脱,也不好生硬的抽回手。
机场到了,两人去查看一下航班,飞机要在半夜雾散才能起飞。
于是,他们只好在机场咖啡厅一角坐下,隔着桌子,梅兰亭又拉住祝童的手。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1-1 23:38:31编辑过]
“爷爷陪半翁到郊外看住处了。蓝先生要在重庆购置座别墅,请爷爷和羽玄真人去看看风水。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祝童借故抽回手,摸摸鼻子开始施展挑拨离间术;“有钱买别墅,没钱帮你,蓝先生还真是个怪人。”
无奈,梅兰亭的心思根本不像祝童想的那么灰暗,漫不经心的道:“没听蓝先生说,除了东海投资,他无权在我这里冒险。我听说买这个别墅是为了对付清洋家。昨天,秦大哥带人守在江家村门前,一直到半夜才回来。半翁前辈不在的时候,秦大哥会把别墅当成公司总部。咦,秦大哥做的什么生意?”
“的士公司,物流公司,反正是与车有关的生意。”蓝湛江说秦可强要在重庆帮八品兰花,祝童此刻才把吃饭时的点滴整合起来,秦可强与柳希兰之间好像有些什么;怪不得,那么江小鱼应该没有机会了。
只是,蓝湛江耍这么一手有什么用意?是为了警告江小鱼,还是真的想对付五品清洋?汽笛,在这里面会起什么作用?一品金佛的高僧们,会不会坐视不理?
“你想什么呢?”梅兰亭坐到祝童身边,又要去抓他的手。
“梅小姐,马上要到上海了,我不希望你我之间有什么误会。”祝童狠着心把话挑明。
“胆小鬼。”梅兰亭似乎被惊醒,低下头。
“你知道我和叶儿的感情,梅小姐,大家都是明白人,能帮你的我不会说个不字。我希望,我们之间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可能吗?”梅兰亭凄楚的笑笑;“柳大姐曾经说过:时间会把一切都冲淡,刻骨铭心的激情不会长久。可你看看她,现在还不是活在梦境里?不过你放心,我没时间缠着你。梅苑不是祝门,兰亭画廊担负着所有开支。家父要排一出大戏,需要很多的钱,爷爷支持他,我只能咬牙扛着。祝童,别躲着我,有时间陪我喝杯酒,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只要不上床,我一概奉陪。”
祝童总算松口气,梅兰亭却又把手伸过来。
“牵手不是上床啊,你说的,一概奉陪。”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1-1 23:39:05编辑过]
第十一卷 蝶舞 四 凤凰仙子(上)
四月的上海繁花似锦,海洋医院内外更是处处花香。
半月过去,祝童感到少有的轻松。叶儿从被骗的阴影中走出来,欢乐与甜蜜再次充满紫金豪苑的公寓内。
回来的第二天,祝童就宴请池田一雄;餐厅定在锦江饭店内,钱从天丽公司出;成风去结账时,看着账单一阵阵肉疼。
池田不是一个人,陪同他走进包厢的,是久违了的田公子。
祝童这边只有吴瞻铭,叫他来,看重的是吴助理讲废话的本事;祝童本来感觉与池田见面缺少话题。
这顿饭吃下来,说话最少的就是吴助理了;田公子劝说祝童和吴瞻铭到新医院去工作,吴助理不置可否,祝童当然拒绝;田公子又试探祝童和王向桢、蓝湛江之间的关系,彼此机锋相斗不亦乐乎,池田倒像个陪客。于是,这顿饭吃得很有些无趣。
第二天晚上,池田一雄回请祝童,两个人才有机会好好说几句话。与田公子比较起来,池田一雄就比较有风度,根本不去打听蓝湛江与龙邦国际的事,只殷勤的劝酒。
祝童询问龙凤星毫的来历,池田一雄也说不清楚。不过,任何东西都不是白给的;将要结束时,池田邀请祝童到日本,为井池财团的总裁松井式治病。
“我可以付给您一大笔钱,也可以给海洋医院的研究中心提供一笔经费。医生说松井先生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李想先生,拜托了。”池田一恭到地。
