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garden
[分享]满奶奶的自杀.(太离谱的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件转载自天涯)
19879
65
2006-01-25 15:29:00
转载自天涯
世界上真的有许多事情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我小时候身边发生了一件非常真实的事.请坛子里各位高手指点迷津!
我家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里,前面是资江河,,本家叔叔,满爷爷,我家三栋房子连成一条平行线.我家在中间,左边是叔叔的房子,右边是满爷爷家的房子.他们两家人的周围都是树林,离大院子的距离非常远,属于村里非常偏僻的角落.风一吹,树叶嘶嘶的响,河水轰隆隆的流水声,夜深人静时让人毛骨悚然与不甚凄惨.虽然地方阴森森的,但风水却非常好,满爷爷家五个子女都考上了大学,这别说在我们村,就算在我们县城都是独一无二,那时可是80年代.1988年,最小的叔叔考上大学,就在这一年,满奶奶喝了农药,非常离奇的去世了.
忆起脑海中满奶奶慈祥的脸与对我的疼爱,禁不住泪流满面.那时叔叔,姑姑们在外求学,工作,满爷爷在县城的陶瓷厂上班,家里经常只有满奶奶一手操持家务,干农活,喂鸡养猪.晚上冷清时,我和哥哥在满奶奶家睡觉.我们那边叫捂脚.
其实出事的前几天晚上,满奶奶有很明显的征兆,只可惜那时没有迷信,不然悲剧可能会避免!那几天她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叔叔姑姑们,把平日里叔叔们给她捎回来的苹果与零食分给我们兄妹,出事前的晚上,照例我与哥哥给满奶奶捂脚.可那晚我一直睡不安稳,一闭上眼就感觉有东西在房顶上蹿,被窝里到处都冰凉,感觉很害怕.缩成一团.迷迷糊糊的熬着时间.平常不到早上10点妈妈来掀被窝绝不起床的哥哥,天蒙蒙亮就跳下床,棉裤也不穿,拉开门就跑,我见状也怕的要死,跟在哥哥后面猛跑.那时爸妈还没起床,我跟哥哥浑身瑟瑟发抖,抡起拳头拼命打我家的门.见到爸妈,我跟哥哥都放声大哭起来.原来,哥哥昨晚上也没睡,他感觉一晚上都有东西在床底下踢床板,房顶上挂着一双恶狠狠的眼睛,本来想跟我说话,但就是转不过身来,也说不出话.天发亮了,床底下没了动静,房顶的眼睛也不见了,哥哥一挺身才跳起来.
见我们不像胡说,爸妈把我们安顿上床,然后去满奶奶家,回来后爸妈说,满奶奶一夜睡到大天光,还嚷着说今天要杀猪,过几天叔叔姑姑们都得回家过年了.还说我们人小鬼大.我跟哥哥都是小孩子,睡一觉后中午醒来,啥事情都忘记了.中午一醒来家里很热闹,还被叫到满奶奶家吃饭,原打算叔叔姑姑们回来后再杀猪过年的,但不知为何,满奶奶突然改变主意.傍晚,满爷爷回来了,本来满爷爷要到腊月28才能回来的,但是那天他上班时老是神情恍惚,被砖打到脚,只好提前回来.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人跟满爷爷满奶奶在一起吃晚饭,满奶奶好像非常开心,没想到,这天晚上,是满奶奶最后一次对我们慈祥的笑,最后一次给我们每个人都夹菜,最后一次轻声劝说我爸爸:"孩子还小,做错了事不能打,只能轻轻教啊......"
这天晚上凌晨三点多,寂静的夜空突然被满爷爷悲怆急切的喊声划破了."老三(我爸的排行),快来啊,快来,你满娘喝药了!"然后是爸妈风一样打开门冲出去的声音,再然后是看到满奶奶躺在满爷爷怀里,满屋子是敌敌畏气味,药瓶子躺倒在一旁.满爷爷哭泣着不停拍打满奶奶的脸,妈妈把手伸进满奶奶的喉咙,爸爸灌尿,"哇"的一声,满奶奶吐出了好几口,死灰的脸色又恢复了红润.她睁开眼,逐一看过我们,像在努力搜寻着什么,然后又极其失望的闭上眼.家里已经乱成一团,爸爸已经叫来了村里的邻居,抬来一副简易的担架,妈妈与我们一声声呼唤着满奶奶,希望她回来.就在爸爸跟满爷爷想搬满奶奶上担架抬到卫生院洗胃的时候.满奶奶又睁开了眼睛,对着屋里的人群再一次搜寻,然后绝望的摇摇头,对着房顶凄然一笑说,清晰地说"死鬼,你先走喽,你别老催,没看到我的儿心有不甘啊!""快,快啊..上卫生院!"爸爸第一个回过神,其他人还莫明其妙的抬头看房顶,爸爸把满奶奶抱上担架.还没走到担架边,就听到爸爸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满娘!"
