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eleine
[参加活动]我最爱的足球运动员——齐达内
8431
172
2006-07-14 17:13:00
谢谢楼主和跟贴中的美文美图,很开心在这里见到这么多喜爱Zizou的人们。
再叹一声,Zizou真是男人中的极品啊。
我来把它贴完吧。写得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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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线与“阴谋”
两场比赛,令我大受打击。我原先只注意球场上的赛事,而今不得不关注起场下的问题。
老实讲,在对韩国队比赛的当天,虽然为着平局而郁闷,为着齐达内的黄牌和累积两张黄牌停赛而郁闷,为着法国队的前途而郁闷,但这些郁闷加在一起,也没有第二天看各条新闻、评论来的更加郁闷。可是当我看完第三场小组赛后,发现虽然法国队出线了,而我却越发郁闷的紧。——难道这注定是比02年世界杯更令我郁闷的一届世界杯吗?
后来想想,齐达内当天被替换下场,那个特写的镜头肯定大有深意,可我却一时没有领会出来,以为那只是齐祖的郁闷罢了。这场比赛之后,不管是不是法迷,就算原本看好法国队的人,也未必仍能坚持信心。有人说,难道这就是齐达内离开足坛的最后一幕吗?这句话说的我振聋发聩,是啊,假如下一场法国队不能取胜,而是死在了小组赛里,那么停赛的齐达内就算想再踢一场,又从何踢起呢?这个问题怎么我就没想到呢?其实不是没想到,而是“没想到”。我对法国队无法出线仍然持怀疑态度,虽说也不怎么看好他们,但真要说出线无望,的确还没有接受这个结果的准备。似乎潜意识里就是认为法国能够出线——说实在的,作为法国队的球迷,如果这点信心也没有,就实在太悲观了。正因为没有法国出不了线的这根弦,所以自然想不到齐达内绝唱的问题。可一旦有了这份担心,我也就跟着一起悲观起来了:难道那冰冷的一甩,真的是齐达内留给我们最后的印象吗?——当然,到最后他留给我们的印象,远比这个要复杂。
说实话,法国队毕竟还没到真没出线的地步,所以这个问题固然令人担忧,令人心痛,却也有可商量的余地。麻烦的是有关法国队内不和的消息,这才真正令人抓狂。其实法国队内部不和,也不是这时候的事了,早在05年,04年,03年,哪怕02年就已经隐隐约约的在闹了。齐达内宣布退出国家队的时候,我曾经特别留意了一下,可是我不愿意把谁想的多么不好,而且我更注重球场之上的事情,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实在提不起来兴趣,再加上齐达内已经退出法国队了,所以也无非多看两眼这些新闻,都没有真正在意过。而今,我不得不关注起两个人,一个就是主帅多梅内克,另一个就是亨利。
多梅内克实在是个富有戏剧性色彩的人物,据说他自己还曾是个业余演员。对这个人我该说什么好呢?他执教法国一年多的战绩,堪称糟糕。当然,就算把雅凯再请回来,也未必能怎么样,多梅内克不过是在收拾勒梅尔、桑蒂尼留下的摊子罢子。多梅内克看起来很斯文,表情总带有一丝戏剧性的平静,以至于我总怀疑他下一秒会不会突然笑场……和很多教练在裁判误判后的表现不同,多梅内克往往举起双臂做无辜状,很少冲到场边大吼。但你要是认为这个儒雅的人软弱,那就错了。我原先也曾以为多梅内克是没有什么威慑力的,可细想一下,并非如此。从作风来讲,多梅内克和斯科拉里很不相同,但二人却是殊途同归:斯科拉里就是敢不用菲戈(04欧锦赛),不用戈麦斯;而多梅内克就是敢不让皮雷入选,不让特雷泽盖打主力。虽说以前对齐达内,多梅内克似乎没怎么展示过他绝对的铁腕,但这一次,他让齐达内硬生生吞下了一杯苦酒——有什么比那种情况下(平局,黄牌)被替换下场更令人恼火呢,而且还是在说不定是自己最后的一场比赛上?大家别忘了,齐达内没看多梅内克一眼,同样多梅内克也没看齐达内一眼,只是由于拍摄角度的关系,我们看到了齐达内有如深渊的目光,而看不到多帅平静下的目光是不是同样有座冰山。这不可能是即时反应,因此就算齐达内看多梅内克,多帅也未必会看他。又传说齐达内等老将联合请求多梅内克把阵容变回442,我们不知道多帅是怎么安抚这一班老臣的,但他的主张可没变。综上所述,多帅并非一位只会怀柔的儒将,说他是傀儡也不太可能,他的本来面目,应该正如一些新闻里所说的那样,是有些固执、刚愎自用,甚至是“自恋”。
原本就有传闻说多梅内克和齐达内将帅不和,通过对韩国这一场比赛,似乎两人间真的该有点什么隔阂了。当然,直接问他们是没用的,第二天多梅内克就否认了这样的传闻。他给了大家一个为什么要换下齐达内的理由,虽然听来可笑,但好歹是个理由:他要以此“示威”——看看那糟糕的裁判吧,正因为他不当的判罚,所以才会有这样一位好球员离开了足球场……多帅这回是低估了我们,以为我们的逻辑和他一样有问题。要知道,裁判给的是一张黄牌,在还剩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里,齐达内就算想再申请一张黄牌换成红牌,只怕时间都不够用,他的下场完全是你多梅内克的决定,是你在赌气,这和裁判有什么关系?裁判的判罚是不利于你法国队,可是以你们现在的表现,真就理所应当拿到这三分吗?这回布拉特说了句真理,法国队更应该检讨自己。而多梅内克说替下齐达内也是为了下一场做准备,可是一分钟的时间,能演练出来什么阵容?相信比赛结束时特雷泽盖还没跑舒服呢,这能练出来什么?
