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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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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lo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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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郭小峰探案系列

28711

426

2008-01-25 21:32:00

这下掉坑里了。。。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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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lo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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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26 21:55:00

以下是引用redsilence在2008-1-26 21:13:00的发言:

清醒、自律、坚强,还有智慧!

我也要这样!

介个同学,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比较难呐

八过这个故事跟之前的那个,换了个角度,感觉差很多。。还是喜欢探案的。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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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lo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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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2-01 00:33:00

会是阿刘么?就看作者想不想让阿刘是杀手了。。

我觉得按照之前那个丈母娘毒死女婿的案子里作者的思路,应该不是阿刘。。

大家来讨论讨论?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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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lo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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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2-03 05:42:00

这下来看,是阿刘的可能已经太低太低了吧

送了口气,还好作者不打算弄一个无条件对人好但是好到变态的人物。。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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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lo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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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2-20 20:25:00

唉,兜赖兜去还是阿刘。

套用句春晚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要把阿刘安排成杀手涅。。。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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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lo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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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22 04:30:00

  三十一
  黑夜只属于黑夜,无论多么精彩,也解决不了阳光下的问题。
  当他第二天早上睁眼看到佳慧又是一副恢复如初的快乐表情时,那种堵心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很想告诉佳慧:昨夜的激情只不过是他想让自己痛快而已!
  但他没有说,因为没有机会,佳慧也并不问他,只是躺在哪儿抱着他的一条胳膊假寐。
  看着佳慧闭着眼睛心满意足的脸,他觉得有些纳闷儿,佳慧怎么能那么快恢复呢?真是天生没心的人吗?
  又躺了一会儿,实在躺不住了,开始坐起来穿衣服。
  “哎,”佳慧一下也睁开了眼,跟着他坐了起来,有些撒娇地靠在他身上问:“干吗这么早起?”
  “早吗?现在快十点了。”
  “可我还想躺着。”
  “那你躺吧,我要出去买件衬衣。”
  “买衣服?”佳慧惊喜地问,精神顿时来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过门。
  “我也去。”佳慧飞快的说,然后不等他回答,又比他还快的穿好衣服,抢先出去梳洗打扮了。
  他只好闷闷地继续穿衣服,收拾床铺。
  初夏季节阳光明媚,路上的行人和身边的佳慧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只是他的内心总有一股想发而又没有机会发出来的邪火,闷在那里,闷得他简直想转身折回去。
   他们很快到了商场,所有的综合性商场似乎都是女装当先,这里也不例外。佳慧兴致好的似乎一直也没有意识到他的不快,先是很有兴致地扫视一遍女装,然后目 光显然被一套剪裁简洁的天蓝色连衣裙吸引住了,对着镜子比了比,——那一刻,他的情绪也好了些,觉得佳慧穿上肯定好看。
  但佳慧很快又还给了营业员,又要了一套白底粉红碎花儿的连衣裙在镜子前比了比,他觉得也不错,但佳慧还是还给了营业员,拉着他离开了。
  “为什么不买呀?”他一时忘了不快,有些好奇:“挺好看的。”
  “先给你买。”佳慧显得十分亲热和贤惠地说,就仿佛他的老婆一样。
  他的情绪顿时又低落下来。
   到了男装部,佳慧开始细致地挑选起来,终于选中了一件,可又和那个三四十岁,看起来很有股子威风凛凛当家婆娘劲儿头的女营业员挑来拣去的谈论个不停,柜 台上一会儿就出现了一堆颜色各异的衬衣,——他等了一会儿,感觉有些不耐烦,对佳慧正拿在手里摸来摸去的白衬衣一指:“别挑了,就这个吧。”
  “不行——”佳慧看也没看他,一边继续研究着手里的衬衣,一边说:“我还没挑好呢,这件好象手感不太好,而且,干吗都买成白的,我打算给你分别选一件深蓝色和牙白色的。”
  佳慧自然的说着,完全一副无须征求他意见的态度。
  他的火突然冒出来了,一把将衬衣从佳慧手里拽了出来:“我说哪件就是哪件,我买东西用得着你管吗?”
  刹那的吃惊之后,佳慧的脸陡然羞愤的红了,眼睛里瞬间溢出了泪水,——不管怎么样,他从未当众给过佳慧难堪。
  那个女营业员也在一阵错愕之后,赶快出言劝解:
  “哎呀,你这个小伙子脾气也太大了,看你女朋友对你多好,人家一般人可都是费心费力地哄着女朋友的,是不是?”
  说到这儿,那个女营业员的眼睛突然往佳慧的肚子上一瞄,然后脸上浮现出一种恍然大悟又心知肚明的略含轻蔑的浅浅笑意。
  佳慧的脸涨得更红了——
  他也是既后悔又难堪,连忙装着依然生气的态度假装抱怨说:“我不明白为什么刚结婚你就对我管手管脚的,一点儿也不象以前了。”
  这句话果然起到了逆转形势的作用,虽然眼睛里还含着眼泪,可佳慧的脸迅速恢复了原来的颜色,甚至还有些喜滋滋的。
  那个女营业员也顿时改变了态度,毫不犹豫地站在“同是别人老婆”的立场上严厉指责起他来:“我说你这个年轻人也太不知道好歹了,对你这么好,你还不满意,你想怎么样?”
  接着又愤愤对佳慧说:“我给你说,你是新婚不知道,男人不能惯着,要是我老头敢这样,我当场就把衬衣摔到他脸上。”
  说完,气哼哼地瞪他一眼,又充满鼓励地看着佳慧,似乎很有一种想鼓舞起佳慧做女人的气势来。
  不过结果应该令她很失望,佳慧只是稍微噘起了嘴,与其说生气,不如说娇嗔地往他身边偎了偎,小声说:“还是你看着买吧,我不多嘴了。”
  女营业员脸上顿时又呈现出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失望和无奈。
  “算了,算了,还是你挑吧,我也不懂。”他扔下衬衣:“我就是觉得我一个男人家,随便买一件就行了,不用那么费事,你打扮自己的时候再费心好了。”
  他又装做很后悔的样子搂过佳慧的肩膀,显出很疼爱的样子小声问:“对了,你干吗不买刚才看的那两条裙子,挺好看的。”
  “我想先给你买。”。
  “我有什么急的?好了,现在先去给你买好不好?算我道歉,当我了老婆,也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能像个泼妇和垃圾婆。”
  他抬起头冲那个女营业员说:“这些衬衣先放着,我们一会儿回来买。”
  然后,拉着佳慧离开了。
  不过当佳慧发现他真的领她来到那个卖裙子的柜台时,似乎也有些出乎意料:
  “你真的要买呀!”
  “当然,我都说了,怎么会不买?”
  佳慧迟疑了一下:“可我带的钱不够。”
  “我带的够就行了。”
   买下了那两件裙子之后,他又拉佳慧回到了那个男装柜台。然后很痛快地看着那个有着很威风当家婆娘劲儿头女营业员先是不满地横他一眼,又更加轻蔑地看着心 满意足表情的佳慧,——但无论怎样轻蔑,他们的情绪都不受她的影响;——而那个营业员,再轻蔑也是张口结舌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他的好态度延续到离开商场,但到了回去的路上,他比来时还闷,就仿佛佳慧比来时还愉快一样——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4-22 4:30:00编辑过]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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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lo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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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22 04:31:00

