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密咒(上)
夜幕笼罩张家界的群山,在晴朗的星空拥抱下,山中小镇静谧而安详。
经过数小时的颠簸,祝童带着井池雪美与野村花海终于赶到此行的目的地。
入住的还是上次那家客栈,依旧是那个老板。祝童这次没再装神弄鬼,也没把老板灌醉。
吃过晚饭已是九点多,祝童到小镇上转了一圈,借机探查周围的地势。
虽然强行闯过操蛇者的关卡,但他绝不认为这里是安全的;甚至可以说他与井池雪美的行迹已经暴露,只不过对方暂时还没有确定他们会停留在张家界附近,或借道向湖北或重庆方向走。
回到客栈,井池雪美正在房间里上课,野村花海对祝童无所避讳,看到他进门也没停下来。
今天的课程是围棋,两人端端正正跪坐在木地板上,面对一副白布棋盘,上面已摆了大半局残局。野村花海教导井池雪美的形式很随意,今天的功课就是让她破解这盘残局。
小骗子对围棋没什么爱好,只小时候和二师兄学过一些,水平很一般。老骗子的围棋水平倒是很高,不过很少教弟子这些浪费时间的东西,他没那么多耐心。
野村花海不停的用日语训斥井池雪美,看样子她的水平也不怎么样。
“李先生,你也会下棋吗?”井池雪美陷入长考,野村花海仰起老脸问。
“一点点。”祝童听出话里有挑衅的意味,打起精神仔细看棋局。白棋的四个子被黑棋四面攻击,井池雪美的任务是救活它,看起来很难。
围棋中只有黑白与实力,每颗棋子都是平等的,没有将帅没有王侯,也没有苛刻的规矩。棋盘上似乎可以随意下子,但无视规矩乱下棋子会输的很惨;这是一种高级的自由。
井池雪美捏起一枚白子轻轻放到黑棋阵势正中:“老师,我走这里。”
野村花海收回注意力端详局势,嘿嘿笑道:“小姐进步了,这是一招妙棋啊。你是要逼我妥协:这几个棋子小姐不要了,但那块阵势要均分。”
“老师,我这步很冒险啊。”井池雪美皱起眉头,苦恼的说;“如果把它们救活,这盘棋也就输了。”
“不错,小姐能明白这点很好。赢棋不是看谁吃得子多,围起来的地方大才目的。小姐能注意到子与势之间的关系,为了更大的利益,知道取舍和牺牲,明白眼前利益与长远利益的关系,可喜可贺啊。有时候局势可能会非常复杂,但是知道什么是根本利益,不为了一时得失赌气才是最重要的。能走出这一步并一定能赢,但看不到这一步一定会输。”
“那么,雪美可以去散步了吗?”井池雪美高兴的拍拍手。
“去吧,夜里寒气中,早点回来。”野村花海接过井池雪美敬上的香茶,欣慰的笑着。
这样的教导方法可真别致,祝童被井池雪美拉着走出客栈,心里还在想着那局残局。
导游是店主的儿子,去年还在外面上学,今年毕业了帮家人打理客栈,有时候也客串导游。
据说,站在他家门前白天能看到这里著名的千峰万柱梨花开的壮丽雪景。
他带祝童和井池雪美绕小镇一周,很是殷勤周到。这个季节景区的客人本就稀少,大部分客栈都没什么客人。虽然没有登记身份证,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乖巧美丽的少女是身家亿万的日本富豪;但他能感觉到他们家来的三位客人不是寻常游客,至少都很有钱。
镇外有小湖,男孩说这是天上嫦娥仙子后悔偷吃灵药在月宫流下的泪珠,跌落到凡间所化,名为仙子湖。
井池雪美看到湖水,叹道:“好像星奕湖啊。”
“不是星奕湖,是仙子湖。”男孩纠正道,他似乎被井池雪美的迷住了。
“小弟弟先回去吧,我们在这里呆会儿。”祝童知道井池雪美一定有话要说,要不然也不会缠着自己出来,就打发男孩离开。
男孩恋恋不舍的偷看井池雪美一眼,却发现她正紧紧挽着祝童的手臂,只好落落的应一声,走了。
仙子湖水清冽莹透灵动,湖畔宁静安详,夜雾在树影间流动;客栈的红灯笼在群山的背影中闪啊闪的,没有的媚惑也没有冷寂,仙子湖比天夜牧场的星奕湖更多几分精彩。
“李先生想过该如何收场吗?”井池雪美在如此美景中,忽然说出句大煞风景的话。
“雪美的意思是……?”祝童有点不明白。
“田公子的事情过后,先生认为福华造船会怎样?”
