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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沟里的蓝天(转贴 天涯 一枚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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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7-11 15:47:00
“我们可以行动了,老大。有些关系终于可以动用了。判他个无期徒刑,我们也好跟公安局交差。”墨一冷冷的看了窗外一眼,下了雨,落叶粘在窗户上,这是一间独门独户的房子,墨一再看了第二眼窗户,吓了一跳。
展欢颜的耳朵贴在玻璃上,两颗黑漆漆的眼珠可怜巴巴的看着这两个人,她走了半天,没走出去,外面也没车。想了想,还是先借点钱再说。
被雨淋湿的头发粘在额头,盖着眼睛,眼圈墨黑,可怜的,又可怕又可笑。墨一赶紧打开窗户,“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好饿,我又想洗澡,我没有一分钱了。”展欢颜的身上全部湿透,有落水狗的风采。
开门让他进来,蒋宁那包面白泡了,墨一放的热水泡泡浴也是好了展欢颜,好不容易烘干的睡衣套在她身上,方便面呼哧呼哧吃了精光,头发滴着水珠,鼻尖冒着汗珠。这下高兴了,“谢谢哦,你们是好人。”
蒋宁不想惹麻烦,拿了三百块放在展欢颜面前,毕竟昨天如果不是她从天而降,自己这条命不知道还有没有。
展欢颜拿了钱,点点头自信的说,“我知道你们是卧底!”
屋子里的两个男人差点昏厥,女人的想象力真可怕。
墨一苦笑的点头。
展欢颜高兴极了,得意的拍手,“我猜对了我就知道你们是好人。”
看来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奇差。
展欢颜从上官林勇的身边转到墨一的身边,从夏天到秋天,整整三个月都住在这里,知道他们是“卧底”,展欢颜的敬意油然而生,看过许多类似的电影,觉得他们十分危险,有时候墨一带伤回来,展欢颜很自觉的帮忙消毒包扎。
为什么他的大腿内侧从不受伤?展欢颜冒出这样的念头。
上官林勇的电话始终没有打,努力使自己忘记他吧,忘记那不被信任的脆弱的爱情,又或许只是色情。怎么区别?谁知道。
上官林勇并不快乐,即使秋天他当了舅舅,双胞胎粉嘟嘟的样子惹人怜爱。孩子没有爸爸,爸爸在坐牢,要坐一辈子。
所以感谢涂仙仙,上官紫找了她,欣然应允,找最好的律师,费尽心思,审判前那几天眼睛都熬得红红的,象对待自己的亲人。
上官林勇忽然发现原来她是喜欢自己的,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拼命。公司的事情、游乐园的事情,都乐意帮忙,甚至细致到合同的修改。上官蓝出院的那天车直接开向第二监狱,手里拿着双胞胎的照片。
曹柄林在狱中似乎瘦了很多,看着照片,“两个儿子比我帅多了。你为我受了太多的苦。”
上官蓝握着他的手,很短暂,眼泪掉在上面,“我会等你。”
上官林勇跟涂仙仙送上官蓝回去以后一起单独吃饭,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单独吃饭,涂仙仙喝了点酒,眼睛红红的,“其实没什么的,我自己愿意这样做。”
上官紫打了电话,只说了一句给上官林勇听,“人家这样帮我们度过难关,你自己想想怎么做吧。”
上官林勇笑笑,眼前浮现展欢颜的影子,努力的回忆,越是努力去想,却只能记得起轮廓,眼泪要掉下来,她在谁的怀抱,过着安定的生活吧,但愿如此。
现在对面坐着的,冷静的,感性的女人才适合坐自己的妻子,赶上了好时候,满车都是人,有人没到站就中途下车,涂仙仙补上了,一屁股坐了下来。
她的头发很垂,淡妆很自然,说话不夸张,笑起来无可挑剔,也罢,关了灯就射出来的东西都一样,五秒快感过后,抽的都是事后烟,睡的都是大头觉,鼾声都是一模一样。唯独怕半夜清醒的时候,看着身边的那个,竟然不是自己最爱的人。
记忆模糊,模糊得想问自己,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不会。让她走,不敢联络,联络上了也没有未来。
其实展欢颜住在这里很自由,除了收拾和做饭,还可以玩电脑游戏、看电视。墨一的话很少,但熟了些,也算谈得来。身体高高的,穿白色T恤能看到胳膊上的肌肉。
蒋宁一直发现墨一有点不对劲,差了展欢颜出去买烟,掐了他的脸道,“你小子是不是恋爱了?”