  一回到家,他就挣脱开佳慧紧紧拉住他的双手,一声不响地躺到床上闭着眼休息了。
  也许是他这段时间情绪总是常常低沉,所以佳慧依然没有意识到他情绪的异常,而是沉浸在欣赏两条新裙子的快乐里,在又试了一番之后,带着特别的满足也跑了过来偎依在他旁边躺下了,一双手还搂着他的脖子,就仿佛他们最初的亲昵。
  但现在这熟悉的亲昵动作突然让他有些忍无可忍,他挣脱开佳慧,半坐起身,从旁边桌子上拿过一份以前的案件资料看了起来。
  见他看资料,佳慧有些不满了,撒娇地拽拽他的胳膊:“不要看嘛,我想和你说话。”
  他没有动,眼睛继续盯着资料:“你说吧。”
  “嗯——,小峰,你说——”佳慧似乎有点儿害羞:“今天你为什么那么说。”
  “你指什么?给你办难堪是吗?”
  “不是——,那我已经忘了,我是说,我是说——后面的话——”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佳慧的脸稍微红了一点儿,但显得很满足:“你是不是怕那个营业员看不起我呀?”
  “不是。”他冷冷地回答:“我怕她看不起我,把我当成把人家女孩儿睡了就翻脸的流氓。”
  佳慧一下子坐了起来,望着他冷淡的眼神儿,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他的情绪,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了,好一会儿——
  “是吗?”佳慧咬着嘴唇,用一种压抑着激怒的嗓音说道:“我明天把裙子钱还你。”
  他翻了一页资料,冷淡地回答:“不用!”
  “用!”佳慧的声音更加激怒:“因为我从不欠别人的东西!”
  她从不欠别人的东西?——这句话突然使他的怒火一下子烧到了喉咙口,但他没有发怒,反而眼神儿更加冰冷地望着佳慧,慢吞吞地说道:
  “你没有欠我!你陪了我那么久,怎么我也应该表示一下,要知道,我也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我出去找女人,也是从不白用的,钱货两讫,至于你——,就算是自己送上门不要钱,多多少少,我也应该表示一下的。”
  佳慧的眼泪瞬间迸发出来,嘴唇哆嗦着,一时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哭什么?”他稍微提高一点声音:“觉得我侮辱你了吗?觉得自己很可怜吗?那你可以走啊?你忘了,我已经求过你很多次了!”
  佳慧哭的更厉害了。
  这哭泣却使他更加恼怒,他把手中的资料往旁边的桌子上重重一拍,声色俱厉地说:
  “我现在告诉你叶佳慧,我最讨厌一个女人没事儿哭了,尤其是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还不停是吧?好!你慢慢哭吧!”
  他呼啦坐直,坐在床边一边开始穿鞋一边说:“我走!”
  他的衣服从后面被拽住了。
  “你不用走。”他听到佳慧抽泣而又愤怒的声音:“我现在就走。”
  “想走?不行!”他转过身,非常冷酷地看着佳慧:“我说过,我讨厌别人看我的笑话,要想走,那就最好现在赶快停止哭,什么时候样子恢复正常了,什么时候离开!”
  佳慧没有回答,咬着嘴唇迅速把脸转向墙壁,似乎想尽快停止哭泣。
  佳慧的动作使他产生一些发泄的快感,他又倒身回床上,开始闭上眼休息。也许是因为话说了出来,他觉得酣畅了不少,不知不觉中,居然睡了过去。
  他不知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再次睁开眼睛时,房间已经昏暗下来了,唯一明亮的是佳慧正一眨不眨凝视着他面庞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看起来茫然、绝望而又软弱,或许还有其他内容,但他没有能仔细分辨。因为看到他睁开眼,佳慧迅速坐直身体,脸转向别处,背对着他了。
  他继续一动不动地躺着,停了一会儿,轻声问:“想什么呢?”
  沉默了好久,才听到佳慧那说不出味道的近乎梦呓般的声音:“一个人,真的不可以太任性,我现在特别后悔——”
  后面话也许再次触到了内心的伤痛,佳慧的肩膀突然抖动起来,但同时佳慧似乎又想遏止住自己再次软弱的哭泣,迅速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仿佛想给自己找到一些支撑的力量。
  望着佳慧的连后背都显示出来的伤心,他的心猛然抽了一下,——对于佳慧,一定不知多么深悔那晚的任性吧?——她的恨,一定超过他。
  他多少有些后悔下午的刻薄了,他一直责备佳慧的任性强迫栓住了彼此,——可他自己呢?假如不是任性的缘故,那是什么?——如果有其他答案,只能更猥琐!
  又静了一会儿,他坐了起来,拍拍佳慧的后背,轻声说:“过去就过去了,以后我们都不要赌气和任性就好了。”
  佳慧没有立刻回答,良久——,脸微微转过来一些,很小声的问:“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回去?——他听着这个词,突然怅然地想到:——人生哪有回得去的路?
  不过这怅然转瞬既逝,——干吗要回去?——他又想:他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和可能,即使是不得不结婚,也可以马上离婚,凭什么就认定这辈子再没希望了? 一辈子那么长,他爱情生活最好最甜蜜的日子就那半年?他不信,也不服!——别说他现在才二十多岁,就是再老二十年,三十年,他相信自己还找得到心爱的女 人,过他满意的生活,没有人能夺走他的希望和信心,——除非他自己!
  当然,理论上佳慧也一样,但佳慧的脸是那样的茫然和忧伤……,是因为女人的青春太短暂吗?一切的鲜艳都只能在很短时间内绽放吗?——而这时间的长短不仅取决于那女人能美丽的时光,还取决于那个凭证的保留期限吗?——因为失去了它,就基本意味着一个姑娘失去了选择权。
  想到这儿,他想到中国历史上男人娶妻对这点儿确实要求最高,倘若新娘不是处女,可以被新郎理直气壮地退回去。——不,其实比这还高,对于女孩子,甚至见见不相干的男人,也觉得不妥,有条件就关进绣楼,使她们终生只见老公一个,从而来保证女人们心灵和肉体的双重纯洁。
   可这样真的管用吗?他总觉得不信,证据太多了,看看那些戏,什么《墙头马上》,什么《牡丹亭》那唱得百转千回的“游园惊梦”是多好的反证,还有一些章回 小说,——呵!那些纯洁的十几年不见一个外界男人的小姐们常常稍微往绣楼外一瞄,无意中看见了一个书生,立马儿就春心荡漾,接着就眉目传情,然后丫鬟再传 三两回信,自己再装模做样略推拒一二,基本就走到了私定终身,可以上床的状态了。——虽然这些都是陈旧的故事套路,可不同时代不同版本反反复复的讲同一类 故事,应该多少还是基于一个大家都注意到的生活真实吧?
  可如果是真实的,这要说绣楼小姐心灵方面符合男人要求的“纯洁”,——可真是男人的自欺欺人了!
   即使书上,戏上不过是故事,——那佳慧他可太清楚了,从他们相处的时光里,他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对和他缠绵的渴望劲儿,佳慧绝对不多输于他对她的欲 望。——只不过佳慧和他经过的所有女孩子一样,——他有些轻蔑的想道:——喜欢表现的更含蓄,更装腔作势,喜欢显得很被迫!
  可转念一想,——这虚假的被迫应该还是基于现实中真实的被迫吧?——毕竟社会对年轻女孩子在这方面还是有严格要求的。
  对于年轻的未婚女性,主动常常会被男人看成轻佻,——而失去那个凭证,更是未婚姑娘们的梦魇,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轻”。
   所以女孩子们都不约而同的做类似的行为选择,不仅对那个膜千珍重,万小心,平时与男人相处,即使是已经不天真,自己也很渴望,但还要保持着装假,做作, 很讨厌的假高贵样儿。——但话又说回来,说她们装假,做作,不是因为男人们喜欢她们这样吗?——那男人又为什么这样?还要定这么严的要求呢?就为了得到 ——你骗我,我骗你——的结果吗?
  越想越远……,
  他有些呆了,又呆了一会儿,回过神儿来,刚才的暇思还没有答案, 算了!他摇了摇头,仿佛决定甩掉了那些一时想不明白的问题,——想这些干什么?事实是这样,总归有理由吧?!
  还是想想最现实的问题才是根本的。
  根据佳慧的环境,——离婚于她应该并没有什么特别惊人压力,而且以佳慧的表演才能,肯定还能显得楚楚可怜,一切都是他的错!
  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也好解决了。
  他最后想,——反正到了这一步,也做了认了的打算,那还往回想什么呢?想以后吧!——现在看,只要认完了之后,大家能尽快各走各路也同样算圆满结局了,何必再吃后悔药?
  自己刚才和曾经的态度是那么明确,估计佳慧对此暗地里也早有准备和打算。——只是担忧他不能体谅她,非要不认而已!那他又何必非要这么强硬,让佳慧担忧呢?
  前一段时间已经证明,弄得佳慧不愉快,他也没能得到多大的痛快,还影响其他享受。——损人不利己,可是何必呢?
  想到这儿,他摸了摸佳慧的头,很和气地低声说:
  “干吗要回去,重要的是以后,对不对?只要记住教训,不再爱赌气和任性不就行了,我们还年轻,以后肯定会更好的,好了——,”
  他又用手指轻轻擦掉佳慧眼角的隐隐欲渗出来的一滴眼泪:“别想那么多了,躺下休息一会儿,我去做些晚饭,吃完了再走。”