这瓶敌敌畏是几年前买回来杀蚊子的,因为药性不好杀不死蚊子,满爷爷还跟卖药的吵过一次,后来就放到一个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被满奶奶给翻了出来,而且从服药量上看,满奶奶才喝下几口,又被及时吐了出来,按照常理来说不可能致命,而且平日满奶奶心地善良,心态平和,子女又都有出息,怎么也想不通她要自己喝农药.联系到出事前几天的反常.还有满爷爷说,出事那晚,他家的狗不停的朝床底下狂吠及满奶奶要走时说的话,这一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她在跟谁说话?床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连狗都怕呢?我到现在一直都不明白,如果坛子里有高人,指点一下就好了.
法事进行中,满奶奶躺在棺木里,眼睛睁得大大的,把眼睛给抚上不知何时又睁开了.因为叔叔姑姑们都在外地,那时通信又不像现在这样发达,只能由亲戚到叔叔姑姑们工作的单位报信.法事第二天,二姑姑与三叔叔才回来.说也奇怪,当二姑与三叔叔还只到河对岸,满奶奶的下巴里就会驻满白色泡沫,擦干净了又有,二姑与三叔跪到棺木前,泡沫就干净了.第三天,小叔叔与四姑回来情况也一样,满奶奶就像预先知道他们已经到了河对岸.可满奶奶就是不肯合眼.直到远在美国的大叔叔,痛哭着跪倒在棺木前,满奶奶的眼睛自己缓缓的闭上了,同时,泪水顺着眼角两边汩汩流下.大叔叔是最有出息的,身体也最弱,听说大叔叔10岁时一天夜里发高烧,满奶奶怕把大叔叔的脑袋给烧坏了,满爷爷与我爸爸又都不在家,她硬是凭着一又裹足小脚背着大叔叔跑了二十多里山里到乡卫生院,才救回大叔叔,如果去晚了,不单是脑子被烧坏,命都保不住.在大叔叔没有回来的那几天,做法事时非常不顺利,不是摔碗就是掉油灯,大叔叔回来后一点儿事也没有.我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死去的人会有这样的反应,这能有科学解释吗?
还有一件事,就是大叔叔回来后的那天晚上,他一个人跪在满奶奶的棺木前守灵,任何人劝都不听,直挺挺的跪在棺木前,不停痛哭.夜深了,有一个大院子里的小伙伴,他父母都在帮忙处理后事,他就睡在满爷爷家,晚上可能饿了,想偷偷地到灵台上拿东西吃.刚走到灵台边上,手还没来得及伸呢,就吓得大叫大哭.问其原因,他说,他看见许多红陀陀黑陀陀围着跪在棺木前的大叔叔打圈,死去的满奶奶踮着小脚拿着一根平常搅猪食的棍子追着那些不停转圈的陀陀打,被小男孩一叫,那些陀陀一溜烟而朝门外溜了,满奶奶却不慌不忙的朝河边走.听到叫声,大人们出来看时,什么也看不到,大叔叔也什么都没看到,满奶奶还是神态安祥的躺在棺木里.但那小伙伴后来真给吓得傻呼呼的啦,上了六年学,年年一年级.如果小伙伴看到的是确实存在的,那些东东到底是什么?难道真有人类以外的物质出现吗?
满奶奶出殡时,叔叔姑姑们都是跪着爬着送上山的,所以虽然那天下了点毛毛雨,上山很滑,有几次差点出意外,但都有惊无险.
现在,满奶奶在我的印象中还很深,每次要考试,或者有重要事情时,我们兄妹都会在出行或开考之前,摆上敬满奶奶的碗筷,慎重的请求满奶奶的保佑,我们都知道这样做很天真,我们求的是心安.而且也奇怪的是,每次求了保佑后,我们一般都会很顺利.这可能是巧合吧.
