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计划
生活就像一出戏，一环扣着一环。很多人对我说，我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只是没有被放到合适的位置。他们说的是实话。虽然我通过努力，得到了精华的知识和独立深入的思维能力，然而由于一些早期的错误抉择，再加上遇到一些错误的人，我的生活一度陷入困境。直到现在缓过气来，我才可以开始考虑一个更好的未来。


曲折的过去

我的第一个错误，来自于一个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我把爱情看得太简单，太容易，太伟大。我错误地改变了我爱的女孩的生活轨迹。这一个错误，我用了十年的时间来偿还，同时又导致了另外一系列的错误，以至于我颠沛流离。


我的第二个错误，是进入 Google 做实习。本来就不喜欢那里，为了养家糊口挣点小钱，下一年却还去同一个地方，结果弄得自己很不舒服，而且失去了其它更好的机会。


我的第三个错误，在于离开 Indiana 大学之后，进入 Coverity 工作。虽然 Glassdoor 上面恶评如潮，说那里“氛围有毒”，我却因为 Coverity 似乎有很强的技术实力，拥有像 NASA，Boeing，Lockheed Martin 一类的高大上客户，而对这个公司产生了尊敬。结果呢，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修补别人过去一年里留下来的各种蹊跷 bug。加班加点的工作，人家却完全不拿你当个东西。一知半解的所谓 architect，从来不写代码，却指手画脚，不切实际地给你设置每个任务的“时间上限”。拿着低廉的薪水，还被 manager 各种蛮横威胁，慢一点就要炒你鱿鱼的味道。


离开 Coverity 之后，困境却远远没有结束。我饱尝了三藩市区各种 startup 面试的肤浅和无理。也有些公司（比如 Twitter）面试一切都很顺利，最后却莫名其妙没有 offer。以至于两个月过去了，一个 offer 都没有拿到。学生签证毕业后的“OPT”，最多只能有三个月没有工作。Coverity 的 founder 倒不是个坏人，在他的介绍帮助下，我找到了下一份工作，在一个做语音 app 的公司。这公司也是个肤浅小店，而且人家连“Software Engineer”的职位都没给我，让我去做被公司里的 iOS 和 Android developer 都看不起的“Data Engineer”的工作。于是饱尝了所谓“Data Scientist”的辛酸，折腾 Neo4J 这类垃圾数据库的痛苦。每次跟那些 app 程序员聊天，别人都显示出一副“你会写代码吗？”一样的神情……


最后就遇到了 Sourcegraph 的两位 founder。开头以为受到如此“三顾茅庐”的礼遇，采用了我精深的代码，而且两位貌似比较懂行，应该能得到应有的尊重。哪知道花了两个月把 RubySonar 做完之后才发现，人家可没把你当回事，反而说你 performance 有问题，说你做这东西“居然花了两个月”，找借口开掉！其实这两位 founder 都是 Go 语言的拥鳖。整个 server 是 Go 语言写的，乱得不成样子，各种 bug，却仍然因为自己用 Go 语言而自豪，鄙视 Python，Ruby，Java 和所有其它语言，还写 blog 把 AngularJS 骂了一顿。开源会议的时候去给 Go 语言的团队捧场，使用“live blog”的方式给 Go 语言团队各种有失身份的吹牛拍马。每次有 Stanford 学生来面试，founder 们可真是兴奋异常，校友来校友去的。虽然我的职位叫做“Lead Researcher”，可经常是面试的“Stanford校友”来了，跟我连个正式的介绍都没有。有次一个 Stanford 本科生来面试，跟 founder 们说：“我上过一门 CSxxxx 的课。” 我在旁边听到了，好奇这是什么有趣的课，就问：“CSxxxx 是什么？” 本科生瞟了我一眼，答：“哦，这是 Stanford 的一门课，叫做‘算法’”。言下之意就是我们 Stanford 的人会算法，算法是什么，你知道么？最后招了一个 Stanford 的学生来实习，想给 Clojure 做一个类似 PySonar 的类型推导，也不虚心请教，自以为是，最后一筹莫展，连门都没有摸到就结束了。


