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好文采。
文笔太好了
ajimm写得太精彩了,这么好的文笔,请一定多多写下去呀!
mm加油!很喜欢看你的文字
二孬做为第一名考进了县城里最好的高中,次年弟弟也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了进来。这样的好事,村里是头一家。可家里很犯愁,都考上高中住读了,家里农活儿谁干呢?也供不起两个娃,再说还有一个小的也要上学呢。
二孬决定退学,班里的老师赶到家里来苦苦劝说;弟弟决定退学,班里的老师也跑到家里坐着流眼泪。
只有一个人能继续上学,父母没法决定,两个孩子异口同声不再去学校。
最后,三叔退学回了家里务农,二孬继续求学。
留下来读书的二孬并没有坐得很安稳。弟弟退学之后的隔年夏天,他申请了提前参加高考。虽然老师觉得他再读一年能考到更好的学校,他还是希望早些毕业。
汗流浃背的教室里,二孬心静如水地和高三的学生们一起答卷。监考的老师站在身后看他答题,一时高兴竟帮他打起扇子来。
蝉鸣个不止的那个夏天,二孬收到了位于西安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学费生活费由已经成家立业当了父亲的哥哥供给。
我从络绎不绝前来探访的村民们,以及爸爸叔叔喝酒之后的长谈中一点一点拼凑出了这些画面。
我以为爸爸生下来就是爸爸,爸爸只是爸爸。他作为一个孩子的这一段生活,像个平行时空,在我无法触及的地方存在着,直到我坐着火车跨越进来。
我是一个被殷切期盼着出生的孩子,我没有沿街要过饭,我没有饿的发昏地坐在教室里刻苦学习。我没有被认为不祥,我没有让任何一个人因为我而改变生活轨迹。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城里孩子,和周围的小朋友一样吃饭玩耍上学。我以为每个人都有和我一样的过往,每个人都和我一样长大后像父母那样上班。
父亲的异乡是我的故乡,他将自己连根拔起又重新落地生根的地方是我全部的家,却只是他半生的家。
他割舍掉的那一切,我隐约懂得,尚不能体会。
写的真好, 这才是华人应该有的样子。
记得记得
好几年了!没有更完的好文,终于等到阿几mm继续
在给爷爷奶奶上过坟之后,爸爸和我又来到了另一个城市,那里住着我的大伯母和四叔。
大伯母带着两个儿子,住在一所带院子的平房里。父亲像是去熟了那个地方,带着我在黑暗中穿街过巷去到那里。
大伯三年前过世,父亲那时因为领导一项国家级的森林调查规划项目,不得离开。电报送到他手里的时候,大伯已经化作了一罐子灰。
大伯母提前选好了日子,我们回来就是为了看着大伯下葬,最后送他一程。
下葬这天的细节,我已经不太记得清。
脑海里只有几帧画面尚算清晰。
我,爸爸,大伯母和4个堂哥站在一所房子面前。冬日的阳光并不刺眼,风却很冷,我站在那里被动冻得直跺脚,带了手套依然觉得刺骨的寒凉。
满地红色细小的鞭炮碎屑,空气清冽但仍然可以闻到些许火药味。白色的骨灰坛抱在爸爸怀里,他正在跟大伯母低低地说什么。
我和堂哥们在不远处聊天,气氛并不凝重。
下葬的仪式延迟了,因为爸爸抱着骨灰坛子不肯放手。
也没有觉得他如何悲戚,他只是就那样抱着不肯放手。不愿意堂兄们去接手,也不愿交给大伯母,更不理会旁人的劝说。
他站在那里,只是站着。只是细碎的泪滴下来,连哽咽都低低地不愿打搅了别人似的。
我手足无措,我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上前去劝他,我最后只有呆在那里看他。
记得最终是大伯母把大伯接了过去,放入墓穴。
第一铲土盖下去的那一刻,爸爸终于忍不住大哭,我听到他喊:哥,哥,哥。
已经很久没有喊过”哥“了吧,痛快地喊吧,再喊这最后一次吧,他也许会听到啊。
时间让悲伤变淡,不是忘了,是有太多的事情前仆后继地压上来,将悲伤压到底下,禁锢在心里打磨成适宜存放的形状。一旦掀了开来,依然张牙舞爪,恶形恶状。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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