Hu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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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lo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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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22 04:34:00

  三十二
  就像他认为的,佳慧是个想的很开,恢复很快的人。第二天就又跑来给他弄晚饭了,举止神情都非常正常,——但那种潜在的不同还是很明显的,之后佳慧的眼神儿中再没有了觉得他们好象恢复如初的自信和俏皮,举止也变得很自制,甚至自制到了避免一切可能和他发生身体接触。
  他相信昨天自己的话对佳慧还是很伤害的,但到了周末、周日佳慧破天荒没来,周一下班后他回来却发现佳慧在给他做晚饭时,——他的暗火又上来了,——什么意思,拿这种事折磨、要挟他吗?
  他在单位和同事闲谈玩笑时,也常常听到那些已婚的男人们开玩笑的抱怨老婆拿这种事整治他们,最后总是熬不住服了软。
  他觉得这种事,恩爱夫妻也就罢了。
  比如像他和佳慧最初的时候,他还乐于天天服软,哄她开心呢!但到了现在,他们之间也就剩这点儿事让他惦记,真的享受了!——至于其他的,有什么想头?——尤其是做饭,难道他那么想吃佳慧做的饭,非用她做吗?
   他出差有人管饭,在家自己没事还乐意自己烧菜,手艺也不坏,不想做呢?一条街外开了不少特色小食店,其中有个湖北老太太开的小食店,门面不起眼,可真是 好手艺。要是他一定要求谁给他做饭,他宁愿求那个老太太。——更何况现在也不需要求人,愿意的话天天去吃,花点儿钱而已,还不用谢谁!
  要是佳慧索性不来,或者告诉他周末有事,也就罢了。——现在什么意思?跑来给他做饭,却不让他碰她,这样就证明自己高贵了吗?
  他忍着火看着佳慧专心地捣鼓那个凸肚小口的砂煲,似乎是刚买的,他以前没见过。
  大概感觉到了他的到来,佳慧抬起了头,情绪像上周一样,温柔而又自制,指着炉子上的砂煲对他说:“闻闻,香不香?”
  “嗯——,”他点点头:“挺香的。”
  “我刚刚跟阿琴学的,——豆苗黄鱼汤,怎么样,不错吧?她说她们广东人最爱褒汤水,又有营养又好喝,马上我端进去,给你尝尝怎么样?”
  他保持着平静态度:“好!我帮你拿。”
  回到房间,打开盖子,飘荡的汤味儿确实不错,佳慧看着那煲汤水显得特别满意,自言自语地说:“我看煲汤水很好,要找阿琴多学几种。”
  “那不太麻烦了吗?”他一边洗脸,一边说:“广东汤都说一煲就要几个或十几个小时。”
  “那有什么关系,又不用人看着,只要放到火上就行了,嘿,你不懂吧?我告诉你,我刚发现煲汤很容易呀,只要把各种原料洗干净然后都扔到锅里一起煮就行了,等煮滚了,就放在煲里温着,需要了吃了再热一次,又干净又省事,真好!”
  佳慧摸摸自己的脸蛋和头发,微微皱了皱眉头:“其实我最怕炒菜,炒完了菜脸也脏了,头发也油了。”
  “那以后你就别做了。”他把毛巾挂好,回过身看着佳慧,很和气地说:“什么时候来了,买点儿东西回来吃,或者等我回来做也是一样的。”
  “看你说的,”佳慧的注意力还在她的胜利成果——那煲豆苗黄鱼汤上,头也不抬的回答:“难道能天天买着吃?那也太浪费了!等你回来做?我坐在那里闲着,你很累了还要回来再做饭,不烦呐?”
  “烦什么?简单点不就行了?”他依然很温和,但接下来语意双关地说:“你知道我不愿勉强人的,自己做再烦,也比勉强你难受强,你放心吧,只要你不愿意,就是坐在这个屋子里,我也不会勉强你做的。”
  佳慧意会了他的意思,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怎么不信吗?”他的口气愈发温柔:“你可以试试,看我做到做不到。”
  盯着他没有表情的脸,佳慧再次泪盈于睫了——
  “哎——,你别哭啊!”他的声音提高了一点:“骂你一顿哭也就罢了,好言好语你也哭,你现在也太难伺候了,来这儿这么难受?那就别勉强自己了。”
  佳慧迅速低下头,背转过身去。
  看着佳慧啪嗒啪嗒落在桌子上的泪水,停了片刻,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佳慧,低声在佳慧耳边说:
   “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很烦做?给你三秒钟,不说话我可当你是不烦!——好,现在你不回答,我就当你不烦。今晚不许走。再给你三秒钟,不说话就当你同意 了。——好,还不说话,那我当你同意了。干吗还低着头,是不是不满我自说自话委屈呀?这样吧,你要是同意,帮我盛碗汤,我数五下,要是五下之后还不盛,我 就当你不愿意,保证不难为你,好不好?”
  “我开始数了呀——”佳慧依然一动不动,他不动声色地开始慢慢数起来:“ 一——、二——、三——、四——、五,”
  刚数到五,尽管还是很委屈的样子,佳慧的手还是立刻拿起了碗。
  他在后面轻轻笑了一声,伸手把碗从佳慧手里拿走放在了一边,佳慧回过头看着他,眼神儿除了愕然还有一丝恐惧:
  “你什么意思?”佳慧的声音都有些抖了,大约是怕他又说出什么侮辱的话来吧?
  他笑了笑,——这次他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不想要佳慧屈从他,历史经验证明,那样意思不大,——看今天的架势,按部就班的开始,肯定很难提起佳慧的精神。
  “干什么?”他换了口气,挑逗地小声说:“吃饭呀?不过要先吃你,再喝汤。”他将佳慧抱了起来,就势坐在写字台上,一边亲着佳慧的脸一边继续挑逗地说:“我熬不住了,现在就要在这儿和你先做一把,然后再上床,完事儿再给我盛汤好不好?”
  见他真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佳慧的脸红了,挣扎着想从写字台上下来。
  “怎么?不想还是不好意思?不说话?不说话我当你不想啊,好,我数三声,还不说话我就不缠你了,让你看看我的意志力。”然后,这次他故意数得很快:“一、二、三。”
  “三”字还没落,他就装做要松手的样子,佳慧果然一把拽着他,冲口而出:
  “我是说还是上床吧。”
  他忒儿地笑了,捏了捏佳慧的脸蛋,然后抱起她向床走过去。
  “你真的不先喝喝我煲的汤?”佳慧有些吃惊地问。
  “喝什么汤?”他把佳慧扔在床上,不等反应,就又压在佳慧身上继续挑逗:“素了我一个多星期,还让我先喝汤?什么汤也没有你香。知道我最离不开你这点儿,不然也不会让你讹着,居然敢拿这个治我,把我素急了,信不信我能折腾的你明天上不了班?”
  佳慧的脸更红了,突然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下,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然后又促不及防地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直到看到他疼得咬牙,才松了口,发狠地嗔他:“我让你明天先见不了人。”
  “那我可不怕。”他一边亲着佳慧有些发热的脸蛋,一边继续逗她:“反正有没有牙印儿那帮家伙们现在一见我都劝我好好补补,当人都是傻瓜呀?”
  佳慧的情绪果然恢复了,只是有些发狠,中间不住的咬他,拧他,带着恨劲儿,但后来的都控制在他感到刺激,而不难受的边缘,撩得他几次差点儿释放出来,不得不暂时推开佳慧一会儿来控制控制。
  象他期待的那样,他过了一个神魂颠倒的夜晚。
  不,——之后的很多夜晚。
  因为从那一夜之后,也许意识到在床上他会特别温柔,佳慧的主要精神又转移到这个方面。十分注意看怎么做他会额外舒服,然后加倍奉迎他,当然也使他更痛快了,至少在床上的时候,对佳慧也忍不住更温柔,不知不觉的,他们又变得和谐了。
  而且,佳慧也不那么爱哭了,那一次之后不久一次听到他对她说:“多多珍惜吧,你也享受不了我多长时间是不是?”
  佳慧咬着他耳朵俏皮地回答:“是吗?那从现在开始,我要天天来享受,最好把你用废了。”
  那副娇嗔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在佳慧脸蛋上轻轻拧一下,然后逗她:“天天用也用不废,我身体好,你信不信?”
  而佳慧装做发狠地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一口:“信不信我都要尽力而为,给下一个少留一点是一点嘛!”
  他觉得这样真好,——只要彼此明白,什么都好办,人生苦短,没有情,也有欲,反正他也要娶她一回,不尽情挥洒青春最丰富的东西,——那可太傻了!
  所以,那个翻脸的夜晚来得他自己都想不到——
  