祝童翻看着池田一雄拿来的病历,虽然已经被翻译成中文,大部分东西小骗子还是不明白;只知道,这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患的是癌症。
“我没治过类似的病人,池田先生,如果跌打损伤之类的病……”祝童不好意思的合上病历,池田飞快的打断他:“您是最后的希望,只要您接手,就是松井总裁最后……我们也不会说什么,拜托了!”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祝童舍不得这对龙凤星毫,只有收下病历;“我实在是没把握。”
于是,海洋医院的医生们有事情了。第二天下午,王觉非、吴瞻铭、肿瘤科主任、内科主任……海洋医院的顶尖专家们被召集到院长办公室,看过这份病历后,都把祝童当成怪物看。
松井式患的是胰腺癌,最难缠的一种癌症;病历显示,癌变已经到晚期,西医对病人已没什么办法,一直在以中药调养治疗。
“日本的医疗技术比我们先进,他们都没办法的病,我们更治不了。”王觉非等大家都离开后,对祝童说。
晚上,祝童又约凡星的师兄白家树见面,听他以中医的角度对这个病历的分析。
结果依然是绝望的,白家树也认为松井式的病治愈的希望十分渺茫。
“按照常理,这个病人半年前就应该去世了,能坚持到现在,这个为他治疗的中医师已经很高明了。”这是白家树的判断。
但是,池田一雄不接受这个结果,坚持邀请祝童到日本去,用龙凤星毫为松井式治疗;他说:“京都泉谷医馆的针灸大师回禾吉先生认为,您既然能使用龙凤针,就一定有办法治好总裁的病。”
无奈,祝童只好答应到日本走一趟。这样也好,离开上海这个是非之地一段,才能更好的观察江湖。
四月的第一天,池田一雄与海洋医院的研究所签订了研究资助协议,祝童的这次日本之行对外宣传是学术交流,身份是访问学者,对象是京都大学下属的医学研究所;周小姐负责办理相关手续。
与祝童同行的还有两个人:郑书榕和白家树,小骗子需要一个专业中医师壮胆,郑书榕是西医,能为祝童提供更科学的建议。
白家树少有出国交流的机会,对于这次能去日本做访问学者很兴奋。只是大家不是一家医院的,协调的工作由王觉非来做,他刚把蓝精灵也介绍给那家医院,院长之间话比较好说。
“由于战争的原因,很多中国古老的中医典籍如今都在日本,希望我们能有机会看到几本。”白家树如此界定此次日本之行。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1-1 23:41:02编辑过]
叶儿知道祝童要去日本,开始很舍不得。
“我是去挣钱啊,小傻瓜。”祝童长这么大也没走出过国门,对外面的世界也很好奇。如此说也是有道理的,井池财团为这次到日本的三位访问学者提供经费,每人大约五十万。
是啊,钱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买房子需要钱,过日子也需要钱。叶儿无奈的答应了。
即使是访问学者出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尽管有井池财团在背后打点,最后确定行程也要到四月中旬。
趁着这段时间,祝童把自己埋在书海里,一是钻研凡星留下的鬼门十三针笔记,二是查看所有能借到、买到的中医方面的书。海洋医院的网络信息中心和紫金豪苑的书房内,到处都摆满了厚厚的医书。
当然,索翁达活佛那里是没时间应付了,祝童考虑再三,把他交给师叔祝黄教导;却没想到会惹出好多的麻烦,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春天处处惊喜,高兴的人不是祝童也不是叶儿,是朵花。