续(2)
前面讲到满奶奶出殡.湖南的朋友们知道,湖南做法事的习俗是出殡前一天的黄昏要给死者烧纸屋子,说这样死者在阴间才有房子住.我们那里叫烧纸马.纸马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一般都是家传,不透露给外人.做纸马扎纸屋子的过程中有许多莫名其妙的规矩,我不太清楚,因为那时给满奶奶做纸马的人家离得远,没办法了解.后来稍大一点,问过专给人做纸马的人家,那家人讳莫如深,那家的长者更是倏的变了脸色,满是皱纹的核桃脸拧成一团,气急败坏的说,妹几啊,这些东西讲不得的!弄得我一团雾水,真有那样玄么?还是老太公怕别人抢了他家族的饭碗?
给满奶奶烧纸马的地点选在四面环山,下面是资江河的一块空阔草地里.那天,我从头到脚一身惨白孝子服,头顶带着尖尖的白孝子帽,被妈妈带到那块空地.叔叔姑姑还有一大群亲戚都一身白,头顶尖帽子.跪在用干稻草铺在地上围着的一个大圈里,稻草上面是四栋金碧辉煌的房子,长大后去北京去旅游时,看到故宫,恍然想起,记忆中那四栋纸房子像极了故宫的四合院,金闪闪的.门口有门人,屋顶上挂着一串一串金光闪闪的元宝.非常漂亮,精彩绝伦,人物的神态与房子的构造惟妙惟肖.
一堆白衣白帽,灰暗天际,资江河水的呜呜声,叔叔姑姑们的哀号,道士们的念经,那幕实在太难忘了,感觉置身于阴暗可怕的阴曹地府.身心一缩,浑身打了个凉颤,腿不由自主的往后缩.妈妈见拉不动我,也没有勉强,把我交给一个邻居照看,自己跟着跪在草地上.过了大概很久吧,几个道士喃喃的念完经,一齐跳将起来,不知哪来的火把,反正我没看清楚,忽啦啦,纸房子烧了起来.然后,几个法士手里拿着竹杆追打跪着的人,跪着的人在地上围着草坪一圈一圈的爬,嘴里哭喊着.
我觉得好新奇,更新奇的是,我看见那个听说很有道行的老道士穿的黑色道袍宽大的袖口有红光发出.老道士眼睛望天,把手举到头前,不停念着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好奇的拉开他的袖口.天啦,他的袖口里一前一后有两个人在不停抢饭吃,其中一个我认识,就是我表叔,隔壁村的,三十多岁,那天正好也在帮忙处理后事.另一个人是个堂客,我没见过.他们两个不停的抢,很明显,表叔抢得最快,吃的也最多.
"啪"的一声,我正看得起劲,脸上挨了火辣辣的一拍掌,我被打倒在地上.老道士紧捂袖口,大叫:"快,快把小妹子移开"然后我便失去了意识.醒来时,我躺在床上.家里围着一圈人,还有那老道士,我想动,但浑身像飘在空中,怎么也动不了.我想说话,但说不出来,只听到老道士说,"这妹子破了天相,必有大难!"然后就听见妈妈的哭声.随后几天道士在我家做了一场大法事,我浑身软绵绵的被爸爸抱着到处磕头.我很想把那天我见到的新鲜事告诉别人,每次一张嘴,就被妈妈严厉的眼色给堵了回去.十多天后,也就是大年初三晚上,我在袖口里见到的表叔因为一件小事,喝农药死掉了.正月初八,隔壁村又有一个堂客喝农药死掉.那堂客死掉的第三天,老道士来我家,问我那天见到的情景.我说完后,老道士才告诉我,那天我看到的是死去二人的魂魄,每次死了人做法事烧纸马的时候,他都知道隔十天半月会有人死去,如果袖口里没有红光,则表示一方太平.大叔叔一直是无神论者,以前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世上会有这些奇怪事,但经过这次事情,他似乎有点怀疑,他问道士,如果你都知道有人在阴间抢饭吃,你为什么不阻止,道士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天意不可违!
就在那一年,我真的经历了一场大难.