  那是季节又转到初秋的一个周末的夜晚。他们刚刚度过了几个小时的消魂时光,佳慧枕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懒懒的平躺着,那一刻,他还是心满意足的。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听到佳慧吃吃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他懒洋洋地问。
  “小峰,你说男人和男人是不是不一样呀。”
  “你指什么?”
  佳慧转过身,一双大眼睛有些邪媚地看着他,然后伸手在他的下体轻轻抓了一下;“指这个。”
  他斜睨的看了佳慧一眼:“怎么,想起哪一个你鬼混过的男人了?”
  “胡说!”佳慧稍稍沉了一下脸:“我没和别人好过。”
  他依然懒懒的:“你就说吧,我也不追问你。”
  “我是说阿琴的丈夫。”
  “哎呀,你这可不合适呀!”他故意大惊小怪地说:“你不是说和阿琴很好吗?还找人丈夫?”
  他感到大腿被狠狠拧了一下:
   “你胡扯什么?”佳慧狠狠瞪他一眼,然后又回转笑容说:“我是和阿琴聊天时她告诉我的。我发现阿琴家总是亲戚常来常往的,就问阿琴,影响不影响他们两口 子亲热,——结果阿琴说,来人招待着麻烦是真的,至于这个倒没什么,还说没什么意思,每次她还没怎么感觉,那个男的就开始了,还没等刚有点感觉呢,呵!又 完事睡觉去了。”
  他笑了一下,也转过身对着佳慧,玩笑地说:
  “这事儿也要两个人配合的,你也不教教你的这位闺中密友?或者索性演示给她看,看你怎么发浪哄男人的,这样直观。”
  “你胡说什么呢,我演示?”佳慧说着,突然又掐住他胳膊上的一块肉,有些发狠地问:“啊——,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想演示给人家看?还是想趁机证明自己有多棒,好再多勾一个女人上手呀?”
  “胡扯,我最不喜欢比我还黑,并且瘦得跟人干儿一样的女人了,我还勾她?我还怕她趁机沾我的便宜呢?”
  佳慧这才满意地松了手:“哼,那还差不多,我的男人,我可不准你跟别人好。”
  佳慧又向前靠近了一点儿,把脸贴到他的胸膛喃喃地说:“你这么棒,给别人用我可舍不得,我得全占着,享受一辈子。”
   本来只是玩笑的他听得突然一阵害怕,他已经因为自己贪图一时痛快被讹住了,可不想因为干得佳慧满意而再被多讹几年,他还没时间浪费呢!——人到底是人, 不跟动物似的,到了发情期,能有个母的就是成功,这种事再痛快,也只是一个方面。——就仿佛“太上所长”介绍给他的那个姑娘一样,其他方面再好,这方面不 打动他,他也不愿意。
  要说想一辈子过日子,光有哪一面他觉得都不够,没合适的,宁可和佳慧离婚后不再婚,——这个世界越来越开放,他不缺吃,不缺喝,需要的话也不担心缺女人,可犯不着为结婚而结婚,被人理所当然的管着。
  和佳慧结婚也是无奈之举,佳慧得清楚,不能又改主意。
  所以,无论佳慧此刻是否是玩笑话,出于谨慎,他决定都要提醒佳慧一下。
  摸摸佳慧光滑的头发,他不动声色地说:“舍得舍不得,也是别人的,现在好好享受享受也就是了。”
  “我不!”佳慧的脸依然埋在他的胸前,撒娇地说:“我偏要一直享受,一辈子享受。”
  “那不可能。”他的声音冷淡而又决绝了些。
  “你什么意思?”佳慧扬起脸,有些生气了:“你总想跟别的女人好是不是?你是不是非把我赶走才高兴?我跟你玩的不好吗?我这么舍不得你,你就这么舍得我?”
  “也舍不得——”他依然不紧不慢地说,只是眼神儿变得有些嘲弄;“要说再找个像你一样的老手也就罢了,如果是个新手,怎么也得调教两个月才能像你这么好用吧?”
  佳慧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呼啦一下坐了起来,死死地瞪着他的眼睛:“郭小峰,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不清楚吗?”他冷淡地回答。
  佳慧稍微哆嗦了一下,声音也变冷了:“好,郭小峰,我问你,你是不是根本没打算给我好呀?”
  “打算?”他的目光更冰冷了,还带着一点点儿嘲弄:“我的打算明明白白给你说过很多次了,叶佳慧,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
  在对视了半分钟之后,佳慧开始哆嗦着手去拿衣服穿。
  “你干什么?”他也坐了起来。
  “不干什么,不用你撵,我现在就走。”
  他一把将佳慧的衣服从她的手里夺过来扔到了一边:“干什么!”
  佳慧一言不发劈手来抢,他有点儿恼了:
  “呵!叶佳慧你现在很志气嘛,不过你忘了我撵了你多少次?你那时干什么了?现在志气什么?不许走!”
  “你管不着!”他的阻拦使佳慧更加愤怒,一边想挣脱开被他攥住的双手,一边发狠地说:“我现在想志气了,我要留,你可以撵我;我要走,你没资格管。”
  “哎呀,你可别误会,这要是白天我保证帮你开门,不过现在不行,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知不知道这个时间大街上不是杀人犯就是强奸犯在溜达,你想出去找死呀?”
  “我死也不用你管。”佳慧嘶声说,越发愤怒地像疯了一样,又用脚踢他,又用嘴咬他。
  他突然特别恼火,他最讨厌在正事上不知好歹,不听良言相劝的人。一时火往上撞,手上用力,一下就把佳慧推倒在床上,一只手按着佳慧,一只手指着佳慧的脸厉声说;
   “我告诉你,叶佳慧,你不要跟我较劲儿,你想死,想被强奸,可以!天一亮赶快走,从今以后你爱怎么半夜出去游逛就去怎么游逛,你看我问不问你一声?你当 我怕你死呀?我怕你牵连我!——你闹什么?当我关心你呀?你有什么让我放不下的?觉得自己好呀?好在哪儿呢?跟我好的时候跟别人鬼混,跟别人好又跟我鬼 混!——觉得自己床上工夫好?我离不开你?——笑话!女人这个区别大吗?做这种事需要本钱吗?刚才说再调教一个你这样的要两个月那是抬举你!——我告诉, 到我手里,再没见过男人的女孩儿慢点两个星期我也能让她叫的比你还响!更别说再找像你这样的老手了,保不齐还有其他花样让我痛快呢!”
  佳慧不再挣扎了,开始失声痛哭。
  他越说越气,觉得一直压在心头的郁闷突然找到了宣泄渠道:
   “——你还觉得自己怪让人离不开的是不是?唰了几个男人是不是让你觉得自己不得了了?觉得唰住他们了也能唰住我是不是?你有什么呀?——我现在可以明确 告诉你叶佳慧,——你明天走了,给你一个月期限,只要你再不进我的门,期满一到,立刻就把你放在我这儿的东西全部扔出去,马上开门迎新人,保证迎来的比你 年轻漂亮!我舍不得你?我告诉你,现在就是有一百个男人上你的床,你看我会不会吃一点儿醋?我求之不得呢!我盼你最好从中赶快找好下家!——你知不知道你 天天缠在我这儿影响我尝鲜呀?”
  佳慧已经哭的喘不过气来了。
  但这丝毫也没有激起他的怜悯心,他懒洋洋地躺了回去,不紧不慢地最后说道:
  “我已经说过了,我最讨厌一个女人没事儿哭了,尤其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过我现在心情很好,所以打算平心静气的告诉你两个事实,第一:女人哭多了会丑的,这显然会影响你将来鬼混的本钱。第二:要哭就要在心疼你的人跟前哭,那才有用,——你哭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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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22 04:35:00