四月十三日是个好天气,祝童终于拿到了签证,池田先生预定好了十六日的机票。上午,在自己办公室内上网查看中医治疗癌症的案例,无意间看到多个论坛、网站上同时出现一个帖子:凤凰仙子。
点开,却是一组朵花的照片,那是在凤凰城过年时,朵花一身苗服,赤脚在火海中舞蹈时被拍下的。
祝童让台海言查找源头,发现,最早的一张照片是发在一个驴友论坛上,后来,类似的照片被人收集整理起来,还为朵花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凤凰仙子。
朵花自然纯净的天生丽质本就很惹人喜欢,在上海生活半年,学过一点现代舞,使她有意无意中带有一些都市气息,这些结合在一起,被数码设备修饰放大后,经过两个月的发酵,终于一飞冲天,成为一个红透网络的美少女。
“查查是谁在背后推手。”祝童寒着脸交给台海言这个任务。
世界上没有人能无缘无故的一夜成名,朵花也一样,即使她的美丽是那么质朴纯洁,也不可能有如此热度。祝童查看一下,几乎每个帖子都有众多的跟随者,这代表着巨大的商业利益。
“他们,是黑白双煞。”台海言找到了源头,是一家位于上海的小文化公司;该公司只有两个人,号称黑白双煞。
朵花的电话已经不通了,就在一周前,祝童与叶儿还与黄海、朵花一道出游;当时,可没看出朵花有什么异样。
下午,祝童终于在叶儿的帮助下见到了朵花,她正在蝶姨的花店蝶舞花香里,穿着苗家服装,在两个陌生男人面前摆出一个个可爱的姿势。
祝童一把抢下那架高级数码相机,拆解开来取出存储卡装进自己的口袋。
“你们是黑白双煞?”祝童说着话,对蝶姨使个眼色;朵花就被蝶姨带走了。
“你是谁?要做什么?把东西还给我们。”
黑白双煞是他们的网名,真名台海言也调查清楚了;在背后推动朵花的就是他们,每个帖子上都有他们的痕迹,这是抹不掉的。
他们两个是一对“同志”,都是上海本地人。黑煞比较强壮,粗看去像是北方人;白煞就是个标准的上海小生,白皙而柔弱,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温存体贴。
“朵花是我妹妹,关于她的一切,我们找个地方谈谈?”祝童指指门外的雷诺车;“这条街上有家不错的茶馆,这个时候还算清静。”
下午的苏杭人家其实不算清静,半年多来,祝童与叶儿可算是这里的常客;老板娘为他们打开一间被人预定过的包房。
也许是看到雷诺车的军用牌照,黑白双煞有点畏缩,不知道这个自称是朵花哥哥的人是什么来历。
“首先,谢谢你们对我妹妹做的一切。请茶。”
“其次,这件事到此为止,今后你们离朵花远点。请茶。”
“最后,关于你们的费用,说个数,我会补偿你们。请茶。”
三杯茶下肚,黑白双煞知道了,眼前这个人是要阻止他们发财,阻止他们炒红凤凰仙子。
利益面前人人平等,好像是上海人都相信这句话。钱壮英雄胆,也是个道理。
听到祝童说起钱,黑白双煞对视一眼,同时笑起来:“朵花小姐已经十八岁了,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未来,任何人无权干涉。我们知道朵花没有哥哥,你如果是她朋友,为了她就要配合我们。我们能让朵花小姐一举成名,挣到很多很多的钱。你……贵姓?”
“你们需要钱,我们不需要钱,朵花也没有必要为了钱抛头露面。”祝童取出存储卡,轻松捏成碎片;“你们还有什么要求?”
这样的谈判注定是没有结果的,黑白双煞已经被金钱冲昏了头脑,抛下一句“我们是有合约的”就走了。
第十一卷 蝶舞 四 凤凰仙子(下)
朵花被祝童叫到苏杭人家的包房内,她满不在乎的哼着小曲。
“朵花,告诉我,你真的喜欢黄海吗?”
“我这样做也是没办法,到现在黄家也不让我进门,不就是嫌我穷吗?我要挣多多的钱,让大家都知道,我朵花不用依靠黄海也能活的很好。”
朵花倔犟的盯视着祝童:“祝大哥。你知道吗?他们说一年内就能挣到几百万。”
“朵花,我问的是,你到底爱不爱黄海,想不想与他有结果?”