“没有。”墨一的脸迅速恢复冷漠,“事情办的怎样了?”
蒋宁说道,“吴同那老东西太狡猾了,根本无法接近他的电脑,听说有七十多道密码程序,想知道他的底细,难。不过没事,我努力进行中,最近要小心,好像他听说了点什么。”
“谢谢提醒,老大,以后我开宠物店你来买狗就不要钱!”墨一一脸认真。他是孤儿,有些事情十分简单的就说了出来。
“嘿嘿,你变了,墨一。跟那个妞上了没?”蒋宁吃着饭菜,貌似味道不错。
墨一的脸红了一下。
只是因为那次墨一洗澡出来围着浴巾,小腿很结实,展欢颜盯着看,又看看脸,希望他的浴巾突然掉下来。
展欢颜从后面抱着墨一,“可能喜欢你了。”
墨一无言以对,转过身来,“你在找我当替代品。”
展欢颜点点头,“我想他了,我受不了,我怕我回去找他,怎么办。”
墨一摸摸她的头,“没事的,以后也许我会照顾你。如果我没死的话。”
展欢颜靠在他肩膀上,顺手把裹在他身上的浴巾扯了下来……
展欢颜靠在他肩膀上,顺手把裹在他身上的浴巾扯了下来……
他的腿毛很是性感,别的地方的毛也是。忽然觉得他是阳,自己是阴,他是坚硬,自己是柔软,他是凸出,自己是凹陷。
原来,这双手他的,跟自己的双手不同。
这个危险分子,这个看起来冷漠无常的家伙,内心世界却如此温和平静,连同那些带着情欲的霸道的吻都是温和,怕让她痛。
展欢颜有点惶然,我是不是个荡妇,我刚跟男朋友分手没多久,竟然跟另外一个男人搞在一起,我到底爱谁,我要的是什么。
原来,每个人的心都是悬疑的。
原来,爱情就是最恐怖的小说。
原来,每一天都在不停的更新。
错过错的,是为了迎接对的,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女人总是在床上想太多,男人不。墨一并不想分散注意力,除非他想坚持更久的时间,比如超过四十分钟。
最后定格的瞬间,展欢颜高潮了,脑子里闪过一串非常有哲理的话,原来,量变是质变的前提和必要准备,质变是量度的必然结果。世界上任何事物的变化发展,都是首先从量变开始的。当量的积累达到一定的程度,必然会引起质变......
天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床上的人激情过后就是一摊烂泥。
“我是一个杀手,不是卧底。”墨一肩膀上靠着展欢颜,“我怕跟我的女人受不了,以前的女朋友就是这样跑掉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知道你们有上岸的计划。”展欢颜的头钻进墨一的怀里,“当我男朋友算了,以前的,不想再记得!”展欢颜帮墨一把无法恢复原来弹性的套套剥了下来,打了个死洁,远远的扔进角落的垃圾桶,亲了亲墨一的脸,“三分”。
正想着那次激情,小弟弟又硬了起来。此时展欢颜拿了烟过来大断墨一思绪。她给蒋宁点上烟,带了几瓶啤酒,三个人分着喝了,蒋宁开着两个人的玩笑,也不回避,从两个家伙暧昧的表情看,关系亲密的。
这边上官林勇跟涂仙仙也准备订婚了,平静了一段时间,涂仙仙很能干,公司大小事务处理起来有条不紊。上官蓝带着那个孩子,基本上不来公司,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腰是腰,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现在腰是屁股,胸是屁股,屁股还是屁股。
无法改变的事实,各种斑点爬到脸上,蝴蝶斑并不美丽,上官蓝不在乎的笑笑,看着胸口两个喝奶的小家伙,一个额头上贴着大字,一个贴了个小字。如果不这样,谁都分不出来。
“我的事情就让涂小姐来代替好了,你们也赶紧结婚,自家人管是应该的。涂小姐其实很不错的。真是辛苦她了。”上官蓝把孩子教给保姆,其实可以请到奶妈,但自己的小孩喝自己的奶,会更好一些。
涂仙仙很谦虚的一笑,“我管的这些事情不会很累,二姐你别太客气。”
上官林勇揽过她的腰,吻了一下,“真的不累?”