而关于亨利,我此前绝不相信那些传闻,只认为不过是记者们无事生非罢了,可眼前也不免疑惑起来。按说亨利和齐达内,一个是前卫,一个是前锋,位置上并无冲突,甚至应该是合作的好搭档,可法国队中最要命的不和传闻就是关于他们两个的。总结一下那些说法,从齐达内这边来讲,是说他没给亨利助攻,而且为了照顾他的核心位置,法国队委屈了亨利;从亨利那边来讲,则说是以他为首的“阿森纳帮”在挤兑齐达内。其他的先放一边,说齐达内没给亨利助攻,真是天大的冤枉,事实上齐达内不少给亨利传球,可是很多时候亨利却没有踢进,一个手到擒来的例子就是对韩国比赛的那次传球,你能说没给他传球?你能说给的不舒服?那可是绝佳的机会啊。假如再翻以前的比赛,我可以负责任的说,除了亨利越位,否则齐达内不会吝啬给他传球的。我不是埋怨亨利,他确实浪费了很多次齐达内传给他的机会。可是你又没法说亨利是“水货”,人家在阿森纳的表现有目共睹,不过亨利在俱乐部是龙,在国家队是虫(相对于他自己而言)也是个不争的事实。亨利本人不可能有意不进球——如果说亨利是以不进球的事实证明齐达内不配合他来陷害对方的话,这种办法真的太匪夷所思了,因为他首先要付出的是自己不进球的代价,而且亨利不大可能有这样的机心。只能说,亨利和齐达内确实不适合在一起搭档,浪费一两次机会还可以说是没抓住,可是一个明明有实力的人居然每次机会都“浪费”,那就一定不是他们主观上的问题,而是客观上根本不适应。相对而言,倒是特雷泽盖更适应齐达内传来的球。因此硬把齐达内和亨利放在一起,效果不可能如理想中的那样好,可是多帅又不能轻易一下子放弃他们中的一个——放弃齐达内很可能会重演他上任后一年的糟糕战绩;而亨利,我觉得更是弃不得了,这现在没弃大伙还在埋怨齐达内呢,如果真的不用亨利,齐达内还不被唾沫淹死?但一山不容二虎,齐达内和亨利确实在“谁是核心”的问题上,必须有一人要做出让步才行。亨利此前确实一直是让步的,不管他喜不喜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亨利在阿森纳越发锻炼了出来,因此他就算不愿再让步也是情理之中,而亨利在阿森纳的队友为他打抱不平也没什么奇怪。这种情况下,上述那些连锁问题也就随之暴发了。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虽说看起来没什么不通,但也只能限于猜测。尽管如此,我仍然相信齐达内和亨利并没有什么不和,或者说我更希望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问题,因为一个强队的分裂远比一个队伍实力不强更可怕。
然而,小组赛第三场后,此前我的一切怀疑,仿佛一下子都被证实了。我已经顾不上为法国出线高兴了,本来对此也没有多意外。我甚至怀疑起这场比赛就是一场阴谋——罪魁当然就是此前我一直催眠自己相信是个好人的亨利。在那一时刻小道消息的负面影响在我头脑中占了绝对上风——原来,当初挤走齐达内、现在仍在排斥他的人果然就是亨利。联想起亨利偶尔的假摔(这个可是确实有的,其实球员们都会这些小技巧,也没有什么不好,只要不像有些人那样总是假摔就行了),再联想起亨利面对记者时的从容,难道他一直都是在做秀?难道他欢迎齐达内归队是言不由衷?还有,网上一些关于齐达内“摧残”亨利青春的东西,也令我“厌屋及乌”的对法国队十二号一下子厌恶之极——亨利不是没有机会,但一年的时间他无所作为,如果不是他无能,又哪里有齐达内的回归?齐达内回归后为法国队立了大功,现在却又埋怨他?
其实当时的火气来的有些没有来由,可久积的不满总也得有个发泄的时候。那时对法国队真是一种无比的绝望,甚至比02年他们小组没出线还要绝望:我可以容忍一支喜爱的球队实力滑落,我也可以容忍一支喜爱的球队实力不强,但是我无法容忍一支我喜爱的球队这样矛盾重重,甚至互相算计。哀莫大于心死,我对同学说,我不打算再喜欢法国队了,这样的队伍没有希望。
小组第二,法国下一场要对西班牙了——这是他们自己不好,如果小组第一就可以遇到乌克兰,现在,嘿嘿……
喜欢一支球队不是很简单,但舍弃你喜欢的球队则更难。
关注法国下一轮的对阵形势似乎已经成了习惯。进入淘汰赛后法国的第一个对手是西班牙,我认为这是所有八分之一比赛中最势均力敌,也最有看头的一场比赛了。本来两支种子队,现在提前有一支要回家,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西班牙提前亮出话来了,要以这场比赛送别齐达内。不是我没信心,我也是把这场比赛当成齐达内的告别赛来看的。可是球还没踢,听解说员的话我便有气,仿佛这场是齐达内的告别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一样,凭什么法国就一定得输?
比赛开始不久,我便看到多梅内克面对着镜头笑了,很“可爱”的表情(不过,这个笑实在有人工雕琢的痕迹),把我笑的都没脾气了——这个时候笑什么嘛?!真是无语。之后法国的一个角球改判成了球门球,原因是亨利手球了……这没的可说。再之后的几分钟,齐达内越位,面对边裁这个一直一脸严肃的大师居然也在笑,而且笑的那么开心……法国队上下难道今天吃笑药了吗?还有萨尼奥尔有一次居然转向了——哦我的天啊,我真是快无语了。拜托认真一点好不好……
显然西班牙人很认真,也很有耐心。其实法国的攻势并不弱,甚至我觉得在整体上是优于西班牙的,他们在西班牙的禁区前比对方在自己这边要更活跃。22分钟左右,法国人浪费了一次很好的机会——那次进攻总的发起者便是齐达内。于是我开始怀疑老天爷的天平是向着西班牙那边倾斜的。果然,几分钟后,法国人一次犯规造就了西班牙的一个点球——这个时候的多梅内克,仍然可以一边笑着一边遗憾的做着手势,似乎在说:烂啊烂啊……但他的队员显然没有他轻松。西班牙的这个球,差点让我提前去睡觉。唉,得势不得分永远是法国队难以克服的最大困难,“绝地大反击”这样的惊喜不是总有的,还是现实一点吧。
这个球带起了西班牙的气势,法国则显得有些急躁,这样的话,法国要想反败为胜,更加困难了。但天平这次倒向了法国队,在上半场将近结束的时候,维埃拉和里贝里的一次配合,扳平了比分,也扳回了法国队的希望——至少有了这个球,下半场的悬念更大了,而且有了这个球,使还存有一线希望的我没有在中场的时候便爬到床上去。不过有一点担心的是,里贝里在进球之后一路狂奔,最后是跑到了法国的教练席那里,而其他队员也大部分跑到这里来“集合庆祝”,我琢磨着他们是不是应该尽是节省体力?不然下半场怎么办呢?