“爱又怎么样?想又怎么样?大哥,海哥最近很忙……上海你也知道,大家都只认钱,我不能总这么闲着,不能一直依靠海哥和你活着。”
“你知道吗?黄海可以接受一个可爱单纯的朵花,但黄家决不会接受一个红透中国的凤凰仙子做儿媳。不管你能挣到多少钱,只要你这次走出这一步,黄海和你的关系就会走上一条危险的道路。”
祝童耐心的劝说着朵花,反复讲解其中的利弊;但是朵花就是听不进去,一直撅着嘴不开口,最后实在是厌烦了,吼出一句:“大哥,你以为我们现在的关系就不危险?海哥真正喜欢的不是我,他爱的是叶儿姐姐。”
正在此时,叶儿推门走进来。后面跟着黄海;他们都听到朵花的这句话了。
包房内的气氛凝重而尴尬,祝童笑着让叶儿坐在自己身边,对黄海道:“黄海,朵花要出名了,可能已经出名了。她如今是网络红人凤凰仙子,据说,能挣很多很多的钱。”
黄海和叶儿已经知道这件事,只是大家谁也不知道的是,朵花不声不响的怎么会做出如此大的动静。
朵花刚才的话,还萦绕在三人耳边,叶儿不好说什么。黄海看一眼叶儿对朵花说:“你别乱说话,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知道。”
“海哥,我是知道你对我好,但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我们都怕叶儿姐,她说句什么话你们都很在意。只是,你们谁在意过我的想法?我是不如叶儿姐,没有一份好工作,没有叶儿姐姐温柔,没有她有教养,还要看人眼色生活。可是……我从小生活在山里,这是我的错吗?好,就让你们看看,朵花不是个只会吃闲饭的废物。”
说完,朵花含着眼泪起身跑了,黄海连忙追出去。
“唉……”叶儿幽幽叹息着靠向祝童怀里;“李想,你怎么看?”
事情很明显:朵花走红网络后,黑白双煞要挣钱必然把朵花带入广告娱乐圈,黄家本来就不接受朵花,更不会接受一个娱乐明星做儿媳。
祝童想的更多,这一段他正逐步拉近与王向桢的关系,如果朵花还是以前的状态;祝童还能把蝶姨的事一点点透给王向桢,如果朵花变成一个没有隐私的公众人物,情况就充满了变数,王向桢会不会以自己的前途做赌注,认下朵花和蝶姨?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她,该怎么办?”祝童拼命开动脑子,想找出一个妥善的办法阻止这件事;但是他越想就越感觉自己的渺小。朵花可以说已经成名了,这是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机会,把她拉回来,谈何容易?
晚上,祝童送叶儿回家后来到蝶舞花香。蝶姨已经关门打烊,正哼着山歌在店内收拾鲜花。
一个月来,祝童只和蝶姨有过三次单独交谈的机会,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摊牌了,事关朵花和王向桢的未来,祝童担负不起那么大的责任。
“情况就是这样,朵花如果这么走下去。他会很为难。朵花越红你们之间的距离就越远,黄家也越不可能接受朵花。”
蝶姨静静的听祝童介绍王向桢的情况,仔细听他把其中的厉害关系分析一遍后,呆呆的坐在花椅上。
“我该怎么做?朵花大了,我的话她根本不听。”蝶姨鼓起勇气抓住祝童的胳膊;“你替我想想办法,他一定有办法,我能见见他吗?”
“蝶姨,你要想明白,如果见了面,今后就没有退路了。无论是祸是福,我们都只能承受。”祝童拿出手机:“我就要拨号了。”
“等一等。”蝶姨捂着脸缩成一团,肩膀微微颤抖着,好久才抬起头:“孩子是他的,他应该知道。”
祝童叹息一声,拨通了王向桢的电话,这次是王向桢接的。
“我是李想,首长,有件事要麻烦你,您方便吗?”
“李医生啊,有什么事就说,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我想,让我为难的事,你也不会找我。”王向桢很老道的堵死了多种可能。
“是私事,我想单独见您,只需要半小时。”
“你过来吧,一小时后,唔,十一点二十,我让小于到门口接你。”
通话结束,祝童与蝶姨走出蝶舞花香,坐上雷诺车。
蝶姨一直在颤抖着,双手紧紧扭在一起,嘴唇哆嗦着不停念叨:“我这样去……你看我是不是很傻?”
“蝶姨你就是你,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只要记得两点,我叫李想,我们是采药时遇到的朋友;任何时候都不能对他泄露我的身份。第二点尤其要注意:你是看到凤凰城的那幅对联才找到上海的,你还记得那幅对联吗?”祝童不放心的叮嘱着。
“我知道,你放心,不会让你为难。”蝶姨镇定一些,望着车窗外的灯火轻轻道:“少年不羁别离枝,一生愧对蝴蝶兰。于飞一直记得我,现在……他的变化大吗?”