“嗯。”涂仙仙甜美的笑出来,当着家人的面吻她,证明已经完全接受了。上官紫与涂仙仙相对一笑。
“不累就去拍婚纱吧,反正今天有空。”上官林勇看看时间,尚早。
涂仙仙有点站立不稳,上官林勇终于开口了。
这样多好,皆大欢喜,人人满意,成全了别人,牺牲了自己。
上官蓝的鼻子一酸,假装是去洗手间,其实是去哭。曹柄林不能来参加上官林勇的婚礼了,在监狱里祝福吧。
吴同五十大寿,展欢颜跟墨一去了。果然是老大,虽然坐在角落,还是被叫了起来,陪着他跳了一曲,原以为是凶恶的老大形象,却原来似大学教授般儒雅。
“你的职业是什么?”吴同的温和里有杀气,“跟墨一认识多久了?”
“我以前是在酒吧卖花,现在是全职太太。”展欢颜一点也不害怕,对着他的微笑保持微笑,“我觉得您的舞跳的挺好。”
“你很坦白,我很喜欢。”吴同调查的情况跟展欢颜自己说的相差无几。稍微放了心,混了这么多年,并不想在阴沟里翻船。
回到座位上,墨一的手心出汗了,抱着她耳语,“有没有问你什么?”
“没事,我应付的很好。”展欢颜在他耳边轻声说,“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凶残吧,看样子跟我爸爸差不多。他们怎么还不来?”
墨一表情凝重,“他做的那些事情,我说出来你晚上是要做恶梦的。”
“那你还是别说了。”展欢颜对坐在桌子另一端的蒋宁端起酒杯,庆祝过关。楼上是禁地,那是吴同的卧室。
别墅很大,几个头在讨论今后的走向,请了乐队,演奏生日歌,来了几个二流明星。
老马没有来。他来不了,警察却来了,这个生日不如不过,过得糟糕,也很扫兴。许多人带回了警察局,一个一个蹲在地上接受搜查。
“早知道不请他们了。”吴同看着被自己连累的几个老东西,都是贩毒的,凡是请过来的,都是亲信,应该没有谁会出卖自己。
墨一的目光跟扫毒大队队长碰了一碰。他几个月前还是中队长,现在升职了,拜墨一所赐,所有的毒品因为数量惊人,纯度奇高而引起了上面的高度重视。
墨一成了线人,得到了一大比钱,跟蒋宁平分了,然后继续混黑社会。
展欢颜忽然觉得吴用的样子有点可怜,不知道为什么。墨一觉得轻松,也许可以和展欢颜光明正大的过日子了。
秋天是从出去旅游的好日子,上官蓝的双胞胎起了好名字,上官君,上官逸,曹柄林在监狱里起的。听说上官林勇要订婚,恭喜了一番。
公司的事交接了一下,对涂仙仙道,“准备好了没,下午六点的飞机。今天早点下班吧。”
上官紫送了条黄色格子披肩给涂仙仙,“怕万一变天,披上会比较方便。”
涂仙仙在逗那两个小东西玩,似乎天生的开朗,只要有人陪他们,就躺在摇篮里手舞足蹈,嫩嫩的脚丫白得出奇,人真的伟大,能把两个人生的一模一样,在试管里培养的时候,曹柄林曾经给细胞最好的生存环境,浸泡的液体增强了抵抗里,新生儿一直到现在,所有的基因都是继承了双方的优点,真不敢想象君、逸两兄弟长大后会是怎样的迷人。
饭是上官蓝自己做的,她现在的厨艺很好,每天都在琢磨怎样的食物做出来更可口更美味。一边熟练的用搅蛋器,一边对上官林勇道,“这个星期玩的开心点,听说丽江是个好地方,多拍点照片回来给我看。”
“知道了姐,你自己在家要小心。”上官林勇吩咐道。
吃完了饭,就去机场,行李只是贴身的几件衣服罢了,简简单单,涂仙仙兴致勃勃,早早的买了丽江旅行指南来看。