还好的是,下半场法国人没有虚脱。而西班牙老帅的几次换人稍微有些费解——看起来对法国似乎还是挺有利的。赛后的数据显示,西班牙队是有着比较明显的优势的,他们在控球、传球上都比较成功,可是看场面我并不觉得法国很背动,也没有感觉到西班牙有多强悍。我觉得西班牙在后场倒脚次数比较多,而向法国阵中渗透则并非很容易,法国队则更多的是向前冲,尤其在上半场这种情况更明显。或许正因为此,西班牙传球的成功率才会高?控球的时间才会长?
下半场后半段,亨利的一次比较有嫌疑的摔倒,造就了法国的一个任意球。不知摄像师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任意球会有奇效,镜头竟然给了齐达内一个近景。球踢出来之后,西班牙人帮忙传了一下,混乱之中维埃拉又进球了。“啊!”我一声“惨”叫啊,我知道这次回家的很有可能是西班牙了——上帝啊,你为什么这么折磨我,为什么还要让法国“苟延残喘”下去?我又得为法国队提心吊胆了,而且不知道终结是在哪一场……这次进球,多梅内克的动作表情极其好笑,假如他不当教练,他完全可以去干演员这份极有前途的工作,不必只是当成业余爱好。
然而,一次并不大的动作,使得裁判给了齐达内又一张黄牌。这个其实比对韩国那张更冤枉一些,在我看来那属于正常冲撞——若是在中超的话这实在不算什么。但这张牌比小组赛里得的更麻烦,因为淘汰赛中,哪一场都很重要,假如下一场齐达内再染黄,那么半决赛就看不到他了;假如下一场没有而是半决赛染黄,那么他将缺席决赛,这无疑是最遗憾的结果。牌啊牌……
在吃牌不久,替换上场的维尔托德传给左路的齐达内一个绝好的球,这时西班牙后防的空档很大,齐达内绕过了对方后卫,起脚打门,看起来速度并不很快的球稳稳当当的进了球门!“啊!又进球了!”——而且进球的是齐达内!那一时刻我就像鲁迅先生《复仇》中的一句话所写的那样:“沉浸于生命的飞扬的极致的大欢喜中。”
进球后的齐达内,颇有些孩子气的摆臂走到场边,即使只看背影也可以想象的到他脸上的笑容,之后法国队的队员们都一拥而上,摸着齐达内的光头——头发就是这样一根根没的?想起来上半场齐达内也有几个开颜的镜头,这和那个放法国国歌时“苦瓜脸”的齐达内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法国赢了,我觉得很感动,而更加感人的是,亨利专程跑了过来,和齐达内久久拥抱在一起:他们灿烂的笑着,笑容里没有一丝做作,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他们紧紧的拥抱着,相互拍着对方的后背,这是队友之间最深的感情——即使法国队输了,只要有这个镜头,也足以令人欣慰。这才是真正的亨利,而不是那个被妖魔化了的阿森纳首领;这才是真正的齐达内,而不是那个传说中摧残亨利青春的罪魁。那一刻,所有的传闻都失去了它们的作用,传闻毕竟是传闻;一切的疑心顿时化为乌有,拥抱将所有的乌云驱散。那一刻,我竟然傻傻的擦着眼泪……
这一场胜利,来的太及时了,让球迷们从大悲到大喜,却带来了意外的惊喜!这一场胜利,完全可以用伟大来形容:伟大的法国队!伟大的亨利!伟大的齐达内!
西班牙的斗牛士败在了高卢鸡的脚下,于是法国可以在德国多呆些日子了,可是,又能多多少天呢?谁也不知道结局。下一场是对阵巴西。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很报怨法国在小组赛中的状态,可仔细想想,其实不论第一还是第二,四分之一比赛都是场硬仗。现在是对巴西,如果是小组第一,则是遇到意大利——老实讲,无论是巴法大战还是意法大战,我都不希望提前上演。我固然对巴西早已没了当初那番关注,但用球星凑出来的巴西队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忽视他们,从实力来讲,巴西绝对是世界第一。而意大利,是我一直以来第二喜欢的球队,在关注法国以外,就是关注意大利了。我不想我最喜欢的两支球队火并,但是无论哪队碰到强大的巴西,无论结果如何,都令人心痛。从当时来看,遇到巴西,实在是最凶险的一场比赛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郁闷呢?