“人总是会变的。”祝童不放心也没办法,王向桢办公的别墅已经到了;小于果然在门口等着。
“你在车上等一会,我先进去。”祝童对蝶姨说一声,下车随小于走进别墅。
王向桢正在花园里活动手脚,像是在打太极拳。不过架式松垮且毫无章法,也缺乏内在的劲力。
“来,这边坐,既然来了就不用着急。听说你要到日本去做访问学者,好啊,正好和日本同行好好交流一下。中医是我们的国粹,这些年来,中医一天天走向衰落,去看看别人怎么做的也好,找出自己的差距,回来后才能更好的工作哦。”
王向桢看来兴致很好,拉着祝童到花架下坐下,小于送上茶水后轻轻退下。
“冒昧来访,耽搁首长锻炼了。”祝童稍微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即使面对江湖高手时他也没有如此压抑的感觉。
“李医生半夜来访,有什么要紧事?我是知道你的,寻常事不会找我。”王向桢擦把汗,仔细端详着祝童;“我猜猜,李医生是来讨债的?”
“首长……”
“别叫我首长,我们是朋友,叫我老王或者王老师都可以。”
“那好吧,我就叫您王老师?”祝童终于拿定主意,心情也松弛下来;这件事上,理亏的是对方又不是自己,该紧张的是王向桢。
“王老师,您还记得凤凰城天王庙偏殿的那幅对联吗?”
王向桢没想到祝童会说起这个,愣一下,迟疑道:“李医生的意思是……”
“前几天有个朋友来上海,托我寻找一个人,她是看到那幅对联才找来的。”
老练镇定如王向桢,也被祝童的话惊住了,静静的盯视着他。
“她是来寻找一个叫于飞的人,我想,您也许知道点什么。”
四月的风暖暖的,别墅内还有工作人员在走动,花园的一角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于飞已经死了。”王向桢终于开口了,他似乎刚下了个决心;“李医生,告诉你的朋友:于飞已经成为过去,希望她有更好的未来。”
糟糕!王向桢拒绝与蝶姨见面,也拒绝承认以前的一切。
“我那位朋友说,是遇到了很为难的事才不得不找到于飞。我只是帮忙,既然王老师说于飞已经死了,我就让她别再找了。”祝童故作失落的站起来;“王老师,我就回去了,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你实在抱歉。”
“她……你那位朋友遇到什么事了?”王向桢果然沉不住气了,语气有些紧张。
“她的女儿也在上海,你知道,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在上海有多不容易;是她遇到了些麻烦事,所以才会着急的跑来。”祝童说话时没看对方。说完后,感觉到王向桢呼吸急促、紧张。
“你是说,她的女儿在上海,十八岁,她的女儿是十八岁吗?”
“是啊,本来一切都很好,如果顺利,九月份朵花就会进入海洋医学院学习护理。您也见过她,就是那个在凤凰城和我打招呼的女孩子。”
“她叫朵花。十八岁,真是个好姑娘。”王向桢低着头自言自语;“十八岁……她十八岁了。”
猛然,王向桢抬起头,眼里射出锐利的光芒:“李医生,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我的朋友就在外面的车里。”祝童心里一哆嗦,王向桢的眼光刀子一样划过他全身;这应该是最后的审查了,王向桢要确定祝童的真实用意。
“王老师,您平时上网吗?”
王向桢点点头:“现在谁能离开网络?”
“您现在可以上网去看看,这几天出现了一个网络红人,大家都叫她凤凰仙子;她就是朵花。我在外面等十分钟。”
祝童说完,转身走向别墅大门;他能感觉到,王向桢的眼光一直看向虚无处。
“他怎么说?”祝童刚坐上车,蝶姨就着急的问。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们在这里等十分钟,如果他出来的话……”
“他要是不出来呢?”蝶姨抓住祝童的手。
远远的,又驶来一辆汽车,祝童暗叫不好。
这辆车牌祝童认识,是陈依颐那辆宝马,从车上下来的,是夏护士长。
第十一卷蝶舞 五 九津(上)
夏护士长径直走进别墅,陈依颐认出了这辆雷诺,下车走过来。
祝童怕她看到蝶姨,连忙下车迎上去。
“主任,好巧,您怎么会在这里?是王哥叫你来的?”