因为是黄金周,即使是头等舱也是人满为患,挤了半天才坐下,还好空间宽敞,靠在上官林勇肩膀上睡觉,想到这个男人即将成为自己一辈子的依靠,心里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飞机有点延误,上官林勇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等它起飞,等它降落,到机场再转车,已经是深夜,犹如走在古代的箱子。
涂仙仙挽着他的手,静静的陪着走,软底的旅游鞋没有任何声音,秋天晚上的静谧,风吹过来特殊的气息,沉寂的让人觉得时光在穿越。
涂仙仙挽着他的手,静静的陪着走,软底的旅游鞋没有任何声音,秋天晚上的静谧,风吹过来特殊的气息,沉寂的让人觉得时光在穿越。
上官林勇却觉得冷清,是忽然之间的感受,空气中散发啤酒泡沫香,夹杂烤肉的味道。有几个男人站在旅店门口抽烟,又或许是大麻,身上大大的背包。
如果是展欢颜在,即使走在漆黑的夜里,也一定是生机勃勃,她会让这夜晚活泼起来,她会要他背着她走路,然后在他耳边吹气,咯咯的笑个不停,好像全世界就是她活得最快乐,心是简单,才能快乐。
涂仙仙不会,她的话并不多,身体柔软,偶尔也会主动,大多数时候在等他。矜持、高雅,是温水,突然变成另外一个女人在身边,一下子无法让人习惯,习惯了就好了。
投宿的一家是名叫寄蓝的小旅馆,非常有云南风情,半夜还有丽江粑粑和焖锅饭,吃了个全饱,然后洗澡睡觉,上官林勇从旅馆的窗户往外看,黑色蜿蜒的山轮廓清晰,仔细听能听到小河的流水声,轻轻的哗啦啦,无法入眠。水傍街,街依水,真可惜,好的时光没有你。
上官林勇提醒自己要投入,要开心。但凡要提醒自己快乐的,大多快乐不起来。这东西是油然而生发自内心,如果是人工催生,结出来的必是畸形恶果,像变形的硕大的化肥草莓,表面光鲜,滋味平庸。
复又开窗,又见一轮月光,上官忽然很想念欢颜,电话拿在手里,身后的涂仙仙翻了个身,睡得香甜,轻微的哼哼着。
算了,何必搞得鸡犬不宁。人生短暂,折腾来折腾去个JB。
展欢颜靠在墨一身边,这连日来都在筹措办理去加拿大移民的事情。退出了江湖,要给自己找后路。吴同亲手建立起来的黑帮一朝摧毁,犹如烂尾楼的爆破工程,有点可惜,心有余悸,还是必须要倒。
这段时间蒋宁还经常给自己上英文课,规定跟自己说话大多数时候要说英文,结果英文倒没怎么进步,手语倒是进步了。
这样也好,将来跟墨一去了那边,也不会有语言障碍。政府给的奖励金也足够三人在国外逍遥一段时间了。
展欢颜的左手被墨一紧紧握着,放在他的胸口,似乎怕她跑了。明明睡着了,手却抽不出来,被握着,那是一种安定满足的感受。
墨一送给她新电话,在枕头下,除了家人,没什么人打。
而你就这样让我走了。深夜,展欢颜想起上官林勇眼角分泌眼泪一滴。
脸贴在墨一背上,指甲轻轻沿着脊椎骨往下划线,一直到臀部中间。墨一醒了,抱着展欢颜在怀里,擦擦她的眼泪,“你怎么了?”
“做了恶梦。”展欢颜撒了谎,“梦见你以前的女朋友把你带走了。”
“傻瓜,谁都不能把我带走,除了你。”墨一吻吻她的额头,“你好好的睡,明天我们还要去买东西吗?”
“我现在心情不好,唉。”展欢颜拿腿蹬了蹬被子。
“那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好了。”墨一耐着性子道,“你要是笑了就乖乖睡觉啊。”
“蚯蚓一家这天很无聊...小蚯蚓想了想,把自己切成两段,打羽毛球去了. 蚯蚓妈妈觉得这方法法不错,就把自己切成四段,打麻将去了.没过一会,蚯蚓爸爸就把自己切成了肉末.蚯蚓妈妈哭着说:"你怎么那么傻,切得那么碎会死的."蚯蚓爸爸虚弱地说:"突然想踢足球......"