我以为巴法大战是真正的齐达内谢幕之战了,因此我报怨法国此前的状态:假如他们小组赛好好踢,我还有五场精彩的比赛可回忆,可现在,法国队的状态也出来了,却也离回家不远了。
巴西人比西班牙人客气了不少。事实上罗纳尔多、卡洛斯都不曾提起“复仇”字样,而罗纳尔多的话简直令我感动,他说齐达内是一个不应老去的球员,在即将兵戎相见的时候,他把赞美都给了对方。这绝非做戏,至少我相信罗纳尔多那样的人是做不来戏的。因为有一次我看到某期足球节目中,他很傲慢的对待欢呼的球迷,那时感觉很不好,以为这个人眼中不会再有别人。但是,这正是一个率真的罗纳尔多。因为具备相当的实力,所以罗纳尔多可以看清齐达内的伟大、高超之处——事实上他对对方的赞美,绝不意味着他自己的地位会降低,相反,这更能体现罗纳尔多同样的伟大与高超。也正因为有着相当的实力,罗纳尔多才会对齐达内惺惺相惜。同样是皇马队友,罗纳尔多比西班牙人要从容了许多,也更加有风度。我总觉得齐达内和罗纳尔多更应该做队友,而且他们在皇马配合的确实很成功,他们是不应该成为“敌人”的。但天意总是要他们敌对,这一次按巴西人的话说巴法之战应该是两人分出高下的时候了。罗纳尔多比西班牙人更有资格说送别齐达内的话,但他没有说,和西班牙人一样,罗纳尔多也盼望能够胜利,而且也自信满满,但他把自己的希望化成动力,而不是一种客观上听起来很酸很有刺激性的狂妄。罗纳尔多坦然承认98年的那次交锋他们确实输了,而齐达内在提到八年前的那场决赛时也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这便是高手之间的相惜。而同为皇马队友的卡洛斯好像平时挺喜欢和齐达内开玩笑,却在此时提出了一个“请求”,他希望齐达内推迟两年退役。这同样是巨星之间的惺惺相惜,同样令人感动。而小罗,在联赛中就和齐达内是对手,如今又要战场上相见,按说他要说什么“送齐达内回家”的话也是无可厚非了,但是小罗自己的话比新闻标题可委婉多了,前面照旧是一番夸赞的话,只是到了最后才说自己要努力,希望终结齐祖的足球生涯。因此从总体上讲,巴西人都显得十分温厚——说到这,想起02世界杯上,我们被巴西赢了一个4:0,但从实力来讲,巴西人其实还可以进的更多,如果我们碰上的是认真严谨的德国队,结果绝对不会比沙特的0:8惨败好多少。从那时起我对巴西队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毕竟体育运动不只是肢体的交锋,因为肢体是要有灵魂来主宰的。
不管赛前怎么样,比赛开始了。法国队的打法一定使巴西感到惊讶吧,相信看球的人也都会惊讶——这还是几天前的巴西吗?这还是小组赛上那个磕磕碰碰的法国吗?莫非巴西强劲的实力激发了法国的斗志和潜能?我看着看着,简直想笑:或许齐达内也担心这是自己最后一场比赛了,所以才会这么拼命吧。确实,场面上法国踢的比巴西不知要好看多少,尽管在开赛的前一段巴西貌似处于上风,但是看情势并没有太大威胁。
这一场齐达内真的神了,上半场最后的一次突破,连过几人,大有马拉多纳当初那经典一幕的派头。但毕竟位置不同,齐达内是前卫,他选择了把球交给向前插上位置更好的维埃拉——齐达内创造进球的机会,但他不会贪功,从某种角度来讲,前卫比前锋更重要。因此有句话就是“得中场者得天下”。举一个例子,我特别喜欢舍甫琴科,然而在乌克兰舍瓦没有好的支援,因此无法发挥他最大的效用,有人评说本届世界杯舍甫琴科踢的不好,事实上他也没法踢的再好了,乌克兰能够进入八强,舍瓦的功劳是很大的。有时看到场上奔波无助的舍甫琴科,我就想,如果他要是在法国队该有多好,或者乌克兰有一个像齐达内那样的人物……
裁判的判罚并非很公正,事后人们统计,其实他是有些偏向巴西的,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齐达内这一次传球给维埃拉,维埃拉在禁区前被放倒了——这个球如果判,应该是红牌,如果不判,也就算了,可是裁判却给了一张黄牌。但法国人并没有纠缠什么。
下半场开场十分钟左右,又是一个定位球,齐达内操刀主罚,球一路飞向后点,亨利一个猛冲,将球顶入球门。这个进球不禁又让人想起上一场结束时两人的拥抱,这似乎就是上天对他们齐心协力的最大奖赏。有人说这是齐达内和亨利多年来惟一的一次配合,其实不然,他们两个配合挺多的,但要说成功破门的确实只有这一次。不管怎么说,亨利终于适应了齐达内传来的球,而这也成为本场惟一的一个进球。最后的时候,巴西发动了猛烈攻势,然而为时已晚,急躁对于进攻是无补的。我既希望巴西能够进一球,也不这么希望。我真的不想看罗纳尔多离开,一个进球至少还可以让他们再踢三十分钟,但一旦真有再有三十分钟,又该是谁要回家了呢?但愿不是齐达内……罗纳尔多也好,小罗也好,他们都还有未来,尤其像巴西这样的球队,要想在四年后卷土重来,实在易如反掌,我们有理由相信,下一届是小罗的世界杯;即使大罗,也仍然有联赛可踢,但如果这场输的是法国,那么齐达内将就此告别足坛。还好,比赛的终场哨音响起,我一方面真的替巴西难过——虽然从场面上看他们输了也没什么冤枉的;另一方面,则为着齐达内高兴,因为他将再有两场比赛可踢。
这次巴法大战,胜利属于法兰西,也属于齐达内——98年的齐达内顶飞了巴西的冠军,今年的齐达内又踢走了巴西的六星美梦。据说赛后有一家报纸给球员打分,齐达内得到了11分。而其他为比赛打分的结果,齐达内也都是最高的9分,他是这一场名符其实踢的最好的人。