资江河在夏季时经常发大水.河边既有山又有巨大的岩石.小时候的伙伴们没有玩具,都喜欢去河边捡些上游流下来的小玩意儿,运气好时还能捡到被人炸死的鱼.那天,我去河边玩耍时在一块能遮住头顶的石头下乘凉,不小心睡着了,等我醒来时,下着倾盆大雨,河水已经涨到脚底下.原来上游前天下了大雨,虽然下游天气晴朗,但河水从早上就开始涨了,我不知道而已.洪水轰隆隆山呼水啸的声音让我哆嗦不停,整个河岸就我一个人,河面上也没有一只船,涨水的时候船是不敢开的,搞不好就飘到下游另一个县.我感觉到了死神的恐惧,左右一看,退水时我们经常爬上爬下的石头此刻已经被水淹没,我头顶的石头,有两个人那么高,我够不着,上天入地都无门,洪水好像随时都可能把我吞没.
我坐在石头下大哭,我求着满奶奶保佑我,我哭着说我害怕.突然,很奇怪,我感觉身边一下子清静了,被洪水吓得乱成一团的脑袋一瞬间清醒了,我一使劲竟然爬到了石头上面,不知是危急时刻的潜能爆发,还是有神灵相助.
我伏在石头上,双手紧紧攥住石头的一个边缝.洪水还在猛涨,雨还在下,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筋皮力竭,眼皮开始打架极想睡觉.我知道如果一睡觉,手一松我就会掉进水里.就在我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很清晰的听到一句话:"不要睡,不要睡,再坚持一下,就有人来救你了!"这句话好清晰,好清晰,也绝非我自己脑袋里的意识.因为我根本没有指望这时会有人来救我.随后的很长时间,我很轻松,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被一只机动船救了下来.
那机动船的老板说真是天意,涨洪水时一般的渔船不敢出船,而机动船非常少,方园几十里河岸就这个人有机动船给人运货.他说那天本来没生意在家睡觉,睡到中午双脚抽筋,他起床找药,可一起床脚就没事了.然后迷迷糊糊的冒着大雨开船直接来救我,弯而都没绕.家里人都说我命大,但我知道真的有东西救了我,那声"不要睡,不要睡,再坚持一会,就有人来救你了!"的声音太清晰了.那是什么东西呢?一直都不明白,那个船老板为什么会知道我在石头上呢?妈妈给我信了许多迷信,联系到满奶奶的死,好像牵强附会有点联系,下次再写吧!
前段讲到我自己的经历,现在还后怕.
如果家里有人迷信的朋友们就知道,信神拜佛的人都很忌讳婴儿出生的时辰与老人闭眼死亡的时辰.如果是正常生死病死的老人家,家里人都会请道士算好去的吉时,挨不到那个时间就给老人喂几口上好的人参汤调住气若游丝的生命.
满奶奶的去世是突发事件,肯定来不及算上个好时辰.所以在做法士的前几天一直出现意外,最可怕的是法事进行第二天,神婆给满奶奶净了身子,换上寿服,几个人抬进棺木时.常年累月放在厅屋神台上的三个坛子,一股脑儿都掉了下来,摔得一地碎瓦片.三个坛子自房子盖起来时就摆在那里,一直都没掉下来过,坛子离边有好几公分距离,那时所有人都守在棺木两边,谁都没有靠近过灵台.那坛子为什么会掉下来呢?"啪"几声脆响,把屋里的人都吓得心惊肉跳!
前文提到的老道士一边围着碎片捣鼓着什么,一边从袖口抽出一根鞭子,使劲往碎片上打.好一会才让惊惶惊恐抬着满奶奶身体的人,把她平整的放进棺木.
所有人都吐了一口气,只有老道士脸色非常难看,青灰青灰的,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人的脸色可以变成那种可怕的颜色.老道士的手指不停抖动,青灰的脸上毫无表情.魂魄好像已经离了身体.好一会儿才问满奶奶去的准确时间.爸爸说了个大概时辰.老道士一听,手指又抖动几下,大啸一声:"不得了,坏事,坏事!呸,坏事!"
听得满屋里的头皮发炸,我紧紧箍住一个邻居的腿,吓得口水鼻涕流了一下巴!
灵台上坛子的摔碎与老道士的大呼不好,一屋子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由于那时大叔叔还没有回来,爸爸又是满奶奶一手带大,就以孝长子的身份处理许多事情.爸爸把老道士拉到一边带着哭腔商量.最后,我听老道士唉声叹气的摇头:"缠住你满娘的鬼心太狠太黑,偏偏在最坏的时辰缠死了她.你满娘又去得冤,去得不甘心,冤魂不散,这样一来,你们这个庙王(庙王:迷信人说法,同一姓氏的相邻村)都有难,这个家肯定有一段时间折腾.你告诉她的子子孙孙,一定要小心应对,不能出现什么差错!"