小骗子正考虑如何安全到达上海,到上海后怎么对付田公子,却没想到井池雪美会在考虑田公子倒台后福华造船的命运。想想也能理解,井池雪美此次中国之行的目的是和田公子签署正式合作协议,被自己拖出来很有瞎胡闹的嫌疑。她毕竟不是小孩子,身负池田家族继承人的使命,不能拿如此的大生意开玩笑。
只是,这个问题已经讨论过了,回上海正是井池雪美的提议;难道小丫头心里转着别的念头?
小骗子知道,不同的时间提出同样的问题,意义大不一样,在搞不清井池雪美脑子里转的什么念头前,还是装糊涂为好。
“我现在想的是到上海后如何面对田公子,福华造船的事,我没资格参与。但是,正如小姐所言,政府一定不会看着这个合作破局。”
“希望如先生所料。不说了,先生啊,你看雪美怎么样?”井池雪美一直挽着他的手臂,忽然站到祝童对面;“雪美没有叶儿姐美丽,因为我还小啊,两年后雪美一定不会比叶儿姐差。”
祝童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听她把话说完。这个问题迟早要摆在面前,现在解决也好。
“我不会要求先生什么,先生可以和叶儿姐结婚,雪美只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雪美,那会让大家都尴尬。平志……。”
“平志君不是问题,如果我嫁给他,也不是因为爱情;我和他都明白。再说,平志身边一直不乏漂亮女人,家父曾经告诉过雪美男人能无聊到什么程度;金钱就是权利,属于这个阶层的人没几个能忠于家庭。为了雪美的幸福,他曾经建议我结婚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一切已经有很大不同;家父没想到我现在是家族主持人。为了先生雪美什么都可以做,只要福华造船一切顺利,我根本就没必要委屈自己了。先生可以不爱我,但请先生允许我爱你,只要一点点。”
井池雪美可怜巴巴的看着小骗子,话里话外却不乏威胁。意思是福华造船是井池雪美看在祝童的面子上一力促成的项目,她可以不顾别人的反对支持福华造船,也可以放弃福华。
“先生,叶儿姐是警官啊。”
“是啊,叶儿一直都是警官。”祝童终于开口了。
“但是先生的身份……。”井池雪美露出洁白的牙齿,轻笑着凑近一些:“如果叶儿姐知道先生是个骗子,会不会把先生送进监狱?”
“雪美要威胁我吗?”祝童冷笑一声;“我不怕威胁。”
“先生误会了,雪美不是那个意思。先生是祝门高层,随时可以化身离开。但是,如果先生能接屈就雪美的助理的话,这一切就不是问题了。雪美会说服董事会任命先生做井池财团的副总裁,全权负责福华造船。有了这个身份,即使先生的身份穿帮,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代理人?”祝童脸上浮起嘲弄的微笑;“我如果想做代理人,有更好的机会。”
“知道了。”井池雪美扭头看一眼仙子湖周围,把自己偎进祝童怀里;环住他脖子低低地说:“雪美还有个心愿,请先生帮我报仇。松井式杀了雪美的父亲和哥哥,如果有先生帮我驱逐松井家,我会帮助先生得到哦松井家族的股份。那时我就完全自由了,只要先生对松井式……。”
“嘘,别说了……雪美小姐喝醉了。我喜欢做医生,不喜欢做杀手。”小骗子只好如此回答。
原来井池雪美一直没忘复仇,貌似平静的心海里隐藏着如此疯狂的波澜。推己及人,如果他是井池雪美也一定会有如此想法。但是,这样的事不是他能参与的,那本就是个残酷的世界;井池雪美抛出如此大的诱饵,是不是要让自己做她的枪手?
“嗵!”一声,祝童推开井池雪美向湖中抛出一枚石子。
湖边忽然跃起一个黑影,祝童吓一一跳,他已经很小心了,却根本没察觉就在十几米外藏着一个大活人。那是……野村花海。
野村花海飞快的跑到祝童身边,手里还攥着两条扭曲的条形物体;那是两条毒蛇。
“李先生救我,蛇……咬到我了。”
女孩子都怕蛇,井池雪美吓得尖叫着躲到祝童身后。
小骗子嘴角浮起微笑,操蛇者果然有点本事,在无形中对自己施了密咒;并且,这密咒对冬眠中的毒蛇也有效。
只不过在祝童看来看来这个诅咒与其说是凶险的威胁,不如说是一层无形的保护伞。
祝门弟子本就不怕江湖上那些牛鬼蛇神,也不担心蛇君麻皮的密咒。祝门七由散有驱除蛇虫的功效,祝童曾在半岛外海的蛇岛上实验过,那些凶狠的蝮蛇根本不敢在他周围五米内停留。
如今看来,毒蛇不敢接近祝童,却会疯狂的攻击隐伏在他身边的人。
十二密咒(下)
“偷听别人谈话是充满危险的事情,野村老师哪里被咬了?”