这场比赛的余波,就是我觉得巴西球员不该受到那样如潮般的批评——为什么在他们胜利的时候没有人出来给他们敲警钟呢?现在输球了就到处找他们的不是,真是有点过分了。巴西人的松散确实导致了严重的后果,但场上的他们并非不认真,尤其罗纳尔多,我一直都觉得他很渴望这场胜利:比赛中我看到他曾经用手挡住法国的任意球,曾经用力推翻挡住自己步伐的萨尼奥尔,曾经假摔想得到任意球——尽管有些手段未必光彩,但这都体现了他的求胜心切。当然,如果这些不光彩的手段用的多了,就是再尽心为球队踢球,也无法令人喜欢起来,比如今年的葡萄牙,就几乎一下子打碎了他们在我心中美好的印象。事实上这场比赛大罗的跑动还是比较积极的,从其本心上讲绝不会懈怠,但如果跑不动又能奈何……而小罗,被人们批评是在梦游。不错,这一届他的表现确实不好,但谁都有不在状态的时候,还是那句话,像巴西这样的球队卷土重来绝非难事,而小罗这样的巨星潜质,这样的年龄,即使下一届有意外,但仍有再下一届的机会,两次机会小罗不可能都浪费的。对于卡洛斯,其实巴西球迷也应该宽容,在比赛中卡洛斯的铲球、抢点都比较积极,感觉总比卡福好些,而他对亨利看守不严多少有些责任,可谁也不晓得那个球齐达内会踢向后点啊……
总之,法国可以再进一步了,不管他们下一场是赢是输,这样的成绩足以向球迷交待,他们已经胜利了。
我不打算很仔细的写对葡萄牙的那场半决赛,事实上我觉得那一场实在乏善可陈……
法国队打入了四强,无论如何都会有两场比赛,所以这一场要胜,但没必要拼,再加上齐达内领衔的一干中坚力量都是黄牌在身,再得一张牌就太遗憾了。而且,或许是前两场踢的比较卖命,又要给下一场保存体力,所以法国队这一场踢的很沉闷。我给法国队找了N多理由,但无论如何,这一场半决赛远没有六年前那一次好看。上半场三十多分钟的一个点球使法国队处于领先的位置。罚中这个点球的便是齐达内——和以前相比,齐达内助跑少了,这一次差不多只迈了一步。齐达内的点球方向一般以两个为最多,一个是左下角,一个是上角,和中国的那一次其实是想踢上角的,结果球飞了,对那个罚丢的点球齐达内似乎一直耿耿于怀,在后来接受can***(忘了全称是什么,只记得开头是这三个字母)电视台的采访时还提起过。或许那个失球给齐达内敲响了警钟,这一次他选择了把握最大的左下角——从守门员的角度来看就是右下方。葡萄牙的门将已经判断出了方向,他的手只差一点就击灭了法国人的希望。令我惊讶的是,进球后的齐达内没有过多的庆祝,甚至没有多么开怀的笑,只是和维埃拉他们在商量着什么……看后面的情形,大概这时他们商量着如何防守。法国人的防线并非牢不可破,但下半场葡萄牙怎么狂轰滥炸也始终没有凑效,于是1:0的比分一直持续了九十分钟。依我的眼光来看,事实上这位裁判稍偏向法国队,但比较不错的是没有给重要人物亮牌(当然球员们也都比较规矩,只是维埃拉、图拉姆这些后卫们有时动作还是难免得大一些),保证了所有重要球星下一场不会缺勤。尽管如此,事后的一些报道仍然把赞语送给了齐达内。
在我来看,这场比赛结束后两队球员之间的惺惺相惜比沉闷的赛事还要精彩些。菲戈其实很不走运,生逢齐达内便注定了他无法真正当一次主角,从某种角度来讲,齐达内更是上天的宠儿,如果说法国队的崛起比较晚,那么葡萄牙也不早,菲戈领衔的黄金一代在2000欧锦赛上并没有输给法国队很多,尽管齐达内那一场表现十分抢眼,几乎可以把场上所有的灯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但是,从整体上讲,一个强大的葡萄牙也就此令人刮目相看;02世界杯是一届颠覆性极强的世界杯,诸强队纷纷落马,葡萄牙也逃不出悲惨的命运;04欧锦赛葡萄牙本可大放异彩,也是菲戈翻身的一个好机会,可惜决赛相遇的并非哪一支传统强队,而是一匹黑马,葡萄牙即使战胜也没那么令人喜悦,何况最后希腊硬是黑到了最后,而且更遗憾的,菲戈那一次和斯科拉里的关系大有问题,影响了他的比赛。事实上,2000年菲戈以那一年的天价转会到皇马,很是露了一次脸,而且我记得那一个赛季皇马便拿到了联赛的冠军。然而随着齐达内等多名巨星纷纷来到伯纳乌,菲戈的待遇被瓜分了,地位被取代了,最后从皇马转会出去,也是他皇马旅程一个不太美妙的句号。德国世界杯,葡萄牙一路“摔”进了四强(这么说有点过分,但葡萄牙的假摔确实成问题),固然成绩可佳,却也饱受人们的质疑——还好指责菲戈的人并不很多,毕竟成熟的老将要比问题少年更沉的住气。葡萄牙人渴望冲进决赛以打破他们以前的最好成绩,尽管他们在场上主动的多,但若和六年前相比,他们也没有当初出色。
赛后,菲戈心里肯定不会很好受,毕竟齐达内面对的是胜利而他面对的是失败,他的再一次挑战又以失败告终。然而英雄间总是更能相互理解的,也更相互珍惜,齐达内已经送走了劳尔、罗纳尔多、卡洛斯这些皇马队友,如今轮到了菲戈。对视了一下,然后是一个惺惺相惜的拥抱,再有一场便退出足坛的齐达内和将要离开西班牙的菲戈或许以后仍会相见,但已经不具有球场上的意义了。之后,齐达内穿着菲戈的七号球衣迎接观众的掌声,而菲戈则有些黯然的离开了球场。看着菲戈离去的身影,我发现其实我一直也是很喜欢这位中场大师的,不禁替他感慨,“既生Figo,何生Zidane”,当然菲戈肯定不知道在遥远的东方还有这么句套公式的话。其实同为中场的菲戈更适合做齐达内的对手,从某种意义上讲,最大的敌人往往是知音,就如同福尔摩斯会珍惜莫里亚蒂一样。确实,和齐达内属于同一个时代,是菲戈最大的不幸。
在法葡之战的前一天,是德意大战——这一场半决赛比第二场要好看的多。很多人看好德国队,但我坚信我喜爱的意大利会取胜,能让我在电视机前又蹦又跳的国家队,除了我们自己的队伍、法国队,也就是意大利了。“守如意大利”,但意大利的攻势也相当可观,尤其在半决赛这一天,他们踢的比德国要好的多。恕我直言,德国队的技术、配合似乎还有待改善,在看他们对阿根廷那场比赛的时候,我既为德国队的技术而着急,也为阿根廷的身体着急,我是倾向于阿根廷的,不想最后点球他们却是输了。意大利在加时赛最后两分钟的进球,简直令我疯狂,尽管一夜没睡,尽管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但大脑却仍处于极度兴奋中。