我抬头看爸爸,一夜之间他好像老了二十岁.在我眼里刚毅牢靠得山一般的脸上挂着泪痕,面容憔悴,听了道士的话后,将信将疑,往灵台瞥了一眼即露出慌乱神色.
"有什么办法补救吗?有吗?"爸爸问.
"时辰是上天注定,我也无能为力,这段时间你们小心点就行,尤其是这几天晚上,把狗关在家里,小孩子也不要到处乱跑.现在最要紧是那几个孝子孝女回家,你满娘天天在河边踮着小脚,抡着拐仗去等人,可怜哪"
"在河边等人?"爸爸无比惊奇地问道士.
"凡人是看不到的!你满娘可怜哪,我看了都不忍!那个死鬼太狠了,他们一家人以前跟她有绊扯(方言:过节)么?"
"绊扯?"爸爸想了想."哦!就是她么....."
"说不得,现在说不得!"道士喝住了爸爸.
魂魄等人?为什么我看不到呢?有绊扯?有结怨?就算是也不可能会被缠死啊,如果鬼魂真能杀人,日本鬼子侵华杀了那么多中国人,不缠得他们碎尸万段才怪!
道士与爸爸的话没有继续下去,两人脸色凝重的分头忙事情.我跟在爸爸身后想问个明白,但爸爸穿着孝服站在田埂路口不停向前来哀悼的亲朋好友们鞠躬,下跪,拥抱着痛哭,一点闲余时间也没有,被气氛感染,加上对满奶奶死去的悲伤,我也哭起来.那绝不是见样学样,而是真的非常非常悲伤,我知道对我最好最亲的满奶奶再也不能对我们微笑,再也不能给我们兄妹做好吃的,再也不能给我们讲故事,冬天再也穿不上她一针一线纳出来的布鞋,挨爸妈鞭子时,再也没有一双慈祥的手,把扬在半空的鞭子,温软的从爸妈手里接过来,放到一旁,轻声说:"孩子不听话不能打,只能轻轻教啊,打傻了,就更不听话了!"
我从下午哭到晚上吃晚饭,累极了,晚饭都没吃就睡觉了.一觉醒来把问题忘得干干净净.
那天小叔与四姑回来,我被大人拉着时不时地在棺木前磕头.
前段说过,大叔叔回来后满奶奶一直圆睁的双眼闭上,泪水汩汩流出,我才想起老道士的那些话,那个问题也顿时浮出来,压在我小小的世界里,透不过气来,好奇心使我太想知道道士口中的那个死鬼是谁!
大叔叔回来后,法事办得很顺利,他回来的第二天,满奶奶就出殡了.因为我在烧纸马时被吓了一跳,接连着又做了两天大法事,等所有事情忙完,每个人都累得掉了几斤肉,哀伤还没从每个人的脸上褪去,又赶上要过大年.爸爸与满爷爷把家里人聚集在一起,说了道士的忠告.大学生叔叔姑姑们不屑一顾,无神论者大叔叔当即就反驳爸爸说:"这种事情不可信,要相信科学.怎么可能呢?世上哪会有什么鬼怪,魂魄!"
可就在第二天晚上,满爷爷家发生了件离奇的事,使大叔叔连夜抱着被子来到我家睡觉.连家里都不敢住了!
在家庭会议上,大叔叔直言不讳反驳了爸爸转达的道士忠告.当时在场的人谁也没有再纠缠于这件事.一来大家都很悲伤,最亲的亲人已经离我们远去,计较后面那些没风没影的事没有必要也顾不过来,叔叔姑姑们都是当时少有的大学生,受过高等教育,自然也不信什么神啊鬼的.最重要的是后事办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得计算帐目,计算后事花费的钱,记录帮忙处理后事的邻居名字等,日后邻居们有红白喜事都要偿还.这是村里一直延续下来的风俗.
本来爸爸想让叔叔姑姑们休息一晚上再计算这些琐碎事,那天已经腊月27,三天后就是大年三十,由于一直忙着后事,该准备的年货影儿都没有,如果不尽快搞清楚,恐怕到了大年三十还要替后事扫尾.这样非常不吉利.考虑到这些,满爷爷让叔叔姑姑们强打精神,当天晚上就把该对的帐目对清楚.我实在坚持不住要去睡了,看着屋子里几个蓬头垢面,脑袋鸡啄米似的一前一后晃动的叔叔姑姑们,心里很难受.