  三十三
  佳慧果然是天一亮就走了,并且连着两个星期没有来。
  他不知道佳慧是不是不会再来了。不来,他觉得是最正常的。对于那晚的刻薄,他也并没有太多的内疚。
  如果一个人被毒蛇咬了,他想,还想活着,就得学会自救,该断指就断指,该断臂就断臂,假如一时妇人之仁,舍不得下手,结果只能把命搭上。古语云:小慈是大慈之贼。真是不错!
  他唯一暗自更改的打算是把留给佳慧时间的期限延长到三个月。算做对自己良心的一个回答。——如果还不愿意回来,那说明佳慧已经充分考虑了。——正好,大家各自开始各自的新生活!
  但佳慧还是回来了,就在他为佳慧设定期限的前一天,——差一天就满一个月——的那一天。
  他在傍晚下班后走进院子时看到佳慧的,这次佳慧没有像女主人似的直接进他的房间,而是半坐在她的自行车后座上低头咬着她自己的手指甲。
  听到脚步声,佳慧抬起了头。
  他第一眼就发现佳慧的样子突然改变了很多,那张脸仿佛一下子成熟了。佳慧原来也是苗条的,只是脸蛋一直有点儿少女特有的“婴儿肥”,这使佳慧的面貌呈现出一种单纯的气质,很多人往往都把她的年龄猜小了几岁,以为还是读书的学生。
  佳慧还曾和他玩笑地探讨过为什么他显得比实际年龄略大些,而她显得小些,结论是:他过早的就胡子拉碴了,而且面孔瘦长没有什么肉。
  看来真的是这样,一下子消失了“婴儿肥”的佳慧,除了脸看起来线条分明了不少,更明显的是好象人一下子大了好几岁,成熟许多。
  他看着佳慧,佳慧那因为消瘦而显得更大的眼睛也正犹豫不定的回望着他,似乎在判断他将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自己,——而她也好有一个回应的态度。
  佳慧显然是想回来的,否则早就会义正词严的表态了,——此刻的沉默只是不敢轻言,怕他再说出更刻薄话,虽然已经没面子了,可要是再当面被刻薄羞辱一顿,大约还是很难挨的。
  望着佳慧说不出是忧伤还是担忧的眼睛,他突然产生了一种说不上是轻蔑还是怜悯的感觉:——对佳慧的,或许对女人的,——连这样对待,也不敢走?!
  如果想强娶谁,“霸王硬上弓”大概是很管用的一招,足以让最傲气的女孩儿低头。——可要是不想要的女人,这么死缠烂打,恐怕只足以让最有劲儿的男人疲软吧?!
  ——想到生活中还很多视离婚为丢人,一定要坚持到底的女人。——如果有情,这样坚守的爱一定令人感动;——可要是无情,这样的坚持,也恐怕只能毁灭那个男人生活的希望和热情。
  他突然很庆幸的想到,佳慧的性格和生活环境应该使她不会成为这样的女人,——这至少不会让他判无期。
  不幸中的万幸!
  “上楼吧。”他对佳慧轻轻说了一句。
  