展欢颜果然笑了,这个冷笑话是自己讲给墨一听的,当时墨一听了很是纳闷,反问道为什么要把自己切成肉末而不是肉丝呢。
展欢颜曾经说过听到这个笑话心情就会很好。
所以他才说出来。
一阵感动,两条小腿在墨一身上蹭了很久,说道,“我问你个问题,你答不上来咱们就做一次坏事怎样?”
墨一说,“好的。”
“为什么QQ宠宝贝跟青蛙游泳赢了?”
墨一想了半天,把裤子脱了,抱着展欢颜,“我输了告诉答案。”
展欢颜笑道,“因为岸边树了一块牌子---------禁止蛙泳。”
这是墨一经历过的最舒服的性体验,展欢颜的身体非常美,现在属于他。灵魂虽然他并不太关心,所谓的灵魂是什么玩意,他只知道这个女子很纯净,很自然,前面错过的都不算,直到遇见她。爱一个人,真的没理由。抱着她,第一感觉不是想做爱,而是很爱很爱。
墨一跟上官林勇两个人经常打架,在展欢颜的脑子里打来打去。这么久了都没有来过电话,恐怕是结婚了。
发呆着,蒋宁在下面按喇叭,见没反应干脆直接上来了,“你们两个懒东西,太阳晒屁股了,今天的事情都还没办,起床了。”
蒋宁去洗手间于假装回避。展欢颜嘻嘻哈哈赖床,不用上班,不用打工,还有帅哥在旁边陪着,舒坦。
墨一将穿着卡通睡衣的她抱到阳台上,展欢颜往下一看,有点头晕的感觉。
墨一笑着威胁道,“如果你再赖床我就丢你下去。”
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带你出去很有面子。”
“不许再见你以前男朋友。”
“谁见谁小狗。”
蒋宁在厕所里昏厥,这些话听起来怎么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一边大便喊着,“谁再这么肉麻,这顿饭我就不请客,我自己去吃。”
两人穿衣服的速度比脱衣服的速度还快,这样意味会很快。
在这个秋日灿烂瓜果飘香的下午,在上官林勇与涂仙仙把臂同游。看起来也很登对。涂仙仙在买东西,实际上临水而建的这些所出售的工艺品之类的东西似乎与丽江没有多少关系,全国的旅游区纪念品都差不多。比如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买到看起来貌似芭比娃娃的民族娃娃或者金字塔或者珍珠项链、仕女扇、花伞、绣花钱包等等之类。
琵琶肉、鸡豆凉粉把两个人的肚子刚吃了个半饱,涂仙仙又拐进了一家火锅店,说是最近头痛,想吃天麻鸡火锅。
“你们女人,什么喜欢吃什么什么灵。”上官林勇呆呆的说,他忽然发起呆。
展欢颜以前感冒的时候说只要吃二十个冰淇淋就可以治病,结果住了两个星期的院。
她很喜欢吃火锅。
她的嘴角翘起来有小漩涡。
她现在是不是有新男朋友了,知不知道她的生活习惯,懂不懂提醒她不要熬夜不要吃烧烤,她不会游泳,千万别下水。她不喜欢人家故作幽默,她特别不喜欢肌肉男和黑社会男,新男朋友知道不知道她洗澡水的温度是65度,会不会对她凶又或者把她宠坏......