“我是来拜访王老师。咦?依颐怎么会这么晚到这里?”
“还不是为了夏姐?她啊……”陈依颐下颚冲别墅那里点一下,笑着道:“痴情女子绝情汉,古来有之,这种事不稀奇。”
陈依颐倒是很会演戏,明知道夏护士长与江小鱼不清楚,还说王向桢无情无义。祝童心里有事不好多说,打个招呼要走,陈依颐却拉着他的袖子。
“主任,你这次去日本要多久?”
“你喝酒了?”离的近了,祝童从陈依颐身上嗅到淡淡的酒香。
“只喝了一点,夏姐喝的比我多。她非要来找王哥讨个说法,没办法,我怕她出意外。”陈依颐把半个身子贴在祝童身上,软软的道:“我陪你去日本,好不好?”
“不好。”祝童冷下脸。
“你以为你是谁?”陈依颐仰脸轻蔑的笑着;“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也包括你李想。”
“陈小姐,我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以你陈大小姐的身份、人才,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什么样的工作得不到?何苦在我这里受委屈?”
陈依颐哭了,两行清泪无声滑落;“李想,别看不起我好吗?我没想伤害你。”
“只要你不伤害自己就好。依颐,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祝童狠着心把陈依颐塞进宝马的驾驶座;“多则一个月,少了半个月;我在日本不会呆很长时间。陈小姐,麻烦你再委屈几天,等我回来再走,好吗?”
陈依颐听话的点点头,摇起车窗把两个人隔开。
这是早晚的事,浦东的新医院已开始内部装修和设备采买,陈依颐早就该离开海洋医院的网络信息中心,到那里去招呼了。
别墅内传来争吵声,小于跑出来对祝童做个手势。
“我们走,今天他没时间见你。”祝童发动雷诺车,离开别墅门前。
蝶姨不停回头张望,十九年的盼望,就在希望要达成的时候,被夏护士长的到来打断了。
“走吧,今天晚上没希望了;那是他现在的夫人。”祝童也很失望,对王向桢的好感一落千丈。
他仔细回想一遍,没发现阴谋的痕迹也没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对夏护士长的突然到来,只能叹一声:天意如此。
第二天上午,祝童接到王向桢的电话,他在询问过蝶姨现在的地址和电话后,轻轻说:“李医生,我很感谢你做的一切。”
四月的京都正是樱花烂漫时,祝童一行三人在池田一雄陪同下乘坐国航飞机到达东京,没出东京国际机场就登上井池财团的专用飞机直飞京都。
京都机场,早有两辆高级轿车等候,祝童与池田一雄被劝上第一辆。
郑书榕和白家树倾倒于京都的美丽风光,对主人的安排没什么异议。
轿车驶上公路,祝童揉着太阳穴艰难的与蝶神搏斗,道路两边淡红娇嫩的樱花,在他眼里都成无色的风景。
“李医生,您还好吧?”池田一雄早看出祝童不舒服,从上飞机的那一刻起,他就没说过几句话。
“没什么,一会儿就好了,我有点晕机。”上午还是上海,下午就到了另一个国度,祝童恍然若梦,还不适应这样的转变。
汽车停下,池田一雄引祝童下车,后面那辆车却不见了。
“他们呢?”祝童皱着眉头问。
他不担心同伴的安全,只是对这样的安排不满意;三个人在名义上是属于一个医疗小组,就是要分开安排,出于礼貌也要先征求他的意见。
“对不起,郑医生和白医生将住在市内,九津没有太多房间,请原谅。”
祝童这才看到,自己已经站在一座古朴的别墅前;飞檐斗拱中,镶嵌一方黑色匾额,上书“九津”两个汉字。重檐的苔藓是凝重的黑,这所房屋建造的年代应该相当久远了。