两位年轻 founder 的忽然翻脸，最后才导致了我第一次使用自己的 blog 发出求救信息。跟 OPT 不一样，H1-b 签证有苛刻的限制，一旦工作突然中止，外国人不可能有足够时间找到下一份工作，他们必须在很短时间内离境。美国名牌大学的学生，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由此可见美国的“世界一流大学”，树造的是什么样的人。罗素（Bertrand Russell）在一百年前就说，美国是商人开的国家，美国的教授只不过是商人的仆人。在美国待得越久，我对此的感悟就越深。


幸好当时许多的同胞，伸出了援助的双手，让我感觉到中华民族作为一家人的温暖。在此我要感谢在那段时间帮助和鼓励过我的所有人，才让我顺利走到了今天。


由于时间紧迫，我迅速拿到两个 offer 之后，就从其中选择了一个，却仍然没能避免必须飞回国内重新签证的麻烦。谁知我到了国内感觉很好，就不想再回到美国，可惜当时有重任在身，不得已又回来了。这在当时看来是一个不错的 offer，它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我顺利的完成了为前女友付完学费的任务。


更好的未来

所以很多人说，我没有处于合适的地位，确实是这样。一方面我有天赋才能，有名师指点。另一方面我的生活却支离破碎，没有自由。有谁知道在这“天才”的光环下，有多少的苦楚。虽然解决了危机，然而我的生活却远远没有开始。我的收入远远落后于跟我同等水平，甚至刚毕业的人。收入除去美国的重税和高房租，欠下的车贷，基本的生活费用，过了一年我的账上仍然是负数。现有的收入远远无法满足在这个地区过上基本生活的需要，连房子的首付都付不起。有些人期望我对社会做出“贡献”，可是社会给了我什么呢？这样的生活还怎么做贡献？谁是社会？什么是贡献？


我很感谢帮助我找到现在工作的人，我也喜欢我的队友们，但是由于各种原因，我不觉得现在的公司能够发挥我应有的作用。虽然有深入的见解，我却没有处于让它们可以被采纳的地位。做出了大的贡献，也没有得到相应的奖励和加薪。这就是我的现状，也许你没有想到。


所以我决定在世界范围之内寻找新的机会和合作伙伴。我已经拿到不错的 offer，但我可能漏掉了考虑某些很好的公司。所以还是希望扩展一下搜索范围，开阔一下眼界，走出更好的下一步。如果你理解我说的一些东西，你有一颗类似的心，自知却不傲慢，踏踏实实做事，你有比较好的机会或者合作项目，请[url=mailto:[email protected]]联系我[/url]。


由于这么多次的惨痛经历，我不再想为 startup 公司工作，除非是作为 founder。我尊敬一些成熟低调的大公司，比如 IBM，Intel，AMD，微软，Oracle（Sun）…… 对 Google 和 Tesla 这样年轻浮躁的公司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领域包括系统平台，数据库，程序语言，编译器，运行时系统（比如 JVM），并行和分布式计算，硬件设备，以及一切跟性能相关的问题。


当然我也欢迎创业的合作伙伴和投资。我最近对硬件相关的领域和物联网（IoT）比较感兴趣，希望把我的技能延伸到硬件上面。但合作的范围不限于此。


另外有人可能误解了我工作的方式，以为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跟我工作过的人都知道，我其实是个非常实际的人，我不做不可能有用处的事情。我把用户的需要放在首要的位置，而不是一意孤行去做自己觉得“优美”或者“酷”的产品。在过去我遇到过一些真正的理想主义者，他们用非常炫丽难懂的做法，来实现用户不需要的功能，让用户糊涂困扰。所以我不希望再跟理想主义者一起工作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