她在哪里?电话停机了。
要找一个人,只要用心找,总能找得到。心在哪里?就像火锅里翻腾的鸡块,上下浮沉,滋味复杂。
“还没吃你就眼红了?”涂仙仙夹了一块鸡肋在上官林勇面前晃晃。
一切都很安静,油炸水蜻蜓味道不错,没来得及长出翅膀被人捕捞的小东西,眼睛鼓得漂亮。牛粪菌肥美,那些木瓜玫瑰水显然是冰冻过的,散发出来的香气混合着辣味,涂仙仙吃的不亦乐乎。
这个下午,展欢颜跟蒋宁墨一在酒吧一边吃烧烤一边看足球的下午,在丰收的季节,在喜庆的日子,在十一黄金周喧闹的的日子,曹柄林死了。
在餐厅,曹柄林端着那些无趣的饭菜,剥着橙子,想象那是上官蓝的衣服,一点一点,露出新鲜多汁的身体,一口咬下去,有点酸,有点甜,农夫山泉。
自己笑了笑,笑可悲的一生。很想她,见一面也好,知道她很辛苦,在外面为了自己的事情奔波。无期虽然是有点意外,侥幸的活着也代表希望,明知道罪孽深重,还是有见面的希望。看自己的孩子出世,将来也可以学医,也可以不学。女孩子跳舞也可,古筝不错,跆拳道让她们少受伤,被男人打了也可以狠狠还击,脚可以踢到对方额头,不露声色的霸道。
肉似乎臭了,因为新鲜的肉太贵,何况是监狱。曹柄林不耐烦的把臭肉从空中挑起,一道弧线,甩在背后一个男人的鞋子上。
“对不起啊。”曹柄林拿着筷子回头抱歉的点头。
那囚犯却是眼红的要命,他不知道曹柄林是谁,但他知道他想要什么都有优待,即使叠的被子再烂,女监狱官也不会打他,他生的帅。
“帮老子把鞋子舔干净。”刘凯恶狠狠的说道,他以前是个黑煤窑包工头,霸道惯了。
曹柄林眼角看了看他,站起来就走。
刘凯用三角玻璃刀插进了曹柄林的肚子,热气腾腾暗红色的肠子从腹部流出来,抢救的效果其差,死在手术台上。
曹柄林在死前张了张嘴,医生凑过去,后来说遗言是,我舍不得我的老婆。
其实真正的遗言是,“你的手术刀拿得非常不规范。”
其实杜撰的遗言更好,让上官蓝这一辈子都感激他,连死前都惦记自己和双胞胎小孩,好男人啊。
没有人给上官林勇打电话,他在拍照,那些美丽的风景,流光飞舞,小溪清澈见底,秋天真是美好,旅行让人暂时忘忧。
涂仙仙是晚上接到电话的,“我们得马上回去,家里出事了。”
“什么事情?”
“回去你就知道了。”
夭折的订婚之旅。上官蓝接到上官紫的电话,来不及了,在医院里见到了眼朝上的白眼曹柄林,还没拥抱自己,就匆匆离开。
医生抱歉道,“送来的太晚了,玻璃刀上有剧毒。”
一阵绝望的哭,上官蓝瘫倒在地上,因为晕倒在医院,所以治病很方便,有些人跟银行结缘,有的人跟夜总会结缘,有的人跟医院结缘。上官蓝是后者。
曲终人散,留点回忆好不好?
不,我还是要你的人。
上官林勇匆匆赶回来,在飞机上,涂仙仙靠着他睡了。上官林勇一动不动,怕吵醒她。
到了医院,二姐已经不认识任何人,痴痴的躺着,嘴角往外溢着泡沫,手脚都是仪器固定好,这家医院是旁边的精神病医院,近水楼台先得月,上官紫用的是最好的精神病医生。
上官林勇在签字的时候忽然想起上官红,眼泪差点掉下来。
手脚虽然固定,憔悴的脸上挂满泪痕,杀曹柄林的家伙罪加一等,死罪加死罪还是死罪。
监狱那边给出结果,因为斗殴。
杀人犯得到了补偿,他一个人蹲在角落,算计着自己家里人得到这笔钱可以过怎样的日子。对方很大方,他说她女儿死了,要这么多钱没什么意义。
上官林勇忽然身体发冷。大姐、姐夫、二姐、姐夫,一个一个就这样走了,会不会轮到三姐……
想到这里,立即开车朝上官紫的住处。不在家,大门紧闭。打电话,电话也没接,但愿不会发生什么危险。
上官林勇觉得孤独,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开。
开车慢慢的,熟悉的街头,陌生的人,涂仙仙已经在家里等着,似乎有点怪异表情。
“我想睡觉。很累。”上官林勇进门喝了她递过来的茶,对涂仙仙道谢,“我三姐给我电话帮我接一下啊。”
涂仙仙道,“水已经放好了,去洗澡吧。”
上官林勇踏进浴缸,头一歪,睡了过去。水蔓延,从鼻孔到喉咙,上官紫在门口冷冷的看着。
“要不要这么残忍的?”涂仙仙有点心疼。
上官紫拿着刀子走近,“你爱上他了?”