小骗子伸手抓过毒蛇,拧断七寸丢进仙子湖。
“腿上。”野村花海顾不上要面子,撕开小腿部的裤子。
祝童取出小巧的强力旅行手灯,拧开递给井池雪美;果然看到野村花海小腿部有两个细小的咬痕,周围已经开始肿胀,果真是被毒蛇咬伤的。
“先回客栈。”
祝童捻出金针,最后封闭住伤口附近的血脉。客栈的旅行包里有在凤凰城购买的蛇药,先用上试试吧。
七由散倒是可以治疗蛇毒,但是副作用太大,也许伤口几个月都封不住口。如果治疗蛇毒需要与冰雪散配合,问题是,祝童身边没有冰雪散。
暂时,小骗子不想把野村花海变成瘸子,脑子里想的是否说服井池雪美也涂上一些。
七由散虽然本身无色无味,但是与体液接触后会有一点不太好闻的异味。
仙子湖内忽然卷起波浪,一只拳头大的三角头带着淋淋水花扑将过来,直冲井池雪美而去。
祝童飞快的把井池雪美拉到身后,是一条乌黑的蟒蛇;只看头,身体至少要有一丈长短。
野村花海年纪虽大反应却比小骗子快,挥手间三道寒光射去,正中蟒蛇头部。蟒蛇只顿了一下,颈部回缩又一次扑向井池雪美,并且张开大嘴露出两条蛇信。
小骗子这才出手,护住井池雪美,右手挥出五枚三棱针。
蟒蛇又一次被射中,来势不减直冲到井池雪美胸前;她被吓得连声尖叫,野村花海也急得扑上来挡在井池雪美身前。
“它死了。”祝童一把抓住蛇头递给他。
野村花海惊疑不定的瞄一眼,蛇头到七寸部位上有五处伤,都是穿透伤。老人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见过祝童的三棱针,与自己射出的三支飞刀相比材质多有不如,但效果却完全没有可比性。
井池雪美已离开好远,指着仙子湖惊颤的说:“里面还有。”
仙子湖内果然继续翻腾着波浪,以祝童的眼力能看到一个稍小些的蟒蛇头。
“不怕,它们不敢上来。”祝童小时候曾经以蛇为玩具,他们师兄弟都曾经为老骗子抓蛇炖着吃。现在刚射杀一条大蟒又有七由散护体,根本就没把仙子湖里蟒蛇看到眼里。
“他把诅咒下到小姐身上了。”野村花海吼叫道。
祝童这才意识到,麻皮的密咒好象真下到井池雪美身上了。
“这样也不错了,雪美小姐多了一群免费保镖。”祝童掏出七由散,细细撒到井池雪美鞋子里、领口中,还在她手上涂一些。“雪美小姐,你到湖边试试。”
“不、我怕。”井池雪美缩在野村花海怀里,眼泪就要下来了。
“你去试试。”祝童又给野村花海手上涂一些;“这是最好的驱蛇药。”
野村花海将信将疑,为了给井池雪美壮胆试着接近仙子湖,把手伸向湖中。
蟒蛇原本在湖边游弋,野村花海的手接近一点它就躲开一点,野村花海站到湖畔,蟒蛇已经躲进湖心。
“要西,李先生的药太神奇了,我要订购一批。”
“不卖。”
“价钱好商量。”
“没得商量,就是不卖。”
“回去吧,我害怕。”两个人装模做样的谈生意,为的就是让井池雪美轻松下来;目的达到了。
客栈老板看到客人被蛇咬伤,慌得到处打电话询问,祝童说不必了。
从旅行袋里取出手术刀在伤口处划出十字口,挤出周围的蛇毒,涂上苗家蛇药包扎好,才说:“这条腿算是保住了,但是,你要在这里住三天。至少三天内不能下床活动。我给你开个药方,明天让老板给你抓药。”
野村花海哼一声没说话,祝童不理会他的不满意,掏出一叠钞票对老板说:“这是五千,一来麻烦你照顾他,二来替麻烦老板找辆车,我们要连夜去市区。”
老板没废话转身就去找车,三位客人在这里住一晚不过百十块钱,客栈整个冬天也挣不到五千块。
野村花海没有废话,知道说也没用。刚才客栈老板到处找蛇药,也许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行踪,祝童带井池雪美转移是应该的。
客栈老板捧着个蓝色布包颤巍巍走进来:“有人在门外留下这个。”
布包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太极阴阳鱼图案;里面,是一只蓝色香囊,正面同样绣着太极阴阳鱼,背面是一只荷花。
祝童小心的拿起香囊嗅嗅,药香中有淡淡的雄黄的味道,这应该是道宗秘制的驱蛇药了。
但是,它的主人是谁?