"前世做过头了,不是你们那死鬼娘去得急,你们哪要吃这样的亏!"满爷爷长叹一声,泪水泉涌而出.
那晚上后来的事情我不得而知,我起床时屋里十分安静.没有一个人,平日里早早起床忙活的爸妈都醋睡在里屋.我打开正门,太阳已经伸起老高了.那几天一直晦暗的天气居然放晴,虽然气温奇冷,阳光不阴不阳的洒进屋子,刺得我直眨眼.
整个上午爸妈与叔叔姑姑们睡得死熟,我无聊之极,跑到院子里跟小伙伴们玩到天黑才回家,回家时正赶上吃晚饭.吃过饭后,叔叔姑姑们回自家屋里睡觉.
那天晚上大概很晚了吧,具体什么时辰我不知道.我中途醒来过两三次,都是梦见了满奶奶被吓醒,接着又睡,满脑子像涂着浆糊不清醒,似梦非梦.
"哥嫂,快开门,哥嫂,快开门啦!"是大叔叔.
大叔叔急措的用力拍打着门,把我家那扇已经使了很多年力气为我们遮风挡雨的老式木门拍得像震天雷.嘴里狂乱的大叫.
爸妈起床开了门,把大叔叔拉进屋,我在里屋很清晰地听到大叔叔喉咙的打结声.
"妹,我好怕.好怕...好...怕.我们出去吧."睡在另一头的姐姐牙齿咬得咯咯响.
我来不及回答,"咚"的掀开被子跳下床.来到厅里,哥哥穿着单衣单裤在桌子边发抖.可能被吓坏了,脸色惨白,大冷的天一脸汗水.哥哥胆子最小,被大叔叔这一叫,把尿拉在了裤裆里.
大叔叔因为惊慌,没带眼镜,迷着高度近视的眼睛,紧紧拉着爸爸的手:"哥,太可怕,太可怕了.我妈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她在楼上的木板上走动,一步一步,咚咚咚....她在搬东西,楼上有东西打破了,她在搬东西,还不停把东西往地板上扔,"哐,哐...."大叔叔吞了吞口水,"后来妈不知何时站在了我床前,隔着蚊帐,我看到她了.她怔怔的看着我啊.我好怕,我感觉到妈的气息,她的的确确站在蚊帐前看着我,她伸出手朝我脸上摸来.我控制不住,大叫一声跳起来,眼前却什么东西也没有啊...."
"楼上响声肯定是老鼠在偷东西吃."爸爸宽慰大叔叔!大叔叔捂着胸口.
"不可能,绝不可能.不可能是老鼠,老鼠走路怎么会有咚咚咚的声音?"
"就算真是你妈回来了,她也不会害你的!"
"不,我不敢回去!"
无论爸妈如何相劝,大叔叔就是不肯回家睡觉,妈妈只好安排他与哥哥睡一床,两个胆小鬼互相壮胆.前天晚上还正直壮言的大叔叔被吓得魂不附体,满奶奶真的有魂?大叔叔的反应绝不是撒谎,这到底怎么解释?
“真是坏路子了!“爸爸对安顿好大叔叔与哥哥睡觉后,从房里走出来的妈妈说.
“别人圆光师傅(老道士)什么时候诳过人?现在又撕破了!"(撕破这词得解释一下,撕破是说有人去算命,算红(喜事)白(葬礼)之事或者给将要结合的男女测生辰八字,算命先生或者道士测的事情,好事可能不会灵验,坏事/灾难可是一说一个准.发生的时辰都不差.不说出来可能会免灾.所以有些心好的算命先生就算测到有坏路,都只会沉吟不语,不会把坏路子说出来,我们那叫不撕破坏路的天机!)
"去那边看看吧,屋里还有满爹跟四个读书人,怕也是吓得在床上不停筛糠了!"妈妈虽然没读多少书,但面对任何事情都很冷静,是家里的主心骨.随手拿起柜子上的手电筒开门走了出去.冷风像刀子一样从门缝里杀过来,刮在身上很痛.我跟姐姐望了望漆黑一团的门外,又看看我们睡觉屋子里惨淡淡的灯光,心里一阵发抖,不由得快步跑近妈妈身边,拖住妈妈的衣服.