上官林勇觉得自己在大海里沉溺,呼吸渐渐困难,鼻子里都是水。咳嗽了一声,滋味不好受。
涂仙仙冲过去拉起上官林勇,这才恢复呼吸,眼睛慢慢睁开,上官紫似乎变成另外一个人,想喊一声三姐,看着她手里拿着刀。
涂仙仙跪在地上,“她是你亲弟弟啊。”
上官紫慢慢走近,一言不发。
上官林勇努力在浴缸里抬起头,想翻身,浑身没有力气。
老婆赠我蒙汗药,姐姐拿刀对我笑。到底是这个世界让我们疯癫,还是我们使这个世界失常。
“三姐,你……怎么了?”
上官紫的嘴唇是性感的心形,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给我闭嘴,谁是你三姐!你们一家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你叫我三姐我就会可怜你吗,不会,谁可怜过我?”
她抬头笑着,笑得咯咯发声,仿佛是她期待已久的结局。
涂仙仙抱着她的腿亲吻,从下往上。那种痴迷和依恋,似乎在膜拜女王。
上官林勇惊呆了,她们在干什么,难道她们是......
记得小时候跟自己关系最好的就是上官紫,上官紫有好吃的总是给自己一半,有一回上官林勇摔过一次楼梯,上官紫哭得比自己还凶。用脚拼命的踢楼梯扶手,一边骂,“坏楼梯,坏楼梯......”
姐姐,不要杀我。上官林勇缓缓的吐出这几个字。
上官紫已经死去很多年了。
现在的上官紫,不是鬼,只是另外一个女人,生下来就肩负着复仇的使命,即使是短暂的温情,从未敢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那些耻辱的家族使命。
换婴儿的时候,两个家伙都是安安静静的,一个护士偷偷的将真正的上官紫交到姚燕的姐姐姚丹手里说道,“妈,从后门走,她刚生下来,要小心点,别弄哭了,把被子再弄紧点。”
回到家,果然没有哭,姚丹浑身湿透,雨大,风冷,人就是不停的哆嗦。小小上官紫的脸通红,像刚成熟的小海棠果。可惜她无法呼吸,走在路上就夭折。姚丹抱着那死婴亲了亲,她的身体柔软娇嫩,小小的脚就像藕节一样圆润,然后慢慢变得僵硬,“这就是你的命。”
命,宿命。也可以改,看是否幸运,不幸的,就认命。所以上官紫从小就很认命,在这样富有的家庭享受着比别的孩子更多的幸福。直到再次见到姚丹。
当时姚燕惨死后,姐姐姚丹挺着肚子跪在老太婆面前发誓,“为了我的妹妹,灭他全家。”
这时,上官紫朝上官林勇一步步走近,眼里竟然涌现泪光,“知道吗,其实我有时候真的希望你们就是我的家人,甚至还自己骗自己我就是上官紫。但你们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踩着我家人的尸体上路的。上官红、上官蓝,还有你上官林勇,你们都逃不掉。我要一个一个毁灭你们,还有你们那对双胞ィ忝翘硬坏舻摹1鹱鞒鋈梦彝榈难樱背跄忝峭楣夜霉煤臀业哪盖茁穑俊?br>
刀刃刺进上官林勇的手背,他的手指倒是漂亮,又很白。所以红的血显得特别红。
上官林勇闭上眼睛,“你到底是谁?我三姐去哪里了?”
上官紫的下嘴唇发抖,“我.....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来你家。我.....也不知道。”她看了看身下亲吻她下身的涂仙仙,“你说我是谁,你又是谁?”
姚燕这一生都在为妹妹复仇,却牺牲了自己女儿,连名字都来不及取。杀来杀去,可惜已经看不到今天的壮烈场面。上官家族,大女儿死,二女儿疯,家中男人都一一丧命。现在的上官紫从未见过自己的姑姑,她只是为了她的母亲姚燕而活着,姚燕又为自己的妹妹复仇而活着。每个人都有充分的理由去伤害其它人,然后自我安慰道,命啊都是命。谁也不曾也不敢只为了自己而活着。
那把刀锋利,不费多大力气就将林勇右手五只手指整整齐齐切下,骨头细细。上官林勇努力将光秃的手掌伸出去,血于是顺着胳膊流到浴缸。他很麻木的看着自己的伤口,死之前的心情就是平静。
涂仙仙撕破嗓子的声音,“不要啊!”