“这是给你的。”祝童把香囊递给井池雪美。
一辆没挂牌的越野车停到客栈门前,不是走私车就是黑车,司机却是老板的儿子。
祝童与井池雪美坐到后座,老板把男孩赶下来自己坐到司机位置:“天黑路险,我来开吧。你在家照顾客人;记住,别乱说话。”
对这样的安排不止井池雪美满意,祝童也觉得不错,唯一不满意的只有野村花海。谁让他被蛇咬了呢?他的伤口经不起颠簸,需要静养。
汽车驶进张家界市区已是午夜,祝童把男孩打发回去,与井池雪美提着行李又坐上一辆的士。他们没有去酒店,一连换了三辆的士,最后,停在一家豪华的洗浴中心门前。
据的士司机说,这家洗浴中心后台颇硬。
祝童没问价钱,直接要了一间VIP贵宾房;早有热情的伙计接过两人的行李,恭敬的把两人带到一套装修艳俗却温暖如春的包房里。
还算不错,房间里不只有大电视,大床上的用具算是干净,还有一间华丽的浴室。暖色灯光与墙壁上装饰着暧昧的色情艺术,把这里与一般酒店的套房区别开来。
最有特点的就是那间浴室了,半磨砂玻璃门与其说是为了保护隐私,不如说是为了诱惑。
“麻烦兄弟给关照一下,如果有人问起来,就是没见过我们。”祝童塞出小费,伙计拍着胸脯保证,就是警方来了也别想找到他们。
井池雪美已经几天没洗澡了,门刚关上她就跑进浴室放水,也不拉上玻璃门就脱去身上的苗服。
小骗子笑笑没说话,如果井池雪美知道这是什么所在,大约连呆在这里也不肯。
祝童没那么轻松,先环视一圈所谓的VIP贵宾房,果然发现两个摄像头,无一例外都把冲着中间宽大的圆床;他取出胶布沾上摄像头,才放松精神坐在沙发上休息。
也许只有在这种地方,牛鬼蛇神们才会心存顾及;祝童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没几分钟,弥漫的水气飘满半个浴室,井池雪美浑身赤裸出年轻白嫩的身体,一对挺拔结实的乳房已经初具规模,耀眼的令人目眩。
祝童曾是游遍花丛的老手,也不得不承认井池雪美有一副美妙身材,那柔软的玉臂,纤弱的脖颈,修长的玉腿,处处显示着青春的骄傲与稚嫩的性感。
想到目前的情形与在仙子湖畔的那番对话,小骗子升腾的欲火渐渐熄灭。
井池雪美才十八岁就表现的如此富于算计,过几年该厉害成什么样啊?与这样的人相处要懂得自我保护,也就是敬而远之。尽管,他的手曾在这具酮体上放肆过,尽管,他完全可以把它当成轻松的游戏。但此一时彼一时,彼一时此一时,阴阳八卦轮转不休,为了长治久安,还是不要太放纵。
“先生还记得蓝夫人吗?听说她也在上海。”井池雪美洗好了,站在淋浴下用一方毛巾擦拭身体,说出一句很突兀的话。
“没听说。”祝童打开电视,思索着井池雪美这句话的意思。
蓝夫人,应该和三品蓝石有关系吧?
耳边响起轻盈的脚步声,井池雪美只围一件浴巾走出浴室,坐到祝童身边。清淡的处子清香缓缓从这具散发着热气的酮体围拢来,小骗子又有冲动的感觉。
偏偏电视里放着的是一部日本AV,再去换台已经晚了。
井池雪美与电视里的女主角一样轻轻喘息着,靠紧祝童,低低的说:“听说,蓝夫人很关心你呢?”
“你都是听谁说的?我没见过蓝夫人。”小骗子有点紧张,不只是因为身边有个半裸的美少女,直觉告诉他,蓝夫人这个人不简单,似乎与自己大有关系。
“你没见过蓝夫人?”井池雪美扭过祝童的脸,似乎不相信这个说法;“我还听说,蓝夫人这次回上海很奇怪啊。”
祝童把目光转到井池雪美身上,注视着那精致的五官毕挺的鼻子,刚出浴的俏脸脸显得秀丽迷人,黑亮的长发尚未干透淌在稍显柔弱的双肩,与白嫩的肌肤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
他瞬间感到一阵恍惚,有抱抱她轻怜密爱的冲动。
“先生难道没听说吗?有人说,蓝夫人很关心先生,蓝湛江最近很不开心,就是因为蓝夫人。”
“雪美,这是哪里的消息?”
“当然是八卦消息啊,威尔逊夫人是雪美干妈,她可能已经在上海了;这都是她说的啊。威尔逊夫人也支持福华造船,不是她借给雪美三千万英镑,我根本不敢来见先生。井池家族现在缺少现金。”
电视里不断传出刺激而放荡的声音,井池雪美原本清澈的眼睛中浮起一层雾气;“先生,难道雪美在你眼里真的毫无魅力吗?”