井池财团据说也是日本一个比较古老的家族财团,只看他们能在京都岚山上拥有这么一座古老的别墅,就能体会到井池财团在地方上的影响力。
这是祝童后来才知道的,当他第一眼看到九津时,对井池财团还有些轻视;明显的,这座典型的日式别墅,比起梅老的碎雪园可差远了。
进入九津的庭园内,三树樱花开得正艳,樱花树下,两位身着和服的老人端坐对弈。屋檐下,三个女子也是和服,都操弄着乐器,清雅的音乐缓缓柔柔,当中一个少女手拿纸扇,袅娜着舞蹈着,确是一片安享晚年的好去处。
“您辛苦了,请稍候。”门边跪着一个女子对祝童和池田一雄鞠躬,轻轻跑到樱花树下,俯身在其中一位黑衣老者耳边,低低说了几句什么。
后面的话祝童就完全听不懂了,黑衣老者对池田一雄的态度很不好,有训斥的意味。他们说的都是日语,没人给祝童翻译,只能凭双方的表情猜测。
黑衣老人一定不是病人,他年纪不过六十,浓眉深目身体健壮;从头到尾都没看祝童一眼。池田一雄再没有在中国时的安然,祝童这才理解蓝湛江的话,池田一雄在黑衣老人面前,不过是个小人物。
另一边的白衣老人对祝童比较注意,他身上有股医香。祝童实在不好确定这个老人给他的感觉,脑子里冒出来的,只有“医香”这两个字。
还有一个发现就是,白衣老人是个练家子,那双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寒芒证明,他的修为与自己差不远。
白衣老人清潇的脸上绽出一缕笑容,似乎把一缕阳光注入沉闷的空气;他转身说了几句话,黑衣老人才看祝童一眼,冷哼一声站起来,甩着手走进西边厢房。
“对不起,让您见笑了。我给您介绍,这位就是京都泉谷医馆的针灸大师回禾吉前辈,这位是来自中国的李想医师。”池田一雄强打笑颜把祝童介绍给白衣老人。
“您就是那位在池田君身上创造奇迹的年轻人,我认识您,您的施针录像,我看过。”回禾吉站起身,面对祝童深深鞠躬;他的汉语说得比池田一雄还好。
“前辈太客气了,我是来学习的。”祝童连忙回礼,说来,此次来日本完全是被池田一雄给逼的,小骗子根本一点把握也没有。
风吹来,几朵樱花飘飘洒洒落在地上,回廊下的几个女子奏起一首稍带伤感的曲目。
“我能看看病人吗?”祝童知道自己的任务是看病,职业是医生,寒暄过后,总要做点正事。
“少等一会儿。”回禾吉抬头看看天;“松井老先生正在接受药熏,还要半小时才结束。李医生远道而来,请先随惠子小姐到房间休息一会儿,喝杯茶。”
祝童点点头,刚才跳舞的女子已经站在他面前,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注视着他。轻声说了句什么,声音很好听,小骗子就是听不懂。
“对不起,她不会说汉语。”池田一雄狼狈的对祝童鞠躬,接过他的提包交给女孩:“李医生请先随惠子到房间休息,我马上去拜访。”
所谓客随主便,祝童随惠子穿过庭院,走进一道长长的回廊;两旁悄无声息,池田怎么会说这里拥挤?
惠子步履轻盈,看样子不超过十八岁,和服上端露出一片嫩白的颈背,不断回头低声招呼祝童。
进入房间,祝童才明白一点池田一雄所说的拥挤的意思。
惠子打开的这所宅院是个独立的系统,门前挂面小小的木牌:楸雾。这两个字祝童认识,也是汉字,中间那个圈就不明白了。
三间厢房围成一个小小的庭院,院子一角有石砌的水池,热腾腾的水气从池中升起,漫溢在庭院内;这应该是个温泉了。如果九津内都是如此风格的客房,确实接待不了几个客人。
惠子跑进去安放行李,祝童好奇的走进小院。
院子中狭窄的空间里,生长着一株古朴的树木。腾腾的水气在树木的枝叶间形成雾障,让人顿生优雅清静之感。
惠子又在说话了,祝童回头看到她托着一件浅色衣服跪在房内,莫非是要自己更衣?