  就像外貌的变化那样,这次和好之后的佳慧性格也大变,有些怯生生的,话也极少,不是迫不得已就不讲话。
  同时佳慧也不象以前那样每天都来,而是隔一两天才过来,但却比以前还乖,每次来都帮他弄吃的,大约又跟阿琴学了不少煲汤的本事,煲得还花样不同。——倒是挺合适他,天气越来越冷了,回来就能喝上热腾腾的汤,实在很舒服。舒服的有时他忍不住会夸佳慧几句。
  但这次不管他怎么夸,佳慧也只是静静地做,从不说什么,顶多是淡淡的笑笑。唯一能证明听到他赞扬的,是过两天佳慧肯定会再煲一次被他夸赞过的相同材料的汤水。
  至于床第之欢,佳慧既不像以前那么热中,几乎每天都要和他缠绵一会儿才舍得离开,每星期则必要痛快地享受两次;也没有像更早的一次那样拒绝,而变成了非常注意看他的脸色和感觉,除了女人例行的不舒服,他有暗示她一定满足;如果没表示,她就离开。
   佳慧自己似乎已经丧失了对这件事的兴趣。和他的亲热时,虽然依然尽力迎合他,可也许自信被打击了,再也不象以前那么恣意,而且尽量避免眼神儿和他交流, 现在的佳慧还开始喜欢在他发狠时咬着枕巾,这样不管怎么兴奋,都可以保证不发出太大的声响,他只能从佳慧下体突然而至的一股股润滑、环抱着他的双手突然使 劲儿的力量,最后下体的渐渐干涩和面部微妙的变化来感受到佳慧的兴奋程度。
  有时他会觉得有些遗憾,他喜欢看到自己把佳慧折腾到求饶,兴奋到迷醉的疯狂样子,那也会使他更兴奋,感觉自己是个很棒的男人。——而不是这样,好象随时有根弦儿来提醒她清醒。
  但他很快又觉得也许这样才合适,那种水乳交融的亲热是容易产生错误的感觉。
  他也不想再有错觉了。
  所以,他平时的态度恢复了冷漠,懒得看佳慧。
   佳慧则变得更小心翼翼,总是偷眼看他的脸色,如果无意中和他目光相对,总是立刻转移开目光。如果他一个人看资料,而佳慧同时也在的时候,佳慧不再像以前 那样喜欢偎在他身边,而是喜欢站在他小屋里的两个窗子中离他最远的那一个窗前一个人若有所思的发呆,似乎总在思量着什么。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他们又冷漠而平静地度过了两个多月,直到那个舒适的周日下午——
  天色已是傍晚了,那时他刚从酣畅之后的小憩中醒来,心里盘算着是现在,还是等回来——他明天要去北京开一个大约十天的学习交流会——之后,再告诉佳慧那个消息?
  ——昨天房产科的告诉他,谢副局长已经搬家,房子这两天就腾出来,他可以准备拿钥匙结婚了。
  天气越来越冷,尽管房间里有暖气,相当温暖,但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是产生一种孤寂,想和身边的人偎依在一起寻求依靠和温暖的感觉,不知觉间,佳慧又倦在他的怀里,仿佛两个相亲相爱的人。
  他睁开眼,正好看到佳慧抬起眼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他心里一动,佳慧这个样子已经有好一阵了,她想跟他说什么?
  观察了片刻,他很温和地低声问:
  “想说什么?”
  佳慧看着他的脸,略微迟疑一下,现在的佳慧显然对和他谈话已经产生了一些畏惧心理。——但最终佳慧还是开口了,只是声音很小:“我在想我们为什么能这么好?”
  这不会是佳慧真正想说的话。——他毫不犹豫的这么判断。
  垂下眼皮看了佳慧一会儿——
  “为什么呢?”他尽量轻柔地问,好象也陷入某种温柔的情绪当中。
  佳慧又观察了他的表情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垂下眼皮继续小声说:“一开始就很好,是不是?特别快——”
  这是真的,他和佳慧真是“好”的非常之快,——哪里象跟后来那个姑娘,一个月只见四次面,真正是手都没拉过。
  他和佳慧第一次见面看电影就心猿意马,演什么都不知道,光顾注意佳慧了,要不是怕被误会成品行不端,影响以后的进程,他恨不得当时就拉住佳慧的手,把她抱在怀里。
  中间他递给佳慧汽水时,无意中触到了佳慧的手,居然一下子微微勃起了,吓得他当时赶紧弯下腰装做低头系鞋带儿,咬牙切齿地狂想工作让自己恢复。
  电影一结束,在送佳慧回宿舍的路上他就迫不及待的请她明天白天逛公园。对于佳慧当时沉吟半天没说话,一时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到口腔里了。
  最后,佳慧还是答应下来,他兴奋极了,立刻敲定了第二天来接她的时间,他希望早上就来,但被佳慧推到了下午四点,因为这样可以逛完公园再看一场电影。
  他略有遗憾和不满,——要这么久才能见?!
  事实上,第二天他们既没去公园也没看电影。
   因为他比预计时间早一个小时到了宿舍,佳慧还正在收拾打扮自己,见他提前到了,只好请他先坐在床上等她一会儿,他干坐着,呆看佳慧对着镜子背影,那背影 晃来晃去的,晃得他不知怎么突然一股热气涌上了头顶,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怎么回事儿——他本来觉得那时的自己已经是个冷静、理智有自制力的人了,——反正 只知道自己不知怎么就走过去从后面突然紧紧抱住了佳慧。
  正照镜子的佳慧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愕不已,短暂的僵了片刻之后,立刻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那一刻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这回完了,因为他不仅抱了佳慧,同时还无法控制地从喉咙里发出了近乎野兽般的喘息,并且在抱住佳慧的一刹那,还勃起的几 乎要把裤子顶破,佳慧的推搡只是使她更清楚的感受到这一点,这一切又都使佳慧涨红了脸,开始更加拼命推他,——那力气大的越发令他感觉这回肯定要完了。 ——他想自己应该放手,可内心又绝望的不能自制,只是本能地死死抱着佳慧不肯撒手,仿佛一个垂死的人在抓住最后一点生命的迹象。
  ——他当然没有“死”。
   也许是看他并没有做出进一步的邪恶动作,佳慧坚决推搡了一会儿就渐渐放弃挣扎了,任由他把她拉到了床上。他也确实没有敢再做什么,只是紧紧抱着佳慧在床 上坐着,那一刻他已经心满意足的不得了了,佳慧唯一无声的反抗就是悄悄向外移了一点,让自己的身体与他当时身体最硬的部位不再接触。
  而他,也 没敢再拽回来,因为那会儿他的冲动已经可以控制,情绪却开始变得沮丧起来,——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收场呢?该怎么收场呢?该怎么收场呢?……”; “佳慧会不会因此和他断了?佳慧会不会因此和他断了?佳慧会不会因此和他断了?……”等等之类的糟糕念头,带着不知道怎么结束的恐惧,他不敢说话,惟恐就 此成了终局,就这么一直绝望地干坐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他听到佳慧小声抱怨地咕哝:“电影也没看成,我挺想看那个电影的。”