满爷爷家里灯火通明,每个房间的灯都打开了.顿时阴唳之气轻了许多.叔叔姑姑们披着棉衣,脸色苍白地站在客厅里挤在一起.满爷爷不时抬头望着楼顶.嘴里不停嘟喃着.
爸爸拎开手电筒,朝头顶的木地板照来照去,整个房间没有一点动静,屋里没有人说话,只有突突不已的心跳与呼吸.空气都像被阴冷给凝固成了冰,我们好像置身于冰窖,重重的阴唳之间又包围了全身.
"砰!"突然楼上传来一声重重的脆响,有东西重重的砸在地板上,我心惊肉跳,使劲往小叔叔身边蹭,因为小叔叔最高大威武.抬头看时,刚才传来重响处有灰尘轻舞飞扬.
"砰砰砰砰"这声刚响完,连接着又响了好几声时轻时重的声音,像有人在吵架,时不时摔点东西,后面连续的砰砰声就像两人吵架吵急了,不停地砸.我敢肯定不是老鼠,老鼠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弄出这么重的响声.那是什么呢?即使现在这么发达的科学,我想都无法解释,后来大叔叔去了美国,把这段经历咨询过许多美国人,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时高时低的砰砰声响了一阵,又传来咚咚的脚步声.那时农村的房子,第二层不是用水泥预制板铺的,而是一层薄薄的木板.楼上有人一走路,下面屋子里到处是咚咚声,年代有些久远的房子里,更是灰尘满天.楼上就放些平常很少用到的杂物.如长短不一的木板啦,过年时杀猪用的大桶啦,还有老人去世后睡觉的棺木啦等.二楼的房间不装电灯,光线又不好,一年四季黑乎乎,阴森森的,所以不需要取东西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去二楼.
响声没完没了,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了.
"真是你们的死鬼妈呀,这一世做人她都没有停下来过,像个螺陀似的在这屋子转了一世,就这样走了,话都没留下一句..."话没说完,满爷爷放声大哭起来.
满爷爷这一哭不要紧,感染了屋里所有人紧绷的神经,都跟着哭号起来.爸爸突然一激灵,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步跨到厅屋的灵台前,对着灵台正中满奶奶慈祥的遗像跪下,嘴里念了几句莫名其妙的经,然后大声说:"满娘啊,这屋子里都是您的子子孙孙,您心忍吓他们么?您就安心走好吗?"这话连说了三遍,楼上的咚咚声停了.
原来道士临走之前,告诉过爸爸如果家里出事,就用这个办法.我们静默的坐在客厅里,一直到天色发亮,天边泛起鱼肚白,响声再没有响起,一屋人都没有倦意.呆呆地坐着.
天一亮,爸爸就去请道士.黄昏,老道士圆光师傅才来.一进满爷爷家的厅门,就大呼大声不妙,连呼三声坏路子,坏路子!
那天晚上,圆光道士为我解开了好几个一直缠绕在脑海中的可怕问题.
道士进屋后连呼不妙,大声说:"该来的还是来了,我也不再瞒你们,现在也只能撕破了!"他从身上背着的黑布包里拿出个像铃铛一样的东西,晃动铃铛绕着屋子走了一圈.经过猪圈时顺手抄过一把干稻草,好神奇,他对着稻草吹了一口气,稻草"嗤"的一声点然了.他不声不响的进屋,径直走向二楼.我们在后面紧紧跟着,我挤在队伍最中间.盘算着前后都有人挡着,心里总算有点安全感.
昨晚砰砰砰响个不停的楼上,除了几堆被灰尘掩盖了本来面目的木板外空无一物.杀猪的大桶原本也放在楼上,但桶里还装着办后事留下的潲水,没有搬上楼.屋里没有昨晚脑海中闪现过几百次的乱七八糟的东东一地狼籍的情景.木板摆得整整齐齐,除了木板外家里空空如也.
不用看也想像得到其他人的不可置信与恐惧.
"师傅,昨晚真的砸了许多东西,一家人都听到的,怎么会什么也没有?声音是怎么来的?"大叔叔问.
"唉..."圆光道士欲言又止,举着火把把屋里照了一通,折身下楼.
我扯着耳朵想听圆光道士讲后面的事情,听到他唉了一声后没有下文,真是急死了.还好,这次他坐在客厅后,详细地说了起来,下面是圆光道士的原话.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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