也是,进手术室还要消毒换衣服,看这气派,松井式一定有更高级的要求。
只是,当着一个女孩换衣服,特别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小骗子很不习惯。
“您能回避一下吗?”祝童连笔划带结巴的试图与对方交流,惠子笑着摇头,伸手去解祝童的衣扣。
第十一卷 蝶舞 五 九津(下)
如果九津有如此待客的传统,小骗子是乐得享受的。
祝童安静下来,任凭惠子把衣服一件件扒下,当只剩一件圆领衫和内裤时,祝童才制止住对方。
九津内的温泉,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至少,祝童泡进去后除了热,没别的感觉。
惠子也褪下外衣,只穿一件轻薄的裙服跪坐在温泉外;她个子不算高,大约一米六左右,有一双修长白皙的腿。
她挽起衣袖执一支木勺,不断扬起清泉水浇到祝童肩上、头上,温软的手轻轻在他身上揉搓;水打湿她的裙服,那玲珑浮凸的美妙胴体才展露出异样的性感。
祝童舒服的半躺在温泉池内,有个美女如此体贴的服侍,在一个如此宁静暧昧的场所,对于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件很爽的享受。蝶神正从虚弱中醒转,祝童也懒得动弹,任凭惠子忙活;心里回想着蓝湛江的话。
昨天下午,蓝湛江约祝童到南海宫澜,告诉他两件事。
一件是用祝童交出的密码和口令打开了东海投资的账户,梅兰亭已经得到一千万的投资。并说:“只从现在的市场反应看,梅小姐前期的动作是成功的;通过这次拍卖会上的炒作,两位画家出名了,画廊也收回一部分投资。”
第二件事针对的就是这次日本之行,蓝湛江说:
“井池财团的前身是日本一个古老的家族,井池是主人家的姓氏。我们的资料很少,只知道在一百年前,池田家和松井家都是井池家的附属家臣。由于一场不为人知的变故,井池家族被迫与池田家和松井家妥协,由此立下一个奇怪的规矩:井池家及其财产虽然还是井池家族所有,但是井池家族的管理权由松井和池田两个家族轮流执掌,每二十年进行轮换。”
蓝湛江说完这段话,祝童还奇怪的问过一句:“既然只是管理权,那个松井正贺应该不会在意吧?”
“井池财团的资产超过百亿美元,他们的投资遍布日本和世界各地的大公司;掌管这么一大笔财富就等于拥有巨大的权力和影响力。事实上,在过去的七年里,松井式已经用这种便利为松井家族赢得了很大的利益。如果松井正贺接替松井式,只怕用不了五年,他就能把井池财团掏空。池田一雄拼命想救回松井式的命,不是因为他有多好心,是因为与松井正贺相比,松井式还比较注重传统,做事情还有底线。还有五年时间就轮到池田家族掌权了,你说他着急不着急?”
“井池家族还有什么人?他们不知道吗?”祝童消化着蓝湛江的资料,对此次日本之行充满了疑虑。
“说来也奇怪,很少有人见过井池家族的人,我只知道,现在的井池财团董事长是个年轻人。如果松井式不能行使总裁职权,按照传统,应该是这个年轻人代理井池财团的总裁职务。”
时间一点点过去,惠子伸腿跳进温泉,左手按在祝童结实的肌肉上,嘴里赞叹的什么,右手要去褪下圆领衫。
“不用了。”祝童坚决的制止她。
惠子奇怪的看着他,轻声说着什么,脸上是妩媚的笑,手慢慢下移。
“这里也不需要。”祝童笑着把惠子推出温泉池。
“惠子,你下去吧。”池田一雄出现在廊下,身后,还跟着一位白衣少女。
“李先生,九津的温泉是京都最好的,您能感受到吗?”
祝童很不习惯以这样的方式与人交谈,想要站起来又感觉无趣;池田一雄既然选择这个时候拜访,就一定能想到自己的状态。所以,小骗子放松身体,懒懒的问:“池田先生,有什么事不能等一会儿再说吗?”
“对不起,实在是雪美小姐坚持要早点见到您;我给你们介绍,井池雪美小姐,李想先生就是那位能使用神针的医生。”
白衣少女上前两步,经过这段时间的放松与温泉水的滋润,蝶神已恢复正常,祝童眯着眼打量着她,心里微微一动。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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