“你爱他,那我呢,你现在愿意答应我了吗,答应了我就放过他,叫他滚出这个地方,象只狗一样在外面流浪。”上官紫把刀子放在嘴里,舔了舔鲜血,“亏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还是爱上了一个男人。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傻瓜,他的女人是展欢颜,认识吗,那个贱丫头。当初不是我来演戏,你能跟你喜欢的男人做爱吗,很爽吧,他很大很持久,所以你现在替他求情?”
上官林勇的脸色渐渐苍白,他抬起眼皮看着姐姐,从小跟自己关系最好的姐姐,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她最喜欢去云南旅游,忽然明白为什么她不喜欢参加家庭会,忽然明白为什么展欢颜要走,上官红要死,曹柄林要被杀,上官蓝要发疯。
“你是不是很想念他们?”上官紫看上去很开心,“想不想见他们,我满足你的愿望哦,马上你就要跟他们团聚了。”
屋子的灯忽然全部熄灭。
他缓缓的转过头去,可以看见客厅。窗外进来一束光,李珠润在客厅地上翻滚,膝盖流血,上官红躺在血地里,陈宏刚在跟死去的白玉做爱,曹柄林躺在冷库里一动不动……
灯忽然又亮了。
“哈哈,有没有发现我很聪明?”上官紫手里拿着四根断指,在嘴里轮流吮吸了一遍,扔进马桶,按了按开关。
“即使你杀了我,你还是我的姐姐。”上官林勇最后的力气就是说出这句话。
心头一阵抽搐,水淹没了鼻孔,上官林勇听见涂仙仙对上官紫说了三个字,“我跟你!”
(八十)
上官林勇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涂仙仙没有穿衣服在自己身边起舞,像个仙女。上官紫嘴角红红的,她们在自己面前做爱。
一定是个梦吧,涂仙仙看着自己那么痴迷。
她一定是个双性恋,被女人勾引然后又回到男人的怀抱。上官紫喜欢她那种气质,以为她就专一了,可自然的身体结构又让涂仙仙回到男人身边。
林勇再醒来的时候不是在浴缸,却是在坟场,躺在李珠润的墓碑旁边,受伤的手缠绕着纱布,谁帮自己止血?这是死了还是没死,身边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抬头不见星星。
她的眼睛其实很漂亮,当那群萤火虫打着灯笼飞过时恰好看见。
她只是吃错了药,药是上官紫推荐的,说是治疗神经病最好的药,李珠润当时跟高兴,“谢谢你,我一定会保密的,按时服用而且不让他们知道。这样我就可以生小孩了,生了小孩他自然就喜欢我了。”
一脸单纯的盼望。
神经病怕人家知道她是神经病,喝醉的人觉得自己最清醒。李珠润努力装作正常,有时候实在忍耐不住就咬自己的手背,别害怕,神经病都是可怜,没有人听得到他们的内心世界的呐喊。
展欢颜从墨一身上滑下来,哼哼的唱歌,有点自娱自乐的意思。真的要去旅游呢,告别过去的生活,美好的明天。呀,呀,呀,真的要幸福了。
赶紧半坐起来,看了看熟睡的墨一,捏了捏他的脸,“老大,你起来跟我说说话。”
墨一睁开眼睛,哭笑不得,为什么女朋友要叫自己老大。
“你怎么了,再睡一会,我累了。”墨一扯了一下小裤裤,怎么跟展欢颜在一起后弟弟长大了很多,以前的裤裤都小了点,看来以后要买XXXXL的。
一天晚上三次,会累的。
展欢颜看见地毯上的手机在振,把被子蒙在墨一头上,笑道,“睡吧睡吧,一个小时起来吃早点。”
墨一求之不得,一动不动。
展欢颜起来,拿起电话,走到洗手间,打开莲蓬花洒,接电话,“啊!什么,你快死了?明天中午?不行啊,明天我有事,重要的事情,我不能见你的,我会被我男朋友打死的,不行,不行,你去死啦!”
“就一个小时,我跟你吃个饭就走。中午一点,老地方。”
“也许我们不见面比较好。”展欢颜的心跳得厉害。
明天就要离开,今天还要接前任男友电话。如果是后天就好了,想见也见不到。
回到床上,把墨一抱得紧紧的。他在打鼾。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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