  他那颗越来越沮丧萎靡的心才像被突然注射了强心剂那样再次有力的跳动起来。他疯了,但还不是傻瓜,——听完之后他猛然把佳慧再次抱紧,然后小声在佳慧的耳边央求:“我明天请你看好不好?我明天请你看好不好?我明天请你看好不好?……”
  他一遍一遍地央求着,看着佳慧微红的脸,越来越有信心,——半晌,佳慧终于又咕哝一句:“那我们明天还是在电影院门口见好了。”
  第二天他陪佳慧看了一个根本没记住内容的电影,结果晚上送佳慧回去的时候,因为时间已经太晚,佳慧坚决把赖着不想走的他赶了出去。回去的路上他就暗暗决定,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就再不看什么该死的电影了,实在浪费时间。
  事实上他后来也确实不肯去看什么电影,——笑话!和一群人在电影院坐着有什么意思?他就想在屋里呆着,还光剩他俩。
  以至于佳慧很长时间内总是抱怨他,认为和他根本没享受到谈恋爱的乐趣,一点儿花前月下的过程都没有。
  那是一段迷醉和失去自我的时间,——他冷静地想:但佳慧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话呢?佳慧显然也不是突然陷入对往事回忆的样子,而象开始一个蓄谋已久,精心设计的主题开场白!
  沉吟了片刻,他半睁半闭着眼睛,却稍微用力把佳慧抱紧了些,然后用近乎呢喃地声调说道:“是呀,为什么呢?”
  他的举动果然起到了效果。
  佳慧也果然接着开口了:
  “我想——,可能,可能是因为有条件。”
  条件——?——他咂摸了一下,心里认为自己已经明白佳慧的意思了。
  可这只是使他一直压在心底的火儿突然又冒了上来:
  但他保持着刚才的温和语气,还故意显得有些茫然不解。
  “你指什么?”
  “我是说——,”佳慧又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鼓足了勇气:“因为我们有条件,你有自己的地方,我也有,所以,所以你才那么大胆对不对?要是没有条件,就,就不会干,干什么,对不对?”
  他笑了,用一根手指轻轻托起佳慧的下巴,盯着佳慧的眼睛柔声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以前和别人谈恋爱时没有这么亲热过?因为你们没有条件对不对?”
  佳慧拼命点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判断,然后又睁开了,露出相信的样子:
  “这么说也是,这是个证明,没有条件,那么——”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更温柔了:
  “后来有条件之后应该就方便了吧?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以前没和你的前男友亲热过所以觉得遗憾才又特意勾他回来尝尝滋味是吗?怎么样佳慧?我和他们比谁棒一些?是你的前男友,还是那个半老处长?或者——”
  他本来还想提那个干部子弟,但一刹那又放弃了,他不想侮辱他尊重的人。
  “——至于其他人,我不知道也不问了,就说这两个吧,给我说说,他们怎么让你痛快的,还有,怎么让你帮他们痛快的?我们谁的大一些?亲他们的家伙儿和亲我的滋味一样不一样?”
  佳慧先是在他怀里吓得僵住了一下,接着就一边拼命否定的摇头一边开始掉眼泪。
  “你看看你,好好的哭什么?”
  他的声音越发温柔地象哄孩子:
   “我就是问问你,又不是说你什么,为什么不说呢?不好意思?嗯——,让我猜猜,——不会是你不好意思,敢做自然就敢说呀?一定是我的不如人家的,怕我不 好意思。这么体贴我?真乖!你能这么体贴我,佳慧,那我也告诉给你一件事啊:以后不管是给我说,或者给其他男人,不管实际差不差。你都只管说:‘你的最 棒,棒得多!’这话男人都爱听,放之四海而皆准,相信我。”
  佳慧痛哭失声,间歇地哽咽分辩:“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他的声音严厉了一点点:“我不信,没有这个你那前男友会重新追你?还有那个半老处长,他是头一天见你呀?我们谈了半年了,我天天去你单位找你,他不知道呀?你哄傻瓜也要编得圆一些吧。”
  佳慧依然只是哭着摇头。
  “还摇头?”他的声音依然低沉,但更刻薄了:“我看你谎话虽然编不圆,但态度还是很坚持的是不是?那你怎么证明呢?你不是爱找证明吗?现在证明给我看,别说你的凭证啊,咱俩证明了,劲头儿不差什么。”
  佳慧已经哭得喘不过气来。
  他冷笑一声:
  “这么委屈呀?是不是我屈说你了,想说明你没勾引他们是不是?好,看你这么委屈,那我就信了!别哭了,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光信你没勾引他们,我还信你和那个好心眼儿男人谈恋爱时没勾引我呢!除了你躺在我床上舍不得走,让我一天在你身上恨不得放八回!这回你满意了吧?”
  他猛地推开佳慧,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佳慧在后面突然抱住他的腰,哭着说:
   “我承认我对他们说过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我只是开玩笑,我知道他们都喜欢我,我就是想看他们讨好我的样子,可我和他们什么都没干,我发誓这是真的,那 个处长那么老,又那么土,我怎么能让他碰我,而且我们还是一个单位的,要是胡来我都呆不下去了,我怎么会?你相信我!我从来也没有想过真的要和他们好。”
   “噢!”他一边继续穿衣服一边说:“最后的话我信,就像你从来也没想过要和我好一样,是不是?要不然你也不会那么热中地接受你们局长给你保媒了!我这人 很容易信人的,好吧,现在我已经相信你提供的你和你们那个半老处长的不太靠谱的清白证明了,那么接着想和你前男友的清白证明吧,我穿慢点,等着你说。”
  “我没有——,我没有——”佳慧抱着他的腰不肯放手。
  他不耐烦地掰开佳慧的手,很快穿好了衣服,下了床,然后对又埋在被子里哭得浑身抽搐的佳慧说:“还没想好啊?别急,慢慢想——,争取想得圆满些,我现在出去走走,等我回来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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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22 04:36:00