“雪美该睡了。”祝童抽出龙星毫,练化一点黑雾刺进少女眉角。
井池雪美神智顿清,身体也确实感觉困乏,只好失望的笑笑:“先生晚安。”就乖乖离开沙发爬到床上睡去了。
祝童喘口气,把龙星毫刺进手心劳宫穴,欲望消减了,心里依旧乱成一团麻。
井池雪美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蓝夫人,只是,所谓的蓝夫人应该是三品蓝石的人,应该是蓝湛江的长辈或母亲。
为什么?井池雪美认为如果自己帮助她,就能得到蓝夫人的帮助?还有那个威尔逊夫人,竟然给井池雪美如此大的支持,奇怪的世界奇怪的女人们。
小骗子只知道,这一切不会没有理由和代价,任何世界都有一个通用的规则:利益之上。
祝童关上电视打开电脑,看外面的风吹向何处。
第十七卷龙抬头
一、八仙(上)
情况不太乐观,现在的热点依旧是关于福华造船的消息。
田公子发动了大批喉舌,热炒海洋概念和福华造船的前景与对中国的未来的影响。
“神医李想”依旧在流氓、骗子与正人君子之间摇摆,有太多的人在讨论有关中医的话题,都认为仅凭如今国内的中医水平,不可能创造出什么辉煌的成绩,“神医李想”治愈的病例有很大的偶然性。
祝童也同意这个观点,他治好的几个病人应该是依靠蝶神的功劳。
台海言在为保卫师父的声誉奋斗着,他把祝童在海洋医院的所有病历都公布出来,并且团结起一批中医拥护者,想以铁铮铮的事实证明李想不是个骗子。
但是,在网上混的没几个看重那些铁证,大家为了看热闹而来,更关心的是神医李想与井池雪美小姐、凤凰仙子之间的绯闻。
这几天,又加上一个沙盈盈小姐,有人说亲眼见过神医李想在嘉雪花园的新年舞会上得到了沙盈盈小姐的青睐,并且接受沙盈盈小姐的邀请与她共度新年之夜。
还有,叶儿的照片终于被公布出来。那是一张身着警服的工作照,她的风采马上征服了大部分男人的眼光。于是,神医李想变成全体男人的公敌;无论他是否神医是不是骗子,反正有如此多漂亮女朋友的男人不是流氓也该死。
即使神医李想真是好人,也要被人们踩成坏蛋。
让祝童感动的是,就在今天上午苗苗的视频出现在网络上。她以稚嫩的声音证明,李医生是个好人,是李医生和叶儿姐在街头遇到她,并为她提供了治疗机会。
后面,还有个年轻的农民工出面说,他的命就是李医生救的,也是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得到李医生无私的帮助。
在活生生的生命面前,虽然也有人说他是伪善,更多人选择了沉默。所以,神医李想暂时还是个人。
祝童也看到了朵花在凤凰城发布的消息,能成为一个地方的形象大使不是个简单的事,王向帧果然在帮女儿。
但另一个战场却是静悄悄毫无消息,某部只发布了一条剪短的消息,针对的是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在上海的金融领域的人事变动做个澄清。
祝童关上电脑离开网络,仰在沙发上回想着自己化身李想到上海后发生的一切。他救下年轻人和苗苗纯属偶然,对台海言与韩胖子也说不上有什么真正的帮助。周东,他完全没放在心上过。
但是,如今拼命维护他为他辩解的正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苗苗的视频中能隐约看到周东和网络信息中心那些年轻人的影子;年轻的农民工身后,干脆就站着韩胖子。
井池雪美发出几声尖叫,祝童抬头看一眼,她正缩成一团;身上的浴巾散开大半,露出性感的淡蓝色蕾丝内衣。原来她不是全裸啊。
她攥紧拳头挥舞着,嘴里不断涌出梦呓,在梦里,不知道有在与谁争吵。
井池雪美做梦说的是日语,祝童听不明白,看着那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小骗子的心有些软,起身为她盖好浴巾。
美丽的少女出身豪门,哪里在洗浴中心这样的地方睡过觉?