两支我喜欢的蓝色队伍,现在终于要上演最终对决了。不论法国队胜负,他们都值得尊重,而不管齐达内能否再次捧得大力神杯,他都将作为第三位球王而谢幕。
然而,就算再让我猜上一百遍,我当时也不会想到七月十日会是那样的结果……
紧张兮兮的坐在了电视机前,不知道决赛会是什么结果——我当然希望法国能够胜利,可是如果不行呢?或许会遗憾,但是仍然可以接受吧,毕竟能闯入决赛已经很不错了。
开场仅一两分钟,亨利居然受伤了——我的老天!不是吧?这个预示信息可不好……还好,亨利又回来了。又仅过了几分钟,法国队居然在这个时候获得了一个点球!我最喜欢的门将就是布冯,但我希望他这一次不要扑到。齐达内站在了球门前,说实话,我还是有些担心的,齐达内点球的路数并非很怪,但往往是打在死角上,所以平凡中蕴含着奇特,因此才会有里卡多判断正确却无法拦截。这个点球太重要了,这可是决赛啊……那个球我没有看,当听到球进了之后才欣喜的看着屏幕——解说员说那是一个“勺子点球”,其实看回放这个球很玄,好在它是打在球门上反弹了下来。事后齐达内说因为布冯太出色了,所以他不能用通常的办法来踢这个点球。事实上,齐达内真的计算这么精确吗?据说齐达内小时候经常把家里的灯泡踢坏,或许瞄准还不是很难,可是,让球从球门上反弹下来,这么有想象力的办法,放在在决赛上,不是太危险了么……我想这个球很大程度上是追求上角的极限。不管怎么样,这么快法国便占了优势,看来夺冠有望啊。
然而这个球过后,就像对葡萄牙那场一样,法国又趋于保守——这时我就开始着急:这是决赛,没必要保守,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如果真要守的话是怎么也不会守的住的。结果,又过了几分钟,法国人为他们的保守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意大利也进了一个球。于是场面又变成了平局。我这时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场决赛,我真的不想回忆太多。总之是齐达内在场上非常尽心的在踢,意大利似乎根本就无法攻入法国的半场,于是他们又踢起轻车熟路的防守反击。解说员在加时赛中的一句话很说明问题:“齐达内是主宰这场决赛的王者。”可以说,解说员不曾吝惜赞美的词语。其实黄健翔最欣赏的球员就是齐达内,而他几天前则因为为意大利欢呼而倍受争议。从场面上看,占有优势的法国队真的很强,想起贝利说的只有法国队才有实力击败巴西,确实……如果按情势来讲他们应该取胜。
在下半场快要结束时,齐达内倒地肩膀受伤,在场边稍微治疗了一下,他便又重新回到了球场上。是啊,这是他最后一场比赛,只要能坚持,齐达内肯定不想提前退场,按解说员的话讲,就是大丈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这个时候的齐达内真的是一位英雄啊。——即使法国这样输了,齐达内也应该得到英雄般的谢幕。
加时赛中齐达内的头球,很多人都认为可惜,事实那个球固然顶的很好,但是角度比较正,当时看也是觉得进不了。可那也是法国最后的一次机会了,“守如意大利”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然而——啊!!!先容我惨叫一声,尽管倒下的是马特拉齐。这完全是一起突发事件,因为在最初看到马特拉齐在地上翻滚的时候,连黄健翔都以为是当时站在不远处的特雷泽盖肇事。然而镜头回放,居然是齐达内,一头撞翻了这个意大利后卫……
有的齐达内的球迷责怪当时解说决赛的黄健翔在误导别人,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黄健翔的话已经非常客气了,而且我们听得出来,黄健翔的语气中有着无限的遗憾,张路也是。而我在那时候的感觉,一方面是愤怒到极点——齐达内怎么可以这样做?另一方面则是悲伤到极点——也许法国队的夺冠不会实现了,即使他们把大力神杯再次捧起,齐达内在先前的110分钟里的功劳也不会占据多少百分比。
少了一人的法国队,仍然坚持到了点球决战,虽然布冯并没有表现多么出色,但是意大利人赢了……意大利在狂欢,而法国队最后留下来的只有多梅内克,这位可怜的教练,他作为法国为数不多的人留在场上,也一定很不情愿吧……镜头在他身边周转着,他平静的脸上有着隐隐的伤痛,他有着败者的矜持,更有着败者的风度。在齐达内下场的时候,多梅内克是在向他鼓掌——其实,多梅内克这不是很不错吗?
我躺在床上,觉得脑袋像铅一样重。睡吧,太阳依然会升起来……
然而,朦胧中,我知道自己几乎落泪。不想了,不要再想这场比赛了,好好睡一觉吧,已经一个月没有好好睡觉了,错乱的生物钟应该调整;好好睡一觉吧,最好睡到中午,睡到下午,不然一天的电视节目中肯定都是世界杯的消息……
头比铅重,而心却比头重。
齐达内“自杀”了,不是么?那夺目而惨烈的红,有如鲜血一般,把白色战袍染的那般艳丽。
以这样一种方式谢幕的足球大师,你能否再举一个先例出来?
我相信决赛现场的球迷早已准备好赞美齐祖的标语,早已准备好掌声、鲜花和欢呼,甚至还有可能是热泪——这个时候谁还会在乎胜负呢?
然而,所有这些均无用武之地,倒是热泪最后可能还比较实用,但意义已然完全不同。我相信,赛后齐达内如果走出来的话,也仍然会有人为他鼓掌,但是没有,他连那块银牌都没有去领,甚至,他走过大力神杯的时候,都没有再看这座金光闪闪的奖杯。或许和贝克汉姆下场时的感觉一样,预感到己方不会获胜?还是说觉得即使拿到金牌也会因自己这张红牌而使之逊色?抑或根本没有心情再考虑胜负?