  三十四
  他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小屋,信步在大街上走着,刚才发怒涨热的脸很快被寒风吹得冰凉了,但心头的怒火却怎么也无法熄灭,——这件 事确实使他很恼火,并且内心一直耿耿于怀,但并不是像他故意说的那样,怀疑佳慧和那两个家伙有什么亲密的肉体关系,他其实是相信佳慧的解释的,不是相信佳 慧的为人,而确实是因为不太有时间和机会。
  可具体亲不亲热又有多大关系呢?不亲热,他相信很大程度上也是佳慧故意放慢节奏,来更多地享受 那两个男人的殷勤而已!——在他看来,这动机本身比真亲热了还难以忍受,——而且,即使没亲热过,以这种心态,也不过是没来得及而已,光享受人家的殷勤 吗?早晚也得给人点儿甜头尝尝吧?——人生那么长,总有时间来完成吧?!
  他曾看过很多陈年旧案的卷宗,里面有很多性犯罪案件让他吃惊,普通人以为的道德保守年代其实并非铁板一块,只是信息的闭塞使很多人只看到生活有限的表层,以为世界就只有自己生活的那一种方式,以为人人和自己活得想得一样,或者认为只有自己才有一颗跃跃欲试的心。
   其实远非如此,那时同样有很多令人震惊的性犯罪案件,有所谓的“搞破鞋”的通奸案,还有强奸案,其实并不少见。其中令他印象深刻的是一件强奸杀人案, ——据案犯供述,他勾引杀害的那些几个女人都是他在火车站勾走的,当然也有不理他的女人,但那些丢了命的女人可真是三言两语,甚至搭了个眼神儿就跟他走 了。所以,案犯甚至不承认强奸,只承认杀人。
  看完卷宗,他很诧异,——那些被害的女人们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心思就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完全没有一点儿戒备心?他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他当然知道神秘与陌生对性产生的特殊刺激,可多少也要有些基本的防范吧?
  但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真正的答案,——因为她们都死了!
  那个强奸杀人犯的回答则简练成四个字:“都是贱货!”
  对此评价,他自己既不认同,也无法反对,因为他再也不能聆听那些女人真实的心声,也没有这份学识来分析判断。
   虽然他倒愿意换种所谓公平的口吻来解释一下,——也许是这些女人们的丈夫不能满足她们?也许是她们不爱自己的丈夫?也许是她们本身就渴望和更多的异性亲 密接触,可局促的生活环境和苛刻的社会舆论使这些女人一直无力公开满足内心的渴望,于是当感到机会到来时,便奋不顾身地投身进去?
  人性是不同的吧?因而渴望经历怎样的人生也难免不一样吧?严苛单一的道德标准与律条大约除了能逼得人更会装腔作势,并不能逼得人人发自内心的认同吧?
   如果一个人有这样的愿望,那么即使是象古代那样把这个人严厉看管起来,只怕也难保险,不说潘金莲的例子,就说绣楼里的小姐吧,——“三言两拍”里有篇故 事讲到有一个未出阁的小姐与人私通,为了不影响将来出阁被夫家验证的麻烦,于是那个小姐很聪明的向情郎提出用肛交的方式来满足对方。
  当最初看到这段时他先是一时惊讶的不能相信,接着就哑然失笑,突然觉得单靠什么一层膜来证明什么“纯洁”,——结果实在可能是——不是别人欺你,就是自欺欺人。
  只要略有脑子,亲热时能顾念到对方或者自己未来存在的麻烦,两人中一个是老手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把问题规避了,——甚至不需要是老手,有心规避,用用脑筋法子也出来了。——实在,探索身体的享受,真是不需要什么智商。
  况且真正的问题还不是这些——,
  ——人总想活得如自己的心愿吧?有些人有那个小姐的渴望却没有那个小姐的脑筋、机会和环境,因此不得不咬牙暂时忍耐着先度过人生的关口,这般辛苦的挨过去,一旦过去了,就难免变本加厉地想要补偿吧?
   所以才会有这样现象:他没看到过乡间姑娘们泼辣放纵的模样,却能看到很多敢当众扯掉男人短裤的豪放妇女?!——还有那些骂人能句句不离生殖器的泼妇们, 做姑娘时也是如此吗?——最悲惨的大概就是那些被杀害的女人们,在她们带着良家妇女的面具不假思索地奔赴死亡之前,肯定还以为神秘与未知犹如一张专为她们 制造的世间最体贴的温床,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帮她们实现内心最隐秘的需求!——却不料那张温床是如此之大,公平而冷漠地承载了每一个人潜在的欲望,包 括能吞掉她们的杀机和死亡!
  这些女人如此惊人的变化,除了部分来自生活的逼迫,应该也含有人类中不同灵魂对梦想生活发自本性的追求吧?
  这样看来,如果一个女人结婚以前的肉体“纯洁”是勉强维系的,只是为了交代,——,那么交代之后呢?——怎样可就太难保证了,因为连所谓可验证的“凭证”也没了,全凭一张嘴来说而已。
  在他眼中这更可怕,毕竟他要和一个女人度过的是她以后的时光,而非以前。
  ——况且,人的一生都来关注这个恐怕也太可笑了,那过日子是为了享受,还是受罪呢?没其他事做了吗?他可不想在外面审人,回家还要审人,这种日子他可过不成!
  他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情绪稳定了许多。也许真应该早告诉佳慧他同意和她结婚,让佳慧安心,免得她这么处心积虑,连真带假地解释来解释去。——佳慧难受,自己也难受。反正他们的婚姻无非是佳慧的“遮羞布”而已,回去就说吧,早把这个过场走了大家省心。
  他的心定了,抬头向四下望了望,然后叹了口气,发现自己走的实在太远了——
  回到他的小屋,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了,佳慧穿戴很整齐地坐在写字台前,看架势似乎是想走,仅仅因为是等他告别才留下的,虽然本来因为出差分开时间久他要佳慧晚上再陪他一次的,——但发生了这样的争吵,显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佳慧已经不哭了,对着桌子发呆。看到他进来,佳慧没有动,只是用一双哭的有些发肿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他拉把椅子在佳慧对面坐下,温和而又冷淡地说:“佳慧,房子腾出来了,我开会回来拿钥匙,然后就可以马上结婚,这几天你可以问问你们单位怎么开证明的事。”
  佳慧的眉毛挑了起来,愕然极了,似乎不能相信刚刚听到的话,——过了一会儿,突然向前扑到他的怀里又开始抽泣起来:
  “小峰,”佳慧哽咽地说:“我以后一定不惹你生气。”
  他推开佳慧站了起来,冷冷地回答一句:“你没有惹我生气,也不用给我保证。”
  但佳慧也跟着站了起来,抱着他不肯放手,依然哭着说:
  “你相信我,我真的没和他们亲热过,你可以去问——”
  他被压下的火又冒了上来,使劲儿咬了咬牙才吞了回去。
  “佳慧,”他用力把佳慧从他的怀里推了出来,盯着佳慧的眼睛冷冷地说:“我的工作经验告诉我,只有蓄意的谋杀犯才会时时记得要在特定时刻为自己制造清白证明,你不觉得你需要证明自己清白的时候太多了吗?”
  佳慧一直乞求看着他的眼神儿瑟缩地躲开了。
  “如果你一定要谈这件事,”
  他冷冷地说:
   “那我可以告诉你,现在我相信了!还可以告诉你,刚才我也没不信!最后我可以再告诉你,关于这件事在你处心积虑给我表白之前我没有怀疑过,之后我也没有 怀疑过!——可问题是,根本的问题在这里吗?——好,现在我问你,佳慧,我并没有时时刻刻看着你,可为什么单这段时间你想向我解释?为什么?”
  佳慧的头渐渐低了下去:
   “不是因为你问自己的时候也觉得有些理亏吧?当时你真正的心思大概也不好意思说给我听,是吗?——你非要给我解释这一点儿是不是觉得只要证明自己没和他 人亲热过就万事大吉了?你觉得我就是在乎你以前和别人到底亲没亲热的具体事实是吗?——那我问你,你以前和别人谈恋爱时没亲热过吗?你以前的男朋友从没有 亲过你,摸过你吗?只怕也和我们以前一样,只差那么一下子了吧?”
  佳慧低着头,攥着他胳膊的双手渐渐松开了,他冷笑一声:
  “我 很高兴你这会儿没再给我解释成没有条件?你以为我那时天天求你嫁给我,是因为我想不到这种情况,是因为我相信自己是第一个拉住你的手的男人吗?——我现在 明确告诉你,我以前没想过这个,以后就更不会考虑这个了!但我同时也想向你申明:——我决不想听我未来的妻子忽然就要找机会给我解释她的清白,因为我不想 每天在外面审贼,又回家审人!——因为我也相信,自爱的人不需要审!——就如同很多人,即使没有法律震慑,一样会格守让人信任的行为准则;相反的,有法 律,照样有人敢杀人放火!——你反复对我解释这些的心理我不知道,——但如果是觉得我最在乎这个,那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了,所以对你如何使用自己的身体 根本不关心;如果是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开始做就被误会感到委屈,——那现在我就想问你一句:当你每次对那个好心肠的干部子弟说你回老家,其实却是在我床上躺 了一天一夜的时候,是什么心情?用的是什么口气?没有一回感到内疚吗?”
  佳慧赫然抬起头,她不再哭了,呆呆地望着他。
  “我这么说不是想指责你。”他平静了一下自己,声音恢复了平和,但更冷淡了:“因为我们也不会结婚太久的,是不是?生命有限,我们已经浪费彼此太多时间和机会了。”
  说完,他撇下木然呆立的佳慧一声不响拿起毛巾牙刷出去洗漱。当他回来的时候,依然看也不看依然呆立的佳慧一眼,径自脱衣服上床休息了。
  过了不知多久儿,在他似睡非睡的时候,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身体贴到他的背后,过了一会儿,感到整个后背被濡湿了,粘粘潮潮的很不舒服,——他非常不耐烦地动了一下,都快睡着了,又被弄醒,真烦!
  他要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做那些看来辛苦,危险、迷雾重重的工作,他爱做这些事,因为这些事虽然看来烦难、甚至血腥,但同时又是那么公正,当你做对了,自然会给他智力和心灵的双重满足!他可不想辜负这些永远也不会欺骗和辜负他的工作!
  他又很快睡着了,昏沉中隐隐地听到了微弱的三个字:“对不起。”
  然后,那具紧紧贴着他身体的柔软身躯渐渐离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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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