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完全信任,如果不是心里没有熄灭的复仇之火,她根本就没必要跟自己出来冒险。
那小小的脑袋里,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祝童考虑良久,又打开电脑,以神医李想的名义在网上发布一条消息:
李想与井池雪美小姐将于明天返回上海,也许将召开新闻发布会。
具体时间、地点未定。
信息发出后祝童打开手机,半小时,手机响了,他等的就是这个电话。
祝童看看时间,已是凌晨四点,距离天亮不过两个小时。
王向帧先询问了井池雪美小姐的身体和精神情况,并对祝童对他的帮助表示感谢;小骗子知道,百里宵已经把东西送到他手里了。
只是王向帧不支持祝童回上海,说如果井池雪美情绪稳定的话,不妨再拖几天。
“再拖下去会死人的,。”祝童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他一方面承受不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一方面也希望这件事能早些有个了断;要不然,那些无法无天的江湖好汉们真能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小骗子能感觉到王向帧话语中的犹豫,他在另一个战场上还没积蓄到足够的力量。
“到上海,你有几分把握?”王向帧没有试图说服他,只是不放心的问。
“五分吧,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代表正义。不是说邪不胜正吗?如果算上别的因素和首长的支持,我有七分把握。”
王向帧沉吟片刻,随着小骗子轻笑着:“好吧,我尽快返回上海,祝你马到成功。向老会代表我出席明天的新闻发布会。”
“没有什么新闻发布会,我只是让大家都知道雪美小姐将回到上海。”
“哦,你是在骗田旭洋?”
“不是骗,是警告。”
“小心点,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明天上午九点,井池财团的私人飞机准点到达张家界荷花机场;希望不要再有什么意外。”
电话挂断了,祝童收起微笑;心情却愈发沉重了。
他发布那条消息不只是警告田旭洋,也是警告王向帧,现在看来,效果不算很好。
最意外的是,井池雪美不声不响的竟然把私人飞机调来,小骗子已经煞费苦心的用假身份证订好两张几票,看来是白忙活了。
有钱人真是神奇的动物。
小骗子心里郁闷,看看正在熟睡中的井池雪美,有心上去放肆一番;却看到她眼角挂着一滴泪珠儿,嘴角还委屈的撇着;如一朵带着秋露的雏菊。
还是算啦吧,她只是个孩子。
第二天清晨,张家界刚从睡梦中醒来,洗浴中心的伙计恭恭敬敬的把祝童和井池雪美领到后院;引到院中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车前。
井池雪美惊异的看着司机为他们打开车门,殷勤的把不多的行李放进后箱;看车牌,这不是辆的士啊。
祝童安适的笑着,拉着井池雪美坐进后排,任凭司机和伙计忙前忙后。
聪慧的井池雪美乖巧的倚在祝童身边,没问为什么,这让小骗子十分满意。
荷花机场距离市区不远,早晨人少大街上也没几辆车,奥迪车开行不久就到了。
下车前,祝童塞给司机一叠钞票:“师父,麻烦您了。”
“谢谢谢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稍等一下,我关照个朋友为你们节省点时间。”司机接过钱,殷勤的把车停到候机厅门前;顺手掏出电话。
两分钟后,候机厅内跑出两个穿制服的年轻人,毕恭毕敬招呼着司机,伸手打开车门。
张家界是座旅游城市,这个季节游客稀少,荷花机场的客人只会更少。
候机厅里只有稀稀落落二十几个人,却都集中在门口附近。祝童眼光一扫心里微讶,看来自己是多心了,候机厅应该很安全,因为这里完全是道士的世界。
梅兰亭与羽玄真人的弟子凡心如一对情侣般站在不远处,看着祝童和井池雪美微笑。
他们周围是七男一女八位精神抖擞的道宗高手。虽然没穿道家服装,包括梅兰亭在内都穿着改良过的中式汉服,互相之间也没凑到一处,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是一个团体。
这八个人祝童还有点印象,在那场山水道观的集体婚礼上有个“八仙贺喜”的仪式,他们就是那八个扮演八仙的道家弟子。小骗子之所以那么肯定,是因为那个年轻漂亮的道姑。
她现在在网络上也颇有点名声,被称为最“最美丽的何仙姑”。
井池雪美不认识梅兰亭或凡心,但是对他们的汉服很感兴趣,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梅兰亭挽着凡心迎上来:“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李主任,也回上海吗?”她表现的有点不自然,奇怪,莫非梅大小姐与凡心之间……那样最好。祝童的内心虽然有点怪怪的,却真的为梅兰亭高兴。