下场的时候,齐达内低着头,用手在眼边擦着。那会是汗吗?齐达内确实爱流汗,每次镜头对准他的时候,总会看到有汗水顺着他的鼻子流下来,却也很少看他去擦。那会是泪吗?不晓得,但我们晓得齐达内并不愿意就这么下场,当裁判的手刚从口袋里掏出红牌的时候,齐达内便神情紧张的去和他说着什么——八年前的那张红牌,他固然也是不甘心,摊开双臂向裁判质疑了两句话,但下场却也平静,毕竟他还有未来,“卷土重来未可知”;然而这一次,已经不会再有未来了。尽管他解释了半天,甚至我觉得背对着镜头极力向裁判辩说的齐达内是在央求了,但红牌既然已经掏出来,是不会再改判的。望着裁判的齐达内,眼睛中有着焦急、不甘,也有着失落,似乎,还有一丝无措。其实齐达内望着倒在地上的马特拉齐,眼神中已经有这一丝无措,还有一丝麻木,那一刻他一定在想着下面该怎么办。但事情发生了,下面能怎么办并不由球员说了算,一切都要等裁判来决定。“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而且也知道会是什么结果,虽然他极不情愿,可是只能接受,这样的齐达内能不无措吗?然而,那个撞人的动作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人们面前,尽管事后有法国人报怨说当时不应以看录像的方式出牌,但依我说,如果当时没有把齐达内罚下去,那才是有问题呢。错了就是错了,不能因为是齐达内而说那不是错,公平的足球场上谁也没有特权。而错了,就该接受惩罚。
然而这是一个灾难性的惩罚。没有谁会愿意被罚下去,在这一场比赛中齐达内一定更是百分之二百不想如此——这是世界杯的决赛,这是他足球生涯的最后一战。谁不想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世界杯,金球奖,鲜花,掌声,球迷的欢呼,足坛的怀念……齐达内也一定做好了迎接这些的准备,他在场上那么卖力,因为他不想留有遗憾,即使真的不能再次捧杯,他也可以满意的离开了。这本是一场完美的比赛,没有任何人会忍心把这份完美打碎,但是魔与神会。那一刻魔在齐达内身上暴发,而神则选择了袖手旁观。还有十分钟,就差十分钟……事实上,十分钟的时间,或许什么都不会发生,又或许齐达内仍然有上帝一般拯救法国队的机会,过去法国也曾经几次在最后时刻反败为胜;但没有这十分钟,一切全完了。十分钟后,多梅内克凑够了罚点球的人,但是在这次赌博中,他们败了。
这是个灾难性的惩罚,还在于这张红牌在多少球迷的心中刻上了永远的痛。我至今不想再看一遍决赛,努力的想要忘记七月十日这一天。但我们再难过,又哪里能有当事人的切肤之痛?事后法国的体育部长说他陪同法国总统希拉克去球员更衣室的时候,看到齐达内失魂落魄,那一张红牌对他的打击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然而这就是代价,一个沉重的代价。
据说他当晚就曾想和巴特斯一起赶回法国,但终于还是出现在了转天回归的法国队中。在齐达内出现的时候,法国球迷们把最热烈的掌声献给了他,他的出现掀动了呼喊的高潮,而希拉克更是不吝惜任何夸赞。还有,一直传闻疑似与齐达内不和的主帅多梅内克,那个在颂奖之后几乎独自承担尴尬的可怜人,在事后毫无责怪齐达内的话,相反,他却是一直在安慰、回护自己的这位弟子。而齐达内的队友图拉姆更是在离开时说了这样一句话:“我很幸运自己是1998年那代球员中的一个,因为这代球员的领袖叫做齐达内!”
齐达内是不幸的,他赶上了百年不遇的悲惨结局;但齐达内又是幸运的,无论是球迷还是队友,都没有再落井下石的向他再刺一刀。人间有情,更胜天道,事实上在我看来,人们的温情,比那个金球奖还更加可贵。
然而齐达内那仍然腼腆的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却不可避免的罩上了一层悲凉。
某电视台的采访中,曾问齐达内是否愿意重新再来这次决赛,以另外的方式离开。齐达内的回答是:“不了,就这样离开好了……”
所有的遗憾与痛苦,尽皆封存于那一天。生命有不可承受之沉重,沉重到无法选择完美……
通常媒体的叫法是“齐达内撞人事件”,不过在我看来,整个事件犹如一个大课题,而马特拉齐引发的争论则可以单独成为大题目下的一个小题目。
整个事件中齐达内无疑是男一号,而另一个被折腾的沸沸扬扬的主角则是马特拉齐——如果谁想迅速成为有名的球员,这不失为一种办法。
我想起来七月十日那天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起来后发现电脑非常及时的坏了(很不幸,前天当我写到这里停顿下来的时候,它又坏掉了,这次很糟糕……),于是冒着雨抱着电脑坐了一小时的车去修,借以发泄一下郁闷的心情(传说中的自虐)。回来后已经是傍晚时分,缓了这么半天,终于勉强可以去看体育新闻了。当提到那张红牌时,忽然听到一句话,说在撞人之前齐达内有个神秘的微笑,而且两人在说着什么——这一天的暗淡一下子有所缓解:啊,原来这事真是有原因的……
齐达内在场下是个很低调也很温和的人,很多人奇怪他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自杀性袭击事件,贝肯鲍尔更是斩钉截铁的说一定是场上发生了什么令他无法忍受的事情。
事实上,齐达内那个微笑我当时根本没注意到,尽管对他的行为也匪夷所思,但我的第一反应是气愤加绝望——我的天,他又犯规了,红牌……而当听到这件事是有起因的时候,便立刻上网去搜索,这时网上已经有相关的唇语解读信息了,原来是马特拉齐自己惹的祸!
