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说她现在过得很舒服,很快乐,却感觉不到幸福,她让洛非帮她分析分析这到底是为什么。
洛非蓦然间想起一个叫罗素的老爷爷说过:当一个人占有巨大财富,许多奇怪念头想法不需要努力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得以实现的时候,当他失去通过努力得到这一机会的时候,他就失去了通往幸福的必备因素。
洛非想他说的占有巨大财富对叶子来说就是钱,叶子显然对她现在的经济状态很满足,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她现在的钱虽然不敢说够她用一辈子,至少也可以用到更年期。
洛非问叶子你现在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你努力去追求,追求的过程就是接近幸福的过程,追求到你就真正幸福了,洛非用自己的话把罗素的意思向叶子复述了一遍。
叶子埋怨罗素这老头怎么没把话说清楚就匆匆去见了上帝,他只说人可以通过努力得到幸福却忘了告诉人们怎么去努力。她想罗素这位伟大的哲学大师可能忘了人所需求的东西往往都是模糊不全的,比如说爱情,爱情是什么?这和财富有关系吗?
叶子虽然不知道幸福在哪里可以找到,但是她可以找到兴奋,她因为兴奋而快乐,兴奋过后又开始烦躁不安,所以她总是不间断地寻找,寻找属于她的兴奋。
她经常参加各种性质的聚会,派队,把精神弄得高度膨胀,己所不欲她强施于人,有一次她不顾洛非的反对强拉着他去参加一个小小的聚会。
那天一共来了四个人,全是女人,那个看起来娇艳狐媚的据说是个作家,她的才情还有床上功夫都是一流的;那个长得又白又瘦小的是位音乐编辑,她只对外国白人感兴趣;那个魔鬼身材,狐狸眼的是叶子酒吧的一位常客,她花了三年的时间,竭尽所能将别人的老公占为己有,现在一直沉浸在所有优秀女人都是她情敌的假想中;还有一个是一家电台的主持人,主持的节目叫做“午夜心声”,她的声音非常好听,是那一种听一听就能抚慰心伤的那种。
她们四个人都是单独来赴会的,只有叶子带上了洛非,自然受到了她们的攻击。
“你觉得叶子怎么样?”那个作家酒喝多了情欲攻心两眼冒火正扑闪扑闪地向他辐射她的热度。
“什么怎么样?”洛非慢慢地回过神来。
“你别装傻,当然是身材,床上功夫。”
洛非的耳边飘来了一阵放荡的笑声。
“她没和我怎么样,真的,她不和我怎么样。”
“你别紧张,说说看,她到底怎么样,她没有对你言传身教吗?”
“我哪有你那疯劲,你打着残酷青春的下半身写作不知道摧毁了多少祖国的下一代呢?”叶子笑着说。
她们叽里咕噜地有说有笑,洛非插不上嘴,只有喝酒,也许是酒喝多了,酒吧里的一切变得流淌起来,先是来去穿梭的人,然后就是静物,吊灯、桌子、椅子、弧形吧台,还有女人的脸,都在他身边飘来晃去的,在里面就是看不到他自己。慢慢他的思境已经逃出她们的谈话,逃出了他自己本身的局限。
凌晨三点大家才带着醉意踉跄而归,出租车在街头飞驰,窗外是高楼、霓虹、广告牌,一两个步履轻飘的行人,城市的夜还没有睡,在某个角落总有秘密的快乐在进行着。在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角落里,他们试图寻找属于他俩的即兴的快乐,但是酒这增强欲望降低功能的玩意,破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相爱无望。
一日,激情过后,洛非问叶子:“你爱我吗?”叶子笑着说:“不知道。”
洛非笑了,曾经叶子问他相同的话,他也是这样回答的。
“可是我刚才,感觉到你是爱我的。”
“傻瓜,爱和做爱完全是两回事。”叶子非常认真地说,想了想又说,“如果你爱我,我也爱你,要不,我们炮制一场爱情吧,不管是真爱情还是假爱情。”她突然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很是兴奋,用眼神逼视着他,“你说好不好嘛!”
洛非定定地望着她,这个疯女人总在人不经意的情况下蹦出几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想法。
“好的,不过我不能用你的钱,我有自尊的。”
“呵呵,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就不准打其他女人的主意哦。”
从那天起他成了叶子的男人或者叶子成了他的女人,总之怎么说都可以。
他们和很多年轻的爱侣一样,经常说些甜言蜜语的话,做些绯恻缠绵的事,偶尔手携手去看场大而无当的好莱坞电影,人体艺术画展。洛非比较喜欢看人体艺术,不过在那,洛非怎么也看不到艺术,却看到了诱惑,他有板有眼地评价照片上裸体女子三围与胸部的大小以此来推测她高潮时呻吟气息的湿度与尖叫的锐度,叶子说他根本就不懂艺术,他这样说是对美的亵渎。叶子指着一幅翘着屁股挺着胸的裸体女人说,这幅画给了我视觉的冲洗与灵魂的震撼,洛非对叶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大为吃惊,这样的伪艺术能拯救生活正在一步步走向腐化的叶子?
叶子仍然没日没夜寻找着她的“兴奋”。他又一个人抽着烟趴在窗台上思考着爱与欲,生与死的问题,强烈的悲观意识使他变得脆弱焦虑,口袋里的钞票越来越少,那个说要和他炮制爱情的女人现在也不知道在哪纵情狂欢,他必须克服对贫穷孤独等等很可能出现的糟糕事的恐惧。
他趴在窗台上等待着叶子的归来,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把她送到了楼下,男人很绅士地打开车门,叶子下车,在寂静无人的大街上他们忘情地拥吻。洛非的心如被针扎了一下,一阵隐痛,这不是中国的礼节。
叶子上楼,习惯地去洗澡,然后匆匆地去睡觉,如果是往常他会认为她累了。刚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叶子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了。”叶子笑了。
她的笑依然那样的熟悉亲切,一点也看不出是在敷衍。
洛非照了照镜子,那是一张变色而显得极度苍白的脸,只是她未发现。叶子已经离他远去了,他像落水前抓住最后一丝浮草似的,疯狂地吻着她的脸,他关了所有的灯,他怕他的脸泄露了他那伤痛的心,他抚摸着她的身体,她身体还是那样的温暖,而他的手心冰凉且冒着汗。
“我累了,早点睡吧。”叶子推开了他。他静静地躺在一边,望着窗外黑黢黢的夜,像掉进了无底的黑洞里。
叶子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反常,她开了灯,他视线朦胧,摸了摸眼角,发现竟然有泪。
“有什么事你说吧。”
“叶子,我都发现了,就在刚刚你下车的时候。”他不得已地面对这一切,“我要退出游戏了,你曾经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游戏。我知道,这是个简单情欲的游戏,要玩情欲的游戏就要保持平常心不可以有嫉妒伤感的倾向,该放手就放手。”
叶子无语,她不是个会争辩的人,她默认了这一切。
洛非给自己穿上衣服,径直地向门外走去。
“要走也等明天再走,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去做爱!”
夜风很大,洛非感觉有点冷,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酒吧,那里到处是沙发,分支烛台,艳情的落地垂幔,还有一两个老外,柜台上放满了不同口味的酒,有威士忌、法国红酒、马丁尼酒、啤酒等。空气中有股令人麻醉的气味,从包房里面时不时传来一阵女人浪荡的笑声。那里面什么人都有,有艺术家,诗人,还有混混。
一个女人靠了上来说:“我可以坐这里吗?”
洛非看了看她,她的脸很白,五官精致,穿着黑色套装,有一双妩媚如花瓣的眼睛。
“当然可以,这个位置就是为你准备的。”洛非夸张地说。
女人要了一杯叫“迷醉”的酒,呷了一口说:“我是个诗人。”
洛非说:“我是个混混。”
女人笑了,她笑起来很好看,眼神如薄醉般流转。
“我喜欢诗人,你来句诗吧!” 不知道为什么,洛非对诗人总有孩子气的好感。
“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所以我看到的只能是黑暗。”
“狗屁——再来句。”
女人有点挑衅又抑扬顿挫地说:“我陷不进沉沦的欢乐/只因/触不到你放纵的目光/我只有/在自我营造的氛围里/独自沉醉/沉醉忧伤……”
“在梦里/我遗落天堂/找不到你迷失的方向/更没有路灯为你导航。”说完洛非突然笑了,他觉得他离自己心目中的诗人还有一大段距离。
夜越来越浓,越来越沉,这里有另类时髦的一群人,他们见不得阳光,他们都很有魅力,一边游戏一边思考,一些思想的碎片在幻彩的灯光下翩跹起舞,他们用精神克服绝望,精神的交流应该从身体的交流开始,这就是艺术家们纵情狂欢的理由。在如火般的气氛里,有人正滚在沙发上互相调情,这里的包房很多,生意也不错。彼此都不说话的时候,仿佛可以嗅到一股轻盈的腐烂的气息。
喝酒后洛非就有些莫名的伤感,莫名的孤独,因为孤独他渴望被爱。当洛非和那女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他用很坚决的声音对她说,“诗人,我要做爱。”那女人像个妩媚的妖精放声地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后说:“你这伪君子,还是没坚守住阵地吧。”洛非把她抱到包房里,丢在软绵绵的床上,她像个小母狼一样急切地蹬掉自己的鞋子。
她把洛非带进了另一个世界,另一种幻觉,似梦似真的状态。他看到她肚脐眼上串着一枚小银环,像一枚小毒花一样在夜晚开放,绝望而性感,她呻吟听起来遥远而又清晰,洛非想中国最好的诗人应该在床上,在做爱的时候她说了句急于求欢的诗句:“给我吧,你所有的光与热”。洛非迷恋与她火烫刺激爽透的感觉,并且第一次相信了一位女人说的话:和懂你的人做爱是愉悦的,哪怕你们并没有爱情。
激情后,洛非掏出了钱包,只留下两百元,其余的全给女诗人。女人不屑地说,“我不是*,把钱收起来,这里空气不好,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于是他们一直散步在郊外铁轨旁的草地上,月光似水般地把大地洗得清爽无尘,风很轻很柔,星星和月亮一明一暗相互映衬着,他们坐在柔软的草地上,看着女诗人那被斑斓的月光割碎的脸,他心里洋溢一股不可言喻的情怀。她晃了晃脸,月光也在她脸上一晃一晃的,她傻痴痴地笑了,他抚了抚她那被风吹乱的秀发,她柔顺地靠在他的怀里,像只依在主人身上的猫。
她说给你念首诗吧,她咿咿呀呀的洛非什么也没听清,倒是热气吹在他脸上,痒痒的,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嬉笑着。他去吻她,贪婪而又小心翼翼,虔诚而热烈地感受她赋予的一切,她那极其敏感的身体,在月光下美仑美奂,让他沉沦其中不知疲倦。
洛非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在晨曦的一缕阳光照射到他眼睛的时候,他醒了过来,他搓揉着迷蒙的睡眼,他看到一个女人赤身裸体地躺在草地上,呼吸此起彼伏,均匀而刚劲。
望着她那一丝不挂的样子,洛非越看越觉得陌生,一时懵了,她是谁?对啊,她是谁? 他久久地凝视着她,越看越陌生,他抓起衣服,一边穿一边在铁轨旁狂奔着。一辆火车从他身边驶过,火车上的人探出了脑袋,如果当时你就在那个火车上你就可以看到一个男人发疯似的一边在穿着衣服一边在疯狂奔跑,距离男人不远处的草地上躺着一个女人,她大概也醒了,也在拉着衣服遮掩着身体,你会怎么想?你能明白他们是怎么回事吗?你能明白那狂奔的男人多想走出自己吗?
1
有时候洛非觉得命运就是个轮回,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从出发点又回到了出发点。他又开始过那种写稿写剧本为生的日子。
这天,他在网上聊QQ,有好友要通过加入,聊天后他才知道对方是国内知名导演老李,他们公司要拍一部恐怖片却找不到好剧本,无意中在网上看到洛非以前在网站写关于婉香楼的灵异经历,马上就有了兴趣。
洛非和他聊了大半天,老李问洛非有没有兴趣写一部关于这样的剧本,如果答应写,可以签约后先付他两万元。洛非当即表示同意,他认为这个剧本由他来写最合适了。签了和约,洛非开始专心地写这个剧本,为写这个剧本他还重新走访了婉香楼附近的居民,争取在现实的情况下加入丰富的想象。
剧本改了又改,两个月后总算写好了,自己看了看,有八成满意。他把剧本传给老李时, 老李也说不错。资金到了位,不久就可以开拍,只是还没找到适合这片中的女一号与女二号,老李让洛非帮他留意下。
洛非之前还在想这个剧本的女主角要苏蓝来演就好了,如果她来演只需本色表演。并且苏蓝的眼睛很有内容,适合演惊悚片,但是那时他只是想想而已,这个他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洛非打了苏蓝的电话,苏蓝接到他的电话非常兴奋地说:“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洛非说:“早回来了。”苏蓝说:“哼,现在才打我电话,你告诉我你在哪,我明天就去看你。”
第二天中午,苏蓝就出现在洛非的面前,洛非陪苏蓝逛了一天的街,苏蓝像个孩子一样逛街总喜欢牵着手。晚上,苏蓝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洛非又认真地看了看苏蓝。苏蓝突然抬起头说:“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洛非笑了说:“你的眼睛真大。”苏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就眼睛最好看了。”
洛非说:“苏蓝你的眼睛适合拍恐怖片。”苏蓝反说:“为什么你不说适合拍睫毛广告。”洛非笑了说:“我想把你推荐给我写剧本的那个影视公司,如果是你拍,里面全是我给你设计台词与场景。”
苏蓝说:“真的吗?哥,我从小就喜欢拍戏,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拍好。”洛非说:“能的,你演的就是你自己,而且演的就是婉香楼事件,你就当重温噩梦好了!”
老李见到苏蓝时没有太大的意外,但他也认为,目前为止,没有人比这个女孩更适合演这一角色。事情出奇的顺利,看了剧本,苏蓝签约,两个月后开拍。而女二号洛非觉得安小雅比较适合,他潜意识中在不知不觉写了安小雅,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来演。
洛非打了安小雅的电话,安小雅很爽快地答应了。
拍摄地点是在婉香楼,影视公司为了方便把她俩安排住进了婉香公寓边的海天大酒店,每天会有人去酒店给从来没有接触过表演行业的她们讲课,在婉香楼里先排练——电影没几天就要开拍了。
电影开拍,苏蓝在里面扮演个传统而清纯的女大学生,戏演得很投入,几乎是本色表演,连脸上红晕都是自然表现,不用太多的脂粉。里面有一场全裸表演,场景是在浴室的门突然被撞开,苏蓝惊恐地逃出浴室,一丝不挂,但电影镜头捕捉到的只是她的侧身。安小雅演得很烂,老李难得有好脾气,重拍了一遍又一遍,没有说一句重话,还不断鼓励她。
娱乐圈始终都是是非之地,洛非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苏蓝与导演老李有染的传言,但是他只当它是传言而已,他相信苏蓝不是那种人,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老李在一次凌晨两点电话他出去吃夜宵,说苏蓝也在。他们三个一起喝啤酒,喝了很多,老李突然搂着苏蓝的肩膀说,这妞儿真纯,纯而正点。洛非的心突然沉了,他看到苏蓝笑了,像个荡妇。
洛非一个借口一杯酒,终于把老李灌趴下了,自己也落个七成醉。他开车先把老李送回酒店,在把老李送到酒店,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他看到了安小雅,安小雅穿着半透明的性感情趣内衣出现在他的面前,半袒露的乳房晃得他眼晕。他突然感觉到一种恶心,在把老李扶上床后,他跑到楼下,再也克制不住地吐了出来。
他再开车把苏蓝送回老李为她租的单身公寓。苏蓝下车时说:“哥,你醉了,刚才闯了好几次红灯,我给你泡杯热茶,解解酒。”进屋,苏蓝还没来得及泡茶就被洛非抱起丢到床上,在她的挣扎中褪掉了她的衣服,进入她的身体,没有任何过度。他发泄完后就睡在了她的床上,苏蓝去浴室洗了个澡,抱起一条毯子裹着身体睡在沙发上,关了灯在黑暗中默默流泪。
洛非醒来,看着沙发上瑟瑟发抖的苏蓝,跪在她的面前,抚摸着她凌乱的头发说,“对不起,我伤害了你。”苏蓝转过身去不再理他,他就一直跪着,直到日正当午,阳光透过玻璃打在他们的身上,苏蓝突然转过身说:“地板很凉,你起来吧。”她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
洛非起来,见床单上如梅花盛开的点点玫红,脚步有千斤重,挪不开,如钉子一样盯在那里,不知所措。苏蓝起来把床单卷起丢进洗衣机里说:“你弄疼我了。”
工作仍是原有的工作,生活仍是按着原有的轨迹,一切仿佛没变,一切仿佛又全变了。洛非与苏蓝经常照面,也谈些无关痛痒的事,他们脸上又开始有了最初的笑容,那一夜成了记忆中的一个幻觉,只是苏蓝再也不叫洛非哥了,她叫他洛非。
3
戏很快到了关机仪式,庆贺酒,整个剧组喝个烂醉。和上次一样,洛非开车把老李送回家,又开车把苏蓝送到了单身公寓,苏蓝说:“上去坐坐吧。”上楼,苏蓝去给洛非泡茶,洛非坐在沙发上有些拘谨,苏蓝笑了,她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洛非呷了一口热茶,苏蓝坐在洛非的对面,眨巴着大眼睛说:“洛非,我要走了,机票已经买好了,八点的飞机,去西安,准备读研究生。”洛非:“哦,明天我送你。”
洛非把茶喝完,起身告辞。走到门口,苏蓝说:“洛非,你没有话和我说了吗?”洛非转过身说:“苏蓝,我祝你一路顺风。”苏蓝说:“谢谢,不过冬天一路顺风也会冷的。”
第二天,洛非开车把苏蓝送到机场,进候机室时,洛非扳过苏蓝的肩膀说:“苏蓝,我爱你!”苏蓝的眼泪在眼眶里打滚,说:“洛非你真含蓄。”苏蓝到西安给洛非发了条短信:佛书上说,和尚不敢在同一棵桑树下住上三天,怕心生依恋之情,洛非,你知道你在我心里住多久了吗?
洛非工作很忙,平常只是短信与QQ联系,分离敌不过想念,苏蓝还是决定先不读研究生了,她又回到了江城和洛非在一起。
苏蓝会法国式接吻,令洛非觉得意外,更令他意外的是他们忘情接吻后,洛非如剥笋一样剥掉了她的一层层衣服,舌尖滑过她一寸寸的肌肤,苏蓝的身体只有颤抖,没有湿润,他想也许是上次他*了她,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他给她穿起衣服。
洛非去洗了个冷水澡,冲走了身上的欲望。苏蓝说:“对不起,我害怕男人。”洛非看着她无辜的样子,心想这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内心一阵柔软,把她拥在怀里。苏蓝说:“我喜欢这样抱着你,感觉我是你的女儿。”在洛非的怀里,苏蓝睡了过去,她睡着的样子像个孩子,睫毛很长,洛非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她,用枕头帮她垫上。
半夜洛非醒来又见苏蓝趴在他的怀里,头发顶着他的下巴很温柔,要命的是她正压迫着他,在一次苏蓝的全裸拍摄现场,洛非就想苏蓝那么娇弱的身体,怎么会有如此坚挺的乳房……现在触手可及,只是他不能让自己再一次伤害她了,他起身又走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洛非有过许许多多的女人,动情的不少,动了情欲的更多,经过了这么多的波折,他还能再爱,他爱的人也爱着他,一想到这,他就觉得很满足。曾经有过的欣喜与颤动,激情迷惘,心动与心碎,挣扎与徘徊,温顺与叛逆就让它随风而逝吧,还有明天,明天多好啊!
洛非的日子开始变得淡然平和起来,许多暧昧的约会与寂寞的缠绵都与他无关,像所有有家有爱的好男人一样,他开始努力工作,在工作之余也从来不忘呵护自己的爱人。而苏蓝却仿佛还活在梦里,她觉得这一切太快了,她还没准备好。有些感情如蚕吐的丝一样,在她内心纠缠却无法理清。
1
老李把婉香楼包了下来改成影剧院,他准备在七夕那天在婉香楼首映这部以婉香楼事件为题材的电影,因为传说中七夕这一天在婉香楼都会发生令人意想不到的恐怖事件。
这是个大胆而颇有创意的想法,而且在看完电影后还可以得到本电影演员的签名,这些演员将打扮成电影里的样子。
离七夕还有十天,安小雅在要过一条马路时,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小心前面那辆黑色吉普车。安小雅往路的两边望了望,果真就在她的右手边看到有一辆黑色的吉普车,看过这条短信后,安小雅的心里毛毛的,她过马路时眼睛盯着吉普车害怕一不小心那辆吉普车就会飞快地向她撞过来。就在走到路中间的时候,安小雅听到车子发动了,短短的不到5秒钟,车子突然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她撞了过来,幸好安小雅看到短信后早有准备,一跳就跳到路边的花圃上,惊险地躲避过一难。
到了家里她仍然心神不宁的,她不敢想象,没有那条短信提醒,现在恐怕她该躺在殡仪馆里了。
安小雅感到失落,于是打了老李的电话,想让老李来陪她,或者她去陪老李都行,可老李的电话响了半天就是没人接,一直没人接安小雅的心就越空,好不容易通了,老李说他现在和制片人谈些事,回头打她电话,还不等安小雅回话,他就把电话给挂了。安小雅心里空落落的,她听出了老李背景声是风月场所的背景声,她仿佛还能隐约听到女人的浪笑声。
老李不是她的老公,也不是她的男朋友,所以她没理由吃醋,她没有吃醋,她只是感到孤独与害怕,需要一个人陪。她也知道这次老李是敷衍她,每次说回头打电话也没见他履行过。
她打开家里所有的灯,把电视也开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安小雅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滴滴滴,一条短信把她吵醒了,屋子内一片漆黑,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还是那个没有署名的短信:它就要来了,你躲在房间门后,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安小雅不敢不听,她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来到她房间把门关好,躲在门后,不敢出声,她隐隐地感觉,马上会有事发生。
果然不一会儿大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安小雅躲在门后,连大气也不敢出。
“佛弦轻唱,不唱悲歌,红尘中悲伤事已太多,信手填词,难填笑语,人世间欢乐趣谁人知?而我犹如风霜中的野花不知道为谁开,犹如荒野中孤独的野草不知将为谁而绿……”
是她的声音,安小雅想,真的是她来了……
歌声渐渐远去后,安小雅想站起来,突然她看到有个白影红脸人,正朝窗口飞了过来,她抱着头惊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家里灯已大亮,她感到身体虚弱,冷汗淋淋。在天即将亮的时候,安小雅又收到了几条署名“天机道长”的短信:天地机缘,你知我知,不可道破。还教了她两条咒语,一个早上念的,一个晚上念的。
几天来,一切都正常,没有碰到什么意外的事或看到什么奇怪的事。在必要的时候也总有天机道长的短信通知她,比如有一天安小雅又按常常回去的那条路回家,在路口时她的短信又响了:走小路,莫走大路。后来她才听说那条路上有个人,原来一直挺健康的,无病无痛的却莫名其妙地死了,眼睛圆睁。
从此,安小雅无论何时都把手机带在身边,不敢去没有信好的地方,备用电池每天都准备得好好的。
七夕那天,婉香楼人来人往,天上没有月亮。阴森之气在电影还没开播之前洛非就仿佛感觉到了,但是人这么多,胆子必然就大了许多。
电影开映了,在紧张的气氛渲染中,故事开始了,各种各样的人仿佛是各种无法抗拒的宿命接二连三地走进婉香楼,随后与婉香楼有过交际的人都难逃厄运的诅咒。午夜准时响起的敲门声,被啃噬过的尸体,莫名出现在屋内的肢体,深夜行驶在路上的无人大卡车,一桩桩离奇的车祸命案,在你感到万无一失的时候总出现在你身后的变眼人,追着索命的半脸人……半脸人是洛非根据他那奇怪的梦而加进去的。
有一场戏是这样的:苏蓝梦游撞进了婉香楼,突然不知什么时候从她后面闪出了一个变眼人(安小雅扮演),她咬伤了她,还在她的脖子后面留下桃花印。就在电影放映到这里的时候,洛非注意到楼梯深处站着一个人影,这个人不可能是观众,观众站那里是看不到电影的,那是谁呢?他找到苏蓝,苏蓝仿佛也看见了,却不敢近前……
电影将要结束的时候,电影的主要演员都聚集在婉香楼里一间屋子,化妆成电影里的样子,等下就要跟影迷们签名合照了。就在这时安小雅收到一条短信,偷偷地上了二楼……
电影完后,演员化好电影妆,在婉香楼大堂里跟影迷签名合影。大堂的灯悠悠地泛着光,安小雅也下了楼,演员们化着鬼妆热情地响应影迷的合影签名要求。这时洛非总觉得主要演员里的几个人有些不正常,特别是安小雅扮演的变眼人,她从来就不说一句话,默默签名合影,而且洛非觉得她比安小雅扮得像,好像不是安小雅。他悄悄走近“变眼人”旁边看她签名写的字,安小雅的字他还是熟悉的,当他看到她签下安小雅三个字的时候,他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不是安小雅。洛非又默默地按了安小雅的电话,没有传来电话声,这时洛非可以完全肯定她不是安小雅,她是真的变眼人,变眼人已经混进了演员里,那安小雅去哪了呢?
洛非这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苏蓝,他发现苏蓝一转眼不知道去哪了?于是洛非问老李,老李说苏蓝刚才还在的,你去找找她,还等着她签名呢。洛非上了楼,推开一个一个的房间,在推开一个房间的时候,洛非看到有个人半趴在那,洛非走近翻了过来,那是安小雅,她的脖子上有个血红的桃花印,身旁有一大淌半凝固的血液,两眼瞪得大大的,衣服也被撕开了,背上刻有数字,乳房上血肉模糊,好像被什么东西咬过。
洛非急匆匆跑下楼,见变眼人已经不在了,向旁边剧组的人问苏蓝呢,变眼人呢?老李说苏蓝刚才回来了,现在和安小雅去婉香公寓那口井打水卸装了吧。洛非心里暗叫不好,马上向婉香公寓跑去,见苏蓝和变眼人手牵手往井边走去,眼看就要到井边了,洛非突然大叫一声“苏蓝!”苏蓝与变眼人回过头,变眼人此时眼里红色的光芒慑人心魄。
“怎么了?洛非。”苏蓝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面临危险。
洛非强装镇静说:“你妈打电话来说,你姐快死了!”
苏蓝听他这样一说马上挣脱变眼人的手,扑到了洛非面前。洛非抓起苏蓝的手边跑边说:“你姐出了车祸,在江城人民医院。”
婉香楼里还有些安小雅的忠实影迷在等着她回来签名合影,洛非跑到婉香楼院子大声喊,“大家别等了,赶紧离开这里,真的安小雅早就死在楼上了,那个签名的是真的变眼人!”
洛非的这一句话仿佛在人群中扔了个炸弹,大家逃命似的向婉香楼门口跑去。
十二卷:妈妈的圣经 妈妈的圣经2
第十五章:1
孟飞终于熬到了刑满出狱,孟飞出狱的那一天,没有人来接他,他没有被人遗忘的失落,反倒一身的轻松,他觉得在这个时候被人记起是一种负担。
他背着厚厚的牛仔包,脚步顺着监狱不远处的铁轨无止境的蔓延,阳光无力地打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铁路旁有几对菜农在辛勤地耕种,他们忙碌的身影与周边的环境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他走累了就坐在铁路旁,眼前的一切都是清新的绿,春天自有一股向上的力量。
“阿飞,对不起,我来晚了。”这时候有人在叫他,孟飞回头一看是苏蓝,阳光淡淡地打在她的身上,有一股春草般的芬芳。
孟飞说:“我全身又臭又脏,你先给我找个地方洗澡吧。”苏蓝把他带到了她住的地方,苏蓝忙着收拾阳台上的衣服,她可不想让孟飞看到阳台上有男人的衣服。孟飞问:“你这有新毛巾吗?”苏蓝随口说到,大厅电视柜上有新毛巾,孟飞打开柜台上的一个抽屉,没发现毛巾,于是又拉了一个,他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男人正拥着苏蓝,苏蓝笑得无比幸福,那拥着她的男子看起来神采奕奕。拿了毛巾进了浴室他又发现浴室角落里有条男人还没洗的内裤、男人用的洗面奶、剃须刀,他马上明白了。出去大厅抓起他的牛仔包无声无息地走了,连门也没有关。
他下楼走在寂寥的大街上,太阳如血般地从背后打在他的身上,他的影子在他前面一颠一颠的。有人说影子是人的灵魂,那么他想现在他正一步一步地践踏着自己的灵魂。
回到玄岭村,推开熟悉的家门,一股灰尘迎面扑来,阳光“哗”地漏了进来,一些暗尘在阳光下翩跹起舞,屋子里一片轻飘飘的寂静。她妈妈的照片挂在墙上,他突然很难过。想起了母亲的好,小时候她总会给他买漂亮的衣服,她去哪都带着他,而自己曾经又是那么的依赖她,那时候他经常跟妈妈去乡镇里赶集,看着那儿人潮涌动,牵着妈妈的手他就有安全的踏实感,只要松开妈妈的手,看到周围穿梭的人群,他就会惊慌失措,他只是用他的小手把妈妈的手抓紧,抓牢。
读小学时是在家里读的,村里没有小店,买不到他所渴望的零食,妈妈手巧,会做好吃的糯米糕、豆沙粽的,他们的那个小村庄里有一种可以来做饼的白花,为了采集他爱吃的这种白花,她爬到荆棘堆里面去,手上划得血痕累累。在每年过年时,她自己炒花生、葵花子、做米糕糖,那时候妈妈的手里有他的零食。
家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他又推开了妈妈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上面薄薄地蒙着一层灰。孟飞打开抽屉,里面只有一些旧照片与一本《圣经》, 他随手翻了翻书,圣经里说只用隔世的眼光来看世界,才能穿越看透世事,我们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又相续逝去,只能顺其自然,因为无法避免。他以前在听婶子探监的时候说过,妈妈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信了基督教,谁知上帝也拯救不了她,最终在他第二次入狱后的四个月,因伤心至极,郁郁而终。孟飞有些后悔,他第一次出狱有一年多,一直没有看过她,和她好好吃上一餐饭,冰释前嫌。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6-19 9:19:56编辑过]
孟飞的爸妈经常吵架,在他高三那年更是彻底的爆发。爸爸脾气暴躁,只要吵架就摔东西,贵的不摔,专捡便宜的摔,有一次妈妈看出了爸爸的心事说,你摔啊,别专门捡便宜的摔啊,有本事把这个砸了,她用手指了指21寸的彩电。爸爸一怒之下,真的就把它砸了。一声巨响后,他们都被惊呆了。彼此沉默了一会,妈妈说,真是的,你平常都不听我话的,怎么这次这么听话,叫你砸也砸。爸爸砸了个彩电似乎气也消了,对妈妈的罗里罗嗦也听之任之。但是爸爸无论和妈妈吵得再凶都不会把怨气发泄在他身上,对他永远是慈父般的温柔。甚至一听到小孟飞的哭声,就能把和母亲的战争暂时停下来,而去哄他,对妈妈再激烈的话也不加回应,而她妈妈却不同。
他记得在他十岁那年,不小心打破了一个底面纹有彩色山水图的碗。他打破了碗,内心紧张,害怕家人的责骂,于是匆匆地收拾残余的碎片,陶瓷碎片刺破了他娇嫩的肌肤,刺得很深,鲜血奔涌出来,他用另外的一只手紧紧地握紧伤口,鲜血又从他另只手的指缝溢了出来。妈妈听到了响声,出来对他大声斥责:“你看看你,这么不小心,做什么事都毛毛糙糙的,刚买的碗就被你打破了。”那时候妈妈刚刚和爸爸吵了架,把压抑的怨气都发泄了在他身上。小孟飞说:“妈妈我的手流血了,很疼。”
妈妈对他的言语无动于衷,继续她的责骂。他没有哭,非常委屈地说:“我的手流了很多血,难道你不心疼我?你不爱我吗?”妈妈没有回答他,转身就走了。那一刻,他想他的妈妈不爱他了,他放开了握紧伤口的那只手,让血液尽情地流淌。自此以后,他再也不能在感情上与行动上接受她。她若给他买新衣服他会说,我不喜欢;他不吃她买给他的零食,虽然那是他最爱吃的零食。等到别人也给他买曾经最爱吃的零食时,他记得妈妈曾经也试图买这种零食讨好他,他就觉得,这零食也没有以前那种“好吃”的味了。他将这种抵抗进行到底,以至于后来妈妈也不再买衣服给他穿,不再买零食给他吃,也不再无端无故找他说话了。作为儿子的他,他想他没必要进行这种反抗,他读中学时就这样想,但是每次面对她总觉得无能为力。这几乎是一种本能。
孟飞的爸爸妈妈不是那种只拌嘴吵架而感情很深的夫妻,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感情,这是孟飞从他爸爸的死看出来的,爸爸虽然不是妈妈害死的,但是妈妈的举动却加快了爸爸的死亡。本来医生是交代家人为了不加重病人的心理承受力,千万别把他的真实病情告诉他,可是妈妈非常诚恳,非常平静地对他说了,并说了一句直到现在都让孟飞耿耿于怀的话:把你那点钱交出来吧,钱带不到棺材里去,我不要你的,我会留着给你儿子读书的。爸爸病时妈妈没显出一点难过的样子,她冷静得近乎冷血,为这孟飞经常与妈妈吵架,有一次孟飞急了,推了他妈妈一下,她就跑到爸爸那说孟飞打她了。孟飞想我又怎么会打妈妈呢?我只不过推了她一下,而且还是一起坐在沙发上,就算我再怎么推她也不会受伤。那段时间他的世界顿时坍塌,一向高大强壮的爸爸被病魔折磨得皮包骨头,连坐都坐不稳,他拒绝上医院是不想浪费钱,有时候情绪来时竟拒绝喝药,妈妈也非常赞成非常尊重爸爸的要求。爸爸在家就只有他和他的光棍表叔一起照顾他,妈妈对这不闻不问,那段时间他看到了他爸爸的眼泪,原来爸爸也会流泪,他有一次还恳求孟飞买毒药给他喝,他翻着白眼的样子很吓人。
孟飞和爸爸的误会是永远也无法冰释了,爸爸在生病后期神经分裂,总以为他不是生病一定是有人害他的。后来他认为是孟飞害他的,他不吃孟飞喂的药,以为孟飞喂给他喝的是毒药,他神志不清时说:“就是因为喝了你喂的药我才变成这样的,你害我没关系,我不怪你,但是千万别害别人了,害别人是要坐牢的。爸爸死了,你要好好活着,不能害别人了,这是爸爸的最后心愿,爸爸现在不求你有出息了,只希望你好好活着 。”
孟飞那一刻几乎要彻底崩溃了,他想:天啊,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他当时真想离家出走,有时候恨不得去自杀,但是他不能走,他一走就没人照顾爸爸了,他一走就是永别了,他爱爸爸,所以爸爸对他的所有误解他都可以包容。爸爸说完这句话没两天就永远地离开了他,他把这个误会带进了天堂,让他没有解释的机会……
孟飞爸爸去世后,他在家守孝了四十九天,因为他们那的风俗是人死后,要过七七四十九天才可以真正的上路。四十九天后,他离家出走,也没回学校,回去也是住他大伯那里,那时候他的女朋友苏蓝见他很久没来学校了,也旷课到处找他,她甚至找到孟飞的家里来,当然,她几次都落空了。后来她找到孟飞时孟飞正与几个朋友在学校外的荔枝公园的石桌上打牌,她拿出了女人特有的耐性劝孟飞回学校读书,孟飞对她婉言相拒,她仍没完没了给孟飞讲大道理,后来孟飞实在受不了她,就对她说,你别把自己当圣母见谁都想拯救。
“那为了我们的爱情,爱情!”她倔强地抬起头,泪水浸透了她的眼睛,她那如梦如幻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
孟飞抚了抚情绪后冷笑,连亲情都没有了,还谈什么爱情。苏蓝见连爱情都引诱不了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但仍站着不走。孟飞用破釜沉舟的坚决对她说:“我根本就没爱过你,我去追你是因为我看你漂亮,三围标准,我只想跟你上床。”他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仅有的两百元钱说,“如果你还不死心,那么我们去开个房间,是你说的,为了我们的爱情。”
苏蓝说:“走呀,你不是想跟我上床吗?我成全你。”她眼里盈满了泪,拉着孟飞的手就向酒店走去。在路上碰到了她的姐姐苏红,苏红看她妹妹泪水涟涟的就问孟飞是不是欺负她了。见孟飞不说话又问苏浪怎么了?苏蓝低头不语,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她这才发现她还拉着孟飞的手。孟飞甩了两下没甩掉,苏蓝拉得很紧,他不甩她却把手放了。孟飞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飘渺,迷茫得不知所从,心突然隐隐做痛,他想以后再也不能遇见像苏蓝对他这么好的人了。
第二天,孟飞又遇到了苏蓝的姐姐苏红,她说:“你伤了她,真的!不过不是你的错,你们谁也没有错。”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放不下她了,每次骑车路过她家村口,他都情不自禁地放慢速度。有一次就干脆把车子骑进村里,车到河边他就下了车,那天,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清爽的风吹在身上很舒服,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曾经他与苏蓝就经常坐在这样的河边看水看船夫看河岸上嬉戏的孩子……苏蓝的姐姐也是他的老师苏红发现了他,她关切地问他最近过得还好吗?
孟飞说:“还可以,苏蓝呢?过得好吗?”
“她也还可以,她明天要去江城读书了,你明天去车站送送她吧。”
第二天,苏蓝在车站里见到了孟飞,眼泪就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他们拥抱,抱了好久。苏蓝说,或许这就是我们最好的距离。孟飞叫苏蓝别太记着他,苏蓝使劲地点着头说,好。
那时候是多么的纯真无暇啊!有时候半夜醒来,孟飞想起这些会突然想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他还爱着她,不管她什么态度,有没有男朋友,他都要告诉她,他还爱着她。可是他找不到她的电话号码,那一刻他恨死了自己,都怪当初为了忘记她连她给他的电话号码也删除了。他们就如两个本来相约好要去搭同一辆火车到达同一个终点的一对情侣,只因为他一时的意气用事,把车票给撕了,所以他只能站在车站看着他的爱情列车愈行愈远,愈行愈远,它渐渐地走出了他的生命,走到了他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地点,那时候他以为只有苏蓝才能带给他爱情。
到底了
Hot Deals
All Dea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