凡心虽然刚入江湖,却不似个薄情之人。
“梅小姐,是很巧。”祝童招呼着,对凡心伸出右手:“麻烦师兄了。”
凡心依旧是那幅安然模样,能看得出他对这样的事好奇大于紧张,握住祝童的手摇两下:“应该的,应该的,我们没帮上什么忙。”
对于明白人话不能说太多,祝童明白这个人情太大了,怪不得这一路如此平静,道宗已经不声不响的为他打开一条通道;有八仙在,荷花机场附近不会有什么危险。
祝童拉过井池雪美,对何仙姑说:“雪美小姐,香囊就是她。它不止能驱蛇,你只要带着香囊所有的蚊虫都不敢接近你。”
“真的啊,姐姐好厉害……。”井池雪美很会说话,先是三个神鞠躬,拉住她的手滔滔不绝的说着感谢的话,把何仙姑弄得很不好意思。
传说中,何仙姑使用的仙器就是一株神奇的荷花,祝童看到挂在她腰间的白玉荷花如意,已明白香囊是她的了。昨天晚上,何仙姑就在小镇附近。
机场广播起航班进港的消息,候机厅外开来两辆大巴,一群游客在导游的带领下涌进来。
八仙看似无意的散开,以八卦阵型把祝童他们护在中心,首当其冲的是水长老。小骗子与竹道士的弟子凡星关系不错,刚才就想和水长老打招呼,现在却不敢打扰他了。
随游客进来两个熟人,神钩王寒与无畏和尚,还有两个一看就是江湖高手,只不过祝童没见过。
第十七卷、龙抬头一、八仙(下)
江湖高手与一般人有什么区别?这个问题真的不太好回答。
从表面上看确实没什么分别,只有身处江湖中人才能感觉到。
就如高明的小偷一上公交车就能很快发现自己的同类和警察一个道理;祝童与道宗八仙同时感到了威胁。
水长老打个手势,祝童拉着井池雪美招呼梅兰亭与美缓缓向一边移动,八仙与他们同步移动。表面看似随意,却是异常凶险。
神钩王寒的拐杖隐隐对着水长老,无畏和尚右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有个硬硬的东西对着井池雪美;祝童只好以自己的身体挡在井池雪美前面。
情况好象不太对,莫非有人要对井池雪美下手?小骗子脑子里急速思索着,那边,“何仙姑”已经与对方叫上手了。
一位年轻的女游客装作无意的撞向八仙布下的圈子里,何仙姑挺身而出扶住那个女孩子;意外就在双方接触的瞬间发生。
女游客在匆忙间,左手迅捷的顶向何仙姑的肋下。祝童看到她中指上闪出一抹寒光,正要提醒何仙姑小心,接触战已经分出高下。
何仙姑的右手快一寸按在女游客肩下,也没见她如何发力,女游客已被弹出去三米远撞在无畏和尚怀里。
好厉害的借力打力太极柔功,何仙姑原来是位内家太极八卦掌高手!可怜无畏和尚不明白其中的厉害,硬挺着没有被女游客撞倒,脸上瞬间浮起一抹红晕。
祝童走过去,按住无畏和尚的胸口道:“大师不该硬挺,应付这招只能用沾衣十八跌,那应该是你们的基本功了。回去静养一月,不要妄运内力。”
说完,小骗子抽出金针刺入无畏肋下,无畏这才哼一声,脸色由红转白。他拱手谢谢,在那位女游客扶持下狼狈的退下了。
神钩王寒不是傻瓜,看出在这里讨不到便宜也要离开,祝童却叫住他:“老王,好久不见啊。”
“呵呵。”神钩王寒不自然的笑着,只好停止脚步;不明白小骗子为什么叫住他。
“麻烦你给汽笛带句话,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们的人,八个字:天上地下,不死不休。”
小骗子恼啦,向四品红火发出最严厉的警告:江湖贴。
如果神钩王寒或汽笛敢于应战,七品祝门与四品红火将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大火拼。祝童吃准了四品红火没那个胆量,柿子要捡软的捏,四品红火现在式微,只江湖第一高手索翁达活佛一个就能把他们镇住。
候机厅内又响起航班进港通报,井池雪美的私人飞机“樱花号”降落了。
祝童凑近神钩王寒,低声道:“如果三天内汽笛给我个交代,哼!”
“祝大夫,你想要什么交代?”神钩王寒从震惊中缓过来,强撑着面子问。
“你三番五次挑衅,难道真以为祝门是泥捏的?如果汽笛不明白,我可以提醒一点:老子开价不高,只要你和大火轮一人一只手;或……等价的东西。”
说话间,神钩王寒发现自己已经被围在中间,两个同来的伙伴不知什么时候已坐在靠背椅上,看样子都受了点伤。
“我会把祝大夫的意思转告大哥,你还有别的事吗?”神钩王寒晃一下手里的拐杖,做出一言不合鱼死网破的拼命架势。
“没事了,老王,你也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可曾想过,整天打打杀杀的有意思吗?耍猴的都比你混的强,人家至少在耍猴,而不是被人牵着绳子当猴耍。”
小骗子说完,拉着井池雪美走向登机口,留下神钩王寒呆呆的发愣;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小骗子!”