之后的事可想而知:我把所有的气全撒在了这个人的身上。之后又看到有消息说这是意大利的战术,更是火上浇油,一连很多很多天,我都私自将马特拉齐改称为“马特垃圾”,以至于到现在写马特拉齐都有点便扭。而决赛之后的几天中,意大利丑闻的相关判罚也出来结果了,尤文图斯,这个我从96年便衷爱的球队(我买的第一件球衣,就是尤文的那身灰色队服),现在看到它降级并且罚分,我居然笑了,连声说“天谴”,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对意大利足球十多年的喜爱(比喜欢的法国时间还要长),顿时全部化为乌有——94年懵懵懂懂的凄凉,2000年的意外加遗憾,02年对裁判的愤怒、为意大利的不平,还有2004年为卡萨诺悲情进球的流泪,甚至,甚至是本届世界杯半决赛为意大利战胜德国的狂喜,在七月十日之后,我却已经无法把这些汇合成“喜欢”,替代的词只有“厌恶”。
喜欢意大利应该是一种幸福,因为传统强队永远不会太差,和光荣比起来,失意只不过是片段,喜欢这样的球队可以保持长年的兴奋;而法国这种抽风型的球队,在普拉蒂尼之后十年才又重新振作,而齐达内之后的真空能够花多少时日填补也是个未知数,何况,即使在普拉蒂尼、齐达内时代,法国队也在抽风,喜欢他们实在是一种长久的折磨。因此我把热情、疯狂的喜欢给了法国,而永恒、平静的喜欢则为意大利预订——我需要有一支球队来调剂心情。我有些后悔了,悔不该在法国之外还要喜欢意大利。也许正因为曾经的喜爱,所以现在才会格外的痛恨。不过这真是一种复杂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
在我看来,意大利事后全队对齐达内一致的批判,真的显得很小气,更让一些猜测这是一种战术的人有了口实。尤其令我失望的是,在2000年“击败”皮耶罗的罗马王子托蒂,居然这么狭隘……即使后悔要求齐达内下场的布冯,那个我最喜欢的门将布冯(其次托尔多,再次是江津),他那天的行为我也无语。再联想到意大利的某政界人物曾经攻击过我们,真是……这个先不说了。
理智上,我知道意大利没有错。我相信马特拉齐这种人是不会有这种阴损的办法的,作为后卫的他以前确实比较粗鲁,但似乎也没有刻意去激怒对方的前科,他一定也是受“刺激”了。我也一直不信这会是里皮的安排,如果意大利是有意为之,那么不该是在111分钟的时候才用这一招,而是应该更早,起码在下半场,虽说意大利练了点球,但点球大战是非常玄的东西,没有任何一支球队会首选它,因此从这个时间上看,这完全是一起突发事件。还有,当时同在尤文的里皮和齐达内也算是“师生”了,没有哪个老师会忍到阴毒的算计自己曾经的得意门生,尤其还是在学生没有得罪自己的情况下要他遗憾终生——“银狐”里皮不会是那种人。意大利没有阴谋——但愿,电话丑闻已经够让我失望了。而球门处的布冯,他当然不会听到而只会看到整个过程,因此为了他的队友他完全应该上前做那种反应,而其他球员在事后责怪齐达内也毫不为过……然而在感情上,我却无法原谅无辜的意大利,那些天我的口头语一直是“卑鄙的意大利”。
事实上,世界杯决赛没有真正的赢家,无论如何,马特拉齐的脏话也为意大利的金牌蒙了一层尘埃。
但人们还是对马特拉齐究竟说了什么更感兴趣,短短时间内,数个专家读出来数个版本——当然了,无论哪个版本都是脏话。可准确与否呢?很不幸,马特拉齐首先被迫开口了。他很真小人的承认他确实污辱了齐达内,而后说起那是因为齐达内傲慢在先。怎么说呢,我相信马特拉齐的话,纵然他有着为自己开脱的意思,但编造一个纯粹的谎言是不可能的。而齐达内的“傲慢”,我相信也是有的,但未必体现在这句话上,单纯看这句话的意思,齐达内并没有多么恶意。要知道,在那之前马特拉齐确实玩命的拽着他的球衣,齐达内这句俏皮话顶多也就是讽刺一下:“老兄,别这么使劲拉我的球衣——难道你是想要它吗,赛后再交换……”;而这在根本没有和齐达内对等地位的马某人看来则是一种高傲,他当时很可能这样想着:“哼,谁要你的球衣,别臭美了!……你敢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你呢!”于是,污辱的话便这样诞生了,紧接着的事情就是……
形势对马特拉齐很不利,毕竟他说了很麻烦的话;但形势同样也不利于齐达内,甚至是“更加”。国际足联要介入调查,德国媒体“幸灾乐祸”的传言意大利的冠军可能被取消,但更有根据的是直接从布拉特口中得到的“可能取消齐达内金球奖”的消息。其实我知道齐达内获得这个奖项时也不由得吃惊,但既然已经颁发,的确不该收回去,一错再错只能造就一个大笑话。而且,已经发到手里的东西再被收回,比根本就没给过对人的伤害还要大很多。这样的谢幕已经是个悲剧了,难道真的要让齐达内的谢幕变成彻底的遗憾?是不是有点过分?对了,法国好像有个律师还提了个更过分的提议,说两队应该重新比赛……
然而齐达内仍然保持着沉默。我以为他不会说了,但他终于说了,可是他还是没说。can***(那个可怜的电视台,我总是记不住)的采访中,齐达内没有说任何具体内容,其中却提到了他说过“如果想要他的球衣可以在赛后交换”的话,他也很实在的向孩子们道歉了(媒体第一动作就是质问他如何向坐在电视机前的孩子们解释,而齐达内此时还真是只向孩子们道歉,真是有够实在),但是他不后悔。
事情至此已经基本明了,除了那些话到底是什么——可研究这个问题真的很无聊。几天之后,结果出来了,两人都被禁赛,都被罚款,意大利没有失去他们的冠军,法国人也没有丢掉金球奖,当然两队更不可能重赛。貌似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了,也只能说是最可以被大家接受的结果。当然,余波也是有的,但也只限于余波了。
至于我,很奇怪,最后竟然有些同情马特拉齐,但是又矛盾重重,因为一切问题围绕着一件事,那就是齐达内的做法究竟对不对……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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