松井平志带着两个保镖出现在登机口,陪同他们的还有两个机场官员,当看到一身苗装的井池雪美时,都惊异的睁大双眼;不能相信身家亿万的贵小姐穿成这般模样。
十点整,井池雪美的私人飞机从跑道上缓缓地移动,由快到慢直至穿入云层。
“樱花号”内部不算很豪华,机舱前部有四架舒适的航空座椅,中部有小型会议桌旁还有餐桌、吧台;飞机的后部还有宽大的沙发床,整个机舱看来就像是一个小型舒适的办公室,能搭载十五位乘客。
井池雪美邀请梅兰亭、凡心并道宗八仙与她一道飞往上海。松井平得知野村花海受伤正在张家界风景区内修养,就让随他而来的两位保镖去伺候野村花海;这样一来,飞机上的空间才不显得太拥挤。
蝶神受不得高空,加上这几天累得筋疲力尽;进入安全航线后,穿和服的空中小姐放出轻柔的音乐,伺候小骗子躺在沙发床上,在轻柔的音乐声中很快就睡去了。临睡前最后一个意识是,这小妞应该叫丸子吧。
一觉醒来,飞机已经降落在虹桥机场,祝童揉揉眼,不好意思的问陪在他身边的松井平志:“我睡的还好吧?”
“很好,看得出先生这几天累坏了。”松井平志笑笑;“请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为什么要问我?”小骗子探身看看,井池雪美与梅兰亭、何仙姑围坐在吧台旁热烈的说着什么,凡心在前面与水长老轻声交谈着。
“雪美小姐不想住酒店,也不想住田公子安排的别墅。瞧,那里都是记者。”松井平志指指舷窗外。
果然,虽然这里是停机坪,已经有十几位神通广大的记者候着了,至少两台专业摄像机对着“樱花号”。可以想象,机场外一定有更多的记者和热心人。
“刚才田公子来电话,说要来进场迎接雪美小姐,小姐借口劳累拒绝了。”松井平志继续施加压力,小骗子感觉很不好,看向前面,正遇到井池雪美投来的目光。
祝童忽然明白了,井池雪美根本不信任松井平志。就在昨天晚上,井池雪美还想说服他替父亲报仇;以松井平志的精明,不会感觉不到井池雪美的冷淡与戒备。
好象这次回上海事情有点不对劲,至少事情不象他想的那么简单。
祝童歪着脑袋看看松井平志,当然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钱人的心思和女人的心思一样不好猜;都要为保有一些东西而费尽心机。
“梅小姐,你应该邀请雪美小姐去碎雪园小住两天。”小骗子忽然来了灵感,上海附近让他感觉安全的只有两个地方,都在苏州。
比起霞光寺,碎雪园更适合招待井池雪美这样的贵家小姐。
“就怕雪美小姐不肯赏光呢?”梅兰亭巴不得能有机会接近井池雪美,做画廊,当然是认识的有钱人越多越好。
“先生这样安排极好,平志君和先生也去吗?”井池雪美只犹豫三秒钟,也就是和祝童对视三秒钟就明白了,只有住在碎雪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才能有超然事外的主动。
“我们留在上海,碎雪园是苏州园林的精华,在那里,雪美小姐能得到梅小姐的爷爷、国画大师马夜的款待。明后天,我和平志君再去看小姐。只是要小心点。”祝童冲梅兰亭挤挤眼,意思是人交给你了,敲诈勒索随便。
“小心什么?”梅兰亭不满的问。
“蛇。”
“蛇?现在是冬天啊。”
“冬天也有蛇。”井池雪美很认真的比划着:“很大很大的蛇。”
以井池雪美的身份单独去碎雪园做客明显不合适,虽然飞机上有她的私人助理。
“樱花号”在虹桥机场停留三小时,其间只走下来两位乘客,松井式老先生走上飞机后“樱花号”又一次起飞。这次是目的地是杭州萧山国际机场,井池雪美小姐将从那里转车去苏州碎雪园,松井式将陪在她身边。
机场内外等候的记者们没有见到井池雪美固然有点失望,但看到“神医李想”出现在面前,大部分人都兴奋了。
从停机坪到出关坐上池田一雄来接机的高级房车,祝童一直面含微笑频频点头,却不回答任何问题。
“不错不错,就是有点不习惯。”祝童扭扭微酸的脖子,后面是池田一雄的护驾车,再后面,是一连串紧追上来的记者的座驾。看样子,回海洋医院公寓是不可能的了。
“平志君住在哪里?”
“锦江饭店。先生不回家吗?”
“我现在的样子只好打扰平志君了,有家难回啊。”小骗子叹息一声,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心里想:在上海,哪里算是他的家?
“没想到你和小姐这时候回上海。”松井平志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忽然之间,车内的气氛有点沉闷,甚至可以说尴尬。
祝童心生警惕,以松井平志的教养、本事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不会让客人赶到不自在;况且,这个客人还是他爷爷的救命恩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祝童接过松井平志从车内冰箱内斟出的红酒,微微晃着寻找蛛丝马迹。
唔,也许是在飞机上看到井池雪美表现出出的态度,也许是……。
奶奶的,莫非松井平志认为自己和他的准未婚妻之间